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回来了。
莫老爷差人问了几次呢?刘达见到小姐回来,心里的焦急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
虽然莫老爷并没有什么大事找她,但总觉得寄人篱下,不该太过悠闲自若了。
哦,莫老爷已经睡了吗?还没有。
莫公子刚刚走,说是您这边还缺个丫头,就把他身边的丫头流燕留下来供您差遣。
刘达紧跟白澜的脚步,边走边说着。
刚转了回廊,便看见流燕迎了过来。
便又说:前面那个丫头就是流燕了。
人挺聪明伶俐的,看着是个懂事的丫头。
哦?能让刘达也夸奖的丫头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便笑着说道:我这会儿去看看莫老爷。
你和流燕先回房里歇着吧。
夜里下了雪,可能会冷些,你们多注意点。
刘达点头说了声是便过去和流燕说了一句,两人一起回了西厢阁墨竹轩。
白澜一路直接去了莫老爷的书房,虽然刚来没几天,但莫言曾经说过,莫老爷平日里在书房的时间是最多的。
老爷,水小姐来了。
门口的侍从见白澜走了过来,便冲着书房里面说了一声。
莫老爷只是咳了两声,道:让她进来吧。
白澜刚好走到门口,便直接走了进去。
伯父,您找兰儿有事吗?书桌上堆放了很多官文公谍,莫老爷靠着红木椅子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困扰着。
见白澜进来,便睁开眼,和蔼的笑道:兰儿啊,你回来了。
你爹娘托人捎信过来,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你找个时间给你爹娘回个信,免得他们担心。
兰儿知道了。
白澜点点头。
嗯,还有听言儿说京城要办个什么以文会友的比赛,轻扬嚷着就要参加,希望你能陪她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就直说。
轻扬也就是贪玩,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倒也不必跟着她一起胡闹。
哦,兰儿也觉得此事有趣的很,即便妹妹不说,兰儿也是要去的。
如今既然妹妹也有兴趣,兰儿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推辞。
没想到莫轻扬居然也要参加,自己虽然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京城四少,既然轻扬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倒不好推脱了不去,拂了莫老爷的意思。
嗯,那也好。
去的时候把言儿也叫上,以防万一。
好了你也回房好好歇着吧。
莫老爷说完便又埋头公案中,纠结在那一份份公文里,一筹莫展。
唉,轻叹一声。
悄悄地走了出去,回了自己房间。
这院落与院落之间都存在着差异,更何况是难以窥测的人心啊。
即便再怎样透明也无法真的成了透明的人,朝堂之上,众人皆是一副诚惶诚恐,殊不知在这一张张看似忠诚的表情下窝藏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面对这些公文的时候,也只能如此这般吧。
莫轻扬一大早就来找她,这时候白澜刚刚起来不久。
一头大长发随意的扎个低马尾吹在脑后,散在肩头,一派悠闲自在很是慵懒的样子。
莫轻扬进来时,正看见白澜在绣花,随即笑道:兰姐姐,你真是心灵手巧,怪不得哥哥常在我面前夸姐姐。
让轻儿多向姐姐学习学习。
白澜早知这莫轻扬必定会一大早来找她麻烦,便早早的坐在这儿等她来。
冷不丁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笑了。
这莫言和她才相处了一两日,哪里会知道她是不是心灵手巧,恐怕又是这莫轻扬故意多事。
便笑道: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
我不过是随意绣些花鸟解解闷,哪里比得上妹妹的一双巧手。
刚来的时候,就听闻人家说莫府的小姐不光人长得漂亮,一双巧手更是不得了。
很多人抢着要妹妹的绣品,还为此大打出手呢。
姐姐哪里敢和妹妹比。
一听这话,莫轻扬更是气得不得了。
那些人哪里配得上她为他们浪费一针一线,最可恨的就是他们居然抢了她绣给雷将军的钱袋,结果他们还打了起来,害的她被爹爹骂,若是让雷将军误会了。
她就这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莫轻扬一时气恼,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水汀兰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在夸她。
她又不好发作,便道:姐姐还真是会说话!妹妹这一大早来,是想拜托姐姐帮帮妹妹。
妹妹自知比不上姐姐的文采,所以想请姐姐在文采比试的时候,和妹妹一同参加,帮帮妹妹我。
这以文会友的畅春楼比试,今年算是头一回,为的是庆祝流国与我国议和,普天同乐,姐姐不妨和妹妹一起参加,也开心开心。
昨日已经答应了莫伯父,白澜自然不会推脱。
可这莫轻扬突然之间对她如此热情,倒让她不得不怀疑莫轻扬是不是别有用心。
但面上还是笑着答道:妹妹何必这么客气呢。
正好我也刚来殇阳,对这里好奇的很。
而且听莫大哥说,这京城四少也要参加,倒真想亲眼目睹一下他们的风采。
