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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钦差大臣”驾到

2025-03-30 07:38:07

当下,一路东行,按三老原先的计划,先到海口,再把船北上,去找那天魔岛。

由于急想完成责任,回长安开大赌坊。

所以一路上也不多作停留,催着王儿奔行官道,只花五天便到海边。

问明可以出海的港口,又花了一天赶到烟台,见港口泊满船只。

真喜得手舞足蹈。

连番打听下,才雇到一艘大船,愿意送他去北海的,他大撒银子,弄得宾主尽欢,说好后天出海,这才在城里找客店等候。

由于连日奔波于道上,累得他只想倒头大睡。

一找到合意的客店,也顾不得供养五脏庙,就一头钻入被窝中。

这一觉从早上直睡到日暮霭霭,才意犹未尽地被空肚子叫醒,老大不愿意地爬起床,出房点了饭菜,还回对倚在桌子上边打盹边等,当真是累坏了。

过了良久,伙计才把热呼呼的饭菜送进来,由于王小玩出手阔绰,这伙计即房东加意巴结。

见他累兮兮的模样,即笑道:王公子,等你见集市上的大热闹场面,你就会高兴得忘了赶路的辛苦啦!你来得刚刚是好时侯,刺史大人将集市提早七天,明天就开市啦!要是你算得刚刚时间到,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啦!王小玩一边狼吞虎咽的吃饭,一边奇道:什么集市?又热闹个啥劲?伙计听他这样说,只惊得嘴巴半天合不拢,半晌才结巴道:什,什么,你,不,不是来赶集的啊!王小玩笑道:老子另有要事待办,赶什么唠啥子集,你倒说来听听。

伙计连吞了几口水,才道:我们烟台府是个大港口和大集散地,海内海外,天南地北的各色货物,经常集聚在我们城里,于是上头为了利官利民就下了道谕令,每三年一小集,每五年一大集,将所有的货物呈列在市场上,让卖的买的有便利的地点交易,这样生意就容易做啦!王小玩笑道:这倒第一次听到!挺有趣的。

伙计也是兴致勃勃地续道:每一次到了赶集,我们烟台府大大小小的生意,全要发一次横财呶,那时整个府城人山人海,挤得路也没得找呢!王小玩点点头道:难怪今儿早上,老子要雇船出海,那些船家瞪着银子,他便是不赚,玄关原来在这儿。

伙计忙道:那您雇到没有?王小玩道:有啊!但他也不肯立即出海,硬要等三天后。

伙计笑道:他还想捞三天短程,再裁你出海嘛!王小玩丢了五钱银子给伙计,笑道:好啦!谢谢你费了这么多口舌,解了老子心中一大疑惑。

伙计称谢后,又道:三公子,你这三天里,要逛到合意的货色,可以来找我,我一定替你打听清楚。

王小玩知道他也想赚外快,做做中间商,即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伙计才称心如意地出房而去。

和伙计聊了几句,又祭好五脏庙,精神倒来了,也不忙着再回床睡个回笼觉。

便走出客店,在街上蹁着方步逛荡一番。

果见大潮、马车、货车,络绎不绝地奔行道上,四面华灯亮得如同白昼,王小玩天生是个爱热闹的坯子,忍不住赞道:他奶奶的,简直比长安还热闹,不如把小猴子们召来此地,开上一间赌场,准是财源广进了。

这时有热闹可瞧,又身怀万金,可把他乐得如下天界,直临仙境,不自禁便觉手痒,心道:你娘哩,从离了恶鬼山,老子可久未逢赌,可蹩死我也。

便在街上四处乱逛,寻找治疗手痒的地方,走了大半刻,终于在一间豪华客栈旁,发现一家小赌场,那股手喜悦,真如逢上了三世老友,一头便直往门口走。

来到赌场门口,正要跨进去。

蓦地里,却发现就在客栈和赌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株大树,而大树下却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这姑娘混身干净洁白,面目姣好,尤其是直挺的俏鼻子,和长长睫毛,更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出奇。

因为她全身不但一动不动,而且两眼无神,加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正说些什么?可是她身边并没有人陪她说话,竟是在自言自语。

王小玩虽对这姑娘好奇,但赌场里吆五喝头的声浪,毕竟还是较有吸引力,便转身跨进去,赌场的保镖虽见他是个小鬼,但一身华服气派不凡,又一见面就扔来五十两打赏,便招呼上宾常客似的。

王小玩自幼在这些场合混大,素知这些打手是只看银子不看人的,所以能挥霍就挥霍一番,这也是他的大愿之一。

在场里转了一圈,选了自己最拿手的牌九桌,一头挤进人堆里,两旁的人纷纷叫骂,但随即也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牌和碗里的股子。

王小玩左张右望觑了半天,那做庄的是个年轻汉子,见他一颗小头颅在人群里扭来扭去,便叫道:小鬼,要赌就下注,你以为这是看热闹的市场吗?王小玩咕哝道:当然是要赌,你当本公子来逛着玩的。

拿出一百两银子换了筹码,往前推出去。

庄家见他一出手就玩大的,登时精神一震,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够有种的。

王小玩只对他笑了一笑,因为他已见识过这庄家掷骰子的手法,知道遇了劲敌,必须凝神作战,没空儿打哈哈,饶舌一番。

这时庄家翻出他的牌,原来是对天牌赢面甚大。

王小玩道:老子不杀杀你威风,你还当自己是皇帝。

伸手拿起自己牌一翻,是张十点梅花,心下甚喜。

等骰子拿到手里,先掂了掂果然是灌铅的,不由得又是一喜,一抬眼见庄家两眼盯着自己的手,即心道:老子何必换骰子?就你这法宝,我也能掷出另一张梅花,那就梅花盖满天,输得你屁滚尿流。

当下拿起骰子摇了摇,念道:菩萨保佑,财源滚滚,滚张梅花。

当的掷人碗中。

果然便是梅花。

庄家见他年纪小,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作法,只当也是运气好,便将银子数给他。

王小玩又将两百全数押出去,接着又以天牌赢了庄家的地牌,如此连赢十次,王小玩面前的银子已堆得山高,那庄家见他这次又全数推了出来。

不由得慌了手脚,知道来个识路人打劫,便道:嗨!小弟,你府上在那里啊?王小玩心头一震,暗道:糟!这赌场实也小气,才几千两就想拦路。

他一心想开赌场。

自然知道赌场的生意怎么做的,他们一向只喜人输,不许人赢,这中间又有很多法门,譬如开头让你吃点甜头,然后换上大苦头,所以,也不是人人进赌场就会输个精光,这样那还有人愿意去?但他这样连连大赢的,赌场里的大老爷们可就会另出花样对付之了。

这种法门,王小玩熟悉,不由得暗暗生急。

也是急中生智,他随口便道:本公子是开封来的,太守程惟亮正是我叔父。

我还有一对世兄程人彦、程人俊是程大叔的公子,他们也陪我来赶市集呢!庄家眉头一皱,暗道:原来是官家子弟。

他看王小玩全身金光,又能对开封太守批名道姓,虽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公然得罪,便道:你还想再下吗?王小玩哼了一声道:我的兴致被你这一打断,可全跑光了,不赌了。

