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鬼子的反复冲击下,保安团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了,敌人惨失很大,这边也伤亡不小。
鬼子的单兵素质整体上还是高于保安团士兵,双方其实都是在拼命的坚持着,这是一场拼实力,更是一场拼意志的激战。
阵地前迅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一线阵地上的厮杀还未停止,在手榴弹的爆炸火光中,能看到双方士兵扭打厮杀的身影,还能听到愤怒的吼声和凄厉的惨叫。
尽管时间仓促,但保安团还是设置了三道简易防线,这样便不象大多数**那样,其一成不变的、缺乏纵深的阵地,被鬼子集中兵力一捅就破,一破就一溃千里。
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第二线阵地的火力猛然增强,轻重机枪、步枪一齐开火,迫击炮和山炮也猛烈轰击着继续前进的后续敌人,第一线防守部队使用了预备队,将敌人稍微击退后,立刻向后迅撤退。
一鼓作气,继续冲击,不给敌人喘息调整的时间。
石桥隆盛见突破了一道防线,立刻狂吼着下达命令。
远处的日军指挥官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前面的进展,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现在离胜利只差一步了,一旦敌人的防线被击破,再也无险可守,那就必将是一场溃败。
皇军就是皇军,在硬碰硬的战斗中到底还是占有不可战胜的勇气和实力。
只要击溃敌军的抵抗和信心,他们就只有望风而逃的份了。
这才叫打仗,这才是战斗,王德才站在土围子上,手中拿着一支老掉牙的单筒望远镜,激烈的战斗让他手心都握出了汗,指甲扎进肉里都浑然不觉。
而这座曾经血战过的村庄,似乎已经被双方遗忘,围绕着小岭在进行惨烈的厮杀。
师哥,师哥——一声声嘶哑的喊叫让王德才醒过神,回头一看,却是林义凡带着百多号村民又赶了回来,不同的是,这些人都背着枪。
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王德才急切地询问道:其他乡亲们呢?师哥放心,乡亲们都进了山沟,很安全。
林义凡赶忙解释道:你看,我们在庄里庄外捡了很多枪,有死鬼子的,有黄皮狗的,都是快枪,咱们不怕他们了。
胡闹。
王德才一跺脚,也说不出别的来,回头又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半晌,他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盯着林义凡和百多村民,开口说道:外面保安团和鬼子打得难解难分,人家救了咱们,咱们缩在这里看热闹,有些说不过去吧?师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义凡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另让人家笑话咱们不懂人情世故,现在伸把手,以后也好见面。
王德义苦笑一声,说道:咱们把鬼子得罪死了,没有个依靠,日后是没法过了。
保安团好歹是中国人,要粮要饷总不至于逼得咱们家破人亡吧,以前是咱们眼皮子浅,以为不含乎,谁也不吊,现在看来是错了。
师哥,您说咱怎么打,我现在就领人出去。
林义凡有些羞愧,拒绝保安团是他的意思,如今想修好关系,自然要多卖些力气了。
王德义招手将林义凡叫上土围子,指点着说道:你看,鬼子正全力进攻小岭,那边剩下的兵不多,而且还在抵挡保安团的一部从背后的攻击。
咱们趁着天黑,悄悄地过去,猛打一下,来个前后夹击,鬼子摸不清头脑,兴许就能把兵调回来。
好,好,这招儿好。
林义凡盯着烟火纷飞的战场,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咱们这点人枪,那里恐怕还真插不上手,只能搞点偷偷摸摸的勾当。
王德才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林义凡的肩膀,说道:走,咱们一起去,我怕你一时冲动,打起来没完,咱庄子上死的人够多了,不能硬拼啦鬼子虽然突破了保安团的第一道防线,但战斗还在继续,而且形势并没有王德义和林义凡两人估计得那么严峻。
鬼子的重机枪在火炮和黄历的重点照顾下,已经被毁了三挺,,掩护的火力已经变弱。
鬼子在经过了火炮、机枪的打击下,伤亡很大,他们也尝到了没有火力优势的滋味。
经过一天的战斗,鬼子兵也疲惫不堪,这在无形中也削减了战斗素质所占的优势。
而且,鬼子的中下级军官在保安团狙击手的射击下损失极大,也极大地影响到了鬼子的战斗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鬼子在进攻保安团第二道防线时,气势明显减弱,呐喊声也低了许多。
而就在战斗的间隙,第二道、第三道防线的保安团士兵一刻不停地加固工事,现在,鬼子的进攻便要面临着更顽强、更有效的抵抗。
三十米,鬼子齐声出呐喊,向前猛冲。
突然,黑压压的一片手榴弹雨迎头飞了过来,啊,啊,看着砸在头上,落在脚下丝丝冒烟的手榴弹,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鬼子兵也被吓得不知失措,出濒死的惊叫。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金属风暴顷刻间淹没了战壕前三十米的区域,一股股硝烟升腾而起,火光迸现中,残肢断臂、破碎枪支、钢盔烂布被抛起来,又落下,又被炸起。
接连不断的手榴弹给鬼子带来的毁灭性的打击,躲没处躲,藏没处藏,惨叫声、哀嚎声伴着爆炸声此起彼伏。
鬼子指挥官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眶外,嘴张得能塞进一个大鹅蛋,眼睁睁看着身经百战的皇军士兵被敌人轰杀,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
硝烟散去,惨景呈现,上百颗手榴弹的密集轰炸,那效果简直棒极了,入目别说是还能站起来的鬼子了,就是倒在地上的完整的尸体都少见。
战场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寂静,枪不响,炮不鸣,鬼子和伪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鬼子指挥官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敌人的阵地,眼中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将前面的敌人统统烧死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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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章蚕庄血战(五)轰一颗炮弹的爆炸打破了战场上的暂时沉寂,鬼子指挥官痛苦地现一个重机枪组虽然频繁更换阵地,但依旧没有逃脱被摧毁的命运。
波浪式攻击阵形在侵华初期号称无敌。
事实上,中日开战的头几年在这种阵形的反复冲击下,也的确是很少有中**队能够顶得住这种几乎是无休无止的疯狂攻击。
波浪式攻击阵形被日本人叫三段式冲击,其实就是将进攻中的士兵排列成三到五条甚至更多条散兵线在炮火的掩护下交替向前冲击。
要是一条散兵线被击溃了,组成这条散兵线残余士兵就会退到后面去重新整队,要是伤亡太大无法单独组成新的散兵线,这些残余士兵就会并到最后一道散兵线里去加强那里的兵力。
总之就是仗着人多火力旺盛,周而复始的向前推进。
但现在,鬼子指挥官对这种赖以制胜的战术产生了怀疑,因为这其中缺少了几个重要条件。
一是进攻的部队已经伤亡过半,人数优势已经不存在,或者说起初就不存在,只是他相信皇军的战斗力;二便是没有了炮火的掩护,连重机枪也被敌人的狙击手和火炮严重威胁,接连摧毁。
而敌人显然并未遭到重创,从刚才的猛烈打击便可以看出来。
敌人夺取火炮后,明智地采取了守势,利用简易阵地和火炮与皇军展开了消耗战。
如果野战,皇军可以毫不费力地击败保安团这样的支那武装,但在攻与守中,丧失了炮火优势的皇军却反过来要承受巨大的伤亡,甚至失去火力掩护的皇军士兵有些不知道如何打仗了。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枪声和喊杀声,引了一阵混乱,一个鬼子军官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向指挥官报告,有一支身分不明的武装加入战团,袭击了皇军的侧翼,虽然被皇军奋力击退,但这支武装并未远去,象是在伺机再次进攻。
鬼子指挥官举起望远镜,了望着小岭上还在厮杀的战斗。
小岭虽然不大,但到底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保安团的火力依旧猛烈,而且还动用小部队进行侧击,以缓解正面阵地的压力。
可皇军却疲态尽显,气势不再。
半晌,他放下望远镜,挥了挥手,无力地下达了停止进攻,准备撤退的命令。
天黑下来,鬼子害怕了,害怕实力被消耗得太多,害怕被包围。
显然,保安团的援兵已经向这边赶来,刚才的袭击就是证明,如果再打下去,等力量对比完全颠倒过来,恐怕连完整地撤退也做不到了。
激烈的战斗结束了,鬼子开始撤退,虽然遭到了追射的火力和轰炸,但退得很坚决。
张渊约束部队不许追击,黄历对此也表示赞同,尽管成功地阻挡了日军的反扑,保安团伤亡也不小。
但要想在野战中彻底击败鬼子,显然出了保安团的能力范围。
困兽犹斗的鬼子,会暴出疯狂的本性,给保安团带来极大的伤亡。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与鬼子打成两败俱伤的结局,并不是最好。
战场上渐渐沉寂下来,鬼子有序地退去,这也使张渊和黄历更加肯定了不予追击的做法,鬼子不是溃退,而是撤退,不能头脑热的离开阵地去追击。
最后确定鬼子已经走远,张渊才派出一部分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其他部队则依旧保持着警戒。
呼,张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保安团虽然与鬼子也打过不少仗,但象这样拉开架势的硬碰硬,大概还是头一回。
在失去了火炮优势,机枪火力又被黄历等狙击手压制,不能完全挥的情况下,能冲破一道防线,并使第二道防线也摇摇欲坠,鬼子的战斗力果然厉害。
不过,自己的队伍也不含糊,人数并不占优的情况下,竟然能顶住鬼子的狂猛进攻。
张渊稍有些得意之余,也感到了些后怕。
如果不是听从了黄兄弟的意见,缓慢展,边练边打,实行精兵策略,呼呼啦啦带着一支良莠不齐的大队伍和鬼子硬拼,一出现被吓坏了的逃兵,整个队伍的士气将大受影响,全盘崩坏的场面便极可能出现。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鬼子主动撤退了,而是自己的人马被鬼子赶得到处乱窜了。
还是精兵好啊,消耗的物资少,有限的弹药分给大家,倒也不显得寒碜,更不浪费。
特别是特勤队和黄兄弟,光他们消灭的鬼子就占了一半,黄兄弟一个人,恐怕就至少干掉了四五十个吧?一抬头,黄历已经走到了面前,奇怪地问道:干嘛呢?赶紧收拾收拾,咱们也快走吧怎么,还想等着鬼子再回来?不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不是怕鬼子再杀个回马枪,咱们招架不及吗?黄历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别慢腾腾的耽误时间哪,先把伤员撤出去,然后让每个营抽出一个完整的连队,再加上特勤队断后,炮呢,别拆,拉着走,保证随时可以开火。
只要撤进山沟,鬼子追来也不怕他们。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张渊叫过传令兵,重新下达了几个命令。
正在这时,有士兵前来报告,蚕庄的两位庄主前来拜望致谢。
张渊想了想,虽然蚕庄曾拒绝了保安团接管庄子的好意,但打心里也挺佩服这帮人,凭着土枪土炮敢跟鬼子硬磕,也确实打死打伤了不少鬼子。
他又征求了一下黄历的意见,黄历佩服之余,倒是对那土枪土炮挺感兴趣,如果能加以改装,射度再提高一些,射程再远一些,在阵地战中,一打一大片,扼制鬼子的集团冲锋倒是挺不错的东西。
那玩艺儿还能有大炮机枪好使?张渊对此有些不以为然,索性摆了摆手,说道:那你来同他们打交道吧,我四下看看,督促战士们动作快点。
