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山谷内人影幢幢。
近百名黑衣蒙面人,兵分三路,逐渐向桃花教的山洞逼近……由于唐云萍卧病多日,毫无起色,整个桃花教里的人,已是人心惶惶,早就有人私下计议过,万一一统帮大举来犯,到时候就是日赤火炎,只有随便人顾性命了。
陈雄和丘维仁两位堂主,各带了几名心腹手下临阵脱逃,虽然走的人数不多,却使军心大乱,大部分人已丧失了斗志。
尽管申良极力安抚,告诉大家教主已康复,而且来了武功高强的援兵,仍然无法使士气振作起来。
主要的是,他们不相信这老少三人有什么屁用。
杜小帅他们都见过,上回单枪匹马来赴约,结果栽在那十几名少女肉阵里。
虽然他们并不太清楚,小伙子怎么会被教主网开一面,总之他不够瞧就是啦!而今夜小伙子带来的两人,一个老叫化,一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两个都是昏迷不醒,被扛进洞去的,这种高手能撑得住场面?真是爱说笑!这时守伏在暗处戒备的人,似乎已打好主意,如果敌人大举来犯,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随人顾性命,要不就弃械投降,真要卖命一拼的,不是白痴就是傻瓜!未战就已先败,这种仗还能打吗?如今,整个桃花教里,除了由唐云萍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批少女,对教主忠心耿耿,誓死坚守山洞,剩下的只有一个申良了。
三路兵马正逼近……申良眼看敌人已近,一声令下:发射!真是伤透了心!箭是射出了,射的却不是敌人,而是申良!申良哪曾想到,自己的手下突然倒戈相向,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虽以钢刀拨开了不少支箭,左肩和右腰仍被射中。
变生时腋,这位堂主不禁惊怒交加道:他妈的!你们……近处的几名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挥刀就向申良砍杀过去。
申良心知这批家伙已临阵叛变,只得负伤奋力拼杀,同时取出铜哨,欲向山洞吹去告急讯号。
那知铜哨尚未吹响,右肩上又捱了一刀,随着刀锋过处,洒起一片血雨。
申良一发狠,旋身挥刀飞斩,只听那突袭的壮汉一声修叫,被拦腰一刀砍成两截,肠子破腹而出,死状惨不忍睹。
其他人大惊,但并未被吓退,反而发动猛烈围攻,决心干上啦!申良边战边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龟孙子,不说教主了,就连老子平日也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其中一名壮汉喝道:姓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桃花教大势已去,那淫婆娘眼看就快断气了,你还替她卖命,你真是个驴!申良大怒,冲上去就是狠狠一刀。
但那壮汉身手不弱,闪身避开,反手回敬一刀,砍向申良右臂。
只听一声惨叫,申良的整条右臂,已跟身体脱离关系手上仍然紧握钢刀,掉落在地上。
后面另一壮汉趁机欺上,飞起一脚,将摇摇欲坠的申良踹倒,赶上去正举刀砍下,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掩至面前。
砍中申良的壮汉急忙弃刀在地,朗声道:咱们自愿归顺贵帮,誓死效忠!其他人纷纷丢下了刀,齐声道:咱们自愿归顺‘一统帮’,誓死效忠!为首的黑衣蒙面入挺身上前,阴森森道:好一个誓死效忠!各位投效桃花教时,大概也这样说过吧?众壮汉面面相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如果收容了你们,有一天遇上了比‘一统帮’更强大的敌人,相信你们也会象现在一样,誓死效忠吧?杀!杀字一出口,就见那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一拥而上,出手毫不留情,见人就杀。
众壮汉全已弃刀投降,手无寸铁,那能抵挡得住这批如狼似虎的杀手。
只听惨叫声连起,一个人都毙命在刀剑下,去向阎王爷高呼誓死效忠了。
这条直通山洞的小径,只不过三五十丈距离,一路上都有戒备,申良带的这批手下,是负责把守第一道关卡。
第一道关卡轻而易举突破,黑衣蒙面人便长驱直入,直向山洞冲去。
小径两旁,守伏在树上,石后的暗哨,已知第一道关卡降敌的结果,不敢再重蹈覆辙,只好来个大车拼啦!一声令下,只见箭如飞蝗般射来,暂时封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冲势。
但黑衣蒙面人兵发三路,正面的这一股人马受阻,左右两翼却包抄过来,暗中己摸清了弓箭手的位置。
他们无声无息地摸了上来,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使那些暗桩猝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落彼此,就见藏身树上的人纷纷坠地,藏在石后的死命乱逃,可惜逃不出几步,就一个个倒地不起。
黑衣蒙面人三路兵马会合,即向山洞挺进。
