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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军突起

2025-03-30 08:02:45

白敏这两天十分用功,一直专心学习着白浪传授的爪功,只要白浪有空,白敏几乎都会跑到白浪的帐中练习。

这时白敏刚刚练完一整套,正收工喘息,白浪满意地点点头说:小敏,你实在聪明,这套功夫没几天就练热了。

怎么比得上浪大哥,还没什么威力啦。

白敏乐得合不拢嘴,不过还是懂得稍微谦虚一下。

除非像我一般,牺牲……牺牲了几位长辈之外,内力方面除了努力修练之外别无他法。

白浪叹口气说:总归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我明白。

白敏乖乖受教,跟着目光一亮说:浪大哥,这两天大家都在传颂着您的功夫呢。

哦?白浪有些意外地说:怎么说?白敏高兴的说:许多人都说,能与蛇族副将一对一相抗,浪大哥的功力应该已经超越了龙将,做个管带太可惜了。

这也没什么。

白浪的功力事实上甚至比身为护国使的刘芳华还高,一般的龙将他自然不放在眼下。

启禀白管带。

这时帐外士兵报告说:陈垒求见。

白垒回来了?白浪大喜之下连忙说:快请。

白垒一去五天毫无音讯,白浪早已十分担心,只不知道该如何联系而已。

白垒掀帘而入,向着白浪一拱手说:浪大哥。

你没事吧?白浪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白垒有没有受伤,只见白垒灰头土脸,满身尘埃,似乎这五天都没有换过衣服。

没事。

白垒点点头说:总算是不辱所命,探了点消息回来。

怎么样?白浪精神一振。

习日河城确实有问题。

白垒低声说:我听到唐横和他妻子的对话,大意是习回河王要力捧刘礼,想办法除掉皇储刘然。

真有此事?白浪一惊,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想造反?这也是好事。

白垒微微一哂说:刘姓皇族越乱越好。

对呀。

白敏也嘻嘻笑着说:我们可以在夹缝中求生存。

那刘芳华怎么办?白浪猛然想起,若是让刘然这么死去,刘芳华岂不是十分伤心?白浪一咬牙,摇摇头说:不成,不能让刘然死了。

白垒与白敏都是一愣,两人对望一眼,白敏眨眨眼说:那……就别让他死了吧!白垒瞪了白敏一眼说:你好大的口气,哪这么容易?不敢骂浪大哥就骂我?白敏一缩头,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什么事?小敏说什么了?白玫忽然从后方,也就是白浪的卧处掀帘而入,一进来就笑眯眯地问。

她怎么从这里钻进来?白浪头大起来,这小妮子也不怕让人误会?只见白玫甜甜一笑,呢声说:浪大哥,从前面进来还要通报,我就从后帐进来了,别怪我唷。

这……白浪心念一转,点头说:好吧,以后你们都从后帐进来,随时可以。

这样一视同仁,比较不易起闲话。

浪大哥最明理了。

白玫笑着一转话锋,望着白垒说:垒哥,发生什么事了?白垒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白玫一听笑容便收了起来,目光望向白浪说:刘然活着逃出蛇族的机会虽不大,但若逃出之后反遭刘礼的毒手,浪大哥可要与刘芳华划清界线。

为什么?白敏诧异地说:浪大哥追求芳华郡主不是既定的策略吗?什么叫既定的策略?白浪心里暗骂,却听白玫跟着说:本来不管刘然能不能活命,娶回刘芳华一样有好处,但若是刘礼杀了刘然之后才继位,他岂能容刘芳华活下去?我们不是跟着倒霉?浪大哥刚刚说不能让刘然死。

白敏偷望了白浪一眼,心想莫非白浪不舍得刘芳华?白浪脸上微红,怔了怔才想出个理由说:先不提芳华郡主,我们若能在阴谋下保住刘然,日后岂不是大有帮助?白玫沉思片刻,终于点头说:这也没错,若是能让刘然感激,刘礼现形,不但可以提升我们的地位,人族中也难免有内战,对我们大有好处。