他这招见好就收,果然让庄家吁了口气,挥手道:那去换银子吧!王小玩急急换了银子,知道自己净赢了五万多两,时气道:嘿!原来老子只顾赌,不知道已赢了这许多,难怪他发急。

忙快步离开赌场。

出了赌场十步远,见里头井没人跟踪出来,才笑道:嘿!程太守可又帮我发了笔大财。

正旗走回客店,转头却见那姑娘依然坐在树下,还是在念念有词。

他忍不住便走到她跟前,朗声道:姑娘!夜都深了,你还不回去,坐这儿说什么啊?那姑娘微吃一惊,抬眼望了望他,本来呆滞的眼神,经这么一盼,真生动灵活,但她随即又低下头,自语道:明明在,明明在的……王小玩这才知道她一直念的便是这四个字,心道:要她念的是阿弥陀抑或观音菩萨,那还有点谙,明明在的?既不是佛号,也不是咒语,念个什么劲?他虽阅历多广,但毕竟年纪小,不是事事通,忍不住又大声道:好啦!谁在啦?这会儿街上快变成我在和你在啦!大伙儿全回家蒙被头,你还不回去?这姑娘经他一喝,仿佛恢复点神智,竟婴地一声,从大眼中汩汩滚下泪来,口里的念词也便打住,只默默流泪,可也不来理会王小玩。

这下王小玩可是又急又气了,急的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女人哭,而且是奇怪之极的女人,气的是这标致小妞竟然甩也不甩他,这不是证明他一点魅力也无吗?怎不气炸人也,兀自尴尬了一阵,随即莫名其妙地大发无名火,骂道:你娘哩,老子真撞了邪,三更半夜地站在街上看女人哭,他奶奶的,这关老子屁事了。

骂完即掉头就走。

可是,走了十来步后,偏又回头望了一眼,见这小姑娘独个儿坐在黑漆漆的夜里哭泣,这时只有赌场的大们未关,其他大小各行业已进人梦乡,街上也无半个行人。

这样他若再掉头而走,那就只剩下这小姑娘了。

如此一顿,侠义之心陡起,他一向就爱行侠仗义,济困解危,否则在长安怎会有一大票小乞儿拥护他。

职是之故,他又走到那姑娘身边,叹了口气,索性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闷坐着。

那姑娘哭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怨声道:你,你想干什么?王小玩登时大笑一声,欢颜道:我就知道跟你耗着,你早晚要哈气,喂!你小女人家,三更半夜不回家,坐这儿又哭又说,也没人来凑热闹,你到底在干啥咧?那姑娘怔了一怔,妙目盈泪,幽幽道:我在等我娘。

王小玩问道:她出去了?那姑娘叹了口气,蹙眉道:她,她不见了。

王小玩奇道: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那姑娘也是一脸迷惑,泫然欲涕,道:是啊!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在的。

王小玩忙摇手道:哎,哎!不用再说这四字真言了,到底怎么回事?那姑娘略微一顿,认真回忆道:五天前我和娘搭船来这里,娘忽然有了重病,杨叔叔即照以前的样子,将我们两个安置在这家宾客栈里。

说着手指大树右侧的豪华客栈。

王小玩插口道:那姓杨的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那姑娘摇头道:不,杨叔叔是在城里衙门当差的,象是个捕头。

王小玩哈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专捕蝇头小利的。

那姑娘睁着美目,一付不解所云的望着王小玩。

王小玩忙摇手道:别听老子打哈了,快说下去,你娘既然生病了,怎会不见了,还真他妈有趣的紧。

那姑娘沉下俏脸,不高兴道:我都急死了你还说有趣!王小玩怕她不肯再说,忙道:是,是,老子说错啦!小姑娘别计较了。

那姑娘见他道歉,即续道:后来杨叔叔找了一个大夫。

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姓史,他替我娘把过脉,又观察了很久,面色很难看,我急着想问他我娘怎么啦!他却和杨叔和客栈掌柜的,走到另一间房谈了很久,出来后史大夫就对我说,孩子,你娘的病很严重,你赶快去抓药来,然后给我一张药方,杨叔叔又叫了辆马车给我坐。

我心里急得很,可是抓药的地方却很远,我坐了好久好久的马车,才抓到药,又坐了好久好久才回到客栈,那知,那知……说到这里,竟又流下泪来,抽抽噎噎。

王小玩喘了口气,急道:别哭,别哭嘛!那知怎样啦?那姑娘哽咽道:哪知我一回到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均不认得我啦!我说我娘住在巽字房,他们却说巽字房早被一个商人订去了,人现在还在房里呢!我不相信,他们就带我去看,不但,不但屋里没有我娘,连我们的货和行李也不见了,还有房内的布置也不一样啦!房里果然住着另外一个人,他说他昨夜就搬进来啦!我一定搞错了。

我急得在栈上下四处找,均没有我娘,掌柜的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赶快滚,别妨碍他们做生意。

我只好去衙门找杨叔叔,他们却,却说他三天前就出差了,早就不在城里,叫我别胡说八道又给了我一些钱叫我回家去,我明明见到杨叔叔的,他怎么可能早三天已不在城内,所以我不死心,连找了他三次,均被人骂不出来,他,他们骂我是疯子,整日胡说八道。

说着忍不住又啜泣起来。

王小玩越听越奇,忍不住直搔脑袋瓜子,睁大眼直瞧那姑娘,半晌才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呢?你娘又叫什么呢?那姑娘泪汪汪道:你,你问这干什么?王小玩道:我若想帮你找娘,这些事儿,可得知道点才可以啊。

那姑娘听他这么一说,也睁大眼说道:你愿意帮我找娘?你不会和别人一样,说,说我是……王小玩笑道:我可不是普通一般人,当然不同他们那么见识啦!他幸好年纪不大,否则只怕也会认为这小女孩在胡说八道了,这会小鬼和小丫头大打交道,自是相向坦互己方了。

这姑娘不禁微提笑容,直如芙蓉花开,王小玩年纪虽小。

却也瞧得发呆,只听她道:我叫陈语砚,我爹叫陈明,本是读书人,因为连考不中,即避世外岛,五年前就去世了。

家里剩娘和我,平日家居做些刺绣、荷包之类的小东西,换点钱过日子,后来杨叔叔说将那些东西拿到城里卖银子会多点儿,我娘就每次存些货,趁赶集时,拿来卖钱,前两次生意不惜,今年又来,没想到……王小玩怕她又哭,忙道:那性杨的,又是什么人?陈语砚道:他是我爹的好朋友,家父去世后,他对娘和我挺照顾的,谁知道,他,他也不见了,这叫我怎么办?还是又哭了出来。

