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呼唤,赵宽向两人点点头,往外一蹦,飞惊出去说:好啊,有人来了,刚好请来说句公道话。
一掠出去,赵宽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对方距离木屋,居然还有二十余公尺远,竟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将门打开,这手功夫可不简单,可能吴耀久都还办不到。
那人站在林中,目光自然也正向赵宽打量着,只见那人发长不到半公分,仿佛剃光不久刚长出来,身上的服装式样颇为奇怪,不只宽袍大袖灯笼裤,还艳丽得有些过分,长相倒还普通,不过一个比一般人大上半号的鼻子,看起来十分醒目。
大鼻子中年人望着赵宽,没什么么表情地说:你们不是这儿的人?这时冯孟升,吴耀久正踏出门外,赵宽一面满脸气呼呼地说:不是。
你是这儿的人?那人点点头,目光在吴耀久与冯孟升身上转了转,才说:刚刚你们说什么见死不救?史弥病了?我可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赵宽哼了一声说:躺在那儿快没气了,你既然认识他,就交给你好了。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说:没气?史弥生病了?否则你看看他有没有救吧。
赵宽一脸不甘愿地说:为了那家伙,我们都快打起来了。
你们是哪里来的?那人避开了赵宽的问题,目光直盯着赵宽。
汛尔城。
赵宽答得很顺,歪着头说:阁下怎么称呼?那人脸色一正说:我是曹匹彻,曹家军第四师第二团团长。
几位贵姓大名?曹家单的团长?不知道算是多大的官?不过既然是曹家军,还是别起冲突为妙,赵宽施礼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曹团长,我姓钱。
钱?曹匹傲似乎有此怀疑地望着赵宽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没有吧?若见过曹团长,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赵宽脸上平静,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儿更接近皇都,说不定会有自己的图像之类送到这儿来,若真是如此,又得开始逃命了。
曹匹傲目光又望向冯孟升说:我也好像见过这位,怎么称呼?冯孟升自然也是大叫糟糕,曹匹傲说见过自己与赵宽,若不是因为那见鬼了的擒杀令,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时万万不能露出破绽,冯孟升挤出微笑说:见过曹团长,我姓钟,从耳母城来。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看来他对吴耀久没印象,所以也懒得问吴耀久的姓名。
增广见闻。
赵宽说:我们三个人本来打算一路往西走,到皇都看看,不过……可能得分手了。
他一面瞪了冯孟升一眼。
冯孟升只好扮演坏人,他哼了一声说:哪这么多时间管闲事?万一救错人,还不是自我倒楣?懒得跟你吵。
赵宽脑袋别开,一脸不屑地说:那你自己走你的吧。
什么了不起?冯孟升往外就走:自己走就自己走。
两人虽然演戏演得过瘾,但其实心神都集中在那个曹匹傲身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问题?等等。
曹匹傲果然说话了。
冯孟升心中一惊,脸上却毫不显露,转回头说然说:曹团长有何见教?三位结伴千里远行,只为了一点小事而决裂,未免太可惜了。
曹匹傲不轻不重地说。
别拦他!赵宽连忙装出火大的模样说:是我们没眼光,看错人了。
不行。
曹匹傲缓缓的摇头说:希望三位能一起人城,本人相送一程。
这又是为什么?赵宽与冯孟升当场说不出话来,隔了片刻,冯孟升才有些迟疑地问:曹团长何出此言?没什么。
曹匹傲声音沉了下来:诸位最好依本人的建议。
