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有机会再听好了。
乔梦娟不是这么有兴趣,摆摆手向两人都笑了笑,转身飘掠而去。
待赵宽关上门,李鸿不禁瞪眼说:讲什么东西要讲三、五个小时?唉呀。
赵宽没好气地说:那是把她吓走的说法啦,你没看她急着回去找孟升?呃……李鸿翻翻白眼说:反正你是老奸巨猾的贼胖子,我哪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
赵宽不以为忤,嘻嘻一笑说:你快练功吧,你这功夫主要是练‘心’对吧?可以在这儿练,我可不行。
那你要去哪儿练?李鸿随口问了一句。
这话可问倒了赵宽,自己的功夫用起来风云变色,去哪儿练八成都会搞得天下大乱。
他皱眉抓抓头发说:大不了不练,没差啦。
跟着一面挥手一面往外走了出去。
踏出门的赵宽,摸摸还有五成空虚的肚子,颇想回筵席上继续大吃大喝,但想到一堆人在里面合纵连横,感觉就有些生厌,这种事情交给冯孟升好了,晚点没人再去餐厅好好吃喝一顿就是了,现在……难得没事,睡觉去。
打定主意的赵宽,正要往自己房间走,通道口突然冒出一个人,远远就大嚷着:赵胖子你怎么先跑了?吴耀久怎么一个人跑来?赵宽讶异地说:草包你回来做啥?孟升跟人吵架了。
吴耀久哇哇叫:快去帮忙吵架。
冯孟升怎么会跟人吵架?赵宽心念一转,讶异地说:你怎么不帮忙吵?还跑来找我。
这不是吴耀久最喜欢干的事吗?我不行啦。
吴耀久愁眉苦脸地说:他跟玛莉安吵,我不敢过去。
跟玛莉安吵?赵宽更是莫名其妙了,冯孟升跟她有什么好吵的?好象是为了我们说的事情。
吴耀久吞了一口口水说:传来传去被玛莉安听到了,刚刚梦娟不在,她直接抓孟升过去问,两个就争起来了。
什么事情?赵宽还是一头雾水。
死胖子居然想不起来?吴耀久满脸责怪,有些生气地说:降低世界整体武技的事啊。
原来是说这档子事。
赵宽没好气地说:玛莉安怎么会问这些?你不知道吗?吴耀久一面拉着赵宽走,一面瞪眼说:除了迫在眉睫的‘单向跳跃壁’问题之外,最多人讨论的就是这个想法的可行性,这个想法在大云湖可是很受欢迎的,若不是遇到‘单向跳跃壁’的问题,听说有些门户已经私下酝酿开始运作了。
赵宽颇有点离谱的感觉,当时为了救冯孟升而胡诌的东西,居然慢慢地发酵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先去看看那个色胚与玛莉安吵啥……真是奇怪了,色胚居然会与女人吵架,光为了这一点也得去看看,而且依照吴耀久大惊小怪的性子,想必两人争论才刚开始,现在去正有好看的。
两人回到宴会厅,果然看到二、三十人正围成一大群,圈中正传来冯孟升的声音:您与我说的并非不一致,只是争执点有所不同。
在下曾在南极洲待遇一段时间,知道南极洲的基本论点是认为敌对的势力恰好可以促成武学的良性竞争,促使世界武技不断另攀高峰,单就这一点来说,我未必完全认同,但也不表示异议;我的质疑主要是在于世界武学不断发展对整体人类的利与弊……等冯孟升这一串话说完,玛莉安的声音传出: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这是个美好的理想,实行上会有困难,且不说地球各势力的自保问题,如何要求现存修练武技的人降低自己能力?如果说现在修练武技的人不予处理,那这么多的人,该如何防止他们将武学传授给下一代?这口气不但不像吵架,反而还有些无精打采、虚应故事的感觉,不过提出的问题确实还是有几分犀利,不愧是讨论经验丰富的玛莉安。
当冯孟升回答的时候,赵宽则瞪了吴耀久一眼,皱眉低声说:哪有吵架?吴耀久膛目结舌地说:刚刚那婆娘好凶,我以为会吵起来。
再凶的女人遇到孟升都没气了。
赵宽嘻嘻笑说:你过去插嘴试试。
不要。
吴耀久瞪眼说:我不跟她吵架。
你看他们是在吵架吗?赵宽回瞪一眼说:是你自己每次说到兴奋就脸红脖子粗,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跟着大声?是……是这样吗?吴耀久楞楞地问。
也不只你啦。