不料冲至距离三丈外,只见山洞外无声无息,毫无防范,黑乎乎地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难道唐云萍眼看大势已去,率众从别的出路逃之夭夭了?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唯恐有诈,双臂一分,示意众人散开,随即振声道:唐教主,快出来投降吧,归顺了咱们‘一统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的是,包你夜夜春宵,用不着再到处去找男人啦!众人哄然大笑,似乎早已风闻桃花教主的嗜好,专找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
山洞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等了片刻,未见回音,不由地怒道:我数到十,你们再不出来投降,就别怪咱们要杀进来了……一……二……山洞内仍然毫无声息。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继续数道:四……五……六……山洞人还是掂掂的,散布洞外的黑衣蒙面人,已开始渐渐向洞口掩近。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又继续数下去!捌摺恕拧蓖A巳胫樱蝗徽窈鹊溃骸俺澹?一声令下,便听众黑衣蒙面人,齐声呐喊,象潮水般向山洞冲去。
突然间,从洞口内传了一声暴喝:毁天灭地!一道剑光如夜空中闪电,挟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排山倒海,又似万马奔腾般,由黑乎乎的洞内冲杀而出。
凄厉惨叫声连声,就见首当其冲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肚破肠流,纷向四下跌了开去,死状惨不忍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竟使十几个江湖高手,在眨眼之间丧命剑下,出手之人究竟是神?还是魔?实在教人害怕!其他人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所震慑,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全部傻了眼。
他们终于看清,出手的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个清秀邪气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右手持剑,左手握着短匕,屹立在洞口外,以那冷峻的目光一扫,使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寒而栗,心里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猛然回过神来,鼓足勇气喝问道:呔!你这小子是什么人!小伙子拽得跟什么似的,讪邪:杜小帅!黑衣蒙面人微微一怔道:唔……这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杜小帅撇了撇嘴角,嘲惹:就算以前没听过,现在你们已经听见。
知道小爷是谁了!黑衣蒙面人狐假虎威道:你可知道咱们是什么人?杜小帅黠笑道:我不必知道,你们到了阎王爷那里,不妨自我介绍吧!黑衣蒙面人悖然大怒道:好小子!口气倒不小,淫婆娘那里弄来这童子鸡……杜小帅狂喝一声:找死!人已趋身而上。
黑衣蒙面人暗自一惊,他用的也是剑,挺剑就迎上来。
只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他的剑已被震得飞向天空,不住地飞旋打转。
这家伙功力虽不及小伙子浑厚,身手倒很利落,心中一凛,已及时暴退两丈,喝令道:一齐上!其他人那敢怠慢,立即一拥而上。
杜小帅冷冷一笑,突然身形暴起,又一招毁天灭地攻出。
玄天三剑中,以这毁天灭地最具威力。
尤其小伙子服了龙血和内丹,功力已相当百年修为,一剑攻出的声势何等厉害,真是吓死人了!⒉医猩缤按蠛铣保孀沤F烧兜暮⒐Γ曰⌒械陌朐玻值沽耸父鋈恕K羌任瓷硎滓齑Γ篮罅榛昊沟寐卣夷源R参炊瞧瞥α鳎伊艘淮蠖选5龈龆际潜焕6虾恚派洌?就在黑衣蒙面人一片惊乱时,山洞内喊杀震天,冲出了以唐云萍为首的大批娘子军,尚有两个佣军,杨心兰和李黑。
黑衣蒙面人被杜小帅的两次出手,干掉了近三十人,早就惊得裤底一包,阵脚大乱。
一见山洞内又冲杀出大批人马,更是屁滚尿流,没命逃开会了。
唐云萍那容他们逃命,赶上去向杜小帅招呼道:小兄弟,一个都别放他们走!杜小帅应了一声,即与唐云萍双双追杀上去。
杨心兰也不甘寂寞,向老叫化叫道:老酒鬼,咱们可不是来看表演的!李黑应道:当然,我们可是来表演的,喝了人家西坛酒,总得出点力啊!这一老一少赶上去,配合前面追杀的一男一女,更是势如新竹,锐不可当,直杀得黑衣蒙面人没头没脑,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喷喷!好一场修烈的厮杀!一统帮今夜派出近两百人,声势浩大,且个个都有两把刷子,决心要一举消灭桃花教。
没想到会遇上杜小帅这小煞星,以那不可思议的惊人武功,使他们大出意料之外。
那用得着一会儿,黑衣蒙面人几乎死了了(死光),只剩下不到十个跑得快的,逃出了山谷。