好像不容易善了了,冯孟升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望向赵宽。
赵宽见状,只好回头说:多谢曹团长的好意,不过我们既然闹了意见,以后也很难相处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
曹匹傲脸上露出了不耐说:到了纽熬港,会有人带你们入城登记,之后你们要合要分,与我们曹家军无关。
登……登记什么?赵宽愕然问。
你们来自方家,据我所知,方家没有‘排世簿’,你们过来也没办理,我说的可对?曹匹彻说。
汛尔城其实在莱家境内,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排世簿到底是啥?赵宽目光转向吴耀久,若连他都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看表情吴耀久果然知道,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闲着嘴不吭声。
见三人同时愣在当场,那人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跟着又说:你们该是昨夜趁乱过来的,未经过正常的手续,得先把手续办好。
说来简单,若真的去办,别说那两个小女孩了,只怕马上被人发现自己是通缉犯,这下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了,赵宽目光一转说:我们明白了,谢谢曹团长的指引。
很好。
曹匹傲点头说:如果愿意顺便把史弥带入城,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那就这样吧。
赵宽回过头,向两人眨眨眼说:我们来搬那个人吧。
吴耀久与冯孟升莫名其妙下,只好同时返回了屋中,而曹匹傲似乎已经相信了三人,重新腾起空中,等候着三人出现。
刚一进房,赵宽立即传音说:准备打架吧。
吴耀久与冯孟升同时一愣,只听赵宽接着说:我们又不能当真全部离开,岂不是非打不可?而且他说不定已经看出我们的身分,可能正尝试着查证。
不能离开是没错,但他已经怀疑三人的身分了吗?吴耀久不大相信的传音说:看起来他似乎相信了呢……孟升。
赵宽没理会吴耀久,转头说:你说该怎么办?他的目光露出了几分挑战的神色。
冯孟升心里有数,赵宽想看看自己的脑袋到底能不能想出个好办法,他急急地思索着可行的方式,隔了片刻才说:引他接近,然后同时下手……合力也许能拼上一拼。
也是个办法。
赵宽呵呵笑说:但怎么把他引到我们身边?赵宽就是还没想通这一点,所以才看看冯孟升有什么主意。
就先带着他吧?冯孟升目光转向躺着的史弥,顿了顿说:然后请那个姓曹的过来看。
赵宽一愣,有些讶异地望着冯孟升,冯孟升可有些得意了,带着微笑说:好办法吧?赵宽却没有十分欣喜,望了冯孟升片刻才说:好吧,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由吴草包背吧。
我?!吴耀久可真的愣住了,两人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就算不管自己的身分,怎么说自己功夫还是最高的吧?居然要自己当苦力?冯孟升脑袋越转越快,已经想通赵宽的意思,他望着吴耀久传音说:吴兄功夫最高,真打起来,吴兄最能保护此人周全。
原来是这个原因?吴耀久恍然大悟,目光转向赵宽,却见赵宽已经踏出屋门,脸上颇有些凝重。
吴耀久莫名其妙下,扯过几条破破的被单,背上那病得昏昏沉沉的中年人,跟在赵宽之后踏出屋外。
曹匹傲见吴耀久身后果然是史弥,他见史弥昏昏沉沉,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也不试着问上两句,只缓缓说:诸位想必飞行无碍,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缓缓飞起,冯孟升一面说:曹团长可否先看看这个人,毕竟人命关天,说不定曹团长知道怎么救治,我们也免得白跑一趟。
