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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五湖醉客

2025-03-30 08:04:51

南宫玉珊愣愣的盯着他,猛地她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也转为一片肃穆的道:现在,你说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何事受不住!这时室外忽传那红衣少女的声音,道:陆豪文,你出来!本宫之人不会为难你的。

陆豪文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南宫玉珊一惊,问道:那是谁?不知道,听说是什么教的特使。

她怎会到了这里?你爹爹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从不过问他们的事,我甚至恨他们。

好,现在听我说,你的爹娘已经死了!南宫玉珊全身一震,摇摇欲倒。

陆豪文蓦地沉喝,道:但他们不是你亲生的爹娘!南宫玉珊双目圆睁,她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闭在她的喉间,她几乎窒息了,良久才啊!啊!了两声。

猛地坐倒地上,一切支撑她的力量,几乎在这一刹那间全消失了。

陆豪文只得也坐了下来,扶住她的娇躯,柔声道:珊姑娘,你听我说下去!南宫玉珊无力的点了点头,道:你,你打听出我的生身父母!是的,你的父亲姓萧,名叫萧渊。

谁知萧玉珊不听尤可,一听之下,蓦地狂叫一声,便晕倒在陆豪文的怀里。

陆豪文大吃一惊,赶紧连拍她三处穴道,将她震醒过来,只听她嚎陶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

陆豪文拍着她的背心道:珊姑娘,你为什么大哭!萧玉珊一面哭一面道:萧渊不是天门羽士吗?他……他也被人害死了!陆豪文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萧渊就是天门羽士,甚至也知道天门阴阳宫已被人挑了!萧玉珊摹地一跃而起,大声道:想不到我识贼作父了,这许多年还不自知。

陆豪文明白了,原来瓦解天门阴阳宫之人正有紫殿冥君一份,所以萧玉珊知道。

萧玉珊双目含煞,就想要冲出房去!陆豪文一把拉住了道:珊姑娘身体未复原,怎能动武,冷静些,慢慢想法子吧!而且外面有个红衣女子,功不可测,仅一招之下,就将冥君夫人置之死地!哼!死得好!萧玉珊满面都是仇恨。

陆豪文心想:冥君夫人似乎她是错怪了。

他虽这样想,但并未说出来。

室外红衣少女开口,道:陆豪文,你们的话总有个完了吧!你出来不出来呢?当然要出去!那你就开门吧!哼,暂时还不想。

那你要何时?随我高兴。

你以为房内便是避难所吗?哼,谁说我是避难?那你就出来吧!陆豪文一声冷笑,道:你这位不可一世的特使,冥君要向你俯首听命,但我陆豪文却无须听你的命令。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莽莽武林,浩浩乾坤恐怕终有一日要听我的,你也只怕未必。

好大的口气!我问你!你到底是代表谁的特使?自然是本教教主,那还用问么?那是什么教?告诉你也无妨,听着,乾坤教。

乾坤教?陆豪文看了一眼萧玉珊,她摇摇头。

红衣少女又道:现在我也要问你一件事了,你是用什么功力杀了本教高手阴尸九娘?陆豪文冷笑道:她死在本人剑下!废话!我是问你以何剑法杀了她!象牙剑法!啐!你别不识趣,告诉你只要本特使在,你休想离得了本宫,石门再厚,不相信就打它不开!陆豪文一想是对,不禁沉吟起来,猛然一横心,道: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开门出去。

什么事?不要伤害萧姑娘?什么?萧姑娘?她不是南宫姑娘?刚才陆豪文与萧玉珊所说的话,可见她并未听见。

但萧玉珊立时大声道:不错,我是萧玉珊,大门羽士之女!室外的红衣少女又是一声脆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办不到!陆豪文顿时也发出一阵刚朗的笑声,道:那你就打门吧!你能够将冥君夫人震死,恐怕未必能奈我何!哼!走着瞧!随即声音寂然,不久室外便听有人以利器捣石之声,一声一声响个不停,震得石室之内尘硝纷落。

陆豪文看了萧玉珊一眼,他为她担扰,凭他目前的功力或能闯得出去,但萧玉珊就很难说了,尤其她此时的身体这样的虚弱。

这怎么办?他后悔说出了萧玉珊的身份。

忽听萧玉珊低声,道:文哥!声音充满了柔情,陆豪文想起天门羽士临终的遗言,脸上一红,应道:怎么?珊妹。

他也改了称呼,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

萧玉珊靥笼喜色,柔情似水的凝视着他,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呢?假如无法顾全,就不要管我了!陆豪文脸色一整,道:珊妹,你这是什么话,我岂是这种人?但你还有很多的事!难道你就没有事了吗?你既知你爹爹被人所害,那底下的话尚未说完,萧玉珊全身已经籁籁而抖,颤声道:既然无法两全,只有含恨终身了!她这一句话激得陆豪文强傲之气,直逼心头,一声暴喝,道:珊妹,不可如此泄气,你瞧着吧!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又执在手中,一把将石门打开,一看之下,室外只有三个人在挡门。

他手起剑落,轻轻易易的就将他们刺倒在地。

红衣少女与新任的紫殿冥宫宫主为何不在?因为他们真以为陆豪文不敢贸然出来,暂时去歇息了。

谁知陆豪文却偏偏不顾一切的走了出来!陆豪文杀了三人,立叫道:珊妹,你且把门关住,我去斗他们一阵。

萧玉珊急道:你,你是他们之敌吗?陆豪文赶紧掠至她身边,附耳低声道:放心,我已得机非真传?真的?快将门关起来吧!萧玉珊关怀的道:一切留神!然后关起了房门。

陆豪文一个飞掠到了廊口,那里有几个紫衣蒙面人,一见陆豪文,实在被刚才他杀得寒心了,一声骇叫,赶紧逃命。

陆豪文冷冷一笑,也未追过去。

他顺着一条甬道而行,悄没声息的猛地窜出两人扑向了他,陆豪文一声狂喝,象牙剑一旋。

哇!惨叫声中,蓬!蓬!倒下了两人。

陆豪文看也不看一眼,寒着脸继续前行。

一声阴阴的冷笑发自十步之外。

陆豪文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形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陆豪文知道那是谁,他也站定脚步,沉声道:阁下是本宫新任宫主么?你既然知道还不纳命!相反的纳命恐怕是你。

本宫容不得你在狂妄。

容不得又怎样?倏忽之间,新任宫主奇快无比的已欺近他身前五步之内,一扬掌一股阴寒带腥的掌风,盖头罩到。

陆豪文沉吼一声,道:毒煞阴掌!他那阴魂玄功已运起了九成,这样狭狭的甬道之中,避无可避,只有硬封硬接,一掌已经封了过去!两人的掌风一接,同时微哼半声,退了两步。

哼,你果然比紫殿冥君要强了一半!新任宫主冷声道:但凭你这功力还杀不了阴尸九娘!这是实话,要凭功力而言,陆豪文虽得大门羽士的输功,要将阴尸九娘置之死地,却还不能,但他哪里知道陆豪文已得机非真传,这夺天地武学之造化的三掌三剑,一经施展,阴尸九娘的功力再高些,也无能施其技。

陆豪文冷笑,道:如你再不知趣的话,哼,在下照样叫你伏尸当场。

嘿!嘿!老夫倒要试试!陆豪文见他站着动也不动,紫衣蒙面人,如果再半月之前,恐怕在与他对敌的念头也不敢动。

这时他默记机非掌法中的第一招半掌通玄,双目盯着新任宫主。

新任宫主无比的镇定,他立掌当胸,纵容的向前迈上步,掌不发,陆豪文忽然嗅着一点腥膻之气味。

陆豪文猛感不好,大喝一声,半掌通玄已自发动。

新任宫主也自一声厉喝,道:陆豪文,你的死期已到!猛地双掌齐出,卷起一阵沁人欲呕的腥嗅之气,连人带掌扑向陆豪文,新任宫主与陆豪文拼上了命!谁知陆豪文掌力刚出一半,忽地撤掌,兜空一划。

人影微微一晃。

嘭!一声厉吼震得紫殿冥宫地下甬道嗡嗡响个不停。

新任宫主,身形跄踉,连声厉吼,道:小子!小子!你这是什么掌法?陆豪文沉哼一声,狂怒道:你练了那种歹毒掌法,今日我容不得你!脚下一点扑了过去,呼!又是一掌。

新任宫主居然未受到太过严重的伤,一侧身,避过陆豪文的掌力。

暗地一摸甬道的石壁,他所立之处,忽现一道暗门,飞闪而入。

陆豪文怒喝道:你哪里走?人也跟着便窜身人那暗门之中,但突然一念急生,暗道:此处机关重重,别中了他们之计!就在他微迟疑之间,暗门已关闭,接着一个女子之声一阵脆笑道:陆豪文,你还能逞强么?陆豪文猛然旋身一下,不禁暗暗叫苦。

只见甬道两头不知何时已立了一根粗若儿臂的铁栅,他疯狂的卷了过去,以全身之力一掌劈上了一根铁栅。

只发出一声嗡嗡的金属之声,他哪里能够弄断?他有如一头困兽空自咆哮一阵,却是无可奈何。

红衣少女不知何时现身在他过来的甬道上,嘴角含笑,十分的媚人,摆着柳腰步至栅边。

她的身后跟了四个紫衣蒙面人,手中拿着粗粗的铁杆。

陆豪文手中仍握着象牙剑,双目怒睁,似要喷出火来。

红衣少女到了栅边,媚眼含春柔声道:陆豪文!只要你加入本教,我就放你出来。

呸!别做梦!本教有什么不好!你看本乾坤特使,不是中原武林,人江南北,大漠边睡,无论到了哪里都受人敬畏三分么?不希罕!你要加人本教,本人这两人下,万人之上之位置让给你,如何?陆豪文哈哈狂笑,道:我陆豪文岂会与你们这种妖人为伍!他话声一落蓦地象牙剑唰地刺出!丝丝剑气啸空,真是锐不可当,红衣少女娇叱一声,道:陆豪文,你是自讨苦吃!晃身让开,但她身后一个紫衣蒙面人却让不开,哇!惨叫一声,胸前被那丝剑气穿了一个血洞。

红衣少女脸色一沉,一掌拍出,看她好似轻柔无用,但迫近陆豪文身前,那股掌力立化为一道铁墙般压到。

陆豪文冷哼一声,身形一沉,单掌猛穿而出。

两股掌力一触,阴寒的狂飙倒卷,陆豪文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红衣少女站立不住,退了两步。

她忽又展颜而笑,道:陆豪文,看来我们是棋逢敌手,不相上下,打下去谁也讨不了好,你就暂在此歇息吧!她一挥手,对那被刺的紫衣人也不望一眼,领着三个紫殿冥使转身就走,陆豪文怒吼道:回来,你打算怎样!红衣少女媚目一转,道:你已经被本宫的机关困住,就算你有一身的本事吧,可惜你也无能施其技了!陆豪文几乎冒出人来,狂声道:陆豪文要脱了身,决不放过你?随你便吧!本使要去请教萧姑娘了!陆豪文一听,心如刀搅,无疑的萧玉珊必会落在她的手里。

红衣少女说完抛了一个媚眼,道:怎么?你心痛?陆豪文厉吼,道:妖女,我会杀你!凭你还没那能耐!柳腰一摆,掠身到了萧玉珊的石室前,立时命令三个紫衣蒙面人撞门,三人的铁杆一记一记撞在石门上,就如撞在陆豪文的心上。

他狂叫道:妖女!萧氏父女与你何仇?红衣少女这时脸色又变得难看至极,回头冷冷道:这叫做斩草除根!陆豪文哈哈哈一阵惨厉的狂笑,震得甬道嗡嗡呜响不绝。

砰!砰!砰!陆豪文心如油煎,他暗想:我决不能让萧姑娘落于她之手里,天门羽土救我性命,授我机非真传,最后还因输功于我枯竭而死,此恩虽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全身战栗!他在铁栅之内搓手顿脚,双目几欲冒火!红衣少女又冷声道:怎么?难过吗?妖女!你敢动动她,我就将你碎尸万段!红衣少女一撇嘴道:大话谁不会说?我看你还是加入了本教,本特使或可法外施恩!休想!哪我也没有办法了!萧姑娘是死定了!陆豪文忽在此刻静立不动,红衣少女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了?谁知陆豪文猛然一个大旋身,吐气开声,一掌狂劈紫殿冥宫刚才隐去的那道暗门的墙上。

蓬!一声巨震,陆豪文被回震退了一步。

红衣少女却叶嗤一声笑了道:看你并不傻,却做些傻事!陆豪文形同疯狂,象牙剑一举,便要刺去,相隔三寸,猛吃一惊,急撤象牙剑心想:此剑并非金属之质,施剑之人全凭内力施为,怎可当做破壁之物?他这样一想,险险的象牙剑就毁在此处,不觉冒出一头冷汗,但萧玉珊尚危在眉睫,总得设法救她。

他一转念,想起技蓑怪人交给他的龙虎金刀令虽微小,或可派上用场,立从怀中取了出来,一挥手划向石壁。

只听嗤的一声响,龙虎金刀令划壁而过,深及五寸。

陆豪文反倒一愕,等他醒悟过来,不禁大喜过望,原来这小小的虎龙金刀令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他精神一振,嘬口便是朗啸出声。

可是同时间,萧玉珊的室门眼看着就将被他们撞开。

他急不及待,掠向铁栅之处,龙虎金刀令接连两挥,铁栅倒了三根。

同时,萧玉珊的石门嘭!一声巨响也开了!红衣少女一脚刚刚跨入半步。

一道耀眼的金光蓦地破空飞来,只听陆豪文暴雷般一声狂喝道:妖女纳命!红衣少女身子一缩,倒退了三丈,身法之快也令人咋舌。

但随即便听到三声凄惨至极的厉叫,血光如花,冒起三尺,蓬!蓬!蓬!三个紫衣蒙面人倒下去了!陆豪文目喷火花,满罩寒煞,手中握着一把短短的小刀立在萧玉珊的门外,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红衣少女骇然而视,她做梦也未想到陆豪文竟能够破栅而出。

室中传来萧玉珊的声音道:文哥!陆豪文不理。

他对红衣少女冷笑连连,但却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转头望望,廊中并无他人,立时一步步的逼向了红衣少女。

这回你逃不了!陆豪文收起了龙虎金刀令,象牙剑紧紧握在手中,义道:我已告诉过你,我要杀你!你办不到!陆豪文忽现无比的庄严,双目内视,手中微微震颤。

他运起了机非剑法。

红衣少女倒是识货,猛然脸色惨变,厉叱道:且慢!你怕死么?我知道你要施展什么剑法!陆豪文目光扫她一眼,冷冷道:你说!我问你,你杀阴尸九娘是否就是用的你将要出手之剑招?不错!红衣少女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惧意,道:你认识南方老化子!南方老化子?没有听说过!你不承认!没有听说过就是没有听说过,承认什么?红衣少女忽露寒光,道:那你……你得到了‘机非武库!陆豪文一震,大喝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今日我要杀你!象牙剑一抖,春雷惊蛰白光一闪,已快得无以复加的刺向了红衣少女,红衣少女骇然一声惊呼,红影一晃,早已飘出了数文之外。

陆豪文!你等着瞧吧!红影再闪了闪,便是不见!陆豪文象牙剑锋尚留下一点血痕,廊中也有一点一点的鲜血,显然红衣少女已经受伤,但她能逃出这机非剑法,已经不容易了!他象牙剑慢慢垂下,想起红衣少女所说南方老化于,暗道:南方老化子是谁?纵然有其人,难道他会知道‘机非剑法’?文哥!你胜了!陆豪文这才想起萧玉珊尚待救出宫去。

他连忙转身步入室内,道:珊妹,我们走!他握住萧玉珊手臂便朝南道走去,萧玉珊一眼看见那些断裂的铁栅,一惊道:文哥,他们曾困你在铁栅内吗?陆豪文点点头。

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此刻带着萧玉珊,如遭到暗算,不十分好应付。

但他要走出紫殿冥宫外,必定要经过那铁栅所阻甬道,到了铁栅旁,他略略犹豫了一下。

萧玉珊即道:文哥,不必走哪里。

她一按壁间,忽现出一遭暗门,萧玉珊当先跨了进去,陆豪文也跟着进去,此处是一个地下暗道。

向上跨了十几级石级,萧玉珊道:这一出去就是大殿,要防备一点。

陆豪文道:我们就出去吧!萧玉珊一按壁间,立现出一扇小门,两人穿了出去,正是大殿的正中央,紫殿冥君座位之后。

大殿之中静悄悄的,两人起步,竟不见半个人影,两人均感有些诧异,尤其萧玉珊皱皱眉,低声道:大殿之上人人看守,这是不可能之事。

正在此刻,忽听一个冷冷的口音,道:陆豪文,你带她走吧,本宫今日不再为难你!陆豪文目光一扫,发现一个紫衣蒙面人站在左侧殿角,紫巾之内双目正炯炯而视。

陆豪文一声轻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莫非有诈?我是奉命!嗯,那个什么乾坤特使?她走了!你们的新任宫主?何必明知故问?正说着蓦地殿外传来猎猎衣袂飘风之声,陆豪文一拉萧玉珊猛然扑向那个紫衣蒙面人,一掌扫出。

谁知紫衣蒙面人竟不反手,只大喝道:陆豪义!你也不过是个小人!蓬!一掌正着,紫衣人闷哼一声立毙当场!陆豪文冷笑道:我是小人,分明你们有诈,我就先毙了你!一团黑影从殿外卷了进来。

身形未定,先自暴喝道:你们那些魔崽子,替老夫滚出来!陆豪文一看是个雍肿老人,刚才殿外所传衣袂飘风的猎猎之声并非发自紫衣人,而是他所发出,心中一动!登时带着萧玉珊走过几步道:袁老前辈!原来来人竟是袁清,他身形一定,发觉陆豪文,也感一愕,但是当他发觉陆豪文好整以暇的立在这紫殿之中,脸色陡变,沉喝道:陆豪文,你在这里做什么?陆豪文不知袁清为何也会到紫殿冥宫里来,虽然见他来势似乎与紫殿冥宫中人已正面发生冲突,但仍不能确定他的意图。

当下微微一笑,道:晚辈乃救人而来。

救人?救什么人?陆豪文指了指萧玉珊,道:就是她,天门阴阳宫,宫主天门羽士萧渊之女。

袁清一愕,道:天门羽土之女阴宫宫主离娘,她是离娘吗?陆豪文答道:不,离娘是她姐姐。

袁清想了想又道:此处不是紫衣蒙面人的巢窝么:)人呢?不知道!你没有见过他们么?见过,而且狠斗了一场,但此时不知他们哪里去了!搜!陆豪文一笑,道:袁老前辈,晚辈看来还是暂时忍耐些,紫殿冥宫机关遍布,他们既不愿见你,你找不到的!这时殿外又掠人了一条白影,却是神刀圣姑,此刻她又是少年的装束,脸色依然冰冷。

