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几个小时,有些队员开始不耐烦了。
但探长还是象石头一样静静地站在旋转发射架巨大的阴影里。
他们对面,月光照亮了一小片空地,周围树林般的金属架发出蓝幽幽的光。
一个队员穿着黑色长风衣在空地中央站着。
不时看看手腕上的多用夜光表。
这里是香港。
宏伟壮观的螺旋型航天货运发射架从码头一直伸进海里,末端的吐货口指向夜空。
现在是深夜了,港口已不再发货,那些大货箱在电磁力推动下,从轨道上冲向天空时发出的隆隆巨响暂时停息了。
只有零星几艘小型货运飞船缓缓地从上空掠过,没有一点声音。
他来啦!等在空地上的那个队员在微型对讲器里低声说。
所有潜伏在暗处的人都伏低了身子,向那边望去。
他来了。
那个人从密密麻麻的金属树林中间慢慢走过来。
队长低声说:要注意!但那个人走路的样子真奇怪,他扶着身边的铁栏杆,仿佛跌跌撞撞地。
穿黑风衣的队员警觉地后退了两步,望着他。
怎么回事?队长问。
这人好象有点毛病。
旁边一个队员神秘兮兮地说。
在空地上,那位迟到的人突然摔倒了。
穿黑风衣的队员冲过去。
队长在对讲机里有点严厉地命令他:别靠太近!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黑风衣停住脚步,又慢慢地靠过去。
这时,所有人都能从监听器里听到那个人微弱的说话声:救救……救救我!东西在……他的手伸出来,抓着一个小白匣子。
黑风衣队员一手持枪,一手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拿过去。
地上的人还在呻吟:救救我……他在后边哪!不喘气的人!一半人跟我过去!队长低声下令,大概有十个队员跟着他冲了过去。
黑风衣队员蹲在地下,伸手摸着那个人的脖子:没脉了!他已经死了。
队长从他手里拿过小白匣子,放进衣袋里。
有个队员问:是什么东西?命令是说:谁也不许看。
队长简单地说。
他蹲下瞧了瞧那个死人,救不活了。
他能坚持赶到这儿已经不错啦。
谁干的?黑风衣好象在问自己。
队长说:后面有人追他。
你们没听见他刚才说:‘不喘气的人’吗?什么不喘气的人?那是什么玩意儿?队长盯了说这话的人一眼:用脑子想想,什么人从不喘气?死人。
真笨。
队长干脆地说,都藏起来,等着他。
没人再问问题了,队里的纪律是极其严格的。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精悍队员不到十秒钟就已经消失在那片钢铁丛林里。
队长和黑风衣两人躲在发射架的电磁加速管上,往下望着。
黑风衣说:只有一枪。
他只在左胸下部挨了一枪。
这个家伙很危险,它能追踪一个人直到天涯海角。
队长低声道,呆会儿可要留神。
如果它有红外视觉,我们怎么藏都没用。
黑风衣说。
队长很有经验地说:发射架现在比我们的身体还热,白天残留的热量还没散发掉。
它发现不了咱们。
黑风衣伸手摸摸身边的金属架,默默地点点头。
队长把头上固定的小巧玲珑的通讯装置扳下来凑到嘴边,压低了声音开始与总部联系:我们已经拿到了东西。
对……没给钱,因为他刚到就死了……现在返回吗?有人在后边追踪他……是,抓住他!一定……需要增援!黑风衣舒了口气,他知道,总部派出的增援队伍最多十分钟内就可以赶到。
一个黑影出现在下面的空地里。
它和普通人一样大,动作敏捷,无声无息。
它翻动着地上那具尸体,摸遍了尸体的上上下下。
最后,它站起来,从它身上隐约发出一阵轻微的电子哨声。
它的手臂里有一根细长的金属杆伸出来,象虫子的触角一样迅速在尸体上、周围地面上点了几下。
然后,它就一边用金属杆探着地面,一边向发射架这里缓缓移动过来。
队长轻声道:没想到它还有气味追踪器!要糟了。
黑风衣说。
队长通过对讲机向他的部下发出命令:射手准备!只要它靠近任何一个人,就马上开枪!打要害。
他刚说完,自己就想:它的要害在哪里?谁知道呢!那个人形东西慢慢地走近了发射架。
它抬起了头,月光照亮了它的脸,那是一张人脸,但没有表情。
它又从腰间的衣服里面拿出了枪。
快开枪!队长急切地命令道。
几支枪同时开火了。
