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地罗姐姐~~看着新月笑得甜甜的喊得腻腻的跑过来,锦地罗忍住晕厥的冲动,被她拉住手。
锦地罗姐姐,你来给我合奏好不好~~……自个儿丢人不够还要拉她陪着么?锦地罗绝望的看看新月,又抬头看一眼笑无情。
笑无情脸上始终挂着一层浅笑,点点头。
她锦地罗的名声就这么毁了。
凤恋香妖娆一笑,怎么,敢来挑战还没有自信?把沧溟水榭第一乐师都搬出来了?哎~~说好的,既然选了你最擅长的歌艺,那么规矩就由我来定。
何况我们比的是‘唱’又不是‘奏’,找人配个乐不算犯规吧——你也可以找么。
丝丝皮笑肉不笑的堆着脸上的肉肉,不再理睬她,转身拿出自己方才匆匆才写好的乐谱交待锦地罗如何如何。
那半古半现的鬼画符,也亏的锦地罗教过她一阵子,勉强能认得出。
小丫头,你还没有说怎么个比法呢。
凤恋香在一旁等不及催道,丝丝摆摆手,我这儿忙呢,等会等会儿……直等得人心浮气躁。
笑无情早吩咐人摆好软塌茶果,悠闲的等着看她玩什么花样儿,丝丝留下锦地罗去记谱子,走过来道:公子~~新月还得跟你借个人使……噢?倒不知你又要谁合奏?嗯……丝丝伸着手指在笑无情身后的几人身上流连,路过风残月的时候顿了一顿——哼,小子,就知道幸灾乐祸,早晚报应到你头上!手指越过他,落向缺月。
缺月依然面无表情,漠然看向笑无情,见笑无情点了头,便走出来。
丝丝无奈的扁扁嘴,这位小姐还真是一点情绪都不露,寒水月至少还让人觉得冷,她倒好,淡然得几乎要抹灭了自己的存在感。
拉过缺月交待清楚,丝丝信心十足的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凤恋香说:好,我们开始!规则你听清楚了——我们两个同一时间演奏歌唱,谁能把对方的调子拉过去,并且让听众只听到自己的歌曲,就算赢!你这算什么比法!?两种不同曲调怎么能同时奏?这根本听不出调子!丝丝哼哼一笑,怎么,没有自信啊?你若能心无旁骛,怎么会受我影响?若你的歌真的能让人浑然忘我,又怎么会被我抢了风头?凤恋香略一迟疑,这丫头说的倒也不错……她只当这丫头不止是与她比歌而有心一拼内力,想她凤恋香能登上魔道的美人榜,又怎会对自己的身手内力没信心?她冷笑一声,好,就跟你比!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丝丝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补充道:别让人说我欺负你,我们以一炷香时间为限,中间有一次换曲的机会,你若觉得自己选的曲子奏不下去了可以换一首,没问题吧?小丫头,不要自负得太早!丝丝耸耸肩,不置可否,转身开始安排。
把琴推给锦地罗,自己面前则是一架小型编钟状的乐器,叮叮当当,顺便往缺月手里塞了两个沙锤,一旁还堆着手鼓仿佛要唱大戏,让人看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
大概所有的人心里都认为新月在不自量力,只有笑无情看着她偷笑的脸,毫不怀疑这个丫头肚子里一定又在打鬼主意。
凤恋香固然是他的红颜知己,但新月是沧冥水榭的人,又是他亲自挑选的,怎么能输?他面上纵然不动声色,暗地里当然还是偏向新月的。
然而,单只是他这笑而不语的模样,已足够凤恋香对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心生憎恨。
她以为这女娃儿不论是有什么身份,终究只是个小孩,笑无情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陪她过家家而已。
但是从这女娃儿出现到现在,笑无情竟然没有帮自己说过一句话!丝丝抬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了凤恋香先开始。
凤恋香自然知道,既然两曲同奏,自然是先奏者先入了曲便得上风,后来者光是要抓到调子已经不容易。
在平时她自负沧洲第一歌姬断不会占这个便宜,但眼前已是一心要好好地给这个丫头一个教训,便不客气地坐下,抬手抚琴。
歌喉一起,果然是悠扬如莺,煽情的曲子妩媚柔婉,一听便让人不知不觉地陶醉其中。
笑无情微微勾起唇角欣赏着柔媚如丝的歌声,侧头低声对寒水月道:你猜……谁赢?寒水静静看了看丝丝,他该为这个丫头担心么?可是又觉得……根本用不着担心。
他只是摇摇头,笑无情轻笑,我们来赌一局吧。
便转头专心去看他的小新月。
丝丝不急不慢的敲了一下小型编钟,清脆的一声叮带着尾音,插入了凤恋香的琴声中。
转头向锦地罗看了一眼,那边琴声一响,她便起劲的敲了起来——小时候想长大逃离不懂我的家要翅膀自己闯不让谁决定方向长大后裹着伤走过幸福身旁才了解自由也是流浪……其他人一愣,听新月唱了这许多天古怪的情歌,还没有如此欢快的调子,配上叮叮淙淙的清脆金属打击声,那强烈的节奏便硬是插入了凤恋香悠然的琴声里。
