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晚上,哈里·兰茨又在十一点来到皮洛酒吧,还是坐在那张桌边,一会儿嚼花生,一会儿修指甲。
到了两点,终于看见蒙尼兹一个跌绊闪进门。
哈里的心一缩,母猪冲着他的桌子拱过来。
嗨!她含混不清地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干什么去了?哈里把怒火压了又压。
她眨眨眼,咋啦?你昨天就该来会面的!啥?我们约好的,纽莎!呀,我和一个女朋友逛电影院去了。
知道吗?上映新片,演的是一个男人爱上了修女,还有……兰茨气得真想大哭。
安吉尔怎么会看上这样一条蠢猪!这只从未清醒过的母狗!她的屁股一定与众不同,否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兰茨似乎看到了一点儿门道。
纽莎——你告诉安吉尔了吗?她惘然无知地望着兰茨,拼命想搞懂他的提问:安吉尔?是吗?可以让我喝一杯吗?兰茨为她要了一大杯朗姆,自己也点了一杯威士忌。
他非喝不可了。
纽莎,安吉尔的意见怎样?安吉尔?嗬,他同意了,他说行。
哈里·兰茨如释重负。
太妙了。
他计上心来。
他再不让这个信使传书送信。
只要这条醉狗把他引到安吉尔那里,赏钱就会唾手可得。
她仍在猛灌,瞧着她那副馋样实在另有一番味道,酒沫四溅,洒在本已揉皱的罩衫上。
安吉尔还说了别的什么话没有?她皱紧眉头,努力回忆:安吉尔说,他想弄清你们一伙是干什么的?兰茨得胜似的一笑:你告诉他,这是秘密。
她若无其事地点头:安吉尔说,你们就趁早滚他妈的蛋。
我走之前还可以喝一杯吗?哈里·兰茨的脑袋飞速考虑着对付办法。
倘若她甩手而去,那么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这样办,纽莎,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的头儿,要是他同意,我就告诉你大名,怎么样?她耸耸肩:我无所谓。
安吉尔却认为事关重大。
兰茨耐心解释。
你告诉安吉尔,明天我给答复。
有地方和你会面吗?有的。
他得寸进尺:具体地点。
就在这里!她的酒又送来了。
他看着她一口干掉,又是牛饮。
兰茨真想结果她的狗命。
为了不致被追查,兰茨在卡尔沃街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接听者付费的电话,花了一小时才接通。
不行,总监说,我早告诉你了,任何人的姓名都不能泄露。
是的,可有个问题,安吉尔的情妇纽莎·蒙尼兹讲,安吉尔同意这笔交易,但在不搞清他替谁卖命之前,将不会行动。
所以,我告诉她,我必须先和您联系。
这个女人长得好看吗?总监不是可以随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因此,兰茨据实禀报:其人蠢胖如猪,丑得令人作呕。
用我的名字太危险。
兰茨觉察出,交易正从手指缝中滑走。
是的,阁下。
他严肃地说。
我完全明。
但有一点,安吉尔的信誉在于他能闭紧嘴巴。
一旦他泄露机密,他就连五分钟都活不成。
长久的沉默。
你这话有道理。
又是沉默,比上次似乎更长。
好的,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诉安吉尔,但他不得张扬,不得与我直接联系,他只能通过你往来传话。
哈里·兰茨差不多快跳起来:阁下,我一定照办,谢谢。
他挂上电话,咧嘴呵呵笑,五万美元即将到手。
接着是百万美元的奖金。
那天晚上,哈里·兰茨与纽莎·蒙尼兹很晚才见面。
他马上为她叫来一大杯朗姆,接着说:一切都解决了,我得到了批准。
她还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是吗?他告诉了她老板的名字。
这个名字家喻户晓,想来记住不成问题。
她还是耸耸肩: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纽莎,我的雇主要求这件事尽早办成。
马林·格罗沙躲在纳伊的一座别墅里……哪里?全能的上帝啊!他原来是在与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白痴打交道。
但他只能保持耐心:纳伊是巴黎附近的一个小镇,安吉尔会知道的。
我还想喝一杯……一小时后,纽莎还在狂喝暴饮,不过这次是兰茨怂恿她喝的。
得促促她,待到她醉成一团烂泥,就会乖乖地引我到她的情人那儿去,剩下的事就容易了。
