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八变狼狐 > 第 五 章 檀精之珠

第 五 章 檀精之珠

2025-03-30 08:04:40

大檀木四周数十丈内,氤氲着浓厚的香气,使人有种肃穆之感,如入万佛宝殿,仰瞻诸佛的庄严。

郭老人面色诚谨,对舒希凡道:老弟,你有什么感觉?舒希凡笑道:心境不正的人如到此树之下,只怕会忐忑不安吧,郭老人点头道:本谷之内,有多数人不敢到此,也许是老弟所说的原因。

舒希凡道:能否到那树顶洞口看看?郭老人郑重道:老弟,没有必要,何必拿着性命开玩笑?不要去!于大汉接道:不要说上去看,我连在这里久站一会都会感到危险,走,大哥,你陪舒兄弟到别的地方看看!舒希凡忽然噫声道:二位前辈,你们快看地上,这里好似有不少人来过哩!于大汉道:难道外人也知此檀树之秘?郭老人道:这颗树据说有数万年的年龄了,江湖武林那有不知之理,看足迹具都未曾入十丈之内,大概亦知危险而不敢接近哩!正说着,忽见郭敬义进来叫道:动身了,二位快点。

到了木屋外面,只见郭老人正在吩咐一批大汉出动了,人数共有九个,人人刀剑拔丕张,神情激奋。

郭老人最后向于大汉道:于老三,你火速回谷请示总管,由总管禀明谷主,那批东西来路不明。

说完回头,一见舒希凡,招手道:老弟,你在外面见得多,可能认得那批人!舒希凡另有打算,笑道:我们大家都去了,这座木屋岂不空出来,同时这座森林谁来看守?郭老人啊声道:这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老弟,那你就不要去了,何况就是去也不会让你动手。

舒希凡道:晚辈在此固然可以,但本谷之人有多数不识得晚辈奈何?郭老人道:这倒不要紧,老朽给你一张后谷出人证牌,如果有人过问,只要是本谷中人,见牌即知是自己人。

说着由身上摸出一面小小的银牌,牌上刻着后谷证三字,另一面上有个席字!舒希凡接过来看了一下,郑重的收入怀里,笑道:现在你老请动身,此处一旦有事,晚辈绝对负责。

虽是早晨,但林中仍旧十分阴暗,他到达檀木附近时,讵料竟先有几条黑影在大树四周闪动!忖思之余,那批人影已经不见,无疑是悄悄退去了。

舒希凡再藏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于就向檀树下接近,不过他这时也有点犹豫不定了。

好在他虽有恐惧却无不适之感,到了树下,又考虑一会,最后毅然道:与其空在外面好奇,倒不如冒险一探,如果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将来怎能报得血海深仇,也许这是考验我有无报仇的胆量呢!决心既定,他腾身而起,一冲而上!这一冲如摩云之鹤,轻如无物,电掣一般到了树顶。

树顶的枝枝处,真的竖着一块木牌,舒希凡知道那就是魔谷谷主的禁牌!走近洞口,黑黑的,简直深不见底,因此无法估计到底有多深?不过他猜想愈到洞下必然愈大无疑。

如何下去呢?这不由使舒希凡踯躅留难决了,跳?深浅不明,何况还有奇险在内。

树壁光滑,这可施展壁虎功,他决计如此,立即行动,脚下头上,猛提内功,直朝洞底爬去。

洞内的时味更浓,但却清凉爽快毫无窒息之感。

下了二十余丈,他本来能在暗中视物的眼睛,讵料这一会竟睁不开了。

及至足踏实地,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道:少施主,快蹲下,你右手边有水,火速用它洗眼睛,再迟就永远睁不开了!舒希凡闻言一震,忖道:这是和尚的口气,他是谁?管他是谁,眼睛重要,边忖边伸右手探向地面,真的触到一股泉水!顺手一掬,捞了一把水,急向双眼泼去!又听那声音道:再掬再泼,一直洗到看见东西为止。

