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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莽出身的张作霖3、智劫将军夫人

2025-03-30 08:13:19

在众多的辽西匪帮中,张作霖的过人之处在于,胸怀大志,目光长远。

他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并不是偶然的——他的远见和卓识远非那些目不识丁的山大王所能及。

张作霖虽然只读过一点书,没有多少文化,但他从一开始就比较尊敬文人,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这是张作霖和其他保险队头目最大的不同之处。

在办保险队的过程中,他结交了不少地方名士,举人刘春明、李雨农,贡生张紫云,秀才杜泮林、陶允恭、方可猷等,均是张作霖过从密切的文人雅士。

张作霖还拜杜泮林、张紫云为义父,遇事常向他们请教,从中获益非浅。

在这些文人名士的熏陶下,张作霖的言行举止、气质风度也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渐渐地,张作霖已不再满足偏于一隅的盗匪生涯了,他感到当土匪,吃黑饭,没有出头之日,一直苦苦思索着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的正路。

一天,他听说盛京将军增祺派人去接家眷的消息后,立即拍案而起,连呼机会来了。

张作霖认为这是天赐自己谋取政治进身的大好机遇,他决定把接近官府的赌注,押在这位将军夫人身上。

妙计已定,张作霖随即进行了一番布置,在必经之路黑山一带设下埋伏。

果然,不久增祺夫人和随从人员就行至黑山附近,被早有准备的张作霖匪众连人带车逮个正着,他们将大小官牟所携带的枪械子弹,以及数十件箱柜全都劫了下来,并将一行人带到了新立屯街上。

张作霖一面命令手下人切切不得擅动劫来的车马箱笼,一面将惊魂未定的增祺夫人和贴身佣人安排到一间正房休息,并点上最好的鸦片烟为增祺夫人压惊。

随后,他又亲自招待几个随护的重要官员,陪他们躺在偏房的炕头上抽鸦片,故意表现出唉声叹气的样子说:咳,现在国家多事之秋,兵荒马乱,我们当土匪也是被逼上梁山哪!随护官员见张作霖虽满腹牢骚,却谈吐文雅,料定必有隐情,忙问他怎么称呼。

张作霖一报姓名,几个随护倒吸一口冷气,惊得差点从炕上翻下来。

张作霖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们早有耳闻,他们也想当然地以为,称雄辽西绿林的张作霖必定面目狰狞、说话粗野、声如狮吼,今日见了面,却是这样一个儒雅温和、文质彬彬的青年,一时不禁愕然,面面相觑,暗自称奇。

张作霖看出了他们的讶疑,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他主动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如何被逼无奈,索性落草的经过,最后并表示如果能得到机会为国家效命,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几个随护官员被张作霖的这番话所打动,其中一个官员对张作霖说:你们同朝廷作对,终非长久之计,迟早是会被剿灭的。

现在增祺将军网开一面招抚胡匪,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何不趁势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呢,这才是正路啊!张作霖心中暗喜,但假装胆怯地说:我早有此意,可是听说增祺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常对杀人放火的胡匪和维护地方的保险队一并捉拿法办、严惩不怠。

那个官员说:事到如今,也不必瞒你,我们护送的宝眷正是增祺将军最宠爱的沈氏夫人,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不妨去求求她。

张作霖大喜过望,就势跟着那个官员去拜见沈氏夫人。

入室后,先行大礼参拜,然后俯首而立说:张作霖冒犯夫人,愿听吩咐。

沈氏夫人此刻对张作霖的来意已猜到了几分,见张作霖对自己很恭敬,也很谦逊,便壮着胆子说:我看你不像一般的绑匪,只要你能保证我们一行平安到达省城奉天,我一定在将军面前保举你。

此话恰好说中了张作霖的心事,他听后称谢不已,立即表示:假如我张作霖能带领众兄弟投到将军麾下,为朝廷效力,有生之年,决不忘记夫人的大恩!言毕告退,命令手下人将所劫之物连同枪械子弹如数奉还,此外,还备上一份厚礼赔罪。

