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珑站在院中,而锦衣与潋绡则是在二楼的窗口,这样说话,始终有几分不便。
所以,月珑在旁边的石桌前坐下后,朝他们微微一笑算是邀请,锦衣与潋绡便飞身跃了下来。
月华如水,二人俱是一袭白衣。
飘然落地时,轻尘不惊。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让月珑目光微微一亮,闪过一丝赞赏。
此时,他们二人都未曾易容,不过,锦衣的眼睛却是墨色的。
潋绡给他的药,最初,改变瞳色的时间不长,在无数次改进药方之后,如今已经延长至七天了。
所以,只要不是以皇子的身份出现,锦衣已经习惯了先服下一颗药,掩去那一双蓝眸。
而潋绡以东篱医仙的身份出现时,虽然一般都是轻纱遮面,但也不是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当然,见到的都是她真实的容貌。
潋绡向来不愿易容,理由倒是十分简单。
实在不喜欢脸上涂涂抹抹的,更别说带那些人皮面具了。
以一个现代人的观念来讲,那样大伤皮肤的事情,可是绝对不干的。
这世间的女子,哪有不珍惜自己的容颜的。
而锦衣比潋绡更讨厌在脸上涂抹修饰,对人皮面具倒并不排斥,以苏无衣的身份出现时,他便换了一副容貌的。
不过,两人都有几分傲气,此时,面对一个有些欣赏的人物,自然是不屑于躲躲藏藏了。
但是,两人都在桌旁坐下后,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
那位月庄主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他们不开口。
他自然是不会问了。
不过,另一个问题,他却是不得不问的。
姑娘真的好眼力。
居然能看出月某身上有伤。
不知姑娘是否精通歧黄之术?说这话时,月珑微皱着眉。
显然这所谓地伤,让他十分困扰。
事实上,潋绡已经看明白他的伤势,所以,自然也清楚他恐怕已是无计可施.更新最快.不然。
那样一个该是行事谨慎的人,不会如此干脆地承认自己身上带伤。
不过,他虽是目露忧色,神色间却仍是淡定沉静,话里也不见焦急之色。
潋绡浅浅地笑了下。
她向来欣赏这样淡定而隐忍地性情。
他身上有伤?锦衣漫不经心地插了句,又接着说道,有点奇怪。
不是简单的伤吧。
月珑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潋绡朝锦衣笑了笑,才对月珑说道:那不是伤。
是毒。
此时,月珑渐渐弯起嘴角,舒展了眉眼。
笑里带着清晰地悦色。
看来,月某今日有幸得遇贵人了。
月珑与他们差了大概一半的年纪。
本来他还有几分矜傲。
此时却是拱手一礼,完全放下了架子。
诚心求助。
锦衣朝潋绡看了眼,这一眼的意思,潋绡自然是明白的。
月珑……气度不凡,举止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该有的自信矜傲一分不缺,但又懂得隐忍,行事谨慎沉稳,而且,虽然身居高位,却不会自恃高人一等,这一拱手,礼贤下士,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就结果而言,确实收拢了人心。
这样地人物,困守玲珑庄,真是屈才了。
庄主身上这种毒,叫十日还香。
中毒者,身上会发出一种异香。
一般人都能闻到这种香味,不过,若不是熟悉这毒的,基本只会当作是薰香而已。
中毒越久,香味越淡,等到香味完全消失,便是毒发之时,到那时候,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潋绡这些话,其实主要还是说给锦衣听的。
不过,那边,月珑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是禁不住看了她一眼。
那一句,倒是透着十分的自负。
潋绡只是笑笑,她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话里透露的信息了,不过本来就没隐瞒的打算,所以并不介意。
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否姓薄?微微的疑惑,却是八分的笃定。
潋绡浅浅一笑,微一颔首。
薄姑娘既然远远闻到香味便能判断出来,看来是了解这十日还香了。
那月某是否可以不再担心身上这毒了?这一问,问地是潋绡能否有把握解毒,也问的是她是否愿意帮他解毒。
江湖上的东篱医仙,这仙字,缘于她倾城地风姿。
而不是她从来与悬壶济世搭不上边的性情。
向她求医之人,十有八九是被拒绝地。
不过嘛,才貌双全地女子,这江湖之中,并不多见。
更何况,那出神入化的毒术,让人既敬又畏。
所以,这样地女子,就算傲一些,也不会惹来众怒。
她现在姓苏。
潋绡还没应话,旁边的锦衣却是这样突然冒出一句。
潋绡只是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其实,很多时候,锦衣在潋绡身边,而她与旁人说话时,他鲜少会插话。
神色间,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几分淡漠,似乎永远置身事外。
事实上,敛去光华的双眸,早已悄然看透而锦衣又跟着加了句:跟着我姓苏。
潋绡面色不动,心底是几分恼,几分无奈,还有莫名的笑意。
所以,当锦衣眼眸带笑,朝她看过来时,潋绡本是想冷冷地横他一眼,却在触及那目光时,禁不住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浅笑。
这样的神色,月珑怎会看不懂,立刻笑道:恭喜二位!那……该称呼一声苏夫人了。
这话倒是让锦衣一下喜上眉梢,笑着对潋绡说道:晚栀,这毒不难解吧。
既然月庄主会遇上我们,也算是天意成全。
潋绡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平日里精明万分的家伙,人家一句苏夫人就被收买了。
不过,既然锦衣这么说了,她当然不至于驳他面子,更何况,她本就打算帮月珑解毒了。
于是,转首对月珑说道:这十日还香的毒,还难不倒我,庄主尽管放心。
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也都该休息了。
明早我去准备一些药材,下午为庄主解毒。
那就先谢过苏夫人了。
潋绡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时,锦衣仍是笑意不减。
潋绡禁不住轻斥了句:快笑傻了!话里带着嗔怒之意,嘴角却是忍不住弯了弯。
看着锦衣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心也被感染了,如何能够板起脸来训斥。
这时,锦衣忽然伸手环在她腰间,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微一怔,但潋绡并没有拒绝。
晚栀,喜欢苏夫人这个称呼吗?锦衣的语气里,仍是带着笑意。
潋绡浅浅一笑。
先不说苏夫人,倒是锦衣唤她晚栀,仍是有些不太习惯。
喜欢吗?没听到潋绡回答,锦衣又问了句。
锦衣看不到潋绡此时的表情,不知道她此时忽然收敛了笑。
而后闭了下眼,再缓缓睁开时,便见那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漾着浅浅的忧伤。
喜欢。
语气里泛着愉悦之音,眼底却已染了晦暗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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