舒希凡边泼边问道:这是什么原因?那声音慈和的道:少施主,那是檀精香雾之故,虽不是毒,但能挺住瞳窟,久则因如精钢!渐渐的舒希凡感到双目清凉,视物如故了!猛睁双目一看,不由噫声道:我怎会到这木屋里!忽然那声音起自侧面道:少施主,你练的是武林至上之功,莫非是‘天宫神典’,除了此功,其他任何武功都休想下来,冒险而下,有死无生!舒希凡抬头一看,只见对面一个木窟内坐着一个老和尚,全身赤裸,盘膝而坐,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了,他不由大奇,急忙拱手道:大师,你想必住在这里很久了,可否请赐法号?和尚全身不动,但口气仍极慈和道:老袖普陀佛,九十年前来探神檀之秘,之后再未出去一步!舒希凡惊讶道:大师探清什么没有?和尚道:没有什么,只是神檀香雾能克天下武功,除了对我佛‘大慈法典’和‘天宫神典’所练内功无害之处,任何内功都会散空一空!其人既无功夫可恃,势必饿死洞内。

舒希凡道:大师为何不出去呢?九十年居此,有何益处?和尚淡然道:这有两点原因,少施主,你请就地坐下,所老衲慢慢道来。

舒希凡依言坐下道:请指教!老憎含笑道:少施主,出家人难得有此清静之处修练,你说对嘛?舒希凡点头道:这是大师第一点理由!老僧又道:这种檀树巳有数万年寿龄了,其本身得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所以长生而不死,一年四季,其香气色,万邪莫侵,宝香发出,虽遇狂风而不出,于是树洞内凝檀雾……舒希凡道:莫非大师在此收练檀雾?老僧叹道:少施主堪称灵根慧性了!老衲正是此意。

舒希凡道:收练檀雾何用?老僧道:檀雾为佛家之宝,老衲每十年收得十二颗出檀佛珠,计来已足百零八颗,总算大功告成了!出家人凭此可以见我佛如来!武林人得此珠,可以万毒莫侵!舒希凡啊声道:大师已到出洞之期了!老僧摇头道:贫袖功德圆满,明日即为西归之期!舒希凡闻言大惊道:大师你……老憎含笑道:少施主!出家人难得有这一天,不过你与贫僧有缘,适逢其会罢了!舒希凡郑重道:大师莫非有所交代?老憎道:贫袖知你是一正直侠士,因此出声指引,愿将所练一零八颗檀精佛珠相赠。

舒希凡急忙道:晚生非出家人,岂大有负大师之望!老僧笑道:少施主,此珠对武林人助莫大焉,日后你就知道了,在少施主身上,比在出家人身上功德更大!说完又道:珠在老衲座前,现已惯以天蚕之丝,穿连成串,施主可以把它挂在项上,但最好不要暴露在外,免得武林败类见了引起谋夺之心。

舒希凡始终不见他稍有移动,不禁起疑,忙道:大师,你老一直没有离开座位吗?老僧点头道:贫僧手脚已僵,未离座位已十年了?舒希凡道:你老难道不要进食?老僧含笑道:老衲全凭吸取檀雾为食!舒希凡闻言更奇,四面看看,但又看不到什么檀雾!老僧会意,笑道:小施主,檀雾是看不见的,现在你可以拿着檀精珠出洞了,迟恐有江湖武林人到来!舒希凡连忙叩谢,行到老僧面前,再敬礼,然后取了一串似黄玉一般的佛珠,谨慎的挂出洞比下来容易,只要轻轻一腾身就升出洞口,不敢久停,扑下地面,火速隐入森林深处。

森林里仍很清静,舒希凡这时赶回木屋,看看所有东西依然未动,知这没有外人进来过。

刚刚坐下休息,忽听门口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哈哈笑道:小子,你身在魔窟,竟安如磐石,老朋友来了都不出迎啦!舒希凡急忙闪出,触目只见是龙图老人,不禁噫声道:你老来此何为?龙图老人笑道:天下何处我不曾涉足,胡雷没有卡住你,万虎神也没有把你捉牢,可见你的命真长,现在又进第三关了。

