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苏羽音醒来,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环境和她的房间一样简简单单。
咦?她记得刚才明明是欧阳天云抱她回来的呀,他老兄不会将她卖了吧?她推被下床,准备去搞个清楚。
可是脚还没着地……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欧阳天云从外面进来,见她要下床,立即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过来阻止她。
怎么是他?苏羽音见欧阳天云进来,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地方?她问。
书房!欧阳天云让她坐在床上,体贴地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背后。
书房?!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
苏羽音白了他一眼,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把我卖了呢!把她卖了?欧阳天云闻言笑了起来,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来,把这碗药喝了。
不要――苏羽音朝碗里瞄了一眼,中药耶!黑乎乎的,还带着浓浓的药腥味,它一定很苦的。
良药苦口。
药,哪有不苦的道理?欧阳天云见她孩子气的举动,知道自己带她回书房亲自照顾是做对了,否则这药也不知道让她往哪倒了。
听话!把药喝了。
不要!苏羽音再一次拒绝,想让她喝这个,门都没有!要喝你自己去喝。
你确定?欧阳天云凝视着她,语气轻柔而危险,你若是不把它喝了,以后休想再出门。
他、他、他居然敢……你威胁我!她指控道。
好一个欧阳天云,明知道她呆在家里很无聊,很想常常出去溜达溜达,可他还要用这个来威胁她,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国际刑警,居然被一个古代男子威胁。
若是让那些同事知道,她的脸面何在?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吃药。
欧阳天云说得很无辜,端着汤药的手却没有移动,依然定在她面前。
看着欧阳天云眼中的坚持,知道他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唉!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这里是他的地盘,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搞不好真的会被他给卖了。
有没有糖果之类的东西?苏羽音伸出一只小手摊在欧阳天云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哦!早料到你不会乖乖吃药,喏!欧阳天云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包糖,放在她的手心,宠溺地说道。
真的要我喝吗?最好不要了吧?苏羽音接过他手中的碗,再问一下。
他点点头。
不管了,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喝完了那碗汤药,然后立即把手中的糖放进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哇,好苦,好苦!以后行事不要这么鲁莽,抓贼是衙门的事。
你的小脚哪跑得过贼啊?欧阳天云替她擦去嘴角残余的药汁,想不到他的小妻子还有一副侠义心肠。
鲁莽?苏羽音不满地抗议道,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好?她恨死这双小脚了。
助人也得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欧阳天云叹了口气,看看她,不但抓不到贼,还弄得自己一身伤的,让他看得好不心疼呢。
他是在变向地说她没用吧?苏羽音不高兴地想,哼!她才不要理他哩,喂!药喝完了,我可以回房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不行!他断然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什么?她不解。
不为什么,在你伤势痊愈之前不能离开这里。
欧阳天云坚持道。
其中的缘由他也不甚明白。
嘎?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拜托!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用太在意啦,过几天就没事了。
苏羽音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就是擦破点皮嘛。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吧。
欧阳天云站起来,帮她拉好被子,准备出去,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晚一点再来看你。
她只不过摔了一跤而已,有必要这样吗?苏羽音想不明白,难道宋朝的人都是这样小题大做的吗?十天了,真不敢想象,她因为这一点点小伤整整在床上躺了十天,那欧阳天云不但天天管着她,而且还亲自帮她换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对她这么好?记得在不久以前,她因落水而危在旦夕之时,他都不曾来看过她……正想着,欧阳天云推门进来――在想什么?他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道。
吓!吓了她一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难道她的警觉性退化了吗?我进来就见你一脸深思的,有心事吗?欧阳天云审视着她的脸,她真的好美。
这一刻,他惊觉自己早已爱上了她,她的美丽、她的才华、她的勇气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他,也让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没有,只是太无聊了,发一下呆而已!苏羽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没好气地说,膝盖上的伤口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而且明明已经好了,可他硬要让她多躺两天,搞得她都快发霉了。
面对苏羽音不善的口气,欧阳天云并没有生气,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动手拆着她膝盖上的布,他所见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唯唯诺诺的,都不敢在丈夫面前发脾气,只有她与众不同,好像天底下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嗯!都好了。
欧阳天云满意地看着她没有留下任何疤痕的膝盖,抱她往隔壁走去,我已让人把水准备好了,洗个澡,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总算可以洗澡了。
苏羽音心想。
接着她被抱到一个房间,推门而入,屋内香烟袅袅,中央放了一个很大的浴桶,半满的水面漂浮着很多花瓣,真是太诱人了,她好想立即跳进去泡个痛快。
看到她雀跃的表情,他心中甚是高兴,轻轻地将她放在一边的躺椅上,含笑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乘其不备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好好洗洗吧,我在书房等你。
说完,便出去了。
欧阳天云出去后,原本待在外头的几个丫鬟进来,站在一边等着侍候主子。
