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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2025-03-30 07:36:06

出乎意外的惊奇眨眨眼,毒心郎中诧讶道:是你们自己悟创出来的?点点头,明毓秀道:江湖一点诀,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值钱,那两张‘无名八’我们做了记号……毒心郎中失惊道:做了记号?我一直在注意牌子哪,怎都看不出来?明毓秀笑道:我们做的记号,不是用你教我们把药水涂上去的记号,当然邰大哥瞧不出来,我们是用上乘内功在那两张牌上印指纹的,那当然是很精细的,但邰大哥你若是注意看的话,也许不难看出。

可是通常道上的人大都在‘天牌’做手脚,邰大哥,你普通也在那些牌上着手,对不?所以我们一反‘常态’,却在不受人注意的‘无名八’牌上搞鬼,而且我们做记号的方法,相当特殊,几乎是令人不相信的,因为牌九的硬度非常高,就算一般有深沉的人想在牌上做记号,但能谈笑自若,不露痕迹的搞出来,那是不容易的。

就拿你邰大哥来说吧,你若想用内功在牌上印出指纹,可能你咬着牙,用了三天三夜的力气,大概也弄不出一点名堂来,你说是不?惊异的睁着眼,毒心郎中低低道:可不是,别说是我,就是一般高手,也无法在那比钢片还硬的牌上用内功做记号,这等功夫,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啊!更绝的是,我一直在注意天地大牌,那会去注意无名八呢?就算人注意了,那精细的指纹,我这老花眼,又怎能一眼看出来呢?淡淡一笑,明毓秀道: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心理因素在搞鬼,否则还是骗不过你的。

因我和小真一开头便输得惨兮兮,使你放松了注意力,而且你一直认为我们是你教出来的,所变的花样,决逃不过你的眼睛,你心中一定认为我们不敢大搞鬼的,所以你的注意力无形中又松了下来,对不?点点头,毒心郎中道:是啊,我一直认为你俩就算有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也跳不出我这如来佛的掌心哪!一顿,眨了眨眼皮儿,又道:小毓,你虽然在牌上做了记号,但还得换骰子,否则,你无法先摸牌的点数,对不?难道说,你连掉换骰子我也不知道么?微一摇头,明毓秀道:邰大哥,你又错了,在你和‘金银帮主的面前,我和小真再大的本领,也不敢贸然的去换骰子啊!毒心郎中诧异道:你不换骨子,你如何打出你自己所有的点数呢?明毓秀道:其实也是一句话,说穿了不值钱。

我只不过在三颗骰子上暗捏去了小角,我已经练了相当久,这种缺骰子,十次准有九以上,打出来的点数是由庄家先摸牌……毒心郎中吃惊道:我没发现骰子缺角啊……嗅,我明白了,小毓,你是在我们把赌注全下的时候,也就是你做庄的最后一档牌,才把骰了捏去一角,对不?明毓秀笑道:邰大哥,你说对了,就是那最后一次,我那对无名八早就弄好,一直等待机会使你们全下,然后我再推出那两张无名八在最上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使出缺角骰子来,一把吃下你们所有的赌注!恍然大悟,毒心郎中跌足道:怪不得你敢夸下海口,以一赔二,原来埋伏着那两张王牌哪!当我和‘金银帮’主输光了之后,牌局也就完啦,谁也不会去注意那骰子……抿嘴轻笑,明毓秀说道:那时你们已输得昏昏忽忽的啦,当然不会去注意它了。

微微一叹,毒心郎中眯了下眼,无限感慨的道:我输得心服口服,枉我赌了一辈子,以为唯我独尊,到现在才知道:推一山比一山高,一海比一海深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老了,不中用啦,现在的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谁说不是?摇摇头,一阵苦笑,毒心郎中不自觉的又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毓秀微笑着,轻盈的截断他的话,说道:邰大哥,你不认为是名师出高徒么?一愣,毒心郎中翻了下眼,哺哺道:名师高徒?忽哦一声,大笑道:是啊,这不就是青出于蓝,冰寒于水吗?说毕,一阵宏声朗笑……明毓秀也咧唇轻笑……明毓秀与毒心郎中分手之后,便朝万人冢奔去。

快到南门的时候,迎而却见十二太妹簇拥着黄蔷薇何月霜前来……柯月霜似乎老远便见到明毓秀,只见她人未到,便在马上朝明毓秀挥手招呼…明姐姐!明毓秀大喜过望,连忙奔身前去,娇呼道:柯妹妹,你怎么来洛阳了?柯月霜先跃下马鞍,握住明毓秀的手,好不高兴的道:明姐姐,我们刚进城来,正想到‘金银帮’去找你呢。

明毓秀道:你不是去‘落雁江’抓‘海煞星’的么……话落一半,明毓秀忽地唤了一声,眼角瞥见十二大妹里却有个大男人,正是海煞星!只见海煞星骑在马上,低着头,而且夹在十二太妹那粉堆里,是以明毓秀并不能一眼就看出来。

