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验尸前两天,婚礼举行了。
由一个法官在他的内庭主持了婚礼。
一想起要与基思·韦伯斯特结婚就使伊芙直起鸡皮疙瘩,但她没有其他选择。
傻瓜才认为我要和他过下去。
一旦验尸结束,她就要废止这个婚姻,这一切就会结束。
※※※尼克·帕帕斯探长遇到一个难题。
他确信他知道谁是杀害乔治·梅利斯的罪犯,可他无法证明。
围绕着布莱克韦尔家族形成了沉默的同盟,无法打破。
他同自己的上级哈罗德·科恩上尉讨论了这个问题。
科恩是一位世故警察,他是从最低级的职位奋斗到现在的职位上的。
科恩静静地听完了帕帕斯的叙述说:完全是幻想,尼克,你还未得到证据。
他们会把我们笑出法院的。
我知道,帕帕斯探长叹口气,但我是正确的。
他坐在椅子上,想着,如果我与凯特·布莱克韦尔谈谈,你是否介意?上帝!谈什么?这将是一次小小的试探行动。
她统治着那个家族。
她可能知道一些她自己并未意识到的情况。
你得谨慎从事。
我会的。
对她要缓和点儿,尼克,记住,她是一位老太太。
那正是我所指望的。
帕帕斯探长说。
会面约在当天下午,在凯特·布莱克韦尔的办公室。
尼克·帕帕斯猜想凯特有八十多岁,但看上去她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侦探知道她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心理负担,但她表面仍不动声色,她是一位深居简出的人,而现在则不得不看着布莱克韦尔的名字成为公众臆测和羞辱的来源。
我的秘书说你遇到一桩急事要见我,警官先生。
是的,夫人。
明天就要对乔治·梅利斯验尸。
我有理由认为,您的孙女卷入了对他的谋杀案。
凯特非常强硬地回答说:我不相信。
请听我说完,布莱克韦尔夫人。
警方的每一次调查都要从动机开始。
乔治·梅利斯是一个猎取钱财者和极端残暴的色情虐待狂。
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说下去,他和您的孙女结了婚,突然唾手可得一大笔财产。
我猜想他殴打亚历山德拉的次数太多了,因而她要求离婚,他拒绝了。
她能够摆脱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掉他。
凯特盯着他,脸色苍白。
我开始寻找证据来证实我的想法。
我们知道乔治·梅利斯在失踪前曾到过松岭居,从大陆到达克港仅有两种办法——飞机和渡轮。
根据当地治安官办公室的证明,乔治·梅利斯未使用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不相信奇迹,我认为梅利斯并不是那种能在水上行走的人。
唯一的可能是,他从海岸其他地方找到一条船,我开始检查租船码头,在吉尔基港我有所收获,在乔治·梅利斯被杀的那天下午4点,一个女人在那儿租了一艘摩托艇,说一个朋友过些时候会来拿船,她付的是现金,但她必须在租船船票上签字。
她使用的名字是索朗·杜娜,这能使您想起点什么吗?噢,她——她是双胞胎小时候的家庭女教师,她几年前已回法国了。
帕帕斯点点头,脸上现出满意的神情。
在稍远一点的海岸码头,这个女人又租了第二条船。
她驾着它离开三小时后又返回。
她签的名字还是索朗·杜娜。
我把亚历山德拉的照片给这两个码头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致认为那个女人就是她,但他们又有点不敢肯定,因为那租船的女子头发稍黑。
那么什么证据使您认为——?她带了假发。
凯特口气坚决地说:我不相信亚历山德拉会杀死她的丈夫。
我也不相信,布莱克韦尔夫人。
帕帕斯探长说,是她的姐姐,伊芙。
凯特·布莱克韦尔呆住了,像一块石头。
亚历山德拉不可能作案。
我查了案发当天她的活动。
那天早些时候,她在纽约与一个朋友在一起,而后,她从纽约直飞到岛上。
她没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里租两条船。
他欠身向前,所以,和亚历山德拉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签名为索朗·杜娜的女人只可能是伊芙了。
