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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秋未来 第一霸主与第一贤相

2025-03-30 08:45:07

我与灵荼二人来到繁华的绣水大街,真是大开眼界。

估计回到现在,我可以写一本《春秋褚国民风考》,销路应该很不错的。

褚国人衣裳颜色尚红,这我才明白为什么旸公主衣物大多为红色。

而褚国人有身份的贵族都会用高冠束发,平民只能用绳子或者树枝束发,一些流氓卑贱之人才披散头发。

这我想到了舒然,他也是披散着头发。

那是因为他的职业。

听灵荼说他的官职名称是卜祝。

卜祝的作用就是祭祀、求雨,代君主与天神沟通的法术师。

褚国人的一些贵族公子也喜欢养门客。

我十分好奇门客都长什么样,所以便让灵荼带我去我王叔——俜宁君的府第观摩一下。

果然,这些门客都是身怀绝技之辈。

有的人擅口技之术,有的人擅拳脚剑击,有的人擅驯马弹琴等等……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看来我这位王叔俜宁君确实很精明,不像那四位以食客三千出名的战国公子,不管什么有用无用之人,尽收门下。

我不知疲倦的走遍了绣水大街,约摸走了两个钟头,就是古人的一个时辰。

我发现灵荼面有倦色,气喘呼呼。

她拉住我的衣袖,说:公主阿,我不胜脚力,难继前路。

不远方有客栈一家,盍不往之歇脚?这小丫头跟我玩起古文是吧!若不是兼她对我还算像对平常人一般,不同于别的侍女常带卑恭之色,让我找到一点现代人人平等的感觉,我早就不管她了。

诺!我答道。

诺相当于现在的OK,我这是跟老易学来的。

那家客站还算干净雅致,里面的景观比俜宁君门前更甚。

有风雅之士,抚琴尝酒。

有精武大汉,一把大刀放在桌上,大口吃酒。

也有艺妓跳舞助兴,气氛非常的自然。

本来我以为我穿的衣服袖子已经够宽大够长的了,看到了艺妓那几尺来长的舞袖,那才真正算得上是长袖呢!这令我有些汗颜。

而同时,我看艺妓表演的同时,我发现街上和酒家鲜少看见女子,只因为当时贵族士大夫储养女奴、舞姬成风,以炫家资之大。

我与灵荼上了二楼,找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那暗中悄然跟随的侍卫们也无声无息的分布在我周围坐下。

灵荼点了几样点心,小二上了一壶清茶。

等菜的空余时机,我便和她聊了起来。

我问:灵荼,你跟舒然多久了?灵荼皱了眉头想了想:约摸三年有余。

那你可知道他家族以前的事?听说过一些,公子在我们面前不曾提起他的家事的。

所以我真正的了解也不多。

哦……那么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吧。

灵荼瞅着我狡猾的笑了,好好,我这就跟公主说说公子的事。

这死丫头,我在心里暗骂道。

灵荼托起腮,回忆道:我听说公子的父亲原是齐国的三闾大夫,只因为谏不得道,刚而犯上,被司空吕顺陷害。

后来更被诬以谋反,吕顺提供了公子父亲谋反的证据。

齐王大怒,下令诛灭舒氏一族。

当年十三岁的公子逃出齐国,到褚国来避难。

后来听说得到高人指点,学得招魂之术,更被褚王起用为卜祝。

什么?这天下还有人会招魂?那……那个高人还在么?我急忙问道。

哦……那个人听说是东海来的神人,法术教毕,便游历四方而去,到齐国的时候,得罪齐王,被齐王杀了。

我怒得拍案而起,那个齐王真他妈的狗娘养的!专坏本公主好事!不该杀的杀,该杀净的不杀净!怪不得最后被吕顺咔嚓掉!该死!灵荼一头雾水的拉了拉我的袖子:公主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你说什么?没事!我的怒火在胸口燃烧得正旺,恨不得把齐王咔嚓了!灵荼察觉到我的怒气,噤声不语。

这时,小二端上了几客精致的点心,这才略略消去我的怒气,我要化悲愤为食量!正当我把一块香喷喷的虾饺摆进嘴里之时,我瞅见街道几十米处的拐角,两个身穿贵族服饰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并驾缓缓走来。