杜小帅杀性已起,仍想追杀,被唐云萍拦住,劝阻道:算了,留他们几个活口回去,好让‘一统帮’的头儿知道,想一统天下武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老叫化也上前道: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痴心妄想做白日梦啦!杜小帅歪着头,笑得甚惹人:咱们快看看,有没有没死的,问明他们的‘窝’在那里,干脆杀上门去!但一路我回去,横七竖八的黑衣豪面人尸体中,竟没有一个命大的,实在有够惨!忽听一个衰弱的声音在呻吟,循声赶去一看,竟是断了右臂,全身象个血人似的申良。
唐云萍忙上前蹲下,只见他已奄奄一息,急道:申良,你挺着点,我救你回洞去。
申良气若游丝道:教,教主……属下该死……平日没能好好约束那批龟孙子……想不到……杜小帅赶过来,蹲下用剑割破左手中指,对着申良的口,让墨绿色的血,一滴滴向口中滴去。
不到片刻,申良果然精神一振,说话也有力气了,惊说道:杜小侠,你的血……杜小帅捉笑:我的血是万灵露!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你可以到‘捐血中心’去登记,做一个‘快乐的捐血人’,保证每天有人排长龙等你的血埃杜小帅嘟着嘴道:我干嘛呀?日行一善,那我不成了童子军!忽听申良又惊诧地叫道:怪事啊!我的伤口血已止住不流啦!唐云萍安抚他道:那就好,你的命可以保住了。
申良,难得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过你放心,我虽已决心解散桃花教,但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让你下半辈子不愁的。
申良激动道:不!属下愿永远效忠教主,虽然断了条胳膊,还有一条可以用啊!唐云萍摇头笑道:你要再叫我教主了,桃花教都不存在了,我还当什么教主。
唉!你一个人的问题好解决,倒是那些姑娘们……杜小帅灵机一动:我倒想起一个地方,可以安排她们去。
唐云萍问道:哦?是什么地方?杜小帅弄笑:我干娘的‘飘花宫’啊!唐云萍为之一怔道:‘飘花官’?老叫化挤眉:对对对,姑娘们去那里,再也合适不过了,而且一定肯收容她们!随即说出杜小帅与柳苔青之间的关系。
唐云萍听了自是十分高兴,当下决定把手下那批少女,送往飘花官,了却一桩心事,以便去寻找她的女儿诗诗。
夜已深,人却未静。
距离如意赌坊两条街,长巷尽头,一座看似久已无人居住的荒废的巨宅里,大厅内这时却是人影一堆,聚集了好几十人。
全厅没有一盏灯,黑抹抹的,而且所有人都黑一律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面罩,根本不知谁是谁。
但有一个人很特别,也最醒目,因为她虽披的是黑色披风,却散发着五百烛光——是个大光头,连眉毛都没有。
啊哈!这不是赌国艳后金玉姬那娘们吗?这女人似乎待罪的心情,正在负荆请罪呐。
端坐在堂上方太师椅上的,也是个黑衣蒙面人,两旁分立着八名黑衣壮汉,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哦。
只见他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左手,不住地轻敲着,好象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看到他中指戴着一只骷髅形戒指,其实,他是正在思考着。
他既然沉思不语,就没一个人敢出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听见。
静!静……他老人家终于轻咳两声,打破了沉寂,开口道:金玉姬,你明知我最近要来苏州,需要这地方落脚,为什么这样不小心。
让人发现了从赌场通到这里的地道?嗯!金玉姬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全身发抖,恭恭敬敬道:妾身原是为了安全起见,想等帮主大驾到了之后,才把地下密室那堵石砖墙壁打通,改作地道这端出口的。
谁知今晚突然来了那老少三人,连胡老三都罩不住了,我只好亲自出马。
不料那年轻姑娘十分了得,我也赢不了她……帮主作了个手势道:好了,不必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我要知道他们怎么发现那地道的?金王姬道:当时他们三人被椅把上的机关匝住,落下密室,我以为他们一定会中毒昏迷,那知还没来得及打开活动地板查看,就听下面一声轰然巨响,好象天崩地裂。
大概他们身上带有炸药,炸开了石壁,发现外面地道逃出去的。
只是妾身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怎能不中毒迷,而且弄断了钢匝……帮主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三人是什么来头?金玉姬瘪苦道:不,不清楚,那老叫化最近去赌过两次,两次都扛龟,输掉一万多两银子。
另一个小伙子只有十六七岁,还有个年轻姑娘……帮主怒斥道:糊涂!你真是只驴!母猪!既然看出他们大有来头。
为什么不摸清他们的底细?金玉姬吓得魂不附体道:妾身当时……突见一名黑衣蒙面人上前,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依属下判断,那老叫化定是‘醉龙丐’李黑,那小子就是自称叫杜小帅的,年轻姑娘则可能是杨小邪的女儿!金玉姬一听,差点没气昏:那丫头是杨小邪的女儿?想起光头无眉,外带终年不穿衣服,不禁火冒三丈,可惜大好报仇的机会,却失之交臂。
