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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2025-03-30 08:59:30

我们准备受理范斯柯·冈布蒂的案子,詹妮弗告诉肯·贝利。

肯不敢相信地瞧着詹妮弗,他是黑手党啊!是迈克尔·莫雷蒂的一个打手。

我们可不能接受这样的当事人。

这个案子我们办定了。

詹妮弗,和这帮人搞在一起,我们可担不起啊。

冈布蒂和其他人一样应该享有接受公正审判的权利。

这种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是那么空洞无力。

我不能让你……这儿是我的事务所,我有权做出决定。

她看到他眉宇间流露出惊讶和痛心的神色。

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詹妮弗很想把他叫回来,向他做一番解释。

可是她又怎么解释呢?她左思右想都感到难于自圆其说。

詹妮弗初次和范斯柯见面时,设法把他看成一个普通的当事人。

她以前也曾接触过一些被控犯有这样那样罪行的当事人,但是,这一回的当事人却与众不同。

他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的一员。

这个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常常使国家蒙受成亿美元的损失,并且不惜残害人命,是一个十足的阴谋集团。

冈布蒂罪证确凿。

他在一家皮货商店作案时当场被擒,还打死了一名路过现场、想阻止他行窃的警察。

晨报上登载了詹妮弗·帕克将担任他的辩护律师的消息。

劳伦斯·沃特曼法官打来了电话:是真的吗,詹妮?詹妮弗马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

是的,劳伦斯。

一阵沉默。

我很吃惊。

你当然知道他是谁啰。

是的,我知道。

你正滑向危险的边缘呢。

不能这样说,我不过是给一个朋友帮点忙。

噢,是这样。

要小心哪。

我会的,詹妮弗做了保证。

直到后来詹妮弗才意识到,他绝口不提两人共进晚餐的事。

在翻阅了助手替她搜集的材料后,詹妮弗认为根本没有官司可打。

范斯柯·冈布蒂在抢劫时杀人是在现场被擒获的,毫无可以原谅的借口。

而且,由于被害人是警察,陪审员往往容易感情用事。

她把肯·贝利叫来,给他指点了一番。

肯一言不发。

詹妮弗觉察得出来,他很不乐意。

她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

她向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替迈克尔办事。

专用电话机响了,她拿起听筒。

传来了迈克尔亲热的声音:喂,我想死你了,半小时后见。

她虽然只是坐着听电话,却仿佛已经感到他的双臂抱住了自己。

我马上就来。

向自己许下的诺言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对冈布蒂的审讯延续了十天。

报界人士全都出马,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一次目睹地区检察官迪·西尔瓦和詹妮弗公开对阵。

迪·西尔瓦事先做了周详的准备,但在审判时却故意对案情做轻描淡写的介绍,仅仅对案件的审理做了一些暗示,让陪审员根据这些暗示去思考判断。

他相信,这样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比他直接点明更恐怖。

詹妮弗在检察官陈述案情时坐着,一言不发,几乎懒得提出异议。

到了审判的最后一天,她起来反击了。

在法庭上有一句格言,如果辩护律师的理由不充足的话,就得将审判目标转移到对手身上。

詹妮弗不能理直气壮地替范斯柯·冈布蒂辩护,就想法把审判目标转移到斯科待·诺曼——那个被杀的警察身上。

肯·贝利已经对有关斯科特·诺曼的情况做了十分细致的了解。

他的历史本来就不那么清白,詹妮弗在结束发言之前,竟使人得到一种深刻的印象,似乎他的历史比实际情况要坏十倍。

诺曼在警察局供职已达二十年之久,在此期间他曾因无缘无故使用武力,被停职过三次。

一次他开枪差一点打死了一个徒手的嫌疑犯;一次他在一家酒吧间里打了一个醉汉;另有一次他把一个闹家务纠纷的人打伤,致使受伤者被送进了医院。

尽管这三件事是在二十年时间里先后发生的,但经过詹妮弗绘声绘色地一渲染,就好像死者是接二连三地干着这种可憎可恶的勾当似的。

詹妮弗让一大批证人出庭,证明这个已故的警察作恶多端。

罗伯特·迪·西尔瓦眼巴巴地望着她,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在总结发言中,迪·西尔瓦说: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请记住一点,我们今天审讯的不是斯科特·诺曼警官。

斯科特·诺曼警官是被害人。

他是被……他用手一指,被范斯柯·冈布蒂杀死的。

但是,地区检察官话虽这么说,却连他自己也知道无济于事。

詹妮弗已经将斯科特·诺曼描绘得和范斯柯·冈布蒂一样可憎,两人都是社会渣滓。

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捉拿罪犯而殉职的可敬的警官了。

陪审团驳回了蓄意残酷杀人的起诉,判决范斯柯·冈布蒂为误伤杀人。

这对地区检察官来说是一次惨败。

报界立即报道了詹妮弗·帕克的又一次胜利。

穿上你的薄绸上衣,我们来庆祝一下。

迈克尔对她说。

他们在乡间的海味餐馆共进晚餐。

餐馆老板送来了一瓶名贵的香槟酒,迈克尔和詹妮弗相互祝了酒。

我非常高兴。

从迈克尔嘴里说出这句话是难得的褒奖。

他把一只用红、白两色纸包着的盒子放到她手里,说了声:把它打开。

他看她解开了扎着的金丝带子,打开盒盖。

盒子中央是一只绿宝石戒指,四周是一圈钻石。

詹妮弗凝神注视着。

她开始责怪他:噢!迈克尔!她看到他满脸是骄傲和欢乐的神色。

迈克尔……你叫我对你怎么说好呢?她暗自思忖:噢!詹妮弗,我该怎么办好呢?这和你那件衣服正相配。

他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向你表示感谢。

这可真是庆祝,是吗?迈克尔笑了。

正式的庆祝还没有开始呢。

这不过是个序幕。

詹妮弗在丹吉尔一家旅馆的房间里躺着,听着迈克尔在卫生间里淋浴时的冲洗声。

她想起了往事。

她感到又满足又幸福。

她惦记的唯有她的儿子。

她有时外出首先想到的就是带着儿子一起走。

但是她马上本能地感到必须使乔舒亚远远离开莫雷蒂。

乔舒亚永远不能受她生活中这一部分的影响。

对詹妮弗来说,她的生活似乎是由几个互不关联的部分组成的:她心里有亚当,有她的儿子,还有迈克尔·莫雷蒂。

这三个人都必须相互分开,不得来往。

迈克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

他身上的汗毛湿漉漉、亮闪闪的,活像一头俊俏而迷人的动物。

把衣服穿好,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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