舒希凡笑道:这魔谷主人是谁?龙图老人笑道:大概是你的仇人之一,他即为四地魔君,小子,你不是救过他的女儿席梦兰吗?舒希凡道:席梦兰是四地魔君的女儿?龙图老人道:这一个又落空了,小子,你真不幸!舒希凡冷笑道:不管她美到什么程度,总之一句,仇人的女儿我不要!龙图老人笑道:别嘴硬,口说不要,心里可难过哩。

舒希凡确又颓然了,失去胡梦娇,有个席梦兰,同时也失去了万梦君。

龙图老人见他不语,忽又打趣地道:你还有一个金梦仙是吧?舒希凡道:那也是……龙图老人道:小子,你干脆死了吧,那怎会不是呢,她的叔父是金龙王。

舒希凡问道:前辈为何把这些事告诉我?龙图老人道:与其让你将来陷泥淖而不拔,不如趁早使你悟澈是非,同时把你‘天宫神典’给烧了,凭记忆去练,日久恐怕忘掉,有了女儿之情,岂不忘记得更快!舒希凡道:你连我烧神典之事也知道?龙图老人道:连你有多少根汗毛我也知道,小子,你探神檀只怕又有收获。

舒希凡道:得了一串珠儿。

龙图老人点头道:普陀神僧终于等到了。

你老去过神檀洞内?神僧是我方外之交,九十年前,他探神檀时就是我陪他来的,他进去第二年曾抛了一封信出来,他说不出洞了。

舒希凡道:沿下只有一间木桶屋子?龙图老人道:不,那只是檀树一根而已,自古至今,来此探秘的武林,葬身在这无底洞之下,因为他们只要到达十丈时,就被檀雾把内功散尽而直坠洞底,毫无能力到达根部木屋之内。

我正在下哩,何以我没有看到一副死人的白骨,原来其中还有一个无底深洞,这真危险,晚辈侥幸不死。

你的内功不散发,当然不会掉下来,不过你轻率纵落时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老可知魔君打赌的事?没有一个傻子上当,你是幸运儿。

你老准备探魔谷吗?不,我在追查火神珠,那东西还未落入人手,小子,我们同个伴如何?好,让晚辈留个字条给朋友再走。

老少二人出了森林,信步翻山越岭,经过数日进入贵州境内的――。

龙图老人这次似有把握把舒希凡带出危险之境,好让他安心地去练天宫神典。

在从江城住了一夜,第二日又动身,直朝贵州内部而进。

这是十一月的天气,在极西的天山,早已大雪纷纷,时当清晨,忽在夭山脉里出现二条人影,一老一少,那就是龙图老人和舒希凡,老少二人在贵州苗区游了将近半年,于上月初向新疆而来,因此这时已到了天山。

他们接近一座谷边悬崖时,舒希凡忽然立住了。

道:龙图,大概是这里了。

龙图老人道:这里确是鸳鸯谷,但不知你听到这个名字?舒希凡道:正是,不过这谷中寂然无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此谷长有二十里,纵有人在谷内,也不大容易觉察出来,我们沿右壁边缘过去。

舒希凡道:昨天不是曾上街逛了一番吗,岂料出门就看到四个花花公子型的男子,年纪都不过二十三岁,他们一个个旁若无人,大声说什么‘八仙宝盆’,而这宝盒已经被一无名武林高手得去,这高手已查出鸳鸯谷内。

从未听说过什么‘八仙宝盒’吗?也许是讹传吧!可是他们今天就要来夺取呀。

那四人的姓名你知不知道?很奇怪,他们互称什么王兄王弟。

原来是各部落酋长之子,其中定有准葛而酋长之子在内。

看样子,他们都有很高深的武功。

在中原武林内比较一下,年轻的一辈非顶尖儿高手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我认为你例外!我到现在还不知有多重呢,你老别给我戴高帽子。

这半年来,你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深浅,不过我老人家心里有数,小光棍,从此你不要躲藏胡雷他们了。

