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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底得勒斯迷宫

2025-03-30 08:59:54

7月27日,凌晨四点三十八分法国,阿维尼翁雷声轰隆隆地传向宫殿更远处,凯瑟琳等着维戈尔。

十五分钟前,他沿着黑暗的楼梯走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从下面传来。

一道光闪过,是一把手电射出来的。

维戈尔爬上来几步,向她挥手。

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凯瑟琳背好包跟着他走下去,她留了一部手机在壁炉旁,以接收打过来的电话。

台阶停在一条很短的隧道前。

从蒙席脚步的低沉回音来看,凯瑟琳意识到有一个更大的洞穴在前方。

随后证实了她的推测是正确的。

她在一块三米高的石头岩脊前停下来。

他们的两束光照在穹顶和拱状的空间里,从上到下。

那肯定曾经是一个纯天然的花岗岩洞,但一场大的变故彻底改变了它的构造。

能工巧匠建造了一系列的十二层砖造楼房,从他们此刻站着的地方一直下降到相距甚远的地面。

这个空间大致成圆形。

下面一层要比上面一层小,像古罗马的圆形剧场,又像一个倒置的金字塔。

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它并不是空的。

厚厚的花岗岩拱门从地基里像螺丝似的延伸出来,由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凯瑟琳见过这些拱门、飞拱,像支撑哥特式大教堂的那些。

事实上,整个内部空间都给人一种教堂的感觉。

这是圣殿骑士建造的。

维戈尔一边说一边沿着层壁走去,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这是几何学和工程学的奏鸣曲。

这是石头上的诗。

完美无瑕的哥特式建筑。

它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凯瑟琳说。

还是一个博物馆、知识宝库和画廊。

维戈尔说完后急忙走到另一边。

在隧道入口不远处有一张石桌,看上去像一个祭坛。

一本皮质封面的书摊开在玻璃——金玻璃——的下面。

我不敢碰它,维戈尔说道,但这样你就能看清它。

他把手电筒照在摊开的书页上。

凯瑟琳凝视着那本摊开的书。

它装饰着很多油画。

一份配图的手稿。

一张小纸片从书页中滑落出来,是一张书目。

我想这是整个图书馆的目录,维戈尔说,一个分类系统。

但是我不太确定。

维戈尔的手在金罩子上面来回地抚着,但没敢触碰。

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些超导材料的威力。

凯瑟琳向后退了几步。

她注意到整个图书馆都因同样的玻璃而闪闪发光。

就连墙壁上都镶着玻璃板,又像窗户,又像首饰。

它意味着什么?维戈尔弯腰去观察那本书,这里用拉丁文写着‘圣特罗非摩的圣石’。

凯瑟琳回头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解释。

他就是把基督教从法国传播到这个地区的那位圣徒。

据说一次他在墓地与早期基督徒召开秘密会议时,曾受到基督的探访。

基督跪在一个石棺上,他的膝印留在那里。

石棺盖变成了一个宝物,据说谁得到它就会得到基督耶稣的知识。

维戈尔凝视着这个古老的拱状教堂。

人们以为它已经消失,但像其他东西一样,它在这儿。

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本书上,这就是被禁福音书的完整文本,而不仅仅是在死海边发现的那些破碎片断。