丝丝一边唱一边扭,好好一个编钟敲得像打鼓。
锦地罗无奈到了极限,已经干脆豁出去了,跟着她的步调一路欢快,只有缺月……面无表情的摇着沙锤,明明在跟着丝丝的节奏一起扭,却连笑也不笑,好诡异……想~寻~找~绿洲我横越~沙漠眼前的风中是成真的梦还~是海市蜃楼~~天~边~有一座城堡~不~放弃拼命的找总算找到忘记了失去多少我的眼里阳光在跳跃天~边~有一片青草~不~肯被积雪压倒努力长高成熟不是心变老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笑无情露出浅浅的微笑,小丫头果然有一手,凤恋香柔媚煽情的调子被她这欢快的乐声一搅合,干脆没了气氛。
丝丝越唱越起劲,蹦蹦跳跳着,鲜明的节奏感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如同平静湖中投入的一枚石子,让那悠然琴声溃不成音。
凤恋香一惊,料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如此狡猾,看来她从定下规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她毕竟是此中高手,立刻知道就算自己再次聚音,那种以煽情取胜的曲子也无法从这跳跃的节奏里讨得半点好处。
——死丫头,怪就怪你太自信,是自己定下的规矩!她立刻舍弃了原曲,指锋一转,琴声似滔滔江水磅礴而来,空气中顿时一片潇煞宛若千军万马待机而发——寒水月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禁担心起来。
倘若新月没有补充可以换曲一项,那么此时她已稳操胜算,然而此时……琴声里凤恋香绵绵的内力隐隐压迫,歌声也随之慷慨高昂,压过了丝丝的节奏……他看了笑无情一眼,然而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
锦地罗的额头上已经渐渐沁出汗珠,论内力或琴艺,她或许不会输凤恋香,但毕竟自己只是配乐不能夺了新月的声音,如此一来与凤恋香的琴声对抗起来事倍功半分外吃力。
就在这时丝丝却突然丢开自己受伤的家什把锦地罗的琴拿了过来,裙摆一掀抬腿一脚架在编钟上,横琴怀抱——又要嚎!?一干人等顿时翻了白眼,风残月早已对此深恶痛绝险些条件反射上去踢场子——总算他还没有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
只见锦地罗破罐子破摔一般,和缺月一起拿起手鼓……丝丝对凤恋香磅礴的琴音与歌声充耳不闻,抱起横琴当吉他,踩高的一条腿还羊颠疯一般的抖啊抖——懂什么,玩摇滚的不都这么颠儿么,老土——清清嗓子,咱就上了——星、期、六、我去逛街~逛来逛去看到一位小姐~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她一转过来~oh!mygod~她的脖子有点歪歪的、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我突然有点想要跑因为她已经开口对我笑~~如果……在看到谱子的时候锦地罗还存有什么希望,那么……现在她彻底绝望了……一滴冷汗滑过寒水月的额头,他很不小心的……看到笑无情的嘴角细微的抽啊抽……不、好、意、思、吓到你我知道你喜欢大美女、可是请你看我看仔细其实我是超级耐看型~我的脖子是故意有点歪我想这样看来比较可爱~我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怪只是放电的速度稍嫌快~小姐小姐真的不要如果你再过来我就要叫~先生先生你不要跑我答应一定会对你好~嗷嗷嗷~~……总算……她这次没嚎……嗯,这个……的确不算嚎……丝丝的羊颠疯抽得很努力,锦地罗和缺月的鼓也打得很卖力……技压群雄,震惊四座大概也就这么个效果。
全场肃静,连凤恋香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看怪物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丝丝……哦了,她承认,她也惊了。
现在若她不承认,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既然连对手都被震住了,那还比啥?咳,我宣布,丝丝胜——没人反对吧?谁反对谁就说么——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这么定了。
丝丝尾音一收,扬手低头黑发遮脸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啪嗒。
