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舞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一眼也不看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严卓坐在一旁看不懂她的心思,地上的女人默默喘着气,嘴唇干裂,身上的亵衣变成一条一条,很多地方的血已然干涸,将衣服紧粘在皮肤上,头发散乱,也沾着血迹。
一盏茶的功夫,炎舞又抬起眼来,一个勾手,橙低下头来,炎舞小声道:问问修,这事怎么办?橙望着地上的女人点点头,没有理会严卓探究的眼神,掀帘出帐,炎舞则转头笑道:这打的没了模样,究竟是谁啊?严卓踢了踢地上的女人道:这人在你们去边城的路上添了不少麻烦,我以为她会是个很好的礼物。
哦?我记得阻碍我们的人已然不在这个世上了……炎舞端起茶杯,又抿一口,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呵呵,说的也是,不过她如今接了那个位置,便是朝叶最大的毒瘤,也是我姨妈最好的消息来源,若是不除去她,我们可难成大事。
严卓见炎舞并没预期的欣喜,不觉又重新打量起她,话是如此,可手段未免有些残忍了……炎舞见这女人腿部不自然的弯曲,估计是折了,残忍?你可知我为了抓她,死了多少人?30多个驭花能手就这么一夜尽灭,若不是她那个大肚子的夫郎,现在还在僵持当中。
严卓越说越觉可气,又踹了那人一脚,那女人闷哼一声,竟然痛醒了。
大肚子?炎舞拧眉,莫非湘奴也有了身孕?地上的女人听见炎舞的声音,吃力的偏过头,微弱的祈求道:求你……咳咳……求你放过湘哥哥,他有我的孩子了……受不得惊吓……炎舞虽然对此人全无好感,可这人一来是修的亲姐,二来家有孕夫,将心比心,确实有些不忍,何况被严卓弄的如此凄惨,即使不杀她,将来也是个残废。
严卓见这女人认出了炎舞,还想求情,立刻面有愠色道:你现在想要求人,怎不想自己当初如何赶尽杀绝。
地上的女人浑身不能动弹,只是忍着剧痛笑道:咳咳……我若不杀她,居主会放过我和湘哥哥吗?早就弄死我们了,想要活命,就只能苟延残喘,我和湘哥哥本就是不容于世,要想在一起就只能争取,咳咳……你以为我不恨吗?居主对湘哥哥做了什么,我会不清楚吗?炎舞几次把茶杯送到唇边又放下了,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乱伦的事情,自己也不算少见,芊雅和瑶烨便是一对儿,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乱伦,这冷洛和湘奴只不过是错过了机会的情人,与自己的母亲同占一人而已,按道理应该比芊雅幸福,至少她还可以拥有孩子,而芊雅和瑶烨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可命运终究是爱捉弄人的,芊雅和瑶烨虽然同样不容于世,可周围的人待她们还算宽厚,芊雅因为诅咒经常犯病,连生命都不知何时会突然终结,她们却依旧笑着面对,虽然瑶烨会和她耍些别扭,可若芊雅真的死了,瑶烨也会同恋尘对自己一般,殉情而去吧。
再想这湘奴和冷洛本是乱世,这段过往也无人可知,找个僻静的地方重新生活就好,却偏偏被居主所抓,受控严家,弄得个被人利用悲惨收场,这其中谁对谁错,已然都不重要了……就算如此,那居主死后,你为何要追杀人家?严卓厉声喝道,炎舞眼角一虚,看来自己的动态,世人皆知啊,我若不杀她,你们严家能放过我们,一日为棋子,至死是棋子,哈哈哈哈……冷洛凄厉的笑着,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好不哀怨。
炎舞再也听不下去,一撂茶杯说道:你这礼物我收到了,可否附赠那个大肚子的男人给我?严卓摇头叹气道:我就知你心是软的,可你要明白若你就此放过她们,我姨妈也不会便宜了她们,到头来,她们还是死!炎舞却一副散漫的模样,淡笑道:若是我想保的人,这世上估计没人能让她死!严卓听罢,脑袋里只有四个字:狂妄自大。
冷洛却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喘着粗气求道:我可以死,让我如何死都可以,求你,湘奴他有5个月的身孕了,别告诉他我不行了,就说……就说我到她国办事去了,骗他段日子,等忘记我……炎舞柔下眼眸,同情的看着冷洛,这事岂能瞒住?怕是等这孩子一出生,湘奴就会自尽,弄不好还会一尸两命,想及此,炎舞不由得埋怨起严卓来,若是这两人死的远远的,自己听了消息,顶多叹个苦命鸳鸯,而如今交给自己,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嘛,这杀人倒是不怕,拆散情人也顶多说是形势所迫,可那孩子无辜,假使胎死腹中,自己便是始作俑者,要是生了出来,无父无母,自己更是罪无可恕,难,难,难啊……湘奴呢?炎舞没有理会冷洛的哭喊,冷声问严卓,严卓见她坚持,也不好多说,又响巴掌,帐篷外进来两个女人揪着一个大肚子的男人,男人一脸的倔强,高昂着头,斜眼看着严卓,双目生恨,这男人肚子已然不小,比恋尘的还要圆鼓。
你们……别……冷洛见湘奴被带了进来,神色慌张的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动反而车裂了伤口,大片的鲜红流了出来,她身下形成了一片水洼,湘奴听见冷洛的声音,直往地上看去,顿时脸就变了颜色,双颊垂泪,伤痛的模样让人揪心,冷洛见状连忙说道:湘哥哥,洛没事……真的没事,这位木小姐是来救咱们的……说完还企图扯出笑脸,却不成功,简直比哭还难看。
炎舞示意让人把湘奴放开,湘奴快步来到冷洛近前,困难的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摸着冷洛惨白的面颊,泪水从未停过,落与血中,瞬间融合……你当真要留着她们?严卓不可信的又问了一遍,我欠别人一个交代,本来若是这湘奴无子,我还可以不管不顾,可上天既然如此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炎舞看向冷洛迟疑道:而且她要是真心归顺,也不乏是个好帮手。
她可残疾了……严卓提醒道,那也没什么关系。
炎舞笑道:只要她活着就有用。
湘奴看完冷洛的伤势,突然跪着朝炎舞爬来,当场就给炎舞磕头,炎舞吓的连忙拉住他道:你疯了不成,你这般不顾及自己,也要想想你和她的孩子!湘奴双眼通红,哭着说道:求你救她,我下辈子就算当牛做马也报答你,只要你能让她活着,我们干什么都可以,以前全是我们的不是,求求你了……炎舞被这人闹的情绪低落,只好把他扶到冷洛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后道:你等等,我去寻个大夫来。
湘奴如同看到了希望,不停的点头,炎舞转身拉起严卓就出去了。
里面血气太大,出来说吧。
炎舞深吸一口气,望着天空说道,既然你把礼物收下了,那么出使惜朵的事情……严卓见炎舞脸色不大好看,也不在提那冷洛之事,你的东西确实合我心意,我自然应你之事不会推脱,你可以准备去了……炎舞也是干脆,既然人家那么有诚意牺牲这颗严茗婷的朝叶暗桩,那么自己有何苦不给人面子?反正都是要去,不如风光前去,荧火和风音也该去见见了,她们大婚自己未去,自己大婚她们又不好出面,还有那冰冷的慕容霜,都该去见见了……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炎舞含笑,却不回头,人家的家务事,还是让她们自己处理的好,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使惜朵国,而且自己也很期待和曈儿以及严家的正式交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