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洛在聂府独宠楚姨娘,却不曾给过沈碧寒什么合理的解释。
如他所说的,他相信沈碧寒不会相信他,她也应该相信他。
但是他也知道,不管她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她终还是个女人。
在感情的世界里,即便那些事情是假的,她也还是会疑虑重重和彷徨不安。
所以,无论此刻她表现的如何,那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看着站在眼前的聂沧洛,沈碧寒觉得他嘴角的笑容格外刺目。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棂散落他的一身,金黄色的视觉之下,沈碧寒的眼前却觉得微微泛着血红。
紧咬下唇,双眼中泪意涟涟,沈碧寒轻轻摇着头,似是哭又像是笑的对聂沧洛问道:此刻翠竹尚还在我沈园之中,加之楚后的眼线众多,你这会儿过来见我,也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楚后再对你起疑心么?他说他与楚姨娘是清白的,他说楚姨娘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这是她一直以为都想要听到的答案,可是她的孩子呢?在面对她肚子里这个一息尚存,却最终又要死去的婴孩儿,他又该怎么说?就算他巧舌如簧,只要事件事情未曾结束,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为了她活命而努力的活着,她始终都没有办法原谅他。
看着沈碧寒紧咬着嘴唇不断冷笑的样子,聂沧洛眼中的笑意渐渐隐没而去,缓步上前两步在沈碧寒面前站定,他满眼心痛的低头看着她说:楚后并不似我们想像的那么好对付,太子要与晴儿远走天涯,她怎会允许。
至于我……我此刻过来也是她命我传话的。
若是比细心,聂沧洛虽不能自称自己是第一,却也算的上第二了。
多年在商场上的行走,早已铸就了他做事小心谨慎的习惯。
因为知道翠竹是楚后安排在沈碧寒身边的内线,而他为了不让楚后发现不能去动翠竹,所以他才忍着心痛让沈碧寒伤心欲绝,继而愤然离府。
过去在聂府之中所做的那些事情,聂沧洛虽然是在违心折磨着自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也因为沈碧寒的痛楚是真的,继而让翠竹与楚后传去了他们夫妇果真反目的消息。
也正因为此,他此刻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楚后的器重。
虽说楚后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二他,不过他可以凭借现在的关键时期,成为她身边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好一个只是来传话的!静谧许久,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抬头看向聂沧洛,沈碧寒的声音十分低沉,好似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狂风暴雨:你到是与我说说,她要你传的是什么话?还有……你是我刚刚才休了的附马,她要你过来与我传话,想要图的又是什么?双目一凝,聂沧洛先是看了沈碧寒一眼,而后便外面的唤了一声:红衣!很快,红衣从屋外走了进来,见沈碧寒与聂沧洛对立在屋子前,她先看了看沈碧寒,而后一脸狐疑的看向聂沧洛:有什么吩咐么?对于该称呼聂沧洛为什么,现在红衣也有些为难了。
看了红衣一眼,沈碧寒吩咐道:你且去将翠竹唤来,就道是公主殿下有事儿要找她。
听完聂沧洛的吩咐之后,红衣并未移动分毫,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沈碧寒的身上不曾移开。
奴才只听自己主子的,一脸严肃的看向沈碧寒,聂沧洛轻声询问:碧寒?!沉寂半晌儿,沈碧寒最终转头看向红衣:你去将翠竹传来,进到院子来的时候,且记得要轻咳一声儿,先出些动静!聂沧洛想要做什么,她此时还是懂得的!微蹙了蹙眉,红衣颔首道:遵公主殿下懿旨!在红衣转身欲走之际,沈碧寒又对她吩咐了一句:将翠竹唤来之后,你便直接去将莫神医也带过来。
