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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的良人

2025-03-30 08:22:17

秋家虽然没落了,但倒驴不倒架,虚面子做得还很足,丧事要办一个月,等有些远地的亲属都到齐了才发丧。

早知道我们就晚点来了。

就我呆了几天后的观感,这家人都很浮躁。

明明穷得快屁股上盖片瓦了,就是不肯放下架子踏踏实实去干点工作好好生活,还个个眼高于顶,很瞧不起慕容家这种经商习武的草民。

相应的我也瞧不起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平时和努努尽可能不与他们接触。

秋家办丧事用的好多东西都是赊来的。

为了省钱,好些帐帷巾幡都要女眷们自己动手做。

我来后逍遥了没几天,有人看不下去了。

有一天,我名义上的妈也就是秋家二夫人带人给我抱来一堆白布,叫我做成孝服,以便于吊丧的亲戚换穿。

别说我现在不会做针线,就是会做我也不愿做。

我连出借春杏都勉强了,没道理会奉献自己,所以我一口回绝了。

秋二夫人没料到我会拒绝,当即脸色变得很难看,脱口而出,小贱人,翅膀硬了是不是?挥手要来打我。

她也不想想,即使我是真的秋水柔也嫁出去几年了,早不在她手下讨生活了,再说还有丈夫在旁边,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欺负了。

所以不等我闪,努努早伸手一挡,她被反震摔倒在地。

努努还记得她是岳母,所以连忙道着歉要扶她起来。

那老女人恼羞成怒,一把打掉努努的手,由丫鬟扶起来,开始骂骂咧咧。

亏她还自诩是官宦人家,骂起人来鄙俗的要命。

从秋水柔的妈骂起,再骂秋水柔,左一句贱人,右一句婊子。

努努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抑着怒气作揖说:岳母大人,刚才是小婿不对,小婿愿意领罪。

只请岳母口下留德,不要再骂下去了。

那老女人看努努低头气势更甚,开始骂起努努及慕容家了。

这下我怒了,我受得了她骂秋家母女可受不了她辱及慕容家的人,尤其到最后连生个孩子没屁眼都骂出来了,再不翻脸我还算什么暴龙?我怒吼一句:闭嘴!死老太婆!回头给努努一个眼色,给我点了她的哑穴再定住她。

努努想也没想就照做了,老女人被定在那里,张嘴发不出声,随她来的小丫鬟扔了白布撒腿就跑。

我和努努对了一下眼色,把她放走了。

之前我已经探听清楚了,秋家以前有点势力时和慕容家官商勾结过,现在他们已经没落了,慕容家过河拆桥也不会有问题了。

我也很想孩子,干脆撕破脸,我好早点回家。

我拿起她们带来的针线,研究了一下她的嘴巴,死老太婆,以前虐待秋水柔,呃我也就算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秋家的人了,你还敢作威作福,还敢辱骂我慕容家!你当我还那么好欺负吗?现在我就把你这作孽的臭嘴巴缝起来。

我啪的合上她的嘴巴,捏住两片嘴唇作势要缝。

老女人吓得眼珠滴溜乱转,却没法动也没法喊。

这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你这孽女。

是秋水柔的爹,后面还跟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我本来就是吓唬那老女人,所以拿针扎了她两下就放开了。

还真是两口子,那个爹一过来也朝我甩巴掌。

努努一闪身把我掩在后面,伸手去挡,伸到半途又止住了,那一巴掌打在了他身上。

我更怒了,努努只有我能欺负,这臭老头凭什么?我一下跳出去:什么狗屁礼仪之家?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拿了我家那么多钱不知道手软,使唤我的丫头不知道感激,还想奴役我,现在干脆打上人了。

真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人家!那个爹大怒,斥责我:你这孽女,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今天我就打死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说着伸手又要来打我。

努努抱着我左躲右闪,我继续叫嚣:是你们自己先为老不尊的,上梁不正就别怪我下梁歪。

你凭什么打我?我已经不是你秋家人了。

努努在中间打圆场,袅袅,别生气了。

岳父大人息怒!那个爹眼见打不到我迁怒到努努身上,小子,我好好的女儿嫁给你怎么成这样了?你家究竟是什么混帐人家?不等努努说话,我先回答:呸,你家才是混帐人家!亏你好意思说,好好的女儿?你尽到当爹的责任了吗?你也不怕死去的人来找你算帐!那个爹忽然定住,变得很颓废的样子,挥挥手,这事就算了,以后别这样了。

