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莫问焉,墨汶嫣 > 第二十七章 残酷宫闱斗(一)

第二十七章 残酷宫闱斗(一)

2025-03-30 08:45:18

这……胡侍卫面露难受,犹豫不决,她可是未来的太子良娣。

你只管照吩咐办事,掌嘴算是便宜她了,紫轩哥哥真是大意,将这种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带入皇宫,还要娶她。

身份不清不楚?听到这,我的心口是一惊一诧。

这位公主怎地这般神通广大,与我素未谋面,却知道我身份不清不楚,难道她已知晓我是从起义造反军那来的么?啪一记耳光扇过来,打得我天旋地转。

美人晃动着腰肢走到我面前,柔柔地说:我倒要看个仔细,你用了什么媚术魅惑紫轩哥哥,从教琴先生摇身一变为一个狐狸精。

说完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地掐着我的皮肉。

美人的声音却不减刚才的柔美轻语,你倒说说你是什么人,你骗得了紫轩哥哥,你可骗不了我。

我痛得不行,但还是抿着嘴不语,若真是被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长了一千个脑袋都不够杀。

我垂下眼睑,不去看她。

蓦地那美人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奇万分,甩开了我的胳膊,后退了好几步,颤抖得手指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我疑惑不解,她怎么三番四次问我同一句话啊,我忍不住厉声道:所有人都知道我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太子良娣,刚那大胡子也说了。

我顿了顿,继续道,你贵为公主怎可这般举动,难道是公主就可以没枉法挟持我不成?你这妖女,别在我面前胡搅蛮缠,也别拿你那身份压我,一会便把你交给父皇,定能查出你的底细,和我哥哥又是什么关系?说完,美人取出一个药丸递给胡侍卫,给她服下。

复又对着身后的老嬷嬷说,嬷嬷,好生照顾她吧,半个时辰后,把她交给父皇,还有在汶音斋搜出的两件物证一并都带走。

我死死地盯着那粒欲送到我嘴边的药丸,惊慌地喊:这是什么,你要毒死我啊?美人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害不死你的。

我盯着胡侍卫,慌张地说:大胡子,你敢害我性命,你就不怕太子知道杀了你吗?其实我的心里更加害怕,若真把我交给了皇上,查出我的底细,那死的人一定是我。

胡侍卫正色道:在下只是按吩咐办事,得罪了。

说完一只手大力地抓住我的两腮,另一只手拿着药丸塞到我的嘴里。

我死命地用舌头抵着不让药丸进入口中,胡侍卫见状点了我的穴位,我便浑身没了力气,任由他让我吞了那粒药丸。

我泪眼涟涟看着他在水气升腾中的黑影,竟觉得此情此景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一样,恍惚如昨。

不消一会儿,许是那毒药起了作用,腹中辛辣火烧,疼痛难当。

哇地一口污血喷了出来,便不醒人世了。

师傅,你在哪?师傅,救我啊,为何我这般需要你时,你却不在呢?哗,一盆凉水浇在我的脸上,我一个激灵醒来。

我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老嬷嬷,顿感骨头如散架了一般,浑身酸痛难当,使不上一点力气,便知刚才趁我昏迷不醒时,这个老女人对我下了毒手,没少好好照顾我一番。

我冷笑一声,看来我今天遭此不明之劫,性命是保不住了罢。

你这死丫头,快死了还笑得出来。

复又对胡侍卫说,胡侍卫 ,把这死丫头带到皇上那接受审讯。

我虚弱无力地看了看门外,多希望这个时候炎紫轩能从门外冲过来,将这两个人惩治一番,再抱起我到汶音斋为我疗伤,然后会说,丫头,你受苦了。

可是……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任由胡侍卫扛起我。

这时,我听到屋外一阵嘈杂之声。

你们这帮狗奴才敢挡本宫的路,都不想活了?这正是炎紫轩的声音,他真的救我来了,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喊:师傅,救我。

胡侍卫见状赶紧捂了我的嘴巴,点了我的哑穴,扛起我,从一处小门走了。

我身后传来破门而入之声和炎紫轩焦切的声音:丫头,丫头,你在哪儿?我巴巴地听着这样的声音,想喊,却只能将自己的呼声化作一片呜咽:天要亡我啊。

我被带到了皇帝面前,胡侍卫放下了我,解开了锁链一并点开了哑穴,我便如一摊烂泥一样跌倒在地上,只感觉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大胆刁民,朕曾念你与轩儿有情,封你为轩儿的奉仪,轩儿后又求我封你做良娣,可见轩儿对你是一片真心,疼爱有嘉。

可不想你这刁民另有图谋,行刺轩儿,你该当何罪!我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淌着冷汗的发丝望向殿堂之上威严怒目的皇帝。

