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的,你是我的宝藏,今晚任我挖掘。
唐心语:……她仔细看着墨一帆的眼神,伸出手指抵住墨一帆压下来的唇:墨一帆,你是真醉还是装醉?真醉了还记得这个事?墨一帆没有应她,顺势吻着唐心语的指尖,缓缓而下。
唐心语一脸嫌弃地拍开墨一帆的脸,手指在墨一帆的衬衫上擦了擦:既然没醉就给我滚去洗澡,否则你今晚睡地板吧!墨一帆撑着床面的手臂失力,整个人压在唐心语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含糊不清地闷声道:宝贝,我……起不来了……本来想一巴掌拍过去的唐心语,最后还是轻轻推了推着他的头:少装了,起来!墨一帆安安静静趴着,温热的呼吸气流来回冲着唐心语的耳垂,让她痒得不行。
唐心语侧头去看墨一帆。
往日里清冷如冰川霜雪的双眸被眼睑盖上,眉间微微拧着,好像梦境里都睡得不□□稳。
墨一帆最近实在太累了吗?唐心语心里微微泛起一丝丝心疼。
她明白墨一帆这阵子多数时间都黏在自己身边,一半是为了演戏麻痹外人,更多的一半还是为了弥补自己一个不完美蜜月的缺憾。
在外人眼里,他们小两口每天浓情蜜意的,却不知道多少个安睡的夜晚,墨一帆还在亮着的台灯下处理工作。
越想越心疼的唐心语伸出指尖,去轻轻抚平墨一帆的眉间,直到眉峰完全舒展开来。
唐心语见墨一帆神色平和了许多,才撤回指尖,但下一秒又被闭着眼睛的墨一帆捉到唇边,亲了亲。
唐心语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轻声道:不装睡了?起来去洗个澡再睡吧?墨一帆握着唐心语的指尖,头往唐心语的脸颊处蹭了蹭,像一只巨型犬求主人安抚一样。
墨一帆的鼻子被堵住了似的,鼻音嗡嗡:好久没喝那么多了,宝贝扶我一把。
见墨一帆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唐心语装出来的恼意瞬间瓦解,心软得像一汪泉水,两手穿过墨一帆的手臂下,保住他的肩背,轻轻拍了拍,哄孩子一样托着他起来。
墨一帆还真跟醉得厉害似的,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唐心语肩膀上,头还是不停在唐心语的颈窝里蹭。
松软的发梢挠得唐心语脸颊痒痒的,她又不好走到一半扔这个醉鬼下来,只能扶着墨一帆快步向浴室拖去。
唐心语扶着墨一帆倚着洗手台:你抓好,我给你放水,很快的。
打开水龙头,调好温度,唐心语回身去搀墨一帆。
墨一帆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摇摇晃晃地去解衬衫扣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磨蹭了半天,一粒扣子都没有解开。
唐心语看墨一帆解一粒扣子都费劲得老半天的样子,无奈上前,拨开墨一帆的手:真慢,我来。
墨一帆垂下迷离的视线,看着柔软的发顶,天鹅颈的线条,和白嫩如削葱根的指尖,轻巧地在自己胸前跳动,一粒粒玉色扣子被解开,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和小腹。
墨一帆只觉醉意更盛了,抬起手搭在唐心语的肩膀上,醇厚有磁性的嗓音仿佛也沾染了酒香:墨太太这么心急?唐心语微抬起头,瞪了墨一帆一眼。
殊不知,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唐心语这双漂亮的大眼睛,像从泉水里淋洗过的黑曜石,湿漉漉的,又亮晶晶。
本意是不满地瞪人,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更激起墨一帆想要抓住狠狠欺负的欲/望/。
唐心语的手顺利地解开了所有的衬衫扣子,正要接着往下,蓦地顿住了。
唐心语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嗯,下面的你自己可以解吧。
墨一帆上半身轻微摇晃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很低:嗯?刚才还在调侃自己的人,现在又开始装醉了?唐心语提高了音量:快进去洗澡,到时感冒了可别赖我!话说完,就要转身出浴室。
墨一帆一把拉住唐心语的手,带着她纤细的手指搭在自己腰间的皮带扣上:墨太太,好人做到底,帮我一起脱了吧。
一团热意和局促火烧火燎地从唐心语的指尖,刹那间席卷至两颊。
她挣了挣,手被墨一帆握得紧紧的,一点儿都挣脱不了。
每一次情/事/,都是墨一帆牢牢掌握主动权,唐心语只要被动着享受就行了,连自己身上的衣裙都没有脱过。
现在忽然间叫她替墨一帆解皮带,唐心语一时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墨一帆长臂一伸,把唐心语瘦弱的肩膀完全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坚决果断地带着唐心语的手指摁下了皮带扣。
吧嗒——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浴室的水流声中,听得不是那么清晰。
墨一帆下巴搭在唐心语的发顶上,轻笑道:墨太太,我现在已经手把手教你了,你下回可别忘了。