王小玩道:你从你娘不见后,就一直坐在这树下?陈语砚道:我到处找人,大家都不理我,我又怕娘过一回来这里找我,所以,也不敢往别处去,只好坐这儿!王小玩忽地生出怜惜之心,温言道:大家都不理你,你又不盲离开这儿,那不是好些天没吃东西、睡觉了吗?陈语砚道:迎宾客栈的一个老伙计,对我挺好的,每餐都拿东西给我吃,一直劝我回家,可是,娘不见了,我怎能回去?王小玩道:那你这些天睡那儿?陈语砚道:第一天我去衙门找杨叔叔,那些大爷留我在捕快房里过,第二天那个老伙计招呼我去他家,后来,他们看我硬是不肯回家,就全不理我了。

我只好坐在这里,只有那老伙计还拿东西给我吃而已。

王小玩吁了日气,又道:没有无赖汉找你麻烦?陈语砚道:没有,大家全当我是疯子,没有人敢来理我。

王小玩嗯了一声,呻吟道:老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仰头看看天色,已三更半夜,只好又道:今天晚上,你就去我那儿好了,我订了个房间。

陈语砚睁大眼,不由得满脸飞红,使劲摇了摇头,女孩较早懂人事,对男女关系也较敏感,如何轻易便答应去?但她懂王小玩可不懂,登时瞪目道:你娘哩,难道你要我陪你冻露水一夜,然后明天再找你娘?陈语砚低声道: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找我好了。

王小玩大声道:那怎么行,老子既然答应管这件事,哪能还任你留在这儿,那我王小玩算什么英雄好汉!陈语砚摇头道:不可以,孤男孤女怎可同处一室。

王小玩瞠目道:你娘哩,是谁规定不可以的,什么狗屁规矩?陈语砚不禁俏脸一沉,怒道:原来你才是个无赖汉,快点滚开!她这么一骂,王小玩才开了窍,明白事理,吸了口气后,无奈地道:哎!你别狗眼看人低,我是什么角色,怎会欺侮你弱小女子,这样好了,我那房间让给你,我另外订一间,可以了吧!陈语砚即已生出戒心,如何肯去?只板着脸道:不必了我喜欢坐这儿,反正我已坐了三天.已经习掼了。

她刚开始时一来着王小玩年纪相仿,容易亲近,二来心中疑惑苦处正需要倾诉,才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清楚。

现在形势扭转,再也不搭话,不理睬王小玩,无论他怎么劝,就是不答应。

到了最后,王小玩也劝出火气来了,怒道:他奶奶的,老子真犯了邪,这事从头到尾不关我屁事,我却要低声下气来求人,这到底有没有搞错啊?不去就不去,你爱坐这儿,老子偏也爱坐这儿。

说着也是坐着不动,气虽气急,但真要他掉头而去可对不起侠义心肠,所以,索性真陪着冻一夜露水,让暖烘烘的房间空着。

两人就这样闷不吭声,直坐到天光大亮。

陈语砚见这王小玩行为虽随随便便,但似乎不象好色的登陡子,否则怎肯不言不动地陪自己坐了一夜,可见是真有诚心帮助自己。

想是这么想,心里可委决不定,口里也就说不出话来,依然闷坐着。

王小玩见街上行人越走越密,且不时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心里暗骂几句,即道:陈大姑娘,你可行行好,已经坐下一在了,咱们去吃早点,这样可以了吧?陈语砚脸上微红,道:你为什么肯陪我坐一夜,你到底想怎样?王小玩不悦道:我只不过看不顺眼你一个孤伶伶坐这儿,这样等一辈子,你娘也不会回来,不如找了出来,大家开开心,我就这么想啦!信不信由你。

陈语砚叹了口气,道:那你打算怎么找?这个问题登时把王小玩难倒了,他可也不知道怎生个找法。

只好道:拜托哟!饿着肚子怎能再伤脑筋,先吃饱了,咱们再弄个对策。

陈语砚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缓缓站起身,道:去哪里吃早点?她肚子可也饿得慌。

王小玩见她听了话,十分高兴,遂带着她回到自己投身的客栈。

两个小家伙在房里用完早餐,正商议如何找人,那店小二却畏畏缩缩的将王小玩找了出去。

鬼鬼祟祟的,你要于什么?王小玩劈头就问。

店小二将他拉开房门口。

低声道:王公子,你初来乍到,不知道那姑娘是个麻烦货阿!她是惹也惹不得呀!王小玩惊问道:怎么回事?店小二道:那姑娘人是挺标致的。

看来也很正常,但其实神志有些不灵光,逢人就说五天前丢了她娘,说了好几个月啦!这下连王小玩也不由得有被骗的感觉,惊道:什么,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店小二肯定地点点头,又道:街上曾有个流氓,见色起意,想占她便宜,人还没靠近她,就被官老爷关到牢里,大家都说阿,这姑娘可能是刺史大人的千金,因怕人讥笑,所以也不敢理会她,但却暗地派人保源。

所以,街上谁也不敢去惹她哟!你还带她回来。

这下可糟糕透啦!赶快送她回去吧!王小玩一头混乱,挥手道:好,我来打发她,你娘哩,直衰(倒霉),竟然碰到疯婆子。

转身回到房里,见陈语砚又对着面前的茶杯发呆,模样又讨人爱,又讨人怜,说什么也很不下心叫她滚回大树下。

只好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正思索对策,不意她竟开口道:那伙计对你说我是个疯子,惹不得又沾不得的,是不是?王小玩瞠目道:你偷听到啦!陈语砚凄苦一笑,叹道:我又何必偷听,想也知道。

王小玩搔搔头,纳闷道:奇哉怪也,好象整个城都认识你了,你来这里多久了?陈语砚肯定地道:天。

王小玩眨眼道:不是几个月了?陈语砚不悦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和别人一样想法,那我立刻回树下去等我娘。

王小玩冷哼一声,撇嘴道:老子是非凡人,岂会和别人一样想法,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得不走正道才行。

陈语砚愣眼道:什么叫得不走正道才行?王小玩眨眼笑道:所谓正道者也,就是象你这样老老实实去问人家,这样只会得个相同不同之结果。

陈语砚奇道:既然相同,怎又会不同?王小玩笑道:所谓相同者,就是你所谓的那些答案,会相同也。

所谓不同者,就是会多出老子这个新疯子也。

这句话惹得陈语砚忍不住绽颜而笑。

但下一秒钟,她又愁聚眉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小玩听她如此一问,足见已完全信赖自己,心下甚悦,撑起了一付老大的派头,偏起头沉思计谋。

既然要当老大,就得做老大的重头事,这叫有一利必有一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者。

思索良久,忽地想到方才店小二的话,暗道:看来得冒点险才行。

一想到冒险,不由得心跳加速,神情兴奋。

他的行事原则,一向是决不冒没把握的险,象这种看来有七成把握的危险,他是挺嗜好的,遂兴致勃勃的笑道:哎!你知不知道城里的官差,在暗地保护你?陈语砚一睑迷惘,摇头道:有这回事?我不知道。

王小玩大笑道:我看你锤锤的(笨),八成是没宰羊(不知)。

陈语砚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就灵光得妥当,想到对策没?王小玩神秘兮兮,低声道:想是想到啦!不过你要完全听本老大的话,免得到时候自家人砸自家人的脚。