沈氏夫人和随护人员大为感动,拿出五锭纹银要赏给张作霖的部众,张作霖婉言谢绝说:只要我们有出头露面的一天,那就没齿难忘了。

沈氏夫人平安抵达奉天后,对张作霖的为人赞不绝口,详详细细地把他诚心弃暗投明,想接受招安的愿望告诉了增祺。

增祺听夫人及随从说了途中有惊无险、转危为安的经过后,一时大为动容,他本就有招抚张作霖之意,此时便批复新民府接受张作霖的投诚。

1902年,张作霖率250名匪众受抚新民府,被改编为巡警营马队,张作霖任帮办。

自从归顺地方官府以后,张作霖便安心向善,英勇善战,1903年,新民府把巡警营与巡捕营合并为巡防营,共485人,张作霖被升任管带,他手下的张景惠和汤玉麟、张作相也分别当上了帮带和哨长。

1904年春,张作霖部被列入国家正式军队编制,这是张作霖政治生涯中极为关键的一步,从此,他成了一个头戴五品亮白顶兰翎,身穿天青宁绸军制服,腰佩清式军刀,足登薄底快靴的正规清军的管带,月俸银130两。

张作霖踏入官场,由此起步,凭借这一地位和手中的这支武装开始了此后无休止的权力角逐,居然得心应手,一路扶摇直上。

第一章 草莽出身的张作霖4、一步步登上权力的颠峰张作霖是个颇有头脑的人,他有一套自己的打算,懂得如何抓住机会,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日俄战争期间,他周旋于清廷、日本和俄国三者之间,应对自如。

对于朝廷的中立政策他持阳奉阴违的态度,对于恶斗中的日俄双方则采取双管齐下、投机取巧和从中渔利的立场。

经历了复杂环境磨炼的张作霖,练就了一身同时对付几个敌人的本领,他的巡防营也因此扩编为三个营,这些都为他日后的升迁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1906年,时任奉天巡防处总办的张锡銮是个精于骑射的人,有快马张之称。

张作霖为了讨好这位顶头上司,特意从自己的战马中挑选了一匹最好的送给张锡銮,随后,又以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借口,拜张锡銮为义父。

在张锡銮离开新民赴奉天上任时,张作霖又从自己的马队中挑选了250名人高马大的骑兵,由他亲自率队,护送张锡銮直至奉天。

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张锡銮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不出张作霖所料,不久,来自奉天的任命书,就将他所部三营扩编成五营,他本人也被任命为巡防五营的统带官,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张作霖不仅官职高升了一步,更重要的是实力又有所扩大。

1907年,清廷在东北废除将军制,建立行省,徐世昌被任命为东三省总督。

上任伊始,就组织力量剿灭胡匪,在官军围追堵截下,大小匪帮或降或亡,清廷对徐世昌的政绩大为赞赏,但辽西巨匪杜立三的拒不投降,却使徐世昌寝食难安,大为头痛。

为消灭杜立三,徐世昌特令张作霖前往剿匪,张作霖认为这又是他立功升官的好机会,机不可失,于是十分卖力,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设计诱杀了杜立三,喜出望外的徐世昌立即奏报朝廷为张作霖请功,张作霖被朝廷赏银5000两,并提升为奉天省巡防营前路统领。

不胜感激的张作霖进省来向总督谢委,徐世昌命督署总参议周树模代见,闲聊中周树模问他:你为什么愿意受抚?张作霖不假思索地说:回禀大人,我想升官发财!回答得非常干脆明确。

张作霖并不满足于已取得的所有,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抓住机会,再进一步。

1908年,徐世昌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他,派他到辽源、洮南一带追剿被沙俄收买的蒙古叛匪,张作霖果然又一次不辱使命。

此时,张作霖的军事实力已经有了较大的发展,巡防营扩充为七个营兵力,队伍增至3500多人。

这次剿灭叛国蒙匪之后,张作霖羽翼渐丰,野心勃勃的他不再甘心蛰居洮南一隅之地,他在耐心等待时机,蓄势待发。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在奉天以张榕为首的革命党企图推翻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的统治,宣布奉天独立。