帮主看都懒得着她一眼,向恭立面前的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黑衣蒙面人道:据属下的手下所报,两三个月前,杨小邪的女儿扮成个小叫化,而且落了单,被咱们的人缀上,原可把她抓住的,偏偏被那自称叫杜小帅的小子搅了局。
后来承一处山下,又发现咱们的人死了二三十个,可能也是那小子干的。
突见另一人走出道:那可他跟他无关,属下派出的那批人,是跟踪‘血轿’的!帮主把手一挥道:你先退下,我知道了。
那人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帮主又向面前那人道:你继续说下去。
黑衣蒙面人道:后来咱们的人围攻老叫化,也是那小子搅的局。
由此看来,一个老叫化,一个小子和一个年轻姑娘走在一起,那一定是他们三人了!又见一人走出,上前双后一抱拳道:启禀帮主,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归顺咱们的西门小郎,两三个月前在太平县城里的一家妓家,栽了一个小子手里,被废了武功,那小子自称杜小帅,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就有老叫化和一个小叫化。
帮主沉吟一下,阴森森道:这么看来,一定是他们三个人了。
哼!杜小帅!杜小帅!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顿了顿,向金玉姬喝问道:你知罪吗?金玉姬可真是吓坏了,瘪样道:我,我……帮主沉声道:本帮对失职和办事不力的人处罚,只有一个字——死。
金玉姬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帮主管她生死,无动于衷,喝道:刑堂堂主何在│一名黑衣蒙面人应声而出,双手抱拳道:属下在│金玉姬已是全身发抖,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泣声道: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妾身愿带罪立功……帮主迟疑一下,问道:刑堂堂主,你看如何?刑堂堂主恭声道:启禀帮主,今玉姬这次实是无心之失,且过去她对本帮的经费供应,到时候都能如期交付,从不拖欠。
而且,本帮如今正值用人之际,金玉姬的武功和赌技,今后都派得上用常望帮主破例开恩,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帮主沉吟一下道:唔……既是刑堂堂主代为求情,我就破一次例吧!金玉姬喜极而泣道:多谢帮主大恩大德,……帮主接道:慢着!死罪难免,总得给你一点处罚,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认为我赏罚公平。
金玉姬忙道:妾身愿罚,请帮主裁示!帮主道:第一,三天之内,罚你交出十万两,充作本帮招兵买马的经费!金玉姬一听,面有菜色道:十万两!这……帮主不悦道:嗯?心痛吗?金玉姬连声道:不不不,不敢心痛,三天之内,妾身一定如数奉上。
帮主笑了笑道:很好。
第二嘛,也是限你三天之内,要在苏州城里,替我另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金玉姬恭应:是!妾身一定办到,只是要象这里,有地道直通赌坊,一时恐怕……帮主道: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三天之内,要你打通一条地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绝不强人所难!只听众人大拍马屁,齐声歌颂道:帮主洪福齐天!就在这时,突见几条人影掠身越墙而入,落在院中。
众人齐齐一惊,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时如临大敌。
由于闯入的这几人,均是黑衣、蒙面,敌友难辨。
便听排队中的一人喝问:口令?落定院中的人答道:一山不容二虎,我是‘地堂’王强!众人一听是自己人,这才如释重负。
王强一个箭步直射大厅里,见了金玉姬,只微微一怔,立即上前双膝一屈,跪在帮主面前,垂头丧气道:帮主,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帮主沉声喝问道:桃花教的人全逃光了?王强的声音几乎象哭,连声道:不不不,不是他们逃光了,是咱们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不足十人……帮主惊怒交加,霍地一跳三丈、怒不可遏道:什么?去了将近百人,只剩不到十个人回来,其他的人呢?王强全身发抖道:全……全被杀了!帮主不能再跳了,再跳就要破瓦而出,只得忍下,喝问道:快说!怎么回事?王强只得硬头头皮,把攻打桃花教的情况,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帮主听毕,颓然跌坐回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难道又是那小子?……王强接道:对了,那小子自称叫杜小帅!杜小帅三字如雷贯耳,震得全厅的人都为之一愕,每人又惊又怒。
帮主恨得咬牙切齿,双手一用力,坚实的太师椅把手,顿时断裂,散落一地。
他已怒极,又霍地站起身,喝令道:召集苏州城内咱们所有的人,我要亲自去会会这小子!于是……在不到半个时辰内,潜伏在苏州城内及附近的一统帮帮众,已召集了近两百人。