陈语砚瞪眼道:什么跟什么阿?王小玩歪嘴一笑,道:说破不值三文钱,你只要记住,到时老子一喊羊来了,你就闪得越远越好,不准尖叫或乱来。

就这样啦!陈语砚奇道:人家都是喊狼来了,哪有叫羊来了,你这才是乱来,谁会乱来!王小玩自顾自边笑边出房而去,吩咐店小二去帮他买包石灰和茶油。

店小二瞠目道:王公子,你要这些东西于什么?王小玩笑道:那疯婆子要我变戏法给她看,才肯走啊!你说伤不伤脑筋。

店小二忧心忡忡,低声道:你得快打发她走啊!我们掌柜急死了。

王小玩道:放心。

有事也挨不到你们头上,小二哥,我叫你买这些玩意儿,你可别说出去,我立即叫那疯婆子走路。

说着塞了二十两给店小二,眨眼道:万事拜托了。

店小二一见银子。

立即变成了勇夫义土。

笑道;‘放心,我会小心的,没人会知道。

立即转身离去。

王小玩回到房里,把自认该准备的,都弄了个妥妥当当,又和陈语砚闲话了好一阵,店小二才将东西偷偷摸摸带来,并且再三保证没人知道,王小玩回到房里,将石灰揣在怀里,把菜油吩咐陈语砚带好,两人即到马栏牵了王儿,往城外而去。

这王儿却是王小玩预备好的后路,生怕万一行动失败了,有逃之夭夭的法宝,万事预留后路,是他混了数年江湖的绝妙心得。

他可忘了万一失败逃走,那他还要不要去搭船出海啊!两人来到城外,往海边岩石堆走去。

王小玩凭他天生灵敏的第六感,确定有人在后面跟踪,心下暗喜,故意带着陈语砚在岩石群里统来绕去,绕得自个儿都有点头晕脑胀。

然后觑定一处较隐蔽的地方,突然放开王儿的缰绳,双手扯住陈语砚的膀臂,大笑道:哈哈?这下妥当了吧!陈语砚陡受侵袭,立即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王小玩大声道: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用力将陈语砚拉往怀里,惹得她尖声大叫。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冲了过来,喝道:小流氓还不放手!王小玩笑道:放手就放手!一把将陈语砚推得老远,缩手闪电般地从怀里抓了把石灰,不由分说往那个已冲到跟前的汉子,照头就洒,只听一声惊呼,那汉子已止住了脚步,双手捂住两眼,表情痛苦非常。

陈语砚惊魂未定,正要大叫,忽听王小玩喝道:羊来了!猛然刹住口,陪着大眼瞪着王小玩,只见他手拿匕首已制住那汉子的背心要害,正自东张西望,浑不知他在搞什么东西?半晌后,王小玩才吁气笑道:好极了,就这王八蛋一个,喂!把那菜油拿来。

陈语观望着被制的汉子,惊道:李叔叔,是你!那李姓汉子道:阿砚,你快走,这小混蛋我来对付!王小玩将匕首往前推了一点,笑道:你都快变瞎子了,还逞什么强?这汉子疼痛,大叫道:我是官差,你,你真胆大包天!陈语砚又惊又慌,结巴道:王小玩,他,他真的是。

是那个呀!王小玩笑道:哪个啊?快把菜油拿过来,否则这家伙会瞎了眼。

陈语砚只好将菜油递上,又退离王小玩一段老长距离。

油倒入他眼中,替他把石灰洗掉,一边道:你娘哩,你叫李什么的?这汉子闷哼一声,并不作答。

王小玩拿过一截木棍,碑上比了一比,笑道:这混子挺粗的,倒很耐看。

这汉子怒道:拷打官差,你不想活了么?王小玩冷哼道:凭什么你们可以拷打人家,人家不能拷打你们。

陈语砚急道:王小玩,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小玩笑道:笨丫头,这叫不用正道,你懂了吧!陈语砚登时醒悟,但女孩子初受调戏,不管对方是有意或无意,终难一时之间就平衡惊吓和愤怒。

所以,他只默然旁立,看王小玩一人变戏法。

王小玩拿起匕首,象削水果皮地的先将那根木棍通体刮了屑皮,看得其他两人瞠目愣瞪,不知他此举有何用意。

接着,他又拿起匕首切豆腐似的将木棍分成三截。

口里沉吟道:一杯盛豆腐脑花,一杯盛槟榔汁,一杯嘛,嗯!先切开来再说。

说着将每截木棍剜刨成一只大杯子,动作比雕刻奶洞块还快。

那汉子打从娘胎生下来,从没见过如此锋利的匕首,不禁看直傻眼,全身寒毛直竖。

等到王小玩拿着匕首,在他脑门上比划时,他已怕得全身发抖,而且明白三小玩所说的先切开云云,就是指他的项上人头,不禁吸声道:你,你目无王法么?竟,竟敢——。

王小玩笑道:老子将你剁得细细的喂鱼,又有谁知道了。

那汉子一听不由得魂飞天外,颤声道:我叫李进。

是,是烟台府衙役。

王小玩满意的点点头,道:为何跟在我们后面如?李进道:我,我是奉命行事阿!王小玩喝疲乏:奉谁的命?李进道:当然是刺史大人的命!王小玩撇嘴道:这专门刺死人的官是什么来头?李进道:刺史就是太守啊!王小玩心道:妈的又一个太守,真他奶奶的。

口道:有个姓杨的捕头,你知道吧!李进点点头。

王小玩追问:他人呢?李进道:出差去了!王小玩伸腿往他小腹使劲一踹,怒道:胡说!李进边哼边道:他,他去了十,十天啦!王小玩又飞了一脚,骂道:你娘哩,那小子要不是窝在家里,就是这两天才走的。

李进呻吟道:你知道了,何必问我!王小玩见他扯到正题,忙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李进道:四天前太守给他一个长假,出城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小玩看他似乎不象说谎,又道:好,陈姑娘她报呢?李进颤声道:我,我不知道,这事只有太守和杨捕头知道,没人知晓底细。

王小玩连踹了他数脚,他还是说不知,最后只好作罢。

王小玩转头对陈语砚道:看来你娘真的落入他们手中,这死太守又故意到处说你是疯子,让大家不信你的话,这样就神仙们也不会去查啦?陈语砚神情激动,哭道:李叔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李进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王小玩将怀中那张假太子手谕,拿出凑到李进眼前,道:老子是卫率府左大将军,你看清楚了。

老子刚在开封办了件大案子,不信你可以去向开封刺死(刺史)太守程惟亮那里去查。

今天所发出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不然,你失职不说,还得罪老子,你可知道这严重性吧?李进猛点头,吓得睑如卫生纸。