柯月霜噘了下小嘴儿,睨着海煞星道:喏,‘海煞星’那厮抓来啦,他的老巢‘落雁江’和他一伙狐群狗党,都叫我夷平了。

这时候,由于她们十几个带刀背剑的娇娇女儿家,挤在街心招透过市,很是耀人眼,引起路人好奇的注视,明毓秀遂道:咱在这儿,太惹人耳目了,找个地方讲话吧。

柯月霜道:明姐姐,你现在没事吧?我们到‘龙虎镖局’‘龙形剑’林老前辈家中如何?明毓秀道:不,邵公子现正在‘万人冢’与仇人决斗,我必须去看看!柯月霜诧道:邵公子与人决斗了那我也赶去看看,一定很精彩。

转身跨上马鞍,明毓秀也跟着跃上去,于是她们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又出城去……走了三四里路,很快的便到了万人冢。

万人冢是个坟场,放眼望去坟堆林立,既荒凉又阴森。

这堆坟么好高好大,明毓秀等人只得把马放在山脚下,当把马拴好,正想迈步之时,忽见邵真正朝这儿走来!真!喜出望外,明毓秀扬手叫了一声,柳腰儿一旋,人已急扑出去……可是当她到邵真跟前之时,她猛然呆住了!只见邵真浑身浴血,面色死白,手中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他显得疲乏至极,以致于他的气息浊重而促急,胸前如波般的一起一伏,连他的步履也踉跄的,身形摇摇欲坠……花容失色,明毓秀骇叫一声:真!你没怎样吧?叫声中,已赶紧搀扶住他,邵真忽像虚脱般的瘫痪在她怀里,他挣扎着起来,但明毓秀紧紧搂住他,芳心欲碎道:真,你躺着别动……抱着他在一座坟堆上坐下,明毓秀探手入怀想找绢帕,但已为毒心郎中扎伤了,干脆解下头上的丝巾,为邵真拭去脸上的血污,并迅快的查视了他周身,发现并无伤口,这才稍定下了心。

这当中,柯月霜,和十二太妹已奔上来,柯月霜一见,大吃~惊,低呼道:邵公子受伤啦!睁开眼,邵真似乎觉得好受了些,他喘喘气,疲倦道:受伤倒没有,只是挨了那家伙一掌。

明毓秀急急问道:在哪儿?感觉怎样?摸摸左胸口,邵真道:在这。

痛说不上怎么样,只觉得怪不舒服的就是,放心,没啥的,吃几帖药,睡他一两天,准没事的。

’透了一口气,明毓秀放心道:真吓坏我了!我只不过耽搁了一下而已,你怎么这么快便解决了那家伙呢?我还以为你俩至少要过两三百招才能分出胜负呢。

邵真躺了一下,似乎觉得好多了,便坐起来,他摸着左胸口,轻轻揉着,笑道:笑话,他算老几,竟想在我手里过百招啊?告诉你丫头,也不过仅仅是卅招吧,少爷便叫他一命归天了!明毓秀娇笑道:不吝臊,挨了人一拳,还神气呢。

龇龇牙,邵真哼道:别给我漏气,偶而滑跤,总是难免的啊。

柯月霜望着他娇笑道:好可惜啊,来迟了一步,否则我可以看到鼎鼎大名的‘鬼见愁’挨揍哪。

佯瞪了她一眼,明毓秀已拿出两粒药丸,邵真接过来望了望,苦笑着自我椰榆道:真糟糕,想不到我竟一天一夜里,连吃了两次伤药,窝囊啊!明毓秀催道:快吃吧,小命保得住算是不错了。

邵真哼道:瞧你,不仅是乌鸦嘴,简直是乌鸦头了。

说着,一仰脖子,把药丸吞了进去,翻翻眼,邵真这才想起,连忙道:呀呀对了,柯大姑娘啊,您怎么也来了?话落,眼前一瞟,忽见海煞星也在这,诧讶道:哎哟,原来朋友您也在这儿,失敬了哪。

低着头,海煞星,吭也不吭……邵真转向何月霜道:柯姑娘,你手脚还蛮管用,如何,是不是他劫的镖车?柯月霜干脆也在坟堆上坐下来,当然,身后的十二太妹也跟着坐下,柯月霜说道:他否认,不过我还没到‘龙虎镖局’去见段镖头,待他鉴定那翡翠,便知道是不是了。

邵真诧道:你没去‘龙虎镖局’?明毓秀接口道:她们刚一进城,便碰到了我,急急赶来看你的龙虎斗,连‘龙虎镖局’的门牌都还没看到呢。

何月霜眨眸道:可不是,我听‘大太妹’说,‘六魔煞’叫你整得像只兔子似的,所以我也想来看看你的威风。

耸了下肩,邵真笑道:想不到却叫你见了我狼狈样,倒霉啊。

抿嘴忍笑,柯月霜转眸向地下那颗血淋淋、两眼兀睁的脑袋望了一下,起了一阵疙瘩,赶忙掉头道:这可怜的家伙是谁啊?明毓秀将丝巾把他包起来,口中说道:‘九指血煞’。

吃了一惊,柯月霜脱口说道:是‘九指血煞’?用力扯紧结口,明毓秀道:是呀,有什么不对?何月霜眨着眼道:我听‘酒痴’说过‘九指血煞’在甘年以前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武功厉害非常,不过此人嗜钱如命,专门充当‘杀手’,这等老辈高手,邵公子竟然有这个能耐杀了他,了不起!拱拱手,邵真笑道:柯姑娘夸奖,不敢不当,不敢不当。