她见到陆豪文与萧玉珊站在一起,神情似乎微微一变,双目炯炯的盯着萧玉珊,眨也不眨。

陆豪文首先开口,道:神刀教两位首脑人物,先后到紫殿冥宫想必是已发现受骗!神刀圣姑冷冷道:陆豪文,本教之事,没有你过问的余地,你在这里于什么?本人之事也无用你过问,珊妹,我们走吧!他一拉萧玉珊便往殿外而行。

站住,分明你是与那些紫衣魔恿子勾结,你还想走么?陆豪文立定身形,转身冷笑一声,道:白英,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像你这种冷狠之人,我陆豪文与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突然想起了披蓑怪人交给他的那柄龙虎金刀令,立时伸手人怀,取在手中,一抖腕,金光一闪,已激射而出,喝道:拿去!嗤,地一声,龙虎金刀令插在紫殿的地上,几乎整个没人地中!袁清一见,猛然狂叫一声,扑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抓起,雍肿的身子因激动过份,也在微微的颤抖。

他将龙虎金刀令两面看了又看,突然一声大喝道:英儿还不跪下接令!神刀圣姑白英也被龙虎金刀令的骤现,既惊且喜,扑跪在地,却说不出话来,袁清本人更早跪在地上,激动的道:见令如见人,老奴参见君主!一时之间,他竟是老泪纵流,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一带神刀圣姑,猛跃而起,大声问道:陆豪文,这‘龙虎金刀令’你是从哪里来的?从一个不知名的怪人哪里来的。

一个不知名的怪人?正是,他身披蓑皮,带着斗蓬低低的罩住头脸,岂不是怪人么?但他叫我将这龙虎金刀令交给你的!啊!啊!袁清连退了两步,有些目瞪口呆。

神刀圣姑也目光炯炯盯着陆豪文,半晌才问道:他,他不愿对你透露姓名?当然,不过要找他,有一点线索!袁清和神刀圣姑同时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什么线索?他骑着东渡仙翁的仙鹤而行,东渡仙翁就是要找寻他的线索,现在还有什么事?我可要走了!陆豪文说罢缓缓的转身,轻声对萧玉珊道:我们走吧!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忽想起邙山之约这回事,重转身,目中精光一亮,朗声道:袁老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前辈能够接纳否?你说吧!放弃邙山之约。

袁清与神刀圣姑都感一惊,道: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么?当初神刀教主遭到武林各大门派以及武林无形殿主的攻击,以今日你们受骗的情形看,必是一项阴谋,各大门派与武林无形殿主也不过是受利用之人而已!落水之滨你们杀了四十九人难道还不够么?神刀圣姑白英闻言冷笑道:陆豪文,你凭何而言?就凭你受人之煽惑利用,难道不对吗?白英又冷嗤一声道:陆豪文,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当年要非九阳老匹夫发难,就凭各大门派,至今还不敢公然变脸动手,九阳老匹夫可说是罪魁祸首,能饶得他,四十九条性命的冤魂也不散!陆豪文见劝解不听,哼了一声,道:我陆豪文便第一个不叫你得逞!凭你还办不到!我会尽力而为!那你是自寻死路!不见得!两人都面色铁青,毫不相让!袁清连忙道:事情还未到,说也无用,陆豪文,那披蓑之人还对你说了什么话?你能够相告么?当然可以,他也叫我不干预你们邙山之约,但我比你们都清楚,我是非去不可!看样子这披蓑怪人也会去的。

神刀圣姑冷哼了哼,道:你如敢去,我就不叫你全尸下山。

陆豪文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们走着瞧吧!萧玉珊就在此刻低声对他道:文哥,还说什么?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觉得有点不对!紫殿冥宫从来不曾这样冷静过!陆豪文点点头,便自朝殿外而行,谁知正在此刻,墓地一条黑影从殿外打了进来,大声道:袁清,你在这里!快跟我走!陆豪文一看来人竟是千手神龙吴化,连忙道:吴叔叔!是怎么回事?千手神龙的神色显得无比的焦急,道:啊!豪文,你也在这里?快去,九阳华老儿被那些魔崽子困住了,迟恐不及,去吧!陆豪文大吃一惊,大声道:在哪里?就在向东行三里之处!袁清,今日你无论如何要助老夫一臂之力!袁清雍肿的身子站着动也不动的道:吴老爷子,别的事老奴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他于我有深仇大恨,老奴恨他切骨,怎会去救他?陆豪文一飘身已到殿门前,闻言摹作狂笑,转身道:袁清,你本是一代忠仆,令人尊敬,但是如一味执迷不化,我陆豪文首先就对不起你,你的事,我管定了!接着他又大声道:吴叔叔!请你替我保护萧姑娘,她是天门羽士之女,我去了!豪文,你单独一人成吗?不成也要去!身形一晃,带着一阵衣袂飘空之声,已射向夜空,向东狂驰!神刀圣姑也大惊道:袁叔叔,我们也去!老匹夫既然现身,我们也许不要等到邙山之约了!说着也电射而出!千手神龙猛然哈哈狂笑,道:袁清,今夜你若敢有一丝不利九阳华老儿的行动,我吴化不与你干休!他带着萧玉珊转瞬也走得没了踪影!留下袁清在一个阴森森的紫殿之上怔在当地,当他一震而醒时,摹发一声狂叫,雍肿的身子带起一阵狂风的去了!且说陆豪文听说武林无形殿主遭到围困,立以全速奔向东,何稍片刻,早见紫影幢幢间杂以一些红衣人。

人影之外,停着三顶红幔小轿,与他初人中原时所见病婆子的红幔小轿一样,陆豪文冷哼一声,两个掠身,轻如飘絮,已到了人影之外!俊目一掠场中,顿时见到紫殿冥使重重包围之中,黄髯怒目的昆仑黄衫客,羽扇儒衣的峨嵋上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黑中蒙面之人,鼎角而立。

陆豪文虽与武林无形殿主有过数次交谈,但还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时那紫衣蒙面人无疑就是武林无形殿主了!再看与他们三人敌对的除数十个紫衣冥使外,真正是三人之敌的,尚有六人之多,四个一身大红的装柬,紫殿冥宫的红衣少女也在场,另三个红衣人是三个病婆子。

这四人陆豪文并未放在心上,红衣少女的功力可能还在三个病婆子之L,但其中有二个一脸凶鸷之气中年灰衣人,一眼便可看出功力不弱。

这时,红衣少女轻轻一笑,道:峨嵋昆仑两位掌门人让过一旁,本姑娘还不想取你两人之性命!昆仑黄衫客哈哈豪笑道:小姑娘出日狂言,老夫可未停怜惜之心,你亮出道来吧!陆豪文心想:看来他们还未正式动手!他目光锐利,虽远远站着,已看清黄衫客和峨嵋上人鬓边又有汗渍,显然他们早已大战了一场。

红衣少女听黄衫客说过之后,又笑了笑,道: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大名鼎鼎,声威远播,凭你们刚才的身手,确可称得起顶尖高手,但是说句老实话,你们又自问能够脱身吗?一旁的一个病婆子又开口冷笑一声,道:昆仑,峨嵋两位掌门人,我们找九阳神君乃是他师门之事,你们犯不着插手管人的闲事!陆豪文自知病婆子乃阴宫离娘之徒,论辈份她们还得称武林无形殿主为师伯,却如此的目无尊长,想起独目雷娘因天门羽士被害,传讯于离娘,离娘竟不加理会,目前红衣少女自称乾坤教特使,竟又与三个病婆子连成一气,不言而喻,离娘必与乾坤教有关。

陆豪文正想着其中关连之事,蓦然间一条白影飞掠而至,那正是神刀圣姑,她一到不分青红皂白,脚下一点已飘入紫殿冥使之所围圈之内,面色铁青,直瞪着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

她这出其不意的现身,数十紫衣冥使一阵哗然。

红衣少女首先发出银铃般的浪笑,道:我道是谁有此胆子,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接着她语气一变,厉叱道:三位姐姐,替小妹毙了她!三个病婆子同应一声:不会留下她的!蓦地同时纵身而起,快如电闪,扑向了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根本就不明场中的形势,只是她一向任性已惯,突发声冷啸,迎着三个病婆子就是一掌劈了出去!三个病婆子身子微顿一沉,避过掌风,脚下一点,仍然扑向神刀圣姑,身法狠猛。

但是病婆子既非陆豪文刚出师门时之敌,又岂是神刀圣姑的敌手,只听一声冷哼过处,白影一晃,神刀圣姑早父旋身到了三个病婆子的背后,手起掌落,蓬!一声惨叫过处。

病二娘首当其冲,一个身被击出了一丈之外,栽在地上。

神刀圣姑冷狠之极,她又一声冷哼,猛然间,寒光起处,哇!血喷三尺,一柄三寸的小刀插在病二娘的胸上。

这才冷寒至极的道:凭你们这种身手,还想作怪么!病大娘和病三娘一看,病二娘惨死在神刀圣姑之手,暴出了一阵凄厉的锐叱道:罢了!罢了!老娘与你拼!就在这时陆豪文只见红衣少女与那两个灰衣人身形已在移动,以红衣少女的身手,神刀圣姑又不是她的对手了!陆豪文暗暗的提神运气,以防万一。

病大娘病二娘满面肃杀之气,猛然间,两人同时骈指如戟点向神刀圣姑,神刀圣姑怒叱道:你们还想死么!蓦地金光划空而起,快疾无伦的盘空罩到,在场的武林无形殿主、黄衫客、峨嵋上人以及两灰衣人,无不惊啊出声,道:龙虎金刀令!唯有红衣少女不知龙虎金刀令的来历,她听到两个灰衣人也甚感吃惊的叫出声,知道厉害,猛然红影一晃,一挥掌打出一道阴风,娇叱道:住手!神刀圣姑手执龙虎金刀令,正要取病大娘的性命之际,不料一道强劲无伦的阴风袭来!她知道厉害,冷叱一声,掠出了二丈之外。

杀气盈面,手中尚执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小刀,阴阴道:我是为九阳老匹夫而来,你却唆使三个病婆子阻我,就怪不得我下毒手了!红衣少女脸上一无表情,道:神刀圣姑之女,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爹爹会……会什么尚未说出口,一旁一个灰衣人突然沉声道:小姐,不!灰衣人一个不字点醒了红衣少女,她突然住口,未曾再说下去。

神刀圣姑冷叱道:你爹爹?你爹爹是谁?可有姓名!两个灰衣人大喝道:住口!红衣少女反而发出一声,笑道:让她说下去,说个够吧!红衣少女的脸上现出了杀机,她的头顶之上隐约之间有黑气升起,陆豪文立知她已动怒火,恐怕将立施杀手。

连忙以传音入密之功警告神刀圣姑,道:白英,你可要提防了,她的功力比你高许多!陆豪文为什么要警告神刀圣姑?连陆豪文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潜意识使他这样做。

神刀圣姑一瞥四外,并未发现陆豪文。

正在此刻,武林无形殿主忽然一闪身到了神刀圣姑之秀,面对着红衣少女,沉声道:你想要怎样?红衣少女一扳脸一声厉叱道:九阳老匹夫,你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事?倏忽之间,她双掌齐出,一击神刀圣姑,一击武林大形殿主。

两个灰衣人也暴喝道:小姐小心!灰影一晃也扑了过来。

峨嵋上人与昆仑黄衫客猛然间一横身,雄劲的掌力劈向了两个灰衣人,刹那之间,蓬!蓬!!蓬!掌风横溢,杂以神刀圣姑一声轻哼!接着人影跄踉!神刀圣姑连退三步,红衣少女也退了半步,峨嵋上人与黄衫客各退一步。

只听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说出你的身份,到底你是何来路之人,离娘是你的什么人?说!红衣少女理也不理,厉声道:紫殿冥使们,还不与我抢攻,生死勿论!她的话声方落,四面的紫衣蒙面人顿时暴出一片喝声,眼看着一片混战就要掀起!哇!哇!陡地怪叫声起,一个苍沉之声喝道:杀不尽的魔崽子!杀!血肉横飞之中,一个黑影卷起一阵狂风的罩到,同时间寒光忽化为惊电,杀人阵图。

袁叔叔,快来!神刀圣姑大叫,红衣少女也厉叱道:老奴才,今日我要你的命!红影一晃,已扑向袁清。

嘭!两人对了一掌,蹬!蹬!袁清竟被红衣少女逼退了两步!两个灰衣人又一声不响的脚下一点罩向神刀圣姑,同时冷声道:留不得你!但武林无形殿主就在她身侧,暴声喝道:你两个要动她一动,老夫便与你没完没了!也暴然出掌,九阳神功同时接住了两个灰衣人的掌力,嘭!又是一声巨震,武林无形殿主居然无力抵住两人之掌力,跄踉了两步!谁知神刀圣姑却在这时,阴冷至极,道:九阳老匹夫,尝我爹爹的血债来!金光一闪,已划向了武林无形殿主。

这出于意外的一击,任谁也无法避过,峨嵋上人与黄衫客要出手救援也嫌太迟,只急得一声惊叫。

眼看着武林无形殿主就要丧在神刀圣姑的龙虎金刀令厂,蓦地白虹似电,带着一个朗啸之声,划空而至,喝道:撤手!白光一闪,神刀圣姑呀的叫了一声,龙虎金刀令飞射出五丈之高,手腕鲜血涔涔!眼前白光划空又起,追上龙虎金刀令,这才人影一闪,现出陆豪文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地,脸上却怒气未消的道:白英!你有没有良心,别人为你抵御强敌,你却趁机冷施杀手,你这算什么?你爹爹神刀之名被你丢尽了!陆豪文话落也未等神刀圣姑答话,一撤身忽然掠向红衣少女喝道:你这妖女住手!我陆豪文已忍无可忍了!红衣少女一横身斜退三步,瞅了陆豪文惊声道:又是你!滚,否则我叫你血溅当场!红衣少女厉声道:陆豪文,我这辈子与你没完!滚,我不愿见你横尸!两个灰衣人掠身而至,一言不发双双出手攻到,陆豪文冷笑一声,象牙剑一抖,一声长啸。

但见白光绕顶,两丈之内尽罩在剑光之内。

哇!哇!两声凄惨的叫声使在场之人为之心寒。

蓬!蓬!灰衣人倒下去了!鲜血在泪泪直流!陆豪文象牙剑柱地,冷冷道:妖女,回去告诉你的教主吧,说他如再敢为害武林,我陆豪文就要他尝尝象牙剑的味道!红衣少女这时才面现惊容,缓缓的后退,一转身飘出两丈。

谁知陆豪文又厉喝一声,跟着又划身追上去,喝道:回来!红衣少女冷声道:怎么样?告诉你,‘机非剑法不见得就没有人能敌!说出来贵教的老屠是谁?不知道!你不说?不说又怎样?你不能够全身而退!红衣少女掠过一丝惧容,一眼看见病大娘病三娘站在一侧傻了,她哼了一声,道:两位姐姐觉得怎样?病大娘病三娘一惊,啊了一声,道:老屠,老屠是她们的话尚未出口,红衣少女怒叱道:你们敢……她一个旋身,卷到了病大娘病三娘的身前,即听到两声凄厉的叫声,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七窍流血。

陆豪文全身巨震,手中的象牙剑猛然幻起了朵朵剑花,一剑罩向红衣少女,凛厉至极!红衣少女怒哼一声,道:没那么容易!身似穿花蝴蝶,竟从剑缝之中溜了出去。

陆豪文冷笑道:今夜你要能全身而退,我就不姓陆!暗运了阴魄玄功,蓄于左掌,一掠身,半掌通玄拍了出去,红衣少女见陆豪文舍剑用掌,以为在掌功L,陆豪义非其敌手。

红衣少女不退反进,倏忽之间,拍出三掌,掌掌阴风凛厉,谁知陆豪文发出半掌,忽然撤回,眼见红衣少女掌力已经用老。

陆豪文猛然掌势一圈,百年功力的阴魄玄功,玄奇的陡地袭到了红衣少女的胸前,快得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红衣少女一声惊呼,她也真是了得,红影一晃之间,也不知她以何种身法竞能脱出陆豪文堪堪打实的掌力之外。

但是陆豪文势在必得,他未等红衣少女站定,一声大喝,片云流光象牙剑像一支飞梭般,白光一闪!哇!一声惨叫!红衣少女一条雪白的手臂飞出了三丈之外,鲜血如注,她脸色白里泛青,全身簌簌而抖,一字一字的道:你……你……陆豪文象牙剑缓缓的垂下,满面肃杀的道:老屠是谁?你干脆杀我吧!哼!如你不说出老屠是谁,你以为我不敢?你休想我会告诉你!所有紫殿冥使骇然呆立。

自陆豪文现身之后,顷刻之间,他们的主要人物仅剩下红衣少女,他们为何不感到骇然!这时红衣少女忽然对他们厉叱道:你们统统走,去告诉冥宫宫主,速报本教教主!转头她凄厉至极的又道:陆豪文!你敢不敢杀我?有什么不敢!不过此刻还不是时候!你不杀我会叫你后悔的。

陆豪文哼了一声。

红衣少女这才跄踉的走向断臂之处,拾起了被陆豪文斩下的手臂,又转头来厉叱道:陆豪文,这笔血债,我会叫你加倍赏还!她凄厉如鬼,全身血迹斑斑,手中拿着她自己的断臂,不忍卒睹,这时远远忽有一人发话道:文哥,杀死她!陆豪文听出是萧玉珊的声音,摇摇头:让她去算了!她走对你万分的不利。

陆豪文仍然摇头道:让她去告诉乾坤教主吧!而且我还要她传语给老屠。

红衣少女不再迟疑,身形晃了晃已没人夜色之中!这时,陆豪文收起象牙剑,盯着怔立一旁的袁清肃然道:袁老前辈,今夜之事你是亲自所见,你觉得自英所作所为如何?神刀圣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陆豪文!原来你是得了‘机非武库’的武功就作威作福起来,九阳老匹夫乃我杀父之仇人,我可以不择手段!陆豪文冷笑道:你们尚有邙山之约,可了断一切,今夜像你这种可耻的行为,我陆豪文第一个看不顺眼。

神刀圣姑气得脸孔发青,身子也抖个不停。

可是武林无形殿主却发话了,他语气刚朗的道:白姑娘!老夫误听人言,致铸下了当年之大错,自知罪孽不小,老夫并不怪你为父报仇,不过……他话未说完袁清沉喝道:华老匹夫,要非有那邮山的誓约,此刻老夫就容不得你!武林无形殿主人头连点,道:我知道!到时老夫不还手,任凭你与白姑娘处置!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大吃一惊,道:华兄,此话可不能随意出口。