纽莎的双眼已蒙上一层薄雾,却还是死鱼般地盯着酒杯。
抓住安吉尔并不难,他可能凶猛异常,但他肯定头脑简单。
安吉尔什么时候回来?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聚焦在他身上:下,下个星期。
他抓住她的手,拍拍:咱俩干吗不到你住的地方去?行呀。
他将如愿以偿。
纽莎·蒙尼兹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贝尔格诺区。
她的公寓共两间房,里面凌乱不堪。
室内极不整洁,像它的主人一样肮脏难看。
纽莎进门后就直接走向角落酒柜,脚步已经晃悠不稳了。
再喝,喝一盅。
你自个儿喝吧,兰茨说,加油干吧。
她斟满酒,一饮而尽。
我从未见过这样丑,这样令人厌恶的母狗。
兰茨气哼哼地想,若不是为了那漂亮的上万美元,我才不来呢。
他四处观察了一遍房间,只见咖啡桌上有一沓书。
他一本本地拿起来,打算从中看出安吉尔的端倪。
一瞄书名,他不禁大吃一惊,它们是:佐治·阿默多的《上帝的使者》,奥马·卡贝萨斯的《大山起火》,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还有安东尼奥·西斯伦洛斯的《深夜之猫》。
安吉尔原来是个读书人。
这些书放在这个女人的房间纯属糟蹋圣贤。
兰茨走到她跟前,双手抱住她满是横肉的水桶腰:你他妈的真逗人喜爱,你知道吗?他伸手摸她的乳房,一对西瓜。
兰茨最讨厌大乳房女人。
你的身体真不赖呀!真的?她的双眼大放异彩。
兰茨的双手下移,隔着她穿的薄衣裤,摸她粗壮似柱的大腿,感觉舒服?他轻声问道。
啥?又是白费工夫。
兰茨得想个妙法,把这个浑身无灵气的悍妇哄上床。
但他也知道,他的行动不可太唐突,如果惹恼了她,她就会在安吉尔面前奏一本,这次交易可就鸡飞蛋打了,得用甜言蜜语骗她。
麻烦的是,此时她醉得要死,啥话也打不动她。
兰茨正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之际,纽莎却在他耳边哼道:想上床?他宽慰地一笑:这太妙了,宝贝。
到卧室,去吧。
她步履踉跄地走在前头,领着兰茨来到她的小卧室。
卧室壁柜门半开,一张大床从未拾掇过,还有两把椅子和一个梳妆台,上面镶的镜子早已裂纹四伸,只是壁柜引起了兰茨的注意,他瞥见里面挂着一排男人的上衣。
纽莎坐在床边,解衣服纽扣。
一般遇到这种场合,哈里·兰茨总会站在女人的身边,揉摸她的身子,在耳边说些挑逗话,但是,眼下这个纽莎实在倒人胃口,他只是观看。
纽莎的裙子落到地板上,里面什么都未穿!她的裸体更使人不敢恭维。
她的巨型乳房垂挂着,凸出的肚腹随着走路颠动,活似肉冻。
那双肉柱子大腿,无非是一堆散肉。
天下居然有这么怪的东西!兰茨惊诧不已,想开些,他安慰自己,几分钟就好了,而上万美元却是一辈子的事。
他缓慢强迫自己脱光衣服。
她撑在床上,像头巨型水怪在等兰茨。
他终于溜到她的身边躺下。
你喜欢什么?他问道。
喜欢?我喜欢巧克力。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醉。
这也好,更好了事。
他伸手摸她肌肉松弛的鱼肚色身体。
你漂亮得很,知道吗?真的?我太爱你了,纽莎。
他的手朝下移去。
我敢说,你的口子过得真带劲。
是吗?我是说——当安吉尔的情妇,一定趣味无穷。
讲讲,宝贝,那个安吉尔长得如何?没有回音,他想纽莎一定睡着了:别睡,心肝,安吉尔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帅吗?有钱,安吉尔有钱。
兰茨的手继续动作:他对你好吗?对的,安吉尔,体贴,我。
我要更加体贴你,宝贝。
他的声音充满柔情,语调极软,麻烦的是目前全身都打不起劲,只有那上万美元才是硬的。
他脑子开始回忆多莉姊妹,想她们给他带来的无法言传的快意,可眼下,老天爷,这是块不冷不热的布丁!感觉好吗?差不多,我猜。
兰茨真想掐死她。
他曾和一打以上如花似玉的姑娘做爱,哪次不是激动万分?这条胖母狗却只说:差不多,我猜。
告诉我,谁是安吉尔的朋友?她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安吉尔只有我,我一个朋友!当然。
安吉尔和你住在一起呢,还是有单独住处?纽莎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你,你啥时候再来?再不来了,再不来找这条笨牛。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兰茨言不由衷地说。