没错。

白浪经白玫一提醒,连忙跟着说:到时候我们只要掌握住刘然,自然有复国的机会。

还要我们保得住刘然才成……这还要与炰旭大伯商议。

白玫说完微微一笑说:那么浪大哥还要在郡主身上加把劲了。

这……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白浪有些尴尬的说。

启禀白管带。

帐外忽然传来叫声:郡主有请。

帐内白家三小同时露出微笑,白浪则是大感狼狈,不敢多看他们,径自离去,却不知刘芳华找自己做什么?到了刘芳华帐内,白浪却见南苏、唐灵、孟启、杨失等四人也在场,正与四人见礼的时候,刘芳华已经高兴地嚷:白浪,我们还有三万八千多人耶。

原来人数已经确定,南苏等四人是前来报告的。

真的?白浪也吓了一跳,他本来有些担心留下来的人数太少,没想到离开的不到一成。

白管带请宽心。

南苏微笑说:前日一战,护国使足踏红云来去如电,白管带力抗敌将勇冠三军,声威传播内外,所有士兵得知两位即将统领东极旧部,无不士气大振,留下的人自然多了。

还有这种好处?白浪一愣,目光自然而然望向刘芳华,却见刘芳华眼中也蕴含着笑意,喜孜孜地望着自己,两人目光一碰,白浪想到刚刚在帐中与白家三小争议的事情,心里立刻不争气地直跳起来,连忙转头避开了刘芳华的目光,但苍白的脸上却遮掩不住地微微一红。

刘芳华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不过她也不好直盯着白浪,只轻轻一咬下唇,目光转向别处。

白管带晋升龙将只是指日间事。

胖子孟启目光向两人一转,呵呵笑说: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这话可有意思了,人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贵族最多只能升到龙将,孟启的话中含意,正意味着刘芳华与白浪两人的关系不同。

白浪因为没有身为贵族的意识,听到了还没什么反应,刘芳华的脸却微红了起来,暗骂这个胖子真讨厌!孟启还不知道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跟着又说:护国使在白管带的扶持下,日后想必也能一地为王,替我人族镇守疆界。

这下连白浪也听出不对劲来,莫非自己与刘芳华的关系已经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谈话的材料?白浪眉头一皱心里暗想,其实这些人也是误会了,刘芳华不过把自己当成朋友一样,顶多是好一点的朋友,若说刘芳华对自己有心,岂不是冒渎了她?满身伤疤的唐灵见孟启说个没完,横了孟启一眼,冷冷地说:启禀护国使,还有其他吩咐吗?对了。

刘芳华回过神,先瞪了孟启一眼,才转头对众人说:我要把现有的二十三个旅重新整理,老弱或是存心留下来混饭吃的发两个月薪饷,让他们解甲归田,身强力壮、武艺精熟的才留下,我们重新编队为两部各十旅,龙将缺先空着。

所有人自然知道,其中一个缺正是为白浪留着的,另一个缺看来就是四位管带其中之一了。

四人对望一眼,孟启率先说:好主意,这样一来,虽然人数较少,但战力恐怕还会更提升。

属下不赞成。

唐灵忽然开口说:启禀护国使,军队中的老弱也曾是当年的精锐,此时东极城沦陷,他们离开军队也是无家可归,希望护国使收回成命。

属下也这么认为。

俊朗的南苏跟着皱眉说:这样一来,裁撤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请护国使念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替他们安排个去处。