武林无形殿主漏出一声低沉的笑,道:老夫说一不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连退两步,骇然道:华老兄,如此一来,我们便无胜的可能了!那也是没法的事。

突然,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喝道:昆仑峨嵋两兄,事隔十年,我问当初你们如何也动了对白巩动手之心,白巩虽请各大门派失传绝学,但你们尽可以礼索取本门武功,为何也动了杀他之心?黄衫客与峨嵋上人同时又退了一步。

袁清与白英逼视着两人,这也是他们两人一直要知道的事。

但在此刻暗影之中,更有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蓬的怪人,斗蓬下的双目更发出了两道光。

一时之间,场中默然。

黄衫客与峨嵋上人似乎显出了一抹痛苦之容。

两人沉吟片刻,黄衫客首先道:当时传言神刀教有意侵吞武林各派,唯我独尊!众人同时一震。

武林无形殿主一点也不放松的逼问道:这是谁人所传?没说出此人姓名的必要!说出来听听!按当时神刀教的气焰,白巩如真要有此心,他可以办得到!当时此一传说,便非空穴来风,又何必要知其姓名!武林无形殿主忽然暴出一声狂笑,道:昆仑兄,你是否有所不便么?正是!为什么?我不愿他再与目下的神刀树敌!全场又默然。

昆仑黄衫客说得不错,他要说出此人姓名,他便是袁清与白英的仇敌,黄衫客为人正直,他岂会出卖自己的朋友?正在此刻,一条人影一晃,现出了千手神龙吴化,众人虽感意外,但他却先自一笑道:这事好办!随即转身对袁清,道:袁清,老夫对你有个请求,你可答应?吴老爷子有何吩咐?昆仑掌门人说出那人的姓名,你不可与他为仇!袁清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

千手神龙一笑道:这不是成了!所有的目光立时转向黄衫客,黄衫客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他是我的好友五湖醉客贺山川。

峨嵋上人一听,猛然全身触电般打了个寒悚,脸色大变,激动的道:五湖醉客乃我忘年之交,几时又成了你的好友?黄衫客一怔,道:什么?老夫与他相交数十年,那还假得了?我就从未听他提过你黄衫客。

我又何曾听他说过你?黄衫客与峨嵋上人这一说,所有之人都有些心中了然了,武林无形殿主蓦地狂笑道:峨嵋兄,不用说了,你可是也听了你那忘年之交的五湖醉客同样的话?不错,一点也不错。

那么他现居何处?他居无定所。

那是在意料之中。

说着他黑巾蒙面之下,隐约射出两道精光,逼视着白英,道:白姑娘,十年之前,白神刀遭害乃是一个大阴谋,老夫也是被其所惑之一,老夫必要查出正凶,但老夫说这话,并无意推卸本身之错,邙山之约必践,老夫要走了!袁清与白英这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陆豪文道:华老前辈稍待,晚辈与你同行!他向萧玉珊一招手,道:珊妹,走吧!随即他又白了神刀圣姑白英一眼,向她走了过去,将龙虎金刀令递了过去,语气变得十分温和的道:白英!收回去吧!刚才小弟事出仓促,开罪之处,望你别放在心里,你爹爹乃我陆豪文的伯伯,我无意创伤你的!陆豪文不知如何忽然感到白英十分的可怜!也十分的孤独,所以才改容说出这番话来!谁知自英忽然厉声长唬一声,道:我不要了!她身形一展已狂奔而去。

袁清见着大吼道:英儿!别任性了,回来!不!声音已在数十丈外传来!陆豪文赶紧将龙虎金刀令交给袁清,道:你快追上去吧!她也太过任性了!可是这时那暗中的披蓑怪人,早在袁清起步之前走了,无人看见他的身形,他像鬼魅一般的来去无踪。

这时陆豪文带着萧玉珊步至武林无形殿主之前,道:华老前辈,贵派信物紫环,晚辈就此奉还。

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过了么?去过了!老夫恩师还健朗不?陆豪文心里一阵难过,但他强自忍住,道:华前辈,这位就是尊师的小女子萧玉珊。

武林无形殿主脚下一顿,道:什么?恩师小女,自幼被人在雷娘手里骗走,你怎么寻得她的?说来话长,我们一面走一面谈吧!但是昆仑黄衫客和峨嵋上人与前辈同行,诸多不便。

武林无形殿主顿时回身大声对黄衫客与峨嵋上人,道:昆仑峨嵋二兄,少陪了,据刚才二兄所言,整个的关键便在那五湖醉客的身上了,如今只得分途寻找此人?昆仑黄衫客道:华兄先走吧,我与峨嵋兄略加商讨后再分途而寻。

武林无形殿主点点头,迈开大步,道:我们可以走了!于是,陆豪文将人川之后的情形详细的道了出来,武林无形殿主一直不曾发声,他因为黑巾蒙面,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越来越快,慢慢的脚步如飞的狂奔起来了!陆豪文知道那是在无比的痛苦中表现的激情,武林无形殿主,他不愿在一个晚辈之前放声嚎哭,但他此刻实在比哭还要痛苦万分。

陆豪文大声道:华前辈,请别过份难过,我们还是设法报仇为上。

萧玉珊也柔声道:师兄请平静些!武林无形殿主却狂声道:你们不要管我,恩师三年前被人挑了,我华少俊尚不知道,我,我是那一种弟子?他身子如飞而行,但陆豪文带着萧玉珊仍能不即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陆豪文又大声问道:华前辈要到哪里去?阴宫,阴宫,我要将离娘碎尸万段!陆豪文一听全身一震,暗道:访离娘乃天门羽士的遗言,是应该去,但自红衣少女出现后,已经显示了,离娘已不单纯,她必与乾坤教有关。

陆豪文这样一想,立时又想起青红谷中红楼魔影,个个武功精湛,凭武林无形殿主的武功,单身独往,实在危险。

他想了想,道:华前辈,晚辈也去?武林无形殿主道:你去做什么?访我杀父仇人老屠。

武林无形殿主突然止步,道:你去我不去了!陆豪文一愕,不知武林无形殿主是何想法,他怔怔的望着他。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你见我曾与谁同在一起的!陆豪文不禁暗里发笑,心想:刚才他还与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一起,怎又会出此言?武林无形殿主语气一变,温和了些道:陆豪文,我此去万以理求见高娘,她与我不仅同门,而且相互并无仇恨,相信她不致于对老夫怎样?陆豪文心念一动,暗道:难道他真是此意?他知道要与他一起去,恐怕也不可能,点点头道:好,那晚辈就不去了!他望了望萧玉珊,萧玉珊也望他一眼,不知他是何意。

陆豪文一笑道:珊妹,你愿意去见见你的姐姐吗?此话一出,他同时对萧玉珊施了个眼色。

萧玉珊十分的聪明,立时会意,道:我倒想去见见她,如今我的亲人就只有她一个了,但不知华师兄可肯领我L!这无异给武林无形殿主一个难题,但他又不能拒绝,不禁大声道:陆豪文,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豪文双肩一耸道:没有呀,晚辈没有什么意思。

你明知我不愿与别人同行,你偏要玉珊跟我在一起,乞实告诉你吧,我此去惊险重重,离娘能不认父,她就也能不认我这个师兄,玉珊更从小失踪,她相不相信还不知道。

陆豪文忽发一声朗笑,道:华前辈,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同去吧,晚辈决不会坏事。

武林无形殿主仍然摇头,道:不,我还是不能与你同往,我不愿因你惹来许多麻烦,不用再出主意了!陆豪文心念电转,朗声道:华前辈既不愿晚辈同往,那么晚辈告辞了!他语气一落,脚下蓦地一点,已经掠出了十丈之外,再一点地,两个起落,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气得武林无形殿主暴喝道:小子,回来!远远的陆豪文答道:晚辈不去了!你丢下玉珊就不管了么!她是前辈的师妹啊!晚辈树敌太多怕无能保护她,还是由前辈保护,比较安全2咄!你这狡猾的小子,下次再遇着你,老夫可不饶你!陆豪文朗笑之声远远传来!萧玉珊忧愁的脸色也不禁锭开了笑容,道:师兄,你就带我去吧!武林无形殿主掠她一眼,道:你们两个小鬼还想来摆布我,我也不管了!说着他甩开大步,昂然而奔。

急得萧玉珊大叫道:师兄,你不管小妹谁管啊?萧玉珊耳际飘来陆豪文的声音,道:珊妹,缠住他,不能任他孤身犯险,如任他独自前往,我们就追不上他,但有你同行,我总能随后跟踪而行!萧玉珊一听陆豪文的传话,了解他的用意之后,连忙大叫道:师兄等我,师兄等我!你去找那小子去!小妹病体未复,他既然走了,如何再能找到他呢?武林无形殿主刹住身形,等到萧玉珊到了身边,叹了一声,道:我真把你没办法。

萧玉珊幽幽道:师兄,小妹并不想连累师兄,但是我爹爹……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泣的模样。

武林无形殿主连忙道:好,好,不要哭了,我会带你去就是!武林无形殿主伸手挟起了萧玉珊身子似箭的狂奔了起来。

其实陆豪文并不走远,立时也似箭般跟踪而去!武林无形殿主并不停留,第三日已出关外,踏上了大漠的行程,阴宫位于大漠的一片绿洲之上。

陆豪文原从大漠而来,所以始终能隐住身形,不为武林无形殿主所发觉,但是萧玉珊却是有心人,她曾先后几起几次见过陆豪文的身形。

当日中午,武林无形殿主带着萧玉珊正奔行之际,在浩浩黄沙之中,蓦见一个蓬头垢首的老叫化枕棒而卧。

酷烈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竟能沉沉入睡。

武林无形殿主正觉奇怪,那老叫化蓦地梦吃般大叫道:你这个老匹夫,休想过我这关!萧玉珊一笑道:师兄,此人必身怀颇高的武功,听他梦中还跟人打架呢!萧玉珊话落,老叫化忽然呵呵大笑了起来,随即一跃而起,大声道:九阳神君,老叫化正等你多时了!这意外之人的出现,武林无形殿主停步问道:你是谁?为何知老夫必经此地?老叫化脸色一变,道:在老叫化之前,你还不配称老夫,你不是正要去阴宫?你如何知道?老叫化不知之事少得很!武林无形殿主以为他是丐帮之人,沉声道:龙虎双丐,你是谁的属下!龙虎双丐?啐!还早得很呢!他居然不是丐帮的人,武林无形殿主肃然道:但不知阁下是谁?为什么在此等我?老叫化笑道:并无别事,老叫化负友人之托,在此阻你前往阴宫。

武林无形殿主一怔,道:阻我前往阴宫,为什么?不为什么?阴宫宫主易主了不成,她是不是离娘。

不错。

她是我的师妹!我知道。

师兄探望师妹有何不对?老叫化只是受人之托,不管其他的事。

武林无形殿主一声冷笑道:那你受何人之托?不告诉你!武林无形殿主顿时怒道:那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咄!他理也不理,迳自一侧身,想绕过那老叫化。

谁知老叫化一横身,手中一根三尺长黑黝黝的棒子一晃,又拦在他的身前笑呵呵的道:九阳神君,你乃名满中原武林之人物,可知惹恼了我老叫化,我已经说过,你休想过我此关。

武林无形殿主勃然大怒,喝道:让开!否则休怪老夫无情了。

你又自称老夫?接招!他黑棒一扬,蓦地递到,武林无形殿主的胸前,根本就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

老叫化!武林无形殿主紫影一晃,双掌已交错劈了出去,大喝道:你自取其辱!你还不配!黑棒一闪,棒尾诡异绝伦的又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面门,武林无形殿主惊叫一声,弹身退了两丈。

呵呵!九阳神君,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吧!武林无形殿主暴怒到了极点,同时也感到惊诧莫名,想不到初踏上大漠,第一个遇见的便是这等人物。

他暴声道:玉珊,你站开些!老叫化笑道:呵呵,你要挤命了么?拼命你也休想过去!除非……武林无形殿主暴声道:除非怎样?除非你叫陆豪文那小子前来!陆豪文,我不会叫他来,我也要过去,接掌!呼!呼!九阳神君,挟着一片破空之声罩了过去!老叫化已给你留了面子,你真是不识好歹,着!老叫化手中黑棒一阵飞旋,身子一滑又欺到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身前,轻轻一抖,幻起了重重棒影。

武林无形殿主避无可避,一棒点中了他的肩窝,他一个跄踉已连退几步,惊声道:你,你,到底是谁?呵呵,你想我是谁?你好像并无恶意!老叫化已经发誓不杀人,否则你还有命?但你为何阻我?废话,我不是告诉过你受人之托?为何又要陆豪文到来?那是我那朋友之事,我也不知道。

武林无形殿主自出道以来,还未曾见过这高功夫之人,要通过,如那老叫化不放,确是无能为力,不禁愕在当地,搓手顿脚,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刻,一声朗啸忽然传来。

一团蓝影飘絮般飞驰而至,萧玉珊叫道:师兄,文哥来了!身形一定,现出了陆豪文。

武林无形殿主却勃然怒道:陆豪文,你说过不来,为何竟跟在我的身后?陆豪文淡然笑道:华前辈?这乃是巧遇而已,晚辈并非跟随前辈!咄,狡辩!前辈不信,我也无法!老叫化一听是陆豪文,呵呵大笑,道:九阳神君,看来你的运气不坏!陆豪文!来!来!听说你已得机非武功,老叫化要领教几招!陆豪文两肩一挑,道:前辈是否乾坤教之徒?老叫化忽地脸孔一沉,道:老叫化身如浮云,无门无派,什么叫做乾坤教?你既然不是乾坤教之人,如何知道我身怀机非武功?老叫化忽然怒声道:陆豪文!我南方叫化要非受人之托,真不愿管这种闲事!亮剑吧!除非你能打败我老叫化,否则别想通过此处!陆豪文听到南方叫化之名,心中一动,说道:原来是他,曾听乾坤教特使红衣少女提过此人之名,但不知他是何路数人物。

唰,他抽出了象牙剑横胸而立。

老叫化蓦地黑棒平举,抖然显得庄严起来了,俨然用剑的大家风度,双目下垂内视,左手挽诀!陆豪文一惊,沉声道:且慢!请前辈道出师门!废话!他那根黑棒在微微颤抖了,又像是在划着一道道的圆圈。

陆豪文哪里再敢怠慢,顿时剑尖下垂,也显得庄严了起来,他运起了阴魄玄功,功贯剑尖。

武林无形殿主乃是识者,一看这种情形,便退开一旁低声对萧玉珊道:玉珊,今日他两人这一闹,恐怕其中之一非死即伤。

啊!萧玉珊紧张了起来,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但心中在怦怦而跳。

武林无形殿主又道:看来他两人施的好似同一路数的剑法!就在这时老叫化手中黑棒越圈越大,陡地他一声大喝道:‘春雷初动’!黑棒一划已刺向了陆豪文的面门,真是诡异绝伦,既狠且辣!陆豪文一抖手也一声暴喝,白光一闪,身子动也未动,已封住了来棒,但相交未交之际,老叫化已撤棒暴吼道:好剑法,再接着‘浮云流星’!黑棒一圈一盘,但是摹地黑棒却从中盘点向陆豪文的胸前,陆豪文仍然动也不动,也轻易的化解过去,随即大喝道:住手!老叫化哪里愿听,一抖手腕,黑棒立时幻化出重重的棒影,前后左右一齐罩向陆豪文。

陆豪文不知如何发出一声轻叹。

白光暴现,简直如条银蛇窜空,嗤!的一声。

剑棒齐收!老叫化惨叫了半声,蹬!蹬!蹬!蹬!连退了五步,一股鲜血从他肩窝之中射出了五尺之远,垢脸泛白,黑棒倒垂,前南道:我输了,我输了!陆豪文跨前一大步,惊诧的问道:前辈是玄机子、于非子何人之传人?老叫化摇头道:我不说,我不说!不说我也知道,刚才你施的两招‘春雷初动’‘浮云流星’与我得自机非武库的剑招‘春雷惊蛰’‘片云流光’同一路数,于非子善用剑,前辈可是于非子前辈之徒?南方叫化轻叹一声,道:你们过去吧!可要十分的小心!前辈因何有此一言?南方叫化蓦地双目一瞪,喝道:陆豪文!你虽得机非武功,但若就此卖狂,我敢断你回不了中原,我问你,你可识得五湖醉客?什么?五湖醉客?晚辈曾闻其阴险之名!阴险!呵呵!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如再加上阴险,那霸主天下武林也不作第二人想。

啊,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

他与你认识么?何止认识,他与我乃数十年忘年老友,我南方叫化一生败了两次,一次是败于他的玄奇莫测的掌下,再次就是败于你陆豪文的剑下了!陆豪文一笑道:南方前辈,不对,你并非败在我手中。

什么?你是败在玄机子和于非子两位前辈之手。

南方叫化呵呵大笑,道:别在我老叫化的脸上贴金,不过你的这番心意我还是心领,你们要去阴宫就走吧!老叫化不再拦阻你们了!武林无形殿主一言不发,晃身就向前飞掠,他不但不理陆豪文,连萧玉珊他也不理了!陆豪文大惊道:华前辈,我们还是同路吧!哼!武林无形殿主卷起一阵黄沙,已去得远了!陆豪文一个掠身,到了萧玉珊之前,急道:他如此急燥,恐怕要出事的。

挟起了萧玉珊,发一声啸也狂奔而行。

但他刚刚走了三五里,沙岗的尽头现出了一条黑色的横线。

陆豪文拢目一看,原来是十几个人一字横开,站在哪里,武林无形殿主又受阻在那横线之前。

陆豪文那敢怠慢,展开了极顶轻功,赶了上去,一见那十几个人不禁啊了一声,急刹住身形,大声道:哗老前辈不可造次,那是青红谷中红楼出现过的魔头。

武林无形殿主早已立在十几人之前,他尚未开口,一个红衣老妇已经冷笑不已的道:华少俊,你称雄中原武林二十年,可认识我这个老乞婆了!武林无形殿主惊啊了一声,退了一步,道:你,你是雪山红姑。

难为你还认识,当年到天门见你师爷时,你才有多大呢?说着她又冷笑不已!另一个须发戟立的暴汉也喝道:华少俊,你也还总记得我这个小哥吧!武林无形殿主又发出了声惊啊!全身一阵颤栗,道:桐柏豪客骆小哥,你!你……你什么,他底下竟说不出来!一排共是十四人,五男七女!陆豪文站在武林无形殿主身后三丈左右,仔细看了一阵,其中阴尸九娘,紫殿冥宫已死!金袍人主持天门南坛,三人不到外,尚有一人未到,这人就是乾坤教十八金刚的老大了。