这话曹匹傲可没理由拒绝,他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一面在三人身上打转,一面接近,一股沉重的压力缓缓地随之迫近。
三人自然知道曹匹彻心中已经产生了怀疑,三人同时也运足了功力,抵御着这股迫近的能量,不过为了避免曹匹彻警觉,三人功力都不敢提足,只勉强抵御着对方的压力。
好不容易曹匹傲到了两公尺内,眼看就要到史弥的身前,赵竟突然一个急运功力,彩光立即向外爆出,赵宽的身形也迅速地动了起来。
会不会还远了些?冯孟升与吴耀久都吃了一惊,但说实在话,这时每个人都像根绷紧了的弦,谁一动作,立即带动了所有人,这一瞬间,曹匹傲立即往后急退,而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也同时往前直冲,四道强横的劲力跟着爆发出来。
曹匹傲目光一凝,手急急甩,倏忽间弦声急响,音凝如实地分向三人撞去,却是他在这一刹那,宽大的袖口突然探出了一个长仅二十公分,宽约十公分的袖珍型小筝,斜斜地固定在手腕上。
曹匹傲五指纷飞,一连串的乐曲迅疾地响起,其中几道音符仿佛实质一般,向着三人分头冲去。
这就是所谓的以音杀人的功夫?冯孟升一愣,以掌作剑,在身前布起了一片密网,迎接着对方劲力来袭。
吴耀久却是全力出击,两掌往外直推,先一步与对方的劲力撞击,硬生生地将那股音波激散。
但在这一瞬间,刚刚首先往前扑的赵宽却不再往前,他蓦然一个急翻,飞过曹匹傲的身后,但这时曹匹傲的第二波、第三波音击再度逼出,有纵有横之间,其中还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和谐,似乎牵动着自己的动作速度,而乐声散出之际,有时声凝如实,有时飘邈无迹,偶尔看来威猛的劲流,里面却是空荡荡地毫无劲力,有时明明只最声音,却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劲流。
冯孟升与吴耀久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攻击,两人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实在弄不清楚对方的虚实,只能不断发掌轰击,常常不由自主地挥了个空,浪费力气也罢,但那股非预期的击空,却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这时赵宽已经拦住了曹匹傲的后路,同时,曹匹傲的音声气劲也已经逼到,赵宽猛喝一声,七彩光华倏忽间暴涨,膨胀的双臂推出两道狂流,向着曹匹傲轰击过去,而他胖胖的身体则依惯例,被那股反挫的力道往后直甩了出去。
曹匹傲可吃了一惊,他马上判断出赵宽的掌力不能掉以轻心;曹匹傲右手连弹十记高音直冲吴、冯两人,左手一扬,又是另一个短筝出现。
只见他右手发劲,左手出筝,双手十指同时挑动二连串的音符迅疾的迎向赵宽掌力,有如散成一片的箭矢,将赵宽的掌力破出数十个孔洞,他这才两手握住短筝,迅疾地挥成一片寒光,将赵宽的掌力破得干干净净。
赵宽只是一挥手,曹匹傲却几乎是耗了数十招才拆解开来,看来仿佛赵宽的能力远胜曹匹傲,曹匹傲虽是大吃一惊,却又十分讶异,怎么才一出手,赵宽便远远地飞了出去?不过赵宽毕竟不是白轰了一掌,这一掌不但逼使曹匹傲施出浑身解数,还把他逼得往后飘退;而这边,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应付那汇集功力的十声音符,冯孟升是被逼得连连后退,吴耀久却是掌力一变,两手迅疾地两次急转,四道劲力重叠炸出,硬生生迫散曹匹傲向地轰去的五道音劲。
而这面与赵宽一交锋,曹匹傲应付得颇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未受损伤,吴耀久见状毫不迟疑,探掌直挥,劲力倏忽间往前激射,直穿人曹匹彻背心。
这股劲力非常特殊,击中曹匹傲的刹那居然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见他浑身一震,全身劲力一散,向着地面摔了下去。
冯孟升看得清楚,这时最合的自然是自己,他雪魂身活一运,紫光一腾,倏忽间往下急闪,曹匹傲落下不到两公尺,已经被他接在手中。