那么,咱们睡觉吧。
他躺在她身边,忿恨不已。
安吉尔干吗不找一个正常一点的情妇呢?年轻貌美,热情奔放的女人比比皆是呀。
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差错地找到安吉尔。
你看这条笨母狗!哎,耐着性子再想办法吧。
兰茨默不作声地躺了许久,直到确信纽莎完全进入梦乡,才悄悄爬起来,摸到壁柜。
他拧开壁柜灯,掩上壁柜门,不让灯光泄出,弄醒那头鼾声如雷的巨兽。
衣架上挂着十几套西装和运动衣裤,壁柜下面放着六双男人穿的鞋子。
兰茨翻开上衣,检查商标。
衣服全是拉帕塔大街的赫勒拉服装店定做的,鞋子则是威尔公司的制品。
哈,鸿福齐天!兰茨大喜过望,这些店铺肯定记下了安吉尔的地址。
明早第一件事,就是去那些店铺调查。
他一下又冷静了,不能向他们提问,不能那样莽撞。
毕竟在对付一个世界第一流的刺客呀。
最平安无事的办法仍是让纽莎引出安吉尔,这样我只消给摩萨迪的朋友一点小费,就可捞到大笔奖赏。
我要让内德·蒂林哈斯特这些狗日的CIA杂种明白,哈里·兰茨宝刀未老。
这些自命不凡的孩子们为搜查安吉尔跑翻了屁股,结果呢?聪明人在这里,得来全不费功夫。
外面似乎有响动,他从壁柜门缝中窥视,纽莎还酣睡不醒。
兰茨关上壁柜门,走到床上,蒙尼兹依然双眼紧闭。
他又踮起脚尖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检查,想找安吉尔的照片。
这样干事就更顺手,谁知一场空欢喜。
他翻身上床,纽莎鼾声震耳欲聋。
哈里·兰茨昏昏沉沉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艘白色游艇上飘荡,身边簇拥着一群天仙般的少女,个个乳房小巧,挺实。
哈里·兰茨醒来已是上午。
纽莎不在床上,他一时颇为困惑,她到安吉尔那儿去了吗?他听见厨房有人声,一下跃下床,走过去一看,纽莎正在摆弄烘炉。
早上好。
兰茨招呼她。
喝咖啡吗?纽莎的声音不高,我没时间做早点,有约会。
和安吉尔约会?哈里·兰茨竭力掩饰激动情绪,没关系,我不饿,你去约会吧。
我们今晚见面,一道吃晚餐,行吗?他抱着她,摇弄她悬垂浪荡的乳房。
你想在哪里吃?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我的小乖乖。
我应当是演员,逢场作戏。
兰茨暗自好笑。
我无所谓。
知道坎卡洛大街的奇昆餐厅吗?不知道。
那可是个好餐厅。
我今天事多,晚上八点来接你,怎样?其实他根本无事可做。
行呀。
他拼命强迫自己弯下腰去吻她,和她道别。
她的嘴唇松弛,滑腻、恶心。
八点钟,在家等我。
兰茨走出公寓,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估计纽莎正从窗户里观察他的举动。
到前面街口就打右拐!兰茨命令道。
到了拐角,兰茨说:我在这儿下车。
司机吃惊地瞧着他:先生,闹了半天你只坐一个街区远?是的,我的腿不方便,战伤。
哈里·兰茨塞给司机一把车费,疾步回身,走到纽莎所住公寓对面的一家香烟铺。
他买了一包烟,点燃一支,准备耐心等待。
二十分钟后,纽莎出了公寓大楼,一摇一晃沿街朝前走。
兰茨尾随而行,拉开一段距离,他很有把握不会让纽莎甩掉盯梢。
纽莎看上去一点不忙,她走完贝尔格兰诺大街,经过西班牙图书馆,拖着慢吞吞地脚步又来到科多巴。
接着,兰茨看见她进入圣·马丁皮革商店。
兰茨站在街对面,瞧着纽莎与一个男售货员打情骂俏。
这家商店是否是安吉尔的联络处?兰茨有些吃不准,但脑子里记下了这个地方。
几分钟后,纽莎从商店钻出来,身上多了一个包裹。
她随后又去科里斯特恩的一家商店买了冰激凌,沿着圣·马丁路慢慢踱步。
那模样,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的约会出了什么问题?兰茨想着,安吉尔在什么地方?纽莎声称安吉尔不在城里,他才不信这套鬼话。
他本能地意识到,安吉尔就在附近某个地方。
纽莎转过弯,一下子就不见了。
兰茨加快脚步,走近墙角,纽莎依然无影无踪。
街道两旁全是小店铺,兰茨小心朝前走,睃眼四巡,生怕没侦察到纽莎,反被她候个正着。
他终于发现纽莎在一家熟食店买东西。
她在给自己买?还是打算用来在公寓里招待某个人?某个叫安吉尔的人?兰茨远远看,纽莎又走进一家水果店。
兰茨就这样一直盯梢,直到纽莎回到公寓。
纽莎没有同任何人有过可疑的接触。