因唐雪晴失踪一事沈碧寒将莫往生自越王府便带了出来,再进金陵城的时候,沈碧寒并未送莫往生回越王府,而是直接把他带回了沈园。
只是抬头看了沈碧寒一眼,并未并问什么,红衣便直接转身出了屋子去带翠竹了。
日后你打算怎么对她?双眼从空无一人的门外收回,聂沧洛低头看着沈碧寒轻声问道。
翠竹虽然不似凝霜一般一直跟在沈碧寒身边,但是最近这些日子里一直是她在沈碧寒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眼下知道了她的身份,聂沧洛很好奇她会怎么处置她!若是说杀了翠竹,沈碧寒该是还没有狠到那种地步的,对她而言,翠竹的背叛带来的冲击眼下虽然看不出什么,却也一定不会小。
她还有用不是么?没有再看聂沧洛,沈碧寒自回到椅子上坐好:正如你所说的,她要留着。
楚后还未曾与我正式撕破脸,而翠竹在我这里又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我到要看看她能能楚后从我这里带去多少有用的消息!轻点了点头,聂沧洛也重新回到椅子上落座:虽然她将太子与晴儿之间的事情捅给了楚后,但是楚后应该还不知道你身上毒有解。
微微蹙眉问道:你此话何意?温润的一笑,聂沧洛低眉不看沈碧寒的眼睛,轻声道:我不知道翠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确实已将我以孩子为诱饵帮你解毒你记恨我的事情告诉了楚后,但是她却也跟楚后说,莫往生与她说了,即便是你腹中的胎儿,也不得完全帮你解毒!莫往生和唐季云都与自己说了很多,而且莫往生也曾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她按时服药,那她腹中的胎儿便不会白死。
她就是说,只要她继续坚持服药,那她的性命一定会被捡回来。
可是翠竹为何会与楚后说即便是孩子的命都换不回她的命呢?心中暗暗揣测着,见聂沧洛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打量着自己,暂时将心中的疑问放下,沈碧寒并未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直接抬头迎向他的目光转而问道::晴儿怎么样了?若是一般人来看,脆弱到极致的沈碧寒也许在得知真相之后会痛哭流涕的扑倒聂沧洛的怀抱中,但是此时的沈碧寒却做不到那样。
每个人做错了事情都该受到怒罚,即便这个人是她所钟爱的男人。
莫往生说过,他之所以选择牺牲孩子那是因为他要她活着。
像极了平日里孕妇难产时候的老俗套,当医生问孩子的父亲说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聂沧洛义无反顾的保住了她。
也许她应该庆幸,应该感动,他在孩子与她之中选择了她。
但是沈碧寒做不到,她是一个女人,此刻也在经历着身为人母的过程。
也许有人会说,这个过程是充满生命惊喜的,是喜悦的,但是对她来说却是一种煎熬,一种比之病痛更为让她难忍的生命煎熬。
她做不到,做不到啊!晴儿对太子的意味着什么,也许你们都不清楚,但是楚后一定心知肚明。
虽然她所以太子选择了晴儿,不过也了解太子的个性。
语气十分温和的看着沈碧寒,聂沧洛说道:天眼的人你可以全部都调回来了,在楚后的手里,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将天眼的人都调回来?微微挑起秀眉,沈碧寒看着聂沧洛问道:我为何要将天眼的人都调回来?我承认楚后走的这一步够快也够狠,但是太子对晴儿情有独钟,楚后能够拿她来要挟太子,我为何就不能?沈碧寒对唐雪晴的感情此刻该是十分复杂的,她虽然是聂沧洛的妹妹,却也是唐季云心爱的女人。
唐季云一直都将她保护的很好,无论多深的情谊,他都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露过,她本来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当着自己的太子,或是与唐季云携手浪迹天涯,但是却因为她身边有了翠竹,使得她今日落得楚后之手。
这事件事情说起来,归根结底犯错的也就是她沈碧寒了。
眼下,错既然已经铸成,太子若想离开皇宫那已然是天方夜谭。
以太子的聪明,他该猜到问题是出在她这里的,可是他却未曾与她抱怨一句。
事态如此,那她何不顺水推舟呢?表情严肃,一脸冷凝之色,沈碧寒问道:你想要如何?扭头不再看聂沧洛,沈碧寒慢道:我敢问一句,若是晴儿在楚后的手里出了意外,太子当如何?越王爷又当如何?双眼一瞪,聂沧洛眉头拧起,沉吟半晌儿,他才问道:你……依着沈碧寒话里的意思,她是不会调回天眼在外找寻唐雪晴之人的。