那东西的头上、胸前冒起了几朵淡蓝色火花。
它轰地倒在地上。
突然,它全身闪动着电光,猛地爆炸了。
自毁了。
队长说,一个杀手机器人。
可惜不知道是什么人派它出来的。
这时,远处响起尖利的笛声,总部的增援刚刚赶到。
** **你们花一百万元,就是要买这么个小东西吗?贝克教授看着面前那小小的白色陶瓷匣子说。
副局长说:对。
其实我们没给钱。
因为那家伙刚把东西交给我们就死了。
他说,这东西是从‘智神星’的一座墓里面挖出来的。
盗墓贼。
教授说,他很想打开匣子,但又好象有点害怕似的。
因为小匣子表面刻了一句很可怕的话:开匣的人,准备接受诅咒。
副局长鼓励他:打开吧。
里面的东西很有趣呢。
我想请你估计一下:它值不值一百万。
打开它没关系?教授仍然有些不安。
没关系!已经彻底消了毒,我们早打开看过了。
教授伸手摸摸光滑的匣子:是强化陶瓷。
他两手用力,把匣子旋开。
当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时,教授发出一声惊呼。
在匣内,洁白的陶瓷底子上,趴着一只乌黑发亮的巨型蚂蚁。
教授震惊过后,就以一个科学家特有的目光,着迷地审视着那个东西。
很漂亮!制造得十分精巧。
他评价着。
您一眼就看出它是人造的。
副局长说,我刚刚看见它时,还以为是一种从没被发现的危险生物呢。
它的确形神具备。
不过体型太大了,大概超过三厘米长。
教授捧起匣子,端到眼皮底下,转着圈仔细看,瞧,它不完全是蚂蚁的样子。
看它的口器!这儿有钳子、锥子、钻头,还有成套小工具!只不过都是微型的。
我担保它是一种结构复杂的机器。
突然,那蚂蚁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似的,伸了伸六条细腿,爬动起来。
教授着实被吓了一跳,几乎把匣子丢到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副局长忙不迭地说,它爬不出来,匣子里面很滑,而且,它那对薄翅膀好象不管用。
我们昨天就发现它能动了,只要打开匣子,过几分钟它就动起来。
教授把匣子轻轻放在桌上: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正要请教您。
它是光能驱动的。
教授说,打开匣子就有光线射进去,它就能把光转换成电能。
看这对翅膀,它们不是用来飞行的!副局长凑近了仔细看那翅膀,它们薄得透明,但当偏转一定角度后,就能看见里面有些小鳞片一样的结构和细细的脉络。
光、电转换装置。
教授肯定地说,我从没见过如此精细的东西。
看见它头上那个暗红色晶体了吗?那也是光电转换器的一部分。
副局长这才看清,蚂蚁的头部有一块极小的暗红色晶体。
这么复杂的东西是造出来干什么的?他问。
我才不知道呢!教授说,发现它的地方也稀奇古怪:小行星的墓穴!他忽然说,也许是一种概念机器人?您是说,它只是制造出来进行研究用的?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教授没回答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蚂蚁。
老实说,他虽是个智能机械专家,几乎已接触过这个领域里的所有东西,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妙的制品。
那机器蚂蚁绕着圆形的匣底一圈一圈地爬,似乎很快就厌倦了,也可能是认为自己对这个小世界已足够了解。
它停了下来。
一对细细的、好象由铜丝制成的触须飞快地点着匣壁。
它想干嘛?教授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都不知道。
突然,嘶地一声轻响,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看见:蚂蚁的口器那里放出了一道细小的蓝色电火花,在匣壁上闪一下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副局长惊讶地望着教授。
