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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有情

2025-03-30 08:45:22

风老将军这一家之主提前退场找角落自我疗伤去了,或站或坐在会客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碧落。

蒲皇瑜发现碧落在人群中总能成为焦点和核心,众人愿意听从她的指挥,她到哪儿似乎都没有陌生感,比如在王爷府,指挥王爷的九个小妾唯她马首是瞻,比如在这将军府,连那个向来难相处的媚娘这会儿都眼巴巴地瞅着她等着她下令似的。

如果说众人是星,她就是众星拱的那轮月,如果说众人是月,那她就是决定月亮圆缺的太阳。

这会儿,碧落站在客厅中央,气定神闲,有着了了心事后的放松,那松散懒洋洋的样儿,竟然也有让人慑服的魔力。

她先把媚娘打发走,再让强叔带走久别重逢有满肚子话要叙的吴妈,转身看到蒲皇瑜又用研究的眼神看她,她瞪他一眼,然后走向信和小桃。

这对兄妹似乎被猝然而至的相认和别离冲击得恍了神。

碧落一手拉着信,一手拉着小桃,像个大姐姐似地说:好了,哥哥妹妹们,不要发呆了。

要听妈妈的话,向前看,勿回头,过好每一个今天。

走,我们回凉风院说话。

信看了看被融了锁魂丸的手心,低声说:刚得到,又失去,真像梦一场。

小桃安慰道:哥哥,曾经短暂的拥有,总比一直都一无所有的强啊。

娘以前受那么大的苦,难得她想得开,还找到了新的幸福,我们要替她高兴,然后也努力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才是。

碧落听了小桃这番话,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赞道:小桃,几日没见,你智慧见长啊,你这话有水平,信哥哥可要记住哦。

小桃被夸得不好意思,她脸红道:这是莫姐姐说过的话,我是现学现卖。

好久没见到莫姐姐了,她又住到槐树下了?晴大哥没拦着?莫姐姐和笑笑在不摸吧开班授课,教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妾们跳钢管舞,生意好得很,我有时候也去帮忙的。

不知道莫姐姐和晴大哥之间怎么了,晴大哥好久没来槐树下了,晚上有时候在不摸吧看到他,他只是一人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这么反常?晴大哥,你的情路看来有点坎坷啊!碧落拉着信和小桃往凉风院走,走到半路上回头才发现蒲皇瑜没有跟上来,想着他可能去找风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小桃说着闲话。

其时,蒲皇瑜仍坐在会客厅,当他眼睁睁看碧落一左一右各挽一个而去,连头也不回连个招呼也不打,他的心情更郁卒了。

想他一直以来享受的都是帝王待遇,哪里曾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

他坐着不动,想赌一把,赌碧落是否会回头来唤他。

可到底他失望了,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直到风晴过来找他,他才发觉窗外的日头已偏西。

风晴倚在门框上疑惑地问:我尊敬的皇上陛下,你一个人呆坐在这儿看什么风景?我早听强叔说你来了,你难不成这小半天都独自一人坐在这儿?碧落呢?蒲皇瑜苦笑一下,站起来说:我被那小东西忘在这里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回来拾我,倒是被你捡着了。

风晴听了这话,略微一愣,而后大笑起来:皇上,我们这下可算是难兄难弟了。

不过,想到我们伟大的皇上也要等女人来垂青,我遇到的小挫折简直不值一提了,哈哈哈。

走,风荷和几个大家闺秀正在后花园练琴,我们去瞅瞅。

蒲皇瑜摇了摇头,提醒他道:莫姑娘就是因为你曾经的那些女人而不理你的吧?你还不收敛收敛?风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叫:她别仗着我在乎她,她就敢动不动不理我。

这次,我一定坚持到底,非让她主动先理我不可。

哦,是吗?那我这难弟可要拭目以待了!好了,少啰嗦,走吧,去看看,在她们非东来国女人那儿受了挫折,总得从咱东来国女人那儿找点得意才行。

我们好歹也是京城四大美男中的翘楚,可落到她们眼里,我们怎么就成了一文不名的垃圾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没活路了。

看风晴苦恼的样子,蒲皇瑜安慰地拍拍他,劝道:你要想有活路,还是放下你的将军面子,把你的莺莺燕燕都清除干净,否则你是没机会了。

据我所知,她们那个世界的女人可是不允许男人纳妾的,更别说出去沾花惹草了,你要是真爱她,就要先舍才能后得。

风晴烦躁地抓抓头问:她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那些男人不造反?桑儿骂我是嫖客,嫌我脏,我不过亲了她一口,她竟然说我污染了她,说我连嘴里的口水都是淫荡的。

我从小到大,主动贴过来的女人哪个不是干净的,竟然敢嫌我。

蒲皇瑜听了他这番话,也大笑起来。

东来国有名有姓的风流倜傥的英俊将军,竟然成了令人嫌恶的脏嫖客,可谓是一人眼中的厌恶瞬间摧毁了万人眼中的景仰,而这位将军似乎还没认清形势,如果不改变思想,这未来将是情长路更长了。