但是她口中所说之话,明明昌要将唐雪晴找到,不过他比较在意的是她口中所说的意外,到底指的是什么?微微轻笑,沈碧寒听到外面传来红衣的咳嗽声,不禁看了聂沧洛一眼,而后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与你多说什么,只告诉你一句,普天之下我沈碧寒独独不会亏待的人便该是你聂沧洛的两个妹妹,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记得这句话便是。
说完话,不理会聂沧洛一脸的深思之色,沈碧寒的声音陡然一提:你我已怃任何瓜葛,这会儿又到我沈园来作甚?有什么话直接说来便是,不必在这里与我婆婆妈妈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翠竹刚刚好走至窗外。
这边沈碧寒刚刚问完话,那边聂沧洛便出声了:皇后娘娘有命,关于太子的婚事,今日已然与你说的很明白了。
若是日后圣上与你谈起的时候,望你小心言辞!哈!不屑的一笑,沈碧寒斥道:你在跟谁说小心言辞?此刻你已然不是附马,而我还是堂堂的公证,该小心言辞的我看该是你自个儿吧?皇后娘娘的话我已然带到了,既然沈园这里不欢迎我,那我便不再久留了!侧目看了眼候在门外的翠竹,聂沧洛背对着翠竹深深的凝视沈碧寒两眼,而后屏息冷面的转身便出了屋子。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见翠竹垂首对着自己福了福身子,聂沧洛轻轻扯动了下嘴角,而后便直接顺着碎石小路出了院子。
你个混帐王八羔子!正在翠竹看着聂沧洛离去的背影露出一脸思忖之色时,便听见沈碧寒大骂了一声。
与此同时,还有一只茶杯被从屋子里掷了出来。
茶杯砸到碎石小路上,瞬间化为粉。
一脸惊骇的看着地面上的茶杯碎片,翠竹看了眼沈碧寒身旁的红衣,之间红衣对她点了点头,而后便进到屋子里通禀了。
片刻之后,红衣重新走了出来,听到红衣说她可以进去了,翠竹这才一脸苦恼之色的迈过门槛进到屋子里。
奴才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高坐于主位之上,沈碧寒沉默半晌儿未曾开口说话,在翠竹等了稍许之后,只听到沈碧寒深深的不叹了口气,而后才对她道:身子好些了么?适才她与聂沧洛所演的那出戏,应该可以钓鱼上钩吧!是!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怎么地,翠竹并未抬头去看沈碧寒,而是一直低垂着脑袋回话:奴婢的身子好多了。
哦?微微挑眉,沈碧寒问道:今儿早起我见你的时候你身子还疼痛难忍,这会儿怎会好的这么快?一听沈碧寒说这话,翠竹身子微微一颤,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对沈碧寒道:奴婢听红衣姐姐说主子要请莫大夫来为我瞧病,故这会儿身上便不怎么疼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沈碧寒不知翠竹此刻是因为知道她在盛怒之中,所以才会如此紧张,还是因为做了出卖她的事情之后,她才会如此紧张。
拿手中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清汗,沈碧寒对翠竹道:这几日你都是在府里安心养伤的吧,你身上的伤都过了这些日子,伤口却长的不够好,因为如此,我才想着要莫大夫与你仔细的瞧瞧!心神一震,翠竹有些泣声的说道:奴婢谢主子挂念!静静的打量了她半天,沈碧寒见红衣已然从外面进到屋子里。
看着她身后空空如野的宅院儿,沈碧寒蹙眉问道:莫大夫何在?因为一早关于唐雪晴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所以沈碧寒将莫往生带回到聂府之后也没有再为他仔细的安排住处。
依着就近的原则,她只是将她安排在了自己所住的院子旁边的院子。
适才在翠竹进入屋子里的时候,红衣已然已然去请莫往生了,但是她不是去请莫往生过来么?何来的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
回公主殿下的话儿!对沈碧寒恭了恭身子,红衣低头回道:适才莫大夫出门的时候,恰在此时好见附……聂家大少离府,便上去搭讪了。