这时武林无形殿主又道:骆小哥,你们,你们……华老弟!你一动身出关,小哥们就知道了,特在此告诉老弟一声,你回去吧!离娘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她是我师妹啊!当然,她是你的师妹,但她此刻已经闭关修练,难以出来见你!这样说来,骆小哥,你也身属阴宫了吗?你练的阳刚路数怎会投身阴宫?不要问这些话,你还是回去吧!看在你我交情不薄,小哥还得奉劝一声,能退出武林就退出吧,往后已无你的傲啸武林的机会了!这话怎讲?雪山红姑冷笑道:八弟,你说得太多了!陆豪文忽然哼了一声,移步上前,众人一见脸上猛地罩上一层寒霜,阴沉沉的怒目而视!他轻笑一声道:陆豪文又遇见你们了,你们这些人就能控制整个武林吗?别笑掉了别人的大牙!青红谷中受伤逃走的糟老头子三影老怪,抖地厉声,道:陆小子!大爷们正是在此侍候你呢,你的死期己快到了!那么你们还等什么呢?大哥一到,你就休想活命了!陆豪文蓦地寒声道:我问你们老屠是谁?老屠就是老屠,你死的时候自会知道。

忽然,一个捧着红漆葫芦,短发蓬松,葛衣七洞八破模样之人从陆豪文的来路之上,缓缓行来!众人一见齐声大叫,道:大哥,快来啊,那小子已经到了!桐柏豪客猛地急促着:华少俊,你还不走么?武林无形殿主沉哼一声,道:你把老弟看做是那种人?桐柏豪客惨笑一声,忽然发现萧玉珊,问道:她是什么人?离娘之妹。

真的?那也是你的师妹了!不错。

好!那么我老实告诉你,你如不走,至少你要保住她的性命!离娘总不会派人杀死她的胞妹吧!桐柏豪客猛然狂喝,道:华少俊,你不听小哥之话,恐怕后悔莫及!没有那么严重!就在这时,空中忽然飘下蒙蒙细雨,一股酒香熏人。

身后那个手捧红漆葫芦的呵呵大笑,道:好酒,好酒!那阵细雨哪里是雨?分明是酒,而那人离他们尚在十大之外,无疑这阵酒雨正是他所措弄,凭这一口真气之力,散酒成雨,真是惊世骇俗了,无形中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两人同时紧张了起来。

十四个男女却在这时蓦然一散而开,将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萧玉珊围在核心。

捧葫芦之人呵呵大笑,道:九阳殿主,我的老友黄衫客,峨嵋上人为何未曾与你同来?陆豪文一惊,大声道:你,你是五湖醉客。

呵呵!南方叫化于非于记名弟子都败在你的剑下,你一代杰出剑手,还把我这个酒囊放在心上么?武林无形殿主一声沉喝阻止了他的话,道:原来是五湖醉客,就是这些人的大哥,在下放肆请问一声,阁下为何挑拨昆仑峨嵋与神刀教白巩成仇?呵呵!你不知道么?我告诉你吧,因为神刀白巩有意侵吞武林各大门派。

你胡说!我为何要胡说!他不是要侵吞各大门派,为何要处心积虑搜求各派的绝传武功,华少俊,你别说了,既到了关外大漠,你的那个什么无形殿主便不存在了,还蒙着脸干什么?说着他也未见五湖醉客有何动作,武林无形殿主但嗅到一阵浓列的酒气,蒙面黑巾忽然飘了起来,飞出一丈之外。

五湖醉客摹地呵呵拍掌大笑,道:呵呵,原来是你这个关洛道上无人不识胡诌老狗,呵呵,有趣,有趣,这回你可现了原形了!陆豪文也不禁目瞪口呆。

武林无形殿主蓦地一阵狂唬,紫影一晃,九阳神掌卷起了弥空黄沙,扑向了五湖醉客!陆豪文一震,陡地也象牙剑出鞘,一声经天朗啸,雪白的象牙剑划出了森森剑气。

狂扑向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以一阵酒气,揭开了武林无形殿主的蒙面黑巾,显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来是关洛道上尽皆认识的胡诌老儿。

他在暴怒之下,骤发九阳神掌攻向五湖醉客。

陆豪文也以象牙剑迅快无比的刺出,剑气弥空。

但是五湖醉客呵呵一阵大笑,笑声之中布起了一片酒幕,如一道流动的铜墙,武林无形殿主掌力与陆豪文的剑气竞攻它不透。

武林无形殿主和陆豪文骤然失色,惊退了三步,暗道:武林中像他这等功力之人恐怕独无仅有了!五湖醉客笑声倏止,神情一整,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两人尚不是老夫的对手!干脆听老夫的劝告……怎么样?你两人都是中原武林一代杰出的人物。

少废话。

如你们加人本教当可博得个相当的地位。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摹地纵声狂笑,厉声道:这样说来你是乾坤教之人!不错,老夫乾坤教十八金刚之首。

哈哈!只不过是个阴险诡谋之徒!再说一句,老夫便叫你们横尸沙漠。

黄衫客,峨嵋上人真是瞎眼,连南方叫化也受了你的骗!呵呵,好说!老夫允文充武,那只是老夫略施手段,南方叫化此时已是本教的南方巡察使。

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忽然想到,乾坤教属下的十八金刚竟有这等功力,那教主真不知高到甚么程度了。

两人这样一想,立现惊容,瞪着五湖醉客说不出话来。

五湖醉客高举红漆葫芦狂饮了一口酒,问道:怎么样?答应了吗?陆豪文厉喝道:谁与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徒为伍!呵呵!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死吗?正是。

哈哈哈!你功力虽高,但恐还办不到。

武林无形殿主,双目一连几眨,又是胡诌老儿的老习惯,蓦然问道:五湖醉客,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可以。

乾坤教成立于何时?恐怕已在百年之前吧!啊?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又是一惊。

怎么武林从未有此教的动态?本教从不轻举妄动。

怎么现在又可公然出现武林,君临天下了呢?君临天下,席卷乾坤,差不多!好大的口气,我再问阴宫宫主离娘也是乾坤教之属下?阴宫已不复存在,离娘是本教的副教主!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陆豪文一听此话,无比的激动狂声道:那么血洗天门阴阳宫,杀害天门羽士,夺去他本门秘功之人,离娘正是主使人之一?五湖醉客脸色一变,道:陆豪文,你知道得不少?说,离娘是不是一份子?五湖醉客想了想,道:事关本教枢机大事,老夫无可奉告。

陆豪文微微颤抖,厉声道:天下竟有这等女儿谋害父亲之事,不言而喻,离娘身为副教主,还少得了她一份,她该碎尸万段!四周之人一声喝道:小子!你敢辱及本教副教主!有什么不敢?离娘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呸!四外人影一晃,三个人一齐扑向了陆豪文,阴冷的掌风如涛!小子,宰了你!你们办不到!象牙剑一旋,撒出一片剑幕,猛地左掌力贯阴魄玄功,一声断喝道:躺下!阴魄玄功练至上乘境界,只化为一阵柔风,好似根本无力似的,但是一经接触,玄功忽生妙用。

立听一声凄叫,一个身穿蓝襟的鹰目老妇,跄踉两步,栽倒在地,口血飞射!其余十四人,除五湖醉客外同时厉叫一声,猛扑向陆豪文。

陆豪文象牙剑倒垂,面色严肃,眉宇间杀气隐现。

住手!五湖醉客忽地一声断喝,众人扑向陆豪文的身子急急刹住,一个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肃然问道:大哥,小子杀九妹,四弟,伤了三弟七弟,此刻又不知五妹生死,还能留下他小子吗?五湖醉客踏上几步道:二弟,要小子死不难,岂不便宜了他?老夫自有主张。

那么大哥如何裁夺?五湖醉客呵呵两声,但他这一笑却笑得十分的难听,他的目光之中忽射寒光,一挥手道:看看五妹怎样了?鹰目老妇却在此刻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凄厉似鬼!桐柏豪客扶着她道:五姐,你伤势如何?那一掌还要不了我的命!五湖醉客扫视了陆豪文,道:小子,你现作何打算?陆豪文望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阴宫既已合并于乾坤教,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去?但听凭前辈决定。

陆豪文,还有何犹豫的?去!陆豪文实际上也愿去,但他耽心的是萧玉珊,此刻已经证明离娘丧心病狂,陷害亲父,那么,她当然更无视于其妹了。

他想了想,暗道:此去必然是凶险万分,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杀父的仇人老屠何时才能打探出来?他这样一想,毅然道:好,纵落粉身碎骨,去!顿时他脸色一沉,盯着五湖醉客道:是你们让路,还是我们杀出阵围而去?五湖醉客双目一翻,又是饮了一口酒,半晌才蓦然大声道:众位老弟让路,让他们去吧!众人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都对五湖醉客的处置有几分不满,面方耳大的青衣老者愤然道:大哥轻易放人,是否失策?二弟,教主所以不能成至阴金刚之体,你知道为何?啊,小子身怀‘绝阴宝书’,所以教主还不想他死?你说对了,但他此去。

无异自投罗网。

陆豪文冷笑一声:不见得!他当先而行,众人格于五湖醉客的命令,自动闪开一条路,敢怒而不敢言,空自愤恨!武林无形殿主和萧玉珊也移步向前而行!但是就在此刻,一条黑影远远的从来路之上飞掠奔来,卷起了滚滚的黄沙,眨眼之间,猛在五湖醉客前刹住身形,却是一个瘦小的黑衣少年人。

看他行色匆促,似有急事。

果然,他蓦地朝五湖醉客扑跪在地道:北方巡察使属下李英叩见乾坤总巡!五湖醉客一拂手道:起来!什么事?属下奉主人之命特禀告总巡,本教北坛已整个解体!五湖醉客一凛,喝道:说详细些!一个身穿蓑衣,头带斗蓬之怪人,率领昔年七杀魔君,血洗紫殿,无一幸免!啊!他是何来历之人?不知道,据说功高不可测,当者披靡!为何不设法查清他的底细?主人正在跟踪此人,但此人乘鹤而行,很难知道他到底是何路数,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所乘白鹤乃东渡仙翁之坐骑,此人或可能便是东渡仙翁。

有这等事?实情如此!此刻老屠在哪里?陆豪文乍听老屠之名,全身一震,暗道:原来老屠是乾坤教的北方巡察使。

黑衣少年李英答道:主人现在洛阳附近,正在布署总坛‘第五号秘令’。

嗯!五湖醉客忽然沉吟起来。

蓦地,他目光一亮,大声道:李英接令!是!速告老屠,北坛不可无,令那‘蠢材’接长北坛,不得有误!李英低声道:‘蠢材’?你告诉老屠他就知道了,罗索什么?是!走吧!李英恭身一礼。

转身又狂奔而去。

陆豪文却目瞪口呆站着动也不动,此刻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去见离娘了,因为他已得到了老居的消息!武林无形殿主看守了心事,他低声道:陆豪文,你还不跟踪而去,等侍何时?陆豪文全身一震,醒了过来朗声道:前辈说哪里话?走!五湖醉客望着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冷笑一声道:二弟三弟!你两人干脆为他们带路吧!其余诸弟妹跟随为兄办事去,走!他走罢朝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施一个眼色,转身疾奔而去。

其余十二人也紧随其后的驰去了!陆豪文看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道:华前辈看这是一回什么事?所谓第五号秘令指的是何事?‘蠢材’又是何人,武林无形殿,除华前辈外,还有别人么?武林无形殿主先不答话,他默然的朝前而行,陆豪文与萧玉珊跟在他的身后,走了片刻之后,武林无形殿主忽然转身,道:走,我们快走,乾坤教已展开了控制整个武林的行动,如任他们成了气候,武林血劫将来,见了离娘之后,速回中原与他们周旋。

方面大耳的青衣人与三影老怪那糟老头子只是冷笑不已,默不作声的忽然左转驰去!武林无形殿主微感一怔,沉声道:你们要去何处?自然是本教总坛。

看来方向不对吧!如你怀疑,就别来好了!陆豪文道:华前辈,的确知阴宫之所在地么?阴宫在前面,并不在左边。

糟老头子冷笑道:我们大哥已相告,阴宫已不复存在。

好,就跟你们走吧,不信凭你两人就能作得了怪!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展开身形飞驰,快得似离弦之箭,乾坤教十八金刚,个个都是一流身手,这一疾奔,何消半个时辰,立见前面一片绿洲在望,树荫掩映之间,隐隐现出房屋。

武林无形殿主眉头一皱道:此处非阴宫之址。

青衣老者,道:这里是本教总坛重地,等闲之人,别说来这里,就是二十里方圆之内,也不能驻脚。

哼!武林无形殿主瞪了两人一眼,不再说话。

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突然加快脚程几个起落已掠出数十丈远,武林无形殿主低声对陆豪文道:当心有诈!陆豪文点点头,三人也加速前奔。

不久已到了绿洲之边缘,但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早已登上绿洲,但见人影晃了几晃便自不见!武林无形殿主喝道:两位为可不领路了呢?只听绿洲之上传来青衣老者之声,道:贵宾到来,我们要去禀报教主!陆豪文俊目四掠,怀疑的道:华前辈,你看出可疑之事么?怎样?晚辈想乾坤教处心积虑想席卷天下武林,其总坛重地必,禁卫森严,怎的一个人影未看见?武林无形殿主也双目精光奕奕的一阵掠视,除见绿洲之中,树木扶疏之外,连绿洲之上的房屋前后也见不到一人。

这时候竞连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与糟老头于也不见人影。

他沉哼一声,转头向萧玉珊道:玉珊,你在紫殿之中,可曾听说过有关乾坤教之事?师妹一向反对他们作孽,所以他们也从不告诉我这件事。

好,无论如何,我们既已到此,管它怎么也要过去看它一看,他们这样一定,便由陆豪文当先,武林无形殿主保护着萧玉珊一步步走上了绿洲。

洲上,死一般的寂静,无形中三人不期然的紧张了起来,步步为营的向前而行。

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房屋之前。

那是一幢古宅,漆黑的大门紧闭,令人情不自禁恐怖之感油然而生。

武林无形殿主严肃的叩了叩门,然后沉声道:这里可是乾坤教总坛?烦转达贵教副教主说她的师兄华少俊来看她了!武林无形殿主的声音当然能够透达门内,但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武林无形殿主再说一遍,仍无人应答。

奇怪!陆豪文心中一动,抖地腾身而起,一跃已登上房顶,只听他啊地一声大叫,又飞跃而下。

面色惊怖!武林无形殿主知道有异,他江湖经验老到,大喝一声,道:快走!一带萧玉珊倒退了三丈,刚要转身之际,蓦听轰隆一声暴响,刹那之间,好像天已塌下一般,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只听糟老头子三影老怪哈哈大笑,道:你们已困在本教‘九阴阵’里了!武林无形殿主大吃一惊,暴喝道:好个无耻之徒!但是就在此时,漆黑之中猛然袭来一阵阴冷的掌风。

蓬!正中武林无形殿主身上,气得他全身发抖。

跄踉退了两步,运起了九阳神掌,朝掌风袭来之处一掌劈去,但青衣老者的声音却又在左侧响起道:华少俊,此刻你是本教阶下之囚,你还是乖一点,否则苦头有你吃的。

陆豪文摹地闪出一道剑光,罩向发掌之处,但是扑了个空。

青衣老者怒喝道:小子,今日你是活不成了,三弟教训他!二哥,那是当然,青红谷之辱,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糟老头子嘿嘿两声,道:陆小于你自己说怎样死法吧!陆豪文想起了五湖醉客之话,乾坤教教主要得到绝阴宝书始能练成至阴金刚不坏之身。

他哈哈一阵朗笑,道:糟老头子,除非你们教主不想要绝阴宝书,否则你不敢把我怎样的,相反的小心你的脑袋。

糟老头了怒喝道:小子,你走着瞧吧!无声无息,墓地一掌已经打到陆豪文的胸前。

膨!一声,陆豪文一声闷哼,一日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嘭!嘭!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掌!陆豪文跄跟一连退了十几个大步,方始拿桩站住。

好在后面两掌并非打在陆豪文的致命之处,否则此刻他虽不死也是奄奄一息了。

就在这时,忽听萧玉珊大叫道:文哥,你,你怎样了?糟老头子嘿嘿冷笑,道:他不死,离死也不远了!武林无形殿主循着萧玉珊发声处奔了过去,一把已将萧玉珊拉在身边,狂喝道:住手!青衣老者道:华少侠,你是无形殿主,但此刻你不是正在无形殿中,不能让你这么轻松了!嘭!哇!武林无形殿主背上着了一掌。

他尚未站稳,嘭嘭,又是两掌。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人也无还手之力的,因为对方根本不见人影,他们藉着微妙的阵势,将身形稳在一侧。

武林无形殿主长叹一声,道:离娘真是变心了,‘九阴阵’除离娘谁还能布出?想不到我华少侠竟死在师门的阵法上,虽死也不瞑目。

华少侠。

你就是大哭,此刻也没有用处,告诉你这是本教的刑房重地,任何人到了这里,就休想再活着离开了!正在此刻,忽听陆豪文疯狂的吼道:只要我陆豪文活着一天,我便要将你们这些魔崽子碎尸而亡,你们来吧!但见剑芒打闪,陆豪文已运剑护住了全身。

糟老头于在一旁嘿嘿冷笑,道:陆小子,在你没有倒下去前,我始终是在你的身旁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运剑到什么时候。

陆豪文不住的将一支象牙剑运得风雨不透,但他虽具有百年之功力,终究是身负掌伤,同时忽又听到一侧武林无形殿主被击的声音,一分神间,三影老怪又觑空一掌打到。

一个跄踉他又退了三个大步,口血横飞。

嘿嘿,陆小子,你还是乖乖交出‘绝阴宝书’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间,他执剑手臂一麻,象牙剑忽然被三影老怪夺了过去。

他一声狂吼,带伤双掌一阵挥,但扫出去的掌风却什么也没有打到。

一旁忽听萧玉珊惊呼一声:师兄!嘭!哇!耳听到武林无形殿主不支的叫声。

陆豪文暗叫道:完了!双目不能见物就有再高的功力山无能为力。

他强忍掌伤,一下扑近武林无形殿主,叫道:华前辈,你怎样了?唉!一声绝望的长叹,道:我将要倒下去了!华前辈,记得那房屋就在左近,我们凭记忆向那方向过去吧!嘿嘿!你们办得到?阴冷的掌风又迫了过来,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哪里躲闪得开,惨叫一声,陆豪文扑倒在地,但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自己能够感觉此刻他全身鲜血惨厉如鬼。

武林无形殿主摹地悲叫一声道:陆豪文,你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吧,那或能走出阵外。