虽已时值深夜,他们仍不敢明目张胆,招摇过市,化整为零地出了城西,在数里外会合,再浩浩荡荡地直奔桃花教。
大批人马进入山谷,就贯续发现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尤其到了通山侗的小径上,更是尸体遍地,有身首异处的,也有肚破肠流,更有断手怕脚,令人惨不忍睹。
不料奔近桃花教的山洞,却见洞口已被一块块巨石堆砌封死,一个人也没留下。
白搭了!穹窿山下这座不太起眼的山庄,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它的主人就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雪山飘花宫的宫主柳苔青。
自从深夜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庄内可就热闹也。
柳苔青得知于儿子已获得龙血和内丹,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啦!当下命自己的侍婢,带了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们安顿下来,并交待所有庄丁严加戒备,以防一统帮摸来。
一切安排妥当,宾主在厅内坐了下来。
柳苔青和唐云萍彼此心仪已久,一见如故。
尤其知道这位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人之一,就是杜小帅的干娘,又是他师妹的母亲,唐云萍就对她更加亲切了。
当杜小帅重播了一番今夜的精彩实兑后,柳苔青又惊又喜道:小帅,想不到才两个多月,你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啦!实在难得啊!小伙子捉笑:还不都是拜干娘所赐,那‘玄天三剑’,实在好吓人哦,连孩儿都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柳苔青正色道:这也是你的造化,能获得龙血和内丹,否则也不可能具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不过,那一招‘毁天灭地’,实在太霸道,尤其以你现在的功力,可不能随便用它呐。
杜小帅眨了眨眼,惹笑:孩儿知道啦!柳苔青展颜笑道:当然,对付‘一统帮’的那帮人,那是另当别论了。
老叫化附和道:柳宫主说的对极了,对付‘一统帮’,一点都不用客气!忽听唐云萍道:柳宫主,‘一统帮’吃了这个大亏,一定不会轻易甘休,万一找到这里来,岂不……柳苔青笑道:唐教主不用担心,我这山庄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只当是退休的官眷在此定居。
况且,如今有小帅在,还怕‘一统帮’敢摸上门来吗?唐云萍过意不去道:柳宫主这里一向相安无事,我一来就替你带来麻烦,实在心中不安。
柳苔青道:唐教主这么说见外了,谁都有遭遇困难的时候,如果大家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态,那要朋友干嘛?况且,不瞒唐教主说,我一直在怀疑,当年毁我雪山飘花宫的那人,纵然不是‘一统帮’帮主,也极可能跟他有关!很难得一直保持淑女状的杨心兰,终于忍不住道:那还不简单,现在帅哥本事大的很,干脆去把他抓来,我有七十二种酷刑,保证他受不了,非乖乖招出来不可!柳苔青笑了笑道!把罟媚铮庑┠昀矗乙舶抵械鞑楣前镏魇歉龇浅=器锏睦骱θ宋铮永葱凶俨欢ǎ裉煸谡饫铮魈炀偷搅吮鸫Γ两窳钋仔诺氖窒拢嘉醇恼婷婺浚磺宄烤故撬夏睦锶プニ兀俊?杨心兰美目一转,讪言:那他们自己的人,怎么知道他是帮主呢?如果有人冒充……柳苔青道:这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想他们一定有口令,或是特殊的识别方法吧。
这时杜小帅察言观色,看出唐云萍忧心忡忡,但却极力隐而不发,不禁叹笑:大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诗诗?唐云萍不动声色道:我想她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去找她……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问:大姐知道她可能去那里吗?唐云萍摇摇头道: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山谷,以前我只带她去太湖玩过、其他地方可能路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走。
杜小帅兴奋地道:这儿离大湖很近,咱们明天就去找!这时已将近五更,柳苔青便提议道:天都快亮了,大家也累了一夜,我看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大家再从长计议吧。
被她一提,大家顿时感到有了睡意。
好在庄内备有不少间客房,柳苔青亲自为客人一一安排了房间,自己才回寝宫去休息。
杜小帅虽然体力充沛,但一场激战,消耗不少真力,倒真有些疲倦。
可是关上房门,脱去外衣上床,却两眼瞪着帐顶,怎么也睡不着。
