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勤劳的人是好孩子孩子要奖励赵叔很快就带了回信过来。
现在江湖上谣言四起,据说不归山试图控制小主的事情已经暴露,为此他们不惜使出绝招,将群雄困在不归山的高楼之中,自己却另辟捷径逃逸在外。
天权将信一合,露出一丝笑意:做得好。
通知守在不归山的人,全部撤走,一个也别留下。
另外将封死的暗道打通一条,谁去救人,都别管。
赵叔答应了一声,又消失在窗外。
天权将回信丢进火盆子里,刚刚烧着,就听窗外有人在轻轻叫他的名字,柔柔脆脆,他心中一软,不由探头出去,见小蛮在下面对他招手,瞪圆了眼睛:我刚看到赵叔像鬼一样突然消失了!他微笑起来:上来吧,下面很冷。
小蛮点了点头,突然又歪着脑袋问:会不会打扰到你?他摇了摇头。
很想说,她什么时候都不会打扰到他,无论什么事,哪怕只是说废话,只要她愿意,他都毫不在乎。
房门被人推开了,小蛮夹杂着一团冷气冲起来,脸上冻得红通通。
天权立即回手拨了拨火盆子,那封信已经烧成了灰,随着火苗上下跳跃。
还是你这里暖和,我住的客房晚上好冷,好几次都冻醒。
小蛮脱下披风,坐在火盆子前烤手。
那你可以住过来。
天权说得很自然。
小蛮没说话,隔了一会。
见他手上抓着一本书,案上还放着纸笔,似乎是在写字。
她立即凑过去看。
很仔细地辨认: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嗯。
怀……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天权替她念出来,笑着提起笔,又写了两个字,小蛮看了一会。
犹豫道:好像……是我的名字?他点点头:那这个呢?他刷刷写了四五个字,小蛮就认得钱,玉,突然灵光一动,笑道:这是你的名字,钱……嗯,钱明熹,字见玉,对不对?天权笑道:你认识很多字。
不简单。
小蛮哈哈一笑:钱和玉我肯定是认识的。
他又笑又好气,把毛笔递给她:你来写写。
小蛮抓着笔愣了半天,不太好意思地抬头轻道:我认得一些字。
但是要我写,真是太困难了。
我不会写字。
天权握住她地手。
1 ..将她的手指拨正。
在纸上慢慢写了一个米字。
横平竖直,撇捺自如。
用手腕的力气,别动手指。
写字并不困难。
他环着她纤瘦地身体,轻声近乎耳语。
怀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她地睫毛微微颤抖,挺翘的鼻尖,那样可怜可爱。
他很想轻轻吻下去。
小蛮自己提笔写了个米字,虽然不太好看,但横平竖直,倒也端正。
她笑吟吟地转头看他:还能看吗?他点了点头。
小蛮在纸上胡乱写着米字,过了一会,突然轻道:天权,你为什么不给连衣他们解药?他们中毒了,会不会死?他似是早想到她会这么问,淡道:那并不是毒药,只是迷药而已,不会死人。
解药只有一瓶,没办法分,只有给你。
小蛮默然。
过一会,她又道:那……他们都会醒过来,都会没事?天权笑了笑:当然。
为了不让人起疑,我只有用迷药。
他们醒来自然会找不归山算账,你的心结也可以解开了。
她点了点头: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不用谢,我要的也不是感谢。
小蛮看着他,看了一会,才慢慢低头。
天权,我要走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
他有些惊讶:走?去哪里?小蛮笑道:嗯,就是到处玩玩,看看,天下那么大,我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省得老了以后走不动。
我可以陪你一起,单身女子在外总有许多不便……他话没说完,小蛮就摇头打断了。
她抓住他的袖子,柔声道:你对我很好,真地很好。
不过我这次想一个人出去散心,我不喜欢总是靠着谁来保护我,我觉得我可以。
所以,请你别陪着我。
天权沉默半晌,突然道:你是要去找泽秀?这问题很突兀,也不太符合他一贯温雅稳重的作风,不过小蛮没生气,她摇了摇头:不,人常说,不能因噎废食,我也不能因为外面有个泽秀就一天到晚缩在家里当乌龟。
我有自己要想的事情,也有自己想完善的地方……天权握住她的手,很紧:我等你。
这个人太好,好的简直不像真实的。
小蛮心中感动,低头道:以前我打过你,对你说了很多难听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没说话,只是抬手环住她的身体,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小蛮这次没有避让,低头不语。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说道:出门在外舟车劳顿,银两必不可少,你身上没钱……话还没说完,她就贼忒兮兮地掏出两颗宝石,在掌心里滴溜溜打转。
宝石上打磨出无数个小小棱面,正是不归山的风格。
