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面暖和些了。
帕格听见起坐室里有个男人在说话。
喂。
他大声招呼道。
哦嗨!是罗达愉快的声音,这么快就回来了?帕格走进起坐室,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军官已经站起来了。
嘴上一撇小胡子使他一时认不出是谁,接着看到了他淡黄色的头发和崭新的海军少校的半条金杠。
你好,安德森。
罗达一面在壁炉旁的桌上倒茶,一面说:西姆刚到,顺路送来给梅蒂的圣诞礼物。
我在特立尼达随便买了点东西。
安德森指着桌上的一只包装精致的盒子。
你到特立尼达去干什么?罗达给两人端上茶就走开了,安德森把他的驱逐舰在加勒比海执行任务的情况讲给帕格听。
在委内瑞拉和圭亚那一带海面,在墨西哥湾,德国潜艇吃了几回大肥肉,有油船、钒土运输船、货船和客轮。
占了便宜胆子也大了,德国潜艇的艇长甚至胆敢浮出水面,直接用炮火击沉过往船只,好节省鱼雷。
为了对付这种威胁,美英海军现在已经组成了联合护航体制,安德森就是去执行这种护航任务的。
帕格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点加勒比海的德国潜艇问题。
安德森的话使他想起海军大楼里的两张大幅照片。
一幅是,一些身上裹着皮毛的爱斯基摩人在暴风雪中,看着一架卡塔林纳式水上飞机在装货;另一幅上面是,除下身兜着一条窄布条全身一丝不挂的波利尼西亚人,观看停在岸边棕榈高耸的环礁湖中的一架完全相同的卡塔林纳式水上飞机。
这场战争像麻风病一样,在全世界到处蔓延。
对了,安德森,你是不是同地克•帕森斯一起在军械局研究过一种先进的保密装置,高炮无线电近发引信?是的,先生。
那又为什么把你派到加勒比海的一艘老式的四烟囱上去?因为缺少舰面军官,先生。
引信真是好极了,西姆。
西姆黝黑的脸上那对明亮的蓝眼睛露出闪耀的光芒。
啊,舰队已经都用上了吗?我看到过在努美阿海面上一次打飞机靶的射击表演。
简直像屠杀。
在几分钟内,三架飞机靶全都粉身碎骨落了下来。
高炮炮弹每次都是紧贴靶子爆炸开来,确实不可思议。
我们是下了番苦功的。
地克•帕森斯到底怎么把整个无线电信号器装进高炮弹壳的?这种信号器又怎么会不受初速震动的影响、不受射程中每秒五百次旋转的影响?唔,先生,我们把数据都计算好了。
工业部门的人说:‘可以,’而且他们真的做出来了。
其实,现在我正准备到阿纳科斯蒂亚去看帕森斯上校。
在那些追求梅德琳的傻瓜中,没有一个得到过维克多•亨利的青睐,但他认为眼前这个倒不错,跟休•克里弗兰一比,就更觉得他不错。
你能不能抽空来和我们一起吃圣诞节晚饭?梅德琳会回来的。
好的,先生。
谢谢您。
感谢亨利太太,她也邀请了我。
是吗?那好极了!请向地克问好。
告诉他整个南太平洋部队对那种引信都是一片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