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章 虎出柙

2025-03-30 08:15:16

ps:5000+,求收藏!兴隆集,元和药铺。

二楼的一间卧室中,身穿一件湛蓝色长袍的梁纲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手捧着一卷《西游记》,细声细气的给身边坐着的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讲故事。

………………却说那黑水河神谢了行者,说道:多蒙大圣让小神复得水府之恩!唐僧道:徒弟啊,如今还在东岸,如何渡此河也?河神立刻道:长老勿虑,且请上马,由小神开路,引长老过河。

那师父才骑上白马,八戒采着缰绳,沙和尚挑了行李,孙行者扶持左右,只见河神作起阻水的法术,将上流挡住。

须臾下流撤干,开出一条大路。

师徒们行过西边,谢了河神,登崖上路。

好了,下午的两章讲完了,剩下那一章咱们晚上再讲。

梁纲收起书卷,伸手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看着男孩望向书卷恋恋不舍的眼光,不由得好笑,这几天每当他讲完《西游记》这样的目光就总会出现一次。

小皮猴,在小男儿红润润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梁纲笑道,不许闹,再闹也不会给你多讲!磊磊,过来,到娘这儿来!抱着未满周岁的小女儿坐在门口一凳子上的陈王氏,闻声立刻眼睛亮起,接口招呼道。

小男孩的目光满是不舍得从书卷上挪开,跳下床帮跑到母亲身边,找了个舒服位子依偎进母亲怀中。

看到小男孩听话的离去,梁纲随手把《西游记》上卷仍在床头,身子一软舒服的躺倒在了床上,右手习惯性的向里一抹,透过一层薄薄的床单,九环钢刀触手可及。

他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待了整整十一天,更确切的话说他是在这间房子里休养了整整十一天。

那天夜里梁纲跳进兴隆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出个大夫来看看伤势并且再顺便拿些金疮药之类的,与元和药铺同被梁纲列为既定目标的那一家裁缝店,说实话不过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梁纲本来是准备打一枪就走的,可不成想他撬开门摸上二楼推开的第一个房间门,在床上捉到的不仅有元和药铺的老板陈和轩、他妻子陈李氏,还有老陈家的命根子,夫妻俩的宝贝孙子陈天磊,也就是刚才那个在他床边听他讲故事的小男孩。

有了陈天磊在手一切就都好说了。

为了孙子的安危是第一位的,陈和轩从头到尾都是极其的配合。

梁纲在元和药铺接受了他自穿越以来的第一次医疗。

元和药铺是一家小药铺,主事的人除了陈和轩之外就是他儿子陈广亮在做帮手。

陈和轩还有一个女儿,多年前就已经嫁人了,这家中除了他们老两口外,就是陈广亮夫妻以及他们生育的一双儿女。

儿子陈天磊,生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现在已经快五岁了。

女儿是年初时生的,至今还未满周岁。

上中下三代,六口人。

梁纲敏锐的从中发现了陈天磊的重要性,当即心中就有了新的想法。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药铺里走一遭后再去不远的裁缝店里走一趟,说什么也要弄一身像样的衣服再走,可现在,一种冒险的冲动在他脑海里生成。

虽然知道这样做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梁纲还拒绝不了,这种想法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就像是雨后的春笋在他的心中不住的攒动着。

扣陈天磊在手中,自己就留在元和药铺养伤!梁纲承认,自己的想法是有些疯狂,可后世不是有一句流传极广泛的俗话么,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这句话已经被人说烂了,可它怎么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况且现在还是在二百年前的清朝。

灯下黑是不讲年代的。

从元和药铺出去,自己要做的也是找地方躲起来然后养伤,留在这地方也是为了养伤,而且能够更快更方便,条件更好,危险更明了。

梁纲没再去裁缝店,而是在这一番思量后留在了元和药铺。

药铺的大门已经被他用刀给撬坏了,这一点痕迹很明显,明天天一亮肯定会引人注意到,梁纲既然已经决定留在了这里养伤,那当然就要尽量的去减小自己的暴露的可能性。

所以,在一阵沉思之后他让陈和轩立即向兴隆集的地保报案。

梁纲受箭伤这事大阜山里追捕的清兵都知道,所以在得知自己西逃入枣阳之后,枣阳县的县官很有可能把目光注意到县内的各个药铺身上,毕竟梁纲要疗伤就必须到药铺去买药。

这一点,不少电视剧里都有演到,情节已经到了熟烂的地步了。

梁纲不敢去怀疑古人的智慧,所以只要能想到的,他都要事先进行弥补。

兴隆集是枣阳县最东侧的一个镇子,全县布严的第一日夜,元和药铺大门上就多出了些本不该有的痕迹,这不是一条明显的可疑线索么?与其等到最后清兵或是捕快自己找上门来,倒不如让陈和轩去主动报案,如此还可以进一步的洗清元和药铺的嫌疑。

那天半晌午时,吴三礼就乘着马车带人赶到了兴隆集,捕快们上门查探的时候,梁纲一手拎刀一手扣着陈天磊躲进了元和药铺二楼的一件暗房中。

暗房的面积不大,是陈和轩当年立业时为储存珍贵药材而建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元和药铺始终没什么大发展,这个本打算用来储存珍贵药材的暗房也就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

事实证明梁纲想的没有错,吴三礼根本就没想过梁纲会藏在这儿,陈和轩父子的紧张神色都被他当做了事后的害怕,毕竟梁纲这个短毛反贼对人而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他根本就没上二楼。

自达这一天后,关于梁纲的海捕文书就在枣阳县全境内粘贴开了,不到两日时间通缉告示就贴遍了整个襄阳府和德安府。

可元和药铺却是一直安安稳稳,不受丁点骚扰。

梁纲的处境虽然是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可他的警惕性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饭食、饮水什么的都是要和陈天磊吃一处的,而且都是要陈天磊先吃过半个时辰后他才开始动筷。

陈天磊还是被他整日的扣在身边,虽然没有做过多的约束,也没有对孩子露出过一个凶狠的恶脸,可陈天磊却始终处于梁纲的第一攻击范围之内。

他母亲陈王氏可以坐在屋内,白天小天磊也可以尽情地去和陈王氏亲近,但这只限在屋内,甚至二人在梁纲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可以走到门口。

不过剩下的那一步却是决不可跨越的,房门始终是锁着的,那么短的距离陈王氏根本就不可能在梁纲起身赶到前就打开门和自己孩子逃出去。

到了晚上,陈天磊就是要和梁纲在睡在一起。

小孩子的天性是活泼的,让陈天磊这么小的一个人连续多日都呆在一个房间里,不闹人明显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给小孩解闷,梁纲让陈和轩去书店买了一套《西游记》回来。

虽然里面的繁体字他有不少不认识的,可能认出来的(也带蒙)却能多。

在第一天引起了小家伙的兴趣之后,梁纲就与他做好约定,每天讲四章,上午一章,下午两章,晚上一章……梁纲是准备做长时间休养的,所以一百章的西游记他定下了每天四章,可是没想到的是,现在才过了十一天,伤势就已经完全愈合了……似乎该是行动的时候了!梁纲眼中一暗,一股杀机在他心中翻腾。

谁是让他落得如此境地的元凶?那两个商人他是找不到了,可界牌口巡检司却是跑不了,那个领头的该死!想想雨夜中的彷徨和濒死,那股滋味梁纲永远也忘不了,必须报复!反正自己是反贼嘛,既然成了反贼,那就要干一干反贼该干的事!午夜,兴隆集寂静无音。

元和药铺一片漆黑,不见一点光亮。

就在这该是人们深入梦乡的时刻,陈和轩、陈李氏,陈广亮、陈王氏,两对夫妻四个人却都是精神炯炯有神,两眼睁得大大,躺在床上半点睡意都没。

梁纲也没有睡觉,他正支着耳朵留意下面街上的动静。

莎莎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五人的巡更队从元和药铺门前迈过。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

梁纲从床上翻身坐起,划开一个火折,微亮的火光中小天磊睡得正香,在最初的两天闹腾后,他总算是不认生了,《西游记》开讲之后更是变得有些缠梁纲了。

好还睡吧,明天醒来见到的就是你妈妈了!微微一笑,梁纲背起九环钢刀,之前准备好的一个包裹也背在了背上,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

今天的房门是这些天来唯一一次没有锁上的。

几声轻微的响动后,陈氏父子和他们的老婆都衣着完好的下到了楼下,四双眼睛看着梁纲轻松地翻出后院墙头。

都这个时候了,梁纲不认为陈家还会再出卖自己。

最初的那几天过后,双方相处的都还平和,梁纲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家四人对自己的惧怕感消去了很多,敌意也消除了许多。

况且梁纲准备在今夜离去的这一决定是在众人临睡前才说出来的,而且还特意说明,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在走的时候他会把小天磊也给带上……不管出于什么养的考虑,陈家人都不敢把消息泄露出去半分的。

