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30 08:59:31

【英格兰 阿贝伍德】今天开会,仍按通常规矩进行,主席宣布道,不准记录,会后不得讨论会议内容。

另外,相互之间称呼必须使用代号。

会议在一座15世纪的克莱莫尔城堡内的图书室召开,与会者共八人。

城堡外,两个身穿便服,裹着大衣的彪形大汉担任警戒,还有一个人守卫图书馆门。

里面开会的八个人,都是分别到达的。

主席继续讲话:总监收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情报,马林·格罗沙又在策划一场推翻A国现政权的政变。

A国军队内的一批高级将领,已决定支持格罗沙。

这一次,他成功在望。

沃丁发言:这对我们的计划有何影响?极可能使我们的计划彻底完蛋,它会铺设一系列架往西方的桥梁。

弗里尔说:这么说来,我们一定要阻止它实现。

鲍尔德说:如何行动?暗杀格罗沙!主席回答道。

这无法办到。

我们知道,A国现任总统已实施了好几次暗杀计划,无一成功。

他的别墅防范严密,万无一失。

还有,我们这间屋里的任何一人,都不敢冒险卷入刺杀行动。

间接卷入,考虑考虑吧。

主席暗示道。

具体做法呢?总监找到一份绝密档案,是关于一个待聘的国际恐怖分子的。

一定是阿布尔·阿巴斯,此人领导劫持了阿奇尔洛沃号轮船。

不是,先生们,城里冒出了一杆新枪,此人厉害得多,他叫安吉尔。

从未听说过。

西格蒙德说。

一点不错,他的材料令人极为满意。

根据总监保存的卷宗记载,安吉尔参与了谋杀印度锡克教哈里发的阴谋,他还帮助过波多黎各恐怖分子,替柬埔寨的红色高棉助战。

他出谋策划,谋害了六个以色列军官,为此,以色列人悬赏一百万美元,要他的人头,打死生擒都行。

此人听起来还是块料,泰尔说,怎样才把他搞到手?安吉尔现在漫天要价,若与他签合同,我们就得掏出两百万美元给他。

弗里尔发出嘘声,同时耸耸肩,这也不难,从基金里开支得啦。

怎样与他接头?西格蒙德问。

他的全部合同,都由他的情妇出面签。

这女人名叫纽莎·蒙尼兹。

在哪儿可以找到这个女人?她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安吉尔在那里为她买了一套公寓。

泰尔又问道: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谁替我们与她联系?主席回答道:总监建议,由一位叫哈里·兰茨的人去办。

这名字听起来挺熟悉。

主席冷冰冰地解释道:此人被报纸揭露过,他胆大妄为,居然在越南搞毒品买卖勾当,被中央情报局一脚踢了出去。

在受雇于中央情报局期间,曾在南美周游一圈,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他可成为理想的掮客,他顿顿又说道,我提议,我们投票表决。

