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卡住了我的脖子。
正在我们俩较劲的时候,一声大喝响起:住手。
放开我弟。
呼啦啦一群士兵拿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把我俩团团围住。
是我那几百人的送亲队伍。
趁着六斤愣神,我猛然挣脱她的手。
闪到包围圈外,大声道:把这个卖国贼给我捆起来。
别让她跑了。
六斤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闲闲地开口:说你白痴还不承认。
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劫人么?哦?你的人呢?我怎么没看见哪?六斤大人。
我也学着她的痞样讽刺道。
怕耽误你我夫妻叙旧。
都埋伏着呢。
要不要我喊出来给你瞧瞧?哼!空城计人人会唱。
先绑了你什么都好说。
别听她的,给我捆上。
六斤毫不反抗,乖乖地被俘。
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
我才不理她真假。
指挥着把人扔进马车中。
随之也上了马车。
并吩咐大哥在马车旁保护。
队伍又开始缓缓移动,不过方向却正相反。
去漠城是死,回梨夏国也是死。
不如回去,死也拉着六斤垫背。
马车辘辘,颠簸不停。
我斜靠在外侧,也不去理她。
十七,我渴了。
我倒了杯水,自己喝了,转而贴向她的嘴,喂了进去。
唔!她一口呛了出来。
咳岔了气。
脸红红的。
你不是渴了么?怎么吐出来?再喂你点好了。
我笑眯眯地说道。
又喝口水,作势亲过去。
心情好极了。
她躲闪,我追逐。
就在眼看要亲上的时候。
我咕噜一声,把水咽了下去。
然后,故意说到:哎呀,不小心咽了。
重来吧。
她的脸更红了,我肯定这次是气的。
十七,你这个混蛋。
真幼稚。
我的兵很快就会追来的。
到时候……哼!我乐呵呵地又喝了两杯水。
再倒一杯,凑到六斤的嘴边,她转头不理。
没想到一个颠簸,水洒了她一身。
我赶忙用衣袖去擦,水却渗进衣服里,和身体紧贴在一起。
怕她烫到,我动作迅速地解开她的衣服,去擦她皮肤上的水。
混蛋。
你干什么?走开,混蛋!她挣扎得厉害。
我急了,双手用力一按。
她啊的一声叫,恨恨地瞪着我,眼圈红红的,气得浑身颤抖。
我发现手中的触感不对,低头一看。
天哪,难怪她那么生气。
原来我用力按着的地方是她的胸。
一种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手指传来。
我红着脸迅速收回双手。
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怕烫伤你才……你别生气。
再说,我们老夫老妻的,也没什么……六斤不说话,竟然从眼中掉出两颗泪珠来。
我一下子就慌了。
和她相处这么久,几乎没见她哭过。
看来是真恼了。
我拢上她的衣襟,嘴里哄着。
却止不住她的眼泪。
六斤,是我错了,别哭了好不?不然……我解开绳子。
我一定昏了头了。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明知道绳子不能解。
六斤倔强地侧头不看我。
眼泪却有收拢的趋势。
先说好哦,绳子解开后你就不能再哭喽。
还有,不许跑,不许攻击我。
别忘了外面可都是我的兵。
你这么聪明,不会犯傻对吧?迟疑着,最后还是下决心解开了她的绳子。
实在不忍心看她哭。
六斤揉着被绑疼的手脚,一改刚才可怜巴巴的样子,先是要了杯水喝。
然后趁我不留神,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管状物,伸出车窗用力一拉。
只听得嘭地一声响,一束火花飞上高空。
我知道坏了,把她拉进来也改变不了事实。
怎么会忘记搜她的身呢,还傻傻地帮她解开绳子。
他妈的。
我真是白痴,色令智昏。
六斤挑衅地看着我,我没空理她。
钻出马车,爬上大哥的坐骑就催促他快逃。
大哥也不含糊,打马就跑。
没想到慌不择路,竟然遇到了流沙。
连人带马一起往下陷,越挣扎就越深。
大哥用力把我往外推。
我则用力拉他。
流沙却无情地逐寸掩埋我们。
六斤赶来,见我危险,想过来拉我。
我大喊别过来。
有流沙。
她停住脚步,吩咐带来的手下救我。
手下死活不肯过来,任六斤打骂也没用。
情急之下,她吩咐众人解下腰带结成绳索,一端绑在她腰上,另一端大家拉住。
六斤试探着走过来,终于拉住我的手。
大家用里往外拉。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尤其大哥多半个身子都埋入沙中,一时僵持不下,连带着六斤的小腿也陷了进来。
我喊六斤松手,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她却死活不松开,还嚷着没报刚才的羞辱之仇。
我急得去掰她的手指。
她顺势拉住我两只手。
十七。
大哥不行了。
你快离开。
不然都得死在这儿。
我推你出去。
六斤,我喊三个数,你使劲拉。
快点。
大哥!不行。
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六斤,你快松手哇。
别唧唧歪歪地象个娘们。
让你走你就走。
一!二!三!六斤,拉绳子!大哥用力在后面推,六斤他们使劲在前面拽。
我跌跌撞撞地被拉出了流沙。
转身去拉大哥,却发现他不见了。
大哥—— 我爬滚着去挖沙子,被六斤他们紧紧抓住,我发狂般地见谁打谁。
嘴里嚷着大哥呀,大哥呀,你不是说找个地方住下来,让我有个落脚的地方么。
你不是说还要给家里传宗接代么。
你不是说等着我的么。
你不是说和我还有孩子好好活下去的么。
你骗人,你骗我。
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没有了你,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你让我往哪回呀?我不停地哭着喊着爬着挖着。
最后,不知是谁给了我一下,让我昏了过去。
醒来时,在马车里,车轮滚滚,我被五花大绑。
六斤悠然地睡在旁边。
这次显然朝着漠城的方向无疑。
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自然不会象我那么怜香惜玉。
