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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献媚争宠第32节 共享赵国(1)

2025-03-30 08:13:50

四邯郸城南一座深宅大院内。

赵姬坐在窗前对着青铜镜发呆,尽管自己风韵犹在,但和十年前相比,毕竟苍老了许多。

瞧,眼角出现了一丝鱼尾纹,曾经光滑圆润的皮肤显得干燥粗糙,就是当年最引以为自豪的满头青丝,不知何时已变得有些枯黄。

甚至,连顾盼有神的一汪秋水般的眼睛也不知不觉中暗淡无光。

赵姬啪地一声把铜镜推倒在桌面上,她有难以诉说的委屈与酸涩。

她恨赵嘉,她恨异人,她更恨吕不韦。

是他把她当作施展宏图大计的工具推给异人,用甜言蜜语欺骗她,要求她像西施一样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个人的肉体和感情,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女性,做不到西施那样伟大。

一切伟大的人物内心都是痛苦的,伟人之所以伟大,只不过比常人更会隐藏自己的痛苦和软弱,又比普通人更会表现自己的坚强和优越。

赵姬曾千百次地问自己,最后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做不到这一点。

赵姬想过一种普通女子应该有的生活,就像当年从赵嘉府中来到吕不韦家中一样,那段日子尽管十分短暂,但令她终生难忘,可谓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生活,她获得了真爱,有肉体的,更有精神上的。

正是那短暂又让她千百次回味的美好时光,使她由爱而恨,恨吕不韦有情有义,也恨吕不韦无情无义。

在赵嘉、异人和吕不韦这三个男人中间,赵姬觉得自己和异人不过是普通男女之间的床笫游戏,那种游戏是可以和任何健康男人都能够进行的游戏,没有快乐也没有沟通,有的只是一种肉体的刺激,好像那是自己的一份夜间工作,仅此而已。

和异人比起来,她和赵嘉虽然也是感官上的刺激,但赵嘉似乎比异人成熟得多,可算得上做游戏的高手,能从不同角度不同部位挑起她的情欲,给她快乐,让她愿意永远把游戏进行下去,哪怕死在这种游戏中。

而吕不韦就不同了,赵姬知道她和吕不韦之间有一种灵与肉的沟通,在肉体感官满足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灵的愉悦和灵魂的默契,她愿在吕不韦面前敞开一切,从赤裸裸的肉体到打开心灵的门窗,这是一种生死相许的投入,正是全身心地投入,才会有刻骨铭心的体验。

吕不韦呀吕不韦,你倾力帮助赵嘉实现宏图霸业的伟大计划,但不过是赵嘉一盘持久棋局上的一个棋子,就像我赵姬一样,何必为了赵嘉给你的空头许诺委屈求全,挖空心思,不顾一切呢?对异人我丝毫也不埋怨,他心中没有我,至多把我当作街头青楼上的歌妓舞女,玩玩罢了,过后如同穿过的鞋子,哪穿哪丢,事后无从记起。

可是,你吕不韦为什么一去将近十年既不回来看看我,也不捎一封书信呢?难道把我忘得精光,也像异人一样把我当作鞋子扔掉不管吗?你对自己的许诺忘在脑后了吗?你在秦国又有新欢了吗?你可以不管我,可赵政是你的亲骨肉啊,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异人不要政儿,你怎能不管他的死活呢?凭你的才能,就是有一千个我们母子,你也能够把我们接走,实在不能接走,你可以回来,我们只要能够团聚,能够在一起,就是流浪街头我也心甘啊!不韦,你在哪里?赵姬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伤心的泪水缓缓落下。

娘,娘,你又哭了!不知何时,赵政从外面跑了进来。

娘没有哭,娘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赵姬把赵政拉到身边,搂在怀里,脸紧紧贴在赵政的额头上。

娘又骗政儿了,瞧,娘的脸上还挂有泪痕呢。

赵政边说边把赵姬刚才放在桌上的铜镜拿起来给娘看,赵姬从镜中看见腮边未来及擦去的泪痕,轻轻举手去擦拭。

娘,让我来给你擦吧。

赵政边说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娘脸上认真地擦着。

娘,你一定又想爹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爹是什么样的呢!你常说爹到很远的地方干大事去了,那儿离这里有多远,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赵姬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她无法回答儿子的问话,只好撒谎说:你爹到西方很远的地方经商去了,往返一次需要十多年,最近捎来书信,快回来了,等做完一笔生意就回来,会给你带回好多东西呢!有吃的,有玩的,还有穿的。