下回?还有下回?美的吧你!唐心语用力踩了墨一帆一脚,就要挣开他的臂弯。
还没结束,就这么急着走?墨一帆手臂忽然加大了力量,箍着唐心语,腾出另一只手抽出皮带,直接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这一声,就是像是军队冲锋的号角!墨一帆强劲有力的臂弯和宽厚结实的胸膛,筑起了一道令唐心语怎么样都无法逃脱的围墙。
深吻宛如狂风暴雨的攻势,强势地掠夺唐心语口中任何一丝气息。
被吻得头皮如过电般发麻的唐心语,身体比内心诚实,一接受到墨一帆专属的气息顿时化成潺潺春水,不禁搂住墨一帆的劲腰,才能保持身体不往地上滑去。
墨一帆眼里一片柔情,看着唐心语娇艳的模样,心中又喜又怜,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唐心语低呼一声:洗手台太凉了。
墨一帆一边嘴角勾起:待会儿就不凉了。
他伸出手掌,越过唐心语去抹开凝结在镜子上的水雾,露出唐心语巴掌大的小脸上,又惊又怯的娇羞。
墨一帆眼神痴迷起来:宝贝,你太美了……唐心语还没来得及抗拒,已经牢牢地落入墨一帆的掌控之中。
浴缸里的水流声还没停止,热气慢腾腾地升空。
刚被抹开的镜子上,又凝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镜子里交颈的爱人。
墨一帆的声线很性感勾人:宝贝,你要言而有信。
神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的唐心语轻/吟了一声:嗯?挖掘宝藏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唔……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撑在早已凝满水雾的镜子上,伴随着娇得能挤得出水的嘤/咛/缓缓滑落,在镜面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
……手机嗡嗡嗡震动的时候,唐心语不知道才睡了多久。
光裸的手臂探出被子,胡乱摸了好几下才摸到了手机,吃力地掀开眼皮一看,是闹钟。
唐心语关掉闹钟,还想继续再睡时,理智猛然间重新归位。
天呐,这么都这个点了!唐心语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手一摸旁边,摸了个空。
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
唐心语不满地碎碎念,跳下床去找拖鞋:美色误人啊,春宵误国啊!昨晚见墨一帆酒醉,一时心软,没料到最后自己傻乎乎地羊入虎口。
从洗手台到大浴缸,墨一帆折腾了大半夜,搞得唐心语的梦里全部都是缤纷四溅的水花和淅淅沥沥的水声。
唐心语急忙换好衣服,咚咚咚地跑下楼。
墨一帆正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手端着牛奶,另一只端着盛着三明治的骨瓷碟。
唐心语匆匆拉开餐椅坐下:快点快点,我等下有会!墨一帆把早餐摆放好,看着唐心语猛灌了一大口热牛奶被烫得直伸舌头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你是老板,时间还不是由你来定。
唐心语白了他一眼,塞了一口三明治:罪魁祸首是谁啊?啊!再任由你胡闹,我就是……唔……这三明治味道还真不错!三明治的吐司片烤得很香,中间加了沙拉菜,煎蛋,火腿和鳕鱼排,蔬菜和肉蛋搭配得十分契合,味道清新可口。
唐心语再灌了一口牛奶,惊奇道:你做的?墨一帆伸出手指抹去唐心语嘴边的奶渍,凑到自己唇边舔了一下:在美国为了节省时间,这是最快的拿手菜了。
唐心语奖励式地捏了捏墨一帆的脸:墨先生,不错嘛!如果公司破产了,我们还可以去街上卖三明治,生意一定火爆!第二个三明治唐心语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在墨一帆的劝说下咬了两小口,塞回墨一帆手里: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墨一帆只得把自己的牛奶递过去:那把牛奶喝掉。
唐心语嫌弃地站起来,去拿外套:你喝过的,我才不要喝!墨一帆一噎,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那你还把你吃过的三明治给我吃?唐心语抓起车钥匙开门,眉眼弯弯:我可以嫌弃你,你不准嫌弃我!走啦,晚上见!墨一帆望着唐心语开车离开,看了一眼手里还留着牙印的三明治,认命地塞到嘴里。
嘴角勾起,笑意无声。
手机响了。
墨一帆接起:孔先生,早!孔鸣声音极其严肃:墨少,出事了。
86、三合一……墨少,出事了。
自从两人达成合作意向后,孔鸣在墨一帆面前懒得花心思伪装,一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刚才的口气显然是孔鸣遇到了极其棘手的问题。
墨一帆放下了三明治,沉声道:什么事能让孔先生这样郑重?孔鸣缓了一口气:唐瑞峰死了。