另一面,赵宽可不想再受内伤,他直飞出了二十多公尺,这才好不容易凝住了身形二面急急飞回,一面嚷:别愣了,快回去带着那两个小女孩躲吧。
躲什么?吴耀久一掌打昏曹匹傲正在得意,没想到赵宽开口就浇冷水。
忘了昨晚耳母城怎么打起来的?赵宽往下急飞,一面说:你们不躲我躲。
吴耀久与冯孟升这才同时想了起来,刚刚这几下过招虽只是一瞬间,四人可都是全力出手,别的人不说,单是那四大高手就一定会察觉;若是让那四个家伙又跑了过来,岂不是又一次天昏地暗?两人二话不说,紧随赵宽向小木屋飞去,且先逃命再说。
只是这次赵宽可有些杞人忧天了,宇内四大高手虽然都能察觉到天下的变化,但两方交战的时间过短,四人除了知道大概是在曹家地境之外,也没法在这一瞬间分辨出确切位置,不过躲起来确是上策;四人道么一打,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纽熬港,几分钟之内,恐怕就有数百名曹家军飞腾而起,向着这个密林飞射了过来。
李鸿与铁门西云聊了几个小时,天色也渐渐亮了,经过这次的长谈,李鸿终于弄清楚这满脸苦涩的铁门西云,为什么想找自己聊天。
原来阿尔巴城已经实行了年休假的制度,铁门西云为阿尔巴城辛苦了数十年,再过不久,当可有个长达半个多月的假期,他想去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美景甚多的东大陆,尤其是东南侧纽熬港至买弭城的一大段海岸。
总算李鸿来自东南角的贺如半岛,多了解东南沿海的一些知识,加上他话不多,也没怎么露出破绽,但说到风景,几乎从没离开过买弭城的李鸿,自然有不少是胡乱瞎编的,还好铁门西云也没去过,不怕对方发现。
这时李鸿刚编完欧连市的风光,眼看窗外天色已亮,铁门西云有些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没让李老弟休息。
聊了这么久,两人较为熟络,称呼上也不这么客套了。
嗯……还好。
李鸿其实心中还有点惭愧,经过这一夜,他发觉铁门西云只不过生相苦了些,其实还颇好相处,今天说了一堆谎,日后害得他白跑,可真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上班时间。
铁门西云说:老弟需要休息一下吗?看铁门西云的表情,似乎十分期待与自己聊下去,可是对李鸿来说,编故事可比叫他打一晚上架还痛苦,他好不容易听到这句话,连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想稍稍休息一下。
铁门西云原本就苦相的脸果然加上了几分失望的神色,他点头说:我帮你安排,等等。
一面取出一个小方盒,连枝了几个钮,随即从方盒中传出了轻微的乐声,铁门西云旋即把小盒放在桌面,也不理会他。
刚刚就看过那东西,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像那个会蹦出人形的盒子,也不像那个用来传讯的方盒,尤其上面一堆按钮,更是奇怪。
想到这里,李鸿不禁摇头,这里似乎有个特色,无论什么地方、什么东西,上面好像都有一大堆按钮,真不知道阿尔巴的人怎么弄清楚的。
外西令您好,请问有何吩咐?音乐声条然停止的同时,桌上的盒子里面突然传出声音,可把李鸿吓了一跳。
安排一间客房。
铁门西云明快地说:好了通知我。
最。
那个声音随即消失。
应该很快就好了。
铁门西云又按了一下怪盒子,向着李鸿点头说:趁着这短短的时间,我再请教老弟一个问题,你说那儿的海产丰富……突然盒子哔哔哔地连响三声,一个声音突然传出说:西云,刚刚我跟你说的讯息你看了没有?铁门西云一怔说:萼团长?你不是说不急……我还没看。
这个声音果然是铁门萼。
我简单说一下。
铁门萼接着说:刚刚快讯的内容,说的是皇都上次下的摘杀令,目标人物越、冯两人,确定已经由南极洲返回,推测已经到达曹家地境,可能方向往西,不过两人身边可能有另一个吴姓青年,不能予以伤害。
赵、冯两人?南极洲?李鸿全身神经立即绷了起来,铁门西云似乎也不顾忌李鸿听见,皱眉说:这没什么啊……他们若是自投罗网,就顺手抓起来就是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