假慈悲!孟启冷哼一声说:干脆让你们率领那些家伙好了。

孟启!南苏脸一沉说:你说话小心点。

你凶什么?孟启毫不在乎地说:护国使怎么吩咐我便怎么做,哪像你们这么罗嗦?好了!刘芳华沉着脸阻住两人的争论,两人才闭上嘴巴。

刘芳华没想到自己才第二个指示就遇到了阻碍,她望望四人,见高瘦的杨失依然不发一言,刘芳华主动开口问:杨管带,你的看法呢?都可以。

杨失茫然若失的目光飘回来,摇头说:属下没意见。

真是个怪人,刘芳华摇摇头,目光望向白浪。

白浪思忖已久,见刘芳华投来求援的目光,点点头说:郡主,就让分出的这批人先西撤五十公里,巩固大队后线,并请易龙将监管,等东极城收复,我们再考虑这些官兵的去留。

这倒是个方法……刘芳华沉思片刻,望着四人说:大家觉得如何?属下赞成。

南苏首先说:如此一举两得。

这样……唐灵沉吟片刻才说:……属下也赞成。

郡主若也认为正确,当然没有问题。

孟启笑着说:何况白管带出的主意想必是好的。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大皱眉头。

刘芳华见杨失是不打算发话了,她起身对南苏等人说:你们四人去吧,这件事在三天内完成,再过几天,我们要准备上船出海。

四人一惊,东极河口被东极城牢牢把关着,东极城却又在蛇人的手里,现在出海岂不是找死?可是他们眼见刘芳华面色坚决的模样,四人都不好多说,只好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刘芳华见四人退了出去,站起来轻巧地一伸舌头,扮个鬼脸说:好麻烦唷,多亏有你。

没什么。

白浪心里正乱,不知道该不该把白垒得到的消息说出。

喔……刘芳华却会错了意,忽然一笑说:你别在意那个胖子说的话,听过就算了。

什么话?白浪猛然会过意来,不禁真的不自在起来,过不了片刻,正想找个岔儿就告辞离去时,劲急的号角声猛然从前营传了出来。

刘芳华一惊,一蹦而起说:白浪,快到了望台去。

一面往帐外冲去。

你先去。

白浪跟着刘芳华身后冲出,一面叫:我带亲兵队跟去。

好!刘芳华转头就向着中军帐奔。

白浪集结亲兵之后,也领着众军向中军前进,队伍奔出营区不久,只见前方旌旗飘动、杀声震天,白浪心里一惊,莫非蛇族当真杀了过来?到了了望台下,白浪眼见各级将领已在台上,他心里暗暗讶异,自己集结兵力已经算是很快的,怎么还是最后一个到达?白浪却不知,每位龙将都将整兵的事情交给手下的管带,自己以第一时间奔到了望台;白浪无人可以顶替,只好自己召集。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般的管带根本没资格上台,当然也没有这种问题。

却说白浪往空一冲,飞跃上了了望台,只见前方黄沙遍野,三千多名蛇人正在东极城下罗列,城头上也站着约两千名的蛇人,两军之间,正有千余名蛇族与唐横率领的玄枪部互相拼搏。

玄枪部的战法煞是怪异,只见队伍中约莫十人一组,一小组一小组地各自拦着蛇族狠杀,蛇人则是左窜右跳,这边杀过来那边扫过去,鏖战虽然刚刚开始,但双方已经有许多人染血倒地。

刘芳华见到白浪上台,移步走到白浪身旁,有些焦急地低声说:怎么办?我们的部队还没整顿完成,蛇族人就攻来了。

白浪可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他皱眉望向战场说:对方还不是全力攻击吧?应该不是。

刘礼目光仍直视着战场,沉声说:若果如白小兄弟所言,对方这次不得泰古剑不敢回蛇族的话,他们一定还要想办法多积点筹码。

刘芳华转过头去,焦急地说:二叔,我们来不及出海,我爹会不会有事?二叔不能保证什么。

刘礼叹了一口气,摇头说:但是二叔一定会全力营救皇兄的。

白浪听见刘礼说话如此诚恳,对于白垒探回的消息不禁半信半疑,若此人真的是在演戏,他的演技未免太过精湛了。

刘礼见白浪一直没接话,忽然转过头来说:白小兄弟,我有一事不解,为何当日你会确定蛇族大军来的目的便只是泰古剑?这话可不能乱回答,白浪提高了警觉,小心地说:属下也只是猜测,没想到刚巧猜中。

