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损的比喻

2025-03-30 08:11:45

女生宿舍的四个院落里,每个宿舍的玻璃窗大多都是朝南的,这就使得屋里具有良好的采光效果,再加上女生们手脚勤快,善于做家务,所以每个房间都是整理得窗明几净,桌椅和书架上纤尘不染,墙上和桌上还经常摆有一些个性化的装饰品。

这些都跟室内卫生略显肮脏,东西放得杂乱无章的男生宿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次来吧?李紫雨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炫耀的神情,刘同学,谈谈你的感受。

男主外女主内,古人诚不欺我啊!吴铭感叹道。

周围是一片白眼,哼哼声不断。

口误,口误。

吴铭挠了挠脑袋,应该是女主内男主外,这下对了吧? 哼,李紫雨用鼻子作着回答,大男子主义,在这里可是吃不开的,呆会儿你就饿肚子吧! 张志强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拍了拍吴铭的肩膀,走吧,上院子里坐会儿,等她们气消了,没准能让你吃上一口。

吴铭嘿嘿一笑,随着张志强向外走,又瞅见纪采凤和沈百合,脸上的肌肉下意识地动了动,赶紧用手捂住了,该死的,又要冲人家挤眼睛,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主场。

在院子里坐着,吴铭和几个男同学聊天打屁,看起来这些家伙都很高兴,很兴奋,唉,一年就一次开放日,有点象七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怪不得呢! 一个男同学拿着张报纸有些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进门便把报纸向桌上一摔,你们看看,汪精卫去日本谈判了。

这卖国都要送上门去。

汉奸卖国贼,他不怕千夫所指吗? 气氛被破坏了,报纸在人们手里传来传去,大家的脸色都沉重起来,性子暴躁的便骂个不停,连女生都变得没精打采,沉着脸。

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哈哈哈哈,吴铭一开始也皱着眉头,可突然象想起了什么好笑地事情,乐了起来。

在这沉闷的氛围中,这笑声实在有些太不和谐了。

吴铭马上也注意到了这点,笑了几声马上绷起了脸装严肃,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忍得很辛苦。

完了,惹祸了,周围全是同仇敌忾的目光,吴铭暗自叫苦。

你笑什么?李紫雨跳了出来,一手叉腰。

一手拿着报纸指着吴铭,气得脸都红了,这件事情很可笑吗?你,你要是说不出来原因。

我们就…… 停,停。

先别发火。

吴铭急忙站起身,摆着双手,我可以解释,如果大家不满意,我马上走还不行吗? 说。

周围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个,是这样地。

吴铭斟酌了一下词语,努力用平和地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汪精卫与日本合作,就象是男女在谈恋爱,汪精卫跑到上海,就好象女人已经跟随男人进了旅馆的卧室,男人正在不能自制的时候。

吴铭偷眼瞅了下周围,众男生们一头黑线,女生们的脸色红红的有些古怪,顿了顿,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时女人应该把握时机,提出爱情保证品的时候,可,可汪精卫却含羞带愧,半就半推地自动宽衣解带了。

罗衫既解,蕃篱尽撤,这还有什么可谈判地,自欺欺人吗! 李紫雨的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手有些颤抖,愣愣地瞅着吴铭,非常古怪的表情。

周围非常安静,吴铭槛尬地摸了摸鼻子,挪动着脚步,讷讷地说道: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缺德。

李紫雨红着脸将手中的报纸砸在吴铭头上,笑骂道,再也没有比你更阴损的人了。

哈哈哈哈,张志强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伸手指着吴铭,你,这么,人神共愤地,事情,你竟然,竟然…… 哈哈……又有几个男生笑翻在地。

女生们面红耳赤,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吴铭,终于也忍不住了,吃吃笑着都跑回了屋里。

你,你别想溜。

李紫雨指着吴铭,这事还没完,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你,等着,等着我。

说完,一手捂着肚子,扭曲着脸跑回了屋。

出什么事了?吴铭望着徐珍珍有些焦急的表情。

天津出了叛徒,抗团团长曾澈还有很多人都被抓了。

徐珍珍说道:万一……,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这些日子要小心,别牵连到你。

别着急,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吴铭皱了皱眉,我好判断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影响。

说起抗日杀奸团,就不得不说说曾澈,他是抗战前即在华北活动的老特务,戴笠颇为欣赏,同时担任军统华北区书记。

曾澈是一名非常善于组织,而且能够激励部下的优秀特工人员,他对抗团的组织颇有特色,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谓之是抗团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特别是他独创地抗团干部的颠倒代号。

采用的是数字加上成员姓名别号之类颠倒后的谐音,前面地数字,其实代表的是在组织中地排位,现在看来,颇让人想起美军在伊拉克的五十四张扑克牌。

比如最高的易妙红,其实真正代表的是军统局老板戴笠,易,是一的谐音,妙红是洪淼(戴笠的化名)的颠倒。

三目王,是军统在华北的老牌特务,原天津站站长王天木,所谓军统四大杀手之一,排行第三。

此次,军统局天津站行动组长裴级三被日特逮捕后叛变投敌,将曾澈出卖,把所有天津抗团活动及联络地点,告知日本宪兵队。

虽然曾澈事先已经有所觉察,并且命令属下采取了一定的防范措施,但还是有很多人被日本人抓获。

这个曾澈,如果挺不住的话。

吴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对北平方面,或者说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也不知道。

徐珍珍苦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也只算是一名外围人员,只不过因为在使馆工作,有一部电台,能直接和上面联系而已。

上面怎么说?吴铭换了个问题,没有告诉你提前做防范吗? 有啊!徐珍珍说道:放心吧,即使我出了事情,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你看,我预备好的。

什么话。

吴铭翻起了眼睛,指着毒药瓶子,说道:为了我,你可以去从容赴死,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意思差不多,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徐珍珍想了想,摆了一下手,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字眼。

燕大校园里有抗团成员,你不要太接近了,省得他们出事牵连到你。

不会没人通知他们吗?吴铭问道。

抗团背后都有军统的人指导,他们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徐珍珍很肯定地回答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你不是打听黑龙会的事情吗?组织上传来一个情报,在北平城郊的西山,原来的陈家别墅,好象是一个很重要的据点。

不过,你最近还是别轻举妄动,过了风头再说。

徐珍珍提醒道。

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运到?吴铭问道。

等等吧!徐珍珍解释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组织成员肯定要隐蔽一下。

帮我看好诚华,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吴铭说道:我想请个假,出去几天,可不是我贪生怕死,也不是…… 行了,别解释了。

徐珍珍白了他一眼,东西给你送到西山,还不了解你。

嘿嘿,郊游,郊游而已。

吴铭干笑了两声。

走吧,好不容易碰到开放日,不耽误你勾引小妹妹了。

徐珍珍站起身,转身要走。

等等。

吴铭叫住了她,把你那个毒药给我,最好再给我多弄点,我去西山杀老鼠。

天津抗团被破坏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人们预料中那样严重。

日本宪兵队对李如鹏、曾澈、丁毓臣残酷刑讯,三人坚贞不屈,从容就义。

当时曾二十七岁,李二十五岁,丁毓臣二十一岁。

由于曾至死未出卖抗团的组织机密,因此曾的牺牲并没有使抗团遭到致命的破坏,但是曾的死,使抗团一度失去了精神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