一脸正经,柯月霜道::邵公子,我是真心话,人说‘鬼见愁’有三头六臂于今我完全相信了!龇龇牙,邵真道:三头六臂?那岂不把我说成了妖怪吗?话落,众人一阵娇笑……凝视着他,明毓秀关注道:真,现在感觉怎样?提了一口真气缓缓吐出,邵真微笑道:好多了。

欢欣的笑了笑,明毓秀柔声道:那咱走吧,还有很多的事情赶着要办哩。

于是人们离开万人冢,邵真和海煞星同乘一骑,明毓秀和柯月霜共坐一马,浩浩荡荡的进城去……入了城,邵真和明毓秀双双下马,明毓秀朝柯月霜道:柯妹妹,待我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会到‘龙虎缥局’去看你。

柯月霜点头道:好的,明姐姐邵公子,咱回头见。

说毕,振缰而去……目送她们运去之后,明毓秀道:真,咱是先回酒楼去看死要钱,还是先把钱送还小苑姑娘?微一沉吟,邵真道:我看这样好了,咱分头办事比较快,你先回酒楼去看望一下小史,然后雇两轮马车,到‘洛阳钱庄’,把银子装载好,准备运送到武安去。

我即刻送钱给小苑,你说好不?甜甜一笑,明毓秀道:好的,快去快回。

于是,邵真和明毓秀分头各办各的事去……到了舒心楼邵真朝一名伙计道:我要找小苑姑娘。

那名伙计堆笑道:公子爷,很是对不起,小苑姑娘今天身体不大舒服,请公子爷改天再来捧场好么?邵真微微一怔,正想说话,忽见昨天接待他的伙计迎上来,含笑道:公子,您就是昨儿来的那位邵公子是么?邵真点头道:是的,我就是。

伙计连忙道:请您跟我来c点点头,邵真跟着他上楼梯,绕到后院,伙计在回廊停下,伸手指道:邵公子,左边第三间,使是小苑姑娘的闺房。

从袍中抓了一把散银给他,伙计堆笑称谢而去。

邵真缓缓走到上苑姑娘房门口,举起手来正想敲门,忽听房里隐隐传来琴声,好生熟悉——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当邵真听到这两段歌词之时,他立刻知道那就是他平素最喜欢听的《孔雀东南飞》。

凝神,屏气,邵真竟也着了魔似的附在门扉上倾听,那哀怨,忧郁,悲愁,听来使人回肠荡气,愁肠百结的婉转戚凄歌声,邵真入神得痴迷……忽然,那珍贵的男人眼泪,竟然儒湿了他的眼眸!噢,邵真哭了?是的!他哭了!他制止不住的哭了!他转过身子,掩首伏在栏杆上,他只觉得他此刻忽地变得非常软弱,软弱的可怜!北风吹干了他的泪水,他仰首吸口气,想提提神,定定心,但寒风灌进他的脖子里时,他却打了个冷颤!他的心依然抖颤着,摇荡着……《孔雀东南飞》,是一首民间很流行的通俗诗歌的歌名,它的原本真正意思,虽是说一对孔雀不能相携行,但后来却被引用成焦仲卿夫妇双双殉情自杀故事的开头。

邵真所以喜爱这首诗歌,当然是因为被故事所感动,可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也有相同的处境——他爱明毓秀,但由于他母亲的缘故,他却不敢大胆的去爱!所以,他不知不觉的爱上这首歌,每每苦闷之时,常常独自吟唱,尤其每到小苑!娘这儿来,他更要她弹唱这首歌,借以抒情怀伤……,现在,他听到小苑姑娘独自唱这首歌,他却有了不同的感受——不是拿自己对明毓秀的感受,而是自己对小苑的感受他发现自己很残酷,把小苑造成了另一只孔雀!她不仅得不到自己的爱,反而为了自己,而牺牲青春,即将下嫁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为妾!那是残酷的,非常残酷的!他往佛看到了小苑幽怨哀伤的仰望着苍天,但她那样温驯的人,是不会向苍天抗议的,她只是无语问苍天……不!那是不公平的!非常不公平的!咬咬牙,邵真平静自己的情绪之后,擦擦眼角,理理衣襟,转身轻叩门扉。