王小玩松开他的绳子,带着陈语砚跨上王儿,转道回城。

陶语砚心情犹未平息,兀自流泪不止。

王小玩安慰道:既已确定你娘在他们手里,一定找得出来,下一个咱们去找那个给你东西吃的老伙计。

陈语砚急道:他人挺好的,你别打他。

王小婉笑道:放心,我只吓他,不打他,希望他的心脏够格,禁得起吓。

两人先将王儿寄放好,才悄悄掩近那老伙计在巷子底的小瓦屋。

王小玩张望良久,低声道:哇呀!好机会!那老家伙还没回来,咱们先溜进屋等他。

陈语砚急道:不行啊!他还有个老婆婆在,怎能随便闯进去。

王小玩笑道:对付老太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机会给他访叨。

陈语砚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怎知她很会嘈叨?王小玩道:老太婆十个有九个半嘴鸣。

两人边说间,已沿矮墙翻入小院之中,蹑手蹑脚的靠近屋子,从窗口潜望进去,见那个老太婆正一面拨豆芽,一面打瞌睡,点两个头拔一文芽,模样甚是滑稽。

王小玩见院中有个大竹笼,嘴上偷偷暗笑,走过去拎起竹笼,作势要将那老婆子装到竹笼里,却被陈语砚阻止。

只好放弃固得矮弟儿(英语妙主意)。

王小玩偏头想了一下,即从怀中掏出二十两,大刺刺走到那老婆子面前,将银子碰的一声摆在她面前,不等她开口,即朗声道:从现在开始不许说一句话,说一句扣一两,越过二十句,你就倒欠我一两,若一句不说,这二十两全是你的。

老婆子满脸惊愕,眼盯银两,口道:你这是——。

下半句被王小玩作势要收银子的动作止住,即然没说全一句,那么也扣不了一两了。

王小玩招手叫陈语砚进门,两人互作了个鬼脸,都觉好玩。

老婆子虽认识陈语砚,但为怕扣银子,只是点点头,不敢说话。

王小玩道:现在起我问你话,你就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第一是你老头会不会回来吃午饭?老太婆点了点头。

王小玩看看天色,沉吟道:那他也快回来了,你去弄饭吧!我们在这里等他。

老婆子一边点头,一边抱着豆芽篮和银子往厨房走。

陈语砚忍不住赞道:你这人脑筋转得真快。

王小玩得意洋洋,撇嘴道:到现在你才知道,不过还不嫌太晚就是。

正想再胡吹一顿,忽听外面有人声传入。

陈语砚一听,登时皱眉道:那个店小二怎么也来?王小玩道:哪个店小二?陈语砚道:就是他和掌柜的直说我神志不清,硬是不说我娘哪里了。

王小玩精神一振,笑道:好极了,咱们躲到厨房去,叫老婆婆别声张。

即转身拉着陈语砚钻入厨房。

只听门外那店小二精声道:你还推说不知,别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是你藏着,还会到哪去?那老伙计边咳边说,那么大一个人,我怎么藏得住,可回去了,也说不定,怎能一口咬定是我藏的?说着两人已进内。

那店小二冷冷一笑,道:老吴,跟那姑娘可也不怎么,可别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呀!老伙计大怒,骂道:你说话可要有良心,那小姑娘做我孙女也当得,你讲这样的话,也不怕烂了舌头。

店小二笑道:那你为什么每餐照料她,还带她回这家里不是别有意图是什么?老伙计气呼呼道:我是可怜她,她娘明明是从异字房给抬了走,你们却硬诬赖人家是神志不清,把个好姑娘逼得就快成疯丫头了。

店小二声色俱变,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老伙计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从后门抬走时,我刚好从对街来,着你们偷偷将人藏到马车上。

店小二大声道:你告诉她了么?老伙计摇头道:没有,她一个小丫头,怎对抗得了官府,不如叫她回家才是。

店小二吁了口气,大声道:老吴,这件事没那么便宜就完了,你等着瞧,我告诉掌柜去。

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老伙计叹了口气,搔头道:大不了不干,你们还能如何?一句话刚落地,却听到店小二在院里子声惊叫。

原来王小玩早已悄悄从厨房越到院子里,先在地上洒了一地银子,然后拎起那个大竹笼,缩在屋角上等人上勾。

那店小二一出院子,见到一地银子,也顾不得回老伙计的话,以为天降横财。

一路拣啊拣的,突然乌云盖日,就被套人竹笼中。

老伙计抢到院中时只见一个小孩耀武扬威地坐在竹笼上,口里喝道:好大胆哪!竟敢偷人银子。

店小二呻吟道:不,不是偷,是拣啊!王小玩喝道:每个小偷都这般说,那官差还有贼可抓么?老伙计插口道:这位小兄弟——话到一半,却被从厨房奔出的陈语砚打断,她哭喊道:小玩,我娘真,真的给他们抬,抬走的。

她一直留在厨房,所以将店小二和老伙计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王小玩忙着布阵抓人,没空听得。

陈语砚这一开口,老伙计和店小二齐声惊叫道:你!王小玩骂道:还不快给大爷说实话,她娘到哪儿去啦!被问的两人全禁声不语。

王小玩叫道:阿砚,你去向老婆婆要瓢滚烫热水,老子从竹笼中倒进去,试试看这田鸡皮厚不厚。

店小二闻言,立刻颤声道:人是史大夫带走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王小玩喝道:死(史)大夫怎会带人走,你这王八想浑老子,快去拿热水来!陈语砚道:真的有个史大夫,就是他为我娘看病的。

王小玩嗯了一声,踢了竹笼一下,道:你叫什么名字?庙小二道:我是迎宾客栈的跑堂李三。

王小玩道:现在带老子去找那死大夫,否则老子搞得你不三不四。

李三缩去笼内不答话,似乎不敢带王小玩两人去。

王小玩立即又喝道:他妈的!先汤他个痛快,只怕就忙着答应。

李三忙道:是,是,我带你们去,但我可不见史大夫,否则我别在城里待了。

王小玩笑道:那你就别在城里待吧!话虽如此说,还是答应了李三的要求。

当下,两人拥着李三径往东门街史大夫的住处来。

一行人到一座挂着荣发堂的宅第前停下。

李三苦着脸道:这就是史大大的住处,你们放了我吧!王小玩撇嘴道:你娘哩,你要是骗了老子呢?李三道:我就在迎宾客栈干活,逃也逃不掉,如何敢骗你?王小玩觉得此言有理,伸脚往他屁股一踢,喝道:那就滚你的臭鸭蛋吧!李三如获大赦,拔腿就跑。

王小玩觑了觑药堂的大门口,对陈语砚道:咱们进去着一看,如果是那个鬼大夫,就跟他来野蛮的。

你娘哩,抢夺民女,当真是猪狗不如。

拉着陈语砚即往大门走进。

忽听有人道:小公子,请留步!原来是个儒生。

王小玩没好声气地道:干什么?那儒生也不动怒,只道:医堂在右方,尚有三个病患未看,公子还是排队吧!王小玩本想回他一句你奶奶才得了重病但所谓动手不打笑脸人。

即照他所言自去排队。

幸好,史大夫看病的速度,真是所谓神速,才一下子,就轮到王小玩。

他一走进去,椅子还没沾着屁股,手腕即被圈住,只见一个相貌温文,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闭目数秒,即开口道:你没病,快走吧!下一个!王小玩不禁有点佩服,歪嘴笑道:下一个病可严重呢!史大夫瞪了他一眼,忽然啊地一声惊叫,原来他已看到进来的人是陈语砚。