教授也同样奇怪:你们没有见过吗?没有,我们只把匣子打开了十分钟,就又关紧了。
教授又看那蚂蚁,它移动了一个地方,继续用触须探着陶瓷匣壁,放着小电火花。
教授用心观察后,还发现蚂蚁的口器上那些小工具在不停地划着,就象要切割什么东西似的。
真是新发现!副局长说,谁知道它想干什么?我们总不能把它拆开看吧?难道是这样?教授喃喃自语。
您有什么想法么?教授顺手从桌上拿过一支笔、一张纸,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些东西,对副局长说:请你马上按我列的单子取这些东西来。
越快越好。
副局长瞧瞧那张纸,上面列出的东西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按了铃,让跑进来的秘书拿着单子去找货了。
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他盯着教授说。
教授此时显得非常自信:我正要看看,造这只蚂蚁的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您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了吧?副局长追问个不停。
教授说:我敢说,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这只蚂蚁的价值绝对不止一百万--可以说价值连城。
您别卖关子啦。
副局长等不及了。
我还没能确定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呢。
教授说。
这个局,这个庞大的组织,是从原来某大国的情报机构划分出来,单独成立的技术情报局,每年的经费数以亿计。
所以,虽然教授单子上开列的东西有点稀奇古怪,五分钟后他还是得到了那些东西。
秘书把它们送了进来。
副局长看着堆在桌上的几块石头:您拿它们干什么?瞧着吧。
教授喜滋滋地把石头都放进陶瓷小匣里面。
这些是、是矿石?副局长有点拿不准地问。
对了!教授每放一块石头就叫出它的名字,赤铁矿,就是三氧化二铁;这是锡石;这是白钨矿;这是铜矿石;三氧化二铝;这是闪锌矿,里面有硫和锌;还有金伯利岩,方解石……这个呢?副局长指着桌上一小堆半透明的颗粒,这是砂、砂……就是普通的砂子。
外面海滩上满地都是。
教授满不在乎地说,把砂子也撮进小匣里。
砂子也算矿石吗?副局长低声说。
教授看了他一眼:砂子是纯净的二氧化硅。
他好象责备人、又好象自言自语似地说,还是‘技术情报局’的呢。
副局长的脸微微一红。
为了从尴尬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他又问:您把矿石放进去干什么?等着瞧吧。
教授一搞起实验来就目中无人了,不管旁边坐着的是副局长还是总统。
机器蚂蚁看见矿石,立刻扑了上去!蓝色的小电火花嘶嘶乱闪,它嘴边那一套微型小工具又挖又切,把刨下来的矿石碎颗粒吃了进去。
教授欣喜若狂地猛拍了副局长一把:我猜得对!怎么样?这是一个小矿工。
副局长津津有味地看着蚂蚁干活,感慨道:您真不愧是专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们想破了脑袋还没摸着边儿呢。
他又说,不管怎么样,靠它来采矿未免太慢了吧?一只蚂蚁是慢些,但一万只呢?一百万只呢?它们能不停地干活,只要有太阳光,就有能量。
教授说。
造一只就够费劲的啦,副局长说,一百万只?要造到什么时候才能组成一支采矿队呀?教授惊讶地看他一眼:你倒说出点门道来了呢。
真的,造这种小矿工也太费工夫啦……成本太高,得不偿失啊。
他们沉思着,看着匣子里那只蚂蚁卖力地工作。
蚂蚁张开了一对翅膀,不断调整着向光角度,好在最大程度上获得光能。
它有一定的智能。
教授分析道。
快看!副局长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它把什么吐出来了?蚂蚁从矿石旁边退开,爬到匣子中央那片干净的地方,突然从嘴里吐出一根细细的丝线。