我看到上面列着四本福音书。

有一本我从来没有听过。

‘金山的棕色福音’。

里面会有什么内容呢?但是大部分……维戈尔举起手电筒,据这个手卷所写,圣布(东正教圣物,据说上面有基督的真貌——译者注)被藏在附近。

凯瑟琳皱了一下眉头,问:那是什么?真正的基督耶稣的裹尸布,比充满争议的都灵裹尸布还要早的一件人工制品。

在10世纪的时候,它被从伊德沙带到君士坦丁堡,但在大劫掠中,它消失了。

很多人怀疑它最终成了圣殿骑士的宝藏。

维戈尔点点头,那儿就是证据。

也许还有基督的真正面容。

凯瑟琳感受到了时间的分量……一切都悬浮在完美的几何结构中。

只有一页。

维戈尔咕哝道。

凯瑟琳知道,蒙席是指所有这些奇迹都被列在那本书的一页上,而它看上去有上千页。

在这里还能找到别的什么呢?维戈尔低声说道。

你刚刚走到底了吗?凯瑟琳问道。

还没有。

我回来接应你了。

她们终于到了最后一层的顶端。

最后一级台阶通向一处平坦的地面,被最后一层紧紧包围着。

图书馆没有再向下延伸。

所有的宝藏都堆放在上面,被一对植根在最后一层的拱门高举着悬在空中。

凯瑟琳认识这些拱门用的石头。

不是花岗岩也不是大理石。

又是磁铁石。

同样,在拱门交汇处的正下方,一根齐腰高的磁铁石柱从地面正中心竖起,像一根手指一样指着上方。

凯瑟琳更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

一块天然花岗岩围在一块厚厚的玻璃地板边上,金玻璃。

她没有踩在上面。

周围的砖墙上也嵌着金玻璃板。

共有十二块,跟楼层的数目一样。

维戈尔走到她身旁。

像凯瑟琳一样,他也观察到了这些细节,他们都把视线集中在一些银色的线条上——可能是纯铂——蚀在地面上。

看来这次漫长的狩猎终于走到了终点。

它描绘了一个螺旋形的迷宫,引向中心的玫瑰结。

短粗的磁铁石柱子正是从它中央升起。

凯瑟琳研究了一个这个空间:迷宫、磁铁石拱门、玻璃地板。

所有这些都让她想起了亚历山大墓,它的金字塔和反光的水池。

它看上去像另一个有待解决的谜团。

她凝视着悬挂在她头顶上的宝藏。

但是如果我们已经打开了魔术师的宝库,还有什么要找的呢?维戈尔走得更近一点。

不要忘了亚历山大的金钥匙。

这儿没有任何需要它来打开的东西。

那意味着……这儿不只是有这个图书馆。

但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维戈尔说道,但是我认出了这个迷宫的结构。

凯瑟琳转向他。

它是底得勒斯的迷宫。

凌晨五点零二分法国上空格雷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梵蒂冈会雇用一名行会间谍?他问道。

斯佩拉大主教点了点头,回答说:并不是圣城自己雇的赛科安。

他点头示意坐在他旁边的女人。

是一个更小的团体,独立行事。

我们听说了龙庭的兴趣和行动。

我们早已利用行会在外围调查这个团体的行动。

斯佩拉双手合拢,放在桌上。

很显然,他不想再说下去,但雷切尔走到他跟前。

她拿起他的手,把它们展开。

她倾身上前仔细观察着。

你有两枚盖着主教印章的金戒指。

她说。

大主教把手抽了回去,把一只手覆在另一只上。

一枚是我大主教职位的象征。

他解释说,另一枚是国家大臣职位的象征。

一对儿对戒,这是传统。

但它们并不是一对儿。

雷切尔说道,直到你把手展开我才注意到这一点。

两枚戒指并非分别带在两只手上。

它们不是相似,而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格雷皱着眉头。

他们是双生子。

雷切尔喊道。

格雷也亲自看了看戒指。

雷切尔说得对。

两枚戒指上的主教印章是相反的。

多马的意思是‘双生子’。

他嘀咕道,抬头看着大主教。

他回想起斯佩拉说过,是一个梵蒂冈的小团体雇用了行会。

现在格雷知道是哪一个了。

你是多马教派的成员,他说,这就是你暗中阻挠龙庭的原因。

斯佩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点点头。

我们的团体是使徒教会的一部分。

尽管信仰不同,多马教派却并未超越科学与研究。

天主教的大学、医院、研究机构都提倡先进的思考、新概念和新思考。

没错,它的某一部分根深蒂固,反应迟钝,但还是有一些成员尽力使教派适应时代。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角色。