左边的那个少年一身箭袖黑衣,右手手背安放着袖箭,背负箭囊长弓,腰系宝剑,眼神沉郁深远,玉冠束发,气质竟文秀清扬。

吸引我的并不是少年贵族的身份,而是少年俊美的脸庞分明就是白杞的脸!那个我心里一直记挂的白杞!再顾不上思考什么,我马上提起长裙,不顾仪态奔下楼梯。

由于我下楼的动作过大,头上繁多的珠钗全数掉落,头发披散,直到腰间。

白杞!我冲出客栈,拦下了白杞和另一个贵族少年的马匹。

我抱住白杞马匹的脖子,生怕他马上扬鞭而去。

白杞!我抬起头看他,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我满心期待他会下马,像以前一样抱住我安慰我。

可是,他一脸的冷漠与防备,右手的袖箭对准了我的脖子,你是谁?!是齐渊王派来的杀手么?!快说!否则别怪我的袖箭无眼了!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白杞!我是子萱阿!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他皱起眉头,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烈。

他把袖箭更贴近我的脖子,快说!你是谁?!我不想滥杀无辜!我能感受到袖箭金属传来的冷感,也感受到面前这个黑衣少年狂盛的杀气,但我豁出去了!我要让面前的这个人记起我!我要他带我走!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拖延了一下时机。

我得等那些冲下来的侍卫配合我,等擦眼泪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便仰起头对他说:对!我就是刺客!但我不想杀你们!我是来通风报信的!你看,那些刺客冲下来了!果然,我把握的时间恰到好处。

那一队侍卫鱼贯冲出客栈,灵荼在他们身后大喊,公主!白杞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他略一失神,我便冲他大喊,白杞!我不想死,带我走!我会提供你更多的情报。

他没听我说完后半句,就一手拉扯起我上了他的马。

这丫手劲真大!一点也不衬他这副文弱清秀的气质。

也对,白杞这小子是空手道八段。

我被他环在胸前,他夹紧马腹,一扬马鞭,马儿即将飞奔之时,他对身边那个贵族少年说,晟!我们走!好!那个贵族少年也扬鞭而起。

我这才仔细的看清这贵族少年长什么样,因为我刚才的注意力全都摆在白杞身上。

这个贵族少年的身份似乎要比白杞高。

他一身箭袖锦服,背负箭囊长弓,腰系宝剑,金冠束发,华丽而阴郁。

他的眼神冷锐,脸色苍白,隐隐有王者之风。

按装束来判断,他肯定是某个诸侯国君主的公子。

刚才白杞叫他晟,难道他就是公子晟?那个将来与管祺携手灭了褚国的齐寰公?!不可能吧!人名发音相似而已!我的思绪一头混乱。

哎呀!马步的颠簸让我不得不喊出声,我真害怕我随时都会掉下来!我便毫不客气地抱紧白杞的腰。

好熟悉的感觉!白杞身上的味道与这个人的体味一样,我不禁又想哭了。

姑娘,请自重!突然,耳边传来白杞冷淡至极的声音,顿让我的心沉下去。

但我始终不肯放手。

这句话舒然也跟我说过,难道我看上去真得这么好男色?我怄气道:我死也不放!白杞冷笑一声,毫不在乎,那就随便你了!姑娘家的名声自己不好好爱惜,这种人必定为放荡之人。

我心里的怒火又被点燃,我怒道:白杞!我就算放荡,也只对你放荡!你这春秋陈世美,不认原配,以为这就可以娶一大票妾侍,养一大院的艺妓对不对?白杞又冷笑:姑娘,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叫管祺,不是白杞。

虽然名的发音相同,又或者我的样子与你的夫君相似,但我不是就不是。

什么?……管祺?……你是管祺?!我满腔的怒火被震惊取代。

面前的这个白杞竟然是历史上齐国第一贤相——管祺?!那么他身边的那个俊美少年便是将来的春秋第一霸主——齐寰公,现名公子晟,全名姜晟!管祺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管祺。

我愣在了当场,全然没听进去管祺的话。

这么说来,这个管祺应该是白杞的前生,所以才对他的后世女朋友我——王子萱一无所知。

但他就是白杞阿,叫我如何放手?!突然,一把男声传来,道:祺,这是你在褚国的风流债?我扭过头一看,是公子晟,他的唇边还带着一些危险的笑意。

他又说:亏你在齐国被人称腹藏惊世之略,对这么一个女子也手足无措。

我听完公子晟的话,不由得用眼神鄙视他一番!这个将来的春秋霸主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情场老手,怪不得在以后能成为奸雄式的君主。

