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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215章 男儿热血

2025-03-30 08:40:25

代州,全城戒严。

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城池。

大约有一两千士兵化装成百姓和商人,在四方城门假装进出忙碌。

城中所有百姓,都被勒令留在家中。

青壮男丁随时准备征用守城。

连老人妇女们也自发的准备饭食和救治伤员。

至从上次代州收复战之后,代州的百姓已经把这一支唐军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如今面度面临危机,百姓们也不忍心看着这些将士们孤军奋战。

每家每户都是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自制弓弩、菜刀锄头、滚木石头,一应俱全。

刘冕率军出城埋伏后,马敬臣就成了城中的最高指挥官。

代州刺史府的官吏们极力辅佐他备战守城,忙得不亦乐乎。

代州城中,已是全民皆兵!盛夏的烈日烧炙着大地,冒起一层层白烟。

山林中寂静异常,偶尔听到一两声蝉鸣。

所有的马匹都被严格管制,无法随意的走动和嘶鸣。

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必不可少的吃喝拉撒,无人敢随意出声走动。

刘冕坐在一根树桩上躲荫,重铠之下已是浑身湿透,脸庞一股股汗水静静的流淌。

胡伯乐在一旁抡起衣甲替他扇风,刘冕摆了一摆手:心静自然凉,不用扇了。

的确,此刻虽然天气炎热这树林中就如同蒸笼,可是刘冕的心却是心如止水。

打过这么多次仗了,刘冕已经体会到一点:开战之前,务必冷静;上阵之后,只管狂热。

动静之间的区处,也是衡量一名将帅的标准。

出城已是有六天了,所有人的身上已经有些发臭。

而这时。

离芙玉派出突厥奸细已是第八天。

算算时间。

也该到了!胡伯乐将刘冕的方天画戟架在腿上,用一块鹿皮在轻轻的擦拭。

两片半月地刀刃被他擦得雪亮耀眼。

旁边地几名将士都静默无语的看着他,久久凝视那一挺方天画戟。

现在,这枚戟已经成了越骑先锋的标志,乃至成了左鹰扬卫、燕然军的标志。

到如今,全军上下十余万人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一个名叫刘天官的左鹰扬卫将军,身负鬼神之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真正的冷兵器战场之上。

一名骁勇擅战的将军就是所有将士精神的依托。

一将勇而三军用命。

方天画戟,无形之中已成了全军将士顶礼膜拜地存在。

四方一片静谧,热得枯燥烦闷,一股酸臭的汗味就在四周围绕。

尽管如此,也没有任何一名将士随意的走动或是脱下衣甲。

正在这时。

树林的西北角出现一个走动的身影。

众人地眼神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一名背着三色令旗的斥候。

斥候猫着腰快步走到刘冕面前道:报将军,前方十五里石子河暗哨送来急报,发现突厥人的先锋斥候。

刘冕眉头一凛,算上回报的时间。

突厥人地探路的斥候应该差不多就快到伏击点了。

传令给诸处岗哨,继续严密监视,不得惊扰他们的斥候,放他们过去。

直到突厥人的主力开到代州,开始攻城!是!斥候应了一声,猫着腰小跑而走。

刘冕握了握拳头捏了几个响指:传令三军,随时准备战斗!短短一语,给所有等得麻木懈怠的将士们来了个醍醐灌顶。

一股战意在树林里渐渐升腾四下围绕。

代州的城头,马敬臣大刀金刀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将自己的指战横刀立于身旁顿在地上,一只手搭着刀柄,凝眉注视前方。

他也刚刚收到了消息,突厥人即将前来攻城了。

此时,所有的将士都窝在女墙下没有露头。

一阵风起,吹得城头地旌旗猎猎飞扬。

来吧!马敬臣咬了一下牙,眼睛中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气。

右手握着刀柄。

指关节有点发白。

正在这时。

一名小卒快步跑来道:将军,城墙下有两名女子求见!胡闹!马敬臣怒声一喝。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赶走!可是将军……那小卒为难的看着马敬臣,她们说,不让她上来,就跪死在墙头下。

而且她们说,是将军的旧识——姓芙。

芙……马敬臣的心头微然颤动了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让她们上来。

少时过后,芙玉带着黎歌缓步走上了城头。

肃杀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刀枪林立的城头突然走来这样一对绝色母女,显得如此地格格不黎歌依旧以纱蒙面,手里还抱着一面琴。

你们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快点说完,说完便走!马敬臣不等她们开口,劈头便扔出一句。

将军息怒。

母女二人矮身来拜。

芙玉说道:我们不是来给将军添乱地。

阵前杀敌,蔫能无曲?小女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学会了一首古曲《秦风*无衣》。

贞观时,太宗北伐突厥,曾用此曲以作军歌振奋军心。

小女今日前来,专为演奏军乐,激励将士!这……胡闹!马敬臣低声喝骂道,稍后战事打响,城头之上矢石如雨随时可能没命,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我们不需要什么军乐,你们快走!将军,贱妾求你了,你就成全我们吧!芙玉突然双膝一拜跪倒下来,低声道,贱妾很想看一看,战场之上地将士们是如何杀敌。