爹——陈广亮愣愣的看着梁纲翻墙而去,他敢想神明起誓,梁纲怀中或是背上绝没有自己的儿子。

儿啊——陈王氏好似才回过神来,捂住嘴一声低呼,转身就向二楼跑去。

我的心肝啊,想死奶奶了——陈李氏是同样的动作,激动地嘴直哆嗦。

半响后,情绪平定了下来的四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爹,你看明个广亮还……去是去?陈王氏见了宝贝儿子之后,心思又转回到了丈夫身上,担心起陈广亮的安危了。

怎么能不去,不去他找回来了怎么办?陈广亮脸上闪过一丝毅然,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整个家,自己天亮后都必须走这一遭。

原来梁纲在说起自己今晚要离去的时候,不但说了要带陈天磊一起走,还要陈广亮明个一早驾一辆马车去白水河东面的官道上等着。

陈家的人可以同去一个,到了地方梁纲会把陈天磊交给和陈广亮同去的那个人,然后陈广亮和马车就归梁纲使唤一段。

陈广亮虽然是一个学医的,可元和药铺本小店薄,一切事情都需要陈家父子亲自打理,这进药也是如此。

所以,父子二人就都会赶马车。

元和药铺的后院就有一辆,只要再从镇中借上一匹马就行。

梁纲在二楼待了整整十一天,平日里旁敲侧击到也罢陈家父子的能耐打听的差不多。

兴隆集是枣阳县的最东头,虽然归属于襄阳府,可它到襄阳城的距离也不比去随州城进,陈家父子是两头都跑,所以陈广亮赶着马车去东面也不会引人怀疑。

广亮还是走一遭吧,看看他要干什么。

这人脑子聪明,不是个蛮来的主儿。

对于梁纲让自己主动报案一事,陈和轩是打心眼里佩服,所以他认为梁纲不是个持勇蛮干的人,自己儿子走这一趟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他要真是胡来,大不了老子就不要了这份家业……狠狠心,陈和轩拿定了主意。

梁纲若是危险不到陈家,那就一直这么应付下去也未尝不可,可若是真的不是个事,自己一家就来个一走了之,不在兴隆集住了。

※※※※※※※※※※※※※※※※※※※※※※※※※※※※※※※※界牌口,松云楼。

界牌口最好的酒楼就是松云楼,这儿的掌勺大师傅是店老板特意从随州城中请来的,饭菜的味道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地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巡检司的老大,把总盖尧鸣是这儿的常客,其余的一些小虾皮也是时常光临。

如果是别的酒楼,怕是单因为这群食客就能折尽老本,自古兵匪是一家,他们的钱可不是好赚的。

但松云楼就不一样了,店老板是有后台的,德安协军中的一个千总,也是界牌口巡检司的前任巡检。

这点背景在随州城当然不算什么,可在界牌口就是能横着走的。

虽然现在人家走了,可那是高升去的,盖尧鸣一个把总自然是要买前辈面子的。

于是这松云楼的生意在前任巡检高升之后也没没落下来,只因为盖尧鸣这老大一守规矩,下面的些虾虾米米也就跟着守规矩了。

几十年的发展界牌口早就不是初时的荒凉地,虽然还比不上兴隆集这样的正儿八经的镇子,可也是初具规模。

梁纲前夜初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界牌口不就是一巡检司么,怎么成一镇子了。

后来他搞明白了,然心里却更唏嘘了,他脑子里的这点从后世带过来的常识,实在不是能当绝对真理来用。

照他原先的打算,是要搞偷袭暗杀的。

毕竟是在军营里么,光明正大肯定是不行的。

那时在他的脑子里,巡检司就还是一小型兵营。

可现实却同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偷偷地潜进里面,避开了两波巡夜的清兵,然后梁纲找打了巡检司衙门,那是一衙门,而根本不是什么兵营军营。

知道预料有误的他,没再里面做过多停留,而是立刻钻了出来。

第二天,他让陈广亮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打探,最终得到的消息是——松云楼是个下手的好地方!………………………………短毛还没消息啊……娘的,前后追了一个多月了,毛都没抓到一个……你说那家伙会不会已经跑了?海捕文书都下十来天了,鬼影都没见到?一桌三个清兵正在议论着短毛反贼,却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主角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

跑?梁纲闻声撇了撇嘴,老子仇还没报呢,怎么舍得跑?短毛反贼算个球!老子不还是追的他钻山爬洞?邻桌,一喝的满脸涨红的清兵转头对着那三同伴叫嚷着。

得了吧,李老三,喝两盅猫尿又不是你了。

三人中一个斜衫撩侉的黑壮清兵闻声扭过头不屑的撇了李老三一眼,忘了你们队王犊子是怎么死的了?就你这身板,三个也顶不住王犊子一个。

嗐,张黑子,怎么说话呢?还会不会说人话?爷们辛辛苦苦为朝廷效力抓反贼,你他娘的没去就不说了,还在这儿说他娘的风凉话?找抽不是?李老三坐的对面也是个清兵,听了那黑壮的话当即气势汹汹的反骂了回去,说着还一脸挑衅的看着对面三人。

那叫张黑子的清兵冷眼看了看二人,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仗势欺人的东西,什么玩意!心中暗声骂道。

界牌口巡检司总共才一百四十来号人,抓梁纲就去了一百二十个,绝对的大比例。

张黑子要是因为这个口舌和对面两个杂碎打起来,后果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他虽然性格有些暴躁可并不是笨蛋。

打架,不需要伙计帮手,他一人就能轻松料理对方两个。

酒楼的一角。

梁纲脸上露出了深深地不屑之色,这些绿营兵也就是这点出息了,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横,乍一看架势挺足,可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跟那秋后的蚂蚱一样,连个蹦跶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一章 行刀闹市(上)梁纲没把界牌口的清兵放在眼里。

他们实在太懈怠了。

那镇口处虽有一队清兵在把守,围墙上贴的也明明有他的通缉告示,可却无一人在真的认真查看过往行客,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

虽然那告示上的画像实在是有够离谱的!窥一斑而知全豹,这里的清兵是烂掉了!腐烂掉的东西,即便原先再可怕梁纲也不惧。

但这里也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数不能太多。

微微的抿了一口酒,梁纲两眼投向二楼,就在刚才,盖尧鸣带着三个清兵头目上去了。

虽然他从没有真正照面过盖尧鸣,可这界牌口不就一个正牌把总么,不是么?这一下就九个人了?梁纲心中暗咐,感觉有些棘手了。

不是说他顶不住这九个人,而是怕人多手杂,让盖尧鸣给跑了。

要知道在大山里逃亡的那段日子,就是面对十几二三十个清兵他也是照冲不误,现在才九个人梁纲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他只是怕没抓住正主儿,仅杀了几条杂鱼。

那样虽也是照脸给了清兵一巴掌,但祸首没除,心中总觉得遗憾不是?客官,您的菜齐了!店小二将梁纲点的最后一盘熘鱼片端上,然后恭敬地问道,您看还有没别的需要?没了。

挥了挥筷子,梁纲打发走小二,夹起一片熘鱼来,片薄形美,色泽白洁,放到嘴里也是鲜嫩爽滑,味道让人垂涎回味,确实是不错,这松云楼师傅的手艺很好。

然而再好的饭菜,吃不进心里也是白搭。

梁纲今天过来是杀人的,可不是来吃饭的。

目光不经意间扫了右前方一眼,两张邻近的酒桌上五名清兵还在大吃大喝,虽然差不多都喝得脸红脖子粗,可神智却还清醒。

麻烦呐,找不到下手的好机会!梁纲暗暗皱起了眉头,难道真要硬闯不成?时间一点点的过了去,邻桌已经有人起身了,梁纲心中渐渐忍耐不住了……上吧,反正这五个家伙又喝了不少。

走,撒……撒泡尿去……梁纲心中在暗下决心,却见这时候那个李老三站了起来说道。

同去,同去……他那个同伴也嘻嘻笑着站起,二人这时候已经是喝多了,脚下有些晃悠,两人手把着手,这才向后门走去。

机会来了!脑袋中一阵炸亮,梁纲瞬间做出了决定,先干掉这两个醉鬼,然后从后院上二楼,敲掉盖尧鸣后再解决楼下的那三个。

伸手提起桌脚下放着的藤条箱子,梁纲落后了两步,跟着二人就往后门走去。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布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小帽,手中的藤条箱子虽然略显些扁长,可整体的行装打扮很寻常很百姓很有当下的时代气息,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引人注目。