你——黄历手举到半空,又无奈地缩了回来,张渊说走就走,干净利索,就留给他一个背影。
王德才和林义凡走了过来,看到一个年轻的**军官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们。
尽管惊讶于黄历的年轻,王德才却不敢怠慢,强笑着拱手道:长官您好,鄙人是蚕庄的管事的,姓王。
贵军兵威赫赫,击败鬼子,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真乃仁义之师,威武之旅。
黄历打量着王德才,见他方额阔脸,络腮胡须,浓眉大眼,衣服虽有些破烂,上面还有血污,也不掩其雄壮之色,不由得暗赞了句:真是一条好汉子,怪不得能带着村民和鬼子相持了这么长时间。
王庄主不必客气,我们是**,抗日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必如此恭维。
黄历和蔼地说道。
是德才也觉得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很别扭,右手的手指头不停地捻着衣扣,小心翼翼地说道:本地石厚土薄,一切都不象大地面方便。
但长官有什么需求,总管不客气地提出来,地面上一定尽力而为。
黄历点了点头,这是现在的规矩,也是老百姓被逼出来的习惯,军队过路或驻扎,总要地方上支应粮草物资,甚至有当官的借机勒索,当兵的抢掠硬夺。
我看就不必了。
贵庄新遭浩劫,也是我们得到消息太晚,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黄历说得很客气,毕竟这是摆在面前的困难,虽然舍本逐末,草芥不取,他还不需要那样的仁义,但此时向庄子里要东西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长官实在是体恤百姓,王某在此代全庄老小先谢过了。
王德才听到浩劫两字,立时想到在战斗中牺牲的村民,神情黯然下来,低沉地说道:贵军算是救了我们全庄人的性命,又草芥不取,实在让王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了,我刚才带着村民替贵军捡拾了不少枪枝弹药,一会儿全部奉上。
另外,庄子里还会送给贵军部分粮食肉菜,以作犒劳之用。
黄历微微一笑,这个王庄主倒是个看事儿明白的,不如给他一个惊喜,贵庄百姓能与鬼子厮杀,不失血气和刚烈,实在令人钦佩。
只是武器太差,难以保护家园。
等我们将缴获清点完毕,会拔出一些多余的枪枝送给贵庄。
只要是打鬼子的中国人,我们绝不苛待。
王德才和林义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渴望的亮光。
枪啊,乱世当中保命护家的倚仗,要是有几十条,哪怕是十几条快枪,今天这些鬼子定然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村民也能少死很多。
他嘴上说将捡拾到的枪枝弹药归还,不过是客气之语,当然,如果保安团不愿意给他们,他们也没法违背人家的意思。
长官是军人出身,但办事平和,关照周到,实在难得。
林义凡拱手致谢,诚恳地说道:前几天是我鲁莽,不识好歹,还请长官不要见怪。
哦,是那件事情呀黄历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们对我军缺乏了解嘛现在呢,咱们谈谈以后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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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一章试验地蚕庄蚕庄的上半夜是在乌烟瘴气中度过的,扑火、救伤、装殓死者、埋藏粮食、驱赶牲口和家畜,王德才和林义凡领着人忙得脚不沾地。
幸亏保安团留下了一部分帮忙,减轻了他们的不少工作量。
经此一战,蚕庄光死亡的村民就达到了一百一十五人,受伤的就更多了。
而且死伤的多是守围子的青壮,可谓是元气大伤。
不管是钦佩保安团的拔刀相助和战斗力,还是迫不得已需要保安团来保护,反正蚕庄归入了保安团的势力范围。
但现在,保安团并没有实力在此驻扎,抵挡有可能前来报复的敌人,只能派出一支小部队帮着蚕庄加快劫后恢复的度,并且放哨站岗,提供预警。
如果伪军前来,自然不必害怕,如果是鬼子大队,他们也只能尽快撤退,不与之争锋战斗了。
天空里,被灰白色的云块所遮蔽住的月亮,渐渐突出了包围,露出了自己皎洁的面容,向大地播撒着水般的清光。
张渊坐在篝火旁,借着火光在看今天的战斗统计。
看到缴获清单时,高兴得咧开了嘴;又看到伤亡情况时,不由得情绪低沉,连连叹气。
关心丈夫,带着一支队伍前来接应张渊的许小凤对此却不在意,披着件大衣倚着张渊,轻抚着肚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苹果,不时满足地笑着望着自己的男人。
对她来说,战斗情况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丈夫能毫无伤地回来。
唉,真够头疼的。
张渊一侧脸,正碰上许小凤递过来啃了一半的苹果,他只好敷衍着咬了一小口,继续说道:原来是想接手蚕庄,把势力向山外扩展。
现在,部队伤亡很大,力不从心啊可又不能把到嘴的肉再吐出去,蚕庄那些小伙子可是不错,加以训练,可都是不怕死的好兵。
嗯,嗯,这是个问题。
许小凤点着头,但语气却不是那么重视,蚕庄与小梁庄据点离得太近,不派兵保护,村民住得不塌实,可咱们现在又抽不出太多的人马,也不能长期驻扎。
把村民都弄进山里住,那样蚕庄又失去了意义。
你有什么好招儿?张渊见媳妇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期盼地盯着她的脸说道。
没招儿。
许小凤回答得干脆,笑道:以前倒是很聪明,可肚子里有了小娃娃,这脑袋就变笨了,成天光想着吃啦张渊又好气,又好笑,抓耳挠腮也不知说点啥好了。
黄兄弟,既然来了,怎么还要跑呢?许小凤脑袋笨了,眼睛倒好使,张嘴叫道。
黄历干咳一声,迈步走了过来,揶揄道:看你们两口子在亲热,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瞎说。
许小凤白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这肚子,就快看不到脚面了,还能干啥?换个姿势,动作轻点,不影响的。
黄历笑道。
切,张渊翻了翻眼睛,说道:别扯没用的,我的黄副司令,你快来帮我想办法,怎么处理蚕庄吧黄历嘿嘿一笑,坐在篝火旁,说道: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我一直有个想法,终于找到试验的地方了。
试验?什么试验?张渊不解地问道。
看,这就是我的想法。
黄历掏出一张纸递给张渊。
张渊拿过纸,借着火光仔细观看,乍一瞅,还以为是山里坑道工事的图纸,可仔细看,却不是,但有很多地方是相象的。
地道?你要在蚕庄里挖地道。
张渊看明白了,抬头问道。
黄历点了点头,在北平时便为游击队想好了战斗的方式,不为别的,只为程盈秋在那里,多种保护措施,总是好的。
可一直没拿出来,因为环境条件时机并不适宜。
不过,走的时候,他还是给余成志讲过一遍,余成志也很认真地抄了一份,至于能不能重视,便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我看看。
许小凤好奇地从张渊手里拿过图纸,看了起来,边看嘴角上翘,还笑了起来,呵呵,怪有意思的,上面还画了不少小人儿呢我虽然拿不准这个东西能起多大的作用,但黄兄弟说的一定有道理,只是这时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张渊沉吟着说道。
怎么会来不及?许小凤用身子顶了下丈夫,眼睛却没离开图纸,说道:不就是挖坑盗洞吗,山里的石头都能凿开,何况是泥土。
多找些在矿上干活的,干这个他们拿手,分成几班,日夜施工,我看个把月就差不多了。
我说你粗心,你还不服气。
你仔细看看,这可不是光藏人藏东西的,还能偷着打黑枪呢你又变聪明了?张渊故意逗着自己媳妇儿。
哎呀,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搞不太清楚。
许小凤笑道:还有啊,再加上庄子里的通墙工事,鬼子或伪军来了,少了就在外面打,多了就在洞里打,准让他们晕头转向,净挨黑枪。
张渊抿嘴一笑,瞅着黄历,想听他的讲解。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黄历说道:这样就能让蚕庄的百姓比较安心地回去居住。
我们只要派人数不多的部队协助他们,并提供训练就行了。
当然,如果部队实力恢复了,就更方便。
就象小嫂子所说,伪军来了,可以上土围子打;鬼子来了,就放进庄子里来,避开他们的火力优势,与他们打巷战。
那些五子炮、抬枪什么的,再加上我们给他们的快枪,在不熟悉地形街道的鬼子面前,更加能挥威力。
另外,我与王、林两位庄主谈过,既然庄子里有懂得制造火药,摆弄土炮的人,就让他们再自己造些地雷,这样对敌人的威胁更大。
地雷,用黑火药造的恐怕不保险吧?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手榴弹,这样变成地雷应该更方便一些。
张渊说道。
是造石雷或陶瓷雷,黑火药确实威力不够,但也比没有强。
黄历解释道:等搞到炸药,就再造些威力更大的。
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榴弹和铁地雷,我是担心鬼子吃了亏以后,会使用探雷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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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二章专业包工队黄历所说的试验,确实是这样的性质。
对于理论,他知道,但理论到底对不对,或者有什么缺陷,他并不知道。
只有经过实践,才能使某种战术完善成熟起来。
而对每种战术实践,他都会派亲信的特勤队员去观察,去学习,然后再寻机派到婆罗洲,为以后在南洋与鬼子作战进行准备。
地道如此,地雷也是如此,胶东之地既是黄历杀敌的战场,也是他练兵的训练场。
以后,经验丰富的、又真心跟随他的士兵,将不断被输送至南洋,变成一颗颗火种,时机成熟,就将燃起熊熊大火,将侵略者和殖民者烧成灰烬。
探雷器一说出来,张渊是懂的,连连点头,对黄历的长远目光表示赞佩。
许小凤虽然很聪明,但知识却不比张渊,但她有个特点,不懂的一般不当面问,而是背地里问张渊,夫教妇学,大概这种情调很受用吧搞炸药就得打矿区。
黄历说道:把山炮拆开,用骡马偷偷运上山,占领一个制高点,威胁相当大。
另外,还可以拉着炮去轰炮楼,这附近的鬼子和伪军可要倒霉了。
是啊张渊轻轻挥了下拳头,说道:有了重武器,部队就如虎添翼,看谁还能抵挡我的精悍之师。
炮弹呢?黄历似笑非笑地问道:目前剩下的也不多吧,打一颗少一颗,能威风到几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瞅准机会抢鬼子的了。
张渊苦笑道。
黄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招募军工技师,购买机床设备,这将是很大、很难的事情,现在也只有去抢鬼子这一条捷径了。
事情商议已定,第二天便开始行动,这附近的村庄干过矿工的人不在少数,蚕庄本庄就有不少。
而且,黄历在山里进行坑道作业的时候,还有了一个新的创举。
工程承包对于现代人来说并不陌生,但在那个时候,却是个新鲜事物。
自从坑道开挖以来,黄历便现,抽调战士往往事倍功半,还影响训练和作战。
而对于矿工来说,挖坑道,他们可是专业人士,不仅进度快,而且质量好。
别人知道这些可能未必当回事,可黄历却有了新的想法,他招集一些矿工商量成立个专业工程队,为部队修筑野战坑道工事,或者专门挖掘地道,由部队按工程量付钱。
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在别人心存狐疑的时候,有一个叫褚大炮的挺身而出,拉了几个曾一块挖矿的工人,成立了这个工程队。
几个工程下来,白花花的银洋到手,不仅奠定了保安团的信誉,更让工程队兴旺起来,越来越多的矿工要求加入,挣这份比较保险的钱。
但黄历却向褚大炮提出了要求,工程队的人员必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没有劣迹,一旦加入进来,进出根据地要受到严格的审查。
