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30 08:58:54

您说您是记者?是的,戴夫斯先生。

我叫洛丽,我在‘新奇电讯报’工作。

我明白了,一家危言耸听的报纸……戴夫斯不信任地说。

不假,但是戴夫斯先生,你不要从我身上得出错误的印象。

金发女郎急忙解释,她有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厚实的嘴唇,脸上泛着敏感的微笑,活泼地瞧着他。

我要忠于我的职守。

读者需要的是新奇。

在现今的世界上,新奇的事多得很,俯拾皆是。

得了!您想过没有,我不会向您提供这一类材料的。

也许,您看错了人吧!我没有什么可跟您说的,洛丽小姐。

  您误会了。

我不是在您身上找新奇材料,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关于……但不是您想象出来的东西,例如瑟勒娜,告诉我关于瑟勒娜其人。

戴夫斯神情紧张,脸色有些阴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女记者。

这是一个使人痛苦的话题。

这,她大概是知道的。

他不愿意提起瑟勒娜,尤其是对她。

不!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并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专为国家航天局工作人员服务的餐厅和咖啡馆。

没有 其它原因,我就是不愿谈起她。

很对不起,洛丽小姐。

为什么您要站起来?她双手正拿着饭菜的托盘,等待着他邀请她入席就座。

这又不是禁止谈论的问题。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严禁谈论的话题。

够了!我请您不要固执己见,否则您将迫使我让您一个人单独坐在这儿。

我不想对一位女性粗鲁无礼。

对这,我已习以为常了!她微微一笑,把托盘放在桌上。

我不仅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名记者。

这样,性质就变了。

人们往往忘记了我的性别,只注意到我的职业。

这种职业很少能受到提供消息的人的同情。

我请你坐下,继续吃您的午饭,我不会打扰您的。

我们不谈瑟勒娜,请您相信我的话。

  戴夫斯面带愁容地瞧着她。

洛丽不等他邀请,便坐了下来,摆好饭菜,准备吃中饭。

这位国家航天局的年轻官员踌躇不安,不置可否。

然后,还是在她的对面坐下,咀嚼着她所说的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戴夫斯故意地说,要说到做到。

决不食言。

她尝了一口汤,又喝了几口啤酒。

双目注视着戴夫斯。

我们不谈这些,至少,我给您讲讲别的,戴夫斯先生。

请讲吧!他耸耸肩。

您不会从我这儿得到任何情报。

我没有什么会让您的报纸和您的读者感到兴趣的。

如果您……我早就知道了,这是绝密,空调会的事情就是这样。

他双眉竖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她又谈论那个话题。

我感到您又在谈我的工作了。

他不愉快地指出。

不!我对空间发射不感兴趣,自从三番两次地去月球的无益旅行以来,对它,大家都提不起精神了。

过去的头条新闻今天却使人厌烦,事情就是这样,戴夫斯先生。

相反,空中现象调查委员会……那倒称得上新闻。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是那个委员会的,洛丽小姐,那儿的事情都是绝密的。

我们不谈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

政府正在欺骗我们,她出其不意地摆出好斗的架势说,政府深知人们还不熟悉的飞碟。

苏联、美国、大不列颠……他们了解的比人们所传说的远为清楚。

但是总有一天政府将被迫把飞碟的真相告诉我们,再也不能可笑地辩解说,某个飞行员追踪金星的反射去了。

或者说飞碟的目击者都是一群神经病或无赖。

欺骗总不会长久的。

这是您的推测,洛丽小姐。

我不认为政府要掩饰什么。

很简单,有些事情没有把握,不便公开。

这是空调会的一名成员的看法吗?她吃完了汤后,问他说。

这是美国普通公民、国家航天局戴夫斯的看法。

我们不谈这些。

她开始吃第二道菜,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看他,好象偶然说起似的。

戴夫斯先生,昨天我从百慕大来。

戴夫斯感到一阵战栗。

他真想向她提几个问题,跟她打听关于百慕大的情况。

忽然他记起了那个漂亮的女子不仅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名记者,他暗暗思忖,还是不要冒风险的好。

