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形江影隔云深,虎势山光入浪沉。
潮蹙海风驱万里,日浮天堑洞千寻。
众峰作限横空碧,一柱中维彻底金。
还叱楫师看五两,莫令辜负济川心。
天堑谷是座偏僻温泉区,位处樊城之南大洪山;清晨雾浓,加上温泉地热冒出蒸气,氤氲朦胧,笼罩著整个山区,令人分辨不出方向,唯有两座高山之间一条约五丈长的木造吊桥于风中摇晃,是往来唯一指标。
展风驰推著童车缓缓经过,车轮辗过桥板的声音吱吱作响回荡谷问。
漫天蒙蒙气氲里只能望见一丈距离;童车内的小恨探出小脑袋望著深不可测的涧谷,以及感受到劲风刮脸的刺痛,不禁生出一种莫名恐惧,风疾晃荡,万一桥断必然摔得粉身碎骨。
过了大约四丈,已经可以望见另一端的人口,此时却突然冒出了一名行动迟缓的人,攀扶著吊桥粗绳好像惧高般步步为营,一阵气氲拂过便什么都不见了。
稚童瞪大眼睛惊呼道:阿爹……那个人在吊桥上摇晃很危险……是否先去拉他一把?展风驰面色凝然,冷然:小恨!你没有闻到血腥味吗?—稚童摇头不知,只觉吊桥摇晃得更为厉害,便缩回车内下敢再探头观看了。
劲风一刮,氲雾又散,只见那人已经在前面不到五尺;这时可以清楚地见到那人的前胸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断流溢出大量鲜血;他闲惊骇及求助的眼神望著展风驰,嘴里念著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伸出血淋淋的手掌凌空虚抓;瞬间,一个踉舱翻落桥下,良久才从涧谷窜出一声极微小的(噗通声响、展风驰面不改色继续推车前进,五尺外有两名大约二十多岁、形容猥琐的男子持著刀剑挡路。
一人高举著沾满鲜血的长剑,做个欲砍断吊桥粗绳的动作,恐吓道:喂!那边带著小萝卜头的流浪汉!如果我将绳索砍断了,你也会跟著那个笨贼掉下去,快说出来‘天堑谷’的目地!展风驰面无表情冷然道: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吊桥,若砍断了,你们也过不去。
咱父于俩是来洗温泉的。
一另一人挥著刀子奸笑道:黑鸦,让他们快过来!怎能放过肥羊呢?黑鸦咧嘴呵呵笑道:白鹊,他们跑不掉的!如果想跑就会像刚才那个落下谷中的人一样,保证会被谷底的沸泉烫熟,到最后尸骨下存的!当展风驰推车通过吊桥到了入口处,脖颈上立即被黑鸦及白鹊用刀剑架住,而白鹊趁机扯落其肩头披风,搜遍全身不过只得几个碎银,大感下满道:他妈的!真是个穷光蛋……一话毕,白鹊贼溜溜的眼睛瞪著展风驰腰间的宝剑,一把抢在手中,拔出剑来欣赏;甫一拔出,立戚一股剑气迫体森寒,下由得打个寒颤惊叫声:好剑!白鹊眼露贪婪之色,把剑插在自己的腰问,嘻笑道:咦,一个穷汉居然带著好东西?肯定是你偷来的!现在就由我来保管了。
黑鸦眼睛一亮,羡慕地道:老弟,你终于得到了一柄好兵器!白鹊得意洋洋地面对展风驰上下打量一番,狐疑问道:你真是到此洗温泉的吗?展风驰脸色木然地回答道:你们是谁?这里以温泉著名,商旅都会刻意绕道来这里享受一番或者疗伤治病,我带著孩产来,就是让他一长见识。
黑鸦阴恻恻冷笑道:这是咱们的地盘,你最好乖乖地去洗温泉,其他事就甭问了,要下然会出事的!白鹊凶巴巴地瞪著稚童,吓得他转头望著父亲,眼神中透露出迷惑不解:一向神武不凡的父亲为何任由坏人欺侮?展风驰双眼露出一抹杀机瞬问即敛,轻抚稚儿脸颊道:孩子别怕!咱们好好享受温泉浴,过几天就走。
稚童小恨知道父亲不怕坏人,心中自有主见,便微笑地回应,小手拍著车沿催著快去洗温泉。
白鹊见孩童天真无邪,便尽释疑虑笑道:嘿嘿……你们运气不好,居然跑到地狱来洗温泉……展风驰充耳下闻,推著车前进,两名混混各将刀剑挑于眉头上,大摇大摆地尾随监视著。
这个村落大约有数十户人家,处处温泉氤氲,却不见村民从事劳动;木造的茅屋破旧不堪,生意显然十分萧条,只见三三两两衣衫不整的流浪汉随地吃暍,举止懒散且行为粗暴,一看就知不是善类。
转角处突然跑出一名衣衫不整的村姑,神色惊恐,狂喊吾:救命啊——村姑后面一名魁梧醉汉,体形如熊,紧跟其后邪淫珏笑,吸引了一群流浪汉的眼光,个个也露出了淫秽嘴脸聚集起来,手牵苦丰连成一排阻挡了村姑去路。
那名醉汉追上了村姑,便色急地伸出右臂一把从其腰问强行搂住,再用左手硬揪其头发,将她压制在地面。
村姑哭天呼地地凄厉哀求醉汉放手,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蜷曲成一团不敢反抗,醉汉愈加疯狂地撕裂其粗布上衣,双手在其胸前粗暴地乱摸乱捏,强吻其粉颈……围观的十来名流浪汉或蹲或站,个个睁大色眼,吆喝助兴,毫无廉耻。
醉汉采坐姿,双手掐住村姑脖颈就如攫住小鸡般,将其臀部置于胯中行淫;村姑脸色胀得紫青,口中呓喔却讲下出话来,拼命挣扎,被岔开的两脚正朝天乱踢。