琴声倏然停止,隔了一会,朱红色的门扉才缓缓开启当小苑看清邵真之时,显然她又惊又喜,一面闪身让邵真进来,一面道:小邵,你这么快就来了?是否事情都办完了?邵真含笑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小苑,累你久等了吧?用袖子掸掸梳妆台旁的圆椅,小苑道:不,我以为你最快要到晚上才来呢,你通常是晚上来的,不是么?一顿,小苑把圆椅搬前来,接道:小邵,你坐着,我沏壶茶……你最喜欢的‘红蜜茶’,我可没记错吧?一股温暖立刻包围住他,邵真这时候才发现,每次自己来的时候,小苑都细腻温情的迎逢自己的喜好,他也这时候才发现,小苑将来必定是个温柔而又体贴的好妻子似乎是过度兴奋,使小苑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剥了两个雪桔,另外在茶几上还摆了一碟花生,然后蹲在火盆边煮茶。

一边倒去茶梗,小苑一边道:小邵,房里又小又乱,你别见怪。

溜目浏览了一下房间,邵真认识小苑已有三年之久了,这是第一次到她的闺房来。

他发现房子确实是稍嫌小了点,但可决不乱。

只见房里的布置极端美雅,收拾得有条不紊,七弦琴,线装书,梳妆台,桌椅,茶几—…·等等,都摆放的井井有序,恰到好处,即连床上的被褥也折叠得端端正正!这使人感到清新而有美感,弥补了房间窄狭的缺憾!这也使人怀疑住在这儿的女主人,竟会是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不是么,这房里,根本闻不出一丝儿的风尘味道,简直就像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的香闺哩!邵真看着房间里的美雅,连小苑的话也忘记回了。

小苑惊讶的问道:小邵,你怎么了?邵真方如梦初醒的道:小苑,由你房间里的清静,就可看出你非一般之风尘女!这无怪小毓只听我提起你就对你推崇倍加!低垂着脸儿,小苑细声道:谢谢小毓姐姐看得起我陡然握住她的柔荑,邵真灼灼的凝视着她,沉声道:小苑,你不该说这种话,你把你自己看成了什么?避开他的眼光,小苑抽回手,怯怯道:小邵,茶沏好了。

坐回椅上,邵真接过红蜜茶,可是他却喝不下去,他长长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凝视着小苑,正想开口,突然发现她眼圈儿有些红肿,诧异道:小苑,你刚才哭过了?一惊,小苑连忙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强作笑容道:方才闲得无聊,便独自弹唱《孔雀东南飞》那首曲子,也许是我唱得太好了吧,我自己掉眼泪为我自己捧场,小邵,你别笑我。

抖动了下喉结,邵真只觉得心灵隐隐作痛,他忍不住喊道——小苑啊,愁容强作欢颜笑,一点情无处诉,你熬得这般苦,为谁?为谁?苦涩的闭闭眼,邵真沙声道:小苑,你真的要嫁禹子明?笑了笑,笑得那般无奈,小苑低声道:为什么不?禹老头今天有要事和人接头,不过今天他已派人来,向鸨母还清了欠款,我准备最慢明天就回宋家村,等待禹老头接我过门去。

一顿,幽怨的抬眼接道:小邵,你会祝福我么?撇撇嘴,邵真生硬的道:你知道,我不会的。

哈哈笑了两声,小苑道:你应该为我高兴,我小苑将是洛阳第一富婆……忽地,小苑站起来放声纵笑,笑得花枝乱抖,口中哺哺道:哈哈哈哈!第一富婆,我有钱了!小邵,那三百万两银子不用还我了,我有的是钱,不是么?钱,钱!哈哈……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捂着热呼呼的脸颊,小苑猛然醒过来似的,杏眼圆睁,小嘴微张,她瞠视着邵真,良久,良久,才低声道:小邵,你打我……’瞪视着她,邵真冷冷道:是的,我打你。

满脸惊异,小苑哺哺地说道:为什么?缓缓的透了口气,邵真答非所问的道:小苑,禹子明帮你还鸨母的欠款是多少?惊奇,加上疑惑,小苑低声道:七万八千两银子。

掏出羊皮袋囊,邵真抽出一张钱,接着又抽出三张来:一张是禹子明的那张三百万银票,一张是四万,一张是三万,一张是一万。

邵真把四张飞钱折好,递给小苑,道:这儿是三百零八万两银,多出的两千算是利息。

怔怔的发了下果,小苑道:我说过不用还我……邵真冷冷打断她的话,道:不是还你,是还禹子明。

愣住了,小苑迷惑的望着邵真,不解道:还他?用力一点头,邵真道:是的,钱还他,你就不用嫁他了,’不是吗?恍然的哦了一声,但小苑忽又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用的,我已写下了婚约书。

眨眨眼,邵真道:钱还给他,婚约书拿回来,不就行了?低头走到火盆边,望着熊熊的火光,小苑出神了好一会,这才低声道:禹老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要到我,你以为他会愿意还我婚约书?唔了声,邵真自语道:是啊,钱多势就大,禹子明哪肯放过一个孤弱女人家?说着,伸手从小苑手中拿回飞钱,一边塞入怀中,一边说:放心,我去向他要。