于是,我开始寻找她作案的动机,我给与伊芙同住一座楼的房客们看了乔治·梅利斯的照片,发现梅利斯是伊芙家的常客。
大楼的管理人员告诉我,一天晚上梅利斯在的时候,伊芙几乎被打死,您知道此事吗?不知道。
凯特的声音像耳语。
是梅利斯干的。
这正符合他的行为。
因此那就是伊芙的动机——报仇,她把他骗到达克港,并杀死了他。
他看着凯特,为利用这个老太太来破案而感到一种痛苦的负疚感,伊芙提出的无罪的理由是,那天她正在华盛顿。
她给了那位送她到机场的司机一百美元,所以他一定会记得她,同时她因误了去华盛顿的飞机而小题大做地闹了一番,但我不认为她去了华盛顿。
我相信她戴上了一头黑色假发,乘上一架商务飞机去了缅因州,在那儿,她租了两条小艇。
她杀了梅利斯后,把尸体扔进水里,把游艇靠上码头,然后拖着另一条摩托艇回到租船码头。
凯特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地说道:所有这些你所掌握的证据都不是关键性的,是不是?是的。
他准备触及要害,我需要向验尸陪审团提供具体证据。
您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了解您的孙女,布莱克韦尔夫人,我希望您能够提供你所知道的任何有用的细节。
她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下定了决心。
最后她说道: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情况。
此时尼克·帕帕斯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已进行了长时间的多方尝试,现在该有所收获了。
这位老太太就要说话了。
他下意识地俯身朝前说:是的,布莱克韦尔夫人?凯特缓慢而清晰地说道:在乔治·梅利斯被杀那天,我的孙女伊芙和我在华盛顿,我们在一起。
她看出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你这个傻瓜,凯特想,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会拿一个布莱克韦尔家族的成员给你做牺牲品吗?我难道会让布莱克韦尔这个名字成为报纸幸灾乐祸的把柄?不,我会用我的方法来惩罚伊芙的。
验尸陪审团的裁决是:梅利斯死于一个或多个无名刺客之手。
※※※使亚历山德拉又惊讶又感激的是,彼得·坦普尔顿在法院审讯时到场。
到这儿来,想在精神上给予支持。
他告诉她说。
彼得认为,亚历山德拉在庭讯中表现得很有自制力,但在她脸上和眼睛里却可以看到她紧张的神情。
休会时,他带她到龙虾餐厅吃了午饭,那是一个面对林肯谷海湾的餐厅。
等这事一结束,彼得说,我认为,你最好外出旅游一次,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是的,伊芙已约我跟她一块儿出去。
亚历山德拉眼中充满痛苦,我仍然无法相信乔治死了,我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但它——它仍似乎不是真的。
这是本能减轻打击的方法,直到痛苦变得可以忍受。
多么没有道理呀!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她抬起头望着彼得,您曾与他共同度过一些时间,他和您谈过话,他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吗?是的,彼得慢慢地说,是的。
※※※伊芙说:我想取消婚姻,基思。
基思·韦伯斯特眨着眼吃惊地看着她的妻子:究竟为什么要结束我们的婚姻呢?哦,基思,你难道真以为我会跟你过下去吗?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伊芙。
你想要什么?布莱克韦尔家的财产?我不需要钱,亲爱的,我过得非常好,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想要的是离婚。
他歉意地摇摇头说:恐怕我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
