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后,耳边传来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众卿家平身罢。
声音有淡淡的、不怒自威的底气,不愧是帝王应有的声音。
可是这把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阿,好像是……好像是老爸的!震惊的我立马抬头向王位那边望去,那个玉珠冠冕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我老爸的样子嘛!我大声的脱口而出,老爸!褚王大笑望向我,哈哈,寡人的女儿称寡人的称谓又有变化了阿,哈哈!过来,他向我招手,眼里满是宠溺,让寡人看看寡人的女儿到底瘦了没有?寡人都快担心死了。
堂上只有褚王神色自若,堂下的众臣子个个都张大嘴巴,目定口呆地看着我,震惊得不能再震惊。
其实他们这么震惊也是有原因的,周礼规定男女不能同桌吃饭,而我不避嫌还大方地跑出来跟他们开饭局,还在朝堂大呼小叫,试问谁能这么镇定?自然只有平日看惯我胡闹的褚王和公子夜才能笑得出来。
还在震惊的我还是直愣愣地盯着褚王,完全不知道褚王喊我了。
直到公子夜再三递眼色,褚王再次招呼,我才会过身来,一步步向前走,踏上朝堂的阶梯,直到在褚王面前站定。
面前的老爸虽说样子还是老爸,但是他的衣着气度跟我那平凡的老爸很不相同。
当然了,他是褚王嘛。
我面前的褚王一身玄色(玄色是周天子衣着颜色,这里说明周朝已经开始式微,并且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长衣,长衣绘绣有百花章纹,头上的头饰真得像玉皇大帝那样,只是没有充耳。
他两边站立着两位宫女,都托着青铜酒器而立。
褚王并没有让我在他身边坐下,因为于理不合。
他只让我站在身边,双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心痛道,唉,不见你三个月,你怎么把自己养成这样?真是寡人之过也!寡人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乱去神坛了。
这后半句就只得让人深思了,我乱去神坛,才生了病?老爸!这个十几年的称呼我还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不不不……我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父王……褚王微微一笑,想叫寡人什么都可以的,这个你我都习惯了阿。
哦,太好了!老爸!我冲褚王硬是笑,我想问的是,怎么我去了神探就生病了阿?褚王的神色变了变,旸儿你自己想不起来了吗?这时,台下的公子夜站了起来,对褚王道,父王,旸妹妹她这次病得实在厉害。
听舒大人说,妹妹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了。
唉……褚王看着我,沉沉地叹息一声,然后抚着我的头脑,只要这孩子平安就好,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啊。
你可真让寡人担心死了!褚王这话一出口,下面就立马跪倒一片,齐声道,大王贵极!(相当于我们今天的万岁万岁万万岁)褚王这时抓了抓头发,一脸无奈,低声对我说,女儿阿,我跟你在一起又忘了身边还有别人阿。
然后,他板起脸,对下面跪倒的人说,你们起来吧,该吃饭的吃饭,看舞的看舞,听曲的听曲。
我嘿嘿的笑出来。
褚王装怒看着我,亏你还笑得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你啊,那一天我不准你出门看祭神大典,你死命要去,后来宫女抱你回来,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那我怎么生病也真的成了千古悬案了。
褚王摆手,呵呵,怎么病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对了,舒卿家把你治好,旸儿你说寡人该赏赐他什么好?这时,褚王的眼光很暧昧,似在暗示着什么。
可我完全不能领会,神色自然答道,舒然要辞官,还说要回千晖山隐居。
褚王此刻的反应可以用大跌眼镜来形容,什么?!你没有挽留他吗?当初还是你把他推荐给寡人的,他压低声音,跟我咬耳朵,你当初还说要他当你的男宠呢!要不然我要个招魂师来干什么。
吐血!舒然当我的男宠?!我摆出无辜的表情,老爸!我可什么都忘记了!赖就没错了!唉,算了。
他摆了摆手,我给他在千晖山造一大宅吧。
谢谢老爸!褚王对我笑了笑,你这丫头阿,现在可真不知道把你嫁给谁了。
他用眼神示意我,你哥哥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我望向公子夜,果然,他的眼神一刻没离开褚王。
诺!我便退下,坐回原坐位上。
对面的公子夜先施礼,然后徐徐开口,父王,此乃严将军手上益城的兵符。
公子夜将玉牌双手捧住。
原来他玩弄的那块玉牌就是兵符!在公子夜此话一出口,众大臣纷纷停下手上的东西,神色严肃地看着公子夜。
我发现他们之中有一道特别热切的目光,那目光的主人便是式贺。
褚王眼里没有那道父亲应有的目光。
他看公子夜的目光变得高远起来,或许那便是帝王的目光吧。
孩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严将军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公子夜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的,只是益城乃边防之地,严将军这次遇刺,伤势颇为严重,恐怕难以担当益城守城的任务。
所以他将手中的兵权让出,让有能之士担任他的工作。
褚王沉吟片刻,道,夜儿你认为何人合适担当此任?公子夜笑道,非式贺莫可担当此任者!式贺的神色变得不太自然了,似是始料不及公子夜的话语一般,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望向公子夜。
褚王点头,那也好,式将军本来是益城的守任将领。
式将军你意下如何?公子夜望向式贺,眼神有暗示他行动的神色,式将军不必客气。
式贺紧抿唇,拜倒在地,微臣领命!公子夜缓缓走到他身边,将玉牌交给式贺。
式贺看着手上的玉牌,眼里风起云涌,手指细细抚过玉牌,似在看一件万年珍宝一般。
公子夜看着式贺的表情,眉头舒展开来,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累人的工作一般。
褚王问道,式将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益城?式贺道:回陛下,微臣明日即刻启程!这时,褚王也笑了,笑得那样耐人寻味。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严芳借箭伤让出兵权,他和公子夜只不过演了一出戏罢了。
看褚王那样的笑,他也似乎觉得这件事对他有好处。
可是严芳把边防之地的兵权交给这个贪婪的人,真的可靠吗?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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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迦记于2007.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