风晴好脾气地任蒲皇瑜笑完,一脸落寞地说:明明以为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偏偏用力够了半天够不到手,我,这次真的要完了,这几天我觉得我当真似一无是处。

看风晴这自信全无的样子,蒲皇瑜打他一拳叫:晴将军,真的是你吗?那个狂妄自大很臭屁的男人哪儿去了?我看你真的是需要从其它女人那儿找点信心回来,走吧,去后花园让那帮大家闺秀来瞟瞟你就好了。

风晴强打起精神,挤出笑脸道:是,我风晴怎么能被个小女人打败,走!刚走进后花园,就听到哀婉凄切的琴声,蒲皇瑜顿住脚道:晴,我看我们还是不进去了。

听到这种琴声,对改善心情可没助益。

风晴竖耳一听,叹口气:风荷从小就爱慕你,如今看来是妹有情来郎无意。

她这段时间抚的琴曲全是这种调子,我这当哥哥的劝了她好几回也没用。

听了这话,蒲皇瑜更是不愿进去了,他正要回身,那边厢的风荷已看到他们,声音中透着喜悦,轻快地叫:大哥,皇,黄公子,你们来了。

风晴悄声说:皇上,既来之,则安之。

你就呆一会儿,权当是来医治我这可怜妹妹的相思病。

蒲皇瑜咬着牙悄声回道:晴,我可不像你,一时的心软,只会是更残忍。

待风荷走近,蒲皇瑜忙道:不知道各位小姐在此抚琴,惊扰了,在下告辞。

不等风荷作答,蒲皇瑜迅速转身,离开。

原本因为他的到来而欢欣雀悦的风荷,看到他逃也似地离开,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风晴叹气,摇头,无奈,掏出帕子给她拭了泪,拉着她回到琴边,把她的手放到琴弦上说:来,哥哥听你抚琴,给哥哥抚一曲喜庆的。

心中苦涩的风荷哪里能抚出喜庆的曲子,手指过处,每个音符都带着哀伤和忧愁。

蒲皇瑜走到凉风院时看到听到的又是另一番景像。

院里的碧落挽着裤腿,端着水盆和小桃玩泼水,欢快的笑声似长了翅膀般在院子里飞旋,黑亮的头发在腰际跳跃,明亮的眼睛笑弯成了小船,嘴型似含笑的月亮,看到她似乎所有的烦恼都能消失无影。

只见她一边回头把水撩到小桃身上,一边小跑着躲开小桃的攻击,看到风信从屋里出来,她忙躲到他身后,小桃的水泼到了风信身上,碧落见了风信的狼狈样儿,笑得更响亮了。

风信无奈地叫:碧落,你把我妹妹带坏了。

碧落答:哦,是吗?还不够坏呢,我再教教她。

说着,她把水盆里的水也泼到了风信身上,风信伸出手抓她,嘴里叫:哥哥明天就要出征了,你还这样整我。

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碧落尖叫着跑开,一边跑一边叫:哥哥不识好人心,碧落知道哥哥要出征,今天特意来泼水送行,我泼的全是平安水,你,你,哎呀——碧落只顾着回头说话,一脚绊向了地上的一个盆,风信一见,忙加速向前想止住她要跌倒的身子,只是没等到他赶到,碧落已跌入蒲皇瑜的臂弯。

感觉到那熟悉的烫人温度,碧落忙站立身子,从他胳膊里挣出来,可蒲皇瑜的手也跟了过来,这手探向她的额头,又抓住她的手,皱着眉问:怎么又这么冰?碧落理所当然地答:刚玩了水,当然冰了。

她丢下他,端着盆,又要去舀水。

蒲皇瑜夺下她的盆道:别玩了,我们回宫。

这一阵子他老对她动手动脚,其实是为了测她的体温,好不容易体温开始回升,怎么今天又这么冰?难不成跟使用灵力有关?不行,一定要早点找到水神官关于神石结冰的记录。

回宫?我今天要住在这儿,明天再回去。

风信看了蒲皇瑜一眼,劝碧落道:好了,碧落跟皇上回宫吧。

你给我的符纸,我都收好了。

你送来的风信子,你和小桃也都种上了,等我回来我这凉风院就能改名叫风信院了。

碧落不高兴地叫:信哥哥说话不算话!你以前对我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永远住在凉风院。

这才几天,你就忘了,还要赶我进宫,我不去,我今天就是不去。

不知怎地,碧落就是想闹别扭。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惶恐不安,或许是怕看到蒲皇瑜那灼热担忧的眼神,或许是为了悼念那逝去的童年,或许是为了成长的烦恼。

看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似地,蒲皇瑜只好道:好,今天就不回宫,你住凉风院,我住晴空院。

听他这样说,风信不太认可地道:皇上,你不回宫,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小时候我和晴、你不是经常睡一张床。

正好把你的送行宴摆在了将军府,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