猜中?刘礼微微一笑说:小兄弟不妨猜一猜,现在蛇族大军出动又为了什么?难题怎么接二连三地来?白浪顿了顿才说:属下不知,请卫国使赐教。

刘礼深沉一笑,一旁的何威凡忽然开口说:咦,唐龙将身边的敌军怎么越来越多?众人一看,果然蛇族人有往唐横玄枪将旗集中的趋势,刘礼目光一凝,大声说:旗号兵,传令‘玄枪部’向西南缓退。

旗号一发,只见玄枪部四面各自为政的一组组人马迅速向着将旗聚集起来,整个队伍逐渐结成了一个极大的方阵,蛇族人自然而然的逐渐被排出在外,跟着部队缓缓集结后撤,不过蛇族人却又不死心的冲杀过来,在后面紧追不舍。

边退边打自然不容易,唐横紧守后路,一柄黑色长枪左挑右刺挥舞不停,逼得蛇族不敢轻易靠近,这才能稳住阵势,但这样毕竟支持不了多久,唐横挥舞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边将士死亡的机会也跟着增大。

白浪看的心惊,这样下去唐横岂不是危险?却见刘礼目光沉凝,口中喃喃而语: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忽然间,一声长嘶从东极城传出,紧咬着唐横后方的蛇人们闻声一顿,同时向着东极城奔回,理也不理玄枪部,玄枪部这才缓了一口气,向着本营退回。

刘礼一顿足,叹了一声说:可恨,再靠近一百公尺,准叫他们脱不出手去。

似乎唐龙将当饵的效果不够。

何威凡苦笑一声说:看来我们得攻城了。

他一说完,一旁的易岚与陈扬都皱起眉头,攻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再缓一缓。

刘礼沉吟一下说:芳华,你的水军准备的如何了?还要两、三天。

刘芳华顿了顿诧异的问:二叔,你们在说什么诱饵?为了避免全军对决,我们必须将对方部分兵马诱来蚕食。

刘礼说:可是这里一片平野、一望无际,很难下陷阱。

白浪一点即透,他恍然大悟地想,难怪刘礼不顾损兵折将,在玄枪部未露败象而便下令后撤。

说起来,以唐赣作诱饵确实没什么吸引力,若要有效……白浪忽然一怔,目光忽然转到刘芳华身上。

刘芳华不愧聪颖,在同时间也想到了一样的事情,她一挺胸,坚定地说:二叔,若需要诱饵,可以让芳华出面。

刘礼怔了怔,摇头笑说:不行,芳华的轻功妙绝天下,蛇人自然知道没机会成功,除非……我亲自出马。

万万不可。

何威凡沉声说:卫国使乃一军之主帅,不能如此。

属下也认为不大妥当。

易岚跟着劝阻。

刘芳华没想到自己当日露了一手,今日却成为阻碍,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白浪却忽然轻噫了一声,刘芳华目光转过,疑惑地望着白浪问:怎么?没什么……白浪回过神来,低声与刘芳华商议说:既然蛇族进退两难,他们应该不断地想办法才是,怎么会这么有耐心?白浪话声虽低,但高台上人人功力深厚,加上白浪也不是刻意压低音量,自然人人听的一清二楚,只见刘礼猛然站起,望着前方的东极城,虎目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似乎对这件事也起了怀疑。

易岚与白浪较熟,他开口问:白小兄弟有何看法?不敢当。

白浪也没想清楚,本来一时间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没想到众人居然重视起自己说的话,摇摇头说:我也没有什么合理的解答。

小心为上。

刘礼忽然沉声说:芳华,出海之事暂缓,且等探清东极城内蛇族军力再说。

莫非刘礼怀疑城内蛇族不只七千人?想到这里,众人的心情不由得紧绷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三月一日输给徐定疆的第二天,赵才等人开始用阵法对付,而且从这天开始,徐定疆居然只让归勇出手,说是若有需要他自会下场,只不过众人能力太差,可能五天过去都轮不到他出手云云。