诗诗是撞见他们那嘲床戏,愤而跷家的,这小女孩一见小伙子便爱上了他,纯洁痴情的小心灵,如何能承受得了这种刺激嘛!况且,她从未离开过山谷,跑出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年纪又那么小,那多危险啊!小伙子忽然想到,在这短短数月中,他所遇见和接触的大小女人中,只有唐云萍真正让他尝到了爽的滋味,而使他念念难忘,充满怀念的却是李圆圆。
那夜在船头的拥吻,至今仍回味无穷……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房门有人轻叩两下。
小伙子立即翻身而起,懒懒地道:谁?房门外娇声应道:杜公子,是我啦。
小伙子一听是替他洗过泰国员的侍婢,可真是暗自心惊,不敢随便开门,以免胡乱失身,弄笑:什么事?房外侍婢道:宫主有请杜公子。
一听干娘有召,小伙子可不敢胡恩乱想了,忙穿上衣服,提起解下了断魂剑,开门出房,随同侍婢迳往寝宫。
柳苔青已换了一身湖色软缎便服,长发披散在肩后,站在窗前眺望灰色的天空。
就看她这苗条动人的背影,真不愧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了!杜小帅上前恭敬叫了声:干娘!柳苔青回过身,示意侍婢退出,拉了杜小帅的手,走至床边坐下,笑问道:小帅,你已经睡了吧?杜小帅搔了搔耳后,捉笑:睡了,可是还没睡着。
干娘叫孩儿来,有什么事啊?柳苔青亲切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位杨姑娘是什么来历?杜小帅毫不隐瞒,便将结识小杨结拜的经过,以及杨心兰在象山港追打老叫化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瞄眼:干娘,你突然问起这个干嘛?柳苔青道:我从杨姑娘的眼神中,看出她很关心你,也很喜欢你哦。
杜小帅茫然地耸了耸肩,糗笑:这我可不知道了……柳苔青笑问道:小帅,你觉得这位杨姑娘和玲儿,那一个比较美?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都长得不赖,各有各的味道嘛。
柳苔青又问道:那你喜欢她们那一个呢?杜小帅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干笑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师妹跟我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象亲兄妹一样,榜姑娘碍…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呢。
柳苔青好象法官问案似的,毫不放松道:那我再问你,你可得说实话。
如果将来你要结婚,你希望娶她们那一个做妻子?杜小帅脸部热热地,窘迫道:干娘,那还早呐!柳苔青道:我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只不过问问而已,干嘛吓成这样呀。
杜小帅糗笑:不瞒干娘说。
孩儿下山时,曾向师妹说,如果能把师父交待的几件事都完成、回去向师父讨赏,就要帅父答应把她嫁给我。
可是,师妹说,她才不要嫁给我呐!柳苔青欣慰地笑道:傻孩子,女孩子比较怕羞,玲儿嘴上说不,心里早已答应了啊!杜小帅左眉一挑,说:真的?柳苔青含笑微微点头道:好了,没别的事,天都快亮啦,你快回心去睡吧。
杜小帅应了一声。
起身向房门口。
忽然回身呆问道:干娘,如果将来我娶了师妹,该叫你什么呢?柳苔青慈祥的笑道:傻孩子,跟着玲儿叫不就行了!杜小帅俏皮地点点头,这才转身出房。
柳苔青目送小伙子的背影出房,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露出一脸欣慰的笑意。
杜小帅回到客房,躺上床就呼呼大睡。
睡梦中,九华山上到处张灯结彩,贺客中全是他近两三个月来,所结识的男男女女,连那光头无眉的女人也在内,场面有够热闹的。
行礼如仪,拜完天地,小伙子一身新郎官打扮,人模人样的,手牵彩带摧着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入洞房。
新房设在山洞内,名符其实的洞房啊!小伙子迫不急待,揭开新娘的头盖,红烛高烧的照映下,玲儿显得无比娇妩,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伙子把新娘抱上床,为她宽衣解带……正在这时,突闻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小伙子蓦地惊醒,才知道:洞房花烛夜原来是在做梦。
但敲门声仍在连续响着,同时听出是老叫化的声音在叫:小兄弟,小兄弟,快开门哪……杜小帅一骨碌坐起,想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未脱就上床睡了,起身下床,心不甘心不愿地开了房门。
老叫化一脚跨进门,就气急败坏嚷道:唐教主走啦!杜小帅睁大眼睛,瘪急:她上那里去了老叫化耸耸肩,道:大概是去找她女儿去了吧!杜小帅没时间多问,拉了老叫化就走,急促道:往那里走的?咱们快追她回来……老叫化被他象死狗一样拖着,出了后院,直奔庄前,向守门的几名庄丁打了个招呼,一路向山区追去。
杜小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后山,不过十几里就是太湖了。
一老一少奔上一处山坡,居高临下,已可遥见太湖,却不见唐云萍的影踪。