那过去呢?格雷问,这个我们追寻的古代炼金术士团体呢?我们遵循的线索呢?斯佩拉大主教摇摇头。

今天的多马教跟过去已经不同了。

它在法国罗马教皇任职时就随着圣殿骑士一起消失了。

死亡率、冲突、秘密将进一步地使之解散,留下的只有阴影和流言。

我们对诺斯替教的真正命运和古代谱系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你跟我们一样,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蒙克说。

是的,我们只知道这个古老的教派确实曾经存在过。

那不是神话。

龙庭也一样。

格雷说。

是的,但我们试图保守这个秘密,我们相信祖先的智慧,觉得他们隐藏这个秘密肯定事出有因,并且在适当的时机,这些知识会自己显现出来。

与我们相反,龙庭却不惜用杀戮、腐败、酷刑等手段来揭露秘密。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得到统治整个世界的力量。

我们几代人都反对他们的行径。

现在他们就快达到目的了。

格雷说。

他们拿到了金钥匙。

雷切尔提醒他们说,并且摇了摇头。

上午五点十二分法国,阿维尼翁维戈尔沿着玻璃地板周围的石头边缘走去。

他专注地研究了整整一分钟,一句话也没说,对这儿的神秘事物着了迷。

注意,这并不是真正的迷宫。

他终于开口说道,没有死角,也没有终点,它只是一条蜿蜒不断的长长的小径。

你能在巴黎郊外的沙特尔大教堂找到用蓝白石头砌成的一模一样的迷宫。

但这下面有什么呢?凯瑟琳问道,你为什么管它叫底得勒斯迷宫?沙特尔迷宫有过许多名字。

其中一个是底得勒斯,这个名字来自于为克里特岛的迈诺斯王建造迷宫的建筑师。

他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

迷宫是神话中的弥诺陶洛斯,一个人身牛头怪物的家。

但为什么要在沙特尔大教堂里建这么个迷宫呢?不只是沙特尔。

在13世纪,哥特式建筑盛行一时,许多教堂都建有不同的迷宫。

亚眠、兰斯、阿拉斯、欧塞尔……教堂里都建有迷宫。

但几个世纪后,教廷摧毁了所有的迷宫,认为它们是异教徒的文化遗产,沙特尔的是唯一保留下来的。

为什么不连同沙特尔的一同摧毁?维戈尔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大教堂一直是个例外。

它由异教徒建造,在德鲁伊洞穴的原址之上,那是一个著名的异教徒朝圣地。

迄今为止,与其他大教堂不同的是,没有任何国王、教皇或名人埋葬于此。

但那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迷宫会在这儿重现。

凯瑟琳说道。

我能想到一些解释。

首先,沙特尔迷宫是根据2世纪的希腊炼金文本上的图样来建造的。

沙特尔的迷宫同样也象征着从这个世界通往天堂的道路。

沙特尔的朝圣者双腿下跪,手扶在地上,从外面一直爬向中心的玫瑰花结,象征着从这儿到耶路撒冷,或从这个世界进入下一个世界的朝圣。

因此这迷宫还有另外一个名字,Le Chermin de Jerusalem,‘通往耶路撒冷之路’,或le Chermin du Paradis,‘通往天堂之路’。

那是一个精神旅程。

你觉得这是不是暗示着我们得亲自参与这个旅程,跟随炼金术士去解开他们最大的秘密?正是如此。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这里就有答案,再不找就太晚了。