一打起来,清楚阵法变换的归勇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穿出包围圈,依然是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众人打翻。

等徐定疆与归勇扬长而去之后,众人自怨自艾了半天,最后把责任推在赵才身上,怪他操作阵势不熟练,这才会又败了一场。

不过针对这一战来说,整体的战力确实提高不少,连钟名古等人也感受到了,这下子大家再无异议,乖乖地让赵才练习变化。

第三日的清晨,赵才正指挥着众人练习阵法,他自知能力不足,整个部队只同时练习一种阵法,虽说这么一来并没有对战的效果,赵才也只能这么练下去。

众人这时正练到困阵之三勾合,眼看前方五十余人穿梭变化,赵才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不知应该如何变化下去,索性随口叫:转‘蛇回’!众人闻令正要变阵,就在这时,忽听西面上方传来一阵轻笑声,赵才一怔之下,停止了号令,众人阵势也缓了下来,抬头上望,却见一个三十左右的清朗青年上族站在树梢,正远远望着众人。

你是干什么的?钟名古的大嗓门首先发难。

怎么会这么使用呢?青年人摇摇头叹息说:‘勾合’想转‘蛇回’,至少也要千名以上的部队才顺畅,几十、几百个人反而不顺,定疆没告诉你们吗?你认识徐……小王爷和这些阵法,阁下是谁?赵才差点说出徐疯子。

我叫陈东立,这十八套阵法就是我和定疆创的。

青年人陈东立一笑跃下,打量着众人说:你们怎么都是贵族?我记得定疆不会这么选兵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何况这件事本不光彩,众人可不大爱说,这麻烦阵法原来是这家伙和徐疯子创的,赵才一皱眉说:陈东立?阁下从那儿来的?都城。

陈东立笑笑说:半夜刚赶到这里,先去海边欣赏了一番日出奇景,这才望南角城走,没想到居然见到有人在练这些阵法。

说到这里,陈东立忽然眉头一皱,露出担心的神色说:你们怎么自己在此练习?定疆伤还没好吗?小王爷早已痊愈。

杜给忽然接口说:我们是小王爷的亲兵疾风骑队,与小王爷打了一个赌。

打赌。

陈东立睁大双眼,惊喜地说:打什么赌?你们居然敢和定疆打赌?小王爷赌我们五天之内赢不了他和归总管联手,今天是第三天了。

杜给不顾赵才的示意,有条不紊地说。

打赌从没人赢过定疆……陈东立这么一说,所有人心里无不一沉,怎知陈东立忽然一拍手笑说:不过他怎么算也不知道我会来,我帮你们!好歹让定疆输这么一次。

这可是意外的惊喜,居然遇到阵势的原创人之一帮忙,这下子获胜的机会岂不是大增?赵才等人互视一眼,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就看陈东立怎么帮大家了。

陈东立见众人高兴的模样,也笑嘻嘻地说:别太高兴……对了,你们很奇怪唷,明明都是贵族,怎么功夫都这么……这么……这话虽说到一半,话意却十分明显,众人的脸不禁垮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从没人这么自然地当面说出来,就算徐定疆、归勇等人也不曾如此说过;不过此人却有种奇怪的亲和力,虽说了这种话,众人却又生不起气来。

陈东立见众人不答,他摇摇头笑说:哎呀没关系,我们人多嘛,好啦……嗯…这位是……?他目光望向赵才,赵才尴尬地笑了笑说:在下赵才……是我们的‘校骑’。

钟名古嘴快地接着说。

赵才瞪了钟名古一眼,回马一枪说:这位是钟名古‘钟领军’。

钟名古被反将一军,不禁瞪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池路可学乖了,马上跳出来自我介绍说:我叫池路。