哈里·兰茨又躲到对面,监视了纽莎的公寓四个小时。
为了不让人对自己生疑,他也不时走动走动。
到了最后,他认定安吉尔不会回来,或许今晚,还可以从她口中掏出一点东西。
兰茨想,总之不能和她再做爱。
一想到昨晚的滋味,兰茨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时下正是黄昏。
保罗·埃利森已工作了一整天,好像整个世界都泡在了无休无止的会议和急电中,没有一刻属于自己。
好了,现在有点自己支配的时间了。
斯坦顿·罗杰斯坐在对面,总统此时方才觉得可以喘口气。
斯坦,耽搁你与家人团聚了。
没关系,保罗。
我想和你谈谈调查玛丽·阿什利的事。
有何结果?快完了,明后天就可作最后结论。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意外之处。
我对你的看法很欣赏,会成功的。
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还想喝一点吗?不用,谢谢。
如果没事的话,我打算带芭芭拉去参加肯尼迪中心的一个开幕式。
去吧,保罗·埃利森道,我和阿丽丝今晚要招待她的亲戚。
请代问阿丽丝好。
斯坦顿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也请你代问芭芭拉好。
他看着斯坦顿·罗杰斯离开办公室,脑子里不由浮现了玛丽·阿什利的影子。
当天傍晚,哈里·兰茨来到纽莎的公寓,带她去吃饭。
敲门无人来开。
他感到愕然,她忘记他了吗?他推门,门没上锁。
安吉尔在里面等他吗?或许他决定与他当面商谈合同?兰茨心头一阵轻松,他正正仪容,推门而入。
房间内空无一人。
兰茨喊了声:喂——仅有四壁回音。
他进入卧室,才看见纽莎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醉躺着。
你这个狗日的……他忍住没喊,不能忘记,这个粗笨愚拙、寒碜猥琐、烂醉不醒的母狗是他的一座金矿。
他抓住女人的肩头拼命摇撼。
咋啦?她好不容易睁开眼。
我真替你担心,兰茨责备道,声音中掺着关切,你在借酒浇愁,一定有人使你不愉快,看见你不高兴,我心中也难过。
我是你的朋友,告诉我心里话,是不是安吉尔惹你生气了?安吉尔?她含糊不清地念叨。
我敢说他是个好人,哈里·兰茨安慰他说,你们之间有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是吗?他拼命地拉她起床。
跟拉一条鲸鱼上岸一样难。
兰茨想。
兰茨坐在她身边,告诉我安吉尔的事,兰茨引诱道,他把你怎么啦?纽莎双眼朦胧,好半天才把眼光盯在他身上:上床吧!啊,上帝!这一夜将怎样熬?当然,又是好主意。
兰茨一万个不情愿地开始脱衣服。
次日清早,当哈里·兰茨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人。
脑海中一下塞满了可怕的回忆,他翻肠倒肚,难受得要死。
半夜,纽莎捣醒他,你知道我想你干什么?她悄声说出了内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最终还是照她的话办了。
他不敢怠慢她,这是一头病态的、野蛮的野兽,兰茨不敢想象安吉尔也做这类的事去满足她。
一想到昨晚的那些名堂,兰茨就要呕吐。
纽莎在浴室怪声怪调地哼唱,他无法确信自己还敢正视她。
我受够了,兰茨心中说道,如果今早这狗杂种婆娘仍不告诉我安吉尔在什么地方,我就去找裁缝和鞋匠。
他掀掉被子,走到纽莎身边。
她站在浴室镜子边,满头发夹,模样更是丑陋无比。
我俩应该好好谈谈。
兰茨坚决地说。
当然可以,纽莎指着放满了水的浴缸,这是洗澡水,洗完澡后,我给你弄早点。
兰茨的耐心尚存一丝,他不能逼迫她。
喜欢吃煎蛋卷吗?他毫无胃口:当然,好吃极了。
煎蛋卷是我的拿手好菜,安吉尔教我的。
纽莎取下头发上那些粗大、笨重的发夹。
兰茨跨入浴缸。
纽莎操起一把大型的电吹风,插上电源,开始吹头发。
兰茨躲在温暖的浴缸中沉思:我真该找支枪,自个儿将安吉尔收拾掉。
如果我向以色列通风报信,说不准要调查半天才能确定赏钱给谁。
自己干可以省掉一切麻烦,通知他们收尸地点就行啦。
纽莎开口说话了,然而电吹风噪声极大,兰茨一句也未听清。
你说啥?他大声问道。
纽莎走到浴缸边:安吉尔让我回敬你一份礼。
说罢,她把电吹风扔进浴缸,然后站在一边,看着兰茨全身抽搐地跳死亡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