正说间,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中跃落,只见前面立着一个道人。

上清真人别人无恙。

老道确有一点仙风道骨之相。

五流长辈,鹤发红颜,手执佛尘,肩背长剑,只见他立掌和声道:图老施主,稽首了。

龙图老人道:真人,他是舒希凡,怎么样?这位小朋友还不错吧?能与老施主同行之人,贫道不问可知。

小光棍,这老道你恐怕见过,哈哈,武林人称一佛,二仙的就是这位武当活人仙呀。

晚辈久仰!老施主,炳灵神珠再度出现的事大概尚无所闻吧?真人听说又在何处出现?居然飞落大戈壁沙漠之内了,目前武林已风起云涌,莫不兼程赴来了。

小光棍,你听到的事儿不要管了,我们走。

舒希凡道:你老先走一步,晚辈随后就到。

什么‘八仙宝盆’怎么当得了炳灵神珠,小子你连好歹都不问吗?任何东西不见得想得就能得到手的,炳灵珠如与晚辈有缘,就是去迟了也会属于晚辈的,假使无缘,去早了又有什么用?你老请。

好,我们已有言在先,你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再见。

他向老道一挥手道:真人,走吧。

老道点点头,转身一纵,立与龙图老人凌空飞起,霎时隐入茫茫大雪之中。

舒希凡看到老道的背影,居然冷笑一声道:希望你武当派在当年没有人员到我家的牧场过,否则就准备有一天等着我来拜访吧!原来舒希凡对上清真人之所以不太礼貌的原因,又是为了他家破人亡之事。

一人闷立了半个时辰才气消,接着独自向谷边走去。

沿崖而行,约有十几里,忽然有人向他高声叫道:崖上可是舒贤弟?声音由谷底响起,舒希凡急忙看去,不禁大喜地道:原来是白半生兄。

谷里忽然腾起一条人影,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我们又巧遇了。

笑声未落,人已经到达舒希凡面前,接着仍是朗笑不已,伸手握住舒希凡道:半年多了,你到哪里去?一言难尽,我先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鸳鸯谷来的?我问你呀!你来到这谷里有多少时间了?你问这话莫非有原因?当然有原因。

你是问我看到一个武林高手没有?你大概知道得比我更多。

也许,有一个哈萨克高手,他在天河得了一只八仙盆,后被西疆武林群起抢夺,他东逃西藏,最后逃到了这座谷内。

你见到他了?他死了。

死了?如何死的?原因不明,我也因他而来,但等我寻到一个洞内时,发现他早已气绝多时。

白兄过去认得他?他是有名的独脚大盗,杀人越千,其凶如流,我不但认得,而且交了一次手,那一次他失去了一只耳朵。

人死了不要紧,那只盒子呢?杀他之人没有得到东西,侥幸被我寻出了,这大盗竟把东西藏在头发里。

肥肉既然落进你的口中,那我也算不虚此行,走吧,不久就有一批高手要来了。

不要急,西域四蛟虽强,还不是我们二人的对手。

东西即得,就不必多惹是生非了,我们还要办另一件大事。

八成又是炳灵珠。

白兄真是顺风耳,居然早知道了。

知道的东西可多啦,我们慢慢谈,现在你先收下我得来的八仙盆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未来此山之前,我先遇到上清真人和龙图老人,他们二位也看了这只盒子,但他们没有说什么,不过龙图老人对我说,盒内有一颗奇丹,他老人家叫我送给你。

舒希凡不高兴地道:这老光棍真是岂有此理,要他慷他我之慨作什么?他老人家不但叫我送给你,而且叫你立即把盒内的奇丹吞下去。

舒希凡更莫明其妙了,闻言一怔,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阿凡,你就照着做吧。

舒希凡打开盒子,确见里面有一颗绿茵茵的奇丹,大如拇指,犹豫道:别的倒无所谓,但却无缘故地叫我吞下去,这是为了什么?管他呢,你先吞下去吧。

你一定得到龙图老人的什么指示,不然你不会逼我,好吧。

说完揣起盒子向口中一倒。

白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免得我肚子嘀咕不安。

阿凡,未说之前,我先向你请罪。

请什么罪?我毁了你如仙童般的面貌!这是毁容丹。

阿凡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天下最美的男子?小弟已经被自己的外貌害惨了,莫非老光棍要我今后再不被女子追求?他真正是大丈夫!这也是理由之一,他老人家希望你一心一意地练武功。