而最重要的是,辫子被他用针线死死的缝在了帽子上,虽然仔细去看还能观察出一丝不对的地方,可要是大致看上去,一眼扫过那绝对是无碍。

藤条箱子里装的是九环钢刀,梁纲把它放在茅厕门口,然后推开柴门自己走了进去,就见李老三和他的同伴正背对着自己在放水,而茅厕中此刻除了他们二人外就再无他人。

真是活该你们倒霉,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本来还在担心茅房里会还有他人的梁纲当下放宽了心,在着二人身后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两眼中杀机毕露,怪只怪你们当清兵!梁纲人如下山猛虎一样扑出,左脚跨前一步,落踏震地有声,右腿直接一个鞭腿,横扫向靠右站的李老三脖颈。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但在出腿的那一瞬间,梁纲已经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提起。

咔嚓。

毫无悬念的一声脆响,李老三颈骨当即被扫的粉碎,脑袋歪斜在左边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尸身被腿劲带动,重重的砸向了他旁边的同伴。

那个同伴只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撞到,整个人都重重的拍在茅厕墙壁上,老三你……呻吟中那清兵抱怨的话刚说出了三个字就戛然而止,骨骼破碎的脆响随即传出,他依然是重蹈了李老三的覆辙。

梁纲一记鞭腿扫出,落地后右腿撑地,迅速转身左腿再是一记鞭腿……结果这两人的性命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梁纲收腿后微微有些呆愣,生命还真是脆弱啊!就这两秒不到的时间,两条人命就已经完了。

不过他不后悔,一点都没,虽然他在心中有过感叹。

这儿不是法制健全的二十一世纪,而是因一条辫子就能杀人九族的满清,同情心毫无价值。

自己可怜别人,谁又会过来可怜自己?梁纲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如果放过这两人,不提二楼开杀之后他俩会不会上来帮忙,就说他们出了茅厕抬头一看,然后一声大叫就能够给自己增添不少麻烦。

把一切危险掐灭于萌芽之中,这是梁纲历死还生后的最深刻领悟。

无一丝吝惜之色的看了两具尸体一眼,梁纲转身走出茅厕。

后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刚才的那番动静根本无人知晓,前面喧杂的声音照常传来。

抬头打量一下二楼,不出意外自己能够轻松上去,梁纲当即打开了藤条箱子,伸手抓起了里面的九环钢刀,要趁快,在厨房打水的或是抱柴的伙计没出来前,省的人没到就先惊动了盖尧鸣。

十多斤重的九环钢刀,梁纲拿在手中并无多少负担,一只手发力照样可以轻松翻上二楼。

撩起布袍下摆,塞进腰间。

梁纲冲到墙壁四五步前,然后陡然发力冲了上去,左脚先向墙上一踏,人凌空窜起,右脚再接着用力在墙上一蹬,整个人踩着半面墙壁就跃了上去。

左手伸出抓住二楼窗台的边沿,单臂向上发力,‘嗖’的一声人就已经蹿上了窗台。

二楼是有客人的,除了在一套用六扇屏风隔开的小间里吃喝的盖尧鸣一伙外,还另有两桌客人,以及一个站堂的小二。

看到手持钢刀跳窗而入的梁纲,这些人都吓傻了。

还不快滚!搭眼一瞅梁纲就确定了目标所在地,挥刀向着那小二和两桌食客一摆。

他是来杀盖尧鸣的,顺带多添几个清兵是无所谓,可对其他的人却不愿乱杀无辜。

回过神来的小二和那几个食客当即是吓得屁滚尿流,而梁纲的这一声喝也引起了屏风内盖尧鸣一伙的注意。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爷们面前充老大?一个破锣嗓子当即叫道。

不知道这界牌口就是爷们当的家?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二章 行刀闹市(下)ps:求收藏!盖尧鸣正夹着菜呢,听到梁纲在外面一声喝,筷子登时顿住了,这谁啊,在这里耍横?听口音可不是什么熟人……界牌口坐落在随州的最北境,虽不是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偏僻地,可也是在大山脚下,所以平日里根本就没官场中人前来,故而盖尧鸣这一虾米大的小把总才能在这儿横行无忌,成了名副其实的土霸王。

他向来是嚣张惯了的,现在猛一听别人在他面前嚣张心里自然不舒服。

且听那人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年纪也不大,他当即就排除了官面中人(官比他大)这一可能,这是哪来的愣头青?盖尧鸣火了,扯着破锣嗓子叫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爷们面前充老大?不知道这界牌口就是大爷当家的?坐他对面的那个清兵头目立刻站了起来,拿起腰刀就向外走。

做小弟就要有做小弟的觉悟,没看老大都火了么,自然是该小弟先出头。

界牌口毕竟是巡检司,兵丁主缉捕、安民,不比寻常的驻地军汛(汛,绿营军制最小的一等编制单位,在营以下,通常以千总或把总为首),所以上到盖尧鸣下到普通小兵,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手头的腰刀总是随身带着的。

那清兵头目只以为自己拿刀吓唬一下就什么都齐了,所以根本就不当回事,腆着个肚子走出去了。

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梁纲胆肥到敢孤身一人再杀回来,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闹市酒楼之中!那个兔崽……张口就骂人,但嘴里才蹦出了四个字那头目就浑身僵住了,看着眼前的梁纲,看着他手中握着的九环钢刀,两眼中露出了惊恐无比的神色,他想逃,他想叫,可僵硬的身体在这一刻却是一点都不听使唤。

梁纲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色,就这素质还是当兵的呢?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

心里吐糟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见减慢。

锋利的九环钢刀划破空间,如一道犀利的闪电在那头目的脖颈间一抹而过。

手起刀落,血光闪现,一颗人头就已经滚落地上。

脖颈‘嗤’出的鲜血蹿的老高,染红了身后两扇屏风。

梁纲没给里面三人回神的机会,当即一脚踹出,那无头尸身被他一脚踹飞连带着一扇屏风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盖尧鸣三人真的没把梁纲那一声叫给当一回儿事,只以为同伴出去把家伙一亮就一切ok了,却不想同伴刚骂了四个字就不见后续了,而紧跟着两扇连带着的屏风就轰隆倒下,狠狠地砸在了饭桌上,当即就把左手的那个同伴给压在了底下。

老刘——看着屏风上躺着的无头尸身,盖尧鸣右手的那个清兵头目惊怒的叫起,回过神来的盖尧鸣也同样惊怒恨起。

轰隆——右边的几扇屏风再度倒地……噗嗤——梁纲挥刀向着右手(盖尧鸣的左手)那个被压在屏风下的倒霉蛋刺去,根本就不理会盖尧鸣两人的愤怒的眼光。

抽刀回身,殷红的鲜血顺着屏风上的刀口汩汩冒出,转瞬就已经染红了半个屏风。

梁纲再看盖尧鸣两人,就在自己一刺一收中,二人已经撞到了身后屏风翻身到包间外面了。

倒也机灵,可惜终究是没命!心中冷冷一笑,梁纲脚下一用力,整个人纵身跃起,跳到了盖尧鸣最后的那个同伴身前,九环钢刀被他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就倾力劈斩而下。

老刘那两个字就是这人叫出的,梁纲记得清楚,所以下意识的认定他的威胁比盖尧鸣大,再加上盖尧鸣是他的主要目标,好东西都要留在最后不是。

那人不过是才翻身站起,刀虽也抽了出来,可整体站位以及必要的准备都没有做好,梁纲就已经迄身杀到,无奈只得横刀硬架。

论气力,梁纲本就胜过他许多,这一刀斩下又借有从上而下的冲劲,力道就更不是清兵头目能够抗得了,何况他自身本就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两刀相交,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九环钢刀就顺利的压过了那口横架来的雁翎腰刀。

锋锐的前首刀锋压着雁翎腰刀重重的砍入清兵头目的肩部。

没能一刀解决掉这个家伙,梁纲颇感意外,九环钢刀锋刃虽然斩入了眼前这清兵头目的肩部,可雁翎腰刀却被他死撑在自己的脖颈处,却也是挡住了九环钢刀继续下斩的趋势。

有些意外,但不要紧,梁纲有的是后招。

当下右臂一转,九环钢刀化斩为抹,刀身瞬间放平,压着雁翎腰刀顺着对方肩部向着脑袋平平一抹……哧……殷红的鲜血再次喷溅而出,九环钢刀瞬间抹过那人的脖颈,轻易地就结果去了一条性命。

就剩盖尧鸣一个了,梁纲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的盯向盖尧鸣,浑身血脉膨胀,冷兵器杀人,就是有这种让人冲动的感觉。