赵宽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新大陆与南极洲积怨已久,你们一开始看到对方就抱着仇视的心态,说话不留余地又再加上情绪性的用词,自然会吵,其实若你不打算吵,慢慢地说道理,玛莉安应该也不会凶起来。
吴耀久还不大相信,但却有几分意动了;他一面想一面说:若是这样,确实可以跟她说个明白,我现在虽不想跟她继续争……不想骂人,可不是认同她的想法……我知道啦。
赵宽一脸不屑地挥手说:你是担心自己被骂得狗血淋头又不能回嘴,会吃大亏啦。
呃……吴耀久说不出话来,赵宽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似乎被他说到自己心里去了。
你放心,看孟升就知道了。
赵宽指指点点着说:你看他忍着挨骂两句,不就慢慢两边都理智了?别老是把玛莉安当成恶婆娘。
这话听起来也颇有道理的。
对吴耀久来说,其实也是难得遇到一个事事愿意与他争个分明的人,之前一面争论一面吵架其实也颇有乐趣,现在是不想骂人又不愿意呆呆挨骂,这才放弃跟玛莉安争辩,如果依赵宽所言,看来还有机会一试。
去吧、去吧。
赵宽推了吴耀久一把,笑嘻嘻地说:机会难再喔,以后自己跑去就有几分找人家麻烦的味道了。
这话有道理。
被赵宽一言提醒的吴耀久,深吸一口气,终于向着中央大步迈去。
这时玛莉安刚说到一个段落,吴耀久正要插嘴;赵宽的注意力却被另一面吸引过去,刚刚自己注意到的三个男女,这时正向着自己走来。
他们似乎是找定自己了。
赵宽也不回避,满脸堆着笑容迎上,目光一面恣意在三人身上脸上打量,若这三个真是当初的蒙面人,这次可得好好看清他们的长相。
居中的是个高瘦的年轻人,他的身量略显单薄,不过行步之间暗合律动,看的出来功力不低,长相虽然称不上俊美,倒也是浓眉大眼、轮廓分明,他身上没带武器,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又带有三分傲气,似乎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右侧的女子肤色皎白,长相虽称不上明艳照人,但一双美目上的浓密睫毛,一眨眨地十分引人注意,婀娜的身形被白色紧身衣团团包裹着,曲线明显而诱人,腰上的黑色缎带似乎正是上次那位娇小蒙面人的武器,此时她一双美目正凝注着赵宽,神情似笑非笑地带着几分调皮。
不过左侧那个身量普通的大汉可就与另两人大不相同,厚厚的唇配上一张外凸大口,两颊皮肉又硬又粗,一道道往两旁横生,肤色说黑又不黑,算是黄红之间,再加上头顶上那一团乱发,整体而言可以用丑来形容。
三人的衣着都是一式紧身绸服,与戴池等人不同,这似乎是大云湖年轻人间比较流行的穿著,不过大云湖的人大多未着鞋,三人也不能免俗地光赤着双脚,男人的脚当然没啥看头,那女子一双玉足倒是纤细小巧,足趾尖端趾甲似乎还涂上了无色亮油,亮晶晶地闪动着光芒。
赵宽上下打量之际,三人已经走到他身前站住,那女子见赵宽老是盯着自己脚猛看,她一踝脚,半嗔半恼地说:欸,看什么啦!看脚。
赵宽率直地回答,目光转回女子脸上,笑嘻嘻地说:好看才会多看。
哼。
女子白了赵宽一眼,偏过头没理会他。
中间那人眉头微皱,似乎没想到开场白会是这样,他尴尬地一笑说:赵宽先生您好。
你也好。
赵宽微笑说:怎么称呼啊?我是托坦。
高瘦年轻人跟着介绍身旁两位:他们是华若风和华若丝,是两兄妹。
哇!兄妹生相差异这么大啊?赵宽不自禁地多打量两人几眼,华若丝似乎还在生气,眼睛没看着赵宽,长得不怎么样的哥哥华若风则施礼说:赵宽先生好。
毕竟刚刚赵宽猛盯着他妹妹的一双玉足,他脸色不是顶好。
你们都好。
赵宽微笑说:诸位想必是大云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不敢当。
托坦露出微笑说:侥幸能挤入最后的名单,日后还需要赵宽先生多多照应。
嗯嗯……彼此彼此。
赵宽打马虎眼应付,招呼打过该进入主题了吧?赵宽先生,诸位这次来大云湖,可真是带来了不少的风波。
托坦果然开口,缓缓地说:但也因为诸位,我们得以早一步脱离漫长的修练。
这话虽然骨头不少,但赵宽懒得针锋相对,只笑嘻嘻地说:原来如此,恭喜恭喜。