这一切都是从安全角度考虑,毕竟他们挖掘的坑道和工事属于军事范围,敌人如果知道了,便会带来很多的不利因素。
至此,这个半民半军的专业工程队才算是真正成立,里面有几个特勤队队员,既是学习,也算是监督。
有活时,一拥而上,雷厉风行;没活时——嗯,现在山里在挖坑道,山外要挖地道,还真是闲不着。
这些人虽然不种地,但收入不菲,倒是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
褚大炮长着又黑又长的脸,微微翘起的下巴,长着毛蓬蓬的胡子,象是用火燎过似的又卷又黄,脑袋上有一道长疤,疤上没有头,不细看倒象是特意梳出来的缝一样,其实那是在矿井里被石块砸的。
黄先生。
见黄历走进会客室,褚大炮赶紧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快坐吧,老潘,都是熟人,不用客气。
黄历伸手让了让,很随便的坐了下来,晃了晃手里的纸,又递过去一支香烟,笑道:坑道的工程暂时放缓,你分出一部分人手,因为又有大活儿了,又有钱赚了。
褚大炮咧开嘴,露出黑黄色的牙齿,双手接过烟卷,陪着笑道:全靠黄先生照顾,我一得到信儿,立码就带着人赶来了,指定让您满意。
你办事,我放心。
黄历笑着将纸交到褚大炮手里,说道:一个月,必须干完,我还给你找了不少人零售,如果还不够,我甚至可以派兵去帮忙。
派兵,那不是又要分我们的钱吗?褚大炮拿过图纸看了看,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咱什么时候耽误过军队的事情。
好,赶在入冬封冻前完工。
黄历郑重交待道:进度要快,质量更要过硬。
明白,打鬼子的东西,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
褚大炮郑重的将图纸揣进怀里,说道:要没军队打跑了土匪和鬼子,又给咱挡着,咱能过上这安生日子,良心不能丢啊要是都讲良心就好了。
黄历似乎有感而地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你老婆的瘸腿不是天生的,是摔断后没接好,要是你信得过我,就让她来,我给她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呢谢谢您,太感谢了。
褚大炮没口子地道着谢,感激地说道:她那腿呀,走路不方便倒不是大事,可一到阴天下雨,疼得连炕也下不了,您要是给治好了,我,我让她给您立个牌儿——别,别,那我可受不起。
黄历赶紧摆手,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褚大炮说道:我派去的那两个人,你好好教教他们,有些东西呀,可别在脑子里霉变味儿了。
你怕他们抢你的饭碗哪,告诉你,他们可不稀罕你那个把头的位置,他们是要干大事的。
褚大炮的老脸有些红,赶忙解释道:黄先生,您给我的那个什么金鸡霜救了我家的孩子一命,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您呢现在您既然交代了,我要是再存私心,那还算人吗?您放心,我回去就把脑袋里那点东西都告诉他们。
黄历笑着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小块黄金,那是林承恕给他的奖金,被他切成了几小块,不能让你白教,这点小意思,你拿着,给老婆孩子买布做两件衣服。
褚大炮推让了一阵,勉强收下,千恩万谢地走了。
黄历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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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三章讨价还价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褚大炮在矿井里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他的丰富经验会使很多土木专业的大学生为之汗颜。
不用复杂的专业工具和仪器,他能把坑道修得与图纸一般无二;光听声音,他就能判断出对面掘进的工程进度以及方向偏差;精确爆破的用药量更是厉害,绝不会因为用得量多而摧毁别处,也不会因为量少而达不到效果……就凭着这些令人瞠目的本事,他才能稳坐把头这个位置,当然也会敝帚自珍,轻易不传外人。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中国有这句老话,所以很有些好东西慢慢地失传。
对此,黄历也颇理解,所以才用温情感化,金钱打动褚大炮,而不是用强制的命令。
在以弱敌强的游击战中,地道往往是弱方使用的秘密武器。
而地道战战术,不光中国在抗日战争年代使用过,越南在抗美战争中也使用过,可见其还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战术。
原本看似遥远而不可及的梦想,正在黄历等人的努力下略具雏形,黄历相信,即便现在没有了他们,撒下的火种也会使历史改变原来的模样。
就从目前来看,尽管大的历史潮流还在沿着轨道隆隆向前,但一些细节的变化已经使以后的历史书要重新记载了。
而随后几个熟面孔的先后出现,更让黄历感到了这种实实在在的变化,由此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
曾澈,这个应该在随后王天木叛变的连锁反应下被逮捕枪毙的家伙来了。
随后,是北平抗团的冯运修和李振英,这些或应该壮烈牺牲,或应该在监狱里饱受折磨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黄历面前,让他的心情好一阵子不能平复。
没办法,上面让我来做说客,汪精卫得死呀,还得死在黄兄的手上。
谁让咱俩熟呢,当然,你该怎么地还怎么地,不用给我面子。
曾澈厚着脸皮无奈地笑。
没办法,北平抗团出了叛徒,幸亏早几天得到了消息,但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
日本人果然在调动满洲警察,有可能出事的人都提前跑路了,一部分人撤出北平,去参加了游击队,我俩觉得山东也不远哪,从天津上船,几个小时便到。
所以,就来了。
李振英和冯运修如是说道。
黄历直愣,这就是蝴蝶效应?把要死的人都扇活了,自己难道快成神了?不过,活着总比死了强,自己虽然不能把有可能牺牲的家伙一个个强拉硬拽弄走,但事情总体还是在向好的地方展。
这都是自己的影响,嗯,难道不是吗?呵呵,黄兄,我又来了。
曾澈带着一脸笑容走了进来,对着黄历一摆手,一点也不见外地说道:你忙你的,不用招待我,我就在这坐一会儿。
黄历翻了翻眼睛,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曾澈坐在椅子上,没老实几秒钟,嘴便开始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诉苦诉屈似的嘟囔起来,唉,在天津呆得挺好的,一个命令就跑到这山沟里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黄历咧了咧嘴,没有抬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曾澈自怨自艾地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想要怎样,总得有个说法吧,是嫌钱少,还是缺女人陪伴,不怕你谈条件,就怕你什么也不说。
扬名天下呀,名利双收啊,多好的事情,虽然有点小小的风险,对高手来说也不算什么……黄历咳嗽了一声,曾澈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玩艺儿,停顿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有话就说嘛,咳嗽是什么个意思呢?你烦不烦哪,跟个老太婆似的,絮叨个没完。
黄历没好气砸过去一颗山枣。
嘿嘿,这是别人教我的,学得不好,见笑了啊曾澈伸手接过山枣,扔进了嘴里,使劲嚼着,扬了扬眉毛,故意气黄历。
黄历盯了曾澈半晌,忽然展颜一笑,说道:好,我可以去上海试试,但条件很苛刻,你能作主答应吗?说说看,我也不敢吹那个牛皮。
曾澈急忙凑了过来,说道:你要我上天摘月亮,我还真做不到。
黄历当然不是被曾澈软磨硬泡给说动的,凌雪又捎来了信儿,自然又是人傻钱多,快来之类的催促。
而大计划一旦铺开,资金的缺口便越来越大,想靠正当行业赚钱补充,肯定不够。
搞歪门斜道,凌雪自信和黄历联手,应该是无往而不利。
俗话说:富长良心,穷生奸计。
被钱逼到没法,黄历也觉得该狠狠去捞几票,把那些大亨花天酒地的钱用到正路上,也算是替他们行善了。
既然决定要去上海劫富济贫,顺便看看有没机会干掉汪精卫,也是不错的事情。
小汪的脑袋还是很值钱滴,蒋总裁已经悬赏十万大洋通缉他。
只是黄历还认为有敲敲军统竹杠的必要,所以他暗地里安排去上海的行程,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待价而沽。
先,我不与你们上海的组织进行接触,我信不着他们。
黄历开始很严肃地跟曾澈讨价还价了,直言不讳地说道:瞅瞅那些叛徒,你们军统怎么净出这样的货色呢?曾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浪淘沙,沉渣泛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黄历微微一哂,继续说道:我需要一部电台,在上海直接与你联系,上海组织有关汪精卫的情报可以通过电台告诉我。
而且,我希望你最好能留在这里,充当一下中间联络人。
这个,我得向上面请示。
曾澈有些犹豫,但并没有马上拒绝,问道:继续说。
我到上海,要租个大房子,方便行动,还得买辆汽车,这启动资金大概需要两万吧黄历开始谈到钱的问题了。
钱不是问题。
曾澈很痛快地说道:组织一次行动,兴师动众,花费也不在少数,倒不如给你一个人。
黄历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要是刺汪成功,我能得到多少?这可是玩命的事情,你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应该。
曾澈很赞同地说道:国府悬赏十万,这自然全归你。
戴老板还说了,事成之后会给你另加两万的奖金,这日常的津贴按照少将规格支付,只是这功劳吗——功劳归军统,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黄历大度地摆了摆手。
你看,早把条件说出来多好,我们谈得不是很融洽吗?曾澈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军统有没有一个悬赏名单,把每个要杀的敌人都明码标价。
黄历好奇地问道。
你准备多赚点?曾澈呵呵一笑,说道:没问题,刺汪成功后,我给你多介绍点活儿。
小喽罗就不必了,我的子弹可金贵着呢黄历微微一笑,说道:至少一万打底,少了这个数,我可不干。
果然是高手风范,一分钱一分货。
曾澈挑起大拇指,似真似假地赞了一句,说道:我向上面请示,你尽管放心,对于军统,钱不是问题。
钱当然不是问题,你们戴老板利用军统人员及军队故交垄断了贩毒这条生财之道,我要的这些不过是小钱。
黄历腹诽着,脸上笑容依旧。
黄历为什么要曾澈留在胶东,主要还是为了保密和安全,知道他底细的人不多,他又有面具,又会化装,只要不是特别熟的人,在大道上碰见也不一定认得。
再者,张渊的保安团也是黄历的后备资源,而缺乏有效的谍报人员,也必将制约他的展。
根据地内部的安全,对军统人员来说,正是专业所长。
去上海,黄历不是单枪匹马,冯运修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他的忠贞和勇敢,以及掌握的技能,黄历还是很放心的。
另外,崔小台也会带上,他岁数较小,不太引人注意,能干一些大人不太方便的事情。
至于李振英,黄历也有安排,他是化学专业的,鼓捣出威力胜于黑火药的炸药,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希望他读的书,没全吃光。
黄历尽管答应去上海刺杀汪精卫,但他要求曾澈向上报告时千万要注意保密,别人还没出,已经搞得尽人皆知。
为此,他甚至拒绝了在此地接收有关汪精卫在上海的具体情报,一切都等到了上海再说。
曾澈对黄历如此不相信军统,感到有些郁闷,难道真的到处是叛徒,随时都有可能被出卖吗?不过是刚出了王天木,怎么就谨慎到这个程度。
