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舞重新换了一套亵衣,又换了身藕荷色的外袍,头发简单的绾起,也算是娶夫后的打扮了,恋尘就在炎舞收拾整齐的时候,悠悠转醒,一见自己全身的衣物都被换过,脸颊又是发烫,炎舞见他醒了,便来到床边,轻抚他的小腹道:你今日好好歇着,我早去早回,等会木耳会把补药拿来,你记得喝了,还有,下午起来去晒晒太阳,别老闷在房里绣东西……还有……炎儿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感觉很好,并没不适,你快去快回吧。
恋尘拉过炎舞的手,羞涩一吻后,便侧头闭上双眸,墨发分散,耳根通红,炎舞淡笑,给他盖好被子,蜻蜓点水的吻那耳垂,一个起身,出了门去。
蓝早在门外等待,见主子答应却没出来,也不好多问,只管候着。
等了老半天,炎舞才拉门而出,赶紧迎上前去,刚要说话,就被炎舞止住,随后炎舞看了眼房内,用手指指了指,示意不要多说,蓝会意的跟在炎舞后面,心道主子对主夫大人是越发的疼爱了。
刚出跨院,炎舞便问道:橙到底怎么说的?说是严卓带着人来军营,专门为了求见主子,还说准备好的礼物已然带到了,而且……还带着释语!蓝顿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看向炎舞,见炎舞面无异色,才又说下去,释语?呵呵,果真好久不见的人了……你可与他单独相处?炎舞好笑的看着蓝一脸的紧张,打趣道,未曾,军营之地岂能与不知敌友之人独处?蓝面色肃然,一本正经道,毕竟是故人,虽是道不同,却也不至于如此隔阂,我说过,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他,不必在意我。
炎舞见她如此,也不好多劝,只叹了口气,负手前行。
炎舞轻装出门,马车用度与一般人家相同,如今三国的微妙关系以及浊世的渗透,让炎舞不得不防,何况那曈儿说过,再见便是敌人,他面容百变,难保不潜在身边,所以不熟之人,皆不可用。
好在一路上也是平顺,只是入那军营之时被守军之人拦下,势力的盘问再三才给进入,炎舞哭笑不得,真怕哪日曈儿坐着六匹宝马所拉的豪华马车就这么畅通无助的进去了,再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想及此,不禁恶寒,下定决定要把守卫之人彻底换掉,才能放心。
军营之内高墙环抱,到处刻有海镜的图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高墙上的瞭望塔可以看的很远,四面八角都安排上人,时刻关注各方的动态,高墙之下,女兵们表情肃穆,一身藤甲挎刀的装扮,排列整齐,成分小队,有领头的带着,交叉巡逻,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还算谨慎。
炎舞因为有御用的令牌不用下马车,一路车轮滚动,透窗看那演练场上,四周围着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几乎十八般兵刃样样齐全,场内的数排女子,英姿飒爽,步态轻盈却不乏稳健,挥拳劈掌恰到好处,下盘扎实基础很好,看来女皇的兵若是排除术能这一点,素质也堪称上等。
车上除了炎舞,就只有驾车的蓝,远远看到一排帐篷,便知是将领所在,炎舞在女皇的授意下,用术能这一说辞,把所有佩王的手下换成了夜者,而把原来的将领都转成了闲职,虽然佩王颇有微词,可只因无力对抗冰墨,也只有罢手,最近更是连早朝也不去了,在家修身养性,炎舞不知女皇和佩王之间有和微妙的关系,只知女皇如今羽翼丰满,就算佩王再如何阻挡,也是无力,何况在炎舞看来,佩王并无夺位之心,只是功高盖主,难免被女皇猜忌,这一番换血下来,佩王也脱了嫌疑,对于佩王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炎舞只是庆幸,当初曈儿假意落水并未勾搭上佩王或者是朝内要员,否则内斗之下,朝叶必伤元气。
车停帐边,蓝一拉缰绳,马匹嘶叫,引得大帐之内闲谈之人出来迎接,橙走在最前面,恭敬一礼道:给主子请安。
炎舞一挑车帘,笑道:何必拘谨。
又望着后出来的严卓一个点头道:使者别来无恙?严卓那由白渐红的长袍随风而动,笑靥如花道:本来怕误了时候,如今赶上了,自然是极好。