这老光棍的确很关心我,小弟早已知道,自兄,这到底是什么丹?数百年前,曾有个武林无敌的大魔头,人称‘八方总魔王’,后来他是怎样死的却无人知道,不过他遗留一只琥珀盒,盒中有他一生虽称武林的八绝丹一颗,阿凡,这就是那颗丹。

一绝为毁容。

这一绝不叫毁容。

我是一个美男子,今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丑八怪,难道还有别的名堂吗?这一绝叫‘二十四位诸天神功相助’,你今后除了美无法称心如愿,如果在丑的一面,只要你一心动,你的外貌就随着你的意念而变,所以当年武林无人能识八方总魔王。

真有其事?也许丹已生效,白半生陡地后退了一步,惊叫道:阿凡,你想到了什么?我想到猴子!太妙了。

舒希凡摸摸脸,立即觉得有异,奇道:我已经变成猴相了?太妙了,除了面上没毛之外,其他无一不象!证实一绝了,白兄,再说别比绝。

二绝水火不侵,三绝元精任意控制,不怕任何邪女采补,绝世轻功,五绝宿骨如婴,六绝目明如电,七绝能百变幻影,八绝背面察敌。

如此说来,当年这魔头除了心邪之外,功夫一点也不邪吗?如果是邪丹,龙图老人就不会叫你吃了,他传音告诉我,说你已经万邪不侵了,因为你身上有天宫神典武功,再加上那串檀精佛珠舒希凡道:小弟如果知道这丹有这么多好处,就非逼着你自己吞下不可。

算了,我最怕变成丑八怪。

舒希凡忽然觉得有异,硬将白半生拉到冰岩之后,道:有两批人物由不同方向来了。

一批定为‘西城四蛟’,另外还有几个?三个人,嗯,到了,是三个年轻的。

原来是‘琼崖五虎’!只有三个,为何称五虎?大概还有二个在后面,这五人很少分开的,不要出面,他们不认识我们。

他们为人怎么样?说正不正,说邪不邪,他们是‘五指老人’的徒弟,功夫很高。

正说着,又有一方现身了,舒希凡笑道:真是你说的‘西城四蛟’吗?白半生道:这四个小酋长人长得很骄傲,我倒想斗斗他们!没有必要,少使气力,我们走!白半生知道他绝不无故出手,道:你不找他们,总有一天他们要找你!二人正待起身,可是舒希凡忽然轻声道:向后看,来了一个女子。

白半生几乎笑出声来,道:阿凡,老毛病又发了,这回你不吃香了。

白兄,你看见她再说。

白半生回头一看,这下真个笑出声来了,道:女包公,妙啊,你变了,女的也跟着变啦。

自兄,别惹麻烦,对方功夫高极了。

女子生得黑煤炭般,可是她偏偏爱俏,全身穿着比雪还白的罗衣,这时如电一般射入谷中去了。

白半生一拉舒希凡,道:去看看!我真不想去。

白半生笑道:太丑了。

舒希凡叹声道:你还要开玩笑,好吧,有麻烦你去应付。

白半生腾身向谷中扑去,笑接过:我挡不住他时,不怕不出手。

忽然有二条人影在面前一闪,白半生噫了一声,道:又多了一批。

没有了盒子,大概打不起来。

话犹未尽,接着听到前面雪林里有个女的声音道:阁下怎知没有盒子了。

白半生闻声,回头向舒希凡道:这是怪你了,人家听去啦。

舒希凡暗骂自已多嘴,接口向林中道:得主已死,八仙盒有吗?林中行出一个少女,岂料就是那个包公,只见她冷笑道:谁相信不是二位杀死的?舒希凡哈哈笑道:姑娘,那在下等太笨了,得手仍不离开?阁下贵姓?姑娘,太使你失望了,我这朋友除了字号,没有姓名!字号一定很莫非为‘赛悟空’?白半生道:人不可貌相,敝友人称‘天帝子’!黑丑女突然笑了,道:原来玉皇大帝让给你孙大圣了。