很想感受一下这生死之间的意味。

刘冕曾经说过,我没有见识过战场,不懂得生死与人生,也不会明白什么是军人。

所有,我很想亲眼见识一下!黎歌也跪倒下来,抱着琴轻声道:请将军成全!马敬臣一时愣住了。

他知道。

黎歌和刘冕有那么一点暧昧。

万一这小娘子在城头上出什么问题。

如何担待得起?可是……看这情形,似乎也无法绝拒啊!好吧好吧!马敬臣恼火的摆手,别跪了,起来——来人,在她们身前支起大盾!是!几名铁甲快步走来,四面大盾支在了这对母女身前。

芙玉感激的磕了几个头:贱妾拜谢将军!将军——突厥人!突然一声大喊,四方皆惊。

马敬臣嚯然一下从坐椅上站起来举目前眺,果然。

前方数里之处,隐约可见一排骑兵滚滚而来。

漫天的烟尘四下翻滚,如同惊雷远来。

马敬臣嚯然一下将刀拔出鞘来——全军戒备,准备战斗!芙玉站在马敬臣身边,这时脸色一变心里就绷紧了。

此前在她眼里。

马敬臣不过是个浪荡的嫖客,和其他那些到风尘之地买香地人并无区别。

可是一到了战场之上,这样地男人浑身上下就只剩一股磅礴的杀气!这便是刘冕口中的……军人?!黎歌双腿一盘就地坐下,将琴放到了自己膝上。

目不斜视只看着琴弦。

尽管装作平静,手却有点发抖。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来没有一下见到过这么男人,更不用说亲眼见识杀人的战场。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无非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战场,这样就能更加懂得那个男人!黎歌从来没有爱过,不知道爱一个人该做些什么。

但固执的认为,爱一个人,首先就懂他。

要懂刘冕。

就要亲身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包括生死的战场!芙玉也坐到了黎歌的身边,轻轻拍一拍她地背:放松一点,黎歌。

有刘冕在,有马敬臣在,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马敬臣昂然站立着,不经意的听到芙玉的这句话,经不住低头瞟了她们一眼。

芙玉也仰头看了一眼。

二人眼神一对。

又各自转开。

代州城前五里开外,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已经铺满了整片原野。

明晃晃地弯刀。

迎风飘扬的三角狼旗,一眼数不过来。

马敬臣皱着眉头暗抽了一口气:***杂种,来得不少哇——至少有两万人!鸣角!一阵号角声响起,那是全城戒备的警音。

在城前假扮百姓地军丁故作仓皇的跑进了城中,代州的大门瞬时关闭。

芙玉和黎歌禁不住捂了捂耳朵,这号角的声响太过巨大,震得耳膜发胀心仿佛都在颤抖了。

马敬臣低头道:你们还是下去吧?不!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倔强的回顶一住。

马敬臣无奈的摇头,不再理会她们了。

大敌当前,一切以大局为重。

马敬臣从来不会因为私人琐事而误了正事。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如今还坐在这张座位上,将拜三品。

突厥人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一路冲腾直奔到了代州城下。

代州虽是州城,城池却是不大。

两万余突厥人的骑兵几乎布满了北门外的所有空地。

放眼看去,尽是杀气腾腾地兵丁和嘶声怒叫的战马。

马敬臣眯着眼睛瞪着下面的突厥人,猛然将手中的令旗一扬。

埋伏在女墙下的唐军将士们全部起身举起弓弩对准了下方。

城墙下的突厥人发出了一阵骚动,但丝毫没有被吓住反而列着队越走越近。

马敬臣细眼看去,领军而来的突厥大将居然很眼熟——阿史那契力与阿史那摩咄,德元珍地长子和二子!大哥,想不到唐军已有准备。

摩咄拍着手中地狼牙棒,颇为轻蔑的道,可惜就这么一点虾兵蟹将,实在不够杀。

我军两万人马杀奔而来,志在必得。

契力也冷笑一声:他们地主力大军都去了云、朔二州,这里还能有几个兵马?兵贵神速,我们马上开始攻城拿下城池!兄弟二人同时一声怒喝——攻城!身后的突厥骑兵们发出一阵海滔边的怒号,往前冲杀而来。

马敬臣的眼睛斗然瞪大——放箭!代州城头,一场生死较量的攻守之战,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般,瞬时爆发。

突厥的前排骑士斜线奔来,一轮骑射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宛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一声声惨烈的惊呼顿时四下响起,城头许多将士中箭而倒。

芙玉和黎歌的脸顿时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们身前围着四块大盾,被突厥人射来的箭矢撞得砰砰作响。

四下的惨叫和怒吼之声,让她们的脑海里瞬间变作空白。

天,这就是战场!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慌与震憾。

马敬臣有伤在身无法像以前那样亲上战场杀敌,此刻挥着大怒声长啸:放箭——射回去!杀光这群杂种们!城头上,数排弓箭手依次冒出女墙的城厥城口,朝城下飞快的放箭。

突厥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城头上的箭头密如雨织,连人带马都有不少中了箭翻倒在地,瞬间被自己的人踏成了肉泥!突厥人的作战风格,就是四个字:彪悍、冷酷!他们顶着凌头的箭雨、踩着同伴的尸体,将十余架云梯搭上了代州的城墙。

火油、滚石、擂木!马敬臣大声呼喊指挥若定。

弓箭手朝旁移身,大批的滚木擂石和烧得滚烫的火油,开始朝下倾泄。

攻城战很快的打响,很快厮杀到了白热化,双方将士都打得很惨烈,伤亡数字直线飞升。

数里外的树林里,刘冕轻拧眉头一脸肃杀的对身旁的胡伯乐道:戟,拿来!提戟在手,翻身上马。

凌空一指,怒声一喝: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