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鹰开始,红、黄、蓝、白、秃、灰六鹰随着他们的大哥黑鹰而布成了一个圆圈,顿时踏着七星步,暗暗踩着一定的方位,向东方独孤和一点红围去,东方独孤那紧抿的唇角轻轻一绽,道:一点红,七鹰指明挑战,那是瞧得起我,也是他们自不量力,你先退下,我要看看传名江湖的鹰类,到底有何高人的艺业,敢这样嚣张……一点红一震,道:大掌柜,这……东方独孤淡淡地道:别忘了,咱们还有更强的敌手在守着我们……那是提醒也是告诉他,凶恶的决不是这七只鹰,犹胜过鹰的厉兽尚守候在他们的身旁,一点点红心中一凛,已向四周瞄扫了一眼,他已看见自家兄弟全站在最有利的地位,各个紧张的瞪着全场,东方独孤果然算无遗策,他们所要对付的是他一个人,他只要一现身,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引过来,唯有这样才会给自己那些兄弟机会模进来,这一着一点红是佩服不已。
江浪目睹东方独孤下场了,他那颗颤动的心更跃动了,手缓缓的握紧了风雷弓,一颗铁弹子已摸在手时他晓得东方独孤要倒下的一刻就快来临了,自己只要找准了时间,暗中发出一弹,准能结束他的命,毕竟,白陀山祖传的风雷弓是天下无敌的神物,他相信东方独孤决承受不了那强劲的一弹,因为他已证明了风雷弓的威力,连铁牛角都挨不起那有贯石的劲力。
七鹰散开的身形全有一定的方位,东方独孤久经战阵,眼珠子略略一瞄,已发觉出这七个凶狠的鹰俱是剑道的好手,各自采剑的方式都有一定的脉络,他知道这一仗很苦,要夺得今日的胜利,势必付出相当的代价。
灰鹰首先喝道:大掌柜,你的铁牛角可以亮出来吧。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你急什么?少不得会让你挨一下子。
黄鹰呸了一声道:妈的少狂――七个人有如飘闪在花丛里的蜜蜂一样,专门寻找蜜汁最多的花卉,个个如狼似虎,那么饥渴的想喝尽敌手的血液,七枝杀人夺命的剑,如蜜蜂尾上的毒针,交叉纵横的分自七个不同的方位攻向困在中间的东方独孤身上。
东方独孤叱道:好。
压力陡然增强,他如一缕飘闪在空中的风,在七道剑幕中移跃,始终没有出过一掌或一腿,但,却已闪避了他们七鹰的三波攻势。
红鹰满面悲愤的道:他在折辱我们,居然连兵器都不用――七大高手连番攻击,对方居然尚未动用武器,这对七鹰来说是件空前的羞辱,江湖上都知道七鹰的剑术高明,所以又有人叫他们鹰剑七雄,哪想到七位兄弟已连发十余剑,居然连对方的边都沾不上,这对他们来说,真比一头撞壁还来的难过。
红鹰似乎不愿意这样拖下去,忘了七兄弟的默契,随着那激动的话声,已剑人和一的向东方独孤冲了过去,顿时七个人的方位有点凌乱了。
黑鹰睹状大懔,一剑劈出,道:小红,别乱了阵脚――仅这句话的当中,东方独孤已摸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红鹰的身子移跃的刹那,铁牛角如大海里的波光,在月光下一闪般的射了出去,黑鹰和其余的兄弟立刻设法补位,六枝剑合而为一的向东方独孤砍去。
但,时间还是晚了一步,红鹰的胸膛已开了口子,铁牛角如鬼魅般的砸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如散了的骨头,在惨厉的呼叫中仆在地上。
