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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诞育皇孙(2)

2025-03-30 08:13:17

月凤姊姊,你干什么?金桂的声音中,充满了惊骇。

没有什么。

月凤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

怕她再提,索性先作警告,你别再问了,多问我会心烦。

是!金桂怯怯地说,我不敢!就这时候,外面有人在喊:大姑!大姑!月凤起身走了出去,只见三个小太监,捧着她所要的东西,站在门外。

她认得为头的那个叫栓子,便即问道:栓子,你在叫谁啊?叫你啊!唷!月凤笑道,怎么把你自己算矮了一辈?康大爷关照的!不能叫你姊姊,得叫你大姑。

栓子顽皮地笑道,大姑!姑夫呢?姑夫?月凤沉下脸来呵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栓子脸上依旧挂着撒赖的笑容,敢情没有姑夫啊!他退后两步,作好避免挨揍的准备,怎么大姑对这档子事儿,倒是挺内行的呢?这一下将月凤惹恼了,大步撵了上去,栓子吃亏在手里捧着东西逃不脱,让她抓住了膀子,伸手狠狠地在他头上打了两巴掌。

里面的金桂听得很清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对月凤自不免亦有歉疚之感,因而等她进来点亮了蜡烛以后,陪着笑说:那班小猴子真淘气!月凤姊姊,你可别介意!我介意什么?月凤问道,这会儿怎么样?一阵一阵地疼。

受得了,受不了?实在已疼得不能忍受了,而金桂还是咬紧了牙说:受得了。

那好!你也干点活儿。

没有小衣服,只能拿布包一包。

月凤说道,怪我不好,只说全要新的,实在,毛孩子的农服,要旧的才软熟。

这块上了浆的新布,会把孩子的皮肤都擦破,你把它揉一揉!好,我揉。

金桂将一方五尺来长的新布接到手里,很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揉,腹疼手酸而乐此不疲。

她一面揉,一面想像着这条揉软了的新布,裹在婴儿身上是怎么个样子。

月凤的手也不闲,一样一样地检点用品。

到底不是熟手,一面检点,一面得回想,这样就越发慢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又听栓子在外面叫:大姑!干什么?替你送饭来。

好吧,你送进来。

草席掀处,月凤才发现暮色满天,快要入夜了。

不由得有些发愁——如果金桂是在半夜里分娩,那时大家都在梦乡,万一是个难产,求援不易。

大姑,饭可是摆在这儿了!栓子交代,一共两份,连产妇的都有了。

好了,多谢你。

月凤突然想起,栓子,你跟康大爷去说,还得派两个人给我。

男的,还是女的。

自然是女的,你这不是多问?不是我多嘴,我是好意。

栓子说道,女的可要现找。

若说男的,要多少有多少,就不必麻烦康大爷了。

这是怎么说?栓子看一看金桂,欲语不语地终于只报以莫名其妙的一笑。

月凤有些猜到了,也不便多说,只挥一挥手,让栓子退了出去。

草席掀处,月凤又望了一下,她的眼力很好,发现远处聚着好些人,心知猜对了!不知有多少人在等消息:要看金桂生下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怪胎?尽管隆科多下令戒备,康敬福全力管束,无奈地区辽阔,若要将这座马棚包围得严密,至少也得三五百人,康敬福只调了十来个人来,如何看守得住?尤其是入夜之后,三三两两,悄声地从叶底林间溜了过来,方便得很。

八月十二日的天气,照说应该月华如水,这夜却怪,天色阴异,难得有云破月来的时间。

到得夜深露重,看看还没有消息,有的人意兴阑珊地走了,而留下来的,仍还不少。

三更过后,马棚外面的炉火,忽然旺了,显然地,是在烧热水——产妇分娩的时候近了。

于是,看热闹的人的倦眼大张——看是看不见什么,只有侧着耳朵听消息,听更锣一遍一遍地敲过。

交进午夜子时,隐隐听得马棚中有洪亮的啼声。

这天刮的是西风,大家都拥向东面,啼声越听越清楚。

但见栓子奔来报信:一个大白胖小子,一个大白胖小子!不是怪胎,看热闹的人未免失望,但多想一想,又感兴趣了。

因为有个有趣的疑问:金桂的大白胖小子到底算不算四阿哥的儿子?如果算,又如何处置这个皇孙?不算可又怎么办?总不能扔在水里淹死吧?四阿哥,你可要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血?德妃提醒他说,这可不是能随便的事,假的不能当真,真的也不能作假。

教儿子怎么说呢?有是有那么回事,可挡不住别人也跟她有来往啊!德妃沉吟了好一会儿说:只要有那回事,就是真的了。

她那模样儿未见得有人要她,她自己也决不敢胡说!胤低着头不做声,心里只在想,自己该不该要这个儿子?如果不要又怎么办!这是喜事!德妃说道,你到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多一个不挺好的?而况听说是个大白胖小子,哭声真不像刚下地的毛孩子。

说不定将来倒有点福分。

娘!胤终于说了他的心事,孩子我不是不想要,就怕说出去难听,再说,那个金桂——德妃懂他的意思,不想要那个金桂,但这是没法子的事,金桂只能养在他府里。

所要顾虑的是子不离母,胤如果厌恶金桂,连带疏远了他们父子之情,却非所宜。

好了,我们有个主意。

不过先得奏问皇上,才能作数。

你下去听信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