很好啊!他声音单调地说,您去旅行了?不!她矢口否认,这是我的工作,我对新奇的事物总要去调查一番。

我也在巴哈马群岛的纳索呆过。

在深海里,有一样东西吸引着我。

戴夫斯先生,这是新闻。

不管我在那儿,我都要弄新闻。

这样,人家才给我报酬。

您干得很不错。

他瞧也没有瞧她一眼,便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随后呷了一口啤酒。

关于一条船失踪的消息。

洛丽叙说着:船上的人都失踪了。

够了!戴夫斯截住她的话,抬起眼睛看着她,冷淡地说,我已经跟您说过,请您不要讲这些事。

我不愿意讲,也不喜欢听。

我并没有指名道姓说了谁,我讲的是几乎四十人的失踪。

洛丽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摇晃着金发的脑袋,她的颖慧、活泼的眼光停留在戴夫斯的身上:我……我找到了一样东西,戴夫斯先生。

在那大海里,谁也找不到的东西。

洛丽小姐,对您找到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戴夫斯站了起来,态度生硬地顶撞了一句。

我跟您说过,我不想对您的无礼,而您提到的事总让我不愉快。

这并不是出于工作的原因,简单地说吧,我不愿向任何人谈起这些,更不愿和一名记者。

再见!洛丽小姐。

请原谅我失陪了。

等一等!她把他叫住,拉住了他的胳膊。

至少,您得看一看我找到的东西,对我倒没有用处,对您,也许在感情上……有些价值。

她急忙在皮包里翻找,然后把它放在戴夫斯的手上。

他站在那儿端详着洛丽交给他的东西,他惊恐地眨着眼睛,万万没想到他如此熟悉的、再也见不到的东西,会呈现在他的面前:一只戒指,一只金戒指,戒指的绿色宝石上雕刻着一尊东方仕女像,这是一枚中国的手工艺品,在戒指的环圈上镌刻着这样几个字:瑟勒娜·亚当斯 惠存肯内思·戴夫斯1975我的上帝!……这是两个月前,我送给瑟勒娜的戒指。

他的声音嘶哑了,脸色死一般的苍白,看着年轻的女记者:您马上告诉我,您从哪儿找到的戒指?在大西洋的某地,百慕大死三角海区附近,戴夫斯先生。

她平心静气地说,我寻觅到的不只是戒指,还有……您愿意上我家去吗?离肯尼迪角不远,在科科瓦比奇住宅区的海滩上,有一幢简朴的住宅。

住宅的四周是经过精心管理的整洁的花园。

在住宅里有现代的家俱,房间的装饰色调明快,乐观,使人有一种洁净愉快和舒适的感觉。

但是戴夫斯踏进洛丽的住宅时,并未被这种气氛所感染。

年轻的女记者对他的采访,看起来兴高采烈。

可是他却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赠给瑟勒娜的金戒指还在他的手里拨弄着,这只戒指,自从他给了她以后,瑟勒娜天天戴着它。

不用说,去百慕大旅行也戴着它。

他想,这个女子,在旅行中还觅寻到什么东西呢?而他和别的一些人在百慕大却一无所获。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旋。

自从瑟勒娜神秘地失踪后,他第一次看到了属于瑟勒娜的东西,除了那条狗以外。

请随便坐,洛丽对他说,就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戴夫斯,要喝点什么吗?白兰地,还是威士忌……请不要客气,我什么也不想喝。

我不是来正式拜访的。

这,您是知道的,我们还是直截了当地谈谈吧。

随您的便,她耸耸肩。

戴夫斯向她瞥了一眼后说:那么,请您把您所找到的东西给我看看,您应该向英国和美国海军当局报告,这是您的义务。

作为一个记者,没有履行这种义务的必要。

她轻蔑而又讥讽地说:他们什么材料都有,难道还要禁止我发表新闻?新闻?什么新闻?戴夫斯焦急地询问道。

我的朋友,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她朝着一个家俱走去,用钥匙打开下面的抽屉,找了一会儿,抽出一个米黄色的、铮亮的雨布口袋。