黄鹰吼叫道:红兄弟――他眼见那血液如雨水般的在喷洒着,人不禁僵立在地上傻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堂堂的七鹰也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也有送命的一日――江浪的风雷弓已举了起来,他更会把准了这混乱的机会,瞄准了东方独孤的背后,拉开了风雷弓,喝道:去你的――东方独孤击毙了红鹰之后,铁牛角立刻旋风而回,那快速的身子没有一丝停留,因为黑鹰的剑刃闪电的击来,他蓦地将身子拔起来,眼中余波略闪,已发觉那闪颤的白影自空中射来,他蓦地下沉,空中的铁弹子已擦身而过,铁牛角旋空射去,正挡了黑鹰那无情的一剑――谁知秃鹰却没有发觉此时布满了危机,一见东方独孤的身子下沉,认为机会难再,举剑向东方独孤戳去,咚地一声,他一心一意想杀东方独孤,居然没发觉江浪射来的铁弹子,哎呀一声惨叫中,眉心处穿了一个血洞,那浑圆的铁弹子居然射穿了他的脑壳,整个没入在里面――脑汁和血液混合着洒落下来――灰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吼道:妈的,他又宰了咱们一个兄弟……蓝鹰悲吼道:是那个龟儿子射死我兄弟的……江浪没想到自己这一弓失了准头,不但没伤着东方独孤,还将自家的人给干掉一个,他心里一跳,讪讪地道:我不是有意的……黑鹰满面杀机的叱道:姓江的,这个仇我兄弟会讨回来――他目中几乎淌下了泪水,七鹰行道江湖,何曾如今日般连着失去了两位兄弟,一个被东方独孤活活宰掉,另一个却被误杀铁弹之下,黑鹰肚子里的恨意如沸腾的滚水,他知道七鹰剑阵已溃不成军,在愤烈的怒火中,他大吼道:拼了,七鹰今日拼了!在他的招呼下,仅余的五个鹰派兄弟已没有章法的挥舞着剑刃,向东方独孤狠厉的拼杀着,东方独孤面对着拼命的敌人,更加的冷静,在闪移中,那旋荡的铁牛角如摄魂的鬼爪,带着长远的呼啸,猛地又砸在白鹰的鼻梁上,白鹰只觉得脑中一阵嗡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上,便已死在当地。
蓝鹰眼里进射出悲痛的泪水,吼道:大哥,咱们七鹰完了。
眼见七鹰黄沙染血,鹰翼已折,高孔明那深沉的脸上有着太多的变化,他想不到东方独孤的武功果然是那么玄秘而不可测,意念飞闪中,喝道:住手!黑鹰对这位老哥哥的话,二向言听计从,他也知道,仅凭余下的兄弟决折不了东方独孤的那把骨头,在挥出一剑后,立刻道:退――在悲愤中,剩下的这几只鹰强忍着那股仇火,随着黑鹰的身子而跃退,东方独孤抓着铁牛角,道:谢啦!黑鹰转身道:高场主,咱们难道就放了这贼子……高孔明嘿嘿地道:老黑,别急,我明白你折了三个兄弟很难过,再拼下去,嘿嘿,少不得又要死上一两个,要对付这样的敌手,咱们必须要运用聚合的力量,大龙堂只要踏进了这林子,就注定要毁灭,老哥哥保证你会收回应有的代价。
江浪适时的道:是呀,咱们要就全部将他们干掉,凭咱们今日的力量,难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我相信明天开始,江湖上再也没有大龙堂这三个字了……眼下,四周全是落马牧场的汉子,大龙堂兄弟虽都守在各个角落,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目前的比数是十比一,每个人所要对付的都是一大群人,高孔明的确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他知道单打独斗都不是东方独孤的对手,如果发动所有的力量冲杀大龙堂兄弟,那胜算就大的太多了,东方独孤目珠子一转,低声道:叫兄弟集中在一起。