赵宽这么接话不痛不痒,对方很难接口,托坦一时楞在那儿,不知怎么说下去。
呵呵……三位好,看来你们与赵胖子已经认识了。
却是冯孟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宽愕然回头,看本来一群人围着的地方,还是一大圈人没变,怎么冯孟升好似没事人地跑出来了?仔细分辨一下,里面传出的是吴耀久平和的声音;看来两人已经换手,而且吴耀久也没火气了,这倒是个好转变。
冯先生刚刚发表了不少高见。
托坦转头微笑说:让我们增长了不少见识。
不敢、不敢。
冯孟升连忙逊谢说:天下间能立刻接受这个想法的,首推诸位,可见大云湖人们胸襟博大,不存私心。
这话果然好听,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华若丝嫣然一笑说:冯先生好会说话。
她这一笑不打紧,冯孟升可立刻醉了,张大嘴变成哑巴说不出话来。
赵宽知道老朋友的个性,没好气地推了冯孟升一把说:你放皇储一个人说话啊?赵宽在外人面前毕竟会给吴耀久一点面子,把草包两字换成皇储。
冯孟升被这一推回复清醒,连忙合上嘴,转头尴尬地笑说:皇储与玛莉安卫统难得和气讨论,我想想不需要多嘴,就过来了。
冯孟升说完之后,见没人接口,为了化解这场尴尬,他干笑两声又说:对了,胖宽,不久前我与这三位朋友聊,他们说曾经受你指点过,什么时候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死色胚。
赵宽心底暗骂,故意不提此事却被他又翻了出来,赵宽只好呵呵一笑说:是吗?我好象有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
托坦爽朗地一笑说:确实是不好确定,但过去就不提了,希望经过‘聚星化日’之后,能再向赵宽先生请益一番。
还想打架?等功力大进之后想扳回面子?赵宽脸上挂着笑容,心底却颇有三分不耐烦,这些年轻人被关太久,在同侪中又少逢敌手,难怪现在活蹦乱跳地见人就想咬看看……赵宽呵呵一笑说:若丝妹子的功夫十分厉害,胖子万万不是敌手。
华若丝却不大领情,鼻子皱皱哼了一声说:谁是你妹子?看起来不像姊姊嘛。
赵宽呵呵笑,嘻皮笑脸地说:不然你喜欢胖子怎么叫?这话可有几分调戏的味道了,华若丝脸一沉还没开口,一个慵懒的声音柔柔地飘过来:死胖子又在花心了,有了我还不够,还开人家小妹妹的玩笑。
柳玉哲也来了?赵宽转头嘻嘻笑说:哪有?有了妳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看小妹妹可爱聊上两句而已。
我不是小妹妹。
华若丝忍不住嘟起嘴说。
对啊。
柳玉哲挤到赵宽身旁,从善如流地说:原来是个漂亮的大姑娘,难怪弄得我家胖子小鹿乱撞,口不择言。
你家胖子?这话也说得出来?冯孟升听得浑身不对劲,摇头苦笑对赵宽传音说:怎么惹上她了?无所谓,她要玩陪她玩。
赵宽回传冯孟升之后,大方地搂着柳玉哲腰间说:我亲爱的玉哲冤枉我了,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变心呢?才不信你呢。
柳玉哲纤指点了点赵宽的大鼻子,跟着转头对华若丝说:别理胖子,妹子我们有空多聊聊,姊姊看到你就好喜欢呢。
华若丝看到柳玉哲倒就不再使小性子,她美目眨啊眨地说:姊姊好美喔。
她美目跟着转了赵宽一眼,大有这胖子怎么配得上如此佳人的神色。
老啰。
柳玉哲一笑说:不像妹子这么充满青春活力。
不、不、不。
华如丝连忙认真地说:姊姊柔弱无骨、我见犹怜,才真是美人……两个女人一彼此称赞起来就没完没了,四个大男人楞在一旁无法插嘴,托坦好不容易等到柳玉哲说到一个段落、华如丝还没来得及说话的瞬间,抢着开口说:诸位慢用,有机会再请益。
一面施礼离开。
华如丝还想再说,华如风已经先一步不耐烦地说:走了,妹妹。
跟着伸手便拉。
华如丝一扭身闪开她哥的手,对着柳玉哲嘻嘻一笑说:下次再跟姊姊聊。
她也不管脸色有些难看的华如风,蹦蹦跳跳地回头就走,倒把华如风楞在那儿,隔了片刻才快快离去。
等三人走后,冯孟升脸色一正对赵宽说: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