陈语砚一进门,即愤然叫道:史大夫,我娘呢?你将她藏到何处去了?史大夫怔愣半晌,长叹一声,沉声道:这事早晚要让你知道,只是不能在这时告诉你!王小玩皱眉道:于了亏心事,当然怕别人知道,不如趁早说了出来,免得大吃苦头。

史大夫皱眉地一转,怒道:我是个医生,只求济事救人为务,怎会去做亏心事。

王小玩拍手道:说得好,那她娘呢?你这样蒙骗她还说什么济事救人,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

史大夫喘了口气,沉思半天,才道:好!陈姑娘,这事是必须让你知道的,你娘她,她于五日前业已去逝了。

王小玩听得一愣,陈语砚却法叫道:胡说,你胡说!史大夫摇头叹道:这是事实,无法可改。

王小玩正欲问知详情,门外忽涌人十数名捕快大声喝道:捉住这两个小鬼,别让他们跑了。

王小玩暗叫:糟糕!糟糕!翻身一滚,已从五、六个捕快脚边溜出。

正想攀上房顶逃逸,却听到陈语砚的哭叫声,心中一惊,暗道:他奶奶的,老子怎可自个儿,一走了之也乎?才这么一顿已有三、四把钢刀架在颈上。

只听史大夫道:各位官爷请大发想悲别为难这两个小孩。

一个捕快回道:不会的,刺史大人吩咐只将他们请他到府台,我们只负责带人,不会为难他们。

说着众人将王小玩带上手铐,押出大门送上一辆马车上,王小玩安慰陈语砚道:别难过了,搞不好一下车,就可以见到你娘。

陈语砚抽抽噎噎,道:‘他,他说,说我娘……王小玩摇头道:那死人大夫说的不算数,要见到才准头,你先别哭了,节省一点泪水吧!本想再加一句免得到时不够用,却及时刹住,心里暗暗生忧,不知好事还是坏事,正等着自己呢!片刻后,马车终于停下。

两人被拉下马车,往一座广宅推了进去。

王小玩到里面才知道到了府衙,被带到公堂后,一个捕快替他解了手铐,道:太守大人马上到,你们乖乖在这里等,不会有事的。

王小玩本想顶一句只怕有事的是你们太守大人。

继而想到脚踏人家的地穴,而且身单势弱,还是收敛点装扮。

遂只冷哼一声,过不多时,后全至走出一个年青人,看他一身打扮,敢情是太守大人。

王小玩怔了一怔,暗道:你娘哩。

这太守是新下油的臭豆腐,哇!老子看他顶多二十岁。

正嘀咕间,太守身后又走出一个道貌岸然的老者,眯着一双老眼,瞅了王小玩两人好一会儿,看来是个近视眼。

年轻太守坐上堂后,即开口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陈语砚跪扑地下,哭道:太守大人,我只要找我娘,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年轻太守叹了口气,面露凄色,将眼睛转向王小玩说道:你是陈语砚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王小玩撇撇嘴道:我哪是她什么人,我只不过帮她找她娘罢了,我叫王小玩。

年轻太守点了点头,值:原来如此,这事毫无线索,你怎可相信她的话?王小玩大声道:大守大人,这事已再明白不过了,你又何必隐瞒,那个史大夫已经说出来了,他娘确实在迎宾客栈失踪,店小二车三也招了,这你又怎么解释?年青太守被这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正不知如何解决。

他身旁的老者却冷哼一声,骂道:大守大人,这小鬼说话肆无忌惮先打他二十大板,着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年轻大守喘了口气摇手道:庄师爷,事情已到这步田地,不可滥施刑罚。

那庄师爷怔了一怔,低声道:正因事情已到这步田地,若不趁未张扬出去时,严加压制,只怕就更难收拾了。

年轻太守出了会神,叹道:那该怎么办才妥当呢?庄师爷低声道:先押下大牢,等集会过去了,再放他们出来,交给杨捕头处理,不就结了。

年轻太守沉思良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转对堂下道:王小玩、陈语砚,你俩妨碍公务,本府判监禁一个月。

来人!王小玩及时喝断他的命令,大叫道:喂!我又没犯法。

凭什么关我一个月,冤枉啊!太守欺压良民,藏了人家的娘不说,还要关人家,老天真是没眼啊!庄师爷大叫道:小地痞,就凭你如此目无王法,诽谤父母官,大闹公堂,本堂就可以关你十年,还不住嘴。

王小玩亦是大怒,骂道:你这死老家伙,都是你在挑拨离间,老子算准你,死后要坠挖心加拨舌的无间大地狱。

庄师爷气胀一张老脸,暴跳如雷,喝道:王冲,还不将这小浑蛋押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下到黑牢,非关他十年不可。

年轻太守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只重重叹口气,竟是听到了这庄师爷的话,任王小玩去挨打。

那叫王冲的捕快,快步走上堂,一把揪了王小玩,就往刑房走。

陈语砚也被另一个捕快带下公堂。

两人正给扯拉到堂边上,堂外忽然一阵风似的冲进一个人,此人不由分说冬地一声跪下,并且大磕其头,沙哑着嗓音,努力道:求太守开恩,求太守开恩……年轻大守叹了口气,道:杨捕头请起。

这杨捕头却依然磕头道:求太守大人放了这小孩。

大守没答话,那庄师爷又冷哼道:杨英风你身任公职岂可如此不知规矩?太守已下了罪,怎可随意更改。

杨英风道:太守大人,他们只是小孩,很容易说服的,用不着下狱阿!我已骗了阿砚这孩子、我不能再让她受苦,大人慈悲,大人开恩。

太守面呈犹豫,正沉思轻重。

庄师爷却又冷道:如这一事情走漏,影响了大市集的收入,你一个小捕头赔得起吗?杨英风叹了口气,回道:我觉得把事实告诉这孩子;叫她立即离开此城,这样绝不会走漏出去。

庄师爷气得双目一转,大声道:你以人头保证!杨英风傲然道:要太守释放这孩子,我即—刻也不离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烟台。

庄师爷欲待反击回去,年轻太守已开口道:好吧,让他们走,另拨一百两库银,给陈语砚办理后事,及本府的赔偿金,弥补她委屈多日的损失。

庄师爷吓了一大跳,不意太守如此判决,他一向将库银视为自己家的银库,一听要拨一百两,立即肉痛加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年轻太守怕他再反对,用力的挥挥手,道: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不能一错再错,退堂。

一声令下,年轻太守如释重负地走了。

庄师爷怔了一怔,瞪了杨英风一眼悻悻地走人后堂。

这时众捕快才轰然围上杨英风,七嘴八舌,有的道:杨捕头真有你的!有的说真痛快终于扳倒庄老狗。

也有的担心道:以后耍小心点,免得他找你麻烦。

有的反击道:怕什么!他要不是太守的舅舅,早给人踢出去了,太守大人有一天会受他不住的。

但这些难七挟八的话,杨英风浑没听进去,两眼只悲伤的望着陈语砚。

王小玩不耐烦地插口道:喂!太守大人既然判我们释放,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啦?陈语砚这才冲到杨英风跟前,哭叫道:杨叔叔!我娘呢?是不是已经,已经死了?杨笑风扶着她,垂泪道:可怜的孩子,我们先出去说吧。