他已看穿高孔明的用意,要个个击破他们,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要以大龙堂多年的经验和默契赢取了这一场的胜仗,至少他们还有一次拼斗机会,一点红立刻发出一声口哨,大龙堂兄弟立刻明白了大掌柜的意思,在闪移中,他们选了最好的位置,聚合在一块。
风雷弓已举起,瞄准了东方独孤,江浪很聪明,他知道白陀山的风雷弓是唯一能克制住东方独孤的武器,自己只要牵制这位令人头痛的大掌柜的,大龙堂除了一点红尚难应付外,其余的人就不足惧了。
无情的弓,无情的铁弹子,还有那浩巨的劲道,的确给了东方独孤相当的压力,若非江浪施弓的手法尚不够熟练,及他的臂力不够深厚,此刻大龙堂要倒下好几个了。
嘿嘿地一笑,江浪冷洒的道:识相点,别乱动,我的风雷弓可不长眼睛……一点红哈哈大笑道:风雷弓是不长眼睛,可惜人家是一弓三弹,你只能发一弹,对我们来说还构不成威胁,我不信邪,姓江的,你发来试试――他的剑如山洞里的蛇兽,快速而迅捷的吐了出去,身子更如一条遨游的巨龙,斜侧里,一个跃升,照着江浪那挺立的身子劈去。
在一声长笑声中,江浪弓已拉满,迎着一点红那翻扑过来的身影一弹射出,强劲的弹劲疾速的飘向一点红的身子,根本不给他有闪移的机会。
一点红想再度拔起身子,但,铁弹子的速度太快了,已挟着一声尖锐的啸叫,射往一点红那下坠的身子。
铁雄双目如铃,叫道:兄弟,小心――虽然大伙已有惨不忍睹的难过,谁都看的出来,一点红决逃不过这一弹之危,而东方独孤要出手抢救已不容易,忽然间,一缕白光较目力犹快速数倍,疾速的自林顶上射下,当地一声,将江浪射出的那颗铁弹子震射出去,仅仅贴着一点红的衣衫前,端是险上加险,稍迟一步,一点红那条半大不小的一条命就报销了,而他自己却已骇的全身淌汗,人已坠落地上。
江浪变色道:哪个王八蛋阻碍大爷的好事……举头往林梢子望去,只见在最高的那棵树丫上凝立着一个七十余岁的老太婆,她单脚支立树丫上,宛如临风飘曳,望着地上的江浪不禁哼哼冷笑,道:一点红说的没错,风雷弓发射时至少三弹,我家老主人是一弓九弹,弹射不同位置,你这个贼,只会射发一弹,那威力可差远了……东方独孤啊地一声道:玉婆婆,是你。
玉婆婆手里也握着一柄大弓,与江浪手里那柄风雷弓一模一样,她面上一片寒,仿佛结了冰一样,移身自空中冉冉而落,双目森冷的凝望着江浪。
高孔明全身有些颤抖的道:玉娘子……玉婆婆瞪眼道:别叫我,当年的玉娘子早死了,姓高的,今天,我是来追姓江的贼种,你要插手也可以,否则立刻领着你的那群杂碎滚出这里……高孔明一愣,道:玉娘子,江浪和白陀山张少主是好朋友呀……玉婆婆哼声道:天生的坏种,他娘在肚子里就没把他教养好,卖友丧义,败坏武林风气的坏种,浩儿认识他,那是瞎了眼睛,蒙了心智,错把黑心当人心……江浪被骂的鼻青眼肿,他站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瞪着玉婆婆怒道:老太婆,别骂人不吐脏字,如果不是看你年纪老大,我立刻让你知道姓江的厉害……玉婆婆叱道:贼种,你还跟老娘发狠,今日我要不剥了你这张贼皮,就枉我老太婆白混了这辈子……高孔明诧异的道:玉娘子,听你说话的口气,江浪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何不说来听听,让老夫给你们排解一番……玉婆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姓高的,你排解的了么?