怎么?赵宽的大手仍是放在柳玉哲腰上,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听说因为‘单向跳跃壁’的关系,有些流窜到东面的怪物,正逐渐地被驱赶回来,说不定会有刚巧来侵犯大云湖的。
冯孟升说:在‘聚星化日’尚未完成之前,我们可能得帮点忙。
这是应该的。
赵宽没啥意见地说:从东面赶过来的,应该不会有太强的怪物吧?对此冯孟升倒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三人闲聊几句,没多久冯孟升又找乔梦娟去了,柳玉哲则依然贴在赵宽身上。
她见冯孟升离开,揪着赵宽笑说:一直抱不会腻啊?不会啊。
赵宽笑咪咪地说: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真舍不得放开。
那……柳玉哲向着宴会厅的一角点了点说:那你也不在意啰?赵宽顺着柳玉哲纤指的方向望去,却见班绣蓉正与那有点老实的舒宜年叙话,其他的婆婆妈妈早已不见踪影,想来是故意避开,远远看去,舒宜年有些拘谨紧张,反而是班绣蓉语笑嫣然,十分自然。
赵宽看了看,回过头笑说:有什么好在意的?柳玉哲虽然仍带着微笑,眼睛却直视着赵宽说:你说的是老实话?赵宽看得出来柳玉哲是正经发问,他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了?你对她的态度,难道不会影响我们两人关系的发展?柳玉哲饶有深意地一笑说:我不该问个清楚吗?也对。
赵宽点点头,紧了紧环着柳玉哲纤腰的手臂说:你放心,我只当她是妹妹。
那我就放心了。
柳玉哲俏皮一笑,突然凑在赵宽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赵宽一痒,呵呵笑了起来,却听柳玉哲在自己耳边轻语呢喃地说:换个地方聊吧……去我那儿?赵宽心中一震,脸上却没露出异色,他深吸一口气,气劲一提,搂着柳玉哲穿出宴会厅,随着她的指引直飞往南极洲诸女居住的地方。
※ ※ ※无元五三一年一月五日昨晚人人各有节目,每个人回来的时间都不一样,回房的也大半各自休息,没再找人叙话。
说到最早回来的人,当然是被赵宽送回来的李鸿,他功力大进之后,一面忙着体会新的进境,一面又急着练习心念分化的能力,脑梅有时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若能放出三、四把心剑又该如何操控,这些事情在他脑海中来来去去,直乱了半夜,他才逐渐定下心来练功。
这套功天说来也麻烦,除了必须修练内息,还得花时间修练分化心念的能力,虽然说别具威力,但确实十分难练,还好自己暂时不用烦恼内力的修练,只要专注在心念的锻炼上就好了。
心念化分,说来玄之又玄,按着气剑心诀一步步做过去却也不难,难的是能否依着步骤不断凝注心力,这又牵涉到了内息集中点的问题,还好李鸿修练过柱国先修,体内本有三十六个凝转内息的丹球,这也不是大问题。
但纵然如此,经过一夜努力,李鸿仍是难有寸进,果然心念化四比之前的化三困难多了。
直到感应到东方天际涌来淡淡的能量,盘坐在床上的李鸿先是一楞,随即明白已经日出了,他索性略作休息,出门稍稍活动一下筋骨。
踏出门外,宽阔的大厅四面空无一人,四面通道口常常传来的喧闹声,这时也归于平静,大云湖现在大多数人身上毫无武技,入夜休息睡眠十分正常,这也不足为奇。
李鸿伸展着身体,跟着挥动拳脚,这些功夫虽然根本无用,但一辈子养成的习惯还是不容易更改,正摆动着身体,李鸿却感到身后通道有一人无声无息地飘出,虽没有半点破风之声,但还是能感应到能量的运作。
李鸿回过头去却见冯孟升正强笑说:早啊,李鸿。
现在才回来?李鸿皱眉说:一晚上跑哪儿去了?这……冯孟升有点尴尬地说:跟梦娟聊天聊忘了时间。
果然是为了女人。
李鸿没好气地说:我想也是。
反正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冯孟升干笑了笑说:不想早点回来,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我……说到一半,李鸿停下口,目光再度转向通道,冯孟升跟着望过去,却见吴耀久刚探出头来张望,一见两人又慌慌张张地躲了下去。