墨一帆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在孔鸣开口之前,墨一帆脑海里自己设想过了各种可能,比如A3地块的规划有了变数,比如他和孔鸣的暗地里合作暴露了,可唯独没有想到是与唐瑞峰有关的事。
一个以蓄意绑架的罪名被关进监狱的人。
一个早就淡忘出墨一帆和唐心语生活的人。
墨一帆下意识问孔鸣:你动手了?可话刚脱口而出,墨一帆就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是孔鸣动的手,孔鸣不会是这种反应。
孔鸣轻蔑地嗤了一声:伤修瑶的是何碧莲,我犯不着动唐瑞峰,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墨一帆:什么时候的事?唐瑞峰怎么死的?孔鸣语调压低了一些: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送消息的人说唐瑞峰是死于狱友斗殴。
我查过了,那个失手用饭勺柄插入唐瑞峰咽喉的囚犯,当时是跟别的人起了纠纷,动的手,唐瑞峰是无辜被波及的。
墨一帆觉得整件事莫名的不对劲:你会不会觉得……会不会觉得唐瑞峰的死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孔鸣心有灵犀地接过墨一帆的话,我也觉得整个过程太过于巧合了。
误杀唐瑞峰的囚犯因抢劫罪刚入狱没几天,和起冲突的那个囚犯只是因为吃饭的座位。
当时唐瑞峰刚刚好坐在旁边。
你说,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因为一个座位就要杀人的人吗?墨一帆沉吟了片刻:饭勺柄是圆润的,还是被人磨尖了?孔鸣:那人才刚入监狱几天?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到饭勺,磨成尖的?墨一帆眸中神色闪烁:既然是圆润的,那问题就更大了。
圆润的饭勺柄要一下子插入喉咙,没那么容易。
那人的臂力必须很大,而且目标精准。
如果按照你说的,唐瑞峰是被无辜牵连的,那这个牵连也……也过于不走运了。
手机那头的孔鸣沉默着,没有说话。
墨一帆曲指轻敲在桌面上:虽然我太太已经宣告同唐瑞峰断绝了父女关系,但这个消息传到我这边来,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孔先生,相较于唐瑞峰的死因蹊跷,更让我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消息会率先到底孔先生哪里?墨一帆的质疑是站得住脚的。
孔鸣与唐家人可以说,除了何碧莲外毫无瓜葛。
如果是给何碧莲惩罚,孔鸣只会让何碧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不会去绕一个大弯对唐瑞峰下手。
孔鸣长叹一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墨少的眼睛。
你知道我低调从帝都过来,就是不想引起孔家其他旁支的注意。
我留了人在暗处盯着几个爱做小动作的人,果不其然,就被我抓到了几个人受令掩人耳目跑到闵城来。
孔家牵扯在其中?这一点是墨一帆没有想到的。
他不明白远在帝都的孔家为什么会对一个闵城的小商人有关注。
孔鸣: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行踪暴露了,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可没想到他们没有发现我,反而围着闵城监狱转悠。
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昨天因为B7地块签约的事,对那边有些疏忽了,结果就出了事。
难怪孔鸣刚才开口第一句就是出事了。
孔家某些人没有搞孔鸣,而是弄死一个不应该有交集的商人,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如果孔鸣能把握机会,顺腾摸瓜就还好,如果孔鸣不能及时找到原因,那么下一个被无辜波及的,就有可能是孔鸣了。
墨一帆拧着眉思索:帝都那里有没什么动静?就是风平浪静才让我觉得出事了。
孔鸣的口气听起来不太乐观,如果不是我的人见过帝都来的那几个人,我都不会知道这个事。
墨一帆:我们逆方向想一下,唐瑞峰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人费尽心思伪装成意外,也要把他弄死?孔鸣:唐瑞峰被林家送进监狱,身家财产都没了,还有什么可图的?墨一帆半眯着眼睛:如果唐瑞峰手知道了什么事呢?而这件事极大地威胁到了孔家某些人,让他们坐立不安,干脆把唐瑞峰搞死,毕竟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固的。
孔鸣倒吸了一口冷气:嘶……我知道该往什么方向查了。
墨一帆:唐瑞峰才送进监狱没多久,就惊动了远在帝都的孔家,能把消息送出去的,有可能是孔家在暗处盯着唐瑞峰的人,也有可能是唐瑞峰自己。
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因缘巧合下拿到了孔家谁的把柄,想要借此要挟孔家谁把自己弄出监狱,没想到人家下手更狠。