他哪里知道,历史上,军统在上海与七十六号的争斗最后落败,最大的原因便是由于叛徒太多,一个牵一个,象多米诺骨牌似的,生了可怕的连锁反应。
黄历的离开是极为机密的,保安团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其他人只有相信公开的消息,老三在坑道施工时,被石块砸伤了,正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休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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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四章孤岛上海1937年,上海战事结束之后,**虽然撤退了,却留下了一笔可怕的遗产——恐怖活动和蓝衣社。
按照某位外国观察家的说法:公共租界与法租界的警察本来可以轻易地铲除这一怪物,但却任其展,乃至养虎贻患,使得这一怪物嗣后不时地要找些牺牲品来满足其食欲。
事实上,那位外国观察家的观察显然还停留在表面,不知道租界巡捕房的很多人已经被军统或中统收买。
当时日军要在租界内公开抓人,还必须由日本宪兵队出面,事先通知租界巡捕房当局,由巡捕房派员会同前去。
而上海的军统、中统组织,对两租界的巡捕房大员,大都按月给以津贴,彼此声息相通。
因此,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日军要到租界抓人,往往是日本宪兵队刚刚与巡捕房打招呼,那些被军统、中统收买的巡捕房人员便预先放笼(暗中通知),让被捕对象逃跑。
凡属军统、中统的一些重要人员,即使来不及放笼而被捕获,巡捕房也是多方留难,甚至拒绝引渡。
从1938年6月开始,上海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爱国热情浪潮,在所有的周年纪念活动上都飘扬着中国民族主义者的旗帜。
诸多小报上表了不少主张武力的社论,正规的报纸则撰文鼓励青年们参加或组织游击队。
随后,袭击通敌分子的恐怖事件开始频繁上演。
对这一系列恐怖活动的评价,舆论方面的说法不一。
有些迹象表明,这是通敌分子对立派别之间的倾轧和纷争,他们都想获得日本人的政治宠幸和金钱支持,是伪装成爱国事件,而实际上是争夺日本的战利品。
然而多数人认为,这是某个组织在上海的活动,这些暗杀都是出于爱国的动机。
大部人相信,该组织即是蓝衣社,狂热地忠于蒋介石的一个法西斯会社。
蓝衣社一名之所以被长久使用,是因为其强烈的象征意义,特别是当褐衫党和黑衫党风行欧洲之际,更是如此。
另一方面,在孤岛上海明目张胆地实施恐怖活动绝不是一两个有组织的指挥部所能完成的。
政治暗杀衍生自三十年代初的民族救亡运动,它导致上海的小市民中产生了部分人为、部分自的组织和机构,他们既为爱国,也为自身的利益而行动。
有时候,他们会与国府的军事特工组织联合起来,有时候则单独行动。
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在起初的孤岛上海,恐怖活动的主动权握在国民党特务手中,尽管亲日的黄道会和复兴会也进行了反击,但是在1938年的秋天和初冬,还是国民党抵抗分子占了上风。
但是,到了1939年李士群和丁默邨在极司菲尔路76号成立了一个特工组织后,形势开始生悄然的变化。
先,李士群很快搜罗了七名前中统特工和cc系成员,组成了一个核心,作为他的骨干力量,他还赢得了青帮成员吴世宝的忠心效劳,这个黝黑粗矮的虐待狂为他召募了当地的歹徒以及其他积极的通敌分子。
随后,李——丁组合促成了具有关键性作用的军统特工王天木、陈明楚等人的叛变,并摧毁了他们的特工组织,这是相当重大的胜利。
而随后引起的连锁反应对军统来说,几乎是灾难性的。
由于76号逮捕了很多军统特工,甚至包括重庆派来刺杀汪精卫的另一组秘密人员。
日本的报纸,诸如《东京日日新闻》便对丁默邨、李士群等人表示了信任。
因此,当李士群嗣后访问东京时,得以大言不惭地吹嘘道:整个上海、南京、江苏、浙江、安徽的军统机构已经被我们摧毁或彻底破坏,我们用左手消灭了蓝衣社,用右手击倒了netbsp;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从南方向北移行,阳光暗淡,天气阴冷,给人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
在这个萧索的秋日,在军统遭到重创,李士群和76号志得意满地时候,黄历等一行五人从外滩码头下船,踏上了上海的土地。
为了确保安全,黄历让沃格夫妇一起同行,并且乘坐一艘德国客轮,枪枝拆成零件,与特种弹药一起藏在装货大木箱的夹层中,由他们二人携带托运。
在烟台盘查较紧,到了上海租界码头,却看不见鬼子,只是一些巡捕在虚应故事,几个人轻松过关。
这也让黄历有些感叹,怪不得都躲在上海,或者从上海向香港或海外逃跑,这里不仅是世界上唯一不需要护照就可进入的地方,而且与鬼子占领区比,还真是个能提供不少庇护的孤岛。
位于公共租界的房子已经准备好,是埃德文的住所,位于福州路,兴盛屈居于南京路之下,但也是相当高档的地段。
他们父女回婆罗洲后,便低价租给了黄历的代言人凌雪。
福州路东段,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租界行政机构、巡捕房、洋行、银行、大饭店、大药房等集中于此。
两端有大鸿运、大西洋、老聚兴、老正兴、会宾楼、王宝和等一批中西菜馆闻名于市。
天蟾舞台(初名大新舞台)在福州路7o1号建成开幕,其规模是沪上四大京剧舞台之最。
福州路西段ji院云集,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集报馆书局、文具仪器、茶楼戏院、中西菜馆、旅馆百货及ji院烟馆于一路,两侧还有古玩、化工颜料、衣庄、绣花鞋等特色市场,是一条与其他商业街不同的奇特大街。
沃格夫妇似乎对上海有种厌恶,或者说是恐惧的感觉,大概这里真的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虽然勉强因为黄历而来到这里,但却急着回去。
黄历也不勉强,下了船,将托运的大木箱找车装运,便和沃格夫妇告别,按着地址直奔福州路的房子。
因为保密的关系,黄历只是捎信儿给凌雪,说是要来上海,但却没透露具体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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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五章棘手的刺杀叛国者,背千古骂名,受万世唾弃。
汪精卫急急忙忙投入日本人的怀抱,就象一个娼ji在床上热情奔放地献身完毕,能否得到嫖资,又能得到多少,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能作主的事情,完全要看嫖客的心情,任凭嫖客决定了。
甚至嫖客还可能奚落其容貌差劲,床上功夫拙劣,干得一点也不爽呢1939年5月31日,汪精卫从上海飞赴日本谈判。
谈判一开始,日本6相板垣征四郎就奚落汪精卫,我以为,要在中国建立新的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必须争取到重庆方面的要人和军队的多数。
您对此一定有相当的把握,如果能听到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实为荣幸。
日本方面虽然成功诱降了汪精卫,但看到汪精卫的作用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与蒋介石的桐工作也未结束,便将其冷置一边,使卖国心切的汪逆备感失落与郁闷。
当时日本6相板垣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影佐祯昭,一个就是今井武夫,这两人对中国政治人物的诱降主张上有很大不同。
影佐祯昭走的是要扶植汪精卫的路线;今井武夫却想直接和蒋介石谈和。
他认为:从清朝开始,中日之间所有战争或争端最后的解决方式都是中国的委曲求全,现在日本对中国的打击在历史上是最大的,中国面临的危机也是最大的。
而且日本已经招来了汪主席,如果中国全民抗战的领袖蒋介石也来个扭转乾坤……直到欧战爆,与蒋介石的和谈也毫无进展,日本方面才根据兴亚院起草的《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与汪精卫谈判成立中央政府的基本条件。
要纲比起近卫相宣布的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三原则有很大的倒退,汪精卫大失所望,《要纲》的内容不仅与他向日本提出的要求相距甚远,而且大大过了上海重光堂协议的范围,也违反了近卫第三次声明的精神。
但汪精卫已经骑虎难下,考虑再三后,还是在这个基础上与日本方面进行了谈判。
黄历抵达上海之前,影佐机关刚刚安排了汪精卫到南京与梁鸿志及王克敏会商之行。
梁鸿志是华中维新政府的脑。
王克敏是华北联合政府的脑。
影佐机关认为汪组府须得梁、王的协力,才能着手,因而举行南京会议。
汪、王、梁会见,汪先说明统一组府之意。
梁鸿志略为客气,开口说道:这件事要让我们商量之后,才能答复。
王克敏则很坦白的说道:我们三个人商量没有用。
这件事要他们协商好了,也就可以做了。
王克敏所说的他们,就是汪精卫背后的影佐机关,梁鸿志背后的原田机关,和他自己背后的喜多机关。
这便是傀儡之所以为傀儡者的鲜明事实,每人背后都另有人操纵,他们不过是摆设而已。
譬如四个人打麻将,每一人的背后有一参谋。
打到两圈之后,关键时候,四个参谋便都伸出手来,直接的打了起来,那座位上的四个角色反而束手。
……………汪精卫等到达上海后,先是暂住在虹口日本兵营附近的楼房里,而在汪伪六全大会前,迁入沪西愚园路1136弄的一座花园洋房里,它是过去国民党政府交通部长王伯群的住宅。
王伯群任大厦大学校长时,为娶该校校花保志宁为妻,动工兴建此美轮美奂的大厦,作为藏娇的金屋。
1931年,进步作家邹韬奋为了揭露这桩丑闻,曾将此屋拍成照片,表在他创办的《生活周刊》上,轰动一时。
上海沦陷后,楼房为日军占领,弄内还有十余座各自独立的西式花园楼房。
日军将该弄内的所有住户赶走,将王伯群的小楼让与汪精卫,其余房舍供周佛海、褚民谊、梅思平、陈春圃、罗君强等一批人分宅而居。
该弄除由十名日军负责警卫外,还有76号特工总部派一百多名武装特务日夜严密警卫,没有汪伪的临时证件,或者预先通知的特定人员,完全无法进入弄内。
而且愚园路与极司菲尔路一样属于越界筑路区,1136弄与76号相距不远,往来也很方便。
黄历搂着李倩心的纤腰,李倩心则紧贴着他,头倚着他的肩膀,两人一副亲昵的样子坐在黄包车上,从愚园路和极司菲尔路上走过。
黄历用心将各处的地形建筑牢牢记在心里,觉得刺汪之事相当棘手。
这是他来到上海四天里的第三次堪察实地情况了,每次的装束都不一样,有时是单独一个人,有时是和崔小台一起,冯运修和崔小台也装作路过的样子,进行过侦察,一份地势方位图纸标记得已经越来越详细,但如何进行刺杀,却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当然,最保险的是远距离狙杀,黄历在附近的高楼大厦走过看过,丈量距离,观察角度,合适的狙击地点不是没有,但这种蹲坑似的守候风险很大,因为这里是沪西越界筑路区,日本人和76号特务能够加以相当有效的检查和控制,带枪进入很容易被现,逃跑时也不方便。
用炸弹,或在路上狙击,也是一个办法。
但必须提胆知道汪精卫何时出行,乘坐的是哪辆汽车,这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如果抱着必死之心为国除奸,自然可以采取这其中的某一种方式,但黄历还不想这么早壮烈。
李倩心虽然知道黄历要干什么事情,却并不知道黄历要干的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很喜欢和黄历在一起的感觉。
亲昵的样子,黄历是有些装,但她却是真心实意地依偎在爱人的怀里。
只是这个地方让她不舒服,也不放心。
越界筑路是租界当局在租界外强行修建的马路,马路治安由工部局巡捕房管理,马路两侧治安则由中国警察管理,实际上造成两不管的状态。
罪犯在马路上作案,只要逃入路旁弄堂,巡捕就无权逮捕了;反之,在马路两侧犯罪,只要窜上马路,中国警察也只好干瞪眼。
于是,这里遂成为不法歹徒横行之地,社会秩序特别混乱。
我们还是回去吧,有些饿了。
李倩心委婉地对黄历说道。
好的。
黄历微微一笑,用脚顿了顿踏板,告诉黄包车夫回福州路。