这算什么?李鸿与冯孟升不禁觉得好笑,两人便一句话也不吭,倒是要看吴耀久怎么回来。
吴耀久大概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他没待多久就穿出通道,对着两人点头干笑说:都这么早?那副表情一看就如是做贼心虚。
李鸿哼哼笑说:很早,回来的很早。
冯孟升却是楞了片刻才说:你……你是跟玛莉安在一起?呃……吴耀久连忙说:我们聊的久了些,没想到聊到这个时候。
却是两人突然发现,当不吵架的时候,与对方讨论或辩论事情极有意思,索性把碍手碍脚的路易、幕斯安赶走继续聊,没想到就这么站在宴会厅中聊到现在。
不过突然与玛莉安变得这么谈得来,吴耀久自己也觉得颇奇怪,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人解释,看到两人自然而然就躲了起来,现在他心中正后悔不迭,刚刚大大方方地回来不是好多了?这时另一扇门缓缓打开,却是班绣蓉走出来,她望了望众人,微笑说:大家早……宽哥呢?我有事跟他说。
胖宽在睡觉吧?冯孟升一笑说:就算不需要睡,他也会想办法睡着。
那死胖子就是这样。
吴耀久跟着呵呵大笑。
他与冯孟升一样,都不愿班绣蓉察觉两人一夜未归,毕竟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所以两人接话都接的很快,希望快些转到别的问题上。
李鸿哪还不知道两人的心态,他没好气地说:是啊,只有赵宽会乖乖睡觉。
这话颇难回答,冯孟升转头说:我去叫赵胖起床。
一面住赵宽的门前走去。
他没回来。
班绣蓉轻轻摇摇头,柔笑说:我试过通讯器,本来以为他跟你们去哪儿忙了……赵宽也没回来?三人都楞了楞,吴耀久讶然说:莫非出了事惰?练功吧?冯孟升想不出会发生什么意外。
应该不是练功。
李鸿摇头说。
现在自己体察外界环境的能力已经大幅提升,赵宽的功夫又霸道异常,自己没感觉就奇怪了。
那……吴耀久正要开口,突然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却是看到通道口那儿,赵宽那圆滚滚的身体正大摇大摆地飘了上来。
赵宽一出洞口,就看到众人在门外,跟着每个人都用讶异的目光望着自己,赵宽瞪大眼说:怎么七早八早全跑出门了?你去哪儿了?冯孟升讶异地间。
去享福了。
赵宽打了个呵欠说:现在才知道色胚为啥这么迷恋梦娟小妹妹,原来是有温柔可享。
这话似乎颇值得玩味,吴耀久和冯孟升大起疑心,正想发问,李鸿已经摇摇头说:全都乱七八糟,每个人都玩上一夜,不管你们了,我进去。
说着转头进屋。
你们也都刚回来啊?赵宽可有几分讶异了,目光望望吴耀久,又望望班绣蓉,跟着转头望着冯孟升,却是点头说:你没回来倒算正常。
这算什么话……冯孟升又好气又好笑,叹口气说:绣蓉不算在内,她是有事找你。
喔……赵宽肥肥的脑袋上下直点说:我也这么想,欸,草包你不会真的跟玛莉安混了一夜吧?这……吴耀久不知为啥总觉得这事不怎么光彩,他愕然片刻才说:你又是跟谁在一起?当然是玉哲啰。
赵宽耸耸肩,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们昨晚发觉两人情投意合,就此成就好事,一开始当然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一阵子,不过毕竟是大事为重,所以找七早八早就离开温柔乡跑回来,怎么样?够伟大吧?这话说得三人面面相觑,听不出来赵宽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而吴耀久自己心绪正乱,也懒得再去深究,挥挥手说:说了一夜我也累了,先去休息。
冯孟升也觉得无趣,他叹口气说:你陪绣蓉吧,我也去练练功夫好了。
这一晚他倒不是都在谈情说爱,却是真的向乔梦娟请益了不少武学上的问题,现在正是练习的好时机。