他们一向都认为领军这个职务实在是个笑话。

跟着袁业家、吴平、杜给也依序自我介绍,陈东立点点头笑说:原来几位是这里的领导人物,真是失敬了。

这人是好人,众人心里都感到舒坦,也不计较自己的官职低微了。

陈东立接着一收笑脸,正色说:好吧,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就由赵校骑先指挥一下,我看看大家对这十八个阵势的熟练度。

又是赵校骑?赵才微皱了皱眉,转回头对众人说:好了,大家提点起精神来,别让客人笑话了,整队!所有人依着各自的位置排好,赵才也开始依着自己的想法操练,陈东立则面带微笑,又翻到树上观看着众人排练。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赵才正由族冲转错行的时候,陈东立忽然一跃而下,落到赵才身旁说:赵校骑,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了。

赵才一怔,点头说:大家休息一下吧。

众人闻声四面一散,各自坐下、躺下的散成一片,顺便抹去额上的汗珠。

陈东立见状不禁皱眉,他望向赵才说:赵校骑,你……你们都是这样收队的啊?赵才一愣,诧异的说:不对吗?这样容易岔了气。

陈东立摇头笑说:剧烈动作后不能立即坐下或躺下,总该要有一点舒缓的动作。

对对……赵才拍着脑袋说:你说的对,是我忘了……,大伙儿起来活动活动再休息啦!其实归勇以前训练众人都有这么作,赵才确实是有些偷工减料。

且不管众人起不起来,陈东立跟着对赵才说:其实大家对于阵势的转变几乎都已经很熟练了……真的吗?赵才兴奋地说:这样就够了?勉强吧。

陈东立沉吟了片刻才微笑说:不过赵兄,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阵势转换的原理你还需要多用心。

赵才的老脸难得红了一下,他尴尬地说:还请陈兄指点。

举例来说吧。

陈东立说:比如刚刚最后的‘旋冲’转‘错行’,就有点问题,‘旋冲’乃杀阵,‘错行’乃盾阵,盾阵转杀阵极为正常,杀阵转盾阵气势上却大有窒碍难行之处。

不知是因为急于获胜,又或是因为陈东立十分可亲,赵才破例地虚心说:请陈兄指教。

陈东立也不吝惜,仔细地说:这就要从六大基本阵法解释了,杀阵主攻、盾阵主防,冲杀到一半忽然收势防守不是不行,但一定是杀的有点问题,所以除非指挥有误,不然应该在问题出现前先将杀阵转换,无论是转成锥阵、蛇阵、困阵,都还算正常。

原来如此……赵才茅塞顿开,点头说:那么说来,锥阵、蛇阵等等也有适合与不适合转换的阵势了?孺子可教。

陈东立呵呵笑说:有一基本口诀,赵兄听了——‘锥杀擅于攻,困盾谨于防,蛇凹利于陷,转换有秘方;防可换攻陷,陷可转攻防,急攻换为守,陷字其中藏;敌势若金汤,锥杀不宜扬,困盾示敌弱,蛇凹使敌伤;双方势相若,各阵变换忙……’一下子,陈东立竟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唬的赵才一愣一愣的。

赵才等陈东立说完,这才咋舌说:陈兄,您居然还创出了兵法?不是。

陈东立笑了起来,摇头说:这是六大基本阵的使用口诀,也是人家教我们的,虽然我们现在阵势一共有十八种,但还是脱胎于六大基本阵,你可以从这里先体会。

赵才只能讷讷以对,听陈东立一句句地解释,才知道自己过去果然都是胡乱施阵,确实该被破的体无完肤,当下虚心学习、仔细询问,好好向陈东立请教。

陈东立倒也诲人不倦,耐心地跟赵才细说,说到后来,连杜给、吴平等人也凑过来听。

至于钟名古与池路两人对此并无兴趣,便带着部队挥舞起大刀,袁业家又是东望望西望望不知自己应该去哪边,过了片刻才决定还是少动脑筋、多练练功夫,这才与钟名古等人一起练起大刀,不过偶尔还是会偷瞄陈东立几眼,露出佩服的表情。