尽管有困难,但黄历并没有灰心放弃,如果汪精卫那么好杀,也轮不到他出手,军统也不会出那么高的价钱。
一分钱一分货,一颗子弹值十万大洋,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了。
回到住处,黄历先来到地下室,把今天看到的一些新情况标记在图纸上,又反复划线计算一番,在距离汪精卫住宅大约有近两公里的地方有座高楼,这里应该是加以重点堪察的狙击地点。
两公里,再严密的保安措施也不会想到杀手会在这里进行刺杀吧,只要汪精卫露面,那就有可能击杀他,黄历摸着下巴思索着,用铅笔在这座高楼上画了一个圈。
没有先进的弹药,就不会有先进的武器。
黄历敢在这个距离选定狙击阵位,枪是一个因素,那些特种子弹更是给他信心的原因。
不错米机枪弹的有效射程远,可以成功地在远距离上对付各类目标,包括停机坪上的飞机和直升机、班组武器系统、防空导弹射装置、雷达站以及装甲战斗车等。
但对于远距离精确单射击,却有些出它的要求。
这是因为,机枪弹在大规模生产中存在着不小的公差,距离越远,射击时越不稳定。
黄历经过试射,勉强可以使普通枪弹射中一千五百米外的人体躯干,但要在两千米距离进行精确狙杀,便需要高度专业化工厂提供以极严格公差生产的米弹药,而他手头上还真就有这种子弹,那是在山谷地宫里和狙击步枪一起捡到的。
虽然不多,但杀汪精卫应该是足够了。
甚至可以使用穿甲爆裂弹,用弹片增加刺杀成功的几率。
守株待兔虽然笨一些,但总比坐在家里冥思苦想好。
关键是如何在那座楼里长时间守候,又如何安全地把枪枝弹药带进去,再安全地撤出来。
明天再去仔细看看吧,黄历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轻轻摇了摇头,把图纸收好藏起,走出了地下室。
在客厅里稍坐了片刻,门口汽车喇叭一响,黄历起身一看,是凌雪和冯运修回来了。
冯运修手里提着个皮箱,快步向里面走来。
看样子,取电台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有凌雪这个专业特工跟着,如果有异常,她是不会轻易暴露的。
黄历已经反复交代过,宁肯不要电台,也绝不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有了电台,和曾澈联络一下,看看军统那边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情报吧,黄历迈步迎了上去,和冯运修打了个招呼,伸手接过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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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六章 养猪生财在孤岛上海,各国的谍报人员,以及众多的商业机构,拥有的私人电台数量是相当多。
所以,在日军占领租界前,黄历并不担心因为使用电台而遇到麻烦。
有了电报机,黄历便给曾澈了份简短的密码电报,一是说安全到达,不必担心;另外又简单说明刺汪不可操之过急,正在仔细筹划当中,如有相关情报,可在每天中午准时送。
为什么要在中午报收报,这是因为黄历现租界电的功率不高,使用电台时,会出现室内灯光昏暗的现象。
而白天不开灯,这种异常的现象不会出现,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吃过晚饭后,冯运修和崔小台去地下室工作,黄历和凌雪坐在客厅的沙上商量劫富济贫的事情。
四哥,我给你的名单都看过了吗?咱们先拿哪个开张?凌雪神态很轻松,好象这些拥有保镖的富豪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下手容易,总得找个名义吧黄历淡淡地说道:这样才能干得长远。
明白,找个冤大头顶缸,屎啊尿啊的,都往他脑袋上倒。
凌雪会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你看谁脑袋大?哎,别说出来,写个字,看咱俩的眼光一样不一样。
写太麻烦,我比划一下,你再说一个字。
黄历笑着伸出四个手指头。
凌雪呵呵一笑,用手指弹了弹胸前挂着的钻石项坠,说道:死胖子,就是他了。
吴世宝,原名吴四宝,又名吴云甫,江苏南通人。
他是二十二代通字辈的青帮、绰号烂脚炳根的徒弟。
他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早年是公共租界跑马厅的马夫,后来改行当汽车司机。
参加特工组织前,他曾给上海的二等流氓、丽都舞厅的老板高鑫宝开汽车,拜高为先生,同时,又投靠上海青帮流氓头子季云卿,成为青帮流氓,季云卿后将自己的干女儿、青帮女流氓佘爱珍许配他为妻。
吴与李士群、丁默邨都不相识,由于吴世宝在季云卿门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徒弟,逢到要用枪的事,都由吴四宝下手。
吴世宝有一南通同乡是开汽车修理行的,而且有车床设备,车床的用途大得很,什么零件都可以车出来,吴世宝对车床兴趣很浓厚。
那时青帮中人私藏各式手枪或盒子炮,大约有几十件,凡是损坏了,都交给老头子季云卿想办法修理。
季云卿就交给吴世宝去办,吴便转交给他的同乡去修整,每次修好之后,交还吴世宝到郊外试枪,因此吴世宝枪法逐年进步,枪由他试过,万无一失。
季云卿出出入入,也怕冤家寻仇,他不用保镖,就由司机吴世宝兼任保镖,遇到有事,吴世宝开枪还击是百百中的,所以在圈子里有神枪手之称,因此,季云卿介绍吴世宝就进入了76号。
吴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又是一个对上司非常顺从听话的家伙。
他认为能够搭上李士群的关系,必大有窜头,因而特别卖力。
他生性粗卤野蛮的性格,但知道怎样对上司恭顺,只要能博得他上司的欢心,他毫不考虑,毫不迟疑去执行,别的行动大队所不肯做或不敢做的事,他奋勇当先,做得彻底,做得干净。
什么江苏农民银行职工宿舍的集体枪杀事件,中国银行的定时炸弹惨案,都是他的杰作。
凡是给76号所拘捕的人,只要撞在他手里,没有问一句话,先给他一顿皮鞭打得血淋淋的下马威。
当时人们对76号的畏惧程度,并不亚于日本宪兵队。
起初,76号的组织还不够庞大,李士群派出去做暗杀的杀手,常常击而不中逃了回来,唯有吴世宝打一个中一个,因此他就坐上了行动组的第一把交椅。
在76号中杀人最多、立功最大的就是吴世宝。
短短的半年之后,他就成为76号的主要人物,只要李士群开出名单来,他都可以按图索骥,置对方于死地。
后来,杀手逐渐增多,吴世宝就很少亲自出马,但是76号第一杀手的声威,却震惊了整个上海。
吴世宝手下徒众甚多,皆心狠手辣之辈,正是丁、李组织特工所需之人才。
因此,吴投靠李士群后,被李视为心腹,以吴带来的3o余名徒众为基础,成立警卫大队,由吴任警卫大队长,这是76号最早成立的一支武装行动队。
后来又展为警卫总队,委吴以警卫总队长之职,受到重用。
吴也竭力报效李士群,李在上海愚园路寓所的警卫人员、李的侍从卫士都由吴的徒弟担任,李在上海、南京和苏州三地的汽车司机,不是吴的亲友,便是吴的徒弟,连李公馆的女翻译也是由吴介绍的。
可以说,吴为76号的展出过大力,76号所干的许多抢劫、暗杀、绑架等活动,都是由吴直接策划指挥的。
后来,在李士群的纵容下,凭借暴力迹的吴世宝在76号内形成一股独特的势力,成为上海地头炙手可热的人物,其声名几在丁、李之上。
据说,小孩在母亲怀里啼哭,只要母亲说一声吴世宝来了,小孩立即止住啼哭。
黄历要用吴世宝的名头作案求财,并不是只看重他的凶名,利用完之后,他还要夺吴世宝的财,砍吴世宝的脑袋。
上海滩第一杀手,我呸,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称第一。
我还以为你第一个便要干掉吴大脑袋呢?凌雪似笑非笑地望着黄历,说道:他的钱财也不少啊开赌台,贩毒品,绑票勒索,吴世宝生财有道,特别是他在沪西郊区开了一爿吗啡制造厂,雇佣一个日本宪兵密探、台湾浪人主持,专售白x粉(吗啡),他所有的钱,从白x粉里捞得最多。
吴世宝用搜刮来的大量钱财,在愚园路745弄2号自置一幢花园洋房,占地数亩,又强占附近一家工厂,改为舞厅,供其享用。
他家仆从、保镖如云,厨师中西皆备;外出除乘坐保险汽车外,还有前后跟车,前呼后拥,其排场较百万富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急,不急,猪要养肥了再杀,再让他替咱们多赚点。
黄历冷笑着说道:先弄盛老三,他该得报应了。
在日军占领下,苏浙皖三省的鸦片贸易是通过上海盛三老(盛文颐)的宏济善堂出面,独家经营。
上海的土膏行,仅沪西、南市一带就要三十多家,都从宏济善堂取货。
其黑幕重重,剥削层层,盛老三依靠鸦片贸易,积累了无数的钱财,甚至他本人连自己究竟有多少财产也弄不清楚。
宏济善堂的后台老板是个叫李英的日本浪人,他的日本名字无人知道,但来头不小,连76号的老板丁默邨、李士群都不敢惹他。
盗亦有道,这种不义不财,咱们抢了,也不亏心。
凌雪笑道:咱们这对神偷侠侣什么时候动手啊?还侠侣呢,让人起鸡皮疙瘩。
黄历摆了摆手,说道:我抽空去实地看一下,对了,从我的账户把钱取出来,十万多,也能干些事情。
咱们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时间,耽搁不得。
凌雪站起身,说道:什么时候结婚哪?钱还是留着点吧,别弄得太寒碜了。
黄历沉吟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事用不着你管,钱呢,我手头还有呢凌雪做了个鬼脸,转身向外走,一眼看见小桃,招了招手,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小桃子,走,和姐姐回家,咱一起睡好不好?姐姐都想你了。
不好。
小桃忙躲到一旁,好象很怕凌雪的样子。
嘿嘿,我会抓住你的,然后把你吃掉,谁让你是小桃子呢?凌雪不以为意,伸出双手,吓唬了小桃一下,又冲李倩心随便打了个招呼,走出了房间。
李倩心从客厅角落的椅子上站起来,安慰着摸了摸小桃的脑袋,然后走到黄历身旁,在黄历和凌雪说话的时候,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她知道有些事情黄历并不想让她全知道,帮不上忙,还要提心吊胆的。
我手头上还有钱,你要是——李倩心柔声说道。
黄历微微一笑,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女人在提醒自己,刚才凌雪最后说的话,她肯定听见了。
虽然这个时候结婚不是特别合适,但黄历还是决定满足李倩心的心愿。
程盈秋离他而去了,他却还欠着一个婚礼,想起来,总觉得对不住她。
同样的遗憾不要重来了,一个仪式,虽然简单,但对一个女人来说,意义却是非同一般的。
找个教堂,买套婚纱,仪式完了,大家再聚在一起吃个饭,热闹一下。
黄历将李倩心搂在怀里,微笑着说道:简单了点,你别介意啊嗯,李倩心用脑袋在黄历怀里拱了拱,媚眼如织,忍不住搂着黄历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他一下。
一股幸福感涌上了心头,别说有婚纱,找教堂,就算是捻草为香,聚土为炉,磕上三个头,她也甘之如怡。
因为有了那个仪式,她才算是黄历明正言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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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七章天赐良机黄历在仔细筹划刺汪之事,曾澈却连电报,将有关汪精卫的情报尽数通报,虽未有催促之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军统着急了。
尽管日汪还在谈判,但谁都知道,由国民党副总裁变为国府的通缉犯,并开除党籍的汪精卫身价大跌,并已经是泥足深陷,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资本,答应日本人的条件只是时间问题。
汪精卫没有什么资本,但脑袋的价钱却行市看涨。
对军统的内部情况,黄历还是不够了解,竹杠敲得不够狠,其实十二万干掉汪精卫,价钱并不算太高。
军统上海行动组在除掉傅筱庵和张啸林的时候,都是各花五万大洋,收买了傅筱庵的家仆和张啸林的保镖,才能成事。
十五万,真是一笔好钱哪黄历感叹地将电报抄纸点着,看着它化成灰烬,有些愁闷地抚着额头。