能陪妹妹一起去,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推脱。
莫轻扬有些得意的笑了,到时候就让她好看。
那妹妹先谢过姐姐了。
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打扰姐姐绣花了。
望着莫轻扬得意的笑着离开,白澜也笑了。
这莫轻扬着实单纯的很,有什么诡计明眼人只要从她脸上就能知道。
恐怕这次名义上是去参加比试,私下里莫轻扬不知道还要玩什么花样。
随手将绣了一半的十字绣扔在了一边。
以前还是为了谦和才学的,想不到此景依稀似旧年,只是故人不再点秋波。
拿来玩玩也好,只是无端端的让她想起谦和的谎言,心又不免痛了起来。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一早上起来,头有些晕晕的,似是昨夜被子没有盖严,有些感冒了。
都也是小病,心里没怎么在意。
起来由着流燕给她梳头,又换了件水蓝色棉衣,罗裙轻摆,还算是简单大方。
去前厅吃过了早饭,便听下人送来消息,说是雷天麟在门外马车上等她。
她惊讶不已,原本以为雷天麟不会再来找她,如今听见雷天麟等她的消息,心里倒真是有些欣喜。
走出门,便见门口听着一辆宽敞的马车,车夫见她过来。
迎上来说道:水小姐,将军已等候多时了。
随即将她请上车,掀起帘子,便见雷天麟微笑着看她。
心里一时纷乱,连忙坐定,掩饰纷乱的心绪,笑道:将军,还真是有趣的很。
难不成在战场上,骑马骑多了,想要坐坐马车,换换口味了。
雷天麟一愣,随即又是一派轻松自若的笑,是啊。
坐马车总比骑马舒服多了,更何况我要接的人可是你这般娇弱美丽的女子,鄙人可不敢怠慢了。
想不到几年不见,雷大哥是越来越会拿我开玩笑了。
原本还想故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却听他这般开着玩笑,一如曾经。
雷天麟突然敛去笑容,很认真的盯着她看。
她发现雷天麟的眼神,蓦地心头一紧,止住了笑,问: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颊,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在哪里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呢。
他笑,很轻很淡,如天上的云彩一般,抓了她的手,说:不是。
你很好,很漂亮。
尤其是这样笑着的时候。
脸上不由得晕开红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探出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大树参天,枝枝丫丫遮挡住明亮的阳光,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迹。
这里已经不是喧闹的街市,似乎马车一路驶向了郊区。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心绪早已定下,不再如之前那般翻动。
带你去划船,看看殇阳。
他淡笑着说道,雨儿好像说过,要去划船,要去镜嘉江。
两人静默不语。
心里一时有些伤感,曾经雨儿嚷嚷着说要去殇阳城最有名的镜嘉江划船,如今已是三年风雪后,若是她在天有灵,此时该是怎样的心情呢?马车停定后,雷天麟率先下了马车,一手伸向白澜。
白澜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
抬眼望去,茫茫的江面上时而不时的飘过几艘小船。
前些日子的那场小雪之后,来江上划船游玩的人便又少了很多。
两人静静地走在江边,望着一江水向东流。
你还记得那个时侯你念得一首诗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雷天麟说。
她笑:我似乎还说过,‘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吧。
雷天麟说,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还有, ‘怒发冲寇,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雷天麟在念道这首诗的时候,显得分外伤怀激愤。
也许正是自己也有着那样悲戚屈辱的过去,才会和岳飞有着同样的愤慨吧。
她不多言,只是怔怔的看着雷天麟,他的眉毛很粗,像一柄锋利尖锐的剑一样,而眼睛却是忧伤的,时而不时的流露出对家国天下的哀愁,眼神有时如眉,尖锐而冰冷,而有时却是脉脉含情,有种离愁暗暗而生。
挺立的鼻梁下是如用刀削剑刻出一般的嘴唇,菱角分明,其实他这张脸的轮廓也似刀削剑刻的一般,分外清晰明朗。
当他凝目收紧瞳孔时,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使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或许这就是天家所特有的王者威严,无论何时何地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白澜走到水边,在一处看起来还算安全的地方,蹲下去,一只手伸进水里。
好冷!缩了缩手,又毫不犹豫的将手伸了进去,拨弄起水花来。
其实,无论是家,还是国,都是一样的。