一顿,注视着小苑道:现在,你把东西打点好,我到外头叫辆马车来。

眯眯眼,甩甩头,小苑迷惘的望着邵真,压低声音问道:小邵,你是不是可以让我明白你在做什么?一摊手,邵真道:把东西搬回家去呀,你自由了,不是么?小苑闭了闭眼道:我说过,一再的说过,我不要人家帮我还钱……邵真在房门口道:禹子明他可以帮你还,我为什么不能?小苑咬牙道:他不同,他要娶我,当然他可以帮我还钱,而你……忽地抱住她的腰肢,邵真吻住了她的樱红的小嘴!这太突然,这根本是让人想不到的事,以致于小苑看来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她迷惑、迷惑,吃惊、吃惊……可是当她感觉到邵真那两只强有力的手臂,搂得她呼息急促,尤其是她发现自己的丁香已被邵真贪婪的吸吮着之时,她不再迷惑,她开始昏眩了……无力的偎在邵真的怀里,小苑娇喘着,红嫣嫣的两颊抹上一片强烈而明显的喜悦。

她把头靠着邵真坚硬的胸膛上,她抚弄着邵真的衣结。

朦胧的半睁眼,小苑梦吃似的道:小邵,这是真的?爱怜的拂着她的发丝,邵真低声道:小苑,你不妨咬一下舌尖,如果会痛,那便是真的。

湿润的红唇,挂着一缕很甜、很美的微笑,小苑细声道:不,万一不痛,我怕……微微一停,小苑抖颤着语音接道:小邵,为什么要……?缓缓抬起她的脸蛋,邵真注视着她道:小苑,我要你做我的伴侣,你愿意么?不!忽地挣开邵真的怀抱,小苑掩首叫了声,冲向床畔,把头埋在被窝里,哭泣道:不!你骗我、骗我……着实的愕了一下,邵真跑前去,把小苑一把拉起来,照面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倏地停止哭泣,小苑痴痴的望着邵真……颤着手指,邵真温情的拭去她的泪痕,柔声道:小苑,你应该相信我的,我已一连给了你两个耳光,不是么?蠕蠕唇嘴,小苑闭眼道:爱是不能勉强的,小邵,我爱你,很深、很深;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去爱你,我不要你的同情,决不要!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才来勉强我抖动着喉结,邵真叹道:小苑,单你这身硬骨,我就应该爱你的。

小苑泪眼模糊的凝视着邵真,凝得那么紧、那么热、那么真、那么切!凝得邵真的心灵猛烈颤抖!小苑伸出纤纤玉手,深情的抚着如真的面颊,微笑道:小邵,谢谢你,这样,我已经非常的满足了,像我这样命运多乖的人,从来不敢奢想什么,真的,小邵,你已给我很多很多了,我一点也不觉遗憾……灼灼的凝视、静静的聆听,邵真撒了撤唇角——当他决定做一件事情之时,他通常都这样的。

他握住小苑软若无骨的柔荑,紧紧的,他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满满的真挚!小苑,看我,看我的眼睛,那儿有没有一丝儿假?有没有一丝儿勉强?有没有一丝儿骗你的意味?睁着美眸,细细的、深深的望着邵真的两眸,当小苑发现邵真那深深如潭的眸子,装填的竟是满满的真挚情意之时,她嘤咛一声,扑进了邵真的怀里,哭了。

她疯狂的搂着邵真,喜极而泣道:小邵,让我哭个痛快……邵真紧紧拥着她,让她尽情的哭泣个够;等她哭累了,邵真这才抬起她那如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打趣道:小苑,瞧你满身硬骨傲气,居然眼泪也这么多。

羞涩的笑了一下,小苑道:你们男人的眼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我们女人眼泪不轻弹,只缘未到高兴处,我就这样的。

邵真忍俊道:好,好个女人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高兴处。

小苑擦干眼泪,在衣箱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朝邵真道:小邵,咱们走吧。

邵真诧道:你就这点东西?小苑睨视着他道:我已跳出火坑了,这里的东西,我还要它做啥?来得干净,去得干净,你说是么?眯了下眼,邵真道:小苑,在某方面来说,你是女人中的女人。

帮他把袍衣下摆弄平,小苑道:这也是拍马尼吗?一愣,邵真捏了一下她圆浑的鼻尖儿,道:就算是吧,丫头,可有拍到马腿上去了?两人走出门,邵真道:这里好歹你也住上几个年头了,临走时,你一点也没有留恋的感觉么?瞟了他一眼,小苑道:若说有的话,在这房里,有个粗鲁的男人抢去了我的初吻……听了心中好不甜蜜,邵真正想得意的笑起来,忽听小苑又道:还有两个可恶的耳光……猛得住了,邵真笑道:好丫头,一张小嘴儿越来越厉害了。

绕过廊,邵真道:小苑,你不向鸨母辞行吗?小苑哼声道:钱理清,随时都可以走了;其实我本想早上就要离开的,但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所以留着不走。