说着拉了陈语砚出府而去,众捕恐当差的即去办事,即跟了出去。

王小玩见没人来理睬自己,忍不住有点悻悻然,只好摸着鼻子,走出去。

幸好,出到府衙门外,陈语砚忽道:小玩,小玩有没有跟出来。

王小玩在她身后应道:出来啦!心道:臭婆娘现在才想到我,老子以为你有叔叔,不要,不要……,哼!不过总算是有良心的。

杨英同回头道:小玩兄弟,你可算是绝顶聪明,我们原以为可以瞒得住的事,居然给你查出来了。

王小玩应道:也没什么,碰巧运气好。

心里可又嘀咕道:你们自己弊脚,却来说老子绝顶聪明。

陈语砚回头与王小玩并肩走在一起,低声道:真谢谢你,不过,我娘……又哭了起来。

王小玩见她双目已哭得红肿,不禁心生怜惜,大声道:杨捕头,我想一起去看阿砚她娘。

杨英风止住脚步管面呈难色,说道:小兄弟,这事牵涉甚大,你还是不管的好,连阿砚知道后,我都必须叫她回去,不能留她在城里,任她孤孤单单的,这叫我怎放心的下。

说得痛心不已。

王小玩笑道:你放心,我也是外地来的,后天就出海去,不打算留着的。

顿了一顿忍不住好奇,又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娘不过一个弱女子,你们为何这样紧张?就算给人害的,也不用如此啊!杨英风叹了口气,摇头道:陈嫂子,倒不是给人害的,这事还是问史大夫清楚,我们去他那里说。

一行人又来到荣发堂,史大夫招待他们到后厅就坐。

杨英风开门见山,即道:史大夫访将实情说给这孩子听吧!史大夫点了点头,即对陈语砚道:你娘得的病非常严重,不但无药可医,还会传染给别人,经常有些村落,因一人得了这种病,整个村都受到波及,死得连一个也不剩,这种病叫虐疾。

王小玩撇嘴道:哎!史大夫,你会不会看错,那阿砚怎么没被传染?史大夫把头一转,不悦道:我行医数十年,这种病例也看过不少,焉会看错!至于陈姑娘为何没被传染。

一来可说是幸运,因为她娘的病是隐伏多日,才忽而爆发。

二来可能是她娘知道自己得的病会传染,所以故意与她隔绝。

陈语砚哭泣道:娘身体开始不舒服后,即叫我另睡一处,连吃过的碗都不让我洗。

史大夫点头赞道:你娘可算是有见识了,可惜,她一发病若及时求医,搞不好有救,偏生她倔性子,强行忍耐,才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你出门没多久,她已断了气了。

陈语砚听到这里,已痛哭失声。

杨英风悲凄道:我已将她火化,连同你们的东西一并烧掉,免得病虫留下害人王小玩奇怪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们又为什么,要大费脑筋来骗阿砚,让她差点精神失常。

杨英风道:这又牵涉到另一件事了,本城每三年一小集,五年一大集,今年刚好遇上大集,若是陈嫂子的病因,一传出去,岂有不吓人的,一定会大大影响市集的买卖,太守知道后非常担心,他的舅父庄明杰更是担心,怕今年油水拍得不够,所以,向太守建议了这条没人性的计策,太守又年轻,又没主见,就听了他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王小玩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心道:担心赚不到钱,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用不着害人家姑娘这么惨嘛!看来这姓庄的,不是个好东西。

他的原则一向是赚钱虽是多多益善,但要大家好来好去,取之正道,象这样害人取财,他就看得不大顺眼。

杨英风扶起哭得死去活来的陈语砚,忍不住地陪着流泪,哽咽道:走!我带你见你娘去,她的骨灰放在城外。

一行人遂跟了史大夫离去。

杨英风遂离跟随的捕快,独带王小玩和陈语砚,坐上马车来到城外一座小尼庵。

三人向里面的老尼姑说明来意之后,即到存放骨灰的灵塔里找到陈林氏的骨灰潭。

陈语砚自是悲不能抑。

王小玩和杨英风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祈祷的祈祷,仟悔的仟侮。

三人在庵里逗留良久,因为尼庵不便留客,才硬将陈语砚强扶出来,回到城内。

这天夜晚,两个小孩即留在杨英风家作客。

杨英风吩咐王小玩去退了房间,搬到他这里挤了一挤,屋子虽小,挤三个人,却应付得来。

王小玩屋里屋外走了一遭,又觑了杨英风几眼,不禁开口问道:杨捕头,我着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没娶老婆,这多孤单?杨英凤叹道:吃公差饭最是辛苦,常常不在家,而且今天出门去,能不能完整回来或有命回来,可也拿不准,娶人家过来,不是叫她活受罪吧?不如一个人,日子过得安心点,我们学武的,是不比读书人。

王小玩经他这一语,忽然想到师爷庄明杰,不由得怒火一生,道:那个姓庄的是个惹祸精,老子非叫他好看不可。

杨英风叹道:象他读了几本书,似通非通,考了十年县试都没上,如今靠了外甥堂太守,即能财源广达,作威作福,享尽荣华。

象我是靠老爷一条挣钱,不值他脚毛一根。

王小玩撇嘴道:我看这太守挺好的,怎么老给人牵着鼻子走?杨英风道:太守人是不错,也挺明理的,就是死脑筋,认为圣贤说要尊重长辈,他即如是做,所以才会纵容庄明杰。

王小玩笑道:嘿!的确是死脑筋,嗯!老子得想点办法,教训教训那个姓庄的,好给阿砚和我出口气。

陈语砚急道:他势力那么大,还是算了吧!杨英风也点头道:明天我陪你们逛逛市集,后天你们就走吧!小玩老弟,我希望你能送阿砚回到家,这样姓杨的终生感激。

王小玩笑道:这只是小事一件,没什么困难,我一定办到。

三人虽这么说定,王小玩却心中打定主意,非去整整庄明杰不可,遂自个儿大动念头。

隔日,他趁着逛市集时,不经意地向杨英风套出庄明杰的行住坐臣等等日常习惯,还有地点。

到了晚上,他悄悄溜出杨宅,先到药铺买些用品,然后又到百花楼,来到后门悄悄掩近后园的花厅,他知道庄明杰每晚均要避着老婆来这里花点银子,才甘心回家,去面对黄脸婆。

这时厅内悄无一人,王小玩偷偷溜进,见桌上放着一壶新沏好的茶,还冒着地呢?赶紧将怀里一包药倒进茶水里,摇了摇茶壶,弄匀药粉。

然后,又将手抓了把花粉,往桌上每个水果均抹上一抹,这才飞身窃走。

路过厨房时,要按原路回去时,忽听里头一个大声道:府台庄老爷就要来了。

他的花酒备好没?一个弱小的声音道:准备好了。

原先那人吼道:那还不赶快去送!只听一阵脚步传来,王小玩见一个壮汉眼在一个捧坛酒的小厮后面,脸朝天顶,目空一切。

忍不住心里气,悄悄拿了块砖头一推。

碰当!一声响,那壮汉不但跌了个狗吃屎,还将小厮手上的酒坛碰落在地。

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绊倒你大爷!他暴跳如雷,一眼看见是块砖头,盛怒更大,呼的挥拳,将之捣个稀巴烂、气犹未歇、伸脚踢了那小厮一下,怒道:还不赶快再去捧坛酒!小厮又爬又滚的窃回回房。