若是心中有家,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泰然处之,不必对过去耿耿于怀。
一国之兴衰,不是君王所能左右的,也不是千万百姓的杰作,只是历史的前进需要牺牲而已。
收拾了旧山河,又能怎样?做这首诗的人依然含冤而死,满腔的激愤也不过化作尘与土。
所以,国破山河在,何处是家,处处为家。
雷天麟猛然间觉得白澜似乎话中有话,明显不是在说诗人,也不是说诗,而更像是在说他。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兰儿,说得还真是深奥。
不过这是帝王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来管。
他故作不知的,拉起白澜,上了一艘早已准备好的小船。
这是专门供游人在江上游玩的船只。
船身宽敞,船篷能容下四人同时坐在里面。
上了船,便见一个小厮退让到一边。
船篷中放着一张四方小桌,桌上是一壶新茶,两个茶杯,一碟小点心,看起来有些像月饼。
已经过了中秋很久了。
看到月饼时,她还真是有些纳闷,吃了一惊。
只见雷天麟径自坐下,她也过去坐下。
这时船在水面上划行,向着江中而去。
我知道。
雷天麟看了她一眼,又道:这是特定为你准备的。
我想你今年的中秋应该是一个人过得吧,所以,想补一个中秋给你。
三年前相遇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原本应该一家人聚在一起欢闹着赏月吃月饼的,如今……她有些感动,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他到如今却还记得。
还记得那时……若寒,你在做什么?望月思乡而已。
思乡?嗯。
那为何要望月思乡。
有位大诗人曾对着月亮作诗,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在我们家乡,月亮是寄托思乡之情的象征。
望着月亮就会想起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人和你看着同一个月亮思念着你,那是一种眷恋和温暖。
而且每年的八月十五,是一家人团聚,赏月,吃月饼的日子。
所以也有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想我的家人也应该在看着月亮想我吧。
不要太感伤了。
至少你有家人在思念你,你也可以这般的想着他们。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家人都死了,如今我都不知道应该思念谁了。
虽然月圆人不圆,但是月光千里,总会照到你们,在你们的眼里也是同样的月亮,又有什么可感伤的呢?也对。
不过为什么这里没有中秋节呢?这或许是为了让你来的原因吧。
胡说。
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胡说。
不管怎么样,你该告诉我什么是月饼?这样才好推广嘛。
呵呵……月饼就是一种像月亮一样圆,中心放了花生、瓜子仁、还有果酱、糖的饼。
吃起来满口留香,若是再配上菊花茶,那便是最美妙的事情了。
那以后,可要请你做些月饼来尝尝了。
他笑。
我才不会做呢!赌气似的笑了。
见她久久不语,雷天麟自然知道她一定又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还都天真的说着,笑着,从未想过彼此还会分离,还会经历一番坎坷。
再相聚时,心里深埋的想念,如今正在苏醒。
他曾经那般着迷于她天真率性的笑容,仿佛只要拥有了她,他便在不会去强求什么了。
可是,谁知老天偏偏在这时,让他一下子惊醒,于是他知道若他还是庆国的十皇子,那他就不得不舍弃了一切登上那帝王,将那些仇人全部杀死,不然他永远得不到安静和谐的生活,永远没有力量保护眼前这个笑颜如花,却若水伤愁的女子。
尝尝看,是不是你说的月饼的味道。
他拿起一块递给她,眼里尽是温暖的笑意。
她恍惚间拿在手里,怔怔的望着,轻轻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满口留香,甜而不腻。
他又倒了一杯茶给她,菊花的淡香在冬日的风里飘散,她一时语顿。
若是再配上菊花茶,那便是最美妙的事情了。
那句话就好像她刚刚说过一般,在耳边萦绕。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两颊滑落,滴在船板上,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是不知他们的感情是不是也会像这眼泪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哭。
我最怕你哭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他笑着,伸手去擦她的泪。
她推开他的手,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站在船沿。
船身一阵一阵地晃动,她的身子也随着船身一阵一阵地摇晃。
他敛去笑容,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耳语。
我还是三年前的我,不曾改变。
你可以依赖我,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坚强。