赵尔巽对此惊惶失措,因驻省会清军第二混成旅倾向革命,政治上不可靠,遂急电令驻防在通辽一带的后路巡防营统领吴俊升前来救驾,以资震慑。

政治头脑非常敏锐的张作霖截获了这个情报后,认为机会来了,于是日夜兼程,三天内到达奉天,积极镇压革命党的起事活动,挫败了革命党,维护了赵尔巽的封建统治。

就这样,张作霖成功地为自己日后的飞黄腾达铺垫下了坚实的踏脚石。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篡夺了共和国大总统要职,身为清廷东三省总督的赵尔巽,摇身一变成了民国的奉天都督,节制奉、吉、黑三省。

1912年,北洋政府对陆军进行整编时,经赵尔巽推荐,张作霖的巡防营被改编为陆军第27师,张作霖任中将师长。

1916年4月,北京政府又任命张作霖为奉天督军兼省长,一跃而为奉天举足轻重的实力派人物。

从此,张作霖由原本清廷一个小小的武官,成了民国的新贵,以其为首的奉系军阀开始形成。

张作霖称霸奉天全省之后,很重视文治武功,不仅接纳了一批军校出身的新派,而且还网罗了一批官僚政客,协助他治理奉天军政。

野心勃勃的张作霖,在奉天省安定以后,又着手兼并了吉林、黑龙江两省,1918年9月,北京政府屈于张作霖的军事压力,任命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总揽东三省军政大权。

至此,张作霖成为名副其实的东北王、张大帅,以他为首的奉系军阀也最终形成。

张作霖并非北洋军阀嫡系,但他插手北洋军阀派系斗争,纵横捭阖,夺权逐利,先后击败段祺瑞、曹锟、吴佩孚的皖、直两系势力。

奉系军阀迅速崛起,张作霖身为奉系军阀首领,在较长时间内控制着北京政府。

在20世纪20年代,北洋政府历届总统选举,每届内阁组成,如果没有张作霖的首肯,是很难维持其统治的。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最高宝座,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成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末代国家元首。

第一章 草莽出身的张作霖5、不能做让子孙后代抬不起头来的事奉系和张作霖的崛起,和日本帝国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作霖在未入关之前,深知在满蒙做任何一件事情,抛开日本或无视日本都是行不通的,所以不管他内心喜欢不喜欢日本,只要日本控制着东北,他就要和日本合作,保持友好关系,取得日本的谅解和支持,以图将来的发展;而对日本来说,蓄意吞并东北,进而侵略全中国,是既定的国策,他们也需要张作霖这样的人物来巩固日本在满蒙的特殊地位。

出于各自不便告人的目的,双方很自然地勾结到了一起。

但张作霖毕竟是中国人,他也具有民族感情,在和日本交往中,也要保持自己的体面和中国应有的独立自主权,所以,他与日本帝国主义既有相互利用的一面,也有矛盾冲突的一面。

特别是张作霖率部入关以后,他已不再是割据一方的地方小军阀,而是握有北京政权占有半个中国的大军阀了,他对国内局势有了新的看法——仅仅取得日本的支持远远不够了,已经不符合现实的需要,还必须争取更多国家的支持,才能在北京站稳脚跟。

同时,张作霖也想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借助英美势力,牵制贪得无厌的日本,由日本手掌中挣脱出来,获得较多的独立自主权。

因此,入关后张作霖与日本的矛盾渐趋尖锐,最后竟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张作霖是个机智善变的人,他善于窥伺各时期日本政府对华政策的虚实张持,去钻空子。

在几次打内战和他处境危殆,需要借助外力时,他会无视舆论反对,接受日本提出的苛刻甚至屈辱的条件,以获得支援,但事情过后就另改一副面孔,设词推诿,概不履行或承认。

他在对日交涉上有一个秘诀——从来不订成文条约或协定,也从来不在正式外交文件上签字,预先就留下尔后耍赖不认帐的借口。

而日本也以为签订正式条约,可能引起国际麻烦,于事无补,又觉得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做后盾,不怕张作霖不就范,也默许了这种做法。