这贼种不但盗走了白陀山的风雷弓,还毒死了白陀山老山主,说,高孔明,你能解决这件事么……高孔明闻言全身大震,他领袖落马牧场群雄,一向和白陀山无争无纷,在私心里他一向尊敬白陀山山主的武功,如今一听江浪害死了白陀山山主,顿知这乱子闹大了,白陀山山主张山主的朋友广结天下,如果江浪和白陀山结了冤,往后,将受无止无休的连续追杀……他呆了呆,道:有这种事……江浪嘿嘿大笑道:老高,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个张山主早死晚死都一样,咱们今日对付的是大龙堂的人,那个死老太婆如果想死,咱们就一并送她上路……高孔明是个老狐狸,他故意沉思道:这……黑鹰闻言厉声道:高场主,我兄弟不能白白死在大龙堂手里,今天谁也不能阻碍咱们复仇的行动,如果落马牧场含糊白陀山,我兄弟就自己行动了……江浪大笑道:好,黑鹰果然是条汉子……高孔明的确含糊白陀山的武功,如今,一听白陀山山主已死在江浪之手,心里那股压力顿时一减,虽然玉娘子也不是善与的对手,但,那毕竟仅止于传说,武功到底如何,虽没见过,但决强不过张山主,他心里略一分析,已有了谱,嘿嘿地道:行,大龙堂的人别放走一个……高孔明一发了话,飞狐十二龙和七鹰兄弟立刻分散开来,各自看准了对象,准备逐一击杀。
落马牧场今日派出了数十个兄弟,人数上占了绝大的优势,大龙堂兄弟个个面无惧色,一股汹涌的热血在他们心中燃烧,他们出生入死,这种仗阵已经历太多了,刀头舐血的日子过多了,他们决不会面对着敌人有所畏缩,个个刀已出鞘,只等他们的主的号令,只要东方独孤一声令下,他们将一路冲杀过去。
夜林里虫声争鸣,似乎奏出那沉冷的哀伤,一股浓浓的杀气如云雾般的弥漫开来,每个人的心弦如拉满了弓,紧紧的被抽拉开来,此刻,夜林里,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有夜虫在呜叫着,和那冰冷的夜风……半晌,东方独孤双目泛着一片冷焰,冷冷地道:兄弟,杀伐一展开,每位兄弟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人人都没有机会去照顾别人,咱们今夜如果侥幸不死,咱们兄弟好好聚聚,如果不幸哪位兄弟给人撂倒了,咱们就加倍讨回来,死而后已……施浪一呆道:我的爷,今日你……东方独孤凝重的道:一场血对血的杀戮,活的机会全在勇气……从他们的主东方独孤的嘴里,知道今天的对手决不会是省油的灯,他们面临的是死亡的挑战呀,是生与死的分野,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江浪满面杀机的道:兄弟,咱们还等什么?他那柄风雷弓已拉开了,瞄准了他选择的目标。
那是针对着大龙堂的主东方独孤,大龙堂兄弟最顾忌的就是这柄弓,这柄风雷弓能击溃他们的主,更能毁掉他们兄弟的命,他们俱寒惧它的威力。
