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舒然的那一番话,公子晟终于恢复肯吃东西了。
舒然还特制了一服药让公子晟服下。
公子晟服下后,安静得睡了下去。
在公子晟睡过去后,舒然跟我便到后山的草地去散步了。
连横合纵被我留下照顾公子晟,所以他们没有跟着我。
夜晚的风送来草木清新的气味,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漆黑的夜幕下,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了草地上,柔和自然。
我们两个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
舒然这时开口了,公主叫臣下来此,必定有要事要问吧?我嘿嘿笑了出来,笑得让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舒然,其实你有什么法子治好公子晟的病啊?舒然似乎有点失落,原来是这个啊。
他舒了口气,以前公子的病是太医也没有办法的,不过现在是我舒然,我自然有法子。
只要将他体内的阴气吸出,公子的身子便可康复。
那要怎么吸阿?舒然笑笑,我用我自己去吸。
你自己?!我惊呼出来,那你不是就得病了么?舒然抚着额换上的蓝宝石,淡淡笑道,我有芷天宝石护身,公主不必为我担心。
看到他的笑容,我可以放心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舒然,你不是略懂天文术数的吗?你能帮我预知一个人现在的吉凶吗?舒然一幅了然的表情,不过他的笑却有点落寞,那个人是管祺吧。
我点头。
舒然道,公主不必担心他。
此人福星高照,终非池中物,迟早有一天会飞黄腾达的,只是子孙缘浅薄而已。
他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而且还有贵人相助,手上蓄积的钱财也不少,很快就能升官了。
我欣慰地笑了笑,谢谢你啊。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葵城政局如何?我实在担心太子夜,因为太子夜现在的敌人不仅是老狐狸宝恺,还有决定聪明的管祺。
太子夜对我如此的好,我怎么忍心看到他是悲惨的下场……舒然道,政局嘛,表面还是一潭平静的湖水,实则暗流汹涌。
明争暗斗似乎比以前更甚。
我夜观天象,恐怕太子迟早会失势。
假如我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公子玠必定会崛起。
我的心情顿时由因为变得沉重,低声道,这可怎么办?舒然的语气变得有些悲凉,臣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选择了那条路,那种方法……他的眼神突然望向我,浩瀚而忧郁,似是在看一样永远都难以得到的东西一般。
他突然又笑笑,把眼神转过去,公主,其实你心里想问什么我都清楚。
那我就一次性告诉你吧。
我不相信,舒然还真有这么厉害,会读心术。
于是我不说话,我等着他的下文。
舒然道,公主是不是对我房前的石阵感兴趣阿?呵呵,那是我费了不少心思弄的阵法阿。
它的名字叫雁门阵,是用来迷惑人的一种阵法,可以用在行军作战之上。
只是他们都看不起我的阵法,认为一堆乱石头不可能挡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其实是他们不懂那些是真的精妙所在罢了。
我的两眼突然放了光,真的可以用在行军作战上吗?舒然你可以教我吗?或许可以挡住公子晟入侵褚国的步伐也说不定呢。
舒然看着我,耐人寻味的笑了,似乎他又看穿了我什么,道,当然可以。
只要你开口要的,我都会尽我所能给你。
我连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舒然摆手,眼色深沉,公主不必跟我言谢,其实我欠公主的又怎么是这些东西还得了。
对阿,旸公主曾经救过他性命,还让他当上了褚国的卜祝呢。
我笑了笑,那你再说说,我还有什么疑问。
舒然又道,还有,半夜里,我房间的屋顶会冒出蓝色的烟气也是公主的疑问。
他一笑,笑得狡黠,那个是臣下的秘密,不能说……我正要开口骂他小气,他却语气一转,不过关于那个冰湖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点。
我在用眼神鄙视他,那你就说呗。
舒然道,那里其实是淇水的源头。
褚国人总相信淇水是他们的母亲,死后,骨灰是要洒在淇水的,不管是帝王,还是贱民。
所以那里聚集了许多的阴气,有些不安分的魂魄会在淇水兴风作浪,所以每个月我都会用一种叫湿婆乃箩的花,净化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早日去彼岸投生。
哦……原来舒然也不是无聊之人,烧花也烧得满实际的嘛,那为什么是每个月?你不能一次采那个什么罗回来吗?舒然没好气地纠正我的说法,是湿婆乃箩,是最圣洁的花朵。
它的花色是黑色的,所以必须生长在纯阴之地,不能接受任何的阳光。
它生长的地方是高山峭壁。
而且它十分难得,一个月才开花一次。
它被摘离之后,会马上枯萎,所以我必须每个月去卯图山一次。
我翻了翻白眼,反正我又不懂,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啊?你怎么说都行的了……舒然耐人寻味一笑,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冰湖湖底下藏着一个人的灵魂吗?我脱口而出,有可能!月光下,舒然的表情僵住了,眼里经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微笑道,怎么可能呢?天地各有命数,我纵使用尽全身的力量也不能永恒地留住灵魂阿,毕竟,时间的力量太强大了,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都是那样渺小……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似在寻思着什么。
他本人就让我捉摸不透了,现在他的话就更让人难以明白了。
不过我似乎能隐约感到什么,他心里必定想留住一些逝去的东西,却又无能为力。
日子又是这样在指间慢慢流逝……公子晟的病因为舒然的施法而逐渐康复起来,不过他似乎并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他看舒然的眼神总是充满敌意,特别是我跟舒然走在一起的时候。
他那样的反应,让我很难过,舒然的表情也是难过的,只是我总感觉他要比我忧郁。
十日后,舒然离开了。
他是独自离开的,白色柔和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于是,我便送他出门,冲他大喊,舒然,你小子一定要回来!舒然扭过头来,低下头笑了笑,眉宇间的神色依然是沉郁的。
他跟我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在舒然离开的三日后,我竟收到了管祺的信简。
我当时高兴得直掉眼泪,拆开信简,满目都是管祺刚劲有力的字体。
信中并没有直白的情话,算是情话的,或许只有那句思君甚矣,半年之期,长甚长甚!信中还提到,这里的气候寒冷,让我记得穿多两件衣服,还要吃饱一点,还要把字学好一点,半年后他会来搞测验,他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啰嗦男人。
他还劝我多度包容公子晟,尽心照顾他,真有点白帝托孤的味道……汗颜。
他还提到他现在的工作情况,财货交通,自吾任职以来,皆有兴盛之气。
他还提到朝中局势,太子以士大夫蓄养女奴之事,刚颜犯上,恐宠不久矣。
最后一句勿念勿念,多多保重。
看完他的信,我感觉到一阵揪心。
并不是因为管祺,而是因为太子夜。
他的性格虽说优游寡断,可是就是个固执的人,认准死理便不会回头。
我真担心,他这样下去,真的会如管祺所说,宠不久矣!------------------------大儿子(舒儿)并不是男宠,那是旸公主顽皮的比喻而已。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