铁门萼说:一个新消息过来,曹家昨天一大早在纽熬港抓到个姓班的女人,据说在查询赵姓、冯姓嫌犯,她没有身分纪录,估计也来自方家地境,皇都要曹家送去,曹家只肯送到我们这儿。
我刚刚请示师长,送去皇都的事情,就由你接手……估计曹家人一个钟头内会到。
需要我去?铁门西云没注意到一旁脸色逐渐苍白的李鸿,不大高兴地对着盒子说:派两个统军过去不就成了?不行。
铁门萼的声音很坚决:皇都十分重视这件事,特别商请军长帮忙,所以军长亲自指示,要派合级主管护送。
听到是军长亲自下的命令,铁门西云这才无话可说,闷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等他们到了,我会再通知你。
铁门萼接着说:准备一下。
随即方盒又陷入一片沉寂。
真没办法。
铁门西云叹了一口气说:没法招待老弟了。
李鸿这时的心情可是七上八下,赵姓、冯姓两人,说的不是赵宽与冯孟升还有谁?他们已经回到新大陆了?那自己还去南极洲做什么?而那个班姓女子,莫非正是班绣蓉?这时候看地球仪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怎么能让他们把班绣蓉抓去皇都?铁门西云见李鸿没回答,他目光转向桌面的盒子说:怎么这么慢?西云兄。
李鸿突然说:等一下,你要护送那人到皇都?是啊。
铁门西云苦着脸说:这可不是好差事,我们又不是四大军团,到那儿,老觉得矮人一截。
李鸿可还弄不清楚四大军团是啥东西,他试探地说:我可否与西云兄同行一程?铁门西云一愣说:老弟不是要看地球仪?地球仪怎么比得上班绣蓉重要?李鸿连忙说:那不重要,我本来就打算去皇都一趟,如能与西门兄同行,也免得我又闹笑话。
原来如此。
在铁门西云的立场,自然希望能多与李鸿相处一段时间,可是他似乎有有点迟疑,顿了顿才说:我还是问问萼团长吧。
铁门西云在方盒上又按了几下,随即对方盒说:萼团长。
西云?铁门萼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了?我可以带李鸿一起去吗?铁门西云说。
方盒沉默了一阵子,隔了片刻才说:他不看地球仪了?他本来就要去皇都。
铁门西云说:而且我们两个聊得蛮愉快的。
你们……?铁门萼有些讶异,铁门西云因为那张臭脸,除了家族中人外,向来没什么朋友,而李鸿她虽然不大了解,但看来似乎是个话不多的人,这两个人怎么会聊得愉快?在铁门萼沉默的时候,李鸿的心里可是又惭愧又七上八下,若被护送的当真是班绣蓉,自己该怎么办?就算翻脸,只怕也不是铁门西云的对手,可是总不能就这么任铁门西云把她带走吧?好吧。
铁门萼终于再度发出声音:不过记得多带几个人手。
我知道了。
铁门西云说:我把王木、史东都带去。
两人结束了对话,铁门西云回头一笑说:好吧,我们可以准备接人了,既然是来自纽熬港,来的人可能是曹家军第四师师长曹所紊。
师长?李鸿吓了一跳。
怎么?铁门西云一笑说:曹家的师长,大概不会比铁门军的团长高多少。
李鸿一愣说:为什么?嗯……铁门西云沉吟着说:一般说来,越靠近西侧,整体的武学与科技都更进步。
李鸿陡然想起一事,顺势问:这是因为合成人在皇都吗?这是科技面,至于武学,那就与皇都周围的四大家族有关了。
铁门西云顿了顿突然说:不能聊了,走吧。
等铁门西云向那盒子又吩咐了一串话后,两人飞出了铁门西云在宫殿中的起居间,直向着东方飘行,待飞出了占地辽阔的阿尔巴城之后,才在满地黄砂中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不久前才见过的两个统军,领着一队十个人浩浩荡荡的飞来,没有人说一句话,整齐地立在铁门西云与李鸿的身后。
众人这时面向东方,此时太阳正缓缓的上升,颇有几分刺眼的感觉,不过就算功力最低的铁门军一般士兵,也足以保护眼睛不受阳光所伤,所以每个人的眼睛都望着东方,等候着曹家人的出现。
突然间,李鸿轻噫了一声,铁门西云闻声转过头,一笑说:老弟的功力果然不弱,我也不过才刚感应到,该快到了。
随着铁门西云的的言语,东方天际出现了三个人影,正以极高的速度向着这儿冲来,看来不用多久,就能飞到众人的眼前。