那我就正式提出离婚。
我认为那不可取。
情况并未改变,伊芙。
警察还未发现是谁杀了你妹夫,因此,危险依然存在。
法律在谋杀案上是没有时效的。
如果你和我离婚,我就会被迫……他无可奈何地抬起自己的双手。
照你讲好像是我杀了他。
是你杀的,伊芙。
她的声音带着轻蔑:你怎么知道?这是你与我结婚的唯一理由。
她看着他,充满厌恶,你这个杂种!你为什么这样做?很简单,我爱你。
我恨你,你懂吗?我鄙视你!他悲哀地笑笑:我是如此地爱你。
和亚历山德拉的旅行取消了。
我打算去巴巴多斯度蜜月。
伊芙告诉她说。
去巴巴多斯是基思的主意。
我不去。
伊芙一口拒绝。
和他去度蜜月的想法使她感到厌恶。
如果我们不去度蜜月,别人会感到奇怪的,他说,我们不希望人们总是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对不对,亲爱的?※※※亚历山德拉开始与彼得·坦普尔顿每星期共进一次午餐。
一开始,是因为她想谈谈乔治,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能与她一起谈谈他了。
可几个月之后,亚历山德拉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乐意与彼得·坦普尔顿在一起。
他值得依赖,这是她极端需要的。
对她的心情,他很体贴,而且他也非常聪明、有趣。
当我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他对亚历山德拉说,在一个能冻死人的冬天,我初次出诊。
病人是一个虚弱的老人,躺在床上咳得非常厉害,我准备听听他的肺部,但恐怕听诊器太凉,怕刺激他,于是我想先把它暖一下。
我把听诊器放在暖气上,同时检查他的嗓子和眼睛。
然后我拿下听诊器按在他的胸上。
那老头一下子跳下床,像一只烫伤了的猫。
他的咳嗽立刻就好了,但烫伤花了两个星期才愈合。
亚历山德拉笑了起来,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大笑。
下星期我们再聚会一次好吗?彼得问。
好。
※※※蜜月度得比伊芙预料的要好得多。
基思由于皮肤苍白且敏感,不敢在太阳下暴晒,所以伊芙每天都独自一人去海滩。
她一个人的时间从来不长。
她被多情的救生员们、海滩上的混混们、大企业家们和花花公子们包围着。
这真像上等的瑞典自助餐,伊芙可以每天选用一种不同的菜。
知道丈夫在楼上的套房里等她,因而她加倍地享受性越轨行为。
他对她有献不够的殷勤。
在她眼前来来去去就像一只小哈叭狗,时刻为她服务。
如果伊芙表现出什么希望,她就会立即得到满足。
她想方设法来侮辱他,使他生气,使他厌烦她,以便让她离开,然而他的爱情是不可动摇的。
想到和基思做爱就使伊芙作呕,好在他这方面的欲望不强烈。
※※※时不我待,凯特·布莱克韦尔想。
曾有过那么多岁月,是那么充实和丰富。
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需要一只强有力的手来掌舵。
它需要一个与布莱克韦尔有血缘关系的人。
可我死后还没有继承人,凯特想,所有的工作,计划和拼搏都是为了公司。
可这到底又为了什么呢?为了让一个陌生人在某一天来接管公司的大权?见鬼去吧!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度完蜜月回到家中,一星期后,基思道歉说:恐怕我不得不去工作了,亲爱的。
有很多预约手术在等着我。
白天我不在你能过得好吗?伊芙尽量保持严肃的表情说:我试试吧!基思每天一大早起床出门,他走了很久伊芙才醒,而当她走进厨房,总是发现基思为她煮好了咖啡,准备好了早餐。
他为伊芙慷慨地开了一个银行账户,并且还不断往里存钱。
她满不在乎地花着他的钱。
只要她高兴,基思就满意。
伊芙为罗里买了昂贵的珠宝,她和他几乎每天下午都见面,而罗里也很少工作。
我不能随便接角色,他向伊芙诉苦说,这将会损害我的形象。
我理解,亲爱的。
你理解?你对影视业知道个屁!你生来就有钱,带着一屁股钱。
伊芙就得另外给他买个礼物,来安抚他。
她为罗里付房租,并为他买面试的礼服;为他在昂贵餐厅进餐付钱,好让他能有机会见到名导演。
她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但她有丈夫。