玉婆婆的那柄弓也拉起来了,她嘿嘿地道:江浪,放下那柄弓……江浪眉宇一动,道:臭老太婆,风雷弓天下无敌,有它在我手里,我相信包括你在内,今夜全都要死在这柄弓下……玉婆婆哼了一声道:杂种,你只怕还不知道一件事……略略一怔,江浪嘿嘿地道:天下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玉婆婆不屑的道:风雷弓的秘密我保证你不知道……呆了呆,江浪讶异的道:风雷弓有什么秘密……玉婆婆冷冷地道:杂种,我不说你永远蒙在鼓里,老山主早料到有人会动风雷弓的念头,所以仿制了两柄同样的弓……江浪闻言大震,道:你是说我这柄……不屑的一笑,玉婆婆冷冷地道;一弓九弹,这才是风雷弓的威力,你那柄弓只是仿制品,只能发几颗普通的铁弹子,哪有风雷之势,姓江的,你尝尝老太婆的威力……此刻,正有两个黑衣汉子偷偷向玉婆婆掩去,哪知玉婆婆眼皮真尖,随手一拉弓,嗡地一声,一蓬银光在风雷声中射了出去,忽然呼地一声大响,那两个汉子在惨叫声中,已被炸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玉婆婆冷冷地道:看到没有,这才是风雷弓的威力,我只用了子弹,如果用了母弹,嘿嘿我保证你尸骨无存……风雷弓的威力在江湖上早已传说纷纷,玉婆婆随手一射,立刻毁掉两条汉子的生命,这份威力和凶戾顿时将场中各路汉子震慑住了,目睹此弓的威力,江浪神色大变,他没想到风雷弓还有真假之分,如果玉婆婆手里的是真品,那自己手中岂不是膺品,他心里一寒,道:你骗我……玉婆婆还没有答话,高孔明吼道:玉娘子,你他妈的杀了我的人……玉婆婆哼地一声道:你的人又怎么样?这里哪个都可杀,高孔明,立刻撤回你的这些杂碎,否则老太婆认弓不认人……高孔明嘿嘿地道:玉娘子,你只怕忘了一件事,风雷弓虽然厉害,但,它宜于远攻,不宜近搏,在这林子里先天便受了限制,我只要挥挥手,嘿嘿,你最多伤我几个人,风雷弓便发生不了作用……玉婆婆冷冷地道:你试试看。
话声方落,江浪倏地扑了过来,他双目喷着焰火,燃烧着一股凶恶的杀机,悄悄地掩向玉婆婆,玉婆婆何曾料到江浪敢先向她发动攻击,当她回身扬弓的刹那间,高孔明已断喝道:上――数十道人影已同时发动了攻击,纷纷挥舞着刀刃,向林子里大龙堂兄弟寻觅下手的机会,东方独孤的铁牛角在电光石火间飘了出去,吼道:兄弟,开杀――一点红哈哈笑道:大掌柜,我们已企待这句话很久了……要知一点红是个杀手,在他血液里永远有股难以遏止的杀性,一见眼前杀气密布,登时激起他那股子天生的杀意,剑一挥,人已抢先冲向黑鹰那些兄弟。
黑树林里立刻展开了一场厉酷的残杀,飞狐十二龙的骁勇,却禁不住经验丰富的铁雄和云龙、施浪、燕南山……等人有默契的联手,他们穿插出手,不禁防止了对方的攻击,偶而还能追杀敌人,但,落马牧场的汉子太多了,他们风起云涌冲杀过来,还真逼得大龙堂兄弟碍手碍脚难以施展。
血如雨般的喷洒着,东方独孤那玄秘的铁牛角有恶魔的嘴角,每一旋出立刻就会杀人,但高孔明武功不但高绝,还真厉害,那一手剑技更是神出鬼没,东方独孤面临这一强敌,不敢有丝毫大意,在对方凌厉攻势下,还要处处慎防七鹰的攻击,他以一敌十丝毫不惧,铁牛角下依然连杀八九个汉子,令七鹰兄弟和高孔明均暗自惊骇不已,黑鹰拼力击出一剑,吼道:干掉他――七鹰在黑鹰的领导下个个如亡命之徒,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他们心念自己兄弟的惨死,满心被仇恨所蒙蔽,黑鹰这一断喝,立刻激起他们那股子凶性,纷纷拼命的逼杀东方独孤。
玉婆婆更不轻松了,她虽然有风雷弓在手,可是落马牧场的人手太多了,在江浪的吆喝下,十余个汉子围住她,加上江浪本来就是一个难缠的高手,刹那间,她被逼得有点手忙脚乱,玉婆婆虽有很高的功力,可是已三十余年未与人动手,在这样多高手的围攻下,她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江浪嘿嘿地道:妈的,老太婆,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高绝功夫呢……他袖子里忽然喷出一股烟雾,向玉婆婆喷射过去,玉婆婆哪料到这阴毒狼子会在黑林子里突然施放毒雾,此物本就无色无味,玉婆婆方感觉不对时,头已开始晕眩,四肢已有无力之感。