他一怔,不由好气又好笑:你还是留了私货?小蛮咳了两声:我无缘无故奔波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拿他们两颗宝石,就当作酬劳了。
我很厚道地。
他笑了起来,将她放开,看看天色。
已经近黄昏了。
明早再走吧,我替你安排马匹。
小蛮点了点头。
抓住他的袖子摇了两下,轻轻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天权靠在窗前,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是一只破茧而出地蝴蝶。
拥有绚烂地生命,柔韧之极地美丽。
见识到这种美丽地人,都会魂为之夺,他想将它锁起来,锁在身边,但又不忍心折损她。
可以将她放远一些,看不见也不要紧,她身上有根绳子,拴在他手上就好。
到最后。
她还会是他地。
来人。
他低低唤了一声,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落在窗台上,垂手待命。
在后面护着她。
不要让她发觉。
若有谁要欺辱她,杀无赦。
那两人答应了一声。
立即翻身跳进院子。
很快就不见了。
天权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色越来越暗,黑锅一样地天空盖下来。
像一只漆黑巨大地茧子,他被困在茧子里,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破茧而出。
小蛮其实蛮后悔管天权借了一匹马,她骑了一天,赶了一天的路,结果差点下不下来,腰和屁股都疼的要命。
周围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她是要去镇州的,记得那会坐马车,从镇州到天权在郊外的庄园,也不过是半天地功夫,她怎么走了一天还在山里绕?眼看天色渐渐暗了,指望天黑前赶到镇州城是没什么指望了,小蛮艰难地跳下马,左右看看,寻找可以住宿一晚的山洞。
山林里地势复杂,地上还有积雪,她要小心观察,省得摔下坡子,天色太暗,她渐渐看不清路,只得点了一支火把,谁知她的坐骑大约是没怎么训练过,看到火就害怕,掉头就跑。
小蛮急得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缰绳,她的全副身家都在马身上的包袱里呢!好马乖马,要听话,来,咱们不怕,往前走……小蛮耐着性子去哄它,它只是从鼻子里喷气,马蹄在地上不安地擦着,不管她怎么拽都不肯走。
她抱住马头,急道:你倒是走啊!难道要在这里赖一辈子?这里可没东西给你吃,饿死了我不管啊!它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犟着脑袋就是不肯走,小蛮来火了,抓住缰绳就朝前面使劲拽,拖也要拖着它走。
正在僵持,忽听山上传来一阵叫声,大片火光闪闪烁烁,直朝她这里冲了过来。
小蛮吓了一跳----山贼?!不会吧,她不会那么衰吧?第一天就遇到山贼?!她翻身跳上马,一拍马屁股:快跑!说罢将手里的火把一丢,这只马终于听话了,撒开蹄子就跑,没跑两步,后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火光一下子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小蛮猛然一拉缰绳,坐骑前蹄扬起,差点把她掀翻下去。
山贼!小蛮僵硬地坐在马上,眼怔怔地看着那些抓着火把的人朝自己走来。
她紧紧抓住缰绳,勉强笑道:各位……各位大哥,各位好汉!我……我只是个过路的,身上一个子都没有!那个……还麻烦你们通融一下……一个人抓着火把凑了上来,上下打量她一番,见是个瘦伶伶地小丫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头高声叫道:穷鬼一个!没戏!声音又软又脆,居然是个女人。
呼啦一下,一群人都围了上来,拿着火把,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虽然个个都包着头巾,但细眉琼鼻,胸前柔软,居然全部都是女人!当头那个女人挥了挥手,正要招呼走人,忽听人群里一人叫道:她有马!还有包裹!身上的衣服也挺好的!这话一说,众人地眼光再一次刷刷射向小蛮,她捏住领口,惊恐地看着她们。
不会吧?马和包裹被拿走也算了,连衣服都要剥走?!当头那个女人点头道:不错!她将手里的火把插在雪里,抬手就把小蛮揪了下来,要去脱她地衣服。
小蛮一把抱住她地手,急道:你们……你们把我也抢走算了!人衣服马包裹都是你们的!那女人点头道:不错!把她也带上去!做个粗活丫头!小蛮立即被一群人抬了起来,悠悠荡荡地朝山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