醉汉怒目一瞪,双手掐其脖子更紧,而且掹然摇晃厉叫道:操你的……又不是第一次……胡乱扭动……老子怎么进去……兴致上头才疼惜你……要不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一旁围观的流浪汉加油助兴,尽是一些下流脏话,更甚有人叫道:熊哥!你用过后……就让我来洗锅底……街头传来辘——车声,那名欲强奸村姑的熊哥忽然一顿,回头一望,四周的喽罗也随其眼光望去,只见展风驰推著童车缓缓过街,车内稚童采出头来好奇观望,身后则有黑鸦及白鹊随行押著。
所有人等看见这种情况,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继续胡作非为。
展风驰浓眉一挑,双眼露出鄙夷神采瞬间即隐,顺手将斗篷盖起来不让小恨观看,然后若无其事地推车过街。
白鹊眼尖看到了展风驰眼神,嗤之以鼻道:男人哪会不喜欢这调调……别装成圣人模样……果然是为人父者,小孩子确实不宜观看!街屋忽然闯出一名老著,高举著一把镰刀,懑忿不逞地狂奔过来,咆哮咒骂道:你们这群毫无人性的畜牲……快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强奸我女儿……跟你们拼了……老头子跑到醉汉熊哥后五尺间距时,熊哥一边搂抱著半身赤裸的昏死村姑行淫,一边突然松了右手往后一甩,只见一支尺来长的飞镖疾若闪电,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老者的喉咙,令其当场气绝身亡·熊哥行淫的动作匆尔停止,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咒骂道:操你的……怎恁地一下子就死了?还有什么搞头……随即起身拉回裤子绑紧腰带,拍拍屁股凝视著展风驰。
一名喽罗蹲身检视著双眼含泪、死不瞑目的村姑尸体,一睑懊恼不悦地喃喃道:他妈的!熊哥如此粗暴勇猛,好端端的女人一下子就被掐死了!我连洗锅底的机会都没有……熊哥及一干喽罗本是个个脸色阴沉,敌视著展风驰那神色自若地推著童车当街而过的举动,见他对这种事居然视若无睹,便齐齐哄然大笑,认为其人瞻小如鼠。
这也难怪嘛!带著小孩子能干什么?啐!你瞎了眼!没看见黑鸦及白鹊押著他,哪敢闹事?咦,看他沉稳的步伐……好像是名练家子?可能是一名逃兵吧?是呀!老婆一定跟人家跑了!带著儿子流浪街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头肥羊……熊哥一挥手,十多名喽罗不再胡乱评语,他以命令的口气道:走啦!回旅店喝酒去!你们几个人将尸体丢落悬崖,省得尸臭薰人,会吓得肥丰下敢上门。
一伙人一哄而散,此时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将地面血迹冲刚得一干二净,但却冲不掉死者的怒气。
旅店内饮酒划举的声音吵杂,门帘掀处,展风驰抱著稚童小恨进来,立即吸引住全部人的目光,众人好奇凝视全场鸦雀无声。
不到一会儿功夫,又恢复喧闹不休的画面。
旅店设备虽然陈旧,大厅却十分宽敞,主桌上有一名年约四十多岁、满脸纠髯的威武大汉,正醉薰薰地靠著椅背翘起二郎腿打盹,一看就是艺人的模样。
大厅内有十个桌面,八有三十几个人,个个衣杉褴褛不修边幅,或赌或饮将整个大厅搞得污烟瘴气。
熊哥此时静悄俏地坐于正在打盹的汉子旁边,好像很怕惊醒这位老大哥;白鹊一进门就在老大哥的耳边嘀咕半天,他仍然闭著眼睛默然听著。
当白鹊将腰间展风驰的宝剑抽出来放置桌面发出沉重的声响时,老大哥瞬间睁开环目,虬髯愤然,挺身而起。
老大哥从剑鞘抽出尺来剑身欣赏一阵子,喟然长叹道:确实足一柄吹发断金的宝剑!是我生平首见的绝佳兵器!可惜戾气太重,是件凶器,你白鹊承受不起,恐会被剑气反噬。
白鹊奉承阿谀道:何煞老大!小弟是专程拿来送给您的,也只有您配得上这柄宝剑!何煞心花怒放拍其肩头道:你还真懂得孝敬我!这柄宝剑我得好好研究一番,了解其来龙去脉。
说完抬头凝望著展风驰,惊讶道:真是个临危不乱、器宇轩昂的男子汉!好像……在哪儿见过面吧?展风驰抱著稚儿,端坐对面桌,语气平淡道:我不认识阁下,是你认错人了!何煞捋著叫髯沉思一会儿,再敲敲脑袋道:唉,酒暍多了伤脑,记忆力衰退了……但我老是觉得你十分眼熟……也可能是记错了……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一旁的熊哥听到何煞那赞赏的口吻,突然对展风驰丢出一只茶碗,欲试试他的反应。
展风驰脑袋往右一偏一闪而过,却被熊哥从右侧偷袭而至的一枚飞镖在脸颊亡擦破了一丝伤痕,滴流出少许鲜血,吓得稚儿小恨紧紧地偎依在其怀里不敢仰视。
熊哥玩弄著手中二支飞镖,洋洋得意道:啐!这家伙带著上好宝剑,我原以为身手应该不弱,怎料会躲茶碗却防不了飞镖;原来只是个银枪蜡样头,中看下中用!展风驰脸若磐岩镇静如恒,不予回应。
熊哥扬起一支飞镖故作掷射状,展风驰