孔鸣遗憾道:早知道唐瑞峰还有这样的秘密,我就应该先弄到手,再把他送进监狱去。
现在人都死了,可惜了。
墨一帆:唐瑞峰在监狱里,能对外传递消息的途径只能通过何碧莲。
你查一下在杀死唐瑞峰囚犯入狱之前,何碧莲是什么时候去探的监,探完监又接触了哪些人。
孔鸣笑了笑:唉,还好我现在是你的盟友,而不是对手。
墨一帆重新捏起三明治:嗯,你自己小心点。
斯蒂安那边可以不用再管了。
孔鸣应了一声就要挂电话,墨一帆又叫住他:急得把识别器给我送回来。
孔鸣摸着口袋里的U盘,重新恢复吊儿郎当的口气:一想到就要把巨额财富拱手送回,心有不甘呐。
墨一帆淡淡提醒他:你不想送回来也行,只要你能承担后果。
孔鸣被呛了一下,现在的他确实惹不起墨一帆。
他追查孔家某些人还得需要墨一帆的帮助。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墨一帆就被自己多长一个脑子似的?一下子就能抓住自己的软肋,还是毫无反手之力,被压制的那种。
不过心宽的孔鸣没有太过于纠结,只要墨一帆不是孔家人就行了。
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墨一帆结束了同孔鸣的通话,心思并没有因此放轻松。
他脸前浮现的是唐心语的面容。
这个消息,他的墨太太知道会怎么反应呢?林彤是林家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坐在办公桌前黯然了很久。
如果说她对唐瑞峰毫无一丝感情的话是不可能的,毕竟曾经有过一段看似幸福的时光。
现在人死如灯灭,过去的一切恩恩怨怨都让它尘作尘,土作土吧。
唐心语接到林彤的电话时,正在开车去往同丰科技的路上。
听完唐瑞峰的死讯,唐心语有诧异,但也没有想太多:妈妈,何碧莲她会给唐瑞峰办葬礼吗?有的话我们出一部分丧葬费吧。
葬礼上去露个面就好了。
林彤摇了摇头:你去就好了。
妈妈就不去了。
唐心语理解林彤的情绪波动,宽慰道:好的,妈妈放心,我会把事情办稳妥的。
唐心语正要摁掉车载电话,旁边车道忽然一辆白色小货车轮胎嘣的一声,整辆车失去控制,直接朝另一辆黑色商务车撞去。
黑色商务车的司机急打方向盘,车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唐心语侧头看向车窗外撞过来的黑色商务车,瞳孔骤然扩张。
砰——一声巨响。
林彤在电话这头听到了唐心语那边突然爆发的巨响,急忙叫道:心心?心心?!嘟嘟嘟——电话断了。
林彤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停回拨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林彤急得快步走出办公室,秘书听到动静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林总。
林彤急匆匆的脚步又顿住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心语。
冷静思考了两秒钟,林彤打电话给墨一帆。
墨一帆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唐心语的时候,看到了林彤的来电。
墨一帆猜想林彤一定知道了唐瑞峰死亡的事情,现在说不定是打电话来跟他商量的。
墨一帆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向稳重的林彤在电话那边喊道:一帆,你知道心心早上去哪里了吗?刚才我跟她通电话,她好像在开车,一声碰撞后电话就断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快点儿说,心心早上走的是哪条路?墨一帆脑海里又刹那间的空白,随即马上冷静下来,语速急促了不少,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心语早上赶去同丰科技开会。
林彤:好,我联系市交警大队。
墨一帆用脸颊和肩膀夹住手机,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等一下,我查到了,在宁和路和万和路的交汇处。
林彤愣了一秒钟,应道:我们到那里汇合。
墨一帆挂了电话,抓起笔记本电脑和车钥匙,发动了车子,一路疾驰……方向盘内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震得唐心语靠在座椅背上,头昏眼花。
唐心语努力抬起眼皮,朦朦胧胧的视线中,看见前挡风玻璃布满了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唐心语吃力地抬起了手,去抓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徒劳地抓了半天,连手机边都没有抓到。
车外有人在敲着车门,朝唐心语大喊。
唐心语侧过头,透过布满裂纹的车窗玻璃也看不清外面的人是谁。
她摁下了车门锁。
外面的人小心地拉开车门,半扶半抱着唐心语出来:唐小姐?唐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眨一下眼睛。
唐心语听到这人认得自己,睁着眼睛看了好久,才认出是当时云修瑶住院时的主治医生。