炎舞毫不做作,从车上一跃而下,拍了拍灰尘道:我到要看看什么人物能让使者头疼,怕赶不上约定的时间!炎舞欲要进帐,帐篷的帘子却从里面掀起,炎舞也不迟疑,举步而进,刚一入内,便见释语站在一侧掀起帘子,炎舞先是一顿,而后释然一笑道:谢谢!此番感谢包含许多,虽然两人道不同,可释语并未存坑害之心,炎舞并不相信严卓没有控制自己的心思,可下达的命令,释语真正做了多少,却不得而知,何况释语是真心守护香茗,甚至不怕传染也要救他,炎舞相信,当初释语跪拜求救,出自真心,而非虚假做戏,光这一点,炎舞便生出好感。
释语见炎舞知道他的身份,仍旧待他如常,心里愧疚,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却四处飘移,不敢正视,炎舞知他心结所在,也不多说,大大方方来到桌前,让随侍官倒了杯花茶,坐等严卓,蓝和橙自然站与炎舞身后。
严卓先未带人,只是看了眼释语,略带感激道:我本以为他身世可怜,虽身为男儿,身手不错,没想到木小姐指点一二,竟然成了术能的高手!不客气!这是他的造化,与我无关。
炎舞谦虚道,可心中却想,若不是恋尘机缘巧合,做了那背后卷书的引子,这释语依旧是平常人一个,上天安排,莫家之人做为祭祀的统领者,和引渡者,多少年都不会改变,即使莫家只有这一人,还起作用,这也是星君安排恋尘做自己夫君的原因之一。
那……我把他送给木小姐可好?严卓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连释语都是一震,炎舞却面不改色道:若是把这么个人才送与我处,自然是锦上添花。
不……我以为……严卓突然自觉会错了意,尴尬道,哈哈哈,使者还真是有趣,我才成婚几月,你便又送上一房,岂不是让我入不得卧房?炎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好明摆着拒绝,怕拨了释语的面子,只有拿恋尘做了挡箭牌,严卓这人虽然狡猾,可爱夫的程度,几乎人人都知,炎舞相信她能够理解自己。
果不其然,严卓眼含柔色,笑道:男人啊……都是宠出来的……炎舞淡笑,算是赞同,严卓见状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说道:释语在我那里也是浪费,既然木小姐看得起他,不如让他在朝叶替小姐办事,据说木小姐手下男子许多,他在我那里实在很不方便,我答应过他母亲,要照顾他后半生,可小姐也道,感情不可勉强,不如就放在小姐这里,若是将来有看上之人,也好了却我的心事。
炎舞扭头看着释语,释语突然颤抖的跪下,满眼的不可信,连着给严卓叩头,严卓却上前拉起释语道:你的任务结束了,往后不用跟着我了。
炎舞只是冷眼旁观,不去参与,因为实在不知严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番好似托孤,若是真心实意倒还好,毕竟这释语乃祭祀之人,可若是内鬼……炎舞蹙眉不语。
木小姐请放心,释语只是放在小姐之处,并不求官职,我此番回去,若是失败,一家必亡,他虽是我的属下,却是至亲之子,我不能带着他,所以求小姐代为照顾。
严卓怎会不知炎舞的心思,却只能无奈道,我并无不相信之意,毕竟合作,信任是关键。
炎舞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又见释语跪倒不起,有丝不忍,便勾手唤来蓝道:你带他下去吧,交给修和映水。
蓝得令,低腰不知和释语说了什么,释语难为的点点头,又给严卓磕了个响头,与蓝退出帐外。
严卓见炎舞把人收下了,才松了口气,又让人把东西抬了上来,三箱东西封的极好,炎舞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严卓站与箱后道:木小姐三月前大婚时到的,只因这送物之人说必要亲自送与小姐,才拖至今日。
呵,我成婚不讲究排场,使者见谅了。
炎舞丝毫没打算请她,这只不过场面话,严卓也不深究,指着第一个箱子道:这乃我国右相之女,与她的主夫一并送的礼物。
而后又指着第二个箱子道:这乃是惜朵第一阁,玲珑阁的老板送来的礼物。
最后指上最后一个镶金的特大号箱子道:这乃是我国女皇与霜侍君所赐,希望木小姐笑纳!最后,还有我们约定之事,也凑数算个贺礼送给木小姐。
严卓绕过箱子,走到大帐门口道,见炎舞先是面带笑意,而后一脸的探究,严卓面色一冷,拍着巴掌道:那么,就给小姐看看严某的诚意,来啊,带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