原来铁门西云早已经感应到了,李鸿不禁有些惭愧,这么看来,自己的内息修为还是略逊于铁门西云,更别提只有部分能量能由手脚送出,若是打起来,只怕连一招都打不过。
没多久,急飞而来的三人,已经注意到了在地面等候的众人,也开始逐渐减缓了速度,直到这时,破风声才能先一步出现,不过这淡淡的破风声,似乎也带着节奏,听起来十分别致。
三人落到面前,只有中间那个身着皮裘的年轻女子,依然距地数十公分飘浮着,至于左右的老人与壮年人,则穿着色彩鲜艳的宽松服装,望着等候的众人,脸上的表情算是颇高兴。
李鸿立即看出当中那人正是数月未见的班绣蓉,她看来已经陷入昏迷,正被那个老人以内息提着,李鸿倒也松了一口气,若班绣蓉醒着,突然向自己打个招呼,那可就十分不妙。
李鸿目光再转向班绣蓉身旁的两人,只见老人与壮年人除了服装之外,连长相都有些相似,可能彼此有些亲戚关系,他们的皮肤淡褐,短短的头发卷曲着,唇上的短须十分浓密,不过老人的皮肤已经显现了皱纹,壮年人皮肤则依然十分光滑。
本人阿尔巴城外西令铁门西云。
铁门西云先发话:两位想必是来自纽熬港的曹家军?你好。
老人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曹所紊,这是本师第一团团长曹匹宕。
来的果然是师长,李鸿见两方寒暄了一番,似乎颇为客套而生疏,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弄清楚了彼此的来历与目的,似乎完全没有结交的念头,李鸿不禁有些讶异,铁门西云不是对东方很有兴趣吗?尤其纽熬港,正是眼前这个老人的势力范围,若与他结交,岂不是更为方便?可是铁门西云似乎就是没想到这些,冷冷淡淡地接过班绣蓉,又客套了几句,把那两人送走,看他们消失,铁门西云才轻哼一声:师长?李鸿这才恍然大悟,铁门西云莫非是吃味?对方功力未必比这儿的团长高多少,但却需称作师长,想来铁门西云的功夫也未必比那个叫做曹匹宕的功夫低多少,不过论起阶级,就是比他低上一级,也难怪他们交不成朋友。
人犯,就由我亲自携带。
铁门西云下令:这次的任务并不困难,我们快去快回,记得把速度都提高了。
是。
众人应是之后,铁门西云向李鸿微微示意,两人同时飞上空中,而昏迷的班绣蓉,则被铁门西云的劲力所带,随着两人往空中飘。
至于其他的铁门军,自然也急急跟上,不敢迟疑。
这时李鸿可发急了,就算依着一般铁门军的能力,飞到皇都也不需要半天,自己若真的这么飞回去,可真是自投罗网,王崇献这次绝不会等自己走火而死,八成一掌劈过来,直接把自己结束了再说可是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有机会救出班绣蓉?在李鸿、赵宽、冯孟升三人中,以往扮演的角色各有不同,冯孟升属于八面玲珑的人物,除了在赵宽与李鸿面前较无顾忌,对外人一向应付得体;而最懒的赵宽,却是脑袋动得最快的,据冯孟升与李鸿两人解释,这是因为赵宽实在太懒,所以老是想收更快或更轻松的办法,久而久之,不聪明也不行。
至于李鸿,一向是个专心练功、杀敌先锋的人物,他喜欢练武,更喜欢打架;解决问题、设计机谋,一向非他所长,现在遇到这个问题,李鸿满脑袋浆糊的情况下,更是怀念起赵宽了。
可是赵宽现在就是不在身旁啊,怎么办?不得不随着队伍飞得越来越快的李鸿,越飞心中越是慌急,就算铁门西云无备,自己偷袭得手,自己八成也不是这两个级军的对手,何况还有十个铁门军?铁门军的功力果然不弱,看来似乎没有十分费力,速度已经逼近了时速五、六百公里,这么飞下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可飞抵皇都,可是李鸿就只能这么一面飞一面发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间铁门西云扬声说:大家缓一缓。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李鸿正莫名其妙之际,铁门西云已经善意地向他解释:再不远是瓦德军团的范围,为了避免误会,我们必须减速,也会有人迎上来。
这可稀奇了,雪梅带自己出来,可就没看到谁出来拦阻,而且她的速度可比这种模式快多了。