杜小帅踩脚暴怒:老哥哥,你为什么不拦住她?老叫化一脸瘪样:怎么拦?我是口渴起来拿水喝,正好从窗口见到唐教主匆匆出房,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就未加理会,喝了水就回床去睡。
一躺下就觉得不大对,赶快出了房,她已不在庄院,在庄院里别处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影儿,我赶快去问守在大门的人,才知道她已出庄,直朝山区奔去,所以我赶紧奔回去叫醒你埃杜小帅歪头想了想:老哥哥,昨夜她不是说,她女儿很可能去太湖吗。
我想她一定是去太湖找女儿了,咱们干脆一路追下去吧。
老叫化瘪着笑意:爱说笑!小兄弟,你知道太湖有多大吗?万一这一路追下去追不上她,到了太湖边,咱们就抓瞎啦!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怀中的银哨,摸出来就放在嘴里连连猛吹。
老叫化莫名其妙,等他停止吹了,诧异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杜小帅黠笑:我在请求空中支援啊!老叫化茫然道:空中支援?杜小帅把手上的银哨摇晃着道:这是那位海龙王的女儿交给我的,她有只会说话的九宫鸟,很能通人性。
如果它在数里之内,一听到这哨声就会飞来。
请它在空中帮我寻找唐大姐,那就比咱们在地上我方便多了。
老叫化斥笑:他奶奶的!这倒新鲜……可是,那鸟儿万一不在数里之内,听不到哨声呢?杜小帅耸耸,两手一摊道:那我也没辙了,但总得试一试埃说完,拿着银哨又猛吹起来。
过了不久,果一条红影循声疾掠而至。
但哨声引来的既不是那九宫鸟,也不是它的主人李圆圆,却是杨心兰。
她倒妙,人一到,呆了呆,劈头就问:咦!怎么是你们啊?杜小帅也很绝,问道:怎么是你?杨心兰以诧异的眼光,盯着他手上的银哨,又问道:帅哥,你这只银哨哪里来的?杜小帅晃了晃银哨,弄笑:人家送给我的呀……杨姑娘,你好象认识它的主人?杨心兰迟疑了一下,忙道:不!我不认识……杜小帅瞄眼:那你怎么听到哨声,就急急赶了来呢?杨心兰讪言:我,我只是好奇,赶来看看是什么人在吹出这哨声,想不到是你……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一吹真管用,引来一只这么美丽的红色九宫鸟啊!杨心兰狠狠瞪他一眼,突然见了鬼似的,惊叫一声:啊!倍阆蛄诵』镒拥幕忱铩?杜小帅虽然暗爽,也知道出了问题了,转头一看,连他也不禁失声大叫:妈妈咪哦!这,这是啥玩意……老叫化也看见了,一丈之外,直挺挺地站了个人,其实根本不象人。
只见他脸色惨白,好象扑满了面粉,瞪着一对死鱼眼,身上却是死人人殓穿的大红寿衣!哇噻!大白天突然冒出这么个玩意,吓人也不是这样嘛!老少三人异口同声喝问道:你是人是鬼?那玩意儿阴阳怪气道:我老人家不是鬼,也不是人,是‘活死人’!老叫化不愧是老江湖,果然见多识广,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失声惊叫道:阁下是当年古墓派掌门霍斯仁!他果然正是霍斯仁,杰杰怪笑道:不错!霍斯仁这名字文诌诌的,酸气太重,而且没有活死人好记!杜小帅不屑地撇嘴:哼!你老兄叫活死人,倒真是名符其实,如假包换!可是,你跑到这里来故意吓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啦?活死人的一双死鱼眼,隐隐发出绿色的光芒,盯着小伙子手上的银哨问道:刚才是你在吹?杜小帅翻个白眼,拽道:是不是我吹的,关你个屁事!活死人又问道:那你就是杜小帅喽?杜小帅睨眼看他,道:是又怎样?活死人阴森森道:那我老人家就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捐血中心’生意上门啦,你就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哈哈……杜小帅捉弄谑笑:没问题,只要不怕我的血感染‘爱死病毒’,我尽量免费供应。
不过……斜瞄着他:活死人!你得先告诉我,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活死人道:我老人家已有三十多年未出江湖,为的是养精蓄锐,等待‘钱塘江血龙’五百年始出现一次的日子来到。
可惜中秋节那夜,我把它出现的位置算错,等我赶到时,已被那批不知死活的家伙,把血龙给惊走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想找个地方静静等死算了。
那知无意中听到一对父女谈话,那姑娘说她在海上救起个杜小帅的人,那小子不但得了龙血,还服下血龙的内丹。
那父亲听了就责怪女儿,为什么不早说明,追问如何能找到那小子。
姑娘告诉父亲,说是交了只银哨给那小子,如果想见她时,会吹银哨召一只鸟儿传递消息,这几天,我老人家各处乱找,始终听不到哨声。
昨夜睡在这山顶,刚才突然听见哨声连响,我就循声赶来,果然见到了你,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杜小帅可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李圆圆留给他这只银哨,竟会惹上这个大草包(麻烦)。