凡是赞成雇用安吉尔的,请举手。

八双指甲修剪得齐整的手,举得老高。

通过,主席说罢站起来,散会,请大家遵守惯常的安全规定。

又是星期一。

警察莱斯利·汉森在城堡的庭院温室内进餐。

他原本无权在此地活动,因而事发之后,他不得不向自己的主管坦白,还得说清楚当时另有一人在场。

温室真是温柔乡。

女伴安妮是个标准的体态丰腴的村姑,她使那位听话的警察,乖乖地拎着食品篮走进温室。

你给我饭吃,安妮咯咯直笑,饭后我请你吃甜点。

岂知甜点有五英尺六英寸长,乳房高耸浑圆,臀部富有弹性,男人一见垂涎三尺。

不幸得很,甜点才吞到一半,警察莱斯利·汉森听见一辆轿车嘎地开出城堡大门。

这个该死的地方,凡是星期一都是关闭的。

他念叨道。

别三心二意的。

安妮哄道。

小东西,我不会。

二十分钟后,警察又听见第二辆车开出,这一次,他犯了疑心,连忙爬起来,朝窗户外窥视,那是一辆政府公车,车窗遮掩,看不清里面的乘客。

你还来不来,莱斯利?要来。

我只是想不出,谁会在这时待在城堡里,除了旅游时间,大门是必须关上的。

亲爱的,都怪你跳开了,我这时正上劲呢。

又隔了二十分钟,汉森听见第三辆开走,此时,他的警察本能战胜了情欲。

五辆卧车,全以二十分钟为间隔依次开出,有一辆车开出时,碰巧一头小鹿儿挡道,那辆车只好刹住。

汉森看清并记下了牌照号码。

你今天休息。

安妮十分不满地抱怨。

事关重大。

警察回答道,嘴上虽这么说,心里犹豫着是否立刻去报告。

你当时在城堡搞什么鬼名堂?警官特威尔询问道。

城堡是关闭的。

不错。

但,温室是敞开的。

所以你就决定在温室里遛遛?是的。

而且还是一个人,对吗?好吧,我讲实话……略去你那些乌七八糟的细节,啥东西使你怀疑到这些车的?车子鬼鬼祟祟的。

车子哪有反常之处?汉森,应说司机行动可疑。

你说得对,司机都他妈偷偷摸摸的,每隔二十分钟就开走一辆轿车。

行啦,汉森。

这下你明白了,关于车子,人们可以举出一千条理由来说明它们无可非议。

事实上,只有一个人说不清自己,那就是你!是的。

我还是觉得应当汇报这件事。

这点倒做对了,这是你记下的车子牌照号码吗?是的。

很好,你可以走了,他一下想起了一句妙语,就补充道,记住,你在玻璃房里扔石头打外面的人,危险万分呀!整个上午,他都在为自己这句俏皮话得意地笑个不停。

特威尔想起了汉森报告的车子牌照号码,觉得这小子大惊小怪到了极点。

但他还是走上楼,向帕库拉探长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探长,我本不该用这区区小事打扰你的,不过,牌照号码的事……清楚了,我处理得了。

谢谢长官。

在秘密情报局总部,一位高级负责人接见了帕库拉探长,时间很短暂。

情报局首脑亚历克斯·海德·怀特体格健壮,面色红润。

你让我注意这件事,做得很对。

亚历克斯爵士夸奖道。

不过,这件事,我认为,无非是不让报界知道的一次皇家假日游玩。

看来,我实在应向你表示歉意,毫无意义地麻烦您,阁下。

帕库拉探长起身告辞。

别客气,探长,这说明你的部门警惕性很高嘛。

哦,我忘了,那位年轻警察叫什么来着?汉森,阁下,他叫莱斯利·汉森。

帕库拉探长带上门,亚历克斯·海德·怀特爵士立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

我有情况报告鲍尔德,我们遇到了一个小问题,详情由我在下次例会上作解释。

目前,我要求你安排三个人的调动。

他们是探长帕库拉,警官特威尔,警察莱斯利,几天之内一定将他们分散调离,离伦敦越远越好。

我将通报部监,看他是否决定采取进一步行动。

纽约一家旅馆客房内,哈里·兰茨睡得正香,电话骤响。

谁他妈打听到我住在这里?兰茨心生疑虑,朦朦胧胧地一瞧床头钟,时间才四点,他抓起听筒:你是谁,才他妈的四点钟……对方开始讲话,声音轻柔。

兰茨一下翻身坐起,心头怦怦乱跳。

是的,阁下……不,阁下,我可以使自己脱身。

他又听了一阵,最后说:是的,我懂了,我一定乘头班机去布宜诺斯艾利斯。

非常感谢,阁下。

他将听筒放回,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一支雪茄点燃,他的手簌簌发抖,刚才与他通话的,是世界上最强有力的人物之一,他要哈里去做的事……狗日的搞什么名堂?哈里·兰茨惶恐不安。

绝对是件大事。

他只去送封信,就可得五万美元的赏金!去逛一趟阿根廷其乐无穷,哈里·兰茨最喜欢南美女人。

我认识一打淫妇,裤子都像着了火,干起事饭都顾不上吃。

红运来临,财星高照。

上午九点,兰茨拨通阿根廷航空公司的电话:请问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头班飞机什么时间起飞?翌日下午五点,一架波音747降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热拉机场。