刚才还嚷着要报仇。
呵呵,也许救我就是为了要报复我。
大哥死了,我也心灰意冷。
随便她用什么手段,折磨死我也就完事了。
打定主意,我也懒得睁眼了。
喂,既然醒了就别装死耗子了。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债还得这么快吧。
六斤捅捅我,我不动。
怎么?怕了?刚才你羞辱我怎么来着。
哦。
对了,水。
我感到一个湿润的东西贴上嘴唇,一股清水灌了进来。
我统统喝下去,再灌,再喝。
就是不睁眼,不理人。
灌了几次,六斤开始抓狂。
拉开我的衣服,一杯热水就倒了下来。
顿时胸腹间痛热难忍,我全身肌肉紧绷,手指捏得发白。
紧紧咬住嘴唇就是不吭声。
六斤见我还是不出声,俯下身,居然一张口含住我左侧的乳首。
我一抖,身体在唇舌的挑逗下开始酥麻。
一股热流渐渐在腹下凝聚。
六斤,你他妈停下,耍人也要有个限度。
我睁开眼,开始挣扎。
六斤松开嘴,笑了。
还以为你真是条汉子呢,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怎么办?你他妈的要杀就杀,老子没空陪你玩游戏。
反正你天生就比我狠心,我也没指望你放了我。
凭着刚才我给你解开绳子,给我一刀痛快也就是了。
别忘了你的命是谁刚刚救的。
你大哥为你牺牲就是让你被我一刀给杀了?你他妈别提我大哥!要不是心软放了你,我大哥也不会死。
我刚才就应该把你给杀了。
我红着眼,瞪她。
这招对我没用。
你说对了,我比你狠心。
就算你哭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软。
所以你省省吧。
我再次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她。
我们之间如此纠纠缠缠,让人疲惫。
又装死了?这次换右边试试如何?不过我记得你的腰线很敏感来着。
她继续挑逗。
我尽量缩紧身体,让自己无动于衷。
无奈却敌不过身体的忠实反应。
就在六斤的挑逗渐渐逼近我蠢蠢欲动的地方时,我抬起头,用力地撞向了马车壁,顿时头破血流,接着要撞第二下,头却被六斤抱住。
我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边哭边骂:六斤你不是人……大哥刚死……我心里难受得要命……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我是怎么对你的……我也是人,你要杀便给你杀。
你还想怎样……凭什么如此羞辱我……你他妈的就不是人……六斤从未见我如此自残,竟然没有生气。
只是默声地给我擦血,上药,包扎。
然后帮我擦眼泪。
我不停地哭,她不停地擦。
等我发泄够了,她依旧默不作声。
静静躺在我身旁,抱着我的腰,闭上了眼睛。
我肿着眼睛,望着马车顶出神。
马车厢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
宁静了不到一刻钟,我开始轻轻扭动手脚上的绳子。
六斤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我、我想……你帮我先解开绳子。
我快憋不住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看她。
徒劳地扭着手脚。
刚才谁充好汉来着,这么会工夫就想用尿遁逃跑?都说快憋不住了。
不然你派人跟着我去。
好啊,我帮你。
用这个行吧。
她居然把茶壶里的水都倒了,然后开始解我的裤子。
干什么!你疯了!六斤你把绳子给我解开!我不用你帮。
好心帮你,还不领情。
那你就憋着吧。
你——我猛然住声,惊恐地看着她,然后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她伸出手来。
别碰我!羞愤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
我死的心都有。
什么味儿呀?你身上。
她往下看了看。
惊讶地接着说:你居然尿裤子了?我、我没想到你真的……对不起。
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紧贴在马车一边,尽量离六斤能多远就多远。
那个,我帮你换了吧。
湿着也不舒服。
六斤憋着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让我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死。
别碰我!已经够丢脸的,再让她换裤子不如一头撞死。
沉默半晌。
我帮你换了吧。
别碰我。
又沉默半晌。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上我什么没见过。
换个裤子还能少块肉不成。
滚!妈的,我还不就不信了。
你丫有本事阻止我看看。
六斤强行拉扯我的裤子。
我绝不撒手。
不知为何,一种绝望开始蔓延心底。
我冷冷地开口:六斤,要不你就杀了我。
我死了,任你折腾。
今天,别惹我。
我说到做到。
信不信由你。
说完,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任凭命运抉择。
生也好死也罢,只求个痛快。
我实在累了。
大哥死了,如意生死不知,梨夏国一片汪洋,荡然无存。
和六斤在一起爱得太累了。
何况她并不爱我。
自己还中了不知名的剧毒,早晚都得死。
死在自己最爱的女人手里也算不冤。
只希望不要再有来世,不再受这等磨人的苦楚。
六斤,杀了我吧。
动不动就死死死的。
前两次你一声不吭就死了。
你知道活着的人又是什么感觉。
我被你擅自抛下了两次都没气死。
帮你换个裤子你就要死要活的。
真是莫名其妙。
今天你心情不好,我懒得理你。
下次你再乱发脾气试试。
哼!我感觉手上的绳子松了。
一挣,果然被解开了。
睁开眼看向六斤。
我很诧异。
她为什么帮我解开绳子。
她却起身下了马车。
我迅速换了裤子。
然后忐忑不安地等着六斤回来。
然而,直到队伍到达漠城,她也没有再进马车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