舒希凡却不放过她,道:姑娘,打趣二句不要紧,在下本来生得就丑嘛,但问了人家自己不说免有欠欠礼貌吧?我连字号也没有!黑女冷笑一声,随即掉头离去。

白半生忽然向田希凡大笑道:那姑娘真会作生意,光占面子。

黑女是听到了,但不作声,她须臾隐进林中不见了。

也许另外几批也看到了尸体,这一会都没有动静,白半生在几里方圆内看过之后,向舒希凡道:大概都走了,我们也走罢。

舒希凡笑道:早就不应来了。

二人出了谷,白半生朗声道:阿凡,我们还可以赶出帖而斯克山!舒希凡恍然道:原来我们走的是天山脉中的帖而斯克山?原来你还不知道,出山不远就是拜城,今晚大概在拜城住定了。

出山口就是驿道,往来的人马络绎不绝,忽然白半生低声道:阿凡,你看那辆马车!舒希凡进:有何异处?白半生道:里面坐的什么人?我的目力尚难达到穿过车帘的程度。

你再看马车前后的骑客不就有所感了。

似乎不是护从人员!接近上去,前后骑客都是强盗!光天化日之下,黑道人竟敢明目张胆,如此妄为么?你真是少见多怪,边疆地区哪有什么光天化日,快,这批强盗还是先头部分,其主力似乎尚未赶到。

我们是徒步,要追上去难免要用轻功,这样岂不是存心吓出商旅吗?你又见不及此了,在边疆不似内地,民心人人好勇,施展轻功赶路,那是家常便饭,谁见了也不惊奇?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了,再过去会引起疑心了,告诉你,连车夫算上,全都是强盗,车里面也没有人。

舒希凡道:车里没有人?我不信,车轮陷入地面很深,绝对不是空车。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江湖经验你差得远,阿凡,我们打个赌?打什么赌,你说车里面到底是什么?整辆车内都是箱笼,这批黑道人物不知在什么地方早得手了。

舒希凡道:这是什么人的车子呢?敢在西疆道上经过,难道没有保护随从?白半生道:快进城了,我们先打听明白再行动,不过我想一定还有人来争夺。

正在此际,忽然由前面奔回一匹快马,舒希凡一见,急对白半生道:对方发觉了。

快马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下马问道:二位是中原人?在穿着打扮上,中原人与西疆任何一族都不同!白半生这样地回答。

说不定是宜充的!那大汉似有意为难二人了。

不要理他,我们又不抢人家的。

大汉道:朋友你这是什么话?白半生道:朋友?什么朋友?哈哈,攀不起,什么话?你听懂了就不要装傻!不许动!他见白半生拉着舒希凡要走,一气甩掉马鞭,反手拔下兵器,边喝边截住去路。

他见白半生大怒,踏进一步,上前就待下手。

舒希凡连忙道:自兄,近在城边!大汉一听城边二字,似乎觉得不妥,不待自半生退开,狠狠地道:朋友,放明白一点,在这条驿道上很容易摸错方向的。

白半生不理,回头向舒希凡道:你看,这种东西还留他作什么?舒希凡拉着他行过大汉身边,道:阁下人手太少,还是快点护车去吧!大汉听不懂他的话,翻身上马冷笑道:二位落在什么店里?最好留个。

舒希凡笑道:只怕阁下同伴要埋怨你多事啦,不过不留记号你也找得到!大汉道:我们晚上见。

白半生大怒道:你们白天出城时留下东西!车辆早已去得远了,那大汉拼命追去,顷刻转入弯路不见。

你怎么搞的,对一些小毛贼也沉不住气,今晚我们查明那马车上的东西再下手也不晚呀。

白半生道:一定是金银!那也得查出失主是谁呀!从哪里去查失主?后面那旅客很可疑,八诚就是失主一方的人,我们慢慢走,看他们落在什么地方。

白半生回头一看,确见行人中走着二个中年人,但不作汉人打扮,举止确是可疑,笑道:这下你看对了,那是镖行中人!保镖的人乏高手,因何失手呢?白半生道:这批贼徒目空一切,显然在背后有大靠山!进了城,白半生就把舒希凡拉进行人群里,低声道:留心后面二人。

