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玫瑰花的葬礼和幸魂都是歌曲的名字,想听的大人可以去搜一下,都是很好听的歌,我引用了玫瑰花的葬礼里的歌词,在此声明一下.关于更新:抱歉各位大人,久等了,我刚才考完试,虽然成绩非常不理想,毕竟是考完了,可以安心更文了.82马车在路上慢慢走着,三天。
小铛没有问我,是去东边还是西边,马车只是循着脚下的道路缓缓而行。
车外风雪间或,寥无人烟,我不知道我们在哪儿,我也不想去问要到哪儿去,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自己的理由已经被架空了,我为了身边的人们而活下去,我不觉得这是高尚,这个好比你拿了人家债,现在欠了别人的债。
虽然我说不清楚我到底拿走了他们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的人生已经因为我的存在而偏离太多。
这是些迂腐又无用的顽固不化,我知道这个坚持没有意义,只是我个人的价值观而已。
只是,活下去……我按时服药,接受针灸,日常赶路我就在马车里睡,仿佛就这么一直睡到天边。
一次醒来,偶然听到先生和小铛压低声的对话:……从大宛城出来,如果是去芷蒲谷那岂不是和天主教的人马正面碰上?小铛的声音。
那去大泽平原的话又能藏在那里呢?先生的语气有些无奈。
…………真的不去问她吗?先生迟疑道。
不去!小铛说得斩钉截铁。
两人沉默片刻,先生轻叹一声,道:当年我也是如你一般,心心念念只想着一个人,不忍为难她,亦不忍约束她……而她……最终并没有成全我的等待,她没有化茧为蝶,反而,走上了一条不该属于她的路……小铛听着,良久,慢慢道:清清不会……而我垂下眼,戚戚无言。
灵动一直在,用她坦然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她的眼睛在说:回天山吧,回天山吧……我嗤笑道:回去,回去成全你未来得及的爱情?任你操纵我的行为最后奴役我的思想?她淡淡道:公平点,这俱躯体也不是你的。
我们都是意识与能量的载体,只不过你与躯体更为兼容,但这不意味着,你就不是寄生虫。
我反唇相讥:你呢?躲在暗处的始作俑者,你也是意识,你也有自我,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操纵我,利用我?如果是你自己爱上易扬,你又为何在暗中操作,想让我也爱上他?而飞白呢?你想让我如何面对?我爱上邺飞白,而你爱上易扬?我对木旭的感情难道你也是包含其中?她听着,摇摇头,凄然道:爱吗?爱是什么?我在能量的涡聚中存在那么久,一个人,爱是什么我真的没法知道。
也许我是爱他,也许也不是。
我只希望他可以是以前的他,不要再被仇恨和悲伤重重遮盖,这样他能幸福,尽管他的人生如此之短,不过数载,我依然希望他能活的幸福,和你,或者和其他人。
我冷笑:所以你的感情,就成我牺牲的理由?我亦自私,无论思想还是爱情,我都不愿和人分享,如果我连自己也失去了,你的圆满之下,我还剩些什么?灵动抿着唇,不再言语。
我依然冷笑,拂袖要将她挥去,她突然开口道:你错了,我现在无法操控你,也许你某些潜意识可以与我相通,但这好比,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说话,但是做决定的,还是另一个人。
我依然笑:你想说什么?说爱上易扬的是我,爱上飞白的是我,爱上木旭的依然是我吗?灵动的面容开始模糊起来。
灵动说: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下来,让我顶替你。
第二天,我依然在车内睡,灵动突然说:「快逃!危险!」我一惊,睁开眼。
马车依然平稳的向前,车外飘着小雪,举目一忘,四下无人,远方的炊烟直上,近处落雪无痕。
我心下狐疑,却也没见异常。
「不!快逃!危险!危险!离开这里!」日落的时候,灵动第二次这么说。
四下荒郊,今日是在路旁驻下,小铛和先生正在外面生火。
而我挑帘看,一切如常,但是我开始认同灵动,有一种不安在内心涌动。
清清,有事吗?小铛看我出来,问我。
我沉吟一下,摇摇头。
回车内吧,外面风大。
他说。
我顺从的点点头,回车内。
然而,的确有什么不对……晚上,车内拉着帘子,小铛与先生在帘子的另一面,而我辗转反侧,内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有什么不对,是有什么不对!内心的不安慢慢变成恐惧,我感到灵动在颤抖,战栗。
我坐起来,终于决定叫小铛和先生起来,要离开这里!!「他来了。
」灵动说。
是的,我想我也知道了,他来了……我掀开一条缝,从车前出了去。
今夜没有再下雪,冷冷的月亮下,寒风呼啸,刮骨刺面。
我深深呼吸,空气中有种奇特的讯号。
危险的讯号。
我扫一眼,身后的马车,暗暗下定决心。
提步走向旁边的灌木林,我知道,他在那里。
月光如水银泻地,地上白雪皑皑反射着冷冷的光芒,矮树枝上积压着霜雪,我走过,便簌簌而下。
树枝班驳的投影中,披着黑色水貂大逑的老人沉静的看着我走来,枯树般干裂开的皱纹和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我站在离他一仗远的地方,灵动几乎吓地完全僵立,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强行按下来自灵动的恐惧,微微一福身子。
老爷子别来无恙。
我淡淡道。
文晓生没说话,他一直直直的看着我,锐利的目光一直停在我的脸上,更准确的说,停在我额间的这道血缝。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狠狠盯着我却没说话,我镇定的站在他面前,坦然回视他的目光。
末了,他笑了,裂开唇纹,道:真是意外,圣女居然就是灵动。
他的笑容很舒畅,颇有大功告成的得意。
我也淡淡一笑,道:我也很意外,老爷子居然是往界人。
文晓生点点头,道:很好,跟我走吧。
「不……」我摇摇头:老爷子说错了,我不是灵动,我不过是牵扯近来的无辜人。
所以,我不会跟你走。
黑影一晃,文晓生的脸突然放大,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微微一惊,无谓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文晓生一惊,猛地放开我,惊道:你……你……我平静一笑,道:老爷子可看出来了?不可能!怎么可能……两个灵魂?文晓生狠狠看着我。