说着,忽地从包袱里取出一条帼巾,包住秀发,即连脸儿也要全蒙住了。

邵真奇怪道:小苑,你想当蒙面怪客了吗?低着头,小苑道:我已是从良的人了,我再也不要这儿的人看到我而向我打招呼。

就这样,小苑蒙着脸、低着头,疾疾的离开了舒心楼跨出门槛,小苑首先道:小邵,从今后我的名字也改了,决不要再叫我以前的名字。

一愣,邵真道:那我叫你什么?三八?十三点?瞪了他一眼,小苑道:叫我‘恋真’好了。

恋真?轻念了一声,邵真有些迷惑,不过他立刻明白了,他激动道:我也会永远的爱着你!绕过了一条街,小苑,不,恋真这才取下帼巾,长长吸了口气,欢欣的低声说道:天下所有的人啊,我来恋真从现在开始已是名花有主的良家妇女了!觉得她好不可爱,邵真笑道:恋真,要不要我帮你敲锣打鼓,贴告示?白了他一眼,宋恋真道:小邵,现在你是否要陪我回宋家村去?歉然的笑笑,邵真柔声道:恋真,我恐怕要使你失望。

温柔的微笑着,宋恋真低声道:不,怪的是我,要是我懂武功的话,我就可以帮你在江湖上创一番事业了。

邵真凝视着她道:不,恋真,你使我觉得人生很有意思,这已经很够了。

这时候,有辆空马车驶来,邵真连忙招手叫住,搀住宋恋真上车之后,自己也上了车,朝车夫道:到城东一里外的宋家村。

把螓着靠在邵真的肩上,宋恋真痴痴的望着他道:小邵,这次分离,我们要多久才能见面?搂着她的腰肢,邵真道:很快,如果我事情办得顺利的话,也许就是明年的现在,我将迎你入我家门。

宋恋真道:一年?要这么长久的日子?一顿,凝视着邵真又道:不,十年,甘年,我也会等的,小邵,在江湖上,你要多小心—一为我小心,好么?说着,眼眶儿已红起来。

邵真连忙道:会的,恋真,我会的。

说毕,拿出一张飞钱到她手里。

宋恋真低头一看,是十万两银子,她笑了笑,便放入怀里。

邵真打趣道:恋真,这次你怎不拒绝了?宋恋真娇道:拿了你十万两银子,就不怕你不要我将白损失十万两银子,不是么?邵真笑道:好丫头,莫非你把它当成了押金?宋恋真也笑道:不,是聘金。

这时候,已快要到城门口了,宋恋真红红的眼眶已落下了离别的眼泪……邵真的心头也怪难受的,但他依然面带笑容的有说有笑,他努力的冲淡离愁别绪……突然,宋恋真吻住了邵真,邵真也紧紧的搂住她,离别的哀愁,尽在一吻中……到了城门口,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离,邵真下了马车,宋恋真探出窗口,泪眼模糊的一再叮咛道:小邵,珍重,我等你……说到末尾,宋恋真已语不成声……望着马车出了城门,直至看不见宋恋真的殷殷挥手,邵真才转身,缓步离开城门……一路上,他心中总觉得若有所失,不自觉的低低自语道:以前,我怎从来没想到要去爱她呢?也许,以前我是个笨瓜吧……正想着,邵真抬头一看,忽见明毓秀迎面疾奔而来……邵真立刻扬手呼唤道:毓!明毓秀闻声停下脚步,当她看清邵真时,马上惊喜的奔向前来,道:真,我正要到‘舒心楼’去找你呢。

微微一怔,邵真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毓秀含笑道:没有,我只奇怪你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所以才来找你,顺便想认识认识小苑姑娘,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是么?松了口气,邵真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瞧你这紧张样子,吓了我一跳哪。

一顿,接口道: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明毓秀道:银子正在装载中,大概日落以前便可以准备完毕,真,什么时候到武安去?两人边走边谈,邵真想了一下,道:我对大牛和秃头说半个月内送去,现在也不过只有五六天的时间了,加上这几天下了几场大雪,路不好走,必须立刻出发,不能再耽搁了。

停了停,启口道:但现在还有些事情没办完,我们不能亲自押银回去,可是也不能让小史一个人运银呀……嫣然一笑,明毓秀道: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已到‘大悲镖局’,和计镖头碰过头……邵真拦嘴道:你是说‘大悲侠’计道怒?明毓秀点头道:是的,计嫖头和我的交情不错,他愿意即刻帮我们保这趟镖,而且特意半价优待,我把镖费付给他了。

真,你不怪我擅做主张吧?啧了声,邵真笑道:我说喷,丫头,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要我称赞你几句吧?好罢,毓,我就夸你一声,太好了!瞪了他一眼,明毓秀佯嗔道:真恶心!邵真轻轻笑了起来,旋即问道:死要钱没事吧?明毓秀点头道:他底子蛮硬的,恢复得很快,他争着要自个儿运银呢。