但他并没有把这活死人看在眼里,故意问尚拥在怀里的杨心兰讪嘲道:杨姑娘,你看我要不要做个‘快乐捐血人’?杨心兰好象吃错了药,突然从他怀中挣开,赌气道:血是你的,肉也是你的,问我干嘛?我又没有从海里把你救起了!杜小帅碰了她个大钉子,伤透了心:那……老哥哥,你说呢?老叫化何等老练,察言观色,已看出杨心兰是听说,李圆圆在悔上救了小伙子,小妮子在吃飞醋啦!李圆圆是谁,老叫化尚不知道,但对这位小姑奶奶杨心兰,他可惹不起,不得不顺着她道:连杨姑娘都不过问,我算哪棵葱,哪棵蒜,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回马屁可拍对了,杨心兰很难得地冲他甜甜一笑,表示谢意。
摸了摸鼻子,杜小帅只好把气出在活死人头上,毛火地道:你娘咧!你有本事,尽管来吃肉喝血吧!?活死人居然龇牙裂嘴笑道:谢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两只宽大衣袖向上一撩,露出一双又枯又干的手,好象真准备大吃大喝一顿了。
老叫化暗自一惊,不得不向小伙子发现警告道:当心这家伙的‘尸毒功‘!社小帅呵呵傻笑:小场面!我是吸毒长大的,吃‘红中’‘白板’象嗑爪子一样,还怕什么‘尸毒’……不料话声尚未落,活死人已疾扑而来。
尽管天色已大亮,旭日东升,活死人的这副德性和一身打扮,让人看了仍不免心里发毛,身体发抖。
尤其是他直挺挺地扑来,简直就象具僵尸!杨心兰吓得惊叫一声,一个倒纵,暴退出两丈。
杜小帅却是不闪不避,迎面一掌轰出。
小伙子这一掌虽只发出七成真力,成力气已相当惊人,就连功力深厚的老叫化,如果捱上一掌,几根老骨头也非被震碎不可。
那知活死人的身形只顿了一下,扑势毫未受阻,仍向小伙子直挺挺地扑来。
同时双臂直伸,十指箕张,如同两把钢叉,迎面刺到。
杜小帅急使幽灵十八扭身法,及时飘忽地扭了开去,使活死人扑了个空。
老叫化的位置刚好可以突袭,但他未及出手,已被一股中人欲呕的尸臭,薰得他昏头转向,急忙屏息暴退,以免吸入那比香港脚还难闻的臭味。
牡小帅的剑己出鞘,但他听从柳苔青的忠告,不敢再轻易施展玄天三剑决以师父所授剑法迎敌。
幽灵十八扭实为身法剑法合二而为一,如果用以闪避敌人的攻击,可称得上是奇妙无比的轻功身法。
如果用以攻敌,则又成了极为诡异的剑路。
要不是练成了玄天三剑在小伙子的心目中,根本认为师父所传授的幽灵十八扭,已是天下无敌了。
如今他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哦!说不定还有比玄天三剑更高一层的剑法,不过要遇到了才知道。
这时活死人一扑落空,已回转身来。
据说僵尸只能跳着直行,他的身法却矫健灵活无比。
双方又成了面对面,各自蓄势待发。
活死人翻着一对死鱼眼,冷森森笑道:小子,你好象还舍不得死?杜小帅黠笑道:那当然,我连老婆都还没娶呐!活死人道:哦?我身后那穿红衣的姑娘,不是你老婆吗?杨心兰一听,顿时又羞又气,骂了一声:放你妈的狗臭屁!霍地抽出一把小剑,就朝活死人背后刺去。
老叫化大惊,急叫道:使不得!榧闭庀拢懿还松砥讼蜓钚睦肌?杨心兰的剑已刺出,收势不及,一剑刺进了扑来的老叫化胸膛。
只听老少二人同时发出惊呼:碍…而活死人却已再度扑向小伙子。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被杨心兰误伤,简直瘪透啦,但强敌当前,无法抽身过去抢救,只好挺剑迎敌。
双方都想速战速决,最好一下就把对方干掉,所以各自全力以赴,出手快猛绝伦。
只见两人一合即分,迎面交错,彼此擦肩而过。
他们又同时回转身,又成了面对面。
但活死人的大红寿衣上,已破了七八个洞,那是断魂剑刺出的。
而流出的不似血,倒象是尸水,发现带着轻烟一股恶臭。
杜小帅的肩头也被撕开一片,肩上似被利爪抓出五条伤痕,流出墨绿色的血。
我的妈啊,真是一对怪胎!活死人的死鱼眼睛朝上一翻,已见不到黑眼瞳,全成了白色,只听他沉声道:好小子!你居然能在一眨眼间,连刺中我七八剑,用的是什么剑法?杜小帅昂然回道:幽灵十八扭!活死人轻蔑道:没听过!但普通的剑,是破不了我这‘僵尸功’的,你手中又是什么剑?杜小帅把剑一举,讪笑道:断魂剑!活死人微微一怔,道:哦?是断魂剑,那就难怪了,不过,这也没收什么了不起,我老人家死不了,最多消耗十年功力,仍然是个活死人。
而你小子却活不成,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化作一滩脓血!嘿嘿嘿………阴森森的狞笑中,突见他身形一拔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直挺挺地向山顶上射去,如同一只冲天炮。
杜小帅无暇去追杀,急忙回身赶去察看老叫化,只见杨心兰蹲在一旁扶着他,急得直流眼泪道:老酒鬼,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老叫化强自振作道:我知道……杜小帅逗惹:不用担心,‘快乐捐血人’来啦!说着人已蹲下,用剑割破手指,将墨绿色的血滴向老叫化的嘴中。
龙血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老叫化顿时精神一振,呵笑道:老叫化又死不了,可以多喝几年酒啦!不料杨心兰突然放开他,霍地站起,娇嗔地怒哼一声,转身就飞奔而去。
杜小帅莫名其妙,搔了搔头发道:她怎么啦?老叫化耸耸肩道:谁知道,大概吃错了药吧。
杜小帅一时不能会意过来,还呆呆地傻问:她有什么毛病?老叫化道:心病!杜小帅一怔,猛弹耳朵,更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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