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还香的毒,潋绡当然会解。
旁人眼里束手无策的奇毒,到她手里,不过是一颗药丸的事而已。
不过,虽然她向来随身带了不少药,但还不至于那么有先见之明,正好带了十日还香的解药,而这毒,也不是随随便便一颗普通的解毒药丸能够解决的。
所以,潋绡说要准备药材,倒不是推脱之辞。
这城镇并不大,一个上午,翻遍了仅有的三个药材铺子,再加上身边的几样药材,仍是没能将解毒需要的药找齐了。
本来是想去附近山上看看,但想到锦衣必定还等着她一起吃饭,就作罢了。
回到客栈,果然被候着的锦衣拽了去。
坐在雅间里,桌上是几个简单的菜式。
不过,锦衣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脸色不太好看。
忽然想到了什么,潋绡伸手摸了下盘子,菜都已经冷了,看来他等了好些时候了。
赶紧伸手拉住锦衣正打算吃饭的手,软了声,说道:饭菜都冷了,让小二拿回去热一下。
微微一笑,又问道,我回来晚了,生气了?你那么热心做什么?解个毒而已,这么勤快!锦衣依言放下了饭碗,不过仍是紧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
这让潋绡真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闲着没事干嘛帮别人解毒啊?也不知道是谁答应了帮这忙的。
潋绡只是凉凉地调侃了句。
锦衣一听,立刻拉下了脸,这回,倒是明显在生自己的气了。
禁不住轻笑了声。
潋绡才到锦衣身边坐下,说道:既然应下了,自然是要做到的。
所以。
我只是想早点帮他解了毒,我们两人也可以早点离开。
锦衣这才露了笑脸。
潋绡却是一叹。
无奈说道:不对!我不能再这么老惯着你了。
锦衣只是嘴角一晃,掠过一丝窃笑,回道:啥时候改了这习惯,通知我下啊。
值得庆祝,毕竟满难的啊!这让潋绡一时语塞。
横了他一眼,转身唤了小二来,将饭菜拿去热了下。
那边锦衣倒是一脸眉开眼笑。
饭菜重新端上来时,潋绡才打量了这几个菜,问道:还习惯吗?锦衣顺着潋绡地目光,看到桌上的菜式,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这能有什么不习惯地。
在边关这两年,你当我天天锦衣玉食啊。
锦衣说得随意。
潋绡听着却是有些心疼。
他还在宫里时,吃穿用度上,谁敢有丝毫马虎。
可到了边关。
他的目地不是去享福的,要想将镜家控制在手中。
首先要得到他们的承认。
那么。
放弃向来奢华富贵的生活习惯则是必须的了。
锦儿,若有机会。
带我去趟腾阑城。
谁亏待过你,指给我看,我一个个下毒帮你报仇去。
潋绡说得认真,但这话自然只是一句玩笑了。
锦衣却似听得十分高兴,脸上地笑意又深了一分。
吃过饭,潋绡便与锦衣去找月珑。
路上,潋绡犹豫了下,才对锦衣说道:锦儿,或许,我们还得与月庄主一起上路,往庆阳城一趟。
锦衣只是微怔了下,问道:药找不齐?潋绡点了点头。
干脆把解毒的药方写给他,让他自己去找药不就好了。
虽然面上没表示什么,但锦衣显然并不乐意多个人一起走。
这十日还香的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必须根据香味的浓淡去判断毒已经侵蚀到什么程度,不同的程度,毒素又是不同的,那解药自然也是不同了。
潋绡无奈地叹了下。
撇了下嘴角,锦衣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应了声。
锦儿,你不是还挺欣赏那位月庄主的吗?怎么又好象讨厌起他来?我欣赏的是他这个人,讨厌的是他暗里打地主意。
锦衣倒是回得十分干脆。
什么主意?锦衣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却是问道:你以为我昨天突然说……说你如今已经随我姓苏,是在胡闹不成?微一沉吟,潋绡才道:你是不是太多心了?锦衣却是缓缓说道:月珑年少时拜在水易白门下,他是大弟子。
水易白只收过两个徒弟,还有一个女儿。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黑衣女子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大概就是水易白地女儿,人称千蝶剑的水寒沙了。
潋绡不知道锦衣为什么突然讲起这些,但他总该有理由地。
不过,这千蝶剑地名号,让她稍稍起了疑惑,禁不住问了句:千蝶剑?想象不到,那样个一身玄黑,气势冷煞的女子,会有这样一个透着柔情地名号。
那是因为,据说,每个败在她手下的人,都觉得眼前忽然见到千蝶起舞的景色,一恍神,便已经输了。
那一招,叫蝶影惊梦。
锦衣解释道,随后又加了句,我在琼月庄的书库里见过那本剑法。
所以那一招我也会,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是配合一种毒,再加上剑快一些而已。
潋绡对剑法并没有太大兴趣,锦衣这一说,她倒是想起一种毒,中毒者确实会见到蝶舞之景。
那毒的名字叫幻玉蝶。
而水易白另外一个弟子,论年纪,不过比我们大了两岁,却是成名江湖已久。
说到这,他突然瞥了潋绡一眼,道,月珑打的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
最后一句,话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潋绡听了,却是禁不住一笑,说道:玉家庄二公子,玉雪丞,人称墨玉公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许多人都说这位二公子,是最当得起玉姓的人。
锦衣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潋绡又含笑加了句,玉雪丞,师从水易白,以一管墨笛为武器。
你认识他?锦衣略有些语气不善。
他刚才一语带过,本就是不想让潋绡知道太多,却没想到潋绡居然本就知道此人。
一面之缘而已。
潋绡回道。
锦衣已经不说话了,只是闷声低头往前走。
轻叹了下,潋绡才说道: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又何必在意呢?月珑打的什么主意,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
但就算他当真是想撮合,那也不过是他一相情愿而已,与我何干啊。
那陌生人三字,倒是让锦衣停了下来。
过了会,忽然地长声一叹,转头看着潋绡,说道:这次起程时,你换了男装吧,好不好?微愣了下,无奈地笑了笑,潋绡才点了点头,应道:好。
不知道这时候还有没有人在了。
唔,从时间来算的话,这只能算是今天的第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