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梁纲经历的还太少。

盖尧鸣双手抓着腰刀,用着惊恐的目光看向梁纲,同伴的连连死亡让他心中充满了惧骇,浑身都要忍不住颤抖了。

一米八几的高大身材,梁纲此时的形象就像是一座大山蒙头盖顶的向着盖尧鸣压来,他已完全被梁纲气势所慑。

居高临下,双方身高虽然才十公分多点的差距,梁纲此刻却是在完全俯视着对方。

硬朗的面容,轮廓棱角分明,两眼间无怒无喜,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

而就这样,梁纲也将盖尧鸣压制的死死的,他手中握着腰刀,却是丝毫没有战意,连上前一步都不敢。

盖尧鸣的胆气已然是散了。

你……你是……梁纲的面容并不能让惊骇中的盖尧鸣想起什么,可那把造型威猛的九环钢刀却曾经让他心寒胆战,至今记忆犹新。

在之前半个多月的围捕中,界牌口巡检司前后共有六条人命葬送在这口血刀下,都是平日中能打能拼的角色。

(手下稀疏的,也不敢往前围得太近)梁纲冷冷一笑,伸手抓下了头上的瓜皮小帽,还是那寸长的短发,根根直楞。

哒哒——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梁纲想到了楼下的那三个清兵,这时他们也该上来了。

之前描写了这么多,可实际上却不过是几下眨眼的时间。

二楼原先的客人和站堂小儿屁滚尿流的跑下一楼,立刻就惊动了楼下那三个清兵。

之前他们还在嘲笑,李老三二人上茅厕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掉进粪坑里出不来了,可现在听到小二说楼上的动静,心中当即就大叫不好,上面有盖尧鸣这个上官在,三人不敢怠慢,拿起腰刀就往二楼冲……一马当先的是那个张黑子,举着腰刀他脑袋刚从楼梯口露出,就听得一声大喝响起——呵!——听到一楼的动静,梁纲心中知道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了。

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可是很欣赏盖尧鸣恐惧的表情和战栗的身体表现的,怪不得往日电视剧或是小说中有那么多的反角,在打倒主角后不立刻杀人反倒是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原来掌控别人生命的快感是如此的让人留恋。

当然,梁纲是不会像那些笨蛋反角一样,在掌控了一切之后再因大意而丢掉自己性命的。

所以——一声大喝,梁纲脸色顿然一峻,两眼目光一凝,整个人飞窜而起,九环钢刀配合着一声爆喝,全力斩出!人影一闪,势大力沉的全力劈杀。

铛的一声响。

噗嗤!一道血箭喷射而出,盖尧鸣的人头和他手中的腰刀一起飞上了半空,汩汩血流如一道喷泉射出。

将瓜皮小帽和辫子往腰间一塞,梁纲回头冲着震惊的无以加复的张黑子三人呲牙一笑,然后转身窜到前窗,纵身往下一跳。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三章 如何快速生财!ps:更新在9——10点之间。

闹市行刀,长袍溅血,从二楼跳下的梁纲就像是一头阔步于羊群中的猛虎,所到之处片片无人………………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二楼房间中,陈广亮临窗而立,望着梁纲杀人后扬长而去的背影,两眼中不禁暴闪出丝丝向往之色。

持刀闹市,快意恩仇,大丈夫当如此!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了如此疯狂的想法。

当然,陈广亮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天下是要有王法的,人是要有约束的,否则的话都像梁纲那样岂不就乱套了?可话虽如此,他的心神却还是忍不住向往。

梁纲那强横、无忌、痛快、不羁、视清兵如草芥的冲天豪情,始终在他的心底徘徊荡激,那道离去的背影更是难以在他心头抹去。

如此的率性而为,肆无忌惮;那般的胆大包天,毫无顾忌,天下间的男人能有几个是如此?陈广亮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同梁纲站在同一高度的,因为就算是在最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从没有想过要这样的疯狂,便是癔想着杀人也是要悄悄地干,无人察觉的……呀……那个就是短毛吧,头发可真短……可不是,从松云楼跳下来的,该不是来杀盖尧鸣的吧?…………死了,全死了,界牌口当头的全死了……他娘的就是一群废物,十几个人拦不下一个,还被砍了俩……他们本身就是一群废物,不然的话当初那么多人怎么就抓不到人家一个?除了会收钱,会祸害,他们还会干什么?又死了俩,这下就八个了,短毛厉害啊……楼下的议论声大的都能清晰地传上二楼,听到众人议论短毛厉害,陈广亮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自得。

谁有我清楚这里面的内幕?他就是做我的车来的!看来出这一趟门似乎也不是坏事?至少是长见识了不是?陈广亮心中暗想,今天的这一幕,便是到了老死时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事儿,可惜是不能拿来给儿孙将。

与此同时,界牌口外的某一座山上。

站在山顶,梁纲看着山脚下一百多名清兵顺着自己事先布下的痕迹向前搜索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不屑,真是有够笨的,才第一处就上当了。

………………夜晚,界牌口巡检司。

翻身越墙而入,避开灯火通明的厅堂,梁纲一路小心的在巡检司内搜查了起来。

虽然巡检司的主力已经在界牌口最后一名外委把总(九品,上面是外委千总,然后是把总)的带领下连夜追捕去了,可大院里留守的还是有十多个人。

自己是来求财的,不是取命的,梁纲决定是最好不惊动他们,可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二堂、三堂、左右厢房……钱放哪了?怎么库房找不到啊!转了一圈梁纲在后院正中间盖得最好的那一所房子前停下了。

界牌口有兼来往行商的税收的,那笔钱比起主要商路的关卡来说或许仅是一点毛毛雨,可量也绝不会太少,至少相比起梁纲现下的身价,肯定会远远超出不知多少倍。

主力已经出去了,为了向上级表明自己的态度,界牌口巡检司的主力必须连夜追捕反贼去,所以他们大本营是空虚的,这正是梁纲下手的好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发上一笔横财,自己好过一些同时也能分出一点给陈家,算是安慰安慰他们。

梁纲盘算的很好,可临到事头上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地方了,无奈他只能奔着修建最好的一处地方去了……客栈卧房中,陈广亮睁着两只眼睛还没睡,他还记得清早分手时梁纲的嘱咐,夜里睡觉时,千万要开着窗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即便都快五更天了,陈广亮精神依旧很充足,不过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心里也暗暗泛起了嘀咕,都这么晚了他还会来么?虽然梁纲在元和药铺住了整整十一天,但陈家知道的也仅仅是他的一个姓氏——梁,具体的名字却还是不知。

啪啪——窗户处突然传来了两声轻响,陈广亮翻身从床上坐起。

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屋内,朦胧的月色下一条黑色的人影站立房中,身后似乎背的还有一个包裹。

梁纲伸手向着陈广亮招呼了一下,反手解下身后的包裹,递了过去,这里是一些银子,你先拿着,用处等明个见面再说。

不待陈广亮作何回答,他就已经快走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说罢纵身跳了下去。

等陈广亮反应过来时,再走到窗前打看,梁纲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包裹沉甸甸的,分量很不轻,难道里面都是银子?反应过来后陈广亮禁不住咽了一口吐沫,若真是如此,那就这一包裹便已经足够顶的上整个陈家都绰绰有余了。

※※※※※※※※※※※※※※※※※※※※※※※※※※※※※※两锭最大的银锭,五锭中等的银锭,九锭最小的。

总共十六锭银子外加一些散碎银两,这是梁纲昨夜在巡检司翻箱倒柜窜了好几户才翻腾出来的。

具体能有多少两重,他不是很清楚,但看体积也大致能猜得出。

那两锭最大的银锭应该是二十两重的元宝,五锭中等的则是十两重,九锭最小的则可能是五两的。

而那些散碎银子就不是梁纲能够估算的了。

陈广亮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锭,禁不住再咽了口吐沫,虽然昨夜后半夜他都是抱着银子睡的,可现在见了还是忍不住花了眼。

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啊,那些碎银梁纲估算不出他可是能估计得出,有小二十两,这都能买下两个元和药铺了。

小本经营的陈家,从陈广亮的爷爷到药铺当学徒后做起走方郎中开始到现在,两代人的打拼才置下了这点家业,却挡不住梁纲学梁上君子走一遭。

也怪不得陈广亮看花了眼。

一百五十多两银子,梁纲倒有些意外,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他到清朝也有这么多天了,尤其是在元和药铺休养的那些日子里,对于银子的购买力他还是有了些了解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对于平常百姓而言,这绝对是一家人辛苦一辈子都积攒不下的一笔钱。

拿起那两锭二十两重的银元宝,梁纲挥手撂给了陈广亮,拿着,这是你家该得的!该大方的时候梁纲绝不会小气,不理陈广亮有些呆傻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咱们往杨家集去走,你路上给我说说杨家集都有哪些为富不仁的家伙。

陈广亮出来的借口是进药材,那回去的时候就必须拉上一些,杨家集那儿正好给办了。

他可还清楚地记得当初那两个商贩所说的话,杨家集在整个随州境内都少有的繁华镇子。

既然是少有的繁华镇子,那想必富户也不会少,为富不仁或是恶霸劣绅一样的家伙也不会缺。

这在梁纲的脑海里是一个绝对不会被颠覆的真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富裕阶层的那群人中总会有些歪瓜裂枣和该回炉重造的东西。

