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裸脸 > 第八章

第八章

2025-03-30 08:59:20

要酒吗?麦克锐佛阴郁地摇摇头,打量着贾德。

贾德给自己倒了第二杯烈性威士忌酒。

麦克锐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贾德的双手还在颤抖。

威士忌的热量流遍全身后,他才觉得能喘过气来。

麦克锐佛实在灯光恢复两分钟后进入贾德办公室的。

与他一同来的身材魁梧的警官立即拿出速记本来记笔记。

麦克锐佛说:让我们把发生的事再从头来一遍,史蒂文斯医生。

贾德深吸一口气,又重新讲一遍。

他压低嗓门,故意保持声音的冷静:我锁上办公室们,朝电梯走去。

走廊里的灯灭了,我想楼下几层可能还有电,就步行走去。

他停下来,舒缓一下恐惧的心情,然后又说:我看见有人拿着手电顺楼梯上来,我喊了一声,原以为是彼格罗,看门的人。

可是,那不是彼格罗。

谁?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贾德说,我不知道。

他们不答理我。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来杀你的呢?贾德气得真想顶他几句,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要让麦克锐佛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他们一直跟着我,跟到办公室。

你认为想杀你的人有两个?起码有两个。

贾德说,我听见他们在耳语。

你刚才说你进入接待室后,就锁上了通往走廊的那扇门,要想从外面进来,就必须有特别的钥匙。

贾德不吭声。

他明白麦克锐佛想的是什么。

请告诉我,是这样的吗?麦克锐佛又追问了一句是的。

谁有那把特别的钥匙?贾德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卡洛尔和我。

麦克锐佛的声音平淡无奇:清洁工呢?他们怎么进来?事先约好。

卡洛尔每星期有三个早晨提前到,开门让他们进来。

在第一位病人到来之前,办公室和接待室就得打扫干净。

这不是太麻烦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在清扫所有办公室的时候,自己进来打扫你的办公室呢?因为我这里病人的档案材料是高度保密的。

宁愿麻烦一点,也不能在没有人的时候让陌生人进来。

麦克锐佛瞅了警官一眼,看他是否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了,然后又转过来对贾德说:我们进入接待室的时候,门的锁开着,没有被砸开,是用钥匙打开的。

贾德一生不吭。

麦克锐佛继续说:你刚才讲,持有钥匙的人除了卡洛尔就是你,但卡洛尔的要是在我们警察手中。

你再想想,史蒂文斯医生,谁还有这种钥匙呢?再没有人了。

那他们怎么能开门进入接待室呢?贾德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杀死卡洛尔的时候,仿造了一把钥匙。

有可能。

麦克锐佛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如果仿造了,钥匙上会留下石蜡的痕迹。

我会让化验室化验以下的。

贾德点点头,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不过,他的得意很快就消逝掉了。

这就是你的看法罗?麦克锐佛说,两个人——暂且排斥有女人卷入其中的可能性——手中有一把仿制的钥匙,所以他们能进入你的办公室杀害你,是吗?是的。

贾德说。

你还说,当他们进入接待室后,你锁上了通往内室的门,是吗?是的。

麦克锐佛几乎是温柔地说:可是,我们发现那扇通往内似的们的锁也用钥匙打开了呀!他们一定也有那把钥匙。

门既然开了,他们为什么不杀你呢?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们听见了录音带放出的声音,而且——这两个孤注一掷的杀人犯花了这么多功夫,找了这么多麻烦,卡断电路,把你围在此屋,然后闯进了办公室,却又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你一根毫毛也没动?他话音中充满了轻蔑。

贾德憋不住怒火升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把话讲明的,医生。

我不想信有人来过这里,也不相信有人想谋杀你。

我并没有强迫你相信我。

贾德生气地说,那么着电路中断又怎么解释呢?晚上的看门人彼格罗失踪,又怎么解释呢?彼格罗就在门厅里。

贾德的心怦的跳了一下:他死了?没死,是他开门让我们进来的。

电灯总开关上有一段线路出了毛病,彼格罗便跑道地下室修理线路。

我们到时,他刚刚修理好。

贾德茫然地看着麦克锐佛,呵,他最后才哼出一声。

我不明白你在耍什么把戏,史蒂文斯医生。

麦克锐佛说,从现在开始,你别再指望我了。

他朝门走去。

突然又回过头来:劳你驾,别再给我挂电话,有事我会给你挂的。

警官啪的一声关上笔记本,跟着麦克锐佛出去了。

威士忌的酒劲过去了,暂时引起的兴奋没有了,只剩下无限的惆怅沮丧。

贾德陷入了迷茫不解的深渊,不能自拔,也无法解脱,他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小孩,发现了可怕的、肉眼看不见的狼的幽灵,放声大喊:狼来了!可是每当麦克锐佛一来,狼就消失不见了。

是幽灵或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太可怕了,简直不敢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他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他患上了妄想狂病。

一个念头,如果反复多次,过分了,就会产生一种幻觉,视假为真。

它的工作量过大,太疲倦了,好几年又都没有休假。

也许是汉森和卡洛尔之死,对他的刺激太大,理智和感情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因此,任何事在他眼中都被无限度地夸大,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患有妄想狂的病人,就好像生活在某一块地方,这里每天司空见惯的事,都变成了无名的恐怖之物。

就拿那次车祸来说吧,如果是蓄意谋杀,开车的人一定会下车来落实一下,他是不是给干掉了。

两个晚间的来者,他也并不知他们是不是带了枪。

一个妄想狂病人不正是这样毫无根据就把来人断定是杀人凶手的吗?其实,把来者看成盗贼不是更合乎逻辑吗?当他们听到里屋有人说话声音时,就逃走了。

一点不错,如果真是刺客,他们造就推开这扇已打开锁的门,把他干掉了。

怎样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再求助于警察已无济于事,没有人可以帮他一把。

在绝望中,贾德想出了一个办法,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捡起电话号码簿,一页页飞快地翻阅着职业分类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