女婿,让你岳母回去。

搞什么?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我还怎么继续撕破脸?我递个眼色给努努。

努努解开老女人的穴,她一得自由就又开始叫骂,我一捅努努,给我再点!正愁矛盾不激化呢。

那个爹抢先一步斥责那老女人:还不快回去,在这丢人现眼!又转头对其他人说,都干活去!等闲人都散了,他看看我,叹口气,以前是爹亏待了你,只因你长得太象你娘,看到你就会想起她,唉!她们不会再来烦你,你也不要惹事了吧。

他满脸哀卿之色,好象很缅怀的样子耷拉着肩膀走了。

看起来老家伙好象对秋水柔的娘还很有情意的样子,因为怕触景生情才忽略了秋水柔吗?也因此秋二夫人才会不喜欢秋水柔母女吗?倒霉的秋水柔。

这叫什么事?白闹了半天,我和努努依旧留在秋家。

秋家人对我们越发敬而远之,春杏也没人敢借了。

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基本没人去了。

在秋家呆得气闷,我就让努努带我出去溜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都是爬墙出去。

有一天,我们从外头回来,我看四下无人,决定自己爬一回。

努努,我要自己爬。

不行,袅袅,墙这么高,会摔到的,还是我抱你过去。

我要自己爬嘛,你蹲下,让我踩着你肩膀,我就能够到了。

好努努,乖努努,亲亲努努,好嘛,好嘛,让我爬一回嘛……努努敌不过我撒娇,贴墙乖乖的蹲下。

我脱了鞋,踩上努努的肩膀。

努努扶着我的脚,一边嘱咐我小心一边慢慢站直身体。

我两手一撑攀上了墙头,大马金刀的坐稳了。

就听有人喝问:何方小贼?我循声定睛一看,墙内有两个衙役模样的人举刀虎视眈眈的正候着,他们身后一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其中有秋家的男人们和几个穿官服的人。

敢情我和努努给他们演了段广播剧再加杂技。

我得意的笑变成干笑,呵呵,误会,误会!伯父,爹,各位老爷们,你们好。

那个,后面还有一位,麻烦两位大哥刀先放放,不要激动。

秋二老爷,我现任的爹很恼怒的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两位衙役大哥看秋家人真认识我放松了下来。

我朝努努勾下手指头,一边回答:是这样,我有点不舒服,相公带我去看郎中了。

努努捡起我的鞋掖进怀里使个轻功跃过了墙头,他先给那些人施了个礼,见过伯父、岳父,各位大人。

我趁机把墙外的那条腿挪进来。

秋大老爷很不悦的瞪着我,你还不从墙上下来!努努恭顺的接话:伯父请息怒,我这就让她下来。

说着就转身从怀里掏出我的鞋给我穿。

那些人瞪大了眼睛。

秋家大少爷惊讶的看着努努:你,你居然给女人穿鞋?努努头也不回很不在意的答:对啊,我娘子的鞋都是我帮她穿。

努努帮我整好鞋袜,张开双臂。

我歉疚的对那些人笑了笑,不好意思,还得刺激一下。

我窜下墙头,努努一把接住,抱个满怀。

那些人的眼睛又瞪大了点,一时有些冷场。

秋家大老爷先醒过来,很恼怒的说:大白天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

努努又帮我拍干净了身上的土才放开我。

这时有个人问:这两位是谁?秋老爷怎么不介绍一下?那个爹很羞愧的说:这是小人的三女和女婿,女婿家是江湖人士,有些不懂礼数,让各位见笑了。

然后他很严厉的转向我们,还不快来拜见各位大人和燕公子。

我俩一一拜见了,那个燕公子就是刚才问话的人,看着有点眼熟,两个眼睛很放肆的打量着我。

我作恭顺状退身在努努后面躲开他的视线。

秋大老爷很威严的斥责我们:看你们象什么样子?秋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努努作揖:伯父大人教训的是。

我在努努后面嘀咕一句:丢也是丢我家的脸,关你秋家什么事?秋大老爷一瞪眼,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没家教!我缩在努努后面撇嘴做个鬼脸,没家教也是你家的责任。