可此时的唐心语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旁边有人在大声呼喊着:救护车叫了吗?这边有一个孕妇,好像快要生了!谁有毯子,孕妇羊水破!听见嘀嘟嘀嘟的救护车声音由远及近,唐心语又晕过去了。
等唐心语意识苏醒的时候,睁开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的手一动,立即有人过来,在她前额下落下一吻,然后紧紧地盯着他。
唐心语的脸上浮起一个单薄的笑容:墨一帆,你来了?墨一帆眼里似有血丝,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平日里衣着一丝不苟的墨一帆多了些颓丧的味道。
墨一帆轻轻地长舒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我在。
按了床头铃的墨一帆重新坐在唐心语的床边,手紧紧握住唐心语的掌心,温声道: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人推开了病房门,林彤大步进来,身后跟着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
唐心语朝着林彤安慰地笑了笑:妈妈,我没事。
林彤止住了唐心语还想要多说话的嘴:有没有事你说的不算,要听医生的。
唐心语视线又看向旁边的医生,只见那个医生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笑了起来,唐心语立即想起了那个在车祸现场拉自己出车门的医生。
谢谢你!唐心语嘴角弯弯,诚心实意地感激道。
庄医生道声不客气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拨开唐心语的眼睑:顺着光源移动一下。
唐心语乖乖地顺从。
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做完,庄医生说:跟我们之前判断的一样,轻微脑震荡,其他部分没有受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林彤谢过庄医生,送他出门。
唐心语看向自从医生进门就一眼不发的墨一帆:你怎么了?看到我苏醒不开心?墨一帆手指拨动着唐心语的指尖,声音闷闷的: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我不开心。
明明知道那个医生曾经对你有好感,但还是只能让他照顾你,我不开心。
唐心语有些好气有好笑:墨一帆,你……幼稚不幼稚?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墨一帆垂下头,握起唐心语的手抵在前额上:你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出现,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唐心语指尖抚摸着墨一帆的眉心:现在就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啊。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享受着两人独处的时光,好像这样就能给彼此带来无比的宽慰和安心。
躺在病床上的唐心语回想着车祸的发生经过,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叫喊,遂问墨一帆:车祸现场好像有一个孕妇,她怎么样了?唐心语发誓,她只是经历这样的生死瞬间后,对同为被害者的孕妇产生了怜惜,绝对是临时想到随口提一下的。
谁知道在唐心语提到孕妇两个字时,墨一帆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变得阴沉地可怕。
见到这样脸色突变的墨一帆,唐心语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墨一帆把唐心语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还有心情操心其他事?听到医生说的话了么?好好修养。
如果是一般的孕妇,墨一帆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唐心语已经从墨一帆排斥的口气中嗅到非同寻常的味道。
唐心语坚持道:是谁?你认识?还是我也认识?见唐心语坚定的眼神,墨一帆轻叹了一声,知道自己拗不过她。
比起之后她背地里找人去瞎打听,还不如他现在就告诉她。
墨一帆:是田婉婉。
唐心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消化好墨一帆说出的这个名字,直到墨一帆重复了一遍后,唐心语才扯起了嘴角:真是……好巧啊!墨一帆好像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可唐心语还在追问:她怎么样?她好歹是你的侄媳妇,作为长辈的过问一句不行了?宝宝生了吗?还是……墨一帆:她的孩子很好。