被偷吻的苏羽音愣了好长时间,以前的他对她不闻不问,当她是个隐形人。
自她那天摔伤以后,就觉得欧阳天云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居然还偷吻她???大少奶奶,让奴婢侍候您洗澡!小丫鬟见她在那里发呆,出声提醒道,再不洗水就冷了。
你们把衣服放在椅子上,都出去吧。
苏羽音回过神。
管他呢,先洗完澡再说。
可是……大少爷要奴婢们服侍您。
丫鬟们很为难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
她还没有让人帮她洗澡的习惯。
可……苏羽音都快被那些小丫鬟烦死了,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让她们服侍。
她舒服地泡在水中,双眼微闭,享受着鲜花浴,悠悠箫声传入耳中,十分美妙。
欧阳天霁从别庄回来,到书房告知兄长那里的事情,看到兄长正在吹箫,而且十分投入,犹豫着该不该去打扰……不一会儿,箫声嘎然而止,欧阳天云回过头,天霁,有什么事吗?大哥,我刚才去了别庄了。
欧阳天霁望着兄长,感到今天的兄长和往日有些不同,爹他们都很好,只是都挺担心三弟的,另外香梅嫂子她想要回庄里住。
她要问问你的意思。
大哥,你意下如何?天霁,你爱月儿吗?欧阳天云突然问道,像是没有听见二弟的话。
爱!尽管天霁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十分坚定地回答他。
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们刚才在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呀!告诉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欧阳天云很想知道。
呃?大哥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爱上一个人就想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希望能带给她笑容、带给她幸福和快乐……现在他好想他的月儿呀。
我爱上她了。
欧阳天云说道,眼神也变得温柔。
对她,的确有这种感觉,不过比二弟形容的更为强烈。
她?谁呀?欧阳天霁奇怪地看着他,难道是大嫂?对,就是音儿,我爱上她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对梅儿那不是爱,而是一种可笑的坚持。
欧阳天云自嘲地笑了笑,你还记得八岁那年,梅儿曾经来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吗?记得!天霁点点头,他和大哥同年。
只差几个月而已。
当时我们两小无猜,曾经我还戏言要娶她为妻,后来,梅儿离开了,我也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十二年以后,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我没想到她还记着我当时的戏言,要我依约娶她,再加上当时我迷恋她,就这样把小时候的戏言当作爱坚持了下来,直到我和音儿相处之后,我明白对音儿那才是真正的爱。
欧阳天云抬头望着天空,诉说着自己的感情路。
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虽然不爱梅儿,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将她赶出欧阳家,至于音儿,我会爱她一辈子。
用我的生命!欧阳天云在心中暗暗起誓。
大哥的意思是维持现状,将两个都留在身边了?欧阳天霁问。
有什么不对吗?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
大哥,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再多一个,那样的爱就变味了。
欧阳天霁认真地说,他对月儿绝对的忠诚。
欧阳天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深思地望向远处。
欧阳天霁则悄悄地离去了,他知道大哥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苏羽音洗完澡出来,发现欧阳天云倚在门廊的柱子旁等她,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何近几天老是出现在她面前?洗好了?走吧。
欧阳天云见她出来,立即上前牵着她的手,往马厩走去。
去哪儿呀?苏羽音停住脚步,忍不住问道,相信我,你会喜欢那里的。
欧阳天云回头看向她气彭彭的小脸,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发丝,温柔地说道。
两个人到马厩,仆人已经将马匹牵出,在那里等候。
欧阳天云一跃,轻松地上了马背,微笑地朝苏羽音伸出手;来,把手给我!苏羽音犹豫着,最后还是决定把手交给他,原本她想自己骑马,但考虑后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只好作罢。
欧阳天云握住她的小手,一个使劲将她拉上马背,坐稳了。
他双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去。
到了。
欧阳天云跃下马背,又伸手将苏羽音抱下来。
啊!好美!只消一眼,苏羽音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山明水秀,真的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园,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来说,这样的地方是不曾见过的。
你喜欢这里吗?他明知故问,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喜欢,太喜欢了。
苏羽音已陶醉在其中,情不自禁地回答,如果能在这里搭间木屋,工作之余可以来这里度假,那该有多好。
她自言自语着,这里可以替人洗去疲惫,能使人放松心情,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纯天然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欧阳天云觉得心被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更多,他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摘下满天的星星,只是为了让她一展笑颜。
这是我在两年前偶尔发现的一个私人天地,每次遇到不愉快的事,我都会来这里,等到把一切都想通了,才会回去,这是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如此美丽的地方,他想与她分享,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想把心事也与她分享。
只是他不确定她是否爱他,他也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会让他难以承受。
是吗?连你那心爱的梅儿都不曾?这么好的地方,他留着一个人享受吗?我不爱她。
欧阳天云认真地说。
你不爱她?难不成你爱我啊?苏羽音抬起头看他,开玩笑似地说,眼中分明写着不信二字。
是的,我爱你!欧阳天云在心里说。
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见她说:喂!你爱谁都可以,就是别爱上我。
为什么?因为……因为我不爱你。
苏羽音说得无情,拒绝你,可能让你痛苦一时;爱上我,或许你会痛苦一辈子。
听到她毫不掩饰的拒绝,他心痛得无以复加,虽然这是他早已知道她不爱他,他的心还是会痛,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该如何去面对???不久后,他们踏上了归程,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