舒希凡笑道:他们也在注意我们哩。

白半生道:很有可能,他们一定看到我与匪徒发生争吵的事了。

舒希凡道:那就无须盯他们了,我们落在何处,他们也会担来。

前面有客栈,我们就在那一家住下吧,尽早吃饭,留点时间去查那批匪徒。

那家客店趄不小,这时出出进进的旅客非常拥挤,白半生一进门,立即叫伙计开上房。

他们洗了之后,稍休息一下就开来酒饭。

白半生边吃边笑道:这两天近戈壁的城市热闹极了,往日决没有这样兴隆。

离沙漠有多远?不到九十里。

出我意外,这里还有大米饭吃!在这里吃一顿米饭,要比本地人所吃的青稞饭,小米饭,玉米饭贵五倍。

这里不产米?是的,这里农产积不及全疆三十分之一,同时水源有限,江湖人有个笑话,说新疆的驼马血比水多。

我看到街上的行人竟是五花八门,复杂极了,穿着各异,语言乱七八糟。

白半生笑道:新疆是各类大杂会,居民有汉、满、蒙、回、藏、维吾尔、锡伯、素伦、哈萨克、柯克、塔塔儿、塔兰基、塔基柯、乌考别克等十余族,好在内地来的人近年来已不遭排斥了。

忽然听门外响起一个汉人的声音道:二位公子,可否准许在下进房拜访。

白半生道:那二人来了。

随即起身开门道:哪位?在下何林茂,公子贵姓。

白半生啊声道:何大哥请进来,区区姓白。

那人进来后,白半生介绍道:何大哥,这是敝友,他生性不说姓,人称‘天帝子’,请原谅!何林茂拱手道:岂敢,二位公子是内何何省?白半生笑道:何大哥莫见笑,我们都是四海为家之人,故乡早已忘记了。

接着又道:何大哥定有什么事情指教?何林茂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西宁青海镖局的!这次不幸,竟在三日镖车给丢了。

白半生点头道:一定损失不小!何林茂叹道:货物损失倒不要紧,贼人竟然连货主也劫走了。

舒希凡闻言,这才接口道:有这种事?货主是千什么的?货主是甘肃望族,人称舒太公,这次他老人家的三公子由青海到玉门关探亲,随身买了五箱东西,敝局在五门关设有分局,因此要微分局护运。

舒希凡不以同姓为意,仍然淡然地道:何大哥有什么线索?在拜城近郊,不是有位骑客与白公子发生口角吗,那就是贼党的手下!他们也落在城中呀。

贼势太强,请二位公于何以教我?那马车之内有否舒太公子在里面?何林茂摇头道:不,那只是五只货箱,舒公子是下武林中人,他是负了伤才被劫走的,同时也在那场打斗之中,敝局死了四个高手。

白半生道:大哥,你虽未开口请我们帮忙,但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协助一臂之力。

你准备一辆车,今天晚上等在城外,莫忘了,停在我们来路的城外。

谢谢公子,在下一定照办。

你还有一个同伴么?不,还有五个同伴。

白半生道:那更好,你留下一人去守车,其余五个随我兄弟二人听用。

是,是,在下告退了。

舒希凡道:慢点,我还有话问你!公子只管问。

那舒公子什么面貌,多大年纪。

一大概有二十岁了,人长得很清秀,穿蓝衣,左臂有创伤,公子准备查探他的下落?白半生道:人比货物重要,同时有货无人,贵局也脱不了关系!是的,请两位公子成全!好了,你请便。