张作霖取得北京政权后,日本原以为他一定能顺从己意,解决多年来没有解决的满蒙悬案。

所谓满蒙悬案,主要是指1915年日本向袁世凯提出的二十一条中有关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地区的问题。

1925年郭松龄反奉时,张作霖为取得日本援助以打败郭松龄,曾和日本缔结密约,密约中规定日本在我东北享有土地商租权和杂居权等条款。

但事过境迁,在打败郭松龄之后,张作霖深感这些条件太过苛刻——如果答应土地商租和杂居权,就等于承认日本向袁世凯提出的二十一条,损失太大,照章履行的话,不但会遭到全国人民的强烈反抗,而且也将使自己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处处受制于人,严重影响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张作霖采取了不加理睬,避而不谈,以拖为上策的办法来对付日本人。

对此,日本深为不满,说张作霖说话,说了不算。

但对于日本陆军的及时援助,张作霖是心存感激的,他对左右亲信说:日本人这次帮我,当然有所为的,我们对他的好意,也应该有个报答,我张作霖受日本人的好处,只有拿出我自己的财物来报答他,我将日本银行的存款,全数赠送,表示我的全心全力。

日本人如果另有要求,只要是张作霖个人所有,我决不吝啬,但国家的权力、中国人共有的财产,我不敢随便慷他人之慨,我是东北的当家人,我得替中国人保护这份财产,不负他们的所托!张作霖说到做到,他将自己存在日本正金、朝鲜两个银行的日金存款500万元,全部赠给关东军司令官,分赠日本出力人员。

他当时表示:日本人仗义扶危,武士道的精神,固然施不望报,但张作霖受人一饭之恩,终身便不能忘,这一点意思表示,聊以酬答日本人公私的协助好意。

1927年8月,日本驻奉总领事吉田茂再次提出所谓满蒙悬案问题,有一次竟盛气凌人地对张作霖说:你要真不接受的话,日方当另有办法。

张作霖听了很不受用,他当即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道:怎么说!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尽管拿出来,难道又要出兵吗?我姓张的等着你好了!话音刚落,就起身送客。

而后吉田茂每次到张作霖那里去谈判,只要一遇到对己不利的话,张作霖就立刻推说牙疼退席,借以拖延时间,抵制日本的无理要求。

1928年4月间,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4支国民党新军阀联合起来,组成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四个集团军,决定进行北伐,共同反对奉系和张作霖。

北伐军一路打来,奉军节节败退,张作霖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日本更是趁机纠缠不休,趁火打劫,逼迫张作霖在满蒙问题上作出明确答复。

然而,就在日本侵略者不断施加高压的情况下,张作霖在多个场合连续表示,豁出去我这身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让子孙后代抬不起头来的事!1928年5月17日晚,日本公使芳泽拜会张作霖,将日本照会面交张作霖,并提出满蒙权益的要求,诱惑说:如果你答应这个要求,日本可以设法阻止北伐军渡过黄河。

张作霖警觉地看了芳泽一眼,正色道:我们家中的事,不劳邻居费心,谢谢你们的好意。

芳泽轻蔑地说:你们打得过北伐军吗?张作霖不紧不慢地说:打不过他们,我们可以退出关外。

诱惑不成,芳泽变了嘴脸,恐吓说:恐怕未必回得去吧!张作霖才不吃这一套呢,他满不在乎:关外是我们的家,愿意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不行!芳泽见说不过张作霖,恼羞成怒,便开始挑衅:张宗昌的兵在济南杀死几十名日本侨民。

张作霖不为所动地说:我尚未接到报告。

芳泽接着用威胁的口吻说道:张宗昌是你的部下,你对此事应负一切责任。

话音未落,张作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久蓄的怒火终于如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朝着芳泽熊熊燃烧。

他愤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里的翡翠嘴旱烟袋猛力向地下摔成两截,声色俱厉地冲着芳泽叫道:此事一无报告,二无调查,叫我负责,他妈拉个巴子,岂有此理!我这个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做这种叫我子子孙孙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说完撇下芳泽,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客厅,两人3个多小时的唇枪舌战,在硝烟弥漫中不欢而散。