想哭的时候,就放声大哭,想笑的时候,就肆无忌惮的笑。
我的肩膀永远为你留着,随时等着你来依靠。
她哭,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
一时心脏传来阵痛,纠结在一起,她有些不支的跌倒,重重的摔进他的怀里。
兰儿?兰儿?雷天麟惊愕的看着眉头拧紧的白澜,不由得叫道。
她却强忍着痛苦笑着,哭着,带着泪腔的说:抱紧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一只手捂着胸口,这痛苦早已延续了多年,如今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日复一日的痛,每一日都会比前一日加重几分,如今她的身心也许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茫茫的江面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船只在游荡。
在离他们不远处便有一艘。
船上不时的传来几声爽朗开怀的笑声,一时有些打闹的声音。
觥筹交错间,他的目光一紧,盯着远处一直呆呆的看。
身旁的男子有些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是疑惑,又是惊奇,那好像是刚刚被封为镇远将军的雷天麟吧,那他抱着的女子又是什么人?听此人这么一说,几人的目光也都忘了过去。
果然看见雷天麟紧紧地抱着一个女子,女子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无法看到女子的长相。
不过他们对此也并不好奇。
又是那男子高声笑道:原来雷天麟也不是铁石心肠。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一向不近女色的雷将军都动了真情呢?真好奇,不如我们划近点看看。
四弟,别胡闹。
这雷天麟还是少招惹的好。
又有一男子说道,目光不由得收紧,看了看林墨箫,又看向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
冷然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份猜疑和犹豫,转念一想,终究是私事,他便没有开口询问。
他颓然的放下酒杯,道: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回去。
刚刚高声说笑的人一愣,便道:二哥,兄弟们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怎么能就这样散了。
不如我们去别处喝酒。
我听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男子堵住了。
此人便是京城四少中最年长的白凤鸣。
他眉目清秀,显得有些过于文雅,与之不相称的眼睛总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时而不时流露出的淡雅从容,自有一番潇洒在其中,但与段似水的任性妄为,肆无忌惮的洒脱又有些不同,他懂得如何进退有序,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敛去一身的锋芒,让人对他放松警惕,没有戒心。
刚刚高声说笑的人便是段似水,段似水虽然也总是笑容可掬,似乎是那般天真单纯,甚至有些傻,但其隐忍的本事却也不弱于白凤鸣。
段似水的眼睛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像是一潭清水,清澈见底,却又像是大海一般波涛汹涌。
薄薄的嘴唇微笑时总能抿成一条缝,让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乌黑的头发总是慵懒的披散在肩头,甚少见他束发。
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段少慵懒闲散,哪里最舒服哪里便能找到他。
京城四少里,恐怕只有林墨箫和陈柏杨才会让人戒备吧。
白凤鸣的风雅、林墨箫的沉稳、陈柏杨的冷酷和段似水的慵懒成为京城人人皆知的事实,不知道林墨箫的人却也不少,只因在五年前林家将在京城的大半生意都收了,只留下几间钱庄,林墨箫也从此甚少踏入京城,这才冷落了下来。
在四人中,林墨箫二十三岁,排行老二,所以段似水总习惯了二哥,二哥的叫着。
陈柏杨虽然比林墨箫要小一岁,却是最老练成熟的一个,如今已经成亲一年,马上就要做父亲了。
段似水是最小的一个,今年刚满二十,却也早过了成家的年纪。
但是不论是白凤鸣还是段似水似乎都没有要成家立业的想法。
所以,对京城的那些少女们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至少她们还有时间和机会竞争。
陈柏杨说,我也有些累了。
今天就喝到这儿吧。
见陈柏杨如此一说,段似水也不再多言。
便等着船靠岸回府了。
只是林墨箫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远处那两人,心里微微有一丝疼痛,不由得苦笑。
原来她爱的人是雷天麟,既不会是白宣若,也不是季河,更加不会是他,他又是为何每每与她相遇,以为是上天的特意安排,如今只觉得五味杂陈,苦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