行刺炎紫轩?为什么给我定这样的罪?看来并不是因为我的真实身份而要审之杀之,心下便宽慰了许多。

一点对生的渴望支撑着我如泥巴一般瘫软的身躯,我有气无力地说:回皇上,民女不知为何要被指行刺太子。

杀人都要讲求动机的,太子待我情深意重,我杀他动机是什么?什么‘冬季’?到此时还嘴硬,呈物证。

一旁的胡侍卫拿出一件白色的袍子递上,我定睛一看,吓得冷汗直冒,暗骂自己做事粗心。

把这收好了,若被其他人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之前炎紫轩对我的警告我却全然没在意,怎么还留着这件炎紫轩有血点的衣物呢?你可看清这件衣服是轩儿的?正是。

我抖着发颤的声音说。

上面的血渍也是是轩儿的?正是。

这可是从汶音斋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说呢?我靠着些许的理智,慢慢想出一个对策,谁知劳心劳累又吐了一口血,我擦了嘴角,正色道:回皇上,此衣物上的血迹是殿下在我汶音斋习武时,伤了气血筋骨,咳血而出,撒在上面的,不曾是我伤的,皇上可问殿下实情。

哼,好一个巧舌如簧之妇。

看看这个,你还能狡辩到几时?说完,往我眼前抛下来一个炎紫轩牌布娃娃。

我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在地。

我忘了,在宫中,最忌讳这种小人,通常这种小人被用来作巫蛊之术,设计陷害他人。

我看着小炎紫轩咧着嘴朝我微笑,心却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这可是你做的?正是。

我闭上眼睛绝望得点了点头说。

你到底是什么企图,可是用这个作了巫蛊之术?我断不敢说这个布娃娃是为了用来发泄情绪而做的,正更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百口莫辩,心里绞痛,腹中灼烧,咬着嘴皮,不做回答。

你可承认欲陷害太子?我依旧默不作声,气若游丝,最后的一分清醒也慢慢被身上的疼痛吞噬掉了。

父皇,孩儿有话要说。

一声焦切历喝从我身后传来,我用了最后的力气缓缓回过头,看着这张不知为何呈现出凄婉之色,但也难掩他绝世气质的容颜。

他飘飘若仙飞奔到我的身后,扶住我。

我强忍着浑身剧痛和腹中的灼烧,挤出一丝笑容:师傅,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死了。

刚说完便又咳出一摊污血。

炎紫轩惊慌地拉着我的手腕,把脉:莫要说死呀死的这果然儿子和老子一样啊,话语都一般,忽地面色惨白,你怎么脉象如此紊乱啊。

还不是你那好妹妹给我吃了毒药,师傅……炎紫轩凄楚地望着我,用他的温热的脸颊贴在我的脸上,我感知到他眼角处的一丝滚烫,丫头,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要再说话了,保存体力。

然后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皇上,父皇,救人要紧啊……她一个死犯,救她作什么?皇帝还不改的威严语气。

炎紫轩身子震了震,手指缓缓抚过我的脸颊,悲怆哀怨地说:父皇,今日若她死了,孩儿便跟着一起去了!我看着这张比我还苍白的脸,很想说:师傅,何必这样说呢,你今天能来就好了。

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言语了,只能呆呆看着,留下眼泪。

好个轩儿,你敢威胁朕。

皇帝听了炎紫轩的话大怒,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这太子,不敢杀你?这女子百般陷害你,难道真如他人所说你中了她的巫蛊之术迷了心智?父皇,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的错。

炎紫轩望着那个能害死我的布娃娃,仿若带着哭调,孩儿行为不捡,喜临潇香院,每每夜不归宿,使我这可怜的妻自己缝制了一个与我相貌一般的小人在汶音斋与她做伴,以解相思之苦。

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啊。

皇上面露讶色,思忖一下:那为何方才朕审问她,她不说实情呢?父皇,她是为护我周全。

若是说出实情,她知会对孩儿不利,只会自己受委屈罢了。

炎紫轩喃喃地说。

皇上点点头,略微沉吟道:好一个痴情女子,轩儿,朕早听说你行风不正,流连青楼,只便为这一痴情女子,改了吧。

而后慈爱地看看炎紫轩,又看看我,宣太医。

皇上方才还大发雷霆,现在又满是慈爱之色,看来皇上还是对炎紫轩有慈父的爱宠。

炎紫轩演技可真好,装的我俩真伉俪情深,便又逃过了此劫。

我长舒了一口气,倒在炎紫轩结实的胸膛上,觉得比以往的都更加令我心怡安稳。

他的双睛如漆,却有点点闪光流光飞舞,我道:师傅,你可真厉害,能给布娃娃编个那样痴情的故事,我是不是不会死了……我努力的笑了笑,怎奈笑容却僵在了唇边。

只敢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目光一点一点涣散,周围的空气历时变冷,冰如刺骨。

丫头,丫头……汶嫣儿……是谁在轻唤我?是谁散出这如千年尘风般凄苦萧索的声线?我仿若听见了苍茫风雪飘落在你黑色瞳仁中的声响,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