而劫富除恶这也是梁纲这些天来想出的一个迅速积累财富的办法,从昨夜的收获来看,这不失为一条上佳选择。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四章 自是打家劫舍!陈广亮明白梁纲话中的意思,可是……你现在不该躲起来吗?界牌口的这一场大案肯定会震动整个德安府,甚至是惊动整个湖北省的,官府接下去必会设卡布哨、严加查探,用更多的力量来追捕梁纲,这个时候梁纲应该找地方躲起来才是最明智的,怎么还……?躲起来?我干嘛要躲起来?梁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现在是清朝又不是后世科技高度发达的年代,满清连一个通缉告示上的画像都搞不定,想抓自己谈何容易?设卡布哨、严加查探,在梁纲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乡间田野有太多的路可供通行了,二十一世纪的警察都只能封锁主要交通路线,十八世纪的清兵衙役还能封锁住整个区域不成?此去杨家集虽然是顶风作案,可这并不是什么自寻死路,在梁纲看来这反而是借机打响他名号的上佳时机。

既然已经决定走劫富除恶这条路了,那就要走好走通顺,名气这档子事是必须要高调的。

挥了挥手,梁纲示意停下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陈广亮杨家集的情况。

见梁纲拿定了主意不会改变,陈广亮心中虽然还是觉得不该可也顺从的改了口,介绍起了杨家集。

他和梁纲之间的关系十分明确,向来是只有听从的份。

希望他不要出事!陈广亮心中暗暗祈祷,就算出了事也千万别牵扯到我们陈家。

…………大千赌坊、刘家……小树林中,梁纲仰面躺在草地上,双手垫头,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来。

看来今夜自己又能发一笔横财了!大千赌坊,名副其实就是一个赌博的地方,东家姓杜,叫做杜新坤,为人心黑手辣,但却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他分得清清楚楚,也因此才在杨家集站住了脚跟。

在这一片地他是出了名的地痞恶霸,干的是黑心的买卖,手下也笼络着二三十号狠人,为祸不小。

而且据说他在发迹之后很快就往上攀了高枝,身后更站着有一位神秘人物,很有些来历。

所以现在的杜新坤已然在杨家集有了一席之地。

而至于刘家,则是属于劣绅之列,仗着官场上有人,德安府、随州县都需买面子,于是为非作歹,鱼肉乡里,说是死有余辜一点都不过。

老头子刘占生现年已经六十过三了,他二十一岁中的秀才,其后踌躇考场十多年都未能再进一步。

然他生下的两个儿子却是很争气,老大刘秉庆十四年前就考中了进士,而且是二甲第七的好名次,进了翰林院现在已经做到了侍读学士;老二刘秉义也仅仅是晚了大哥一届,这时在外省也已经做到了五品同知。

刘家一门兄弟两进士,不但在随州大有名气,就是在襄阳也传得极广。

刘占生当初只是一区区秀才的时候,自然是没那个资格鱼肉乡里,而且杨家集杨姓居多,宗族势力强大根本就不是刘占生所能比的,在他儿子没有真正出人头地之前,他表现的还很有书香门第的风德的。

可是在刘秉庆考中二甲第七名之后,刘家陡然一跃就已然成了随州的一流门第,原因就在于以刘秉庆所考的名次来论,只要他不犯什么致命的错误,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等到刘秉义也考中进士之后,刘家在整个德安府就都能称得上是一名门了,在杨家集自然更显得巨无霸,地方的宗族势力已经不能再制约他了。

刘占生的心当即就大了起来,龟缩了几十年后一朝无人治,那野望就会像是泛滥的潮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不过刘家的根基过浅,而且刘占生毕竟是读书人,做事情讲究个脸面,不想把吃相弄得太难看,所以也就没有一口吃个胖子。

在最初几年的发展壮大之后,就没再用过蛮霸手段来做事,可是这几年巧取豪夺也不见少,高利贷和强买强卖更是让人恶心。

背靠着杨家集富裕的商机,依靠放高利贷、强买强卖以及开当铺,短短七八年间刘家资产一再扩大,已然是稳居杨家集首富之位。

镇东修建富华的刘家大宅不知是吞下了多少百姓血汗,又逼惨了多少家庭!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虽然陈广亮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可梁纲是什么人,来自后世的他岂会不清楚高利贷、当铺、强买强卖,这些手段中所蕴含着的罪恶。

刘占生必须死!纯粹的斯文败类,相比较起开赌坊的杜新坤,对于刘占生的杀机梁纲心头更盛。

※※※※※※※※※※※※※※※※※※※※※※※※※※※※※※※※※※※深夜,杨家集南头,杜家后院。

高深的院墙并不能阻挡梁纲,只是向后垫了两步他就轻易地一翻而过。

从墙上滑下,悄无声息的穿过庭院,来到了后院一幢三间开的房屋前,竟然没狗,真好!梁纲本以为像杜家这样的黑色人家,家中肯定会豢养上几条恶狗看家护院呢,所以事先让陈广亮准备好了几块下了药的肥肉,甚至还做好了行踪暴露后来硬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全用不着了。

藏在暗影中梁纲细细打探了一下,眼前的三间开是杜家后院最气派的几间连体房,肯定是杜新坤的住所,里面亮着灯呢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至于外面台阶下只有两个守夜的。

是劫赌坊还是走一趟杜新坤家,梁纲是思略了好一阵子才做出的决定,他选择了后者。

杨家集虽然挺繁华,可毕竟只是一个镇子,这里的赌客经济条件远比上那些大地方的同行,出手是不可能像梁纲记忆中的那样大把大把的撒银子的。

所以赌坊中的赌资不会太多,撑死了也就几百两,而与其费大工夫到大千赌坊劫这些碎银子铜子,那还不如直接到杜新坤家中弄成锭的元宝。

况且,杜新坤笼络的那些手下大部分都集中到了大千赌坊,反倒是他家中力量更薄弱,如何取舍,不言而喻。

两个打手守在台阶下,每人各配的都有一根棍子,只是现在这根棍子并没有握在他们手中而是别在了腰间。

嚯,这夜守的还真是自在!梁纲躲在阴影里,冷眼看着那两个打手投机的聊着天,半天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人口少了大有好处,连保安(打手)这样的职业,古代都比现代来的轻松。

溜身窜到墙角,弓着身子、贴着墙根,梁纲悄无声音的潜到了那两个打手身后,而此时台阶下的二人还一点都没察觉。

…………桂香楼的娘们,那个叫白嫩……左边一个满脸淫笑的打手正说得兴起,却突然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剧疼,接着两眼一黑哼都没哼半声就往地上瘫去。

谁?!另一个打手倒是还有点警惕,察觉到身旁的异动立刻就知道不好。

再听到侧面袭来的呜呜风声,当下连头也不回,身子猛地往前一扑就地连打了个滚,右手向腰后闪电般抄去,同时竭力扭转身子想让自己看清偷袭者。

连串的动作让他肺活量一窒,口中的喝叫变得声音很小,梁纲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声响是绝对不会惊动前院的。

打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梁纲的动作更快,一板砖走空后他就索性欺身而上。

那打手扭转身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偷袭的人影,隐隐约约地只觉得眼前一花,在他惊恐的想叫想再度躲避的时候,梁纲左手搓刀就已经猛力砍在他的脖颈上。

同样是哼都不带一哼的,那打手两眼一翻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堆到在地。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五章 不义财,自可取ps:下午还有一章,在四点左右吧!房屋内,杜新坤的动作蓦然一顿,迅速转头望向房门。

在他对面,杜三的脸色也已经阴沉了下来,两眼中凶光直露,刚才院子里传出的那几声闷响他也听到了。

叔,外面不对,有动静。

杜三是杜新坤的亲侄子,别看差着一辈但两人间年岁相差的却不是太大,还不到十岁。

也是一好狠斗勇、不加安分的主儿。

早年杜新坤没发迹时,叔侄俩就搅和在了一块儿,发迹后杜三更是成了杜新坤最得力的帮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的就是这个理儿,一些隐秘的事情杜新坤都交给他来办。

梁纲快步走到房门前,院子里的响动肯定会惊动屋里的人了,所以他也就不用再掩藏什么身迹了,对着房门直接一个踹脚。

砰!一声轻响,关着的房门被人给一脚踢开,杜新坤和杜三同时一惊,来人如此嚣张?多年的‘混黑’生涯让他们练就了比之常人敏捷的身手,最近几年虽然在养尊处优可身手却一点都没搁下,两人同时急急往角落处退。

杜新坤转身到了桌案后,手中已经拎起了一把椅子。

而杜三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反身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把腰刀,那可不是装饰用的东西而是真正能杀人的玩意。