这是一次长途飞行,然而哈里·兰茨并不觉得枯燥无味。

当飞机轮子轻轻地亲吻着跑道时,他心头甚至还涌起一阵激动:五万美元送封信。

五年没来阿根廷,久违了,与老友重温旧情,想起来就感到惬意。

他走出机场,热浪迎面扑来,兰茨不由一怔,有什么奇怪,此地正是夏天嘛。

在坐出租车进城的路上,兰茨看见大路两侧的建筑物上的胡乱涂鸦至今犹存,心中不由高兴:不要脸的公民投票!军队是杀人凶手!我们在挨饿!免费抽大麻!吸毒——性交——摇滚乐!审判罪人,严惩元凶!太妙了,回来一趟太妙了!午休已过,街道上塞满行人,人人显得懒散,不管有事还是无事,个个都不慌不忙。

出租车开进繁华的巴里欧·诺特区的中心,停在埃尔·康奎斯坦多饭店门前。

兰茨塞给司机一张百万比索的钞票。

别找了。

他慷慨地说。

这个也叫钱吗?纯属开玩笑。

饭店大厅富丽堂皇。

兰茨在服务台办完住宿手续,顺手取走《布宜诺斯艾利斯论坛报》和《新闻》各一份。

饭店副经理把他引到套房,这套客房日租六十美元,有卧室、浴室、起居室和厨房各一间,还有空调和彩电。

在华盛顿,类似住房的租金就不会饶人。

哈里·兰茨心想。

明天,就找纽莎这贱人办事,然后痛痛快快住下来玩几天。

可是,哈里·兰茨足足花了两周时间,才嗅到纽莎·蒙尼兹的踪迹。

他先查找的是市内电话号码簿,将市中心的各家大饭店梳理一番,没有纽莎·蒙尼兹的记载,邻近两个区域也一无所获。

他妈的躲到哪儿了?兰茨好生奇怪。

他走上街,找老关系帮忙。

他走进拉贝拉酒吧,酒保一见他便惊叫:哈!兰茨先生——你不是死了吗?兰茨挤眼一笑,是的,安东尼奥,我太想念你,就从阴间跑回来了。

你来这儿有何公干?兰茨假惺惺地让声音充满忧伤:我来找旧情人,我们本来已决定结婚,谁知她举家迁徙,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她叫纽莎·蒙尼兹。

酒保搔搔头发:很抱歉,没听说过这人。

能在周围帮忙打听打听吗?当然可以。

兰茨又去警察局求一位老朋友。

呀,兰茨!哈里·兰茨!你好吗?您好,乔治!见到您真愉快。

我听到你的最后音讯是,CIA把你一脚踢开了!兰茨哈哈大笑:笑话,我的朋友,他们求我再干下去,我辞职了,开了自己的铺子。

真的?做的什么生意?我自己开了一家侦探公司,今儿就是为了一桩业务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

我的一位主顾几天前死了,留下一大笔钱给他的女儿,我正到处打听她的下落。

我对她的情况掌握不多,只晓得她住在本市的一家公寓内。

她叫什么名字?纽莎·蒙尼兹。

稍等一下。

稍等变成了半小时的长久等待。

对不起,朋友,我爱莫能助。

我们的电脑没有她的名字,其他档案也查不到她。

这是没法的。

我住在埃尔·康奎斯坦多饭店,假如打听到她的消息……甘愿效劳。

又去其他餐馆碰运气。

什么比普·冈查列兹,什么阿尔梅达,还有塔巴克咖啡厅,跑遍了这些过去常去光顾的地方,回答都一样:没有听说过这狗日的贱货。

哈里·兰茨只好在拉波卡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是一个色彩纷呈的滨水区。

河道上,泊着条条旧船,锈迹斑斑。

然而,这里的人还是不知道谁是纽莎·蒙尼兹。

事到如今,哈里·兰茨才意识到,他在徒劳无益地白费工夫。

吉人自有天相。

他万没料到,他的命运会在一个叫皮洛的劣等酒吧里得到彻底改变。

皮洛酒吧位于福罗里士行政区,星期五夜晚,酒吧里塞满了下班的工人。

他费了十分钟,才让酒保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兰茨要问的话才讲了一半,酒保就开腔了:纽莎·蒙尼兹?认识,认识。