车祸现场羊水虽然破了,可救护车来得及时,母子两个人都救回来了。
澜清在那儿陪着。
唐心语:升了儿子呀。
墨老爷子是不是也在那边了?墨一帆点了点头。
唐心语笑了起来:墨一帆,你不会是格局这么小的人吧?你以为我会因为墨老爷子先顾着田婉婉那边,而心怀不满吗?墨一帆没有多说:你再睡一会儿。
其实,很多事情是墨一帆没有说的。
在唐心语还没有苏醒之前,墨三太太就来闹过一次,阴阳怪气地质问墨一帆,为什么唐心语也会这么巧就开车经过那边?为什么唐心语的车会在变道的时候撞上田婉婉乘坐的黑色商务车?那样气势汹汹,要找人算账的模样,仿佛就已经认定了唐心语在主观故意去撞田婉婉的车一样。
墨一帆懒得去理会这样的疯婆娘,轻蔑地扫了墨三太太一眼,就关上了病房门。
林彤就没有墨一帆这样的冷静了,直接指挥助理和秘书把墨三太太轰出去。
林彤盯着墨三太太,冷眼警告道:墨三太太,我现在还尊重你,只是因为你的丈夫和心心的丈夫是亲兄弟。
如果你再在这里疯言疯语,我就不客气了!墨三太太还想赖着不走,可一听到田婉婉生下一名男婴的消息,便喜不自禁地赶往产房。
林彤恨恨地望着墨三太太欣喜离开的背影,回到病房看见自己的女儿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还震惊于与田婉婉在同一车祸现场的唐心语,反复回想着车祸发生的经过,问墨一帆: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呢?里面的数据没有损坏吧?墨一帆:我交给小周去处理了,她会交予警方。
唐心语略微沉思了一下,试探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和田婉婉一起发生车祸太过于凑巧了?唐心语心里有自己的考量,先是听到唐瑞峰莫名其妙在监狱里被杀,紧接着自己又发生了车祸,如果说这一切只是自己时运不济的话,唐心语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不能怪唐心语忍不住疑神疑鬼,而是自唐心语嫁入墨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一旦事情有田婉婉的存在,唐心语就控制不住想要阴谋论。
唐心语视线落在墨一帆的双腿上: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的。
你当时也是出了车祸,然后你假装自己双腿残废,是有什么原因吗?墨一帆捋开唐心语的头发,温柔地帮她挂在耳后,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我当时答应妈妈要保护好你,但是我还是让你受伤了。
绑架是一次,车祸又是一次。
唐心语戳了墨一帆的手一下:绑架是唐家人心怀不轨,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车祸又不是你造成的,更不能怪你了。
你在这儿瞎着急给自己揽责任干嘛墨一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声线压得极低:因为当时我发生的车祸,也不是意外。
唐心语瞪大了眼睛,她有听林彤说过关于车祸的猜测,但都是猜测,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这是唐心语第一次听到墨一帆直接讲出当时车祸的秘密。
唐心语:你这么斩钉截铁,是不是找到了证据?墨一帆无奈摇头:你怎么这么心急,如果找到了证据我还会按兵不动么?对方是老手了,手脚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当我可以肯定就是墨家里的哪一位。
而且这一次,我怀疑……唐心语忍不住身子向前倾:你怀疑这一次也是有人动手脚?可是我只是你的太太,田婉婉也只是一个孕妇而已,我们死了有什么用……墨一帆立即探身吻住了唐心语喋喋不休的嘴,惩罚性地勾着她的舌,狠狠地咬了一口。
唐心语吃痛地拍了墨一帆一下,捂着自己的嘴分开,对着墨一帆怒目而视:你好端端地发什么疯啊?墨一帆抱住唐心语的肩膀:不许说哪个字!唐心语一脸迷茫,努力回忆刚才自己讲了哪个字触犯到墨一帆的禁忌:啊?我刚才说了什么了?墨一帆抱着唐心语肩膀的手劲很大,给了唐心语一股骨头都要被捏碎的错觉。
唐心语拍着他的背脊,安抚他:什么字?\\\'死\\\'吗?这有什么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人不是会死的?你有必要这样……墨一帆钳住唐心语的下巴尖,死死地吻住唐心语的唇,好像要把唐心语拆骨入腹一般,就是不准她再往外蹦一个字。
被吻到大脑缺氧的唐心语猛地推开墨一帆,扶着自己的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还没咒死自己,先被你亲死了!你还说!唐心语见墨一帆神情严肃,真的不像是找个借口占自己便宜似的,只能重新端正自己的态度,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你接着说,为什么某些人要对付我们女人家?我们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吧?墨一帆: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了。