不过李鸿还是不能不信,因为减速没多久,下方绵延的山岭之中,果然飞出了三个青年人向着众人迎来。
那三个年轻人,都是灰褐头发、皮肤偏白的蓝眼人种,他们目光转过众人,突然脸色一变说:你们是谁?铁门西云一愣说:我是铁门军团阿尔巴城外西令铁门西云,奉命过境……胡说!其中一个鼻子高挺、脸上还有几个雀斑的圆脸青年怒喝一声说道:居然连这件事都打探到了?皇都果然有奸细,你们既然被我们发现,还不束手就缚?什么?连李鸿在内,大伙儿都愣住了,好好地为什么会怀疑铁门西云等人是奸细?只见那人目光转向李鸿说:你昨日深夜逃出皇都,皇都才刚将你的图像传通天下,没想到你居然纠合了党羽,大摇大摆地在瓦德军区出现?原来如此,李鸿心沉了下来,对方这么一说,铁门西云自然不会偏帮自己,只怕自己这次是无路可逃了。
没想到铁门西云喝了一声说:胡说,这位昨晚尚未午夜便抵达阿尔巴城,怎么可能深夜逃出皇都?天下问能以这种高速移动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李鸿功夫若真的这么高,怎么可能没没无闻?铁门西云当然没想到有个大武士雪梅帮忙。
铁门西云这么信任自己?李鸿一呆间,对方三人已经分开围住众人,领头那人沉声说:你们蛇鼠一窝,谁信你们来自阿尔巴城?铁门西云自然大为光火,他两掌一立,怒声说:你们瓦德军团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难道你们是冒牌货?见铁门西云辱及瓦德军团,那人脸色变了变说:擒杀令本就可擒可杀,你是自己找死……倏忽间,三人浑身能量直提,一股无形的威势倏然间爆发出来,他们双手微举,隐隐发出亮光,而光华在他们掌中跃然腾动,竟似即将破空飞去。
这是什么功夫?李鸿讶然间,却听铁门西云脸色沉重地说:果然是瓦德军团的甩手刀,那就不是冒牌货了,瓦德军团竟沦落至此?他同时爆提真气,四周罡风急卷间,铁门西云的手脚同时突出一段仿佛实体的气劲,长度竟达七、八公尺。
同时,其他十二名铁门军也运足了内息,各自突出长短不等的气劲,不过若是以肉眼观察,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到偶有莫名的气爆在空间中微微炸响,似乎是某小部分的气劲突然散溢,爆散了周围的空气。
真是无形剑?瓦德军三人脸色变了变,彼此对望一眼,领头那个圆脸青年目光阴沉地说:想必是铁门军中之败类……动手!话声一落,圆脸青年手一挥,两道弧形气劲脱手而出,向着众人飙射,同时另两人也应声发难,六道刀气破空飞来,有如流光一闪,瞬间已达众人身旁。
总不能等死吧?不需铁门西云下令,所有人都动作了起来,以所谓的无形剑格挡着对方的攻击,刹那间六声气爆几乎同时炸出。
也只一瞬间,六个铁门军士兵受创而退,不支地往地面飘降。
居然先对士兵下手?铁门西云怒吼一声说:无耻!他把昏迷的班绣蓉一把推给李鸿说:老弟不用动手!一面往前就扑了出去。
眼看铁门西云冲近,对方也不敢轻敌,圆脸青年两手刀气连甩,一瞬间十余道刀气向着铁门西云直冲。
铁门西云手脚齐挥,四道巨大的无形剑气迅疾地不断轰破对方的刀气。
眼看着铁门西云越逼越近,瓦德军的另一个年轻人,顾不得斩除羽翼,两人并肩对付铁门西云,四道刀气轮番发出,逼得铁门西云无法再近一步。
这时,那两位统军则与另一个瓦德军的年轻人缠了起来,两边都是一对二,看来暂时都是势均力敌,两方气劲四面轰传,狂风乱卷,功力稍弱的人,几乎无法在这片区域稳住身子。
剩下四个铁门军,此刻自然分头上前帮手,铁门西云百忙中发现,连忙叫:别上来!但他叫得却是太慢了,对方只抽手发出几下刀劲,这四个铁门军又摇摇晃晃地跌了下去,总算都还没有陷入昏迷,否则只有摔死一途。
忽然之间,只剩下李鸿一个人发呆,他在狂风中已经颇有些难以立足,毕竟他的内息用不大出来;正迟疑该不该闪远些的时候,李鸿猛然想起,这岂不正是逃命的好时机?他托着班绣蓉,向铁门西云叫了声:西云兄,我……我下去看看。
话声一落,李鸿冲入下方的崇山峻岭,穿林而去。
不过他心里确是十分不好受,这一次……可真是大大对不起这位满脸愁苦的铁门西云。
《移猎蛮荒》第四卷 作者:莫仁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