娘就会骗人,刚才我从书房出来,听人正说起爹呢!她们说爹不要娘和我了,说爹又有了女人和儿子。

赵姬吓了一跳,立即沉下脸来追问道:你听谁说的,走,带娘去找他们。

赵政见娘生气了,怯怯地说道:是整日伺候娘的两个女佣,她们还说——赵政胆怯地看一眼母亲,没有说下去,赵姬稍稍平静一下心情,缓和一下语气问道:她们还说什么?快告诉娘,娘不会生气的。

她们说娘是舅舅私养的女人,舅舅才是真正的爹呢!赵姬脸色一阵苍白,赵政后边又说了句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见。

赵姬足足等了好久才克制住情绪的变化,对傻愣愣的赵政说:政儿今后不许听她们胡说,更不能把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说给别人听,娘回头一定好好训斥那些烂嚼舌头的下等佣人。

政儿请想,舅舅是娘的哥哥,我与舅舅是亲兄妹,娘怎么是舅舅私养的女人?舅舅就是舅舅,怎么是爹呢?赵政瞪大眼睛望着母亲,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舅舅每次来都与娘睡在一起呢?赵姬的脸又是一阵苍白,她猛地举起手朝赵政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赵政白皙地脸庞上留下五个红肿的手印。

赵政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这是赵姬第一次打赵政,她望着儿子红肿的脸,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又不是儿子的错,为什么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呢。

同时,赵姬也隐隐感觉到儿子的确长大了,懂事了,今后再做那事要注意避开儿子,避开手下人,尽量减小影响。

赵政还在哭,赵姬把他搂在怀里,抽泣着安慰说:乖儿子,都是娘的错,娘不该打你,娘今后再也不打你了,你快快长大,娘就不受人欺了。

赵姬边说边给儿子抹去满脸的泪水。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来报,说赵公子来到府中,赵姬听说公子嘉来了,急忙理一下零乱的头发起身迎接。

赵嘉已经来到室内,他见赵政正在抽泣,又见赵姬腮边也挂着泪痕,十分诧异地问:莫非府上有人欺辱你们母子?赵姬摇摇头,有公子关照,何人敢欺辱我们母子。

那你们母子刚才哭什么?是不是觉得生活得不如意,或府中缺少些什么?赵姬惨笑一下,都不是,公子对我们母子照料得十分周到,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赵姬边说边把赵政轻推一下,政儿,还不快去拜见舅舅,看看舅舅又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赵政一动也没有动。

公子嘉随手递上一个精致的点心盒,来,政儿,舅舅这回可给你带来了你从来也没吃过的东西,岭南荔枝,这是大王今天赏赐给我的,我连你舅妈都没给吃,就全拿给你了,快来尝一尝吧!赵姬有点受宠若惊地说:赵公子,你,你何必这样呢?你的大恩大德——赵姬的嗓子眼里有点酸涩,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公子嘉坦然笑道:妹妹今天怎么突然客气了。

公子嘉说着,把点心盒放在赵姬手中,趁势轻轻捏一把赵姬温柔的手。

赵姬怕公子嘉在儿子面前做出什么轻佻的动作,急忙把点心盒塞在儿子怀中:政儿,快把舅舅给你的点心拿到书房去吃吧。

边吃边诵读。

赵政猛地一转身,把母亲塞在怀中的点心盒打翻在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赵姬十分尴尬,讪讪地说道:这孩子真是犟种,像他爹一样。

他爹,赵姬指吕不韦,公子嘉却以为是异人,颇为不满地说:我如此看待政儿,全是看在你和吕先生的情份上,不然的话,我早就把这个狗杂种给车裂啦!赵姬一听狗杂种三个字,脸色一阵煞白,公子嘉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火,不是对赵政,而是伤了赵姬的心,忙改口说道:我是骂异人,他们嬴氏子子孙孙都是无信无义之人,就拿异人来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妹妹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这一走有十年了,在秦国花天酒地,美女成群,却把你和政儿忘得一干二净,多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