我也不相信,我说,可是的确有个不是‘我’的‘我’,也在这个身体里。
文晓生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眼神最终慢慢变成了确信。
他低下头,慢慢筹算着什么。
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圣女,我只要灵动,相信你也不愿意有个入侵者,不如让我带走它吧。
「不……不要相信他!他骗人的!他想要我,然后让你死!」你有什么办法?和翰君他们一样,先请你出来,我把灵动捉出来,然后你再回来,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意外再次发生。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你拿什么保证呢!我直视着问他。
文晓生道:首先,灵动的力量大不如前,上次携同你一起穿越‘界’的距离已经是让它内亏不已,现在又想强行冲破自然的界限,它更醒,而你却一直存在并压制它。
虽然现在你们是同根双生,但是你比它强大,有你帮忙压制,它再也逃不开。
从它更醒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要受你牵制。
其次,文晓生笑得意味深长,你没有其他路可走,这是你最后的稻草。
「他骗人……他骗人……翰君那么多人也没万全的把握,何况他一个人,差翰君太多!」灵动说,可我知道,她很怕,非常非常怕。
我低下头,慢慢盘算。
文晓生道:圣女,你是个果断的人……我打断他,抬头问道:什么后果?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是双生。
文晓生眼里浮现一丝笑意,道:哦,肯定会很痛苦,有可能你会丢失一部分记忆或者什么其他,但是你自由了。
我定定看着他。
「不可能,他只能剪开我们,然后让你烟销云灭。
他撒谎,他只是想要我。
」好。
我说。
国外有对双胞胎姐妹,关系非常好,也很爱对方,她们之间并没有隐私可言,因为她们是联体儿。
而自由的吸引力是那么巨大,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也是致命的罂花,她们在二十岁那年走向了手术台,最后死在那上面。
我就是个要溺水而死的人,任何一句可能的谎言都可以让我怦然心动。
文晓生的笑容分明就是得逞的得意。
他的眼睛开始变色,成了耀眼的金色。
我在金色的瞳仁之下慢慢思维模糊,什么东西像水草一样缠上来,层层叠叠,重重帐帐。
我混混沉沉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我随波逐流,起起落落,犹如我的人生。
我突然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首诗:很多年前,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穿过高山和河川,最后在灯火阑珊的地方遇见你。
你慢慢摇转天边的烟雨与美丽,我在桥下凝望水墨渲染的你。
很多年以后,你的风华变成窗台上迎风舒展的百合。
而我的指间穿过时间的云雾,依然在描画你的眉眼。
…………猛的一震,灵台开始清澈。
入眼的画面让我惶然觉得来到地府。
文晓生眼睛睁地很大,一脸不可置信。
他靠着树木站着,已经死了。
被人开膛剖肚,周围一大片,全部散落着他被捏成碎片的内脏器官,活生生的修罗场。
全部是红色的雪地上,我一身血腥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我颤巍巍举起双手,只见连着手臂全部被血染红,尚且温热,指甲之间,还有血肉犹在。
面前的文晓生眼睛里死气一片,腹部全部被打开,掏空。
我狠命摇摇头,想从这个噩梦中醒来,却见似乎是肺的碎片从头上掉下来,血乎乎的落在我面前。
全身僵硬。
而灵动,我搜寻她,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了她。
她显得十分容光焕发,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庞带上两团粉红的颊晕。
她看到我,笑了。
我吸了口冷气。
你杀人!一个清亮的声音说着,把我从思维的世界中拉出来。
树影班驳间走出一个人来,白缎子的袄子,背着一个模样古怪的包。
圆脸大眼,摸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往界人!」灵动与我同时的心间一闪。
我定定的看着她,她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道:你杀了文晓生!他们家文老七就是想抓灵动而被翰君他们禁锢了起来,文晓生当然不会为了弟弟而千辛万苦来抓你,他也是想要你能带给他的能力。
如今你吸干他的能量,可你还是弱小的,而且,文晓生能找来,我能找来,翰君他们也能很快找来,你藏不住了,不如……她在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看着她张合的嘴唇,心里只回荡着一个声音:她是往界人!有一种渴望从心里冒出来,原来只是不确定的小小的模糊的,然后迅速壮大到充斥满我所有的思维:她是个往界人!她流动着往界的能量!!我眼睛一瞪,猛然扑过去,我都不相信,我的速度可以这么快!比离铛快太多!!白袄子的人大惊,敏捷地迅速向后退去,面颊依旧被我的指甲抓伤,一道血痕出现。
白袄子的人面容失色,而我比鬼魅更胜的身影又欺上来,我看到她流下的血,强烈刺激着我的神经。
她的能量!她的能量!她的能量!!被血染红的手狰狞无比,本是瘦骨嶙峋的手上挂着血肉和衣服的碎片。
白袄子的女孩狼狈不堪,逃遁而去,我飞身追上,却见她饶过一丛灌木,不见了。
她清亮的声音回荡开来:清醒点,你被灵动控制了!我被她一句话惊在原地,猛地推开灵动。
她摸摸嘴边的鲜血,看着我笑了。
你看!没等我将她赶走,她先开口说,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大!说完,她隐去。
「你,才是注定会输的那一个。
」我呆呆站在原地,月光依旧,冷风呼啸而过,扬起我被鲜血染红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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