邵真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急性鬼。

眨眨眼眸,明毓秀忽想起了什么来,道:真,今儿一大早,有一对姓王的姐弟到酒楼里来找你呢。

哦了一声,邵真忙道:啊,是王御照姐弟俩,瞧我,事情一多便昏了头,我忘记她昨儿说今晨要来的,害她干等了一整天,着实不好意思。

一噘小嘴儿,明毓秀睨眼哼道:我怎不曾听说过你有这么个老相好的?噗哧笑了声,邵真抬眼道:毓,你这歪脑筋想哪儿去啦?我和她根本扯不上关系,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曾帮她一点小忙罢了。

接着,邵真大略的把自己如何遇见王御照,以及如何救出王一鹃,叙说了一遍……明毓秀听完,抿嘴笑道:英雄救美人,好不威风可。

瞪眼,邵真道:路不平,我去踩,夸大其词,乃是我辈行走江湖所应为之事,丫头,你讽哪门子刺来?明毓秀哼道:谁讽刺你了?我只是羡慕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一大早带着她的弟弟,在酒楼恭候你的大驾,那副引颈盼望,望眼欲穿的殷切样儿,就像是在盼望她的心上人儿哪!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邵真道:绕了这大半天,原来,你丫头在吃干醋。

瞪了下美眸,明毓秀甩头哼道:姑奶奶才不稀罕!耸一下肩,邵真撇撇嘴,笑了笑,忽心念一动,张口道:毓,假若我真爱上另外一个女人,你会吃醋吃气么?猛一愣,明毓秀吃惊的注视着邵真.良久,发现邵真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迷惑的眨眨眼,低声道:如果你是真的,我想,我想吃醋我是会的,哪个女人家不吃醋?不过我是不会生气的。

微怔一下,邵真好奇道:吃醋而不生气,那又怎么说?挑挑眉梢子,明毓秀道:吃醋和生气,就像是桥归桥,路归路一样,本是两码子事,扯不上边。

你若真爱上另外一个女人,但仍爱着我的话,我顶多吃醋,何来生气?这个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平常了,不是么?但假若你变心,像邰大哥一样喜新厌旧,把我抛弃,去爱另外的女人,我想,我是会吃醋,也会生气的。

邵真连忙道:毓,你知道我爱你的心是决不变的,你要不要我套句俗话儿——怎的跪地指天发誓,海可枯,石可烂的呀,向你掏心挖肝……不等他说完,明毓秀连忙道:得了,得了,姑奶奶不吃这套,这肉嘛兮兮的话儿真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说话的人,准是油头粉脸,没安好心眼的人,就像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一劲子的口是心非,真个又俗又丑。

一顿,斜睨着双眼,又问道:真,你到底又爱上谁呀?可是王御照那可人儿?摇摇头,邵真道:你怎老说我呢?我说过我和她扯不上一点关系,别这样不信任人好不?诧异的眨眨眼,明毓秀道:那会是谁呢?盯着她,邵真道:是宋恋真。

宋恋真?,一怔,明毓秀念了声,讶声道:哪来这么多女人,我压根儿没听你提起过这人,有吗?哦了声,邵真连忙道:噢,宋恋真就是宋小苑,她已经改名了。

明毓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小苑姑娘!旋即不解道:真,你认识她好久了,我怎不曾听你说爱她,莫非你一直在瞒骗着我?邵真赶忙道:不!毓,除了小珍的事之外,我可以说我从来不曾瞒骗你!真的,在这以前我一直和宋恋真是纯洁的,只是方才去还她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该辜负她对我的爱的……微微一顿,邵真低哑着嗓子继道:毓,你说得对,她纯然是为了我,才要下嫁给禹子明的……抬眼凝注着他,明毓秀拦嘴道:其实,你早该知道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只有爱情,而没有友情的,不是吗?眯眼,邵真道:但我却忽略了这个道理,当我知道她在深受着我之后,我几乎要不知道怎么办……我一直认为,我这一生有你便够了。

可是我想到当初我爱你而不敢爱的那副痛苦,如今却加诸她的身上,我不忍……微微一笑,明毓秀道:是的,得不到爱人的爱情,那确实是一桩令人痛苦的事,我俩曾经是这样,自然我也深深懂得失恋的痛苦,我有一阵子,每每想一死了之,万事俱休呢……心中一阵激滚,邵真沙声道:幸好你没这么做,否则死去的可能不止你一人呢。

深深的凝睇着他,明毓秀停了好半会儿才道:真,我不反对你去爱小苑……哦,是恋真吧,但是你如果只是不忍让恋真尝到失恋的痛苦,才去爱她——原谅我直说,你给她的爱,只是同情,怜恤,那不是显得太勉强,甚至太虚伪了么?邵真挑了挑剑眉,含笑道:世间上有许多事是微妙而令人想不通的,尤其男女间的爱情更是!我和恋真相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到要去爱她,或许那时我一直把全部心志放在你的身上的缘故吧.试想,几年来,我一直徘徨于咱们之间的爱情,我想追捕,更想逃避,我怎可能想到再去有别的女人呢?明毓秀听完,接口道: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大胆的爱了我,所以才去爱宋恋真?笑了下,邵真道:这事儿,一下也不好说,我只知道,我去向宋恋真还钱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值得我去爱,我实在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尽管她是青缕歌技,但她是圣洁的,虽然她不及你美丽,但她那倔强刚直的性情却不输你半分,真的,毓,我觉得我既然爱你,也应该去爱她,我决不勉强,也不虚伪!美眸溜盼,明毓秀道:那现在宋恋真呢?邵真道:她已回家家村去了。