哼!不屑一顾的冷哼出声,沈碧寒轻言对红衣呢喃道: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还真是有共同语言呢!你且去与莫往生传话,就说让他尽快过来与翠竹瞧病!是!轻点了点头,红衣恭身退出了屋子。
待到红衣走后,沈碧寒便又唤了刚刚候在外面的丫头送了些酸梅汤过来。
看着站在屋子里的翠竹,沈碧寒道她身子不适,让她先坐下等着,而后便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坐在椅子上喝起了酸梅汤。
翠竹该是楚后的人,沈碧寒这两日早已察觉了出来。
在那日回宫之后,她至于蓝毅提过唐季云与唐雪晴之间的事情,便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了。
可是过了没几日,唐雪晴便出了事情,再加之前几日在从白家酒楼回沈园的路上,她明明看到了翠竹出府,可是时至今日几日已过,翠竹却还在她面前表现的一副伤痛困扰的样子。
蓝毅不可能是跟楚后告密,但是那日翠竹在窗外听了多久,沈碧寒不知,加之她出过沈园……此时得到聂沧洛的肯定,那翠竹便定然是楚后身边的人无疑了。
关于她的事情,翠竹知道的比凝霜要多。
既然她是楚后的人,而楚后也知道她沈碧寒身中幽潭香之毒一事,加之聂沧洛说翠竹与楚后说她的毒无解……若是这条线通了,那仔细想想,她便该知道楚后打的什么算盘了。
等到稍后,她与蓝毅一切还要从长计议啊!沈碧寒让红衣去与莫往生传话,当红衣与莫往生传过话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让红衣先行回去回复沈碧寒了。
虽然是点头应允了,但是他却没有立即与聂沧洛分开,而是依然一脸从容的站在沈碧寒所居住的别院外在与聂沧洛说着什么。
不知莫往生在与聂沧洛谈些什么,但是当聂沧洛语毕离府之后,莫往生依旧站在院子里,出神的望着聂沧洛离去的方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泉州人生死相许!蓝毅,聂沧洛并不比你差多少!嘴角微弯,无奈而又苦涩的摇了摇头,莫往生见红衣再次出了院门,只是轻轻转身便向着红衣所在的方向行去。
这个世界的人都已然身陷梦中,而他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莫往生见到翠竹的时候,沈碧寒早已因为午后嗜睡的原因去了寝室歇着,为翠竹简单的把了脉之后,他只是轻笑着说了声她的伤没什么。
而后又为她配了些外敷的药膏,这才再次起身离开了。
沈碧寒说是去午睡了,可是她得能睡的着才算啊!就那么干躺了两个时辰之后,沈碧寒终是起了身。
没有再梳理发髻,由红衣伺候着换了件裙摆为莲蓬状,上方在胸前交汇着一根带子,而后将带子系上个蝴蝶结的纱裙。
百时的时候天色不再炎热,青丝长及腰肢,一身素衣寂然的站在院子里花圃前,沈碧寒看着那些竟相开放的花儿,听着红衣将今日莫往生与翠竹瞧病的经过讲了,却一时半会儿没有说什么。
沈碧寒不说话,红衣便更不会说话了。
就这么静静的过了两刻的功夫,沈碧寒才缓缓问道:宫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唐季云已然回宫快要###,雪如的下落如何?太子唐季云他是与楚后正面交锋了,但是最后如聂沧洛所讲,依照楚后对他的发解他屈服了?关于这一点,沈碧寒十分好奇!对沈碧寒摇了摇头,红衣低头回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儿,太子殿下自从回宫之后,一路便直到了中宫,不过在他进了中宫之后到眼下都还未曾出来,故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回头看了红衣一眼,沈碧寒又不动声色的转送看向身前的花圃。
将一朵橙黄色的花卉折入手中,沈碧寒在鼻息间嗅了嗅道:天眼那边可有雪如郡主的消息了?两次摇头,红衣依旧回道:还没有!早已猜到了红衣会是如此回答,沈碧寒淡淡的一笑,而后对她吩咐道:你这会儿且去见见徐放,就与他道说我的命令,让他放弃无谓的搜索,直接从暗组下手。
虽然不太清楚暗组到底是什么组织,不过听蓝毅以前提起的时候,那也该是个很厉害的组织才对。
暗组与天眼,一个受命于皇命,一个却为民间组织,若是这两个组织对上了,会是什么局面?虽然知道从暗组下手不一定会容易几分,但是沈碧寒想着天眼之内,应该有有关暗组的一引起情报。