凌晨五点二十八分法国上空格雷戴着飞机专用耳机坐着,他试图打电话给凯瑟琳,但至今都没有成功。

耳边持续响着的嘟嘟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有人接听了电话。

我是布赖恩特。

谢天谢地,格雷挺起了腰,凯瑟琳,我是格雷。

他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凯瑟琳说:我们还好,还找到了一个秘密入口。

现在所有人都安全了,格雷对凯瑟琳说,我将和指挥中心取得联系,联系指挥官克罗,让他去协调,取得地方政府的支持。

我们一降落就跟你们联系,千万要注意安全!收到!队长,我们等着你们!格雷挂了电话,他拨了西格玛指挥中心的号码,通过一系列的中转,终于接通了。

洛根·格雷戈里。

格雷戈里博士,我是皮尔斯队长。

那边愤怒地吐出两个字:队长……格雷打断了那个因为他的失去联系而打着官腔的声音,我必须马上和佩因特·克罗谈谈。

那恐怕不可能,队长,气恼让他的声音变得尖利,比对格雷的愤怒更加明显。

这是午夜时分,佩因特指挥官离开这里已经有五个小时了,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至少格雷理解他的沮丧,这个时候指挥官离开指挥中心去干什么呢?也许他去DARPA与麦克奈特指挥官协调了。

洛根继续说道,但我始终是这项任务的执行领导,我想详细了解你的行踪。

忽然格雷觉得这次谈话很不舒服,佩因特去哪里了呢?或者他真的是去了哪儿了吗?格雷打了一个冷战,是格雷戈里阻止他与指挥官联系吗?西格玛肯定出了什么纰漏。

他到底应该相信谁?他权衡了各种可能性,做了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也许这样做很草率,但他必须勇敢地继续下去。

他挂了电话。

他不能冒险。

他已经领先龙庭一步,他不能放弃。

凌晨五点三十九分法国,阿维尼翁凯瑟琳的命竟然被一枚硬币给救了。

她站在火坑边,想用一枚硬币撬开小手电筒的电池仓。

它从指尖中掉下,落到了她的脚边,她弯腰打算捡起它。

突然,隔壁传来枪声和石头破裂的声音。

狙击手!凯瑟琳弯腰滚到地板上,迅速拔出手枪。

她仰卧在地上,从两腿之间对着子弹射进来那黑暗的门廊开了枪。

维戈尔缩进洞里,凯瑟琳移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通道。

四周都是绿的,即使鲜血也是。

它是大厅里唯一移动的东西,从那具趴着的尸体上流出来,汇成了一个小湖。

她侧身走向那个穿制服的男人,是一个雇佣兵。

她的枪打得真准。

子弹射穿了这人的咽喉,她摸了摸他的脉搏,死了。

凯瑟琳沿着来路又检查了一遍,没有碰到任何人。

她将手伸进背包的侧袋,取出那个沉重的塑料纸包。

她把刀放到右手以保持平衡,左手掏空纸包里的东西:涂了橡胶的滚珠,外面涂着NPL(英国国家物理实验所——译者注)的超黑漆。

它们滚落在她身后的地板上,静静地弹跳滚动着。

她来到厨房,背对着巨大的宫殿,完全没有意识到又一个人已悄悄靠近,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身后杂乱的脚步声。

蹲下,迅速旋转,单膝跪下,使尽浑身力气把她的匕首挥出去。

那个男人右脚踩上了地上的橡胶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匕首出其不意,直刺进他的嘴里。

凯瑟琳俯着身子,从那些橡胶珠子中间滑过去,来到那人的身边。

宫殿里一片寂静。

终于,凯瑟琳确信没有别的杀手了,就为维戈尔解除了警报,维戈尔爬出坑道。

待在那儿!为防万一,凯瑟琳命令道。

早上六点零二分格雷开始打凯瑟琳的手机,试图与他们取得联系。

没人接听。

他检查了一下信号,下了飞机,信号又多了一格。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他又拨了几遍。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唯一的答案就在宫殿里面。

他们全都钻进轿车,全身都湿透了。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阿维尼翁,这座城市偎依在银色的罗纳河旁。

教皇宫殿依稀可见,城市的最高点。

拨通了吗?蒙克问。

没有。

也许是暴风雨的缘故吧!赛科安说。

他们动身进入宫殿,格雷还记得宫殿里的布局,他小心翼翼而又轻快地摸索着找到前面的台阶,看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他慢了下来,死尸,尸体已经冰凉。