由于汪精卫住宅戒备森严,其外出又全无规律,而且那处被看好的狙击地点并不是旅馆或民居,想在里面藏身,进行守株待兔似的狙击,实在是困难无比。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黄历再三计算,细致筹划,依然没有下手的合适机会。
虽然他知道刺杀汪精卫最好的时间便是在上海,等到汪精卫去了南京或其它日占区,想带着武器进行追杀,恐怕机会更为渺茫,所冒的风险会更大。
但黄历并不会盲目行动,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者打草惊蛇,暴露了目标,只能仓惶而逃。
然而,有时候机会就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悄然降临。
正当黄历一筹莫展之时,一份最新的关于汪精卫的情报由上海出,转了一圈,又由曾澈转了过来。
正因为这份情报,让黄历突然间找到了施展身手,一举除奸的机会。
日汪秘密谈判由于日本方面的《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条件过于苛刻,甚至连日方的和平运动人士对此也感到不满。
影佐帧昭说:如果以此方案为基础与汪先生谈判,就会使人怀疑日本政府的信义。
即使汪先生接受了这个条件,和平运动也不会成功。
犬养健则表示:除了《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还有附件等八件,好比一座大山压在汪先生身上,怎么能使他开展国内的和平运动呢?又怎么能使他得到中国民众的信任呢?但在谈判中,日方态度非常强硬,坚持《要纲》的方针。
双方争执不下,只好中途休会。
汪精卫思想也产生了犹豫,又有人出主意,让他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逼日方作出让步。
于是,他便放出风声,说是准备搬到上海法租界的私宅暂住,表声明停止和平活动。
影佐得知汪精卫准备打退堂鼓后,深恐好不容易诱降来的傀儡失去但程盈秋,赶紧去见汪精卫。
汪精卫对影佐说:很感谢诸位对谈判的成功所作的努力。
但这次日方提出的原案,和近卫声明的宗旨相差太远,我们无法让步,而你们如果让了步也无法向日本政府交待。
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一个不可能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不如停止谈判,撤回建立新政府的设想。
影佐一边听汪精卫的谈话一边笔记,当他听到汪最后一段话时,两行眼泪竟掉落到笔记本上。
影佐说:我协助汪先生迁居,并请法租界布防。
但我认为汪先生放弃新政府的计划还为时尚早。
正如您所说的那样,谈判进展非常困难。
这个原案表面上虽然强硬,但并不是没有交涉的余地,我们也不明白政府最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将立刻回东京交涉,请先生暂时留下来等候我的消息。
而就是如此,法租界巡捕房的军统内线从日本人口中知道了要布防的消息,但等黄历知道的时候,准备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中午接到电报,黄历连饭也没吃,便和冯运修、崔小台开车匆匆出门,分头前往汪精卫要入住的宅子以及要经过的道路附近,进行侦察和勘测。
黄历坐着黄包车从福履理路走过,在路上狙击,由于汪精卫乘坐保险车,即便有重狙,也不敢保证必杀,而且车队中不会只有一辆保险车,无法确定汪精卫乘坐哪辆,全部狙击的话,难度很大。
如果住宅附近有合适的狙击地点,黄历希望能在汪精卫下车的时候,用穿甲爆炸弹进行连续攻击,增大得手的把握。
一趟走过,黄历看见了冯运修停在路旁等候他的汽车,他下了黄包车,钻进汽车,更换了衣服,戴上了塑胶面具,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又叫了辆黄包车,再次从汪精卫要入住的宅子前经过。
宅子前的空地应该就是停车的地方,地面是水泥的,很好。
围墙有三米多高,但要有一个居高临下的狙击阵位,便可以避开这道障碍。
黄历最后一次坐着汽车从住宅前经过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然后,他让冯运修开着车沿着街道向自己目测选择的几个狙击阵位行驶而去。
必须经过实地观察,才能最后确定哪里合适,哪里不行。
黄历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可是为国除奸,甘冒风险哪……………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当然也不是那么十全十美。
不过,这没关系,人生就是在不断地克服困难中渡过的吗经过连续的奔波侦察,此时的黄历已经站在这座大酒店的最高层房间里,屋里的灯都关上了,他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夜空,苍穹的远方有一颗星在眨眼,有一朵浮云在流动,他的眼睛也如星辰般闪烁。
约一千**百米的距离,高度二十六七米,角度略偏,射界也有些狭窄,但黄历对此已经很满足了。
难度是有,但成功的几率也不小。
汪精卫的警戒再严密,也防备不了在这个距离上的狙击。
黄历举起望远镜,再次仔细观察着远处的住宅,那里灯光明亮,很多人影在晃来晃去,紧张地布置。
没人想得到,他们的努力可能将白白浪费,明天这里迎来的极可能是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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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八章三枪惊世叮,咣一个二踢脚炸响,大酒店老板亚伯拉罕的笔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讨厌的中国人,总是喜欢弄出很大的噪声,锣鼓、鞭炮……即便已经在上海好几年了,他还是没法喜欢这种习惯。
冯运修坐在酒店大堂中,西服革履,品着咖啡,看着报纸,可心却早飞到了别处。
他知道如果今天刺杀成功,那将是一件多么壮烈、轰动的大事,他为能亲自参加到这惊天动地的事件中而感到激动和自豪,以至于他的心都在呯呯跳动,连作了几次深呼吸才稍微平静下来。
今天不年不节,但街道上偶尔响起二踢脚的爆鸣。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如此细致的计划,冯运修万分钦佩黄历的聪明智慧。
这是刻意安排的,让习惯了声音骚扰的人们不会因为黄历的枪声而特别警觉。
有限的几个人,全部各司其职,干得都相当漂亮。
崔小台给街上的少年乞丐爆竹和零钱,凌雪在愚园路附近,准备用公用电话通知汪精卫启程的时间,他则在大堂里等着凌雪的电话,然后上楼通知黄历。
大堂服务台的电话不时响起,每次的铃声都让冯运修打起精神。
房间里,窗帘半开,一张小桌子已经被移到落地窗前,重狙早已经组装完毕,架在桌子上,弹匣里全部装上了特种弹,五颗穿甲爆炸弹在最顶上。
别看黄历这时懒洋洋地半躺在桌后的椅子上,但他浑身已经精力充盈,可以随时行动,就如同在半空中盘旋翱翔的鹰,看来是那么闲适,但是却随时可以高下击、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擒住猎物一样。
距离、风向、湿度、温度……他刚刚测过,已经是早晨起来的第二次了,似乎还没有一次刺杀让他如此慎重,如此认真。
一千八百二十多米,这并不是黄历所知道的最远的狙击纪录,但他不是来创造什么狗屁纪录的,他是在改变历史,没错,几颗子弹就会让历史书重写。
而且,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从遭到袭击,到寻找射击点,敌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子弹是从如此远的距离射出。
在弹道专家确定子弹轨迹,计算出射击地点后,估计已经是明天的事情了。
再说,他使用的穿甲爆破弹也完全可能使弹道专家无迹可寻,徒呼奈何。
梆,梆梆,梆梆,梆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急促响起,黄历知道是冯运修上来了。
打开房门,冯运修闪身而入,又将房门反锁。
然后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福履理路已经被巡捕严密警戒,汪精卫一行人的车队由愚园路住所向这里行驶过来。
黄历的分析是对的,车队里有三辆保险汽车,确定汪精卫在哪辆车里,没有汪精卫亲密的人指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日本人出动了宪兵,76号出动了大批特务,极严密的保护,使得任何企图暗杀的人都会觉得无从下手。
来了冯运修突然说了一句,声音竟有些颤抖,然后他拉开半掩的窗帘,推开了窗户。
黄历极镇静地伏下身子,将眼睛凑到瞄准镜上,远处的景物和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车队前面是一辆装甲车,不是日本人的,而是法国大使寇尔为了维护租界中立的体面而派出来的官方车辆。
汪宅门前已经由日本宪兵和76号特务严密布防,法租界的巡捕都无法靠近。
装甲车开到门前,拐了个弯停下来,它的任务完成了。
三辆保险车通过敞开的大铁门开进了宅子,大铁门徐徐关上,所有人大概都为此次汪氏迁宅能顺利安全结束而松了一口气。
保险汽车在小洋楼前依次停下,车门打开,形形色色的汉奸开始下车。
76号脑丁默邨殷勤地为汪精卫打开了车门,脸上带着诌媚和炫耀的神情。
安全抵达旧宅,76号的保卫工作功不可没,当初大言不惭的保证终于落到了实处。
汪精卫迈出了汽车,略略环视了一下宅子,也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向着随他同行的亲信含笑点头。
中间那辆汽车,深灰色衣服,疑似目标。
冯运修举着望远镜,紧张地说道。
黄历也把十字准星对准了这个目标,与冯运修的判断相同。
由于铁门和围墙的遮挡,他只能看到院子里人影的多半个身子,但这应该够了。
不能再等,如果目标被其他人遮住,反倒不妙。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即使有瞄准镜,在这个距离上看人也已经非常小,几乎是一半靠技艺,一半靠感觉来射击。
黄历轻轻扣动扳机,随着枪声,第一子弹出膛朝目标飞去,他计算过,使用这种特殊子弹,初很高,子弹接触目标大概要两秒左右的时间。
他迅稳定枪身,再次击,平均每隔一秒射一,三只要有一有效命中就可以了。
穿甲爆破弹的起爆作用是靠弹头以一定飞行度撞击目标时获得的冲击能来直接起爆弹头内的猛炸药。
同时,穿爆弹头对炸药的起爆还综合了热起爆方式。
当弹头以一定的度贯穿薄钢板(相当于飞机蒙皮)时,一方面钢板生变形并遭至破坏,另一方面弹头受到钢板对弹头的轴向与径向力的作用。
弹头前端及弧形部段受到挤压后生变形,同时挤压燃烧剂与炸药。
炸药的爆炸就从这些点开始被激并扩大,直到使全部炸药生爆炸。
如果弹头的撞击作用使燃烧剂先燃烧,则燃烧火焰也可使炸药由燃烧转为爆轰。
袭击来得毫无征兆,如九天雷霆般突然而降。
当第一子弹擦着汪精卫的身体射偏,并在其前方水泥地撞击爆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第二子弹疾飞来,射入了汪精卫的右腰部,血肉横飞时,子弹在坚硬的地面又飞溅起细小的弹片。
在惨叫和惊呼声中,第三颗子弹挟着巨大的力量呼啸而来,毫不费力地击断了汪逆身旁丁默邨的手臂,再次在地面飞舞起一丛弹片。
叮,咣一场大戏的帷幕刚刚拉开,便又在这爆竹声中结束了。
关窗,拉帘。
黄历的眼睛仍贴在瞄准镜上,汪逆旧宅里已经一片混乱,人影幢幢,遮住了目标,再次射击的机会已经没有,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了。
冯运修仍然举着望远镜,命中了,不可思议,令人震惊。
黄历的叫声提醒了他,他赶紧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黄历已经收枪而起,拿起地上的一个长木盒,那原来是装着一对宝剑的包装盒,现拆枪械太耽误时间,只好临时买来这么一个东西进行掩护。
他迅将枪托和枪管卸下,和枪一起放进木盒。
冯运修快步走过来,和黄历一起将小桌挪回原位,拿起木盒和黄历快步离开了房间。
汪宅内一阵惨叫哀嚎,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宅内的警卫推开了铁门,日本宪兵、76号特务一涌而入,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流血惨叫的伤员,立时目瞪口呆。