如果要见她的面,明天半夜十二点来。

第二天晚上,哈里·兰茨十一点半就赶到酒店恭候。

酒吧的顾客渐渐多起来,随着时间推移到十二点,兰茨的心情紧张万分,如果她不来,该怎么办才好?还有,如果来人不是那个要找的纽莎·蒙尼兹呢?一群嘻哈打闹的年轻女人进了店堂,紧挨男人挤在桌边。

她肯定会来,兰茨望眼欲穿,否则,我只好向五万美元说拜拜。

这个贱货长得如何?一定惊人地美丽。

兰茨此行的任务,是向纽莎的情人安吉尔出价两百万美元,让他去刺杀一个人。

这样一来,安吉尔这个狗球,就是百万富翁了。

他就更有钱来狎妓嫖娼养情妇,寻花问柳,弄他娘的一打娘儿们来睡。

这个纽莎娘们,闹不好是个演员、模特儿。

哈里·兰茨胡思乱想,说不定在办完事离开之前,我也有机会和这个娘们乐一乐。

一边办正经事,一边吊膀子,天下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事吗?门又开了,兰茨企盼地望去,只见一个单身女人走进店。

那女人三十来岁,不但没有一点动人之处,还臃肿肥胖,腰粗体宽,软塌下垂的奶子,随着走路一摇一晃,她的脸上麻点横陈,她的头发染成金黄,但黑皮肤依然表明她的祖父是印第安人,在与西班牙人睡觉以后才有了她目前的血统。

她上身穿紧身衫,下面系了一条裙子。

若是其他的女人这般打扮倒也不妨,可套在她身上就铸成大错。

找到她算是倒了八辈子邪霉。

兰茨感叹地想,谁有心思和这副丑样的女人睡觉?那女人环视酒吧,眼光淡漠散神,无精打采。

她冲着几个熟人随便点个头,便挤过人堆,走向酒吧柜台。

要请我喝一杯?她的腔调有浓重的西班牙口音,人一站近,模样丑得更惨不忍睹。

一头肥硕的未挤奶的奶牛!兰茨在心中形容道,还加三分醉意。

大妞儿,你弄错人了吧?依斯特班说你找我,没这事?他仍不相信地望着她:谁?依斯特班,酒保。

兰茨仍不敢接受事实:他肯定张冠李戴了,我找的人叫纽莎·蒙尼兹。

就是我,你说你找纽莎·蒙尼兹嘛。

又误会了。

兰茨暗自好笑,她也配是纽莎·蒙尼兹。

胡扯,你是安吉尔的女友?她醉意沉沉地一笑:正是本人。

此时,哈里·兰茨方才如梦初醒:呀,呀,他脸上强作欢颜,请到角落边的桌前谈谈,好吗?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们好不容易地才挤过烟雾腾腾中的人群,在桌边拣个位子坐下,哈里·兰茨道:我想和你谈……请我喝杯朗姆酒,可以吗?哈里·兰茨点头:没问题。

侍者过来,腰系肮脏的围裙。

兰茨吩咐道:一杯朗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

蒙尼兹说:我的朗姆要大杯。

侍者离开后,兰茨开门见山地对身边的女人说:我要会见安吉尔。

她眼眶充满分泌物,眼光散乱无神,她打量兰茨一通:什么目的?兰茨压低嗓音:送他一份薄礼。

是什么样的礼物?两百万美元。

他们的酒送来了,哈里·兰茨举起酒杯:干!行呀,她猛饮一口,整杯下肚,怎么想起要给他两百万美元?这正是我和他讨论的问题。

这不行,安吉尔从不见人。

小姐,这可是两百万美元的交易呀!再请我喝杯朗姆,行吗?大杯的。

老天,她那尊容,还得喝吗?没问题。

他叫来侍者,又要了酒。

你认识安吉尔很久了吧?兰茨的口气显得无心。

她耸耸肩:是的。

他一定是个有趣的人物。

她无神的眼睛,盯着面前桌上的酒迹。

老天爷,跟她谈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哈里·兰茨心中骂道。

她点的酒又来了,这一次,仍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牛身子,吃东西的模样象猪,这也是女人呀。