嗖一声劲风响起,杜三右手一阵剧痛,手中的钢刀当即掉落在地上,一股鲜血顺着手腕不住的向下淌,脸上更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口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娘的闭嘴,再敢叽叽一声,老子就一刀宰了你!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穿着灰色布袍的梁纲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蒙面下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杜三一眼,随即就扫向了桌案后的杜新坤。

朋友,不知是那一路的好汉?有话好说……千万别伤了性命!杜新坤毕竟是**大哥,有些城府也有些定力,一惊之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中的椅子也放下了。

他的身手并不比杜三强到那去了,真拼起来说不定还比不上杜三呢,毕竟年纪放在哪呢,体力跟不上了。

可现在,最强战力的杜三却被人家一个罩面就给废了,那匕首仍的贼准,显然对方的身手比自家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双方武力值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现在眼看着梁纲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右肩头上还有一个刀把露出,想到梁纲动起家伙的威力,无奈只能举双手投降了。

我叼你老母!你小子那条路上混的?今天敢碰我叔一下,老子明天就带人卸你个十八块!手腕上中了一刀,杜三疼的脸面都扭曲了,两眼喷着火似的冲着梁纲大骂道。

他妈|的,都这样了还狂?滚你娘的吧!心理面虽然大怒,可嘴头上梁纲还是很注意,第一句口头禅之后,下一句脏话立刻改‘妈’为‘娘’。

一脚就把杜三给踢的就地打滚,梁纲心里还不解恨,接着直接一脚踩在他右臂上,左手一摁脖颈,右手抓住杜三右手上的匕首把柄用力一扭一拽,那杜三顿时疼的冷汗直流,想张口大叫却叫不出声来,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只能两眼睁得贼大,脑门上血管青筋根根暴露,身躯手脚发疯了似的在梁纲手下挣扎,却是一丁点用处都没有,最终梁纲手下再一用力,那杜三两眼一翻就当场晕死过去了。

妈|的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还敢威胁老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杜三,梁纲在心中暗啐骂道。

顺便把带血的匕首在胳膊上擦了一下,这玩意是他在界牌口巡检司里寻到的,很是锋利,梁纲看的喜欢就随身带上了。

今天用来对付杜三,也是开门第一遭见红。

梁纲并没有特意练过飞刀,那只是当年的一个业余爱好,怪只能怪小李飞刀对心存幻想的青春期少年诱惑力太大。

武校出来后他就没空再玩这个了,今天小试身手,一刀命中却是因为穿越带来的眼力等方面的提升以及双方距离实在是有些近。

杜新坤脸上横肉很不自然的抽栗几下,心疼的看了侄子一眼,转而又心有余悸地瞧着梁纲。

对方出手如此狠辣,甚至都不介意惊动前院的人手,看来不是什么小角色,可他究竟是来要命的还是求财的呢?杜新坤心里半点底都没有,只能勉强挤出个笑容,客客气气地向梁纲问道:这位朋友,我杜新坤虽不是什么有名号的人物,可也在道上混过几天,知道规矩。

今天是栽了,要钱要命只求朋友给句痛快话。

若是求财,在下立刻就带朋友去取,只要拿得下朋友尽管拿去。

若要是取命,那就求朋友让我杜新坤死个明白,究竟是如何来的这场祸事,也好让杜某人在阎王殿上做个明白鬼。

杜新坤话说的很光棍,听得梁纲都有些佩服这人了。

福祸无常,都是老天注定。

我杜新坤享了这些年的福,死也心甘了,可让兄弟不明白的是,听朋友口音并不是本地人,杜某应该没得罪过外地的道上朋友?怎么就招来了这场祸事?梁纲听的笑了,反手从背后抽出了九环钢刀,冲着面色刹那间一白的杜新坤说道:杜老板,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这个?灯光下九环钢刀寒光凛凛,威猛的造型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直逼人心肺的感觉。

强忍着心中的寒意,杜新坤转眼看向九环钢刀,仅仅是一眼眼珠瞬间就凝住了,望着刀背上的那九个银环,再看看梁纲,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杜老板,可看明白了?梁纲略显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是…………就像是见到了史前怪兽一样,杜新坤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纲,张口结舌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九环钢刀和短发,就是短毛反贼的两大活字招牌,这些早就在德安、襄阳等地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特意的冲着杜新坤扭了一下头,脑袋后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梁纲此次动手可没再去戴那费事的辫子帽,而是用与蒙面的黑布质地颜色一样的头巾扎了头。

看你还算明白,爷今儿就留你一条命,带我拿钱去!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六章 人无横财不富!ps:求收藏推荐!!一刻钟后……杜家后院。

在众人的瞩目下,梁纲背着一个半米多高的大包裹轻松地跳墙而去。

杜新坤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银子长翅膀飞走,望着梁纲离去的身影心中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后世的某句话,真的能十分恰当的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老爷,你身子骨没事儿吧?杜夫人两眼通红的望着自己丈夫,她虽然也十分的心疼钱,可比起钱来他更关心杜新坤的好歹,那屋内杜三的惨状可真的是把她给吓坏了。

没事,没事!杜新坤语气低沉,两眼望着梁纲消失的那片墙头久久不能回神。

那天杀的短毛拿了咱家那么多银子,下手还那么重,真不是个东西!杜夫人并不知道梁纲这一趟几乎把他们家抄了个底朝天,可心里也下意识的认为家中损失了不少。

再想到杜三的伤势,对梁纲可谓是恨到骨子里了。

杜新坤闻言苦笑了一声,梁纲拿的何止是那么多啊,他简直就是在搬家,二百两的银票,一千三百多两银子,外加几十两的金子,全搜刮去了,错非自己另把五百两的银票藏在了书房,镇上还有一个赌坊在,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就算是白替别人打工了。

我去看看少了多少!杜夫人在丈夫身边站了一会儿,看到杜新坤眼神还在望向墙头,心知丈夫是舍不得了,当下心头也觉得在滴血,忍不住就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数字。

别去看了!杜新坤叫住了自己妻子,沮丧的摇着头,向她说道:没了,全没了,箱子里和暗匣里的都被他给拿去了。

啊……杜夫人呆住了,那些可是有两千多两银子的呀,是杜家大半的家产。

一想到两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当下她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两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那可是两千多两银子啊,当家的你怎么那么糊涂,把暗匣子都给他了?明面上的箱子里装的有八百来两银子,看着是多可真正的价值却比不上床底下的那个暗匣,那里面不但有五百两纹银还有二百两的银票以及将近七十两的黄金,总价值接近一千四百两白银。

杜新坤又是一声苦笑,如果情况允许他又怎会把暗匣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还不是梁纲一脸肯定的逼他找暗藏。

甚至在房门前被打倒的那两个打手被人发现后整个杜家都惊动了,他还老神在在,一个劲的逼自己,并且威胁说如果不老实,下次他还来。

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了,为了讨得一个‘不再来打搅’的准信,这才捏着鼻子把暗匣给供了出来。

一千四百两银子啊,他难道心里就不滴血?唉,不对啊,那箱子和暗匣里,光银子就有一千三四百两,那么重他怎么拿得起?还跳了出去?杜夫人哭天抹地了一阵子,忽然又停了下来,尖叫一般冲向杜新坤问道。

(注释1)怎么就拿不起?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妻子一眼,杜新坤心说你没长眼睛啊,还‘还跳了出去’?你没亲眼见么……但突然间他的话停住了,甚至整个人都在一瞬间愣住了。

是啊,两处地方光银子就有一千三百多两,分量那么重,他竟然还能背着轻而易举的跳过高墙……当时只是一味的在心疼和在担忧自己的小命,杜新坤那个时侯并没有想得太多,毕竟在人的脑子里,再多的银子也是没分量的,谁也不会嫌钱重不是,可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心底再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背着如此重的东西,还能翻墙越屋如履平地,那他的身手该有多好?自己这群人跟人家真的是没法比,中间差的层次太多了,怪不得自己前院的手下都过来了,他(梁纲)还镇定如常不见半点的慌张,原来人家真的是不在乎啊!之前梁纲对杜三下狠手的时候,杜新坤仅仅是在猜测梁纲不在乎前院众人,那时候配着梁纲的那一记飞刀,给他的心理压力就已经够大的了。

而现在他又找到更得力的证据来证实自己之前的推测,那心里就更感害怕了。

幸亏自己没昏了头,没在他走的时候让手下涌上,否则……想到稍一不慎就是满院的尸身血迹,身死族灭,杜新坤不禁打了个寒颤,真实幸亏啊,自己那时候胆小了,怯于对方的威名,只想着把麻烦送走……老天,一千三百多两?那不就八十多斤了么……幸亏老板没让下手,否则的话哥几个还都不待把命搭上?那么高的墙,背着这么重的东西都能一跃而上,身手可真是绝了……前院的打手一共有六个人,连着倒下的那两个,这八人就是杜家配置的全部安保人员了。