他检查着,好!这是前情报局官员的手艺。

他继续向前走,一脚踩上一个橡胶珠,脸差点贴在地上。

他赶紧用手撑住墙。

这显然是凯瑟琳的小把戏。

他们在滚珠间缓缓地前行。

又有一具尸体横在厨房的入口,他们不得不跨过血泊进入厨房。

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叫其他人聚到大厅,偷听起来。

我们来迟了!一个声音说。

对不起,每个角度都应该检查一下的。

是凯瑟琳和维戈尔。

他们半争吵着,声音在里边回荡着,从厨房中心的一个洞里传上来。

一束光亮了起来,轻轻晃动着。

凯瑟琳!格雷喊道,不想吓到他的队友,他又加了一句,我是格雷!灯熄了,一会儿,凯瑟琳出现在他们面前,枪已上膛,正指向他,安全了!格雷说。

凯瑟琳爬出来,格雷挥手示意其他的人进来,这时维戈尔紧接着从洞里伸出脑袋。

雷切尔冲过去,维戈尔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凯瑟琳首先打破沉默,点头示意血腥的大厅,龙庭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

格雷点头称是,斯佩拉大主教还在寻找地方当局的支持,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维戈尔用一条胳膊环着他的外甥女安慰道: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有足够的时间干吗?格雷问。

打开下面的财富啊!凯瑟琳点点头,我们已经解开了这个谜!答案是什么?格雷很好奇。

维戈尔的眼里闪烁着光芒,是光!早上六点十四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从那支队伍坐上宝马后,斯佩拉大主教就从小机场的航站楼监视着他们。

他按照指挥官的要求等了五分钟,等待那支队伍到达了宫殿,便站起身来到一个保安面前,一个穿着制服的金发年轻小伙。

他用法语要求去见他的值班上级,他出示自己的梵蒂冈证件,这是个紧急事件。

警卫睁大眼睛,认出了是谁站在他的面前,当然,斯佩拉大主教!马上!年轻人带着他离开航站楼,通过刷卡的安全门,来到大厅尽头的机场安全部门负责人办公室,警卫敲门,里面传来了粗哑的声音。

警卫推开门,回头看看大主教,他没看到一支装着消音器的枪指向他的后脑勺。

大主教抬起一只手。

不要……枪声像一声咳嗽,警卫的脑袋啪地折断跟着他的身躯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血。

门开到一边。

另一个枪手出现了,手枪戳在大主教的肚子上,他被迫进入办公室。

警卫的尸首被拖进来,放在他的身后。

另外一个人用脚踩着块抹布拖动,想擦掉地上的血迹。

门关上了。

办公室早就有了一具尸体,抽搐着侧躺着。

安全部门的负责人。

在他的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主教怀疑地摇摇头,你是龙庭的一员。

事实上应该说是领导,枪又抬了起来,我在这里清路,等我的人马来!枪被举得更高。

枪口闪着光。

斯佩拉大主教觉得额头上被重重地一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六点十八分格雷单膝跪下,凝视着玻璃地板和用铂金嵌出的迷宫。

这是底得勒斯迷宫。

维戈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那我们该做什么呢?格雷问道。

维戈尔沿着环形的地板走着,提醒别人要和那围在玻璃迷宫边的花岗岩保持距离,他说:显然这是另外一个谜,除了迷宫,我们还可以看到两个天然磁石的拱门,中间也有一根同样的柱子,还有十二块M态金板。