管祺淡淡回答道:这位女子,恐怕我是无福消受了!说罢,他狠抽一鞭子马,马的速度更快了,我迫于无奈又抱紧了他一些,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占他便宜的。

公子晟也紧随其后。

不到十五分钟,就是古人所说的一刻钟,我们一行三人便来到了鲜无人烟的郊外。

这里的草及至马膝,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

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就是古人的申时的一半了。

现在是哪里?我问。

淇水岸边。

你们打算去哪里?褚国都城葵城。

其实……我……我定定地看着管祺的脸,咬住下唇,心里犹豫这要不要将我骗他我是刺客的事情告诉他。

快说!管祺凌厉的眼神扫向我,不耐烦道。

我想能杀死人的眼神就是管祺刚才那种吧,我的心不由自主跳快了两拍。

这时,我又看看周围的环境,了无人烟。

倘若管祺一生气,把我抛弃在这里,那我还不玩完了?!不行!决不能让他抛弃我!于是我换上笑脸,其实我想喝水。

好,不过你再等等,快到淇水了。

到那里我们再歇脚……不过……管祺的眼神又充满防备与不信任,你的同党该不会在那里侯驾吧?我瞪了他一眼,假如那里真的有杀手,你就用你的袖箭射死我,用你的剑将我剁成肉酱!好!这句话可不是管祺说的,是公子晟说的。

我微微扭过头,正好碰上他诡异的眼神。

管祺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便不再与我说话。

祺,接住!公子晟从锦衣中掏出一把匕首扔给了管祺。

管祺随便一抬左手便轻易拿住匕首。

祺,给她!公子晟命令道。

什么意思?管祺皱起眉头问道。

我自有理。

她……管祺似乎想竭力为我争辩什么。

为了不让他为难,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匕首。

我冲对面的公子晟喊道:假如真的有杀手,我当场自刎!公子诡异一笑,正合我意。

你……管祺也对我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管祺的笑脸在我脑海再次与白杞的笑脸交叠在一起,管祺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相信你再次触动我心底的那根弦。

怎么?又想起你的夫君又想哭了?当然不是!那个混蛋在六年之后会开国家妓院,在两千年后会开夜总会,身边一大票美女,我想他干嘛?!我疯了阿?!管祺摇头。

看他的表情肯定又认为我在胡言乱语。

我所说的是六年之后,他会开创中国历史上第一间妓院。

怪不得他的后世白杞会是夜总会老板,原来这是骨子里的本性使然!对了,你夫君是谁?等我到了葵城,我差人送你回去。

我冲他笑道:我都不记得了。

反正好像是住在齐国临淄楼城的。

他父亲是齐国的歧阳侯,然后……慢着!管祺冷冷的打断我的话,我的父亲就是歧阳侯!你在胡说什么?!我吐了吐舌头,你不认我就算了,反正不管你叫白杞还是管祺,你都是我的,嘿嘿!管祺自此便不再理会我,又恢复他冷若冰霜的样子。

突然,背后传来公子晟的冷笑。

我又扭过头看他,只见他的眼神深不可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生吞一般。

我心里不由得发寒,把头扭过来,偎依在管祺肩上。

这次,他可没说我放荡了,也没瞅我,对我放任自流。

又过了一刻钟,我们来到了淇水边。

丰美的水草长满淇水两岸。

淇水的水真的清澈到让每一个现代人汗颜!鱼虾在这里畅游,还是不时传来青蛙的叫声。

管祺和公子晟在此停了马。

他们两个先下马,然后管祺抱着我下马。

他让我坐在树荫下一块大石头上。

公子晟在距离我我不到三米远的大石头坐下。

这时,管祺把公子晟马上的水袋拆了下来,然后将水袋挂上自己的马匹上。

他踩蹬上马,扬鞭而去,只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我去上游找水。

我一听见他要走,马上跳起来冲他大喊,试图阻止他离开。

可是这小子竟头也不回,还跑得那么快!把我留下和这个浑身发出危险信息的公子晟在一起。

我幽幽地坐下,紧紧握住刚才公子晟扔来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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