本来他们在见到梁纲时还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传闻的再厉害那也只是传闻,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就是打架斗殴野惯了的,不亲身体验一下实在很难让他们信服。

只是这个跃跃欲试的苗头被杜新坤给压下去了,现在想到梁纲背着八十多斤的东西都能蹭蹭两脚轻易翻上高高的院墙,登时就蔫了。

纷纷庆幸起自己没有动手。

老爷、夫人,这时一个丫鬟走了上来,禀声说道:镇上的杨大夫已经到了。

杜新坤定了一下神,转头看向院前,之间一个四十左右身背药箱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杨先生,深夜打搅,真是抱歉了!…………第二天清早,整个杨家集就已经传遍了杜家‘遭劫’之事了,平日里牛气哄哄的杜新坤遇到短毛反贼那也就是小巫见了大巫,贼孙子遇到了贼祖宗,除了吃瘪根本惹不起!当下一封文书就有杨家集巡检司巡检递送到了随州县衙,随后又由随州县衙抵到了德安府衙!ps:注释1:清朝一斤=596.82克,一两=37.30克,十六两合一斤。

一千三百多两差不多就是现在的一百斤。

银子密度==10.53克/立方厘米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七章 新一轮的首次考验!ps:3600++,求收藏!德安府,知府衙门。

达哈苏面色阴沉的端坐在堂中大椅上,两眼中蓄满了愤怒的火花,滚!一甩文书砸在了堂下的巡检身上。

此巡检不是别人,正是杨家集巡检司的那一位。

他今个一大清早就跑来了随州县衙门报案,知县叶臣生听了之后是大感头疼。

这两日来府尊达哈苏为了界牌口的事儿正感恼火,听说昨儿还受到了上官的严厉申斥,自己若是此时再拿‘短毛’去烦他肯定得不了好。

往刀口上撞的傻事儿叶臣生不会干的,可隐瞒不报吧,他又没那个胆子。

最后只能拉上巡检做替死鬼,让他亲自给达哈苏汇报,如此自己就躲过了这第一刀。

巡检也不是白痴,被叶臣生拽去了知府衙门后,自然晓得自己成了顶岗的了。

心中虽然大不愿意,却也没法,谁让人家叶臣生是他的顶头上司呢?他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根本就招惹不起,除了顺着叶臣生的安排来做,别无选择。

这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官帽被盛怒之下的达哈苏一句话给抹了!九品巡检虽然只有芝麻粒般大小,可它怎么说也是一个官啊,在官本位盛行的中国,这就是他发家致富的资本。

而且所属巡检司坐镇的又是杨家集这样的富裕之地,每月的油水就不少。

真丢了,他可就冤死了,也损失大了。

现在听到达哈苏让自己滚,巡检不怕反喜,当下怯怯懦懦的退出了大堂,然后在堂中诸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方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达哈苏身前书案上放着分别来自荆州将军、湖广总督、湖北巡抚以及按察使衙门发来的公文,界牌口发生的那档子事他不敢隐瞒,当天就连夜报道了武昌,然后消息再从武昌转荆州,第二天下午斥责的文书就陆续下到了德安。

上面反应之快,文书上语气之严厉,让达哈苏想想就能生出一身冷汗,虽然他是满人,界牌口巡检司又是属于绿营德安协直辖的,可事情毕竟发生在德安府境内,且闹事的人还是之前他大张旗鼓而未能抓到的,若最终没弄出个让上面感觉可以体面接受的结果出来他照样会倒霉。

傅大人(德安协参将傅成明)已经调拨手下全部人马封锁住了四边和水陆交通,我德安府上下各衙门也要同样全力以赴缉拿反贼。

达哈苏两眼睁得大大的,满腔怒火简直就能从中喷出来,对梁纲他已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当初梁纲只因为一头短发犯了满清的忌讳,达哈苏就能说动傅成明派大兵围捕,还联系了襄阳府;现在梁纲更进一步发展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杀、报复官兵,这在达哈苏看来已然是对官府对大清朝的挑衅,如此逆贼,不杀又如何能定人心?何况现在这件事情的结果又同他自己本身的顶戴联系到了一起,你让达哈苏如何不恨梁纲入骨?达哈苏饱含着怒火、杀机的双目森厉的扫视着堂下的德安府同知、通判以及叶臣生和衙门总差官,说话间的语气带着一股严厉非常之色,他明白的向场中四人点出了上面的意思,也点明了傅成明与他们现在都是在同一条船上,德安府知府衙门接到了四道斥责文书,傅成明的德安协大营同样是接到了四道斥责文书,区别只在于其中的一道,前者是出自按察使衙门,后者是来自绿营总兵府,拿不住反贼大家全完蛋。

德安府无论军政,上上下下都要来个大换血。

叶臣生低头恭顺的听着达哈苏雷霆大发,吐沫星子飞溅,脸上、心中都充满了苦涩。

当初达哈苏大张旗鼓的追捕梁纲,他就感觉有些过了,声势闹得太大,万一抓不住人了就不好下台。

可达哈苏根本就没听得进去,反而斥责了他一顿,说他不思国本。

达哈苏是满人,有了这个做护身符,官面上的一些勾当他就可以不用去考虑,一些顾忌他也不用去在乎,他敢,也能放开手了来干。

这事儿,要是轮到汉官就不行了。

结果人真的是没抓到,劳师动众个把月只得了个带伤逃窜的结论,但达哈苏毫毛未伤,反而借此得到了湖北巡抚惠龄的赞赏。

因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达哈苏紧扣住了梁纲短发这一点。

‘辫子’是满清的国本,达哈苏于公于私这样做都没有错,所以他知府的位子稳如泰山。

等到梁纲现身枣阳的时候,叶臣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反贼总算是出了随州地界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去使劲的祸害襄阳去吧!叶臣生的这点小心思丁点也没对外人透漏。

可现在,叶臣生万不曾想到,梁纲销声匿迹十多天后,一出手就砍了界牌口八个人,包括一名把总,两名外委千总和一个外委把总,在随州县境内闹出了天大的祸事。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

自己碰到了这样一场祸事,又何止是三生不幸啊,简直就是三生作恶啊!(清朝形容官场的一句俗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出了知府衙门,通判简单的几句话把事情都推给了德安府总差官关仁杰。

相比较分掌粮盐,江海河工水利,清军理事,抚绥民夷等职的同知,通判掌督捕、防务等职,与抓捕反贼的关系更近。

但关系再近也没有关仁杰这个总差官来的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要亲历第一线的,关乎到自身前途所以通判不怕关仁杰不出力。

走了通判和同知,剩下的就是叶臣生了。

叶臣生对关仁杰是很客气的,虽然论品位叶臣生要高出关仁杰两阶来,且两人一人是官,一人为吏,前途更是没得可比性。

但坐上总差官这个位子的关仁杰绝对是随州城中的地头蛇,其家族在随州生根发芽百多年,专营衙门小吏,盘枝错节各种关系错综复杂。

说道抓捕反贼这档子事,相比起绿营清兵来,叶臣生对关仁杰的信心更足。

所以他把随州县衙的三班衙役,还有民壮、弓兵全都交给了关仁杰调遣。

说实话关仁杰对叶臣生这个附郭知县还真有些看不上,这偌大的德安府,除了傅成明那帮子不讲理的丘八外,再去了知府、同知、通判三巨头,他关仁杰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分量比起叶臣生来也轻不到哪去。

在一些专业领域,说一句话更不是叶臣生所能比的。

可现在叶臣生如此的好说话,他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应付的恭顺得体的很!叶臣生满怀心事的离去,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弄不好是要丢顶戴的!关仁杰心里同样也没底,反贼是那么好抓的么,能落得这名号的都精得要死,尤其这反贼本身还是一个高手。

杨家集发生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因为给杜新坤当后台的人就是他。

清朝是禁止赌博的,从顺治年间开始一直到雍正时期,大清律例中对赌博之人一直是严惩不殆,夹刑、棍刑、拘禁、流放乃至杀头,针对情节轻重不同,量刑也是由轻到重,齐全的很。

可是到了乾隆年间,尤其是乾隆中期以后,全国各地赌风是日益盛行,但这行当终归是黑色的,若上面没个官面上的人物照着,谁也做不下去。

杜新坤攀的高枝就是关仁杰,以他的身份再想往上攀也攀不上去了。

再说‘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想要做长期买卖,知府、县老爷什么的都不顶用,他们几年一轮回,在一个地方上呆不太长,还是像关仁杰这样的有实权有分量的地头蛇才是最可靠的。

而至于关仁杰来说,随州城内的一些黑色、灰色买卖他只能抽个份,而不可能占据大头,毕竟在城里做那种生意的人背后都是有人的,不是他一个总差官可以压倒的,人家让公差抽个份也不过是按规矩来。