王小玩心道:嗯!这个好机会,那老三八可能不喝茶,不吃水果,但酒肯定是会喝上一杯,嘿!只要一杯,也够他受的。

立即也发足溜入厨房,见左边一个小门传了阵阵酒气,知道是个藏酒的仓库,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身人内。

见那小厮正蹲着将一个大瓦潭的酒,倒人一个小潭中,心下大喜。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石头,往左侧里一弹,发出当的一声。

果然,那小厮即被吸引的抬起头,但他却偏不起身去看,只望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工作、王小玩肚里晴骂,正想再丢一个石子,那小厮却已站起身。

要往外走。

王小玩火急,将手中的小石子弹向小厮的膝盖。

这一下,又是叮当一声,王小玩掠身飞倒那个大瓦坛,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一大包药全倒进去。

正自对完成大事。

而沾沾自民忽听一人喝道:小鬼,你干什么?猛地回头,见那方才被他绊倒的大汉,正双手叉腰,状如小山般镇在门口,又目睁如银铃般地盯着他。

王小玩心中暗叫:这下要糟,简直糟得不能再糟。

那壮汉见小厮又砸烂一坛,怒火更励,怒道:好啊!小王八蛋,这小鬼是你带来进毛手毛脚的吗?小厮忙哀声道:不不,我不认识他,是他害我跌倒的。

壮汉怒瞪王小玩吼道:小鬼,你抱着酒坛子干什么?王小玩嘻皮笑脸道:老子尝一尝而已。

壮汉驾道:这么小就爱喝酒,以后一定不是好东西。

王小玩撇嘴道:你干拉皮条的,可也好不到那里去。

壮汉大喝一声,张爪扑向王小玩,来势如猛虎出山、王小玩一蹲身,竟从他胯下滚到仓门边,正要夺门逃逸,偏又和一个要跑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只听酒仓里,乒乓之声大作,酒味四溢,冲人耳鼻。

只听那个要进门的家伙,卧在门槛上,一边呻吟,一边道:郝大爷。

庄师爷来了,正要酒喝呢!这郝大爷正是那壮汉,他立即对小厮吼道:还不快送去!只会愣着,当真作死。

抬头一望,已没了王小玩的影踪,更是暴跳如雷,发足更追了出去。

王小玩翻出百花楼的后园围墙,大大吁了口气,拍拍双手,正得意洋洋的转身要走,忽听人声大作,有人喊道:小偷在那里,在那里!心中大惊,见左侧有一群人追了过来,忙往另一个方向飞跑。

这一奔,刚好是往百花楼的正门跑。

谁知,那姓郝的壮汉正带着十来个人,从里面冲出来,一看见他,伸指一挥,喝道:给我打!这时后面追人的一众,恰巧迎了上来,两边不说分由,登时大打出手。

王小玩挟在中间,不禁被搅得有点迷糊,举头见姓郝的双拳挥到,忙一个倒铁板躲开,手一撑地,左脚一蹬,重重的踢在壮汉腹部。

招式虽精,对方却只闷哼一声,毫无损伤,依旧张爪抓了过来。

王小玩连滚数超,躲到墙边,心道:他妈的,这姓郝的不是人,是石头!正想翻墙再逃,突感有人击向背心。

忙松手一溜伏到地下,用脚踹那人脚弯,令他跌倒在地,趁势已拔出靴中匕首,往那人小腿,就是一刀。

这当儿,那姓郝壮汉又冲到跟前,作势欲发。

忽有人喝道:郝总管,我们抓小偷,你们百花楼搅什么局,这是什么意思!姓郝的顾不得揍人,回身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抓小偷,你们才来搅局。

胆敢先声夺人!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瞠目骂道:你他妈害得小偷逃走,还这么大声说话,敢请你们是一伙的。

郝总管气黑一张脸,喝道:他奶奶的,王世充,你什么东西,这样跟我说话。

王世充冷笑道:别人怕你百花楼,我姓王的可不怕你!双方一言不和,又火爆的动上手,打得真是稀哩哗啦!王小玩在墙头,丢了个鬼脸,即往黑处没去。

他一路来到一个写字摊,吩咐老板又写又画的弄了个大封套!然后转往庄明杰的住宅,托了个路人帮他将这封套带进门去,这才大功告成的溜回杨英风家。

杨英同听得他只是溜出去玩,也就不再数说,交待几句话,便自就寝,以待明日搭船离开烟台。

哪知,才说到一半,一个捕快却惊慌失措地奔了过来,口里嚷道:杨捕头,衙门里出事了,太守大人调你呢,快走吧!杨英风征了一怔,惊问:出了什么事?那捕快道:庄师爷突然得了失心病,硬说女鬼缠身,他也得了,得了怪病,就要归天啦!还有,还有那百花楼,有好些个姑娘得了病呶!杨英风尚未开口,王小玩已笑弯了腰,惹得人人面面相视。

杨英风道:好吧!小玩,你们这就上船吧!我得赶回去看看。

王小玩也道:是,是,快快走,没事了。

手拉陈语砚过跨板,走到甲板上,对下面道:杨捕头,你快回去吧!杨英风道:我看你们出了港,我才放心。

船家众人在催促声中,手忙脚乱得扬起帆,撑起舵,将船缓缓驶离码头。

王小玩在甲板上,见杨英风走了,才贼兮兮笑道:唉!你知不知道,那姓庄的为什么突然生了病?陈语砚同他相处虽只二日二夜,却已非常了解他,不由惊道:难道是你搞得鬼严?王小玩笑道:正是也者,老子买了一大包泻药,在他喝的东西里下了大把大把的料,请人画了张鬼符,他就以为是你娘去找他算帐啦!陈语砚微微一笑,但一想到亲娘天人永隔,不禁又悲从中来。

王小玩忽道:哎!人都是要死的么!你何必这样呢!陈语砚哭道:以后只剩我一个,日子怎么过,我也不晓得,你看我怎么办?王小玩偏头想了一想,即道:那这样好了,反正我也孤孤伶伶的,那咱们就在一起好啦,活像什么浪浪两兄妹的,那也挺好玩的,跟着我啊!包管你有吃有喝,万事不愁,还可以去北海散散心,你说好不好?陈语砚一来因王小玩帮她找到了娘,已将他倚为支柱,二来也怕日后孤单渡日的恐怖,逐点了点头,欣然答应。

两人决定结伴同行后,均满心欢畅,冲淡了不少感伤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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