她拿起来,递给了戴夫斯。

这只口袋和它的颜色并没有引起戴夫斯的注意,而几个缝缀在口袋上的蓝色塑料字,使他的精神为之一震。

口袋上有他很熟悉的鸟的标记,这是海军袖章的标记。

在标记上面还有信天翁号几个字。

这个口袋……他激动地说:是游艇上的。

对,戴夫斯。

洛丽表示赞同,是属于‘信天翁’号的。

口袋里还有一些东西,你手里拿着的戒指就是从这个口袋里捡出来的。

口袋里还有什么东西?戴夫斯犹豫不决地向前走了几步,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手足无措、欲壑难填。

您瞧!她说着,同时把米黄色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在桌子上。

您看……您自己来鉴别这些东西吧!戴夫斯睁大眼睛,望着散在光亮桌子上的各种东西:有娇小的金十字架项练,几只戒指,一块指针停在四点三十分上的手表,一枚镶着宝石的领带别针,几副金丝墨镜,一个流行的肥皂盒,最后是一枚佩在翻领上的蓝、白、黄三色的体育徽章。

这些意味着什么呢?戴夫斯很想知道其中的奥妙。

不知道。

我只知道里面有瑟勒娜的戒指。

洛丽解释道。

后来我就马上明白了,这些东西大概是‘信天翁’号船上人员的个人财物。

我决定留下这些东西,请您来鉴定一下。

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

你说得对!其它的东西都不是瑟勒娜的,你等一等。

有一样东西,很面熟……他的手指摸着一个珐琅质钮扣似的东西。

他仔细地察看,发现它四周绣着金丝,白底上有一只蓝色的鸟。

突然,他紧抓着这个钮扣似的东西叫道:就是它!什么?洛丽很感兴趣地问道,您能认出是谁的吗?当然啰!是……是瑟勒娜叔叔霍默的。

当他穿着蓝色上衣,白色军裤的军装时,总是把它佩戴在翻领的扣眼上,这是一枚水上体育俱乐部的徽章。

我们又找到了一位遗物的主人了,现在除了瑟勒娜的戒指外,还有……洛丽凝视着他。

这个口袋无疑是‘信天翁’号船上人员的了。

是他们的。

但是,为什么他们把东西都集中在一个口袋里?您又是怎么找到的?我就是这样找到的。

在哪儿?洛丽端详着他,她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双眼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戴夫斯。

她说,我把秘密告诉您,我挣什么?你必须告诉我!戴夫斯暴跳起来:如果您不说,我要向海军当局控告您,他们会叫您说出这一切的。

我就是不说。

我是一个公民,军事当局奈何不得我。

为什么你矢口不说?您隐瞒了什么?您呐?戴夫斯,你把什么隐瞒起来了?我知道您的工作都是绝密的。

不过我倒可以告诉您一些。

她坚定地向戴夫斯走去,您听着!我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信天翁’号的口袋,那儿还有东西。

也是在那儿,我看到了一种特殊的物体留下的痕迹,好象一艘飞船停在地面上,但它不象飞机,也不象直升飞机,什么也不像。

戴夫斯,您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很简单,它是圆形的,直径大概有十二到十四米,在它降落的地面全都被它烧焦了。

这会儿,您清楚了吗?我还可以再告诉您,飞碟就是在装首饰的雨布口袋的地方。

您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对飞碟这么感兴趣了吧!我可以向您保证:‘信天翁’号游艇和百慕大发生的各种神秘事件都与飞碟有关!是这样!戴夫斯信服地低下了头,刚才的那股锐气都消失了。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要知道,洛丽小姐……我要知道您是在哪儿找到这个口袋的,飞碟又在什么地方?谁也不能强迫我说出来,您也不行。

所以请您来只是让您看看。

要么,我们讲个条件。

讲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您把您知道的有关飞碟的情况告诉我,我把飞碟的地址告诉您,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条件。

好,就这样说定了。

戴夫斯接受了洛丽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