他真正的下家都是在府城外的镇子里,如杜新坤这样的,双方是一拍即合。

杜新坤遭了劫之后,立刻就给关仁杰送了信,连夜过去的。

老天爷,背着八十多斤的银子,快一丈高的院墙竟然也能轻松越过,那是什么概念?如此身手他关仁杰自己是万万不成的,他所认识的一些德安府当地高手中有此能力的似乎也找不到。

想要抓这样的一个人,谈何容易?关仁杰心中因叶臣生刚才的礼遇而升起的高兴劲,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甚至他自己本身也快成了叶臣生刚才离去时的样子了。

在沮丧的同时,关仁杰心中也有一种隐隐的感悟……※※※※※※※※※※※※※※※※※※※※※※※※※※※※※※※※※※※※与此同时,在达哈苏喷吐沫的时候,杨家集外梁纲也在抓紧时间嘱咐陈广亮。

连上界牌口的那一笔,一共近一千五百两银子,梁纲一股脑的都交给了陈广亮,要他拉回元和药铺藏起来,而自己身上则只带了二百两银票和六十多两金子,外加数十两碎银。

你回去之后,立刻要你爹在襄阳府城内买下一所房子,对外就说我又出来生事了,你家原本向官府告过我的状,怕遭我报复,所以就搬进府城去住。

兴隆集的那些家当全都处理掉,尽早尽快,一切所需到了襄阳城再重新置买。

梁纲说着拍了下手边的包裹,再对有些傻眼的陈广亮说,一切费用都从这里出,你家的钱就自己留着。

浑身似乎一震,陈广亮有些茫然的脸色登时回过了神来,两眼晶晶发亮,对陈家而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梁纲重点吩咐道: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你爹谨慎再谨慎,买房子和置买物件的时候都要量‘力’而行,以你家原有的银两多寡为准线,千万不能铺张。

要是让旁人看出了破绽,你们全家都要完蛋。

陈广亮连连点头,这个一说就明白。

你自己把东西送回去之后,绕道枣阳城,再买上一匹马一辆马车,租也行,从白水河南面错开兴隆集再给我转回来……半刻钟后,望着陈广亮驾车离去的背影,梁纲微微一笑。

自己似乎还差一匹马……对于陈家来说,这是一场严酷的考验,也是新一轮的第一次考验。

钱财动人心,一千多两银子足以让他们这样的家庭昏了头,就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了!过了,那他们今后就算是梁纲的‘自己人’,虽然只是一个初步。

对于自己的第一拨班底,他肯定不会亏待的;而不过,那就……极有可能是阴阳两隔,虽然这对小天磊那两个孩子而言太不公平。

可天下间又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十八章 建班底,真难!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挥洒下片片皎洁的月光……兴隆集,元和药铺。

夜幕已经降临多时,小镇早已经陷入沉寂,唯一可闻的就是不时响起的几声犬吠。

距离药铺不远的地方,一处可供隐匿在暗影中,梁纲在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两更、三更、四更、五更……药铺始终不见丝毫的动静。

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发白,望着元和药铺,淡然的微笑浮现在了梁纲嘴角。

陈家基本上可以确认是通过了这一次考验。

事实上在昨天上午,梁纲与陈广亮分手之后,他就立刻转身去了镇子南头,守着杨家集商贩来往最繁荣的大道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找了一个合适的目标,用十两银子成功的强买下一匹马。

然后梁纲骑马就顺着随州枣阳间的官道一路赶了去。

当然了,这其间他下大路穿小道的时候也很多,毕竟清兵查的还是很紧的,官道上隔个五六里设的就有一个哨卡。

而且他所骑的这匹马也仅仅是一匹驮马,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供人骑的奔马,还有就是他自身的骑术,梁纲当初只是跟着一个马术队的朋友学过几天,纯粹就是一个半半窍。

这一来而去的真的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到梁纲赶到兴隆集外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也幸好半个月的搜捕过去了,因为一直没见到梁纲半点的踪迹,枣阳县的清兵衙役早就松懈了。

尤其是在前两天梁纲在界牌口闹出了那么一场大事之后,随着往来商人路客的口口相传,才三天的时间不到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枣阳。

哦,原来他是去随州了,怪不得咱这儿找不到呢!枣阳县一众清兵衙役当下是纷纷大悟,卡哨清查也就随之更加的松懈了。

同时心下也纷纷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撞到那短毛反贼。

想想界牌口,那可是一场了不得的祸事啊,一下子被干掉了八个人,真正的是官兵了(有官又有兵)。

多少年了,湖北还没出现过这么悍的匪贼!——短毛匪大闹界牌口。

瞧着这名字听着多喜庆,反正是不在枣阳地界。

那些个辛苦了好一阵清兵、衙役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至于知县老爷姚立群是如何的如坐针毡、如受火烤,他们就全然管不着了。

把九环钢刀藏起来后,梁纲骑着马光明正大的进了兴隆集,他没往元和药铺附近去靠,而是在镇子西头的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并且在与店小二、店老板聊天时轻易地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陈氏父子已经走了,申时时分父子俩就赶着马车去了襄阳,听那老子陈和轩说,他是怕了那短毛匪了。

老陈家当初告过短毛匪的状,那家伙如此厉害,又是心狠手辣,万一跑回枣阳来报复怎么办?就凭他陈家父子俩,人少力薄可挡不住人家两刀劈的。

所以呀,趁早就搬去襄阳城中住,镇子上的这间药铺和一应家当,这两天就准备全都出手……兴隆集并不甚大,药铺更是只有两家,除了镇中的元和药铺外就只有镇西头,梁纲所住的这家小客栈斜对面的那家德安药铺,所以陈家盘卖元和药铺的消息不用一个时辰就已经在镇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客栈里的店老板和小二都知道。

而且梁纲还从店老板那得知,陈家因为陈和轩、陈广亮父子都去了襄阳城,家中没个男人帮衬,谈生意更不是妇道人家能出面的,所以就已经让人分别送信给娘家舅哥以及乡下的姑爷了,打算明天等陈李氏的兄长和自家的姑爷到了后就正式开卖。

陈和轩是独子,可陈广亮却还有一个姐姐,多年前就已经嫁到了乡下。

梁纲甚至还知道他姐夫家有个兄弟考上了秀才,这是陈广亮一时嘴上没把门炫耀来的。

因为没有分家,所以他姐夫家就靠着那个兄弟秀才的身份全家就不用服徭役,最近几年日子过的还算有些起色。

但要说他们家是在具体的什么地方,他却是不知。

而陈李氏的娘家人在哪儿,梁纲就更不知道了。

如此来看,陈李氏、陈王氏她们倒是没有准备逃走的打算!否则陈李氏也不会叫自己哥哥和女婿过来了。

梁纲心中暗咐道。

虽然他的这个考验,在检验过程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不到最后一刻就根本不能下最终结论,可现在看陈家似乎没起什么幺蛾子,是在老老实实的给自己办事。

这个结论固然还有待于时间的检验,可梁纲心里却十分愿意最终能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来,因为他真的不想胡乱杀人,尤其还是自己认识的!陈家一家人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之间相处的也有了一段时间,梁纲并不想跟他们血光相见。

并且他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陈氏一家真的是一个很适合的选择。

大家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又都有触犯法律的‘前科’,陈家经营的业务本身也是梁纲所必须预备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合适。

说实话,梁纲是真怕陈家父子在跟自己耍花招。

比如说陈和轩、陈广亮怕自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是在故意考验、监视他们,而本身又被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迷昏了头,所以就故意做出一副一切都按自己的吩咐来办的样子,自己和儿子先载着那一千五百两银子去襄阳(最终目的地不确定),以此来迷惑自己,让自己放松,而到了晚上后则让妻子儿媳带着孙子、孙女趁夜逃出,一家人在什么地方汇合然后带着银子远走高飞,或是最终再摆自己一道,给衙门打个小报告什么的……当然,陈氏父子也可以选择直接带着银子走人,而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抛下,要是那样梁纲绝对是要吃瘪。

但是后一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般丧尽天良的人天底下虽不是没有,可也不会像青菜萝卜一样随处可见。

至少陈家那父子不是,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所以,为了防止前一种情况的出现,梁纲在这儿守了整整一夜。

情况是可喜的。

带着满意的笑容梁纲在第一声公鸡打鸣后转回到了客栈房间。

这天上午,梁纲混在人群中瞧了一阵元和药铺的热闹后,欣然打马奔往了杨家集。

又是一路的躲躲藏藏,傍晚时分在杨家集北面的一处树林中梁纲再次见到了陈广亮。

最后一点的担心也消散了!不管陈家人是如何想的,反正他们已经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初步成了自己的人。

梁纲只要结果,只看结果,现在的他还没资格去讲究过程。

唉,想要个可靠的手下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