何林茂走了之后,白半生笑向舒希凡道:你到那里去找人?舒希凡道:做是要做的彻底,不管到哪里,人是非救不可的。

别人比自己更重要,白兄弟,我们之所以浪迹江湖,目的就在行道。

好,和你一起去,我可能要受影响了。

未到初更,门口有了动静,白半生向舒希凡道:姓何的带人来了。

他一开门,见何林茂带了四个镖师由瓦上落下,他点头轻声问道:准备好了?何林茂点点头道:公子,一切都弄好了,同时已查出贼人的落足之地。

白半生看到镖师们都是壮年,道:诸位,箱子重不重,一人一口扛得起吗?何林茂道:大概能办到,公子,现在就动手吗?舒希凡道:当作的不要怕,诸位带路。

何林茂忽又叹道:希望到手后不要再遭劫。

白半生笑道:贼子不会有活口的,你们连夜赶路就是了。

何林茂道:公子,贼子不少啊,他们的高手尚未被二位看到哩。

舒希凡道:何大哥放心,我兄弟俩决心送你们一程。

何林茂感激莫名,差点要叩头了,连声道:公子们真是敝局的恩人。

由半生摆手道:不要说了,带路吧……而舒希凡冷笑道:慢点,我去去就回来。

他轻轻拉开门,身如电掣,一闪而逝。

何林茂道:怎么回事?贼人先派人来探我们了。

这位公子好快的身法。

今后你们自然会听到他的名声。

过了半个时辰,忽然看见舒希凡回来了,道:白兄,快带何兄等去取箱子,不要等我。

你要去哪里?白龙堆!那是玉门关外,且是我们回去必经之地啊。

也许我在玉门关等诸位。

白半生道:你怎么了?舒希凡道:城中那批贼人总共只有十九个,现在都不吃饭了,货主舒公子被捉到白龙堆去了,不过你们要尽夜不停的赶路,否则会把我等苦。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何林茂却呆住了。

白半生笑道:快去取箱子。

何林茂道:那位公子为何要单独去白龙堆,与我们一起去岂不更好。

白半生笑道:此去白龙堆要多少天,我是说尽夜不停。

何林茂道:拼命赶路,日夜不停,大概要八昼夜。

那位公子今晚会到。

这话简直无人敢信,五个镖师闻言,不由全身一震。

超出何林茂的估计,他们昼夜不停,除了吃饭走了九天才到玉门关内。

时当中午,白半生一面吩咐何林茂落店吃饭一面派出两个镖师寻找舒希凡,可是得到那里找到他的影子。

两镖师回来已是午后了,他们先向白半生禀道:公子,那位公子不曾看见呀。

白半生道:你们快吃饭,马上又要赶路,我的朋前途。

何林茂道:白公子可是看到什么记号了?白半生道:是的,他甚至已救出货主2众镖师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大家几乎欢呼起来,连吃饭也不吃饱,接着就动身。

出了玉门关三十余里,突然有十几骑人马由侧面横冲而到。

白半生一见立即吩咐何林茂道:贼人截上来了,快将马车尽可能冲过去。

白半生大喝道:何大哥,你们只管护着车,无须你们动手。

何林茂一见急道:白公子,贼势太强,你一人如何截得住?白半生道:你火速带众人逃走,希望赶到敦煌城!这边我可边截边退。

何林茂带着伙伴护住马车狂驰。

时已脱离数里。

正当此际,忽然看见前面大道上立着两骑,一镖师大喜道:何老大,前面好象舒公子和那位天帝子。

何林茂如风冲去。

两骑似乎看出情形不对,这里也迎了上来,岂料真是舒希凡和另一位青年。

何林茂一看不错,大叫道:天帘子,快,白公子被贼人围住了。

舒希凡道:在何处?在五里外,贼人有十八骑。

舒希凡对那青年道:宗兄,你的伤势无碍了,请火速押车扑敦煌,弟来则来,不来你也匆等。

那青年道:贤弟,你非来不可,货物可以先走,愚兄决在敦煌候驾。

舒希凡似乎不放心,不再犹豫,摆手道:好,我一定来。

那青年立即催何林茂继续前进,自己却驻马不动,又向舒希凡道:贤弟,你去吧,贵友恐怕有失。

舒希凡忽然自马上腾身而起,同时招呼道:亲兄,请将马匹带走。

走字未落,人已经冲上半空,须臾隐没于纷纷大雪之内不见了。

舒希凡道:白兄,一个未留吗?这批贼子不知是什么路子?居然都有两下子。

舒希凡郑重地道:这是老龙谷的爪牙,是普遍强盗。

白半生道:是金王的手下。

白半生道:原来你也知道了,那老贼是我的大仇人,这次不平,竟被我打对了,走!白半生道:你救了货主吧?舒希凡点头道:谈起来还是我同宗兄弟,他现在敦煌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