练功的练功、上课的上课,很快的,转眼到了日落时分。

这时钟名古等人正为了下一战养精蓄锐,一面眼睛直望着围着陈东立的一群人,却见陈东立拍手一笑说:差不多了!赵才,可是凭你今天所学的,想胜利是不可能的……啥?赵才霎时苦了脸,自己岂不是白当了一天好学生?正要开骂的时候,却听陈东立紧跟着说:不过你别急,今天只大略学完基本六大阵的运作方式,明天我们开始练习十八阵,后天一定能胜。

还要拖到后天?所有人的脸霎时都苦了起来,望着陈东立信心十足的模样,赵才等人实在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此人,不过病急乱投医,此时不信也不行了。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三月二日果然连着两天,徐定疆与归勇都获胜而返,而且这两天徐定疆仍然没出手,只让归勇对付这群毛躁的年轻人。

归勇功力本就高强,就算他对这十八阵的了解未必比赵才等人高出多少,但也总是教授赵才等人阵法的师傅,对每个阵法的变化与方向有一定的认识,所以虽说赵才等人的熟练度已经提高不少,仍无法擒下归勇。

这些天,徐定疆的一身红依然未退,反正他也不大在意,依然大摇大摆地四面乱走,倒是让躲在一旁的陈东立看了暗暗讶异。

昨天徐定疆走后,他便私下问过赵才,不过赵才也是弄不清楚,自然是语焉不详。

这日获胜之后,随着渐暗的天色,徐定疆与归勇两人在山林中向着南角城飞掠,树木草石快速地向着两人的身后闪过,此时徐定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事情。

小王爷……归勇忽然转过头来,见徐定疆似乎没听到的模样,他诧异地又叫了声:小王爷!嗯?满面红的徐定疆回过神来望着归勇,似乎有些意外,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归勇自然跟着放慢脚步,一面说:小王爷,你在想什么?也没什么……徐定疆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看错了赵才。

归勇脸色一正,点头说:我也是在想这件事,小王爷,他们这么进步下去,明天你不出手可不行了。

其实今天归勇已经算是险胜,对于明天他没什么信心。

其实归大叔也不会输的,只不过我们不打算伤了他们,这才有些缚手缚脚。

徐定疆沉吟说:问题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本来有许多变化还来不及告诉他们,没想到赵才居然能自己领悟出来?归勇对这十八阵的认识并不会比三天前的赵才等人多多少,他摇摇头说:若不是小王爷在紧要的时候传音,我可能今天就输了。

徐定疆点点头说:看来我明天非下场不可了……归大叔,你到时候真的不跟我走?归勇摇摇头笑说:小王爷,这件事我们已经争论过好几次了,归勇不会离开南角城的。

徐定疆似乎不好勉强,苦笑说:那也没办法了……唉,白浪跟着芳华去了,赵才又还不够格当个龙将,我可烦恼了。

小王爷都城学艺二十年,难道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吗?归勇微笑问。

没这么丢脸啦。

徐定疆呵呵笑说:说起好朋友,除了芳华之外倒是还有一个,那家伙现在……跟他爹比较不可能……不知道会不会被派去他外祖父那里,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不大。

他外祖父?归勇莫名其妙的问:那是谁?徐定疆微笑说:北疆第一高手——北域王刘群池。

归勇自然早闻北域王的大名,没想到徐定疆恰好与他的外孙结交;听说北域王独生女嫁给神慧卫国使陈慕凡,想来那人正是陈慕凡之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人家学渊源,功夫想来不弱,日后必定也是柱国的栋梁。