兰茨心中作痛。

什么时候可以与安吉尔面谈?女人的双脚一阵乱跺: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安吉尔从不见人。

再见!说罢起身。

兰茨一下沉不住气:喂,等一下,别慌走。

女人止步,醉眼迷离地盯着兰茨:还要干啥?坐下。

兰茨缓慢地说。

我把一切告诉你。

她一屁股坐下:再来一杯朗姆,怎么样?哈里·兰茨算是开了眼界。

这狗日的安吉尔是个什么怪物?他找的情妇不但是南美最令人恶心的臭猪,而且还他妈的如牛一般豪饮!兰茨最讨厌与醉鬼打交道,这些人多半言而无信,靠不住。

但这次他忍了,他不能白丢五万美元的回扣。

他看着蒙尼兹又是一口干掉朗姆,心中盘算着,没来见我以前,鬼才知道她已灌了多少。

兰茨微微一笑,很有分寸地说:纽莎,如果我不能与安吉尔见面,这笔交易怎么做呢?简单,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由我转告安吉尔。

假如他说行,我就向你说行;如果他不同意,我还得实话相告。

哈里·兰茨很烦她当中间人,但舍此又无它法,于是问道:你听说过马林·格罗沙这个人吗?没有。

她当然没有,这又不是酒,她怎么知道。

这条蠢笨的母狗弄不好还会把话传错,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

我还想喝一杯。

他拍拍她胖胖的手背:没问题。

又叫了一大杯朗姆。

安吉尔会知道格罗沙是谁的,你就说马林·格罗沙,他就明白了。

还有呢?想不到她的脑子比长相还蠢!他妈的想过没有,两百万美元给安吉尔,难道为了叫他抱着那个家伙亲上一口?哈里·兰茨认真地说:派我来的人要求把他干掉!她眨巴眼睛:啥是干掉?啥,啥意思?上帝呀!就是杀死,杀!噢,她漠然地点头,我问,问问安吉尔吧。

她的吐词越发不清,你刚才,说的那人姓、姓什么?兰茨真想抓住她一阵狂摇:马林·格罗沙,格罗沙。

清楚啦,我的宝贝蛋儿出去了。

我,我今晚打电话、打电话,明天在这时,和你见面。

我,我还想喝,喝一杯……朗姆,行不?与纽莎·蒙尼兹打交道,竟是这么一场骇人噩梦。

次日傍晚,哈里·兰茨来到酒吧。

他坐在相同的桌前。

从夜晚十二点一直捱到凌晨四点,一直到酒吧撵客关门,蒙尼兹仍未露面。

你知道她的住址吗?兰茨问酒保。

酒保瞧着他,眼睛中毫无欺诈:我确实不清楚。

坏了,这个祸胎把啥都搞糟了。

兰茨百思不得其解,像安吉尔这种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被这位酒泡出来的笨贼拉下水?哈里·兰茨以行家里手自居,为此颇为骄傲。

在未弄清情况之前,他才不贸然干这种买卖。

他已经小心地问过这一带的人了,以色列的确悬赏百万美元要拧下安吉尔的脑袋。

百万美元足够一辈子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现在,与安吉尔联络的唯一线索断了,什么百万美元,什么五万佣金,统统他妈的完了。

他只能打电话告诉那家伙,他运气不佳,没能完成任务。

不行,现在还不能回话。

哈里·兰茨心一横,万一她又来了呢?万一她喝的朗姆酒在其他酒吧都已光了呢?总之,答应这桩差事似乎唐突了点,无异于把自己的屁股拿出来让人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