警哨声四起,日本宪兵和76号特务一边将伤者送医院抢救,一边向法租界官员咆哮着提出抗议。
租界官员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深恐日本人就此借口进一步侵犯租界,赶紧命令巡捕四处搜查,抓捕可疑分子,骚乱立时从福履理路向外扩展开来。
没等巡捕开始在全租界布置戒严,黄历和冯运修已经赶到了家里,凌雪和崔小台早就返回,在客厅里等候。
将枪枝弹药重新藏好,黄历给曾澈了简单的电报:击杀目标,以待确认。
咱们是不是得出去干点什么?庆祝一下好不好?凌雪坐在沙上翘着腿,笑嘻嘻地说道。
消停啊,今天谁也不准出去。
黄历瞪了瞪眼睛,说道:现在外面肯定乱得很,咱们也得避避风头。
那就干坐着呀?凌雪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我走好了,还有事情要办,关于新电影的,这个片酬还没谈妥呢你出去可以,在租界里不会有什么意外。
黄历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后天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早点过来,陪着倩心去教堂。
哦,凌雪很随意地答应一声,冲着李倩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
明天去公共租界看看房子,顺便邀请泰丽来参加婚礼。
黄历转向李倩心说道。
李倩心虽然不知道黄历为何还要在公共租界找房子,但对黄历的一贯顺从,使她没有表达不同意见。
况且她正沉浸在幸福之中,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对。
欧战爆,法国将战败,从而使法租界的中立变得毫无意义。
黄历预知到这样的变化,所以才会在公共租界另外寻找房子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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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零九章事件影响汪精卫被刺无疑使中国的爱国者激动万分,第二天他们便在租界亲重庆的报纸上看到了颇具文采的标题:雷霆一击势不可挡,叛国汪逆名登鬼录。
日本人则如预料之中的暴跳如雷,继汪精卫之后,他们很难找到合适人选出任设想中的统一的伪政府的脑。
而且,承认汪精卫在他们的严密保护下被刺,也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再者,这对那些投靠的汉奸是一个沉重的心理打击,如果承认汪被刺身亡,就是变相承认日本人并没有真正保护他们的能力。
于是,日本人处于矛盾之中,不知道是借此向租界当局施压,以便推行其最终夺取租界的政策,还是遮掩自身的无能,将被刺事件以另外一种方式加以淡化解决。
当黄历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时,还有些纳闷,汪精卫被刺之事这么快便被确认,还是军统为振奋民心士气,而根本没有加以确认,便将此消息透露出来。
直到之后不久,汪精卫集团的重要人物高宗武、陶希圣出走香港,将日汪谈判的密约公之于众,黄历才稍许明白。
原来汪精卫身边也有国府的人,只是级别太高,非到关键时候,不使用而已。
………………秋深了,太阳黯淡了,自然界要萎谢了。
在秋天的云雾之下,潮湿的树林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的哭,一头孤单的鸟温和的怯生生的叫着,它也觉得冬天快来了。
正在湖南衡山召开第二次南岳军事会议的蒋介石隔窗眺望,一天会议下来,蒋介石才得以在住所独处。
白天在将领们面前,他竭力掩藏住痛苦和愤怒,现在悲痛和仇恨的怒火一起涌上了心头,他真想马上给各战区下个命令,倾其老本跟日本军拼个死活。
原来,蒋介石在白天得到电报,他的溪口故居丰镐房和他与宋美龄回乡时居住的别墅文昌阁,被突然而来的日军轰炸机炸成了一片废墟。
他伤心的当然不是房屋的损失,而是在轰炸当中,他的前妻,蒋经国的生母毛氏夫人,被炸弹炸断一条腿,肚腹被弹皮划开,浑身血肉模糊,死得惨不忍睹。
同时,蒋经国夫人蒋方良的华语教师黄某等六人也成为日机炸弹下的新鬼。
娘希匹,在蒋介石看来,日军此举无疑是要挖他家的祖坟,实在令人难以容忍。
但蒋介石的头脑还没有昏,一场大反攻不是想来就来的,人力、物力、财力,调兵遣将,攻击策略,战略目标等,必须要经过反复细致的筹划和商议。
他坐到椅子上,微闭双眼思忖着可能的军事行动。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悄悄溜走,蒋介石感到筋疲力尽,十分懊丧。
是的,他平生最怕直视自己的弱处,过于自负的性情使他无法承受懊丧。
但是,天公不作美,他的一生始终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懊丧。
直到……最后懊丧地任一只不大不小的船将他永远带离大6。
侍卫前来报告,军统戴局长有要事前来禀报,正在门外等候。
蒋介石轻轻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戴笠便毕恭毕敬地出现在门口。
蒋介石一看到戴笠,便有种亲近之感。
这个人几乎跟了他十三年了,十三年里一直在他身边效力。
对他忠心耿耿,而且此人不贪恋官职,想到这点,蒋介石便感触万分。
不久前,他曾要圈定戴笠为中央委员。
当听说戴笠连党员都不是的时候,当即写了一个条子:蒋中正介绍戴笠为中国国民党党员。
而戴笠把条子捧在手中说了这样一番话:校长,学生坚决请求愿终身做您无名的学生,不当中央委员。
中央委员的高位,还是请其他老大哥来担任吧只要校长信得过我,就是学生此生最大的光荣了。
这样的部下自然应当信任,军统这样重要的部门,也只有交到戴笠的手中他才放心得下。
雨农,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
蒋介石直接叫着戴笠的字,这样的称呼有着显而易见的亲近之情。
戴笠的目光中闪着机敏和深谙世故的老道,他知道蒋介石刚收到了噩耗的电报,这个时候来求见,自然不是来添堵的。
他将手中的电报抄纸恭敬地递了过去,说道:校长,刚刚确认的上海来的消息,请您过目。
上海,难道是日汪会谈完毕,组府的事情定下来了。
蒋介石疑惑地看了戴笠一眼,拿起电报看了起来。
汪逆死了——蒋介石只看了开头几句话,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戴笠。
汪逆死了。
戴笠肯定地说道,脸色很平静,没有邀功和献媚的表示,而是重复并确认了一遍。
蒋介石眨了眨眼睛,低头细看,……汪逆精卫迁居法租界福履理路旧宅,入宅下车后突遭刺杀,当即毙命。
又有附逆者丁默邨中弹,右臂断折,重伤倒地;梅思平左眼被弹片击伤,多半失明;另其他受轻伤者多人……好,干得好。
蒋介石用力将电报抄纸拍到桌上,神情激动。
汪精卫叛国出逃,对蒋介石的影响是有利有弊,利处在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并且使言和派敛声消沉;而弊处则在汪精卫如果在日本人帮助下,组府成功,对整个抗战局面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现在好了,汪精卫不仅被开除了党籍,还被悬赏通缉,身败名裂之余,又一命呜呼,去了蒋介石的担忧。
雨农,把此次有功人员的名单报上来,要嘉奖,重重地嘉奖。
蒋介石在屋内走了两趟,对戴笠说道。
笠心中十分得意,脸上却还是毕恭毕敬,校长,日本人对上海租界内生的刺杀事件暴怒异常,我们是否稍缓一下,以免美英法等国对政府施加压力。
蒋介石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动不能停止,要更猛烈地打击日本人及汉奸的气焰。
明白了,校长。
戴笠心领神会。
蒋介石鼓励军统在租界进行有组织的恐怖活动,显然不仅仅是想恐吓为日本效劳的中国人,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便是想使外国列强卷入中国与日本的纷争,改变中国孤独抗日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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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一十章结婚愿神赐福于你们;今天,在圣堂内为你们公行神圣隆重的婚礼。
婚姻是蒙福的、是神圣的、是极宝贵的;所以不可轻忽草率,理当恭敬、虔诚、感恩地在上帝面前宣誓,成就你们婚姻的要求教堂内寂静无声,只有主礼牧师那庄严或者刻板的话语在回荡。
半真半假的基督徒黄历侧头看了看身披洁白婚纱的李倩心,她的脸上散着幸福喜悦的容光,两眸对视,永远也诉说不完、表达不够的情意尽在其中。
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们:你愿真心诚意与他(她)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她),帮助他(她),关怀他(她),一心爱他(她);终身忠诚地与他(她)共建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我愿意李倩心望着黄历,笃定而真诚地说道。
我愿意黄历回以微笑。
交换结婚礼物。
牧师刻板的脸上似乎浮起一丝笑意。
黄历将一枚戒指轻轻戴在李倩心的纤纤细指上,以前的戒指,虽然还在,但是现在的意义是不同的,他能感到李倩心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不由得鼓励地捏了捏。
李倩心也拿出戒指给黄历戴上,戒指稍有些大,她是故意的,精心在缠上了红色的丝线,就象她要缠着黄历,一生一世。
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妇;上帝所结合的,人不可分开。
上帝与你们同在,直到永远,阿门牧师的声音提高了,然后真的露出了笑容,说道:现在,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黄历轻轻去搂李倩心,他以为在观礼的人们面前,李倩心或许有些害羞,但李倩心已经主动地献上了温热的香唇。
吻,是用舌间去传递双方的爱意,在纠缠之间融化一种叫爱的东西,而且这个时刻才是最甜蜜的,但愿此时此刻永留不逝……..就在因为刺杀汪精卫一事而闹得满城风雨,法租界设置路障,经常性地搜捕,以及在市区街道上持续不断地巡逻,黄历和李倩心却在泰丽的安排下,在公共租界内举行了一场婚礼。
婚礼完毕,一行人回到住宅,美酒佳肴,水果点心,音乐悠扬,好一派欢乐庆祝的场面。
这回黄历和李倩心可没教堂那么潇洒自在了,凌雪、冯运修、崔小台、小桃弄了不少损招,象闹洞房似的把黄历和李倩心好顿折腾。
这帮家伙——黄历好不容易才拉着李倩心逃出魔掌,抹了把脸上的苹果碎屑,冲着拍手直乐的泰丽连连摇头苦笑。
呵呵,还是你们中国婚礼的习俗热闹,这叫,闹洞房,是吧?泰丽喜笑颜开,上前掏出手帕给李倩心擦了擦脸。
怎么样,嫁个中国新郎吧,也尝尝闹洞房的滋味。
黄历调侃道。
泰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笑道:我听上帝的安排上帝真是无所不能,还管你嫁人的事?黄历取笑了一句,又正色说道:我和倩心得正式向你表示感谢,找教堂,找牧师,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不算什么,用你们中国话说,举手之劳。
泰丽并不在意地说道,然后笑着对李倩心说道:美丽的新娘子,我能占用你的新郎几分钟吗?很快便还给你的。
李倩心抿嘴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投给黄历深情一瞥,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黄历伸手示意,请泰丽坐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淡淡地笑道:上帝又给了你什么意旨,来问我问题。
泰丽狡黠地一笑,说道:上帝说:他前天上午打了个瞌睡,没看见你是怎么刺杀汪精卫的。
这不是我干的。
黄历干脆地否认道:连上帝都没看到,你怎么就把这事栽到我身上。