他指的是点缀着墙壁的玻璃窗户。

它们沿着边界安放,就像钟表的刻度一样,维戈尔接着说,这又是一个计时器,就像领我们来这儿的沙漏一样。

看起来似乎是那样的,但你不是说是光吗?格雷有疑问。

维戈尔点点头,这通常也是关于光的,寻求《圣经》里说的最原始的光,是它形成了宇宙与万物。

这就是我们在这里想要证明的东西,就像以前的磁性与电一样,现在我们要证明对光的理解的正确性,而且不仅仅是光,而是有能量的光,或者正如凯瑟琳描述的,相干的光。

格雷皱皱眉头,站起来说道:您的意思是激光?维戈尔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雷切尔认出了那是从一把西格玛手枪上卸下的激光准星,通过将这些合金物的超导能力与像钻石和玉这样的宝石结合在一起,古人也许已经发明了放射相干光的一种简单形式,某种古代激光,我相信了解了这个,将是解开最后的谜的钥匙。

你怎么能确定?格雷问。

我和凯瑟琳测量了这十二块金板,它们精确的摆放角度,可以让光从一块板反射到另一块,依次下去。

但需强光才能完成整个循环过程。

就像激光那样的强光?蒙克的眼睛关切地盯着那些板子。

我认为不一定需要大量的连贯光,维戈尔说,就像微弱的巴格达电池也能把亚历山大墓中的金字塔点燃。

只需要一点能量,关于相干性理解的一些暗示,我想金板中的能量会帮我们完成剩余的工作。

而这也许就不再是能量了,格雷说,如果你认为光是谜团的基础这一基本的看法正确的话,超导体不仅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内贮存能量,还可以贮存光。

维戈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就是说少量的相干光就可以释放其余的?可能是,可是我们怎么样才能启动这个连锁反应呢?是不是将激光照在一块玻璃板上就可以了呢?格雷疑惑地说。

维戈尔在周围走了走,指向大约有两英尺厚、矗立在地板中央的磁石柱子,柱子基座的高度与窗户高度是一样的,我怀疑古人用过的那些装置,无论是什么,都放在柱子的顶端,同时也冲着一个特别的窗户,就是众所周知的十二点的标志。

那哪一个是呢?蒙克问道。

维戈尔在稍远一点的窗户边停下来,正北的,他推测说,周围会是磁石,所以还要用特别的步法来计算,但就是它,我想等你把激光照到这块玻璃板上就清楚了。

似乎很简单。

蒙克说。

当格雷向中央柱子走近的时候,他的无线电嗡嗡地响了,他把手捂在耳朵上,倾听着,其余的人都盯着他。

凯瑟琳,小心!格雷对着无线电喊道,小心地接近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没有敌意的,如果不确定来人是谁就不要提及我们。

格雷结束他的通话。

怎么了?蒙克急切地问。

凯瑟琳发现了一群法国士兵,他们已经进入宫殿了,她打算过去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人,格雷挥手示意众人走到阶梯旁,我们必须等到最后关头才回到上面去!他们绕过玻璃池退出去,雷切尔在等她舅舅,他正犹豫不决地看着玻璃地板。

也许它是最好的,她说,也许我们不应该用那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东西来愚弄我们自己,要是我们错了,那又该怎么办呢?雷切尔冲着这个古代知识的巨大图书馆点点头,如果我们太贪婪,那就会失去一切。

她舅舅点点头,用一只胳膊环着她,一起爬上去,但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向下瞥。

他们才刚刚爬了四层,这时,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大声命令道:把手都举起来放到脑后出来。

他们听起来很不高兴。

蒙克说。

好了,我们都往上走,而且要随时准备对付拉乌尔和他那些家伙们!格雷命令说。

原来空空如也的厨房,现在聚集了许多穿制服的警察,雷切尔看到凯瑟琳手举在头上背靠墙站在那里,法国警察都很谨慎,没有冒险,枪都举着。

大厅里一阵骚乱,标志着又来了另一个人,一个很有权威的人。

雷切尔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厨房,是她家族的朋友。

雷切尔的舅舅也高兴了起来,伦德将军,谢天谢地!伦德将军用轻蔑的眼神嘲笑地看着她舅舅:已经太晚了!拉乌尔从他身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