对啰,绣蓉有啥事啊?赵宽转过头说:进去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班绣蓉强笑一下说:如果宽哥累了就改天再聊。
不果、不累。
赵宽一面推开自己房门一面说:只不过我得躺着才舒服。
赵宽一把将自己扔上床,班绣蓉却没立即跟入房中,她低头思忖了片刻,这才走入赵宽房间,转身将门缓缓关了起来。
没想到你晚上有事找我。
赵宽呵呵笑说:应该先跟你说一声的。
不,没关系。
班绣蓉摇摇头,微笑说:我也蛮晚回来的。
喔。
赵宽点头说:跟那舒家小子聊啊?嗯……聊了一段时间。
班绣蓉微微一笑,没解释下去。
赵宽没追问,换个话题说:这次无端端跑来旧大陆跟怪物耗上,可辛苦你了。
其实也挺有趣的。
班绣蓉一笑说:见到了很多没见过的人与事,也看了不少特殊的风光。
还好一直没让你涉入危险,算是运气不错。
万一被鬼食丘吞的是班绣蓉,她可就没命了。
赵宽叹一口气说:接下来……离开大云湖之后可就难说了,我其实也一直很难决断,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你提前散功,反而安全。
这还有几天可以想,我自己考虑就是了。
班绣蓉倒是老神在在,她嘴角荡起一片柔柔的微笑说:宽哥别为我操心了,你自己的烦恼都想不完了。
说的也是。
赵宽搔搔头皮说:不过就算你决定散功,我也不是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暂时应该不会散功。
班绣蓉说:至少会跟去谢家,其他……等你们去康勾森林回来之后再作决定。
嗯。
赵宽点点头,这个问题暂时只能往后推了。
我昨晚找宽哥,本是想说一件事。
班绣蓉重提话头。
嗯?你说。
赵宽说。
毕竟宽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班绣蓉说:有些事还是要问过你的看法。
赵宽笑容微敛,稍挺起身说:怎么了?舒宜年的事情。
班绣蓉那柔柔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赵宽叹口气说:他怎么样呢?他……感觉挺老实的。
班绣蓉顿了顿,接着说:我想……我会考虑看看。
喔……赵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从小看着班绣蓉长大,兄妹感情自然十分深厚,但说到情爱的感觉,总是差了这么一点,所以自己总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话说回来,若说两人之间完全无涉男女情爱也未免太矫情了,只不过这似乎比较适合放在心里,总觉得不适合拿出来端详。
班绣蓉见赵宽一直没说话,她目光中带着三分疑惑,望着赵宽说:怎么了?宽哥觉得呢?赵宽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说:你觉得好就好啰,不过……班绣蓉说:怎么?也没什么……赵宽叹了一口气说:只是他的功夫不高不低的,这次可能也有点危险。
班绣蓉抿嘴一笑说:我不是更危险?这……赵宽咧开嘴笑说:也对。
嗯。
班绣蓉点点头,似乎有了决定,心情也轻松了,她一笑说:那我知道了,宽哥累了一晚,让你休息吧。
啥叫累了一晚?这丫头话里也不老实了。
赵宽嘿嘿笑了两声说:知道就好,快去找事情做吧,我可要好好睡一觉。
班绣蓉摇摇头笑说:先走了。
去吧、去吧。
赵宽哈哈大笑,挥手送走了班绣蓉。
等班绣蓉踏出门外,缓缓合上了门,赵宽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仰头望着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不过他不知道,刚关上门的班绣蓉,正把身子轻轻靠在冰冷的门板上,低下头,在同一个时间里敛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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