做梦!九阴阵中魂鬼俱亡!陆豪文也狂声道:华前辈,看来是无望了!蓦地,一个低柔柔的女子口音,道:谁说无望了?猛听到青衣老者与糟老头子骇然惊叫一声,道:你,你是谁?我是这里的冤魂厉鬼!两声凄惨的狂叫声过处,接着蓬!蓬!两声,重物倒地之声。

那低柔柔的女子之声又道:华少侠,陆豪文,你们可以走了!这位小姑娘显然功力不足,你们为何带她同行?武林无形殿主与陆豪文知道得救了,但对方是谁?陆豪文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如何能谙熟离娘所布的九阴阵?不要问,告诉你们,你们要见离娘的念头打消吧!乾坤教中像你们这等功力之人不下数十人,你们来乾坤教总坛,无异以卵投石。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告诉我,乾坤教主到底是谁?将来你自能知道。

好,听你的语气,当是乾坤教中人,你为什么救我们?哼!我是被迫加入乾坤教的!这你懂了吧?算我懂了吧!但不懂之事还多呢!你说吧!乾坤教主与神刀教、天门阴宫有仇?没有,但不属乾坤教派的任何教派全是他的敌人。

哼!五湖醉客曾说到‘第五号秘令’是指的什么?低柔柔的女子口音,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那么接替乾坤教北坛主之人,所谓‘蠢材’之人是谁?那女于一笑,道:‘蠢材’就是‘大愚’。

武林无形殿主似乎全身一震,惊声道:‘大愚’?‘大愚’岂不是自少林大智禅师在洛阳捐躯后,新任少林掌门大愚禅师么?正是。

那么乾坤教已控制了武林各大门派。

除昆仑。

峨嵋之外。

青城也在乾坤教控制之内?不错。

匹夫该死!我道怎么那两个老东西还不现身,哼,该死的老匹夫!低柔柔的女于日音又道:还有何事要问?武林无形殿主一时想不起来,陆豪文插口问道:乾坤教主何时进人中原?不久的将来!他到底是谁?当今天下恐怕无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包括他的妻子在内,如你们不死的话,以后你们当能遇见他,我要走了!陆豪文大喝道:且慢,我还有一事!老屠的武功如何?你是说本教乾坤总巡属下两大高手北方巡察使?除他还有谁?那女子过了一刻才答道:他是教主的第四徒,武功如何未见他施展过,但教主首徒之功力高过五湖醉客一筹,现为本教首座护法!啊!陆豪文全身一凛,暗道:老屠的功力如与五湖醉客不差上下,自己要杀他可不十分容易。

那女子低声道:我要走了,走前九阴阵自然会解开,你们快离开此地吧!随即声音寂静,显然那女子已走了。

猛然间又听到轰隆一阵巨响过处,一阵强烈的光线,耀目而生,只在刹那之间,好像已从黑夜变为阳光照耀的大白天。

陆豪文哺哺道:真是奇妙的九阴阵。

这时望见武林无形殿主面色惨白,全身血迹淋漓,十分的可怕,他低头再望望自己,全身一震之后,忽感不支,疲软的坐下,合目调息起来。

萧珊珊轻轻道:师兄,你也坐下调息吧!武林无形殿了望望陆豪文又望望地上的两具死尸,默不作声的坐下。

萧玉珊自始至终就未曾出过手,但她未曾受到过袭击,她望望自己所立的地位,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一直就未曾离开原来所立的位置,那正是在乾坤教刑房的门外。

渐渐的陆豪文紧张起来,暗想:如此刻遭到袭击,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在此刻,刑房双扇漆黑的大门忽然大开,从屋里走出了赤膊,胸毛丛生,腰系一条宽宽的红巾的两个大汉,一副凶横之像,只骇得萧玉珊一声惊叫,道:师兄快醒来!师兄快醒来,文哥!文哥……可是两人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呼叫?两个赤膊大汉哑然失笑,道:这个姑娘死了岂不可惜?另一个赤膊大汉道:你想违教主之令么?除此她还有何法可行!嗯,至少给她留个全尸。

萧玉珊闻言不禁冷汗直流,她原以为那屋子里根本无人,谁知却又走出了两个凶人,除了一拚之外,根本无别法可图。

萧玉珊的武功虽不能和陆豪文相提并论,但也相当可观,只是她的大病之后,真力不足而已!她一生相拚之心,陡地强振精神,脸孔一扳娇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再走近一步,你们就跟那两人一样。

两个赤膊大汉果然被他一句话惊骇住了,互视一眼,现出疑惑之色,果然站住对同伴问道:你觉得她的话可靠口马?刚才九阴阵显被发动,难道她能破阵?两个赤膊大汉都站着不敢再向前走去,因为其中一人忽然道:是真的,你不是也听到破阵之人是个女子?我听是听到了,但我不相信是她。

萧玉珊十分的聪明,一听他们将信将疑,顿时神情一整,壮着胆子反朝两人走去,叱道:滚进你们的刑房中去。

两个赤膊大汉一愕,突然刑房中传来一声冷笑,道:张涛宋飞,难道你们敢违教主之命?两个赤膊大汉一惊,脸色一变,大声道:教主有命凡登此绿洲之人,除有本教信物之外,都是待宰之仇。

两人不再犹豫,大踏步朝萧玉珊逼上几步,一伸大掌便朝她抓去,萧玉珊急退一步,骇声道:你们敢!有什么不敢!让你见识一下本教的刑房。

两人猛然一个弹身扑向萧玉珊,萧玉珊怒叱一声,双手齐出。

蓬!蓬!同时打在一个大汉的胸前,但萧玉珊一触着大汉的胸毛,自己也一声惊叫,两掌打在大汉的身上,毫无作用。

这一下两个赤膊大汉试出萧玉珊的功力,胆子一壮,更加狂扑面上。

正在此刻,一声冷笑发自陆豪文,他一跃而起,暴喝一声:找死!嘭!嘭!两声惨厉的大叫,拖着一缕鲜血飞向刑房之中。

文哥!你好了?陆豪文满面的肃杀之气,默然步至三影老怪的尸前拾起象牙剑,大踏步走人乾坤教的刑房之中。

但他走至刑房门边,顿了顿又回身道:珊妹,你留在你师兄身边吧,万一有事你可叫我,我不久便出。

然后他转身一扫刑房,那是一幢纯石砌的大院,院中血迹狼藉,干干的沾在墙上石阶之上。

院中这时候已走出六七个赤膊红巾的猛汉,无疑这些都是刑房的刽子手。

陆豪文站在院中,手提象牙剑冷冷道:刑房总管是谁?六七个凶恶模样的赤膊刽子手不答,个个又目瞪着他突然,正中大厅之中传出一个阴冷的口音,道:你找老夫干什么?杀你!哼!说得好听,老夫执掌刑房十几年,只有老夫杀人,却未听有人杀老夫,本房执事,抓住他小子!六七个赤膊大汉轰诺一声,顿时涌向陆豪文。

陆豪文怒喝一声,道:站住,如你们再走近一步,少爷便要你们的狗命!六七个赤膊刽子手根本不予理会,仍朝前走来!陆豪文功力经一阵调息后,早已复原,大喝一声:那就别怪小爷太过狠辣了!呼,一掌劈出。

两个刽子手同时身子一沉,吐气开声,嘿!的一声,打出一掌。

拳风呼啸,居然功力不弱,但陆豪文一看便知道完全是外门横练功夫,哪里抵挡得住陆猛听砰!砰!两个赤膊大汉似乎一拳,捣击在一堵坚如铁石的墙上,一股反震之力,使张口哇血箭射出一丈之外,蓬!蓬!倒下去了!陆豪文冷笑,道:刑房总管,小爷要你即速毁去此房中所有的刑具。

办不到!赤膊大汉暴吼一声,一涌而上,个个抡掌硬劈,刹那之间,掌风虎虎,从四面袭到。

蓦地,刑房大厅,一条黑影如电射出,扑向了陆豪文。

陆豪文大喝一声,象牙剑震起一蓬剑花,迎着黑影一件,哇地一声惨叫,血雨飘泻,蓬地一声,一具面孔全是创疤之丑老人,在地上扭曲着身子,滚了几滚,便自了账!但四外刽子手的掌风也从陆豪文的身后呼啸而过。

陆豪文目射寒光,一扫这些人,冷冷道:你们都给我跪下求命!他们居然狞笑以对,突然间,每人一连打出七八掌,罩向陆豪文,大有一击毙他之概。

陆豪文一声狂喝道:你们既要死,小爷成全你们!一抖象牙剑,血衣飘展处,只见人影在这古宅院中接连几闪,猛然惨声大起,刽子手一个也不剩了。

陆豪文哈哈狂笑,一窜身掠入刑房大厅之中,象牙剑归鞘,抡起双掌一阵狂扫狂劈。

哗啦!哗啦!刑房中的各式各样恐怖的刑具,破裂纷碎,他打得双目发红,对着一面墙,运起了全身功力。

身子一沉,呼地双掌齐出。

惊人的掌力撞上了石墙,轰然一声巨响,有如天摇地动,古宅一阵摇晃,他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脚下一点,如离弦之箭,射出了宅外,却在这时,隆隆之声大起。

随即哗啦,如山崩地塌般古宅的大厅倒塌了。

倒塌的石宅卷起一阵强风将他逼退了几步。

蓦然间,一声厉啸传向刑房之外。

文哥,快出来!有人来了!陆豪文毫不犹豫射出了刑房之外,却见武林无形殿主刚刚收功立了起来,他也听到了那厉啸之声。

双目一转,突然大声,道:豪文,赶紧毁去周围的树木,否则我们又将被困在九阴阵之中!陆豪文应诺一声,一旋身,双掌不停的一阵狂扫,四周立有十几株碗。

口大的树木被齐根劈断。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嘿嘿,你们走到哪里去呢?一个生得突额鼓目的狰狞老者站在十丈之处。

陆豪文大声道:华前辈,待晚辈打发他!此人目露精光,你得小心些!我知道。

陆豪文一跃而前,冷声道:报名受死!嘿嘿!小子不配!你在乾坤教中受何职位?大漠巡察使。

大漠巡察使!陆豪文心中一跳,暗道:五湖醉客是‘乾坤总巡’,那此人必也是五胡醉客的属下,与南方巡察使南方叫化,北方巡察使老屠平辈。

他双目蕴寒,冷笑道:这样说来你也是五湖醉客的属下了!放屁!老夫与五湖醉客平辈论职。

那你那巡察使应该改为总巡。

狰狞老者露出两排森森白齿阴笑道:大漠乃本教心腹重地,其重要并不下于中原武林。

陆豪文一听便知此人粗直,非五湖醉客那种狡猾之流。

陆豪文心念一转,轻笑一声,道:我不相信,总巡与巡察使当然有别?狰狞老者蓦然暴怒道:老夫劈了你这小子。

话落掌出,掌风凌厉得撼山栗岳,掌风未到,陆豪文已感到有些站立不隐,真有如泰山崩于前之势。

他大骇闪身,横掠出五尺,大喝道:住手!狰狞老者怒目狞视着他沉喝道:小子,你还相不相信?陆豪文强自镇定一下,心想:看来此人只有智取而不能力敌!他想了想,又冷笑一声,道:要我相信么?恐怕办不到!小子,你再说一遍!陆豪文双目一瞪,勃然大怒道:你要我相信不难,五湖醉客能接我三剑不还手而不落败,你能吗?狰狞老者哈哈厉笑,道:小子,你出手吧!陆豪文心中知他已中计,沉声道:先报上命来,小爷剑下不杀无名之辈!一句话气得狰狞老者全身直抖,狂声道:小狗快亮剑,老夫接你三剑之后再告诉你!那时你已经死了!那醉鬼能接,老夫就能接,别罗嗦了!陆豪文转头望了武林无形殿主一眼,随即又道:我还有一个条件,你愿接受么?快说!如你接不下三剑,不论死活说出你们教主是谁?狰狞老者一怔,突然厉笑道:那醉鬼答应了此条件吗?正是,可惜他未曾落败!哈哈!你们正中了他的计,醉鬼根本不知教主是谁?那么你是知道了?当然,他是老夫师兄!啊!陆豪文连退两步,他迟疑了,乾坤教主是他的师兄,那么机非三剑能不能将他制住?狰狞老者不耐的狞声道:小狗,你怕了?怕什么?你那话恐怕不实,否则教主的师弟不当副教主只当一个小小的巡察使,实在奇怪得很!狰狞老者狂叫道:小狗,快亮吧,否则老夫忍耐不住了!狰狞老者目光射出了恶毒的凶光。

陆豪文自知时候已至,他面色一整,变得无比的严肃,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周,这才缓缓抽出象牙剑。

武林无形殿主忽然发声道:豪文,凭你那点皮毛的剑法恐怕非人之敌,还是让我来吧!陆豪文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知道他是故意用话分散老者的心神,使他轻敌。

陆豪文肃然道:我会全力施为!武林无形殿主喝道:你全力施为又有什么用处?杀他或不成问题。

陆豪文突然一声断喝道:接剑!唰!唰!两声,剑光快若惊虹,一闪已到狰狞老者的胸前,狰狞老者的目光遍视在陆豪文的两肩上,陆豪文一动,借势一恍身,连脚都未移动半步,他已闪过了那两剑。

他不禁哈哈大笑,道:我道你有何等高深的剑法造诣,原来却是平常稀松得很。

陆豪文前两剑有心只以普通剑法刺出。

他一声冷笑,猛然间象牙剑一抖,万象归真剑尖一弹,蓦地幻起了无穷的剑影,只一闪之间。

哇!一声惨叫划空而起。

陆豪文的象牙剑穿胸而过。

他未及收剑,狂喝道:快说,你的教主是谁?狰狞老者全身狂颤,双目几乎完全突出来了!凶厉的脸上不住的抽动,喃喃道:他,他……他的脸上渐渐的凶厉之像反而转为平静,突然大声道:他是大漠老祖!喉头咯的一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陆豪文猛一抽剑,一闪飘开,一道血光射出了二丈之远,半晌之后他的身子才蓬的一声倒下去。

陆豪文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长气,道:华前辈,我们走吧!萧玉珊关心的问道:文哥,此人的功力如何?陆豪文肃然答道:我的剑锋都几乎刺不进去。

啊,那他不是几乎到达金刚不坏之身!那好象相差太远吧!此处离敌巢太近,还是赶快走吧!他说罢当先跃去,武林无形殿主与萧玉珊随后也急掠身形,陆豪文立时对武林无形殿主大声道:华前辈,晚辈要找到老屠!报杀父之仇!我知道。

但你此刻到哪里去?少林寺!什么,少林寺?正是,我要去找那‘蠢材’,他既已成乾坤教北坛坛主,当知老屠的凄身之处,不难找到他。

武林无形殿主点点头,道:也好,但要十分的小心,少林寺藏龙卧虎,可以见机行事,我自去查出乾坤教的第五号秘令,不知是何所指?然后赴邙山之约。

陆豪文大声又道:华前辈,晚辈尚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请老前辈带珊妹去,告诉我一个地址,我只要一办完事就去看她。

萧玉珊一听幽幽道:文哥放心,我不会牵累你办事的,你尽管走吧,但一定要赶快来看小妹。

那当然!陆豪文说着,恨不得三脚两步便赶到了少林寺,无形中脚步加快疾奔了起来,片刻过后,已是疾如流星般,奔驰起来了!武林无形殿主一扶萧玉珊,立时也全力而奔!好像两股旋风,卷起两团黄沙,在大漠上飞驰!远远的沙漠之上,站着两个人。

陆豪文一看竟是雪山红姑娘与桐柏豪客两人。

武林无形殿主一见喝道:你们站在此处干什么?你们不是已进关了么?桐柏豪客大声道:啊,华兄,你得无恙,那真是奇迹。

武林无形殿主哈哈狂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雪山红姑诧道:你怎么破得九阴阵?你忘了九阴阵乃是本门之学?不错,但你学的却是阳功,焉知九阴之学,何况那并非纯粹的九阴阵,教主另外又加了层颠倒五行阵。

武林无形殿主心中一震,但随即道:那也难不倒老夫!陆豪文却是不耐的大声道:你两人打的是何主意?雪山红姑轻笑一声,道:你的脾气倒是暴烈,告诉你,我两人专在此候驾,以断亡魂后路。

陆豪文哈哈朗笑,道:你们教主的师弟尚且饮血在下剑下,何况是你们。

两人一听大惊失色,瞪视着陆豪文半晌才摇摇头道:你惹了大祸了!还不快走!桐柏豪客也催促武林无形殿主,道:华大哥,快走吧!教主之师弟耿直凶猛,但此人心智不足,教主似乎因了此点,所以一直留他在沙漠,不派往中原,就知教主爱护之意,你们杀他无异促教主早日进关,杀劫将起来了。

武林无形殿主望望桐柏豪客,诧道:骆兄,你,你不是乾坤教的十八金刚么?桐柏豪客神色一变,道:华大哥怀疑言不由衷么?武林无形殿主摇头道:我说你说此话似乎冒了极大的危险!桐柏豪客望了雪山红姑一眼,一声长叹道:小弟与红姑有意离开乾坤教!不过唯一耽心的是不知能否找到隐僻的藏身之地。

啊,恭喜两位!你们快走吧!蓦地,沙漠的远处,厉啸惊急,尘头大起。

桐柏豪客脸色大变,大喝道:你们待往哪里走!嗓子一压,急声道:华大哥快以你的九阳掌将我们两人打伤!武林无形殿主一怔。

桐柏豪客怒道:你如不使出来,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武林无形殿主一咬牙,运起掌力蓬!蓬!两声将桐柏豪客与雪山红姑打倒在地,大喝一声,道: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忌辰!随即压低嗓子道:祝两位如意顺利!告辞了!猛地挟起萧玉珊,喝道:走!顿时如飘风般的疾驰人关!嵩山之中,一条蓝影扑向了祟峨的少林寺!人影在少林寺外刹住身影,现出一个蓝衫少年,俊面星目,但脸上带煞,没有一丝表情。

他在寺门外停了停,便一脚跨入寺中!立有一个寺僧,合什问道:施主找谁?蓝衫少年正是陆豪文,他双眉一耸,轻笑道:在下陆豪文,特来拜见贵寺掌门方丈大愚禅师!哦!寺僧双目一转问道:请问施主何事找敝寺主持!陆豪文朗声道:自然有事!可否说明,容小僧禀报?事关武林安危,在下见了大愚禅师再说吧!那个寺僧怔了怔。