一顿,低声又道:毓,我已和她私订终身了,你,怪我不?沉吟了一下,明毓秀忽用力点头道:怪的,非常!猛一怔,良久,邵真才低哑着嗓子,说道:哦,毓……我,我,我以为你不会……凝视着他,明毓秀徐徐道:真,我不会怪你爱宋恋真,我不是说过么,普天下的男人,妻妾满房的比比皆是,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妒妇,我只是怪你做事未免太鲁莽了些眨动星眸,邵真截口道:你是怪我没事先通知你?其实我是……急急打断他的话,明毓秀道:不!别把我看成恁地小心眼儿,我岂会在乎那?我是指你未征得令堂的同意……脸色倏的一沉,邵真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明毓秀,一句话儿也说不上来了……半晌,他才移动脚步,哺哺自语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神情凝重,明毓秀道:话不能这么说,万一令堂坚持你只能和小珍完婚,不准再娶别的女人,那岂不使来恋真伤心一辈子么?闭着眼,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邵真道:毓,你该知道,当我不再逃避你之时,我已下决心去抗拒一切横逆!我们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厮守在一起!毓,你不是说你相信我一定能做得到的么?点点头,明毓秀道:是的,我相信你做得到的,但事实的成与败,并不是你我相信的问题,万———人总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对不?万一我们无法冲破那道难关,那又怎么办呢?苦涩的搅动了一下舌尖,邵真咬牙道: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猛吃一惊,明毓秀说道:真,你这是什么意思?邵真晦涩道:若家母坚不答应我们的事,那我俩,以及恋真三人,远走高飞……不待邵真说完,明毓秀急急道:不!我决不赞同你这么做!惊异的望着她,邵真讶道:为什么?毓,难道你不愿意和我相厮守?明毓秀连忙道: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但是,真,我决不愿意你为了儿女之情,而坏了你们母子亲情!真,我们虽是个十足的武夫,但也念过不少圣贤书,难道,你不懂‘百行孝为先’这句话么?舔了下嘴唇,然后又咬了咬舌尖,邵真颤声道: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你叫我怎么办呢?仰首凝眸,明毓秀毅然道:我说过,你和小珍完婚,然后我和恋真……冷冷打断她的话,邵真道:然后你和恋真和我偷偷摸摸,做个没名份的女人,永远见不得人,是么?毓,我也说过,绝对办不到!明毓秀停下身子,凝声道:真,这样你不会背叛礼教,背上逆子之罪名,而且又不抛弃我和恋真,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么?一顿,补充道:我想,假若恋真知道你的处境,她一定会支持我的!摇了摇头,邵真道:那对你俩太不公平了!我身为七尺之躯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决不委屈亏待你们!蠕蠕嘴,明毓秀正想搭话,邵真又冷声抢着道:毓,勿复多言,我志已决!微微一叹,明毓秀也就住口不言,沉默了半晌,方抬眼问道:真,恋真是否把钱还禹子明了?邵真道:我不让她去还,那样不方便,而由我去找禹子明当面说清还钱。

明毓秀哦了声,道:那,现在你是先去找禹子明还钱,还是去见见那位急盼着你的可人儿呢?王御照可是等你等得两眼都要蹦出眼眶了啦!说完,掩唇偷笑。

邵真急道:你看你,又来了,我不是一再声明我和王姑娘扯不上一点关系!明毓秀摇头道:我干脆明说,真,王御照她爱上你了!哈哈一笑,邵真怪声道:你在逗我开心?绷着脸儿,明毓秀哼声道:我希望是。

发觉不对劲了,邵真停下身子,沉肃道:毓,别这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你把感情的东西看成这么贱?这么不值钱?我和王御照只不过见了两次面,她只不过是受了我的济助,她特意向我致谢,乃是人之常情!一愣,凝声道:毓,我要很不高兴的说,你太疑神疑鬼了,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侮辱,蔑视人家吗?丝毫不动怒,明毓秀娇媚一笑,轻盈道:别板着这副棺材脸,我只不过要你心理有个准备,免得措手不及而已,事实上,我说过,我决不小气,只要你有办法,姘个十个九个女人,我顶多吃吃醋,意思意思罢了,决不生你的气,行么?苦笑了一下,邵真挪榆道:你真成了半仙了,你只不过见她一面,便知道人家爱我啦!妩媚的一瞟眼,明毓秀道:半仙是不敢,邵,你听说过一句话儿来么?耸耸肩,邵真道:别卖关子了,是孔老二说的,抑是孟老三说的?鼓了下粉腮,明毓秀骂了声不正经,才道:俚话常说,女人相见,付知三分,我是个女人,我当然能透视她的心理了。

嗤了声,邵真道:鬼话!柳残阳《眨眼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