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鲍曼最没有尘世气氛的样子——他拍的照片都是构图很好的照片,此时,卡帕本人也找机会出现在摄相机里面。
他一直都在开玩笑,说自己本应该去当演员的。
不去《凯旋门》拍摄现场的时候,卡帕就到欧文·皮切尔导演的《诱惑》里装扮吉卜赛仆人。
但是,《诱惑》封镜之前,他却已经离开了好莱坞,而且永不再回来了。
这次又是陪鲍曼去纽约,她在纽约百老汇进行第一次彩排,是演少女贞德。
他们彼此见了几面,但是,两个人都明白,这场感情游戏已经暗淡下去了。
他不愿意安定下来结婚——看起来,居家过日子比死亡更糟糕——而且她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职业,在一个没有合适承诺好让人保住脸面的男人身上打赌。
我知道这个匈牙利人对我产生的影响,她写信给朋友说,对此我总是心存感激……我感觉得到,这种影响使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他知道,我们就要翻过这一页了。
但是,围绕他的别的所有事情也不顺利,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但是,你自己并不能总把握住时机。
我们在喝剩下来的最后一批香槟了。
我是在从自己身上扯下极珍贵的一部分,但我们两个人都在理解过程中,而且也在做干净的手术,这样的话,两个人以后都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少女贞德》在华盛顿进行首映式的时候,卡帕已经回到巴黎。
几个星期后,他写信来说,他极想念她。
他买了一台打字机和一处房子。
一处很小,另一处稍大些——离开巴黎有10英里,在密林里。
里兹饭店的朋友们一直在探问她的消息。
他请她给自己写信,并希望她做一个忠实的情人。
他要她留下一瓶香槟,等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喝。
另外,他还提醒她说,拍更多的电影,会使她更深地陷在好莱坞不得脱身,每开一次首映会,她会更少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在他的眼里,成功比失败更糟糕。
他了解真正的英格丽,她是来自丁塞顿的一个少女,她的心属于瑞典。
在信的最后,他告诉她说,自己有多么爱她。
鲍曼在百老汇的开场之夜极其成功,但是,几次热烈的喝彩之后,她冲进了卫生间,坐在那里大哭起来,她感到精疲力竭,突然之间感觉非常孤独。
第二天,在发给她的成堆的贺信电报里,有一份是彼德发来的,彼德已经回到洛杉矶:你让我哭起来。
一天接着一天,采访者络绎不绝。
在无数影迷发来的邮件当中,她看到了已经陷入情网的卡帕寄来的信。
工作从他身边偷走了她。
他很少见到让他笑得如此开心的女人,让他如此爱惜生活的。
他请求她不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因为他目前的生活中已经没有多少值得他珍视的东西了。
欧洲感觉起来很冷清,尤其是因为没有她。
在街上行走的时候,他到处都能体会到她的存在。
卡帕一直在动,但是,在游牧民族式的移动生活中,他再也找不到安慰了。
玛莎·格尔霍恩写道:他总有钱四处行走,但一安定下来就没有钱了。
当年秋天,他飞往伊斯坦布尔,在那里执导一部毫无生气可言的纪录片,讲那个地区的冷战情形。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坐在宾馆房间的阳台上眺望博斯普鲁斯海峡,但是,眼前有景看不得,满脑子都是鲍曼的影子。
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对她说,他想了解一下,离她远远的会是什么感觉,看看自己会想些什么。
现在,他非常清楚这感觉是什么了——他开始自言自语了。
他还写信说,世界上有很多虚假的价值观。
人们再也输不起了。
但是,这次任务完成以后,留给他的印象却是:为此刻而活才是重要的。
自从遇到她以后,他一直在考虑自己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在土耳其,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香槟。
他一直在约束自己。
但是,他还是对她很好奇。
她在见任何人吗?他希望她听到他的声音,希望她让自己自由起来。
拍完纪录片之后,卡帕回到巴黎。
之后,他去麦琪孚滑雪,最后飞回纽约。
但是,鲍曼已经回到好莱坞去了,因此,他们安排好在爱达荷州的太阳谷见面,就在复活节的周末。
她会跟丈夫一起先到那里的滑雪场过几天。
不过,他们会想办法彼此见上一面。
在太阳谷,他们最后一次做了爱。
之后,鲍曼回到她的住所,再去扮演她极难的一个角色——一个忠诚和欢乐的主妇。
离开太阳谷之前,卡帕一直在当地赌场的轮盘赌和扑克牌桌上,直到输掉2 000美元为止——那是他全部的积蓄。
第二天早晨,鲍曼发现他一夜未睡,而且醉得很厉害。
这会有什么区别呢?他告诉她说,这对我很好。
现在,我得更努力地工作了。
大约是在这段时期,他在太阳谷的滑雪道上遇到彼德·林德斯特洛姆。
根据彼德的说法,卡帕主动告诉他一些滑雪的小知识。
他觉得受了冒犯——他是个滑雪专家,比卡帕滑得好得多。
之后,卡帕告诉他说,他觉得英格丽需要休一次长假:最后一次在纽约见到她的时候,她看上去面色苍白、神情疲倦。
彼德最终怀疑他了,质问英格丽的时候,她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但发誓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如果他起诉通奸,她会失去一切:丑闻会毁掉她的事业,而且会允许他看管佩娅。
根据多种说法,鲍曼和卡帕最后在太阳谷友好分手。
鲍曼听到了卡帕的声音,也努力照他说的做。
但是,她不愿意放弃一切去跟一个她后来说慢慢爱得极深的一个男人。
不过,她总是对他存有很深的感激之情,他使她明白,好莱坞之外还有别的生活,也使她打开眼界,看到可以再次去欧洲工作的可能性。
但是,对照而言,她后来声明,在12年的生活当中,彼德惟一的一句鼓励的话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