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在1911年就撰文盛赞爱因斯坦的成就绝对是一流的1911年10月29日,索尔未会议在布鲁塞尔召开。
这年,首创国际物理学会的比利时工业家索尔未(Ernest Solvay),首次将当代大科学家齐聚一堂。
这场盛会留下一张著名的照片,照片里,玛丽坐在庞加莱和皮兰中间,站在她后面的有爱因斯坦、郎之万、卢瑟福、昂内斯(Kamerlingh-Onnes)、蒲朗克、德布罗意(Maurice de Broglie)、布里渊、索末菲(Sommerfeld)、能斯脱(Nernst)、劳伦兹(Lorentz)等等。
物理学界精英尽在于斯,那当朝女皇和正要推翻她的男子也在场。
关于这次会议,爱因斯坦写信向一位朋友描述:劳伦兹当主席,表现出无比的干练与品位……整体来说,庞加莱(对相对论)就是有敌意。
蒲朗克宣读论文时,好几次被显然有偏见的人打断……但没人真正了解他说些什么。
整个物理学界有一种让恶毒的诡辩家心喜的气氛。
会议后,玛丽曾写了一篇文章,对爱因斯坦的研究表示支持:我很敬仰爱因斯坦先生发表的研究成果。
他所谈论的问题,是与现代理论物理学有关的…………他的成就绝对是第一流的……再想到爱因斯坦先生还这么年轻,我们有理由对他寄以最高的期望,视他为未来顶尖的理论家。
那年她43岁,恰处于老一辈与年轻一辈物理学家中间的位置。
也许是受小她四岁的郎之万影响,她才会那么早开始研究现代物理学。
正当索尔未会议在布鲁塞尔召开之时,巴黎《新闻报》(销量75万份)的读者在11月4日的第一版上看到一则两栏的新闻,标题是:爱情故事居里夫人与郎之万教授文章开头说:镭之火神秘地温暖了周遭的每一个人,更点燃了不屈不挠研究其特性的科学家心中的火焰。
至于其中一位科学家的妻子儿女,则以泪洗面。
接下来是一篇访问记,记者豪瑟自称走访了郎之万的岳母:巴黎流传着一种难以置信的传说,我说,说是郎之万教授因为居里夫人的缘故而离弃家人。
我来这里向你求证此事。
郎之万夫人的母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放下手里抱着的孩子,说:怎么,他们已经知道了?你是说这是真的?真想不到,是不是?皮耶·居里的遗孀,共同发现镭的大科学家,梭尔邦大学的教授,差一点入选法兰西研究院院士,那么鼎鼎大名的玛丽·居里,偷了我女儿的丈夫,我外孙的父亲……郎之万原是居里先生的学生,老师去世后,他为师母效劳,帮助她工作,却慢慢地在居里夫人身边的时间比在家还多。
很快的———女人的直觉从来不错———我女儿就猜到出了什么事。
然后有一天,她什么都知道了。
哎!那阵子多可怕!……终于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早上,郎之万带着孩子走了。
也带着居里夫人?我不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她也在同时离开了巴黎。
我女儿至少要把孩子讨回来。
她告到法院,判决说父母双方轮流照顾那些小可怜,只除了这个小女孩,她才两岁,留在我们这里。
你知道郎之万先生现在在那儿吗?我们不知道。
几天以前他说要取他的书,我们给他装好箱了,就在这儿。
还没有人来取。
郎之万夫人已经诉请离婚了吗?没有……她还是希望丈夫回心转意,家庭复合。
你知道,有孩子———六个孩子———的人是不愿意太决绝的。
可是如果郎之万先生不回头呢?那么,我们再看吧……我们还没决定。
听说你握有居里夫人写的信?哦,你连这个也听说了?是啊,我们是掌握了一些信,恰可证实我们的猜测:我们原先就知道,只是没法证实的事。
郎之万夫人的母亲低头沉思,我打断她的思路,说:真难以置信!是啊,她附和说,真难以置信。
我想知道居里夫人和郎之万先生对这个悲惨的故事有何看法;我希望能听到他们对我大吼:错了,他们弄错了,他们对你说的没一个字是真的。
但是我找不到居里夫人,也没人知道郎之万先生的行踪。
相当肤浅的一篇文章。
豪瑟慷慨地多给了郎之万两个小孩,不过我们得承认他的消息相当灵通。
这篇报导的目的是讨好读者与报老板费南德·萧。
萧是第一个把读者定位在社会妇女,因而大赚其钱的报老板。
11月4日,《新闻报》刊出这篇报导的当天,别家报纸开始考虑如何处理此事。
他们派出记者分访法兰西学院、居里实验室和波莱尔家,想找居里夫人和郎之万,最后发现两人都在布鲁塞尔出席会议,于是通知了驻当地记者。
这是耻辱!玛丽说。
郎之万承认他离开妻子,但解释说他如此做是为了避开她无理的猜妒。
皮兰与庞加莱宣称他们对别人加诸其同僚与友人的讪谤感到气愤。
玛丽交给《时代报》记者一份亲笔声明,否认自己是出奔,并说那纯属疯狂的谣言不值一谈。
11月5日,一向偏爱玛丽的《时代报》在内页刊出玛丽的声明。
同一天,各报都刊出两造说法,并称若非此事已引起轰动,他们不会多谈这两位重要人物的私事。
但与《新闻报》竞争同一市场的《新闻小报》(日销85万份)找到了郎之万夫人,而于11月5日头版刊出两栏报导:实验室传奇居里夫人与郎之万先生的恋情小报先说两人并未出奔,接着刊出珍·郎之万的访问谈话。
她说她并不知道报纸报导此事,也不主张此事公开,因为对她造成伤害。
记者问她何以要求分居,她流下泪来,并且(据报导)说:我知道三年来我的丈夫与居里夫人有着非法关系,不过我是得到实质证据才确定的。
这些证据我保留着,以备法庭上用,是18个月前拿到的。
我若是人家形容的那种愚蠢、善妒、疯狂的女人,那时我就会大事张扬,告诉每一个人我的丈夫怎样背弃了我,那个女人怎样毁了我的家。
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为人母、为人妻,有义务为丈夫掩饰过错。
因此我等待,希望破镜重圆,希望丈夫恢复理智。
若不是今年7月25日发生一件重大事件,则我虽明知别人怎样嘲笑我、讨厌我,仍会耽于这可怕的处境更久。
她谈及那天她和丈夫如何为了一盘做坏了的蜜渍水果而激烈争吵,他动手打她,然后带着两个儿子走了,没有再回来。
她委任的律师已发出传票。
珍·郎之万又说,两周后,她曾努力透过她和郎之万双方的律师修好:只要我的丈夫回家,我愿交出我的武器———他与居里夫人有染的证据。
但他们拒绝了我的建议。
在文章结尾,小报附刊一段在布鲁塞尔的消息,采用新闻通讯社的电讯稿说:我们将有关的谣传告诉居里夫人和郎之万先生,他们愤而抗议。
在讨论量子之余,与会人士耳语频繁。
全是胡说八道。
卢瑟福说。
但是玛丽没有出席闭幕会议,留下一张纸条给卢瑟福,感谢他的好意,瞒过记者的耳目,返回巴黎。
11月6日,《坚持报》加入合奏,刊出一封致物理学家×先生的公开信,信末写道:一度为你心腹密友的女人,现在显然已是你的情妇。
这次玛丽反应强烈。
《时代报》刊出她的反击:报纸和大众十分可恶地侵入我的私生活……为此我要采取强力行动,不许再刊登有关我的资料。
我并且有权要求大笔金额的赔偿,这笔钱我要用在科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