玉婆婆颤声道:你……江浪移身喝道:把风雷弓给我……他主要目的是尽速能夺回真正的风雷弓,以便对付东方独孤,玉婆婆似乎早料到此人之心,大吼一声,那弓忽然裂为两半,她惨声笑道:我毁了它,你永远得不到……两截断弓如电般的射了出去,断弓立刻插进两个汉子的心口窝里,江浪看得愤恨暴怒,抽出剑来,一剑往玉婆婆的胸前刺去。
玉婆婆头上发丝根根竖立,在晕眩中,她连接拍出两掌,人已向外扑去,但步履跄踉,江浪在后面吼道:别放走她……他身形如一只斜掠的巨鹰,照着身形跄踉的玉婆婆背后一剑劈了过去,那凌厉的剑刃有秋风般的冷飒,玉婆婆只觉背后一片凉,她挥出双掌逼开拦阻她的四个汉子,但,江浪的另一剑又迅速而落――蓦地里――东方独孤那旋荡的身形如幽灵般的盘旋而落,铁牛角呼啸的射向江浪那穿跃的身子,只听东方独孤喝道:姓江的,看招!而高孔明却在东方独孤的背后,劈出一剑,道:别逃!谁知东方独孤在铁牛角之后,根本不看那结果怎样,猛地一个回身,手里已多出了一柄寒颤的冷剑,迎着高孔明击来的长剑击去,两柄快速的剑刃在空中一接触,火星四射,东方独孤的身子连翻两翻,倏地劈向飞扑过来的黑鹰身上,他的剑刃如水,无边无际,黑鹰只觉眼前一花,人迅快的往旁边滚去,那一剑却穿进了随着黑鹰身后的蓝鹰肚子上,蓝鹰惨叫声中,自己肠子随着拔出的剑刃而流了出来,他双腿翻蹬,悲惨的叫嗥着……红鹰吼道:妈的,我们兄弟又躺下了一个……那快绝的杀人手法,令黑鹰那颗跃动的心,如掉进了一块巨石,沉重的令他产生了无尽的畏惧,最令他们惊骇的是东方独孤杀了蓝鹰之后,身子丝毫没有停留,那腾移的身子在旋移中,已将射出的铁牛角收了回来,江浪却如滚地西瓜般的翻腾了好几圈,才跃起身子,吼道:东方独孤,你这该死的东西一一他已没有机会再追杀玉婆婆,反过身来,和高孔明各站一个方位,面对着他们共同的敌人一一东方独孤,而七鹰兄弟更站着每一个可予攻移的位置,此刻,东方独孤所面临的是最强劲的杀手,他知道今日敌方的高手全集中在这里,他那凶厉的目光很明显,决心要将他置之死地。
东方独孤在这些强敌的环峙上,却显得益发的冷静和沉着,他左手握剑,右手持着铁牛角,两种极端不同的武器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在江湖上可说是绝无仅有,高孔明那双眼珠子愈来愈慎重了,他历经的风浪很多,见过不少江湖负有盛名的人物,可是却没有一个高手如东方独孤这么可怕,他不但出手狠辣,更超乎常人般的冷静,每次出手都是那么可怕,几乎他都不会空手而回,高孔明的心与黑鹰一样沉重,他森冷的道:江浪,你这位朋友可真狠……江浪嗯了一声,嘿嘿地道:高场主,祸已惹上了,边也沾上了,今日如果咱们不解决了这个祸根,落马牧场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而你高场主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高孔明全神贯注在东方独孤的身上,对身后那些兄弟传来的惨叫和吆喝全都充耳不闻,他知道已没有余力照顾那些拼死的兄弟了。