不是你就见鬼了。
泰丽撇了撇嘴,说道:除了你,我和詹森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黄历摇了摇头,嘴硬道:想不出就想不出呗,中国藏龙卧虎,我真的算不了什么。
泰丽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好,我不逼你承认,但凭你这个专家,能给我点提示吗?刺杀汪精卫用的是什么武器?和你以前购买的勃朗宁重机枪子弹有什么关系?黄历眨着眼睛,他在思索如何让泰丽满意,又不致泄漏太多的秘密。
毕竟,以后要用到美国佬的时候还不少。
新娘子出来了,你说我抱着他的新郎亲吻,她——泰丽挤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别乱搞啊黄历吓了一跳,向后坐了坐身子,象有些不认识似的瞪着泰丽。
泰丽歪着头,挑衅地望着黄历。
好吧黄历装出无奈的样子,凑近泰丽说道:我找了一个制枪的工匠,让他把勃朗宁重机枪进行了改造,更适合单人狙击之用。
那个工匠真厉害,还按我的想法造出了特殊规格的子弹。
这种子弹的弹头里面装有猛火药,猛烈撞击后便会爆炸。
你听明白了吗?泰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刺杀现场找不到弹头,原来是爆炸成碎片了。
那个工匠呢,能让我和他见一面,谈一谈吗?很遗憾,你要见到他,那就真是见到鬼了。
黄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很惊讶美国佬这么快便能获悉日本人正在调查的事件。
泰丽皱了皱眉,有些怀疑地看着黄历,你这家伙,是不是在编瞎话骗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黄历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能爆炸的子弹就剩下两颗了,我可以给你一颗拿去研究,但有个条件。
钱不是问题。
泰丽这句话说得也相当溜,笑眯眯地说道:开个价吧黄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要钱,但要帮我搞条能跑远洋的船,中型的,客货两运,在美国注册的,最好还是美国船长。
哇,还说不要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泰丽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
你听我说完。
黄历狡黠地一笑,说道:这条船算是我买的,但钱是分期付款,你给我作担保,我的信用,你是相信的吧?泰丽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勉强相信吧,我怎么有一种你象是要把我拐卖的感觉。
错觉,绝对的错觉。
黄历很笃定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多么真诚,啊,多么实在,啊我怎么会拐卖你呢,我倒是希望你能加入中国国籍,这样我还有可能娶你作二房。
呵呵,哈哈。
丽有些哭笑不得地摆了下手,转而又不示弱地反问道:你是说真的?国籍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假的,假的,开个玩笑。
黄历笑着将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说道:付十二万,银元哦然后呢,我相信依你们美国的工业水平,生产出这种子弹应该不是问题。
所以,我希望能借助你和詹森的关系,能帮我搞到一些子弹。
当然,我是会付钱的。
泰丽沉吟了一下,说道:船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通过银行来贷款。
至于子弹,我只能是尽力而为,却不能绝对保证。
够朋友。
黄历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说道: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泰丽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才是我的幸运。
那次在烟台的船上,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恩情。
不说那个,咱们喝酒,唱歌,跳舞,尽情地欢乐。
黄历站起身,伸手相邀。
和你的新娘子跳第一支舞吧,我已经占用了新郎太多的时间了。
泰丽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呵呵,你这个美国妞还挺会看眼色的。
黄历揶揄了一句,向泰丽点了点头,径直向李倩心走去,在留声机的舞曲中,搂住了李倩心的纤腰。
……………刺杀与结婚,紧张与祥和,悲痛与幸福,如丧考妣与尽情欢悦,气氛与心情竟是如此矛盾和不同,真应了那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诗句。
汪精卫被刺杀,无疑是响亮地打了日本人和76号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日本人权衡再三,坚决否认了汪精卫被刺身亡的事情,亲日报纸统一口径正当中国各地复兴气势蓬勃而起,建设趋势日盛一日,日本政府与中国同感忧虑并有卓见之士合作行将达成协议之时,奸党于汪先生迁居之时图谋刺杀,拟破坏新生中国之成立。
当场,暗伏之奸党杀手被击毙,而汪先生及随员无一受伤者。
行刺之时,皇军宪兵维持秩序异常得力,只有二三老弱略受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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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到,地址第一百一十二章最后的离开看过报纸,黄历也不得不赞许日本人的创造天才,再加上极度的厚颜无耻。
可以在全世界的目光下,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黑。
既然无一受伤者,那么丁默邨、梅思平等即便能得到医治,也会被严密遮掩,然后在稍后的时候编排别的理由,或者车祸,或者摔伤,让他们再受伤一次了。
而且这次受伤还要通过媒体广为散布,尽人皆知才好。
至于汪精卫,也只好用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再坚持活上一段时间,然后用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跌死、睡觉睡死、得病病死等理由,让他寿终正寝,才能遮盖这件大失颜面的丑事了。
但这事是遮掩的了的吗?黄历对日本人自欺自欺人的做法十分不解,他们不知道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最后会来个总体大爆,成为更大的丑闻吗?不过,现在他终于解决了最棘手的事情,可以专心向租界里的大肥羊们下手了。
………………局部的历史已经改变,汪精卫没有了,日本人无奈地把周佛海顶了上来,但成立的南京伪政权显然号召力和影响力都大大减弱。
但从整个世界历史看,现在还没有显现出特别的变化。
欧战爆,希特勒称霸西欧大6,威逼不列颠群岛,不可一世。
此时,他认为实现蓄谋已久的计划,即建立法西斯德国在欧洲和全世界霸权的时候已经来到,而苏联则成了他称霸欧洲和世界的主要障碍。
因此,希特勒把其战略重心由西方转向东方,把侵略矛头指向苏联。
随着欧洲的法国、荷兰和比利时的陷落,亚洲的战略形势就完全改观了。
这三个国家的亚洲殖民地几乎毫无自卫能力,美国佬手伸得很长,觉得他有义务并有实力代管起来。
194o年9月,赫尔警告东京不要插手越南。
同月,美国总统宣布,陈西半球国家外.美国对一切国家都禁运废铁废钢,只有英国例外。
日本受到这个他们称之为不友好的行动的刺激,很愉便与德国、意大利签订了《三国条约》。
1942年夏天,局势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法国维希政府迫于德国压力,在印度支那问题上向日本作出了退让,日军正式占领包括越南在内的法属印度支那。
这个举动直接刺激了美国政府,美国人认为这是日本对西南太平洋动全面进攻前的最后布局。
两天后,罗斯福总统冻结日本在美国的全部存款,并中止了对日本的经济贸易,其中重要的是高辛烷石油,并这就是说,日本再也不能从美国买石油了。
英国随后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对日本来说,局势是异常严重的,但还不是山穷水尽,因为日本的主要石油来源是荷属东印度群岛,每年进口一百八十万吨。
可是其正的致命打击来临了:荷兰派驻雅加达的殖民地总督在美英的授意下,冻结了日本的所有资金,并立即取消当时仍然有效的石油合同。
显然,美国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认为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日本。
没有理会日本方面传达的新意见,却送来了一份最后通蝶作为答复:日本必须从中国和印度支那撤出全部军队,宣布废除三国条约,同各邻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面对经济制裁,日本近卫内阁下台,东方最凶猛的鹰派东条英机继任相。
此时,日本人,现在感到再没有讨论的余地,只有诉诸战争了,否则就要从中国撤退,这是不可想象的事。
于是,他们把手里的武士刀磨了又磨,准备动手。
………………上海是个邪恶和暴力的城市,是富裕和令人难以置信的贫困并存的城市,是轮盘赌的轮子飞旋、枪声频频和乞讨声充斥各处的城市。
在日军的包围和占领下,上海已经不是1937年时那种世界剧变的中心,它如今生活在永久性的恐慌和飘忽不定之中,爆炸和破坏、不正常的贸易、通货的混乱、日本人狡猾的渗透、难民的涌入、物价无休止的上涨、欧洲战争的爆,上海已经成了难民与歹徒的俗气之城。
当爱国的、勒索的、报复的恐怖事件继续紧紧地扼住上海之时,黄历和凌雪等人正在干着离开上海前的最后一桩犯罪行为。
混乱和恐怖,给黄历和凌雪的行动带来了很多机会,正如租界警方刚刚破获的一个绑架勒索团伙,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聚敛了一千多万元一样,他们人一等的专业技能和干净利落的出手,在近两年时间里弄到手的金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确切的数字。
这些金钱源源不断地投入到那个大计划之中,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物资,招募了数以百计的技术人才前往南洋。
现在,该是撤退的时候了,黄历不知道日美开战的时间还会不会象原来的历史那样精确,但他知道日美最后谈判的开始,也就是战争的倒计时。
吴世宝,这个曾被黄历和凌雪扛着犯罪的招牌终于到了该倒下的时候,而且已经倒了下去。
污血从太阳穴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模糊了他的丑脸,又浸透了昂贵的地毯。
另一边躺着一具女尸,脖颈几乎被钢丝全部勒断,只剩下一丝皮肉,很恐怖地耷拉在一旁,正是吴世宝的老婆,悍妇加女流氓佘爱珍。
咔吧一声,黄历将耳朵从保险柜上挪开,用力转动把手,拉开了沉重的铁门。
凌雪上前将保险箱里的金、银、珠、翠、钻石、饰等捡出放在桌上,脸上带着欢欣的笑意,谁能想到就是她冷酷无情地勒住佘爱珍的脖子,用膝踩着她的后背,割断了她的气管血管。
哦,凌雪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三个茄立克的香烟罐里面竟装满了大大小小钻石,使其它的翠玉珠宝及镶钻手表等珍贵饰物都为之失色。
黄历从房间的五斗橱下又抄出来几十根金条,把这些金银财宝装了满满一皮箱,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安装了两个定时燃烧弹后,两人重新蒙上脸,从窗户跳了出去,就让随之而起的大火为他们送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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