立有另一个中年寺僧走了上来问道:圆通,什么事?原先寺僧指了指陆豪文道:他要见掌门师尊!中年寺僧一双隐含精光的目光扫了陆豪文一眼,又问道:他是谁?陆豪文傲然答道:洛阳陆豪文!中年寺僧吃了一惊,忽然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是否两月之内,连得‘绝阴宝书’与机非武库之陆豪文?陆豪文一声朗笑道:正是!他心里暗想:我得‘绝阴宝书’与‘机非真传’并未传入江湖,他怎么会知道?此人多半是大愚禅师的心腹之徒无疑!立时反问一句,道:施主可是乾坤教北坛坛主属下?说着冷笑不已!中年寺僧骇然大惊,大声道:不知施主所云。

陆豪文一声大喝道:你真的不知道?施主别开玩笑!说着朝原先那寺僧一施眼色,道:圆通,贵客登门,还不去禀知掌门师尊?是!原先那寺僧低声合什应了一声。

且慢!陆豪文叫住了他,道:你不用禀报了,领我去就是!中年寺僧立时道:外客造诣,本寺照例要先行通报!圆通快去!陆家文一声冷笑,蓦地身法似电一把抓住中年寺僧脉门,带着他抢了两步,另一掌疾出,按在圆通背心的命门穴上,冷冷的道:你们乖乖的领我去,否则我一吐劲,你门便命归西天朝佛去了!中年寺僧目中射出了怨毒。

但圆通却不解的大喝道:本寺之中岂容撒野!陆豪文暗道:你不要大声叫嚷,我内劲一吐,你便命丧当场!中年寺僧厉喝道:圆通,在本寺之内,谅他不敢撒野,不必管他。

陆豪文冷哼一声,盯了中年寺僧一眼道:你这个坏胎子!手底下一用劲,中年寺僧额上青筋暴起,圆通一张口正又要大叫起来,陆豪文一瞪眼,道:你再说一句话,我便废了你!中年寺僧大喝道:不用怕他!陆豪文猛一用劲,中年寺僧大叫一声,全身发抖,陆豪文一不做二不休,放开他的脉门,微微一带。

中年寺僧跄踉了两步。

陆豪文单手一拂,道:你回西天去吧!一声惨吼,中年寺僧身子朝前一扑,便自寂然不动。

陆豪文又低声对圆通道:你看见了么?快领我见大愚去!圆通惊得呆了,颤声道:你,你居然敢到本寺中杀人?别废话了,快走!中年寺僧之死,早已惊动了全寺之和尚,顿时少林寺内大乱起来,有些小沙弥更大声叫了起来。

杀人啊!杀人啊!蓦地从大雄宝殿中飞掠出四个五十上下的和尚,一宣佛号!阿弥陀佛!一排拦在陆豪文之前,肃然道:施主何人,为何到本寺杀人?陆豪文轻轻推圆通,轻笑道:圆通,没你的事了,如果是我,我就远远走开一些。

圆通惊魂未定,脚下一点,掠向四个老僧的身后大声道:师叔,他杀死了悟定师叔啊!其中一个老僧冷声道:知道了,圆通,你禀报掌门师尊,就说洛阳陆豪文来了!遵命!陆豪文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已知在下之名。

鼎鼎大名的陆豪文,当今武林谁不知道。

住嘴!陆豪文藉藉无名,何来鼎鼎大名?发话老僧也冷笑道:陆豪文,至少在少林寺内,你已不是无名之辈!陆豪文哈哈大笑,道:因为少林那个‘蠢材’已是乾坤教上的北坛坛主是不是?瞎说,老衲们不知乾坤教是何教?别装蒜了!陆豪文,你既然敢登门杀人,你打算怎么样?哼,在下准备毁掉乾坤教北坛。

此乃少林寺,并非乾坤教的什么北坛。

真的不是?让在下见见大愚禅师!掌门至尊,岂是你这狂妄之徒所能见到的?那你们就接下在下的掌力,接招!单掌蓦地猛切而出。

四个老僧舌绽春雷般一声断喝,道:放肆!四僧同时身子一沉,降魔掌呼地齐出,狂飙砸地罩向了陆豪文,真有催山裂石之势。

谁知陆豪文掌发一半,忽然撤回,同时一引一圈。

人影一恍,半掌通玄的掌招忽告而出。

快得无法目见的哇!哇!哇!几声惨叫过处!蓬!蓬!蓬!四个老增一齐倒下,口血流了一地!少林寺中沸腾了,陆豪文杀人之事,顷刻间传遍了三十六院。

寺中大小铜钟一齐响了起来!四方八面潮水般涌来了大小和尚,飞扑向陆豪文。

陆豪文抽出了象牙剑,一声断喝道:在下是找贵寺大愚禅师而来,却不想大开杀戒,你们别来送死!小子,你是何方的野小子!洛阳陆豪文!掌门师尊与你何仇?陆豪文按剑挺立,哈哈朗笑,道:你们的掌门人乃是乾坤教下北坛坛主,乾坤教与我陆豪文誓不两立,所以要找你们掌门人!小子敢以信口开河,老僧在此!发话之人乃是一个白眉老僧。

陆豪文一抱拳道:请教老禅师法号?老僧大渡,执掌罗汉堂。

原来是大渡禅师,那么你是大愚的师兄还是师弟?掌门人乃是我老僧师弟!这时至少有百人以上,重重包围了陆豪文。

陆豪文一扫四周道:大渡禅师,你乃有道高僧,是不是讲理?此话怎讲?相信在下并未无的放矢,贵寺掌门大愚禅师确与关外乾坤教主大漠老祖勾结,身任该教北坛坛主!施主有何凭据?在下亲在乾坤教得来此讯,难道还不可以么?大渡禅师沉吟片刻,忽然一顿脚,道:好,老僧亲自去问问大愚。

陆豪文冷笑一声道:大渡禅师,如果禅师真要与他同流合污,相信他不会承认,你去找他,徒自找麻烦!大渡禅师一想是真的。

僧众中忽有人大叫道:小子根本就是血口喷人,师伯!杀人偿命,废了他小子!这一声鼓动,百人的僧众顿厉喝道:杀了他!杀了他!僧众一涌上前,无数的禅仗,抡起了呼呼急风,罩向了陆豪文。

陆豪文仍然按剑不动,但是肃然道:大渡禅师!你真不领在下去见你们掌门么?那恐怕此地会尸骨堆山,血流成渠了!啊!大渡禅师猛退了一步,道:你,你好大的口气。

在下并非捏词!你凭什么?凭机非武库之武功,大概没有问题吧!啊……你……大渡禅师底下的话尚未说出,抖地暴喝一声,道:谁敢出手,老僧就先取他性命!众僧一愕,面面相觑!就在这时,一个灰衫长袍之人排众而人,大声问道:大渡禅师,什么事?大渡禅师望了灰衫人一眼,一宣佛号道:原来是屠施亡来了,你来评评此事吧,真是敞寺之不幸,一祸接一祸!陆豪文一听屠施主三字,全身忽如触电一般,脸上杀气忽冲眉梢,转头看去,只见灰衫人,长衫飘飘,手中竟拿了一把折扇,白净脸,大约有四十出头年纪!他心中暗道:屠施主?他会不会就是我杀父仇人乾坤教北方巡察使老屠?他脸上杀气大盛,冷冷问道:大渡禅师,此人是谁?他乃本寺掌门人方外好友屠施主!陆豪文双目射出两道寒光,迫视在灰衫人的脸上,哈哈一阵狂笑,一字一字,道:姓屠的,在下有句话要说,可愿到寺外去?姓屠的打量了陆豪文一眼,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似笑非英的道:朋友贵姓?你不是明知故问?我们素昧平生。

陆豪文更加的哈哈狂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别人不知道你乾坤教北方巡察使,但可瞒我陆豪文不住,老屠!你有种没有?姓屠的灰衫人忽然冷笑一声,道:陆朋友,我看你是丧心病狂,不知所云。

老屠,你敢不敢?灰衫人望了大渡禅师一眼,道:贵寺掌门容得这小子放肆么?陆豪文厉喝道:老屠,你别嫁祸挑拨了,你既不愿到寺外去,就在此也是一样,接剑!他手中的象牙剑猛然间飞刺而出。

四外的僧众狂喝道:小子撒野,拿下他!陆豪文唰!唰!唰!一连三剑,凛厉至极罩向灰衫人。

灰衫人一闪身,已旋出两丈之外,身法之快,几乎连陆豪文也未看清。

陆豪文一个箭步又逼了过去,厉喝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有你就没我。

嘿!嘿!你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在少林寺中杀人,无理取闹,又一口咬定别人是你的杀父仇人,今日你能走出寺门,就是奇迹了!一群十几处僧人一声狂喝道:小子纳命来。

十多根禅杖搂头盖脸的罩到。

大渡禅师也顿时气愤莫名狂喝道:陆施主,你放下剑吧,老僧或能留你一条性命!陆豪文厉声道:办不到!大渡禅师,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要那些和尚停手,在下要找之人就是他姓屠的恶贼!灰衫人冷笑一声,道:笑话,你怎知我会到少林寺来?再说你我根本就不相识。

十几根禅杖这时已经打到。

陆豪文不愿惹起众怒,一闪身从杖影中飘出了一丈,一个急窜又扑向了灰衫人。

灰衫人一张折扇,唰地一声,折扇张处,但见寒光一闪,他那柄折扇竟是精钢打造,扇绿锋利如刀!他嘿嘿几声冷笑,道:你既然如此逼人,我就接你几剑试试!陆豪文认定了他就是杀父之仇人老屠,双目煞气直冒,恨不得一剑将他斩成两段大喝道:接招吧!象牙剑舞起了一蓬玄光,连人带剑一齐扑向灰衣人。

灰衫人想不到陆豪文这样的打法,精钢折扇刚封出一半,陆豪文的剑锋已到,逼得他一个倒纵又退出七八步。

陆豪文哪里肯舍,脚下一点又连剑扑上,他拼命的打法,把个灰衫人逼得只有一味的闪避纵退。

恶贼,你不要走,为何不敢接招?就在此刻,僧众纷纷退出一条路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豹头老僧走了过来,一声暴喝道:住手!陆豪文刹住身形,冷冷道:你就是乾坤教北坛坛主么?豹头老僧目光一掠灰衫人,狂喝道:大胆!老僧少林掌门人大愚!你只是乾坤教中的一个‘蠢材’!大愚禅师脸色一变,勃然狂怒道:本寺容不得你,凡本寺弟子听令,不惜任何牺牲,格杀这小子!众僧一声狂呼,忽从四方八面扑向了陆豪文,但就在此刻一个身披蓑衣,头带斗蓬之怪人悄悄的溜进了少林寺中,一只硕大无鹏的白鹤停在少林寺的殿脊之上。

蓑衣人隐在一侧望着灰衫人老屠冷笑不已!这时陆豪文猛然一声大喝道:大愚禅师!少林寺八百年的清誉,你想要到你为止么?大愚禅师一点也不愚,大而肥的脸上,尽皆暴戾之色,他对陆豪文的话理也不理,大喝道:凡本寺弟子务必全力杀这小子!少林寺中的钟声响彻云霄,寺中数百个弟子群聚大雄宝殿之前,对陆豪文的重重包围,至少也有十几重。

陆豪文脸色铁青,面对少林群僧,但一面又要监视中年灰衫人老屠,他才是他的真正的仇敌。

陆豪文紧抓象牙剑冷冷对大愚禅师,道:大愚禅师,我看你还是退出这场是非之外,姓屠的乃我陆豪文的杀父仇人,我非毙他不可,如禅师非要从中插手,就别怪我陆家文心狠手辣了!大愚禅师肥厚的脸肉一阵颤动,怒喝道:少林寺百年领袖武林,岂容得你登门杀人,弟子们,毙他当场!群僧一阵厮喊,立有数十僧人,应声喊道:杀!一齐扑向了陆豪文。

陆豪文一声怒吼道:大愚秃头,你真要成少林寺的千古罪人么?大愚禅师双掌一错,一股凛烈的掌风已劈了过来。

几十个僧众也齐攻而至。

中年灰衫人却拿折扇站在一旁,嘴角浮起一丝阴阴的冷笑,陆豪文忍无可忍,大声暴喝道:找死?象牙剑一旋,舞起一蓬玄光,立听几声惨叫过后,蓬!蓬!蓬!僧人中倒下了三人。

陆豪文脚下一滑,已带着凛厉的剑光,罩向了中年灰衫人老屠。

中年灰衫人冷哼一声中,手折扇一抢,道:小子,你还差得远呢!折扇一张之际,扇风一挡陆豪文的剑气,发出一声互撞之声。

两人身形同时一晃。

陆豪文脸色一变,猛然撤剑。

因他的象牙剑终是比较脆弱,要以精钢打造之兵刃击撞,在功力相当之下,吃亏的还是自己。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数十个僧人又同时扑近。

陆豪文运起了十成的阴魄玄功,狂声道:大愚秃头,你再不叫他们退下,我可要下杀手了!大愚样师也狂喝道:今日少林就是尸骨堆山,血流成渠,也要废你这小子!陆豪文一声厉啸直冲云霄,悲烈至极的仰大狂声道:大有好生之德,恕我陆豪文今日要大开杀戒了!象牙剑一举,脸上的杀气盈庭。

中年灰衫人老屠,猛地一掠身,折扇打到,道:小子,你想怎样?陆豪文蓄功待发,大喝一声,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力猛然劈向老屠,老屠骇然一惊,身形暴退。

陆豪文掌势一斜,嘭!哇!哇!又有三四个僧人中掌躺下!陆豪文右手剑更是划空一圈,剑光绕缭之下,顿时间,惨声大起,少林寺的僧人在片刻之间倒下了二三十人之多。

大愚掸师厉声道:本寺‘大’字辈的师兄弟何在!阿弥陀佛!陆豪文陆施主也太过肆无忌惮了!四个庆衣僧人如流星越过众增人落人场中,这四个是与大愚禅师同辈之高僧!大颠、大慈、大渡,个个都在六旬年纪以上。

陆豪文目光一掠四高僧,强自镇定,恭身道:四位前辈高僧,可容晚辈先进一言?大愚厉声喝道:本寺弟子数十人的尸骨尚热,还有何话可言?陆家文双目精光炯炯瞪他一眼,道:大愚秃头,你甘为乾坤教那些魔邪,为虎作怅,我陆豪文有话都不愿与你说,但你的师兄弟乃是高僧……他底下的话尚未说完,大悲禅师一声佛号阻止了他说下去,道:你毙本寺数十弟子,就是大放肆!晚辈是被逼出手!哼!那么此刻你仍可被逼出手,有话以后再说吧!陆豪文双目射出两道寒光,哈哈狂笑,道:想不到你大悲禅师也是与匪通气!住嘴!老僧忝任本寺护法长老,不能维护本寺安全,还能有何话可说!大悲禅师手持百斤以上的铁禅杖,话落欺身,手中禅仗呼地盖空压到,一丈以外已感杖风逼体,内力之雄浑,不言而喻。

陆豪文一个闪身,避开一杖,大声道:大悲禅师!晚辈敬你一代高僧,让你三杖,但望禅师三思而行,晚辈与少林寺并无仇,如因了一个乾坤教徒使少林寺蒙辱,乃是不智之举!大悲禅师一听,猛然一收禅杖,大喝道:暂住!他忽现庄容,继道:大颠、大慈、大渡过来!大颠、大慈、大渡三位老禅师一齐合什恭身,道:师兄有何吩咐?大悲禅师领着三人朝大愚跨了两步,稽首一礼肃容道:大悲、大慈、大颠、大渡拜见掌门!大愚脸色一变,朝旁微微一闪身,道:四位师兄!大敌当前,不思杀敌,此刻有何事?大悲掸师日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师弟、师兄有几句话请问,请掌门师弟赐告。

何话快说!大悲禅师略略抬头,脸上一派庄严之容,大声道:掌门师弟,请问掌门师弟的那位方外之交屠施主,到底是何来路?大愚一惊,脸色一连变了几变,忽然怒道:师兄,难道你真信了那小子之言!大悲禅师双目逼视大愚禅师,壮声道:掌门师弟,愚师兄看陆施主清眉秀目,显非暴戾之徒,而且他武功也纯属正宗,今日他大闹本寺,必有内情。

大愚禅师闻言勃然大怒,道:大悲,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大悬禅师摆出一付掌门人之姿态,厉颜暴喝。

大悲禅师立时俯首道:弟子不敢!大愚禅师更狂声道:大悲、大颠、大慈、大渡!今日你四人不收拾那小子,就休怪本掌门人不念同门之谊,去!遵奉掌门法旨。

四人一稽首退了两步,转身面对陆豪文,一语不发。

陆豪文看到大愚禅师如此张狂拔扈,心中暗叹一声,同时又感到大悲禅师等四人之可怜,顿时哈哈狂笑道:大愚蠢材……谁知他刚叫了一声,猛然一条黑影其快似电的凌空狂扑而下,四外的众僧狂叫道:掌门师尊提防!叫声的余音尚在,蓦的一声惨厉的狂叫,大愚禅师一口鲜血喷射出两丈远,尤自吼道:杀……杀……蓬!他肥大的身子顿时一交栽倒在地,再喷出两口鲜血,一阵抽搐,便自死去。

场中多了一个身披蓑衣,头带斗蓬之人。

陆豪文惊道:是你!披蓑怪人击毙少林掌门,着实震惊了整个少林。

大悲、大颠、大慈、大渡也震骇莫名,一声怒喝道:你,你是什么人?披蓑怪人狂笑,道:大悲,你愧为少林高僧,本门师弟,私通匪类,身任乾坤教中原北坛坛主,你还蒙在鼓里……说着,他猛地一声狂喝道:大悲!你如欲有脸对你先师慧云大师,今日就不要放走那姓屠之人,告诉你他是乾坤教中原北方巡察使,乾坤教之第四徒!陆豪文也大声道:大悲禅师,晚辈之话没有错吧!他眼睛一掠,忽见老屠飘身而起,顿时一声狂喝道:恶贼,你哪里走!脚下一点,身如飘絮,射向中年灰衫人老屠。

披蓑怪人已厉叫道:大悲,你还不命令寺中僧众,截堵那贼子!陆豪文早已赶至老屠的身后一丈远近,猛运阴魄玄功,狂挥而出,老屠一点脚面,横飘二丈,避开一掌。

披蓑怪人顿脚间,黑影一闪,也扑向了老屠。

老屠忽然一声厉啸,啸声刺耳,数里可闻。

陆豪文象牙剑撒出一片剑气,愤恨咬牙,道:老屠,你纳命吧!老屠又厉啸一声道:陆豪文,三日之内我要取你之性命!走着瞧吧!他一个急窜,一掌又劈了过去!左面披蓑怪人也将逼近,老屠躲无可躲,大喝一声,也运掌硬接陆豪文,两掌一触。