他咬了牙,沉声道:全都上……在他想像中,如果自己这伙人同时在一定的时间里拼杀出去,他相信东方独孤一定难抗这么多人的攻杀,在话声中,江浪是最容不得东方独孤再活下去的人,他那锋利的剑刃在幻化中刺了过来,七鹰更是奋不顾身的飞闪,数道冷剑几乎将东方独孤困在那密布的剑雨里。
最狠的还是高孔明,他没有跟随着他们同时出手,此人善于心计,他料准东方独孤在遭受强大的攻击后,必会有所行动,有所闪移,他就是要把握住这刹那的机会,给东方独孤那致命的一击。
面临着强大的杀手,东方独孤沉声道:来吧。
七八道剑光如雨般的颤射过来,面对着闪颤的剑光,东方独孤选择了最弱的一个方位,那就是以黑鹰为首的七鹰兄弟,他知道若以功夫论,无疑他们是最弱的,他身子如穿射的箭镞,在铁牛角飞闪中,那冷颤的剑光,透过对方的剑芒,反射向黑鹰的兄弟,而铁牛角果然将柒很那冲前的身势给阻止住了。
他的剑太快了,一条手臂已随着挥出的剑刃而飞落地上,七鹰又伤了一个,那是白鹰,他还没沾着对方的边,已被砍断了手臂,惨叫声中疾速的退出圈外。
高孔明根本不管谁的死亡和伤害,他瞅准了东方独孤那疾飘身影的余势,蓦然间运起了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起身来,人和着剑,剑带着人,一缕疾风般的冲向正在下坠的东方独孤的身子。
哼――鼻子里透出一声冷哼,东方独孤那曳落的身子根本没有盘旋扭转的余地,在剑刃飘身的刹那,眉头上已传来一阵剧痛,血液如雨般的洒落,他的剑在几乎不可能的时间里,点向高孔明那探出的右臂,嘶地一声,一道血槽随着衣裂声而划开,同样是洒了血,同样受了伤……高孔明忍着手臂上的痛楚,人的动的道:他已挂彩了,兄弟,加把劲,干掉他一一虽然东方独孤的肩背上被穿了一个小剑孔,对他那过激武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他厉声道:来吧,看看哪个先躺下……江浪心里有着太多的高兴,东方独孤挂了彩,那无异是件令他振奋的事情,他身如旋风般的冲过来,配合着黑鹰的动作,两个人拼尽了全力,围杀着受伤的东方独孤,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决不轻易放过,两道剑影围困着已略有喘息的东方独孤,在受伤之下,东方独孤却咬紧了牙关,狠命的将那令人寒惧的铁牛角掷向黑鹰,手中之剑,恰捏的正是江浪扑击的身影。
黑鹰眼前一花,铁牛角如夺命的幽灵那么古怪刁钻的射来,他对这怪绝的兵刃不敢稍有轻视,略一刹身子,长剑已拍向铁牛角,当地一声,剑刃在颤动中,那铁牛角又滴溜的反旋而至,真是难得一见的古怪凶器,吓得黑鹰缩身吸腹,抱着长剑急翻出去七尺有余。
江浪也被东方独孤那凶狠剑法照应逼得急忙撤身而退。
正在这时,黑鹰的身子还没有站稳的刹那,一点红已舍了眼前的飞狐十二龙,返身向黑鹰的左边吐出一剑,黑鹰似作梦也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有人向他偷袭,他还没会过意来,冷森的剑刃已斜斜飘洒过来。
他惶悚的道:一点红,你――一点红冷森的道:宰了你这个王八蛋――那一剑还真狠,准确的朝黑鹰的双目刺去,黑鹰急切间移闪,那迅捷的剑刃已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满脸的鲜血,已将他视线给糊住了……下一页小说→柳残阳→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