秋二老爷接着审问:怎么不从门走?努努把责任揽过,是小婿不对,只图省事了。

秋大老爷轻蔑的哼一声,一点礼数都不懂。

然后很高慢的问,燕公子说他养的一只黄莺飞进了这院里,你们可曾看见过?努努摇头:回伯父,不曾看见。

我忍不住又插嘴:鸟都长翅膀,怎么会停在一个地方。

秋大老爷面色又开始不悦,没等他发作,那个燕公子接话:秋小姐有所不知,我家那黄莺是只呆鸟,不会乱飞的,刚才我还听见它的声音了。

我心一突,抬眼打量了一下他,他冲我一挑眉。

是他,那只呆鸟。

我说秋家人那尊贵的蹄子怎么会到这兽迹罕至的地方来呢,原来是他捣鬼。

哼,小肚鸡肠的男人,不就自由落体了一下嘛,还上门来挑衅,至于嘛?我轻蔑的扁扁嘴,收回目光,给那些人道个万福:伯父、爹、各位老爷,我这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请容我告退。

各位只管在这院里慢慢找吧。

秋大老爷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努努也施个礼道声告退,要随我一起进屋。

这时那个燕公子又出声:贤伉俪请留步。

我俩看向他。

看来他来头不小,那几个官老爷都诚惶诚恐在一旁听着他发话。

秋家的人则诚惶诚恐跟着官老爷行事。

现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燕公子身上。

那燕公子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似笑非笑:刚看这位什么公子……秋二老爷小声提示一句:慕容。

哦,慕容公子,轻功真是不错,可否帮我到树上好好找找我的黄莺?努努再老实,男人的本能也让他警醒了,他上前一步挡住我,施个礼,请燕公子稍候,待我将内人送进去就来帮您。

我掩在努努后面加一句:燕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家相公不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不认识黄莺长什么样,怕是帮不上忙。

秋大老爷喝一声:孽障,你……姓燕的一摆手止住他,讥笑的说:看来慕容公子似乎有些夫纲不振啊,竟由得女人在一旁张牙舞爪。

女人呢,是宠不得的,把利爪拔掉才好玩。

不如让我教你几招驯悍法。

努努挺直了腰杆:燕公子好意心领了,我对娘子是一片敬爱之心,从来未存玩弄之意,也没觉得她有哪里悍。

姓燕的又讽刺的笑两声,慕容公子怕不是敬爱,而是敬畏吧?刚在墙那边她好象踩到了你头上,据你说她的鞋都是你帮着穿。

哈哈,实在有些丢我们男人的脸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一起附和嘲笑我们。

努努昂起头,不卑不亢的回答:敬畏又何防?各位想必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都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地对自己的妻子这样苛刻?她抛家远亲将终身托付给我,真心爱我,全心信我、知心懂我,又不顾十月怀胎的辛苦,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为我诞下乖觉可爱的孩儿。

比之她为我做的,我不过是稍稍宠她一点,顺她一点,不足以回报她的万分之一。

我只恨自己能为她做的太少。

倘若一个男人的脸面是由轻辱自己心爱的女人得来的,那这种脸面我宁可不要。

太帅了!我眼冒红心看着努努,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狠亲一口,爱死你了,真是帅呆了!努努立刻由慷慨激昂变成大红脸,在我耳边轻声问:我刚刚那样还呆啊?我笑出声,呵呵,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秋大老爷又在一旁坏人好事,成何体统?光天化日就这样,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还不放开!我这才想起旁边还有闲人,我依旧挂在努努身上,回头对秋大老爷轻轻的一笑:都说出嫁从夫,我只听我相公的。

相公,你要我放开吗?努努红着脸搂住我,不要。

我对那些看呆的人包括姓燕的甜甜一笑:论起羞耻之心,各位不该非礼勿视吗?各位慢慢忙,我们回屋去羞耻。

秋大老爷涨红了脸,气极败坏的叫道:我秋家没你们这种不知羞耻的人,给我滚出去!太好了!不是我们不懂礼数,可是你赶的哦。

我冲立在一边的春杏一招手,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回家了。

姓燕的开始鼓掌,两位真是性情中人,好胆色!他对其他人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我有几句话和他们说。

那些人一一告退,临走前秋家两位老爷给我递来警告的目光。

想给个机会让努努表现一下,可是好象选的场景不是太好,先贴上,将就看吧。

那个燕公子也不准备点明是谁了,就是一个有点权势的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