唐雪晴既然在暗组的手里,那就直接让他们去调查暗组岂不是事半功倍?在红衣去与徐放传话之后,沈碧寒又在院子里停留了稍许功夫儿,看着夕阳西落,知已是晚膳时候了,猜着蓝毅这会儿该是与慕凝对完账了的,她这才命身边的小丫头去与蓝毅说请他过来与沈碧寒一同用膳。
今日一日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从唐雪晴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一度怀疑自己对付不了楚后。
但是当中午时候聂沧洛出现之后,她似乎又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说楚姨娘肚子里没有孩子,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算来算去,她还是相信他的吧?可是他与楚姨娘当朋友,当知己,对方也是如此想的么?想到在她离开聂府之时她在楚姨娘脸上看到的那抹兴奋之意,沈碧寒便又是眉头紧蹙。
各色菜肴摆上饭桌,沈碧寒便开始落座桌前,静等着蓝毅过来与她一同用膳。
但是商号的事情似乎很多,直到红衣传话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姗姗来迟。
进到屋子里,看着桌前正一脸沉思在思考问题的沈碧寒,又看了看桌上未曾动筷子的晚膳,蓝毅轻笑一声,而后在沈碧寒身边的位子上落座:自从接手宫廷内需这笔买卖之后,最近商号的生意便多了起来。
饿了吧?你早些该自个儿先吃了,何来的等我等到这个时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沈碧寒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更漏,而后才对蓝毅淡淡一笑道:若是我真饿了,我自个儿还不知要先用么?我不饿,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接过丫头递来的湿手巾擦了擦手,蓝毅将之又递了回去,然后都对沈碧寒问道:还在想雪如郡主的事情么?这里无需伺候了,你们且都退下吧!没有回答蓝毅的问题,沈碧寒先行将屋子里摆膳的丫头一个个都遣了下去,而后对红衣道:红衣到外面五米之外候着,不得让任何靠近这里半分。
是!恭敬的点了点头,红衣仅仅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屋子之内,再看她只见她已然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候着了。
怎么了?看着沈碧寒的样子,蓝毅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重要之事要说。
深深的看了蓝毅一眼,沈碧寒轻声问道:之余翠竹,你知道多少?翠竹是楚后的人,但是沈碧寒却丝毫没有怀疑蓝毅如何,在她的认知里,蓝毅是可以为她去死的人,若是一个人可以为她死去,那他便一定不会对她有异心!闻言,蓝毅只是轻轻一笑,而后便道:今日聂沧洛都与你说过了么?这次轮到本来在问问题的沈碧寒蹙眉了:你怎么知道?对她依旧在笑着,蓝毅一边往沈碧寒的饭碗里夹着青菜,一边说道:在几日前我们刚刚接手宫廷内需的时候,楚家曾经不是派人去与我们捣乱么?加之那一日你命我处理清楚与聂家的生意往来,所以那一日我见过聂沧洛。
蓝毅的意思是那一日聂沧洛便与他说了翠竹有异心?看着一直在轻笑而食的蓝毅,沈碧寒双眼有些危险眯起。
知道她的心中定然有所波动,蓝毅放下手中的筷子,深叹了一口气:我曾经与你说过,他该是有他的苦衷的。
眼下他不得已已然与你知道了,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想到蓝毅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来,沈碧寒撇头不去看他。
视线穿过窗棂投射到天空中皎洁的月亮之上,沈碧寒叹道:我没什么打算,又能有什么打算?拜他所赐,我现在明明知道腹中的孩儿在为我而死,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去做。
我想要原谅他,可是心却做不到。
想要抹平我心里的这道伤疤,怕是要花费很长时间才可以!要说原谅聂沧洛,沈碧寒说需要时间,可是这个时间要多久,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