伊芙一般在晚上七八点钟回家,此时,基思正在厨房里围着那写着亲亲厨师的围裙为她准备晚饭。
他从来不问她上哪儿去了。
※※※第二年,亚历山德拉和彼得·坦普尔顿见面越来越频繁。
两人都成了对方生活中的重要部分。
亚历山德拉去精神病院看望她的父亲时,彼得陪着她,这种陪伴似乎减轻了亚历山德拉的痛苦。
一天晚上,彼得在接亚历山德拉时碰上了凯特。
那么你是个医生喽,嗯?我已经埋葬了一打医生,可我还活着。
你懂得经商吗?不大懂,布莱克韦尔夫人。
你有公司吗?凯特问。
没有。
她哼了一声说:见鬼。
你什么也不懂。
你需要一个精明的管税人。
我安排我的那个跟你谈谈吧,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你组成公司——谢谢您,布莱克韦尔夫人。
我过得很好。
我的丈夫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凯特说。
她又转过来朝亚历山德拉说:请他来吃晚饭。
也许我能给他灌输一些常识。
出门后,彼得说:你奶奶讨厌我。
亚历山德拉笑了:她喜欢你。
你应该看看奶奶对她所讨厌的人是如何做的。
如果我告诉她我想和你结婚,不知她感觉如何,阿历克丝?她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着:我们都会非常高兴,彼得!※※※凯特以极大的兴趣关注着亚历山德拉与彼得·坦普尔顿的爱情在不断发展。
她喜欢这个年轻医生,同时她认为他将成为亚历山德拉的好丈夫。
但她骨子里毕竟是一个商人。
现在她坐在壁炉前,面对着两个年轻人。
我必须告诉你,凯特撒谎说,我对此事非常吃惊。
我总是期望亚历山德拉能与一个总经理结婚,他能够接过克鲁格-布伦特公司的大权。
可我们的事不是一个生意上的问题,布莱克韦尔夫人,亚历山德拉和我要结婚。
另一方面,凯特接着说,似乎从未被打断过,你是一个精神病医生,你懂得揣摩人们的心思和感情。
因而你可能成为一个高超的谈判家。
我希望你参与公司的事务。
你可以——不,彼得坚决地说,我是一个医生,对做生意毫无兴趣。
这不是‘做生意’,凯特驳斥道,我们不是讨论街头巷尾的日杂商店。
你将是我们家族的成员之一,而我需要有人去管理——对不起,在彼得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改变的决心,我不会涉足克鲁格-布伦特公司。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凯特转向亚历山德拉:你对此有什么要讲的吗?我只希望使彼得高兴,奶奶。
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人,凯特怒视着她说,自私,你们都太自私了。
她叹了口气,咳,好吧,谁知道?你们可能有一天会改变主意。
她又天真地问:你们要孩子吗?彼得笑了,那是私事。
我觉得您是一位伟大的策划者,布莱克韦尔夫人,但阿历克丝和我要过自己的日子,并且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也将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凯特甜蜜地笑了:我不会要求有别的方式,彼得,我决不干涉别人的生活,这点已成为我毕生的准则。
两个月后,当亚历山德拉和彼得度完蜜月同来时,亚历山德拉怀孕了。
当凯特听到这消息时,她想,好,一定是个男孩。
※※※伊芙躺在床上看着罗里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体形漂亮,瘦削且匀称。
伊芙热衷于和他做爱,她从不满足。
她猜想他可能还有其他的同床者,但她不敢问,怕他不高兴。
现在,他走到床边,手指摸着她下眼皮,说:嘿,宝贝,你有皱纹了。
很可爱。
他的每一个词都刺伤着她,这使她意识到他们年龄的差别。
她已经二十五岁。
他们又开始做爱,但伊芙第一次感到心不在焉。
伊芙回到家时,几乎快9点了。
基思正在往烘炉里的烤肉上抹油。
他吻了她的脸颊说:喂,亲爱的,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我们——基思,我要你把这些皱纹去掉。