墨老爷子曾经立下遗嘱,除了大部分股权交由他挑选出来的准继承人,剩下的资产则是平均分配到墨家每一个人手里,保证每一个人都能衣食无忧。
唐心语立即回味过来,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心里钻入,直接蹿向脑门:他们有没有毛病啊?单单墨氏的资产,除开大部分股权,就是人丁再兴旺,平分到每一个人手里的资产足够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有必要为了少几个人分配而铤而走险吗?!墨一帆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墨家不比林家。
林家人对财富的欲望没有这么重,因为他们从林老爷子开始就已经生活在社会的上层。
可墨家不一样,墨老爷子是到中年后才开始发家的。
墨家有一部分人尝过了没钱的滋味,后来又过上奢侈的生活,怎么可能还想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和地位?唐心语不寒而栗:虽然我不喜欢田婉婉,可田婉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已经是足月的宝宝了,有了生命,会哭会闹。
这样的孩子,他们也下得了手?墨一帆没有吭声。
这是他所处的家庭,龌龊不堪,却这样直接地摊在唐心语的面前。
唐心语张开手臂去保住墨一帆的头,像在给他安慰,也在给他力量。
墨一帆用力地回抱着唐心语,今天跌宕起伏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个温柔的港湾可以落脚和栖息。
病房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辉,不忍让人打搅。
墨澜清安顿好田婉婉和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听到唐心语也在楼上病房住着,浑身上下立即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见到她。
他找了一个借口出来,在护士站问到了唐心语的病房号,找了过去,正要敲响病房门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半空中。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墨澜清看着忘我相拥的两个人,内心充满了嫉妒的火焰。
为什么在墨一帆项目输给自己后,唐心语还能对着墨一帆保持着一开始的感情?为什么对自己冷淡无情,对墨一帆却能倾注一腔柔情如果说墨澜清在与唐心语交往时,看见她同其他男人往来,心里从来没有产生过妒忌,那今天墨澜清所有错过的妒忌心理都在墨一帆身上找回来了。
唐心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们俩,抬头向病房外望去,就看见墨澜清阴沉着脸立在病房门口,吓了她一大跳。
唐心语推开墨一帆,示意他病房外有客人来了。
与唐心语的温情时刻被打断显然就很不开心的墨一帆,看到病房外站着的人更加不悦了,心里冷笑连连。
墨三太太刚折腾过一波,现在就换儿子来折腾了?!唐心语不知道墨一帆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墨澜清现在站在病房外死盯着他们,感觉浑身不自在,推着墨一帆:你去看看啊。
你侄子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墨一帆解下胸前的领带,扔在病房内的沙发上。
唐心语又赶紧拉住他的袖口,低声道:小心点,在事情证实前,千万不要冲动。
墨一帆脸带温和地俯身吻了唐心语侧脸一下,迈出病房,随手关上了病房门。
墨澜清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墨一帆,心头的不快和嫉妒如烈火上浇了汽油,越烧越热。
墨澜清:我有事找你!墨一帆瞥了病房内,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娇人儿,声音不冷不热:外面说,别吵到她。
墨澜清再一次透过玻璃看向病房内,唐心语躺在病床上,盖着杯子,背对着自己,完全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态和模样。
墨一帆移了一步,完全阻隔了墨澜清打探的视线,眼里的墨色瞳孔寒意满溢,连眉梢上都挂着冷峭。
墨澜清不想在唐心语面前与墨一帆起冲突,只能调转脚步往外走。
叔侄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步伐稳健,一个步伐急促,先后去了医院顶楼空无一人的天台。
刚一进天台门,墨澜清回身就是给了墨一帆一拳。
墨一帆眼疾手快,一掌包住墨澜清的拳头往回一拖,把墨澜清拉了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天台的门上。