对于日本的照会,张作霖于5月25日通过外交部长罗文干答复日本政府:于战乱及于京津地区,影响波及满洲地区时,日本将采取机宜措施一节,中国政府断难承认。

东三省及京津地方,均为中国领土,主权所在,不容漠视。

最后并告诫日本说:深盼日本政府鉴于济南不祥事件之发生,勿再有不合国际惯例之措置••••••这一答复,措辞及语气都比较强硬,对日本表示了不屈服的态度。

6月2日晚,日本公使芳泽再次来访张作霖,表示日本愿以绝大助力迫退南方的国民革命军,中分天下,但有条件:(一)吉会路接轨;(二)停筑葫芦岛港;(三)打通路改线。

芳泽逼迫张作霖正式签字。

张作霖对日本这种趁火打劫的强盗行径,极为气愤,他推说太忙,等我签字以后,再通知你来取。

张作霖嘱咐外事人员把芳泽让到客厅里等候,他自己则在办公厅里,高声大骂:日本人不够朋友,竟在人家危急的时候,掐脖子要好处,我张作霖最讨厌这种办法!我是东北人,东北是我的家乡,祖宗父母的坟墓所在地,我不能出卖东北,以免后代骂我张作霖是卖国贼。

我什么也不怕,我这个臭皮囊早就不打算要了!随后,张作霖将一叠文件叫外事人员交给芳泽,并让转告说:今天太忙了,不能会见,还请原谅。

芳泽一时大意,拿到文件后,没有看就回去了。

待回到公使馆,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张作霖写的阅字,既未署名,更没有同意字样,芳泽才知自己受骗了,当他打电话到大帅府询问时,张作霖已于当日乘火车离开北京回奉天了。

在此之前,当奉军屡次败北,蒋军逼近济南时,日方曾和张宗昌密议,愿以日军两师团改穿直鲁联军服装,参加作战,并另以炮兵,进攻蒋军。

此后不久,张宗昌在接见大阪《每日新闻》报驻津通讯员时,声称欢迎日本出兵华北。

张作霖知晓后,立即急电张宗昌,当面予以申斥说:胜败事小,引狼入室,关系太大,我们可以不干,但绝对不能借重日军,留下万世骂名。

多年来,日本想在东北实现其二十一条的侵略计划,但始终没有得逞。

如日人杂居及商租土地等问题,日本尝胁作霖履约,但张作霖非但不应,反而急饬地方官民不得把房屋土地外赁给日人,违者处以重罪。

从日本提出二十一条,到他被炸死之前,张作霖曾先后以奉天和吉林省政府的名义,发出严禁日人商租中国土地的训令多达40几号,因为张作霖有如此严令,所以日本人虽屡次以商租房地向民间尝试,终无一人应者。

张作霖的严禁,终使二十一条如同废纸。

其实,当时的张作霖,与日本相比较而言,他的地位是很脆弱的。

日本在东北的势力,在大多数方面,都比他本人的势力更大。

只是在自甘冒险时,他才能够不理睬这个事实。

彼时的张作霖,确实表现出了无所畏惧的精神,在其势穷力竭之际,毅然拒绝日方的诱胁,他对日本的狼子野心,洞若明火,他曾说过:我张作霖没有别的能耐,但替国家守护这点土地,还敢自信。

日本人莫费大力气,要求二十一条,你问他在东三省得着什么了?他连一条也未实行得了啊。

这不是我吹,你们可实地考察。

张作霖身上有股野性,他胡子出身的经历使他必要时会不顾一切,敢于豁出去,面对日本人的步步紧逼,张作霖曾表示:舍出我这身臭皮囊不要了,要是骑着我的脖子拉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日本站(沈阳南满铁路附属地)屠了,所有男女老小鬼子,一个别想活。

也许正因为此,芳泽在他的回忆录中称张作霖是一个倔强的人,是个不服输的刚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