嘭!一声巨震,两人又同时一个跄踉。

陆豪文象牙剑一抖,一蓬剑气陡又罩上,老屠一张折扇,剑扇相触,两人又是一震。

可是却在这时,披蓑怪人已欺至老屠之身边,冷冷道:你认命吧!不知披蓑怪人用的是何法,中年灰衫人老屠哇的一声狂叫,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变,一连向后跄踉了七八步。

他这一退,退到了众僧之间,众僧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因为他是大愚掌门的方外知交。

披蓑怪人立时大声对大悲禅师,道:大悲,你还不叫寺中弟子阻拦此人么?大悲禅师顿时愤声,道:暂时老僧不管你是何人,但你以什么保证此人确是什么乾坤教中人呢?披蓑怪人似乎一怔,一时他哪里能拿出证据?但是他蓦地狂声道:大悲,如你一定要,老夫以项上的人头为据,可以么?大悲样师一愕,双目一扫大颠、大悲、大渡三人,互换了一次目光,随即点点头大声道:屠施主请留步,如你非他所说的乾坤教之人,便不应惧怕。

中年灰衫人老屠突然厉笑了一声,道:大悲禅师,恕在下不能从命,你连寺内弟子都保不住,能保住我?他脚步跄踉仍朝众僧间而行。

大悲样师闻言退了一步,全身一阵颤抖,狂声又道:屠施主,你若不暂留下,老僧可要强留下!不要脸的东西,眼前摆着杀你们掌门的元凶上犯在,你不去对付,却来对付在下,你安的什么心?大悲禅师问言更加激动,一声厉喝道:住嘴!停下!老屠理也不理。

大颠、大慈、大渡眼见大悲下台不了,一声大喝,人便纵身而起,同时喝道:本寺要拦住他?做梦!他一张折扇,忽然电火般一族一挥之间,一阵惨叫声起,少林寺僧当场被他劈死了三人,他更脚下一点,朝少林正门狂扑而去!截住他!截住他!少林寺中扬起了一片呼叫之声,人潮纷纷滚向中年灰衫人老屠。

老屠的一张折扇,凌厉至极,挥舞点扫之间,死伤狼藉,血肉横飞,惨不忍卒睹。

少林寺四个大字辈高僧,厉叫声中猛扑过去!陆豪文披蓑怪人也不停着,排众抢攻而上。

顿时将老屠围在核心。

老屠咬牙拚命,全身浴血苦战,口中更是厉啸不已!就在此刻,少林寺陡地传来几声长啸声,老屠大叫一声,精钢打造的折扇狂挥三扇,逼开了大慈大渡几步,他一个急窜抢到门边,看他已有些支持不住,脚下虚浮,喘息不定。

但猛地几声狂啸,已来至寺外,嗖!嗖!嗖!嗖!飘下来四个土布衫裤的中年精壮汉子。

巡使别慌!属下们在!四个土衫裤之人一到,猛然以凌厉无比的掌力攻向众人。

陆豪文一声大喝道:大悲禅师,你听到没有?一抖象牙剑飞掠过去,手演机非绝招蓬蓬剑气之中,只听惨叫一声,道:巡使快走,属下们挡往他们!四个土布衫裤汉子如同拼命,不顾一切的一阵猛攻。

陆豪文厉声道:你们不要命了!手起掌落阴魄玄功全力挥出。

哇!一个土布衫裤汉子应掌被击去三丈之外。

另一个土布汉子一闪身,又快疾无伦的举掌一封,挡住了陆豪文追敌的机会,陆豪文愤怒双目冒火。

象牙剑连演三绝招,哇哇哇!血光进射中,四个土布衫裤的汉子全倒毙当场。

陆豪文一掠身已出了少林寺,只见崇山峻岭,哪里还有中年灰衫人老屠的影子?他恨恨的一顿脚,展开身形,便要搜敌。

豪文慢走!陆豪文又刹住身形,回头只见披蓑怪人立在他的身后。

陆豪文只得强忍搜敌之念,拱手道:前辈有何吩咐?你去了大漠阴宫?阴宫已不复存在,与乾坤教合而为一。

离娘?乾坤教副教主!哼!果不出所料!前辈挑了乾坤教北坛紫殿冥宫?嗯!因此老屠在找寻老夫!事实老夫早已发现了他。

前辈到底是谁?届时你自能知道。

不可以此刻就赐告么?不!为什么?无所奉告。

好!那晚辈就不再问了,听说七杀魔君与前辈在一起是真的么?真的。

他们人呢?正在练一种功夫,无暇分身。

前辈如无事,晚辈要走了!披蓑怪人忽然顿了顿道:豪文,你杀少林寺僧就此一走了么?此刻真相已白!走,我们去谢寺,虽真象已明,不能不有个交待!陆豪文与技蓑怪人重回少林寺前,向大悲等僧人道了歉意,然后飘身下山,到了山下,披蓑怪人忽然道:豪文,老夫再谨申前言,邙山之约,你不要去!前辈,到底你是何意?你不去就是了!办不到!至少你不可出手。

奇怪,为何前辈一定不要晚辈参与邙山之约?神刀圣君之谜你已经明白,还去做什么?陆豪文轻笑一声,道:老实告诉前辈,袁清与白英非置武林无形殿主于死地不可,晚辈活着一天,便不容其得手!披蓑怪人斗蓬下射出两道寒光,半晌无语。

蓦地,他身形飞掠而出,同时大声道:陆豪文!你纵有心护着九阳,但恐你无能为力!话落人已飘出数十丈外,闪了闪便自不见!陆豪文呆呆的站着喃喃道:他是谁?他与神刀圣君有何关系?他也要置武林无形殿主于死地么?他慢慢的向山下踽踽而行,一个人隐于沉思之中,他想:披蓑怪人身藏龙虎金刀令。

他也要杀武林无形殿主!他可不可能就是神刀白巩,当日发生事故之日被东渡仙翁偶然救走?陆豪文越想越对,算算邙山之约只有十数日便到了,不禁替武林无形殿主捏着一把冷汗。

如果披蓑怪人真是神刀白巩本人,武林无形殿主的性命,就危险了!无形中他越走越快,在崇山峻岭之间一阵狂奔,突然空中哇的一声鹤鸣,一只硕大的白鹤,冲空翱翔。

陆豪文急刹身形,暗道:这只白鹤不是东渡仙翁的坐骑么?披蓑怪人难道还未走么?他住脚而望,白鹤盘旋一阵,一敛双翅,忽然斜斜的朝自己的方向冲来。

眨眼之间已在自己的头顶又哇!哇叫了两声,陆豪文更是奇怪。

正在此刻,忽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哥是姓陆么?陆豪文闻声惊得一跳,猛然向前一个急掠,飘出一丈之远,这才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个白发老人站在哪里微微含笑。

陆豪文着实吃惊不小,心想:自己被人欺近三尺之内一无所觉,这人之功力可想而知了。

他愣愣的望着白发老人,道:老前辈是找在下么?白发老人笑眯眯的道:你真是姓陆么?在下陆豪文。

啊!那就对了,我正要找你。

老前辈何事找在下?请问老前辈上姓大名?呵!呵!问得好,老人家就是把姓名忘了个一干二净!陆豪文一怔,忽然变色,道:老前辈!请别开玩笑,天下那有把自己的姓名都忘了之人?白发老人又呵呵,道:陆小哥,我老人家何必说笑?不过姓名虽忘了,承别人又送了我老人家一个名号是什么东渡……白发老人话尚未说完,陆豪文不由惊呼道:老前辈是东波仙翁么?白发老人点头微笑。

陆豪文赶紧跨前一步,恭谨的行过礼,道:陆豪文何幸之友,能见仙翁?东渡仙翁一把拉着他,道:陆小哥,别那样拘礼,我老人家还有事找你帮忙呢?陆豪文又是一怔,心想:东渡仙翁有事要找我帮忙,这会是什么事?他躬身答道:只要晚辈力所能及!东渡仙翁那双目忽射出两道湛然精光,在陆豪文全身上下一溜,连连点头,呵呵道:果然是朵字内奇葩,当然你可以办得到!什么事?仙翁?东波仙翁暂未答陆豪文之语,嘬口一声清啸,那只白鹤忽然掠空而下,停落在两人之侧。

东渡仙翁随即面容一肃,道:陆小哥,本来此事我老人家大可自己做了,但是近日那老魔即将进入中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老人家只有请你暂时代劳,我就去严加防患那老魔了!陆豪文听了如坠五里雾中,问道:什么老魔?自然是乾坤教主人大漠老祖。

啊,是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之人?东渡仙翁忧形于色,道:他本是早年中原武林的一个独脚大盗,有一个时期在京城一带做案累累,轰动京城,一般捕快无法缉捕归案,正在焦燥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有一个年青人,自告奋勇,擒捉独脚大盗,终于一晚独脚大盗夜出做案之时,被这年青人钉上,两人在皇城之外打得天昏地暗,无法分出胜负,结果暗中有人助了年青人一臂之力,独脚大盗终于被擒,但不出三日,又被他越狱逃走了,从此他便失去了下落!东渡仙翁顿了顿又道:据传这独脚大盗远窜大漠,机缘凑巧,被他得到一本‘嗤尤阴经’,苦练数十年,自号大漠老祖,除报昔年被擒之辱外,并野心勃勃,企图霸主大下武林,这才组织乾坤教。

陆豪文听了问道:这样说来,他已报过仇了!报过了,那在京城擒他之人便是后来的神刀白巩,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即是天门羽士。

陆豪文惊啊一声,道:原来如此!东渡仙翁又道:现在他‘嗤尤阴经’练到了什么程度,尚无人知道,不过从他一心想得到‘绝阴宝书’上判断,尚未登峰造极成至阴之体,当可断言,只要他未练成至阴之体,我老人家就不怕他,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走吧!东渡仙翁叫陆豪文跨上白鹤,他自己也同乘鹤背。

那只白鹤一声长鸣,便自展翅登空。

鹤翔甚速,但见地面群山倒驰,大约顿饭工夫,东渡仙翁拍拍鹤颈,白鹤双翅微收,徐徐降落到一座山峰之上。

两人下骑,东渡仙翁便朝风飘游而下。

陆豪文跟在他的身后,突然想起被蓑怪人,不禁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件事不知当问否?你要问那骑我之鹤的披蓑老人么?陆豪文不料自己话尚未出口,他已知道,尴尬的一笑,道:请前辈赐教!你自己想他是谁?神刀白巩。

东渡仙翁呵呵,道:不是他还有谁?陆豪文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那么晚辈也有求于仙翁。

你不说我也知道。

好,但请仙翁作主。

这时两人已到了山腰,东渡仙翁拨开一处山荆野草,顿时现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洞。

陆豪文暗道:仙翁领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事?但他目光一瞥之后,发现七杀魔君正是一个个正襟围坐在山洞洞底时,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低声道:仙翁是要晚辈来代为护法!你很聪明,正是如此!陆豪文想起邙山之约之期已近,微感躇踌,正要开口时,仙翁已先说道:陆小哥,他七人正在练一种功夫,用以对付那老魔,他七人之成败关系今后武林祸福至矩,望小哥能善加守护,不为外扰,致功亏一篑,我老人家走了,有空再来。

他不等陆豪文开口,身形只一晃之间已出去数十丈外,再一飘身,早已失去踪影!陆豪文到了口边的话,终于未说出口,不禁紧蹙着眉,步至七杀魔君身边看了看,见他们都已进入了无我之境,他已悄悄的退出,将洞外的山荆野草覆盖好,便自立于洞口。

正在此刻,一团红影飞跃而来。

奇怪,荒山野岭,谁会到这里来?陆豪文不愿被人发现,一闪身,隐于一丛野草之中。

但是眨眼间,那团红影已经近在十丈之内,哼,的一声冷笑,道:我早看见你了,是什么人快给姑娘滚出来。

陆豪文一听是个熟悉的女子口音,现身出来一看。

两人同时感到一惊。

是你!陆豪文一看原来是在紫殿冥宫所遇的乾坤教特使——红衣少女。

此刻她只剩下一条手臂,另一个手却装了一只黑的铁钩。

陆豪文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红衣少女满脸的怨愤之色,道:陆豪文,断臂之仇,你还记得么?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出来好了!红衣少女冷声道:总有一日,我会将你陆豪文生撕活裂!她怨毒之深,从她这句话尽情流露,陆豪文不禁一凛,他想到了红衣少女既然是乾坤教特使,不知她是乾坤教的什么人?她与乾坤教主是什么关系?顿时,他冷声问道:乾坤教主是你的什么人?你怕了吗?告诉你,他是我爹,怎样?陆豪文一惊,道:真的?红衣少女脸上忽然展开一个难以形容的笑,笑得可怕!笑过后阴阴的道:我知道你已经出关去了一趟,你大概已经听说过我爹爹,老实说像你那点武功,只要我爹爹一个小指头,就能截你个血洞!但是我要亲手杀你!你还不配!陆豪文说着蓦地又道:是的,我知道大漠老魔练‘嗤尤阴经’已有几分火候,但是哼!哼!凭了‘绝气断脉掌’、‘玄阴血煞掌’、‘阴煞追魂’、‘毒煞阴掌’……这类阴功夫,已无奈何我陆豪文!红衣少女厉笑道:那种功夫哪是我爹爹的?那是那个臭婆娘离娘的。

陆豪文猛然喝道:你说什么?我说那些阴掌阴指之功是离娘教的。

陆豪文哼了一声,道:但是天门羽士的练功秘本,被你爹爹搜去!是的,但我爹爹已经用不着那种破功夫了!陆豪文十分的激动,陡地毅然道:你回去告诉离娘,说我陆豪文会去杀她。

你杀了她么?我会杀她!红衣少女凄声狂笑道:她是我爹爹的爱妾,你杀不了她!陆豪文骇然震退一步,双目盯着红衣少女。

可是红衣少女这时候神情忽变,双目不知如何忽然盯住七杀魔君练功的洞口。

陆豪文这才一惊醒悟,一个飘身已到了她身前,狂声道:你怎会一个人到此?你有什么事?红衣少女冷冷的盯他二眼,转身而行。

站住!陆豪文一声暴喝叫住了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冷声道:你想怎么样?我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管不着。

陆豪文双目寒光炯炯的瞪着她,似要将她穿透过去一般,红衣少女神情一凛,微带惧意的道:你为何这样的看着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哼,我不知你是何用意!你要明白?唰!陆豪文抽出了象牙剑,剑锋指着红衣少女,寒声道: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告诉你管不着!陆豪文剑身一抖,快疾无伦的逼近红衣少女的胸前,谁知红衣少女的一只铁钩,忽然反手一搭竟朝陆豪文的剑上抓来,厉叱道:陆豪文,不要以为我真会怕你!陆豪文一惊,急忙撤剑,怒声道:滚!滚!红衣少女哼了一声,转身飞掠而去!陆豪文一个人面罩寒霜,心想:难道她是来侦察七杀魔君练功之地?她怎会知道?陆豪文想到此处,自己也暗暗好笑。

她怎么会知道?东渡仙翁不是一个大意之人。

陆豪文不再去想了,他拨开野草,走入山洞之中,就在洞口之处盘膝而坐,运起功来。

夜黑了,天明了!他自感功力又有进步,看看七杀魔君仍是端坐不动。

陆豪文步出山洞采了些野果充饥,然后又回去练功。

一连三天过去了,这日蓦感洞外有脚步之声,陆豪文警觉的从山荆野草缝隙朝外看去,不禁大惊。

只见五湖醉客正领着十八金刚朝这面走来,其中赫然红衣少女也在,显然这批人是红衣少女引来的。

陆豪文对红衣少女感到无比的愤怒,想不到她真是得知了七杀魔君练功的消息,那日到这山上来,实际上就是寻找七杀魔君确实的位置。

陆豪文在洞中镇静的等待。

不久,见红衣少女望望四周,然后指着洞口的位置,道:贺总巡,如我记得不错,就是那个地方。

五湖醉客此刻一点也没有醉容,他杀气盈面,那只红漆大葫芦一直拿在手里,其余十二人也显得一派愤恨之容。

陆豪文在心里暗暗道:他们必然是得到了乾坤教刑房被破,三影老怪与那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已死的消息,因此追踪而来!他知道一场激烈的搏战便在目前,唯一使他担心的是七杀魔君此刻毫无抵御之能力,万一他们乘虚而攻,凭他陆豪文单身一人如何应战?他双眉连挑,除了紧守洞口外,想不起更好的办法。

陆豪文不发出一些声音,他像一个木头人般站着,隔着盖膝野草,监视着外面的五湖醉客等人。

五湖醉客一经红衣少女指点,立时飘声到了洞前。

其他之人也纷纷跟上,一排立在他的身边。

五湖醉客先自咳了一声,双目注定草藤。

陆豪文一声不响。

他知道洞中黑暗,由明处向暗处看,隔着密密的野草,五湖醉客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的。

五湖醉容忽然捡了一块石子,朝洞口掷来,唰地一声,石子着地发出一声响。

陆豪文仍然不理。

五湖醉客向红衣少女,道:莫非错了么?此处好似无人。

贺总巡,没有错!现在你自己也可看出里面是空的了!陆豪文一颗心怦怦而跳。

他轻悄悄的抽出了象牙剑,左掌更蓄满阴魄玄功,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如你挑开野草,你明我暗,我就先解决了你们几人。

五湖醉客点点头。

突然他冷喝道:陆豪文,老夫知道你在里面,还不替老夫滚出来!陆豪文不答。

雪山红姑,桐柏豪客,蓝襟鹰目老妇同时大声叫道:陆小子,你听到没有?陆豪文仍然不理。

红衣少女终也忍不住,叱道:陆豪文,我又来了!你以为不理,我们就不敢进来么?五湖醉客又转头望了红衣少女一眼,道:看来他不在里面。

贺总巡,不可大意?五湖醉客忽然吸了一口酒,冷冷的眼神盯了洞口一眼,猛然间,一口酒喷了出来,整个的罩住了山洞,一阵草藤的寸寸断裂声过处,现出了那山洞的洞口。

七杀魔君俨然在洞底端坐。

但是哪里有陆豪文的影子?红衣少女道:他果然不在洞中,但总算此行目的将达,那七个老杀才一个也别想活得了!东渡老儿枉费心机了!这十几人以五湖醉客为首,向山洞中一哄而入。

谁知就在此刻,山洞的顶端一声厉喝,一蓬剑光忽然如一张网般狂罩了下来,十几人不意及此,骇然惊叫,接着又几声惨叫,四个倒下去了。

五湖醉客却在剑光迫及头顶之际,狂喝一声,一掌劈,同时身形一矮,一个倒窜,嗖地掠出洞外。

这时洞中,只听陆豪文的声音,朗啸声起,当时又有两人惨叫之声。

一时山洞之中血光迸射,五六个身带剑伤之人惊恐莫名夺身而出,红衣少女也身带剑伤,脸色泛白的跄跟退出。

洞中陆豪文一声厉喝,道:魔崽子,我要杀绝你们!呼!的一声,一道强劲无伦的掌风逼了出来。

五湖醉客顿时暴怒,一掌硬接,强封陆豪文的掌力。

两股掌力一接,轰然巨震之中,五湖醉客身形晃了晃。

陆豪文在山洞之中不知他的情况如何。

五湖醉客暴喝道:陆豪文,你出来,想不到你竟这样的狡毒!恶贼接招!呼!一团黑影从洞中扑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团黑影扑到。