墨一帆冷眼看着墨澜清,解开自己的袖扣,把袖子挽到了手肘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把手指关节弄得咯咯咯直响。
墨澜清呸了一声,吐出嘴里沾上的灰尘,扶着墙面起来,对着墨一帆尽情地抒发积压在内心的不满:小叔,我的好小叔,我的亲小叔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心肠?!你不用狡辩,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争夺城西那个A3地块项目。
斯蒂安说得好听是外企,其实背后的主人就是你吧!墨一帆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墨澜清接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
墨澜清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紧紧盯着墨一帆:你在签约会上输给了我,心有不甘,生了恨意,就想找田婉婉来下手!你在报复我!报复我抢了你的项目!但是,小叔,你有没有搞清楚,那个项目到底是谁的,写了谁的名字了吗?你通过其他壳子公司跟墨氏作对,爷爷已经容忍你一次了。
你现在又想通过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给我造成伤害,逼我主动放弃A3地块项目,是不是太丧尽天良了点?当初心心选择嫁给你,我有错在先,无话可说,可千不该万不该,你怎么能利用心心去制造车祸意外?你没有想过,车祸变数这么大,即便心心开的是安全系数高的车子,你能保证她不会受伤吗?小时候,我崇敬你,也畏惧你,觉得你能轻而易举地取得我们努力了很久都取得不了的成就。
可是这些成就要建立在你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上,我鄙视你。
墨一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你道貌岸然的发言稿讲完了没有?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浪费在这种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身上的。
墨澜清一时气急,向墨一帆迈进一步,就要再出一拳。
墨一帆轻巧挡开,一脚横扫墨澜清左脚脚踝,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墨澜清重重跌倒在地的声音。
听到咚的一声,总算让墨一帆的心情舒畅了一些。
墨一帆俯视着墨澜清:就你这种三脚猫功夫,还想跟别人学打架干架?但凡你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你也不会失去你喜欢的女人。
但是我今天清楚明确地警告你,唐心语现在是我的太太,是你的婶婶,你最好给我牢记了!墨澜清手掌撑在地面上,勉强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那是心心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你就是在利用她,夺取墨氏大权!咚——又是一声重重的跌落声。
墨澜清膝盖跪在地面上,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墨一帆蹲下来,捞起墨澜清胸前的领带塞进墨澜清的嘴里,直到把他的嘴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不会说话的话,就要学着聪明一点,少讲话,省得惹人厌烦!墨澜清怒视着墨一帆,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墨一帆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又给他拉回地上,声音低沉但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渗入墨澜清的头皮。
墨一帆:你没必要站到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你不配!另外,我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伤害过我的太太,你的婶婶。
墨一帆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墨澜清,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的蠢蛋,简直浪费空气!蠢得无可要救的话,自己自觉点滚得远远的,不要来牵连我们。
我没有我太太那么善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决不会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