铜丝,你没看见它刚才在采铜矿吗?教授兴奋地说,它体内有个小冶炼厂!矿石已经被它提炼成纯净的铜了。
蚂蚁吐出了大约五厘米长的、头发那么细的铜丝,又从嘴里吐出一些极微小的碎渣。
这是矿渣。
副局长为了表明自己也有点学问,兴致勃勃地说。
蚂蚁把那根铜丝丢在那儿,又爬到铜矿石上面去了。
小钻头、小钳子一个劲儿猛刨。
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它的一切!副局长高兴地喊道。
教授正在埋头观察,听见这句话,百忙之中抬起眼来翻了副局长一眼:不是‘一切’!咱们只知道了关于它的用途的一小部分。
还有多少事儿是未知数哪。
知道了用途就知道了一切!副局长的看法与教授完全不一样。
用途?教授头也不抬地说,好,就算你知道了它是采矿用的。
那么,它提炼的金属怎么运走呢?它为什么把铜制成细丝?您真是一点也不严谨,对待这种奇妙的现象……副局长笑着,任由教授在那里絮絮叨叨。
我为什么要拿这么多种矿石来试验它?我们还有好多事儿要干哪。
教授停止了,因为他看见蚂蚁又爬到刚才放铜丝的地方,开始吐了。
教授仔细地瞧着,突然喊了一声,把副局长吓得一哆嗦。
你看!教授的眼里闪着光,激动地说,这种现象你能解释么?副局长连忙把脑袋一伸,凑到匣子上方。
他看见,蚂蚁又吐了一根铜丝,放在原来那一根的旁边。
副局长瞧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呀?这不是很正常吗,跟刚才一样。
很正常?教授瞪着他说,你再看看:这一根铜丝比原先吐出来那根足足短了五毫米!短一点也没什么嘛。
副局长宽宏大度地笑着说,短一点是铜,长一点也是铜。
这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呢?机器的逻辑可跟你不同。
尤其是这种极端精巧的智能机器。
教授皱起了眉头,它如果制出两根长短不一样的铜丝,就肯定有它的道理。
上次采的矿多,铜丝就长点儿;这次采的矿少,铜丝就短点儿。
就这么回事。
副局长得意地看着教授。
教授摇头:为什么每次采的矿要不一样多?它是个机器呀,它的程序应该是固定的。
我要把这个弄明白。
好,您慢慢弄吧。
副局长说,需要什么的话,尽管跟秘书说。
他又看看匣中的蚂蚁,就走出了办公室。
这里是东南亚某座充满亚热带风情的小岛,办公楼外面不远处就是海滩,副局长高兴的时候就要到那里去遛遛。
他遛了半个多小时,秘书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教授请他赶快回去。
出事儿了?副局长担心地看着秘书。
秘书委屈地分辩:我怎么知道?反正他挺激动,差点儿把我的骨头架子摇散了。
副局长没理会秘书先生的诉苦,把他丢在沙滩上,自己则在腿长和体重允许的情况下尽快跑回了办公室。
教授正在房里走来走去,见副局长进来,马上一把揪住他,把他拖到桌边,指着小瓷匣大声说:看!看!副局长一开始还以为那只蚂蚁跑掉了,这可非同小可!但是蚂蚁还在。
它仍然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工作:用那套微型工具从一块块矿石上刨下碎渣,又经过体内那座神秘的小冶炼厂的加工,制成纯净的金属再吐出来。
副局长松了口气,说:很正常嘛。
干嘛大惊小怪的?嗯?教授先生。
你看看它现在吐的是什么东西?教授不耐烦地说。
副局长仔细瞧了瞧。
匣子里又多了些小金属片。
这只蚂蚁在他出去散步的这段时间里可真没闲着。
这是……小铁片,小银圈儿,小……教授打断了他:我根本没往匣子里放银矿石!什么小银圈儿?别急呀。
副局长说,这只蚂蚁显然喜欢制造各种形状的金属物件儿。
它是机器,你永远别忘了这一点。
教授说,它不会‘喜欢’干什么!它干的一切都是它的设计者决定的。