两人一面聊一面走,南角城慢慢已经近在眼前,城门守卫见到两人奔回,把门的领军立即往前奔,迎着两人说:小王爷,您回来了?有事吗?徐定疆意外的说。

芳华郡主派人送来十来个蛇人。

领军恭谨地说:赵龙将已将他们带去峦圭殿了,吩咐属下转告小王爷。

我知道了,忙你的吧。

徐定疆脸上露出喜色,转头对归勇说:芳华真帮忙,这可是大好消息,可惜晚了几天……归勇皱皱眉,似乎不怎么认同的说:小王爷,蛇人捉来干么?一刀杀了不是很好?徐定疆也不多作解释,兴冲冲地加快脚步说:我们赶两步。

两人加快了速度,向着宫城飞掠而去。

徐定疆赶回峦圭殿,见到的自然是化名陈彤的白彤等人,那批蛇人则被关在以铁麻索揉合金刚柱所造成的囚车中,一个个神色灰败地蜷缩在囚笼内。

一旁,赵才的父亲天猛龙将赵平南正与一个老人叙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姓皇族惟一的遗老:白炰旭。

一见到徐定疆与归勇赶回,赵平南立即有些讨好地说:小王爷,我来帮你引见,这位老先生就是白浪的师父——包九日包老先生。

白炰旭见到满脸红的徐定疆先是微微皱眉,随即脸上一团和气地向着徐定疆作了一个揖说:参见小王爷。

白浪的师父?徐定疆大吃一惊,连忙迎过去回礼说:白贤弟与晚辈堪称莫逆,包老先生折煞我了。

白炰旭哈哈一笑说:小王爷果然毫无架子,我大徒弟能与小王爷为友,那是他的造化。

这几位是……?徐定疆一眼望去,见白炰旭后方一些年轻人虽然官阶低微,但体态沉凝、气势不凡,一看即知功力不弱,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

呵呵……白炰旭一笑说:这是白浪之后,老夫又收的几个徒弟……他们知道白浪加入军旅,一心想凑一脚,老夫数十年未离西沧扬池,没想到晚节不保,被这几个徒儿怂恿出山……包老先生言重了。

徐定疆连忙说:现外患频仍,正值多事之秋,包老先生能出而为国效力,实乃人族之幸。

小王爷果然会说话。

白炰旭点头说:芳华郡主交代送这批蛇人来,我们既然已到了,也该离开了。

徐定疆一惊,连忙说:怎么可以?诸位连一晚也不休息?东极城军情紧急,白浪交代他们除非必要,不准有丝毫停留。

白炰旭漫天撒谎地说:老夫虽然临时加入他们的行列,也不能不服从军令行事。

抬出军令徐定疆可不好多说了,只能点点头说:既然如此,至少要在峦圭殿略作进食……多谢小王爷的关爱。

白炰旭依然微笑说:不过我们还是心领了。

对方是长辈,徐定疆不好蛮来,只能再多劝了几次,不过白炰旭依然坚持依军令行事,僵持到最后,徐定疆还是只好将众人送离,不过对于白炰旭这么一丝不苟,倒是有了很深的印象。

徐定疆、归勇、赵平南回到峦圭殿,一路上赵平南不死心地旁敲侧击打探赵才的去向,徐定疆却是半敷衍地说:快了、快了。

弄的赵平南心急又不敢发作。

三人踏入前院,走到那十几个关闭蛇人的囚笼外,徐定疆打量蛇人片刻后,满意的点点头说:好,让他们好好养个几天,等气力恢复后,我有大用。

小王爷,您要怎么用……?归勇还没问,赵平南已经抢先发问,他心里有个预感,这堆蛇人搞不好与自己儿子有关,还是问个清楚。

转回头的徐定疆还没答话,忽然身后一声暴响,归勇、赵平南同时一声惊喝,徐定疆只觉劲风袭体,连忙一回头,却见十二名蛇人同时一弹蛇尾,轰隆一声撞开囚笼的门,迅若电闪地向着自己冲来。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徐定疆来不及骂出口,猛然一喝,回身急提真气,两掌同时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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