眨眼之间五六团黑影扑向了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厉吼一声,双掌连劈,蓬!蓬!蓬!血肉横飞,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洞中毙在陆豪文剑下的尸体,气得五湖醉客哇哇大叫,脸色铁青。

陆豪文却大笑,道:恶贼!七贤即将功行圆满!你们不走,便要全军覆灭了!五湖醉客双目连闪,望了身边几人一眼,挤了挤眼尖,陆豪文目光犀利,早已看见,厉声道:恶贼,你们还想攻么?五湖醉客怒道:哪怕你小子不出来?你真的要我出来?出来,我们见个高下!陆豪文哈哈狂笑,道:好,只要你接得住。

蓦地人影一晃,又扑向了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这次不上陆豪文的当,微一闪身让过,大声道:黔驴技穷,看你还有何技俩?正在此刻,一个淡如轻烟的影子一闪之间已窜了出来,闪光般的剑锋已到五湖醉客的面门。

五湖醉客一声厉吼:好小子!剑光忽敛,一旁却哇!哇!两声惨叫传出,接着呼掌力如涛,排空劈向了红衣少女。

你这妖女,我恨不得将你碎尸活裂!五湖醉客疯狂地猛然扑来!但他人未到,红衣少女已被迫退数步,正待还击,眼前蓝影一闪,敌踪已渺,山洞之中又发出了陆豪文哈哈之笑声道:恶贼,你奈我何?五湖醉客气得跺脚。

蓦地他脸色一沉,红漆葫芦交到红衣少女手中,道:你拿着。

红衣少女问道:总巡准备怎样?五湖醉客严肃的瞥了红衣少女一眼,道:毙了七杀魔君,势在必行,这是教主的严令!红衣少女似乎会意,道:总巡小心!五湖醉客脸上毫无表情点了点头。

随即跨步朝山洞中沉稳的走去。

这时洞中的陆豪文见五湖醉客那等神情,不禁心中一凛,暗道:他是要两败俱伤?无形中紧紧手中的象牙剑,双目盯着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一步步的接近洞口,在离洞口五步之中定住脚步。

陆豪文也满脸的肃容,钉在洞口之中。

他的身上尚有血迹斑斑。

五湖醉客默然片刻,然后冷冷道:陆豪文,你我功力谁高?什么意思?哼!胜者存,败者亡。

你准备拼命吗?老夫非杀死七杀魔君不可!只怕你无能为力。

你试试看吧!说着身子一沉,缓缓推出一掌。

陆家文厉喝道:好!拼就拼吧,亏你还是以机智出众!他运起了十成阴魄玄功,狂封而出。

嘭!一声巨震,掌风四溢,震得山洞尘土崩落。

五湖醉客晃了晃,陆豪文却退了一大步。

陆豪文虽得天门羽士之输功,仍差他一筹,如不是三日来在山洞苦练了三日,陆豪文更要相形见拙了。

五湖醉客冷哼一声,又跨前了一大步。

再按此掌!双掌同时劈出,掌风阴冷。

陆豪文怒哼一声,象牙剑归鞘也以双掌同时硬接!嘭!又是狂震之下,陆豪文连退了三步,只感气血浮荡,向上而冲,他一声厉叫,道:恶贼,你讨不了好去!这次他主动发掌了。

但是在山洞之中,机非掌法却无法施展,只有与五湖醉客硬拼,五湖醉客抢上几步,又是全力发掌。

嘭!陆豪文一声轻微的闷哼,嘴角沁出了一丝血迹,脸色惨厉,五湖醉客却脸色泛白。

猛然间他狂喝道:陆豪文,你的死期已到!呼!呼!呼!他连劈出三掌,掌掌开碑裂石。

不见得!陆豪文目射杀光,不避不让,蓬!蓬!蓬!又连接三掌。

哇!一口鲜血箭射而出,身形跄踉,摇摇欲倒!五湖醉客嘴边也现血迹了。

但他却呵呵大笑,道:陆豪文,下一掌老夫就取你的性命!你……你办……不到……陆豪文气喘如牛,说话也有些不清。

五湖醉客狞笑了一声,道:没有你再逞强的机会了。

猛地挥掌劈出。

掌风猛厉。

陆豪文暗叫一声:恩师!我恐怕不能再见你了!他不甘退缩咬牙一封,蓬!他栽出了两丈,落于七杀魔君的身旁,一连喷出七八口鲜血,晕死过去!但是他意识尚在,自问道:陆豪文,你能就此死去,你父仇未报,母亲尚不知下落,你死得甘心瞑目?不!不能死!不能死!一股潜力陡起,他终于睁目,目中尽是怨毒,杀光!他挣扎着站起来!目光罩定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胸前也鲜血一片,显然他受的内伤也甚沉重,虽然未倒,也差不多!陆豪文吃力的举掌,惨声道:恶贼,接招!你,你居然没有死!我说过你办不到!五湖醉客一凛,道:陆豪文,我贺山川今日是服了你了!怎么?不敢接下这一掌么?自有人来收拾你!五湖醉客已狞笑一声,转身而退!恶贼,你这卑鄙的东西?你说过老夫是以机智出众,现在你尝尝老夫的机智。

他身形一掠,退出洞去!陆豪文恨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正在此刻红影一闪,红衣少女已经换了进来,阴阴笑道:陆豪文,你该认命了吧!陆豪文充血的双目瞪着她,道:你这妖女,有何本事尽管施出来吧!他只有重抽出象牙剑,凭着掌力硬封硬接他是不行了!红衣少女一只黑的铁钩扬了扬,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陆豪文不答!我说,我要亲手将你生撕活裂,是不是呢?现在就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了!红衣少女的功力本来就与陆豪文相差无几,在紫殿冥宫中,若非陆豪文以机非剑法将她刺伤,陆豪文能否胜她也是未定之数,此刻陆豪文重伤之下岂堪她一击?红衣少女一步步逼向陆豪文。

陆豪文却一步步的退,已退至七杀魔君的身边,再不能退了,红衣少女厉声笑道:陆豪文,你有遗言就说吧!在你死前,本姑娘答应将你的遗言传到你嘱托之人。

陆豪文惨厉的道:有!你记住告诉乾坤教之人,如我陆豪文不死,今后他们千万不要遇见我。

但是你是死定了!你出手吧!陆豪文已运起了仅余的一点真力,贯于象牙剑之上,他不再退了,钉在哪里动也不动。

你真是百脚之虫,死而不僵!好!本姑娘成全你吧!她临时变了主意,不用铁钩,却以掌力劈出一掌,陆豪文猛地狂吼一声,象牙剑就要挥出。

谁知他用力一挥之下,一条臂膀他动也不能动了,好像胶住了一般,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暗叫一声,道:完了!眼看着红衣少女的掌风已临胸前。

他还能抵受她的一掌?不能,这一掌打在他的任何部位,都是非死不可,但他不能动,他的身体已不受自己的指挥!嘭!红衣少女一掌着实。

陆豪文动也没有动。

红衣少女反而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娇小的身子如滚绣球一般,滚出了洞外。

伏在洞口边动也不动了!只听五湖醉客一声狂叫道:少主!你,你怎么了?陆豪文目瞪口呆,这真是神迹。

半晌红衣少女才缓缓的立了起来,道:贺总巡,走吧!七杀魔君所练之功已成气候了!啊!蹬!蹬!蹬!五湖醉客连退三步,突然大声叫道:八弟!你再去试一试!遵命!桐柏豪客走进了山洞,他对陆豪文望也不望一眼,站在离七杀魔君五步之处。

他身子慢慢下沉,但口中却低声道:陆豪文,请你转告华少俊兄,说我桐柏豪客身落魔教,愧无地自容,请他原谅!陆豪文一怔,也低声问道:你准备怎样?桐柏豪客惨笑一声,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难道你想自寻短见!哈!哈!我既称豪客,怎会如此?那么你尽可脱离乾坤教,隐身自洁!桐柏豪客忽然大叫道:七杀魔君,接招!桐柏豪客双掌一挥,哇的一声,一股血箭喷出一丈之远,撤在陆豪文与七杀魔君的身上。

但他也与红衣少女一般,栽出了洞外伏地不动。

五湖醉客走上几步,探了探他,随即冷笑道:他不识抬举,尚心仪九阳那老匹夫,死有应得,我们走吧!转身与红衣少女等人掠身而去!陆豪文真是惊奇至极,这要是真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急行几步,到了桐柏豪客的身边一探他的鼻息。

发现尚有余温。

片刻后,桐柏豪客居然醒了,坐了起来,看了看陆豪文,又看了看洞外,不觉泪落如雨。

陆豪文连忙道:你,你好了!桐柏家客黯然道:我算是死里逃生!他立了起来,顿时一声不响的在洞旁挖起上来,堆起一个坟堆,又自拾了块石片立碑刻字:桐柏豪客骆逢春之墓。

于是他默默的走了!陆豪文满腹疑云未散,暗道:是谁,打败了红衣少女与桐柏豪客?难道会是七杀魔君吗?他七人根本连动也未动,怎能伤人?陆豪文真是不信,但事实如此。

他喃喃自语道:真是邪门!谁知忽见桐柏豪客去而复返,站在洞口。

是你,你不是走了么?是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什么事?你知道邙山之约这回事么?怎么不知道?那是神刀圣姑与武林无形殿主,昆仑黄衫客,峨嵋上人,青城二老之约。

不错,请你一并告诉华兄,如能够的话,最好取消此一约斗。

为什么?桐柏豪客肃然道:你还记得在沙漠时,贺山川所言的第五号秘令么?当然记得?那就是有关邙山之约之秘令,教主准备那天一网打尽中原好手。

啊!乾坤教到时也会在场?这无人能够断定,不过至少那日乾坤教将尽出高手,无疑问的只要将邙山赴会之人除去,中原武林可能说已成了乾坤教的囊中之物!陆豪文无形中打了个寒噤。

忽又冷哼一声,暗道:中原武林要是这么容易便被乾教坤攫住,那真是人才凋零了,中原武林,大川崇岭之中,还有多少高人奇土,纵然被他得计邙山之上,血溅峰顶,料他也难以霸业天下武林!陆豪文想着便对桐柏豪客,道:谢谢骆前辈!桐柏豪客惨笑道:身落魔教,助纣为虐,当不起前辈之称!骆前辈能放下屠刀,比之一般更为可敬,晚辈定然将前辈之事转告华前辈,尽管放心!一切托给老弟了!桐柏豪客转身又要走去,但陆豪文对七杀魔君仍是疑团一个,立时又叫住了桐柏豪客,道:前辈暂时请留步,晚辈尚有事请教!桐柏豪客微微一怔。

陆豪文笑道:说起来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请问刚才前辈受伤,到底是伤在何人之手!桐柏豪客望着七杀魔君,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就是他们七贤人!啊!他们连动也未动呀!他们练的功夫名为七星罡气,运功之际,真力相遇,一人受敌七人同御,端的是奥妙无比,你不见他们此刻坐的位置正是天罡北斗之方位?陆豪文望望七杀魔君,这才恍然而悟。

但桐柏豪客又道:不过,七星罡气虽精妙,用于攻击却嫌迟笨了些,此刻照理说既有发出罡气,反震敌人之攻击,应该功行已满,为何他们尚在端坐不动?陆豪文摇头,道:没有!没有!自始而终他们七人就未动过分毫!奇怪!桐柏豪客说着又要离去,陆豪文忽从怀中取出一付千手神龙从前给他的人皮面具出来,道:骆前辈!从你自立坟墓,晚辈已知前辈想从此脱离乾坤教隐循起来,但乾坤教徒已遍布中原各处,不难被人发现,那时前辈就危险了!这里有付面具,前辈还是略加变化容貌的好。

桐柏豪客感激的接过面具,转身疾驰而去!陆豪文想起刚才象牙剑竟挥它不动,忽发奇想,走至七杀魔君之前,望着大魔李世虹低声道:李前辈,晚辈知道你们已功行圆满,为何不睁开眼来?七杀魔君未加稍动。

陆豪文忽然道:李前辈,你们真的不么?晚辈可要试试了!他暗运真力,拍向李世虹。

谁知掌力刚发,蓦听洞外东渡仙翁喝道:豪文不可!你重伤之体,哪受得了那反震力?陆豪文惊然撤掌,转身便见东渡仙翁已立在他的身后,摇头道:普通之七星罡气,岂是老魔之敌,所以他们虽能发出罡气,必要练上一百零八天不可!那么他们已练了多久了?才只一个月。

什么?陆豪文大声叫了起来。

他想起了邙山之约,如让他护守七杀魔君满期,哪能赶到邙山去呢?何况这峻岭尚不知是何处?东渡仙翁白眉耸了耸问道:陆小哥,你为何大惊小叫?陆豪文毅然道:仙翁,请问这是何处?王屋山。

王屋山在晋南,虽然与豫交界,但要从王屋山到邙山,至少也要两天的行程。

陆豪文大叫道:仙翁,我不能再守下去了!为何不?晚辈要赶去邙山参与他们之斗约。

啊!那关你什么事?陆豪文忽然神情一整,道:仙翁,如果那披蓑之人真是神刀白巩,武林无形殿主的性命就危险了!晚辈不愿华前辈死去。

为什么?因他已经对袁清和白英认错。

就是这点理由吗?还有,华前辈之恩师天门羽士因晚辈而死!这是什么话?他将全身功力输于晚辈之身上。

东渡仙翁严肃的道:是挽救整个武林劫运重要,还是你个人之事重要?陆豪文不禁哑然无语。

东渡仙翁随即道:别的事你暂不要去管,先把你身上的伤治好再说吧,两个时辰之内,我老人家还在此,你赶紧运功吧!陆豪文只得就地而坐,运功调息了起来。

片刻过后,真气畅行全身,他进人无我之境。

当他醒过之后,睁目一看,不禁大惊,七杀魔君已走了一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一窜出洞,望望天色此刻已是清晨,暖阳普照,他坐息了一整天整夜!蓦地,他忽感饥肠辘辘,从来也没有这样饿过,心中忽生一念,不禁暗暗打了个寒噤,哺哺道:东渡仙翁会骗我吗?他为了要阻止我赴邙山之约,不惜用谎言骗我吗?随即他又想起披蓑怪人三番两次的劝阻他参与邙山之约,而按蓑怪人是与东波仙翁在一道的。

他越想也觉不对。

我这一运功调息会不会一坐就坐了几天?他心中一傈,蓦展全力狂奔下山,转过几座山峰,前面已有人家,但是他一望自己身上血迹片片,不禁顿脚,暗道:我这样如何去见人?他奔向一道清溪,洗清身子奔至那家去问明今日到底是何日期,山居人家告诉了他。

他不禁呆了,离邙山之约的日期仅剩一日一夜。

他狠狠一顿脚,道:老匹夫,害人不浅?他谢也不谢一声,转身就跑!山居村人见他一身透湿,又是这样的张惶,像个疯子一样,不禁大是好奇?但是陆豪文一经展开轻功是何等的快速,只晃了几晃,便自不见人影,那些山民哪会见过这样的人?顿时大喊一声,一齐跪地望空朝拜,他们以为神仙下凡不提。

陆豪文一口气奔出王屋山,路边一家小吃店,他抢了几只大馍馍就跑,一面吃一面狂驰。

虽在大白天,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只像一阵旋风他已从路上的行人旁擦身而过!鬼风!我看见一道黑影!行人有的惊诧莫名,有的根本不知不觉。

陆豪文直奔向豫境,他哪里敢丝毫的停息!一个辰时过去了,奔行之间,忽听传来女子之声叫道:陆大哥,陆大哥!陆豪文转头一望,便见天门后山幽兰谷的李氏姐妹两人并肩飞奔而来,他与李曼琼本已生情愫,不禁刹住身形。

但是随即一想,暗道:她们为何会在此处出现?他不等两人奔至,己疾掠过去大声问道:曼琼曼琳!你们为何会在这里?仙翁说你今日会到此地,叫我们在此等你!陆豪文心中大震,怒声道:老匹夫,我还当你是前辈,你却如此计算于我陆豪文。

陆豪文目射寒光。

李曼琼急问道:陆大哥,你为何这样的神情?李曼琼已经心属陆豪文,含情脉脉的望着陆豪文。

陆豪文愤然道:没有你们的事,我要走了!啊!陆大哥!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我有急事。

急也不急在一时啊!红衣少女李曼琼,小嘴一蹩,顶了一句。

陆豪文瞪着眼,大声道:我真的有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说着他已飘身三丈之外。

李曼琼忽然道:陆大哥,且慢!我真的不能停留。

我不是要你停留,仙翁留有一纸素笺给你的。

她自怀中取出素笺,陆豪文反身接过。

他迫不及待启封而视,只见上写道:陆小哥,我老人家不得已出此下策,你真的不能参与邙山之约,白巩为人恩怨分明,对华少俊之仇誓在必报,但我老人家尽量设法化解,你来了,恐将事情弄巧成拙,到时闹得不可开交。

陆豪文看完那素笺,忽将之撕成碎片,狂叫道:胡闹!华前辈根本不会还手啊!白巩一出手岂不杀死他?陆豪文一阵寒意袭心头,大声道:曼琼!谢谢你传言,但我仍然要走!他一点脚,飘身走了!一日一夜的狂奔疾驰,他累得疲惫至极,可是眼看着离邙山还有一大段路程。

夜尽了,天已大亮,陆豪文心急如焚!他怕自己赶不及,邙山之上铸成千古悲剧!他身形似电,一跃十几丈的赶路!突然,一旁窜出几个金衣人,大喝道:是不是姓陆的小子?金衣人猛然扑向陆豪文。

陆豪文一声怒喝!滚开!一掌狂挥,当时将几个金衣人逼出两丈之外,他一个飞掠已出去廿丈外,再一个起落之间已飘出数十丈。

他无心再管金衣人,因为邮山已经在望。

他拼命的狂奔、何消片刻,己到邙山脚下。

他从峰脚望见峰顶人影,同时并传来拼斗之声。

陆豪文引颈一声朗啸,飞泻登峰!在峰腰之上,他看清了!武林无形殿主全身浴血,早已不像是个人,是的,那是个血人。

昆仑黄衫客和峨嵋上人也嘴角沁血。

他心如刀割,大吼一声,拔出了象牙剑疯狂的掠向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