计时的香上落下一截灰烬。
*她,红了。
一代音魔——新月如钩。
一夜之间红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再无人敢挑战她魔道第一乐师的地位,屹立不倒。
是什么人造就了如此一代歌侠,是什么事让她抛开大好前程弃毒从乐,纵身歌坛?她苦苦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的情歌唱遍沧冥水榭每一个角落——如此光辉背后,是多少辛酸与泪水,欲知一代音魔成长历程,请关注XXTV第一套栏目名人访谈——《新•;月•;如•;钩!——(小字:)与她的小白莲,(小小字:)附带她的音乐启蒙师傅。
》主持人:人见人爱花见必败的挖坑蜓。
(旁音:让我死吧……!!(锦地罗)*咳,镜头,麻烦转回来。
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现在采访一下沧冥榜魔道第三美人,沧洲第一歌姬凤恋香对于这次比试出人意料的结果有何感想?——会跟这种白痴认真的我,真是昏了头了!(凤恋香语)以上,就是凤恋香小姐的发言。
但是无论如何,比赛就是比赛,丝丝赢了就是赢了,没得商量。
卓丝丝顺利清除追求公主道路上的第一只害虫——当然,这么想的只有她自己。
凤恋香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输了就放弃笑无情。
不过她迟早都要重新考虑与新月成为情敌这件事情的可怕性。
现在么……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着——新月赢了凤恋香这件事情,让她一时名声大噪。
原是有当天在场的几个好事者把情况传出了行云别馆,便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的传开了。
于是真相被湮灭在传言中,新月成了一个才艺超群美貌无双的天才少女,尤其她持有如钩一事,更令她的武功师承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而那个当事人,依然毫不知情的当着她的茶水小妹。
虽然,生活之中也有着一点小小的变动……变动的根源,就是美丽如兮甜蜜如毒的食虫草锦地罗。
在锦地罗充分了解了公子交待给她调教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而这个人物将给她,给沧冥水榭的形象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以及定要让这家伙符合了她在外的名声种种,锦地罗终于展露出罗刹面貌,开始了地狱式的才女养成计划。
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种密度强度都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训练之下,新月依然匪夷所思的每天坚持对笑无情吼情歌雷打不动。
而且,还有了新的花样……美其名曰:乐团。
乐团主唱:新月(卓丝丝)贝斯手(琴曲合奏):锦地罗鼓手:缺月键盘手(从缺)锦地罗真的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上了这条贼船的。
(缺月:……)一天,两天……日子在锦地罗从自我厌恶到自我麻木的转变中度过,乐团三人组每天都在屋顶上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终于——某人爆发了。
某年,某月,某天。
当丝丝的歌正唱得兴致高昂,一只似曾相识的鞋底子横飞过来。
同样的一只鞋底子难道能击中一颗聪明的脑袋两次?答案是不能,所以丝丝躲过了,后果就是那只鞋子朝着丝丝侧后方的锦地罗飞了过去。
锦地罗此人——乃笑无情身边的御用第一乐师,精通音律,才艺高超,武功……不明。
然后卓丝丝就看到锦地罗手下的一根琴弦迸飞出去,击中那只鞋子,带着鞋一起飞了回去。
风残月那只鞋本来是用来打丝丝的,一个武功蹩脚内力差劲的小女生,而且还是在气头上,所以丢的用力是用力,却没用内力。
所以那只鞋子想当然的被琴弦扫了回来,在完全没有防备的风残月脸上留下同样似曾相识的大鞋印子。
锦、地、罗!某人处于抓狂边缘。
而多日来满腔怨气和郁闷无处发泄的锦地罗,终于找到了一个发作的借口。
她看了看风残月缓缓燃烧的怒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加深,甜腻得让人感到喉咙痛。
哎呀,哪里来的小哥,长得真像我们家曼陀罗~~曼陀罗?谁?风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