他眨着眼睛:什么皱纹?她指着眼睛周围说:这些。
那是笑纹,亲爱的,我喜欢它们。
我不喜欢!我恨它们!她吼叫着。
相信我,伊芙,它们不会——看在基督的分上,把它们去掉吧。
你就是干这个的,对不对?是的,但是——好吧,他和解说,如果那能使你高兴,亲爱的。
什么时间?大约六个星期之后,我的预约表已排满——我不是你的那些该死的病人,伊芙急促地说,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你马上就做——明天。
星期六停诊。
那就开诊!他真笨!上帝,她不能再等了,要甩掉他,不管怎样,只要快点。
到另一个房间待一会儿。
他带她走进穿衣间。
她坐在椅子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仔细地检查她的面孔。
顷刻间,他从一个无能胆小怕事的人变成了一位高超的外科医生,而伊芙感到了这种转变。
她还记得他曾在她脸上创造的奇迹。
这手术对基思来说似乎毫无必要,但是他错了,它是至关重要的,伊芙不能忍受失去罗里。
基思关上灯。
没问题,他向她保证说,我明天早上为你做手术。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了门诊部。
我通常需要一个护士做助手,基思告诉她,但这手术很小,护士就没有必要了。
你做手术时也把这儿修整修整。
伊芙揪着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说。
如果你愿意,亲爱的。
我给你打一针使你睡去,这样你就不会感到不舒服。
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忍受任何疼痛。
伊芙看着他用注射器吸入了药水,而后熟练地给她注射。
如果有什么疼痛的话,她也不会介意。
她正在为罗里而做手术。
亲爱的罗里。
她想着他那岩石般强健的身体,和欲火中烧的双眼……她沉沉地睡了。
在诊室后屋里的一张床上,她醒来了。
基思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手术怎么样?声音带着浓厚的睡意。
漂亮得很。
基思笑了。
伊芙点点头,又睡了。
当她又醒来时,基思还在身边。
绷带还得带几天。
你要待在这里以便我随时照顾。
好吧。
他每天为她检查一次,看着她的脸,他点着头。
很好。
什么时候我可以照镜子?星期五就能完全愈合。
他保证说。
她让护士长在她身边装了一部私人电话。
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罗里的。
嘿,宝贝,你钻到哪儿去了?他问,我想你想疯了。
我也是,亲爱的。
我真讨厌他那在佛罗里达的医学会议,但我下星期就回来。
你最好快点回来。
想我吗?快疯了。
伊芙听到电话里有人小声说话:什么人和你在一起?是的,我们正举行一个小小的狂欢会,罗里喜欢开玩笑。
该走了。
电话断了。
伊芙又给亚历山德拉打了电话,不耐烦地听着她在电话中兴奋地谈着怀孕的消息。
我不能等了,伊芙对她说,我一直想当个姨妈。
伊芙很少见她的祖母。
新近的冷淡使她无法理解。
她会改变的,伊芙想。
凯特从不问基思,而伊芙也不为怪。
因为他本来在她心中就不存在。
也许有一天伊芙会与罗里合计帮助摆脱基思的事。
那样罗里就会永远和她绑在一起。
伊芙不能相信,她每天都让丈夫戴绿帽子,而他却既不猜疑也不在乎。
还好,谢谢上帝,他在某件事上还颇具天才。
星期五绷带就要拆掉。
※※※星期五一早伊芙就醒了,焦急地等着基思。
都快中午了,她抱怨说,你钻到地狱里去了?对不起,亲爱的。
他道歉说,我做了一上午手术,并且——我不要听,把绷带拆掉,我要看看。
很好。
伊芙端坐着,基思熟练地摘下她脸上的绷带。
他站在那儿端详着她,眼中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极了。
给我一面镜子。
他立刻走出房间,一会儿拿着一面手镜走了进来。
带着骄傲的微笑,把镜子递给了她。
伊芙慢慢地举起镜子,看到自己镜中的形象。
她尖叫了起来。
尾声凯特 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