你现在明白了?副局长不安地瞧了瞧教授,他不想让人家觉得自己没头脑,就说: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它的设计者喜欢制造那些小零件儿……你还不明白!教授好象遇到了一名理解能力特差的学生一样,恼怒地说,我告诉你吧:它在有计划地制造一套零件!它只挑选了我给它的一部分矿石,然后就造出了这些东西--这些零件肯定是一台小机器的一部分。
刚才我问您:两根铜丝为什么不一样长?现在有答案了:它们不一样长是因为它们有不同的用处!副局长有点懂了:那么说,这是一个又能采矿、又能冶炼、又能制造东西的微型小工厂!对。
教授严肃地说,它的设计者命令它:一旦发现矿石,就开始采矿、冶炼和制造机器。
副局长深深地注视着这只小机器虫子,觉得它十分神秘、有点可怕。
他说:它要制造出一台什么机器呢?我也不知道。
教授也盯住蚂蚁看,不过,等它造好,咱们就知道了。
快点儿造好吧!副局长说,我真佩服设计它的人。
这么小的东西里面,居然能装下那么多东西:光能发电机、电动机、传动装置、还有冶炼厂、加工厂!纳米技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教授说,据我所知有四、五个国家早就把这种技术研究成熟了。
法国已造出能在人的血管里清除脂肪颗粒的超微型机器,它的马达直径只有十分之一毫米。
我要派人查查,法国是否造了这种机器蚂蚁。
副局长立刻说。
教授止住了他:不会是法国。
我想,还没有哪个国家造得出这么复杂的东西来呢。
外星人!副局长叫道,这件事非同一般,我要报告总统……教授说:别激动!我是说,可能有些秘密科研机构,我们所不知道的。
秘密机构?副局长沉思着,这很对他的口味,有人在暗中搞高科技研究!威胁世界的安全!他的工资可不是白拿的。
您猜猜,他看着教授,会是什么人干的呢?你不是说,那个送蚂蚁的盗墓贼被一个机器人杀了吗?对呀!副局长说,查出那个机器人的来历,就很可能找到制造蚂蚁的机构。
可是那机器人自杀了……不,是自毁啦。
教授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等着吧。
等这只蚂蚁造好它的机器。
等着吧!副局长也说。
他突然大喊一声跳起来:不好!啥事儿?教授被他吓了一跳,别这样,我心脏不太好。
它要是造出个炸弹怎么办?副局长警惕性很高地说,如果这种蚂蚁就是为了杀人而造的,它一找到矿石,就造炸弹!咱们这样很危险!你太小心啦。
教授不大同意他的看法。
副局长站在教授身后,从他的瘦肩膀上面望着那个小匣子:谁知道呢?盒盖上不是刻了那句话吗?‘打开匣子的人,准备接受诅咒吧!’咱们打开了匣子……我觉得费那么大劲儿造一个极其精巧的机器,又让它轻而易举地炸毁,太不值得。
这种做法太蠢了。
副局长说:不!一点不蠢!您不懂政治。
这要看它炸的是什么人。
他心里想的是:用它来炸您这种老傻瓜当然不值得。
但是,如果它炸死了象我这样一位国家精英,可就太值得了--造它的人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蚂蚁在匣子里继续它的工作,它可没听见这两位的对话,就算它听见了,也听不懂。
教授依然专注地看着,丝毫没有被副局长那可怕的猜想吓倒。
副局长已经叫来了秘书、两个工程师和一个班的武装探员,命令道:把这个匣子盖好,盖紧,裹上防爆胶,放进铅盒子里!教授抗议道:您不能这样!机器蚂蚁没有光能就会停止工作了。
我们还不清楚它在制造什么!等弄清楚就晚啦。
副局长严肃地说,现在一切听我的:把它包好没有?好。
抬到重型武器实验室去。
叫武器专家来,我们在监视器里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那只小蚂蚁被严严实实地包好,放进一个沉重的铅、铁合金箱里,外面又裹了三层能吸收震动波的黑色胶体。
这些都是防暴组的专家们新研究出来的产品。
一个班的武装探员抬着、围着、防备着、护送着这只箱子,工程师们和秘书跟在后面,副局长走在最后。
为了保证教授的安全,他还好心地让教授跟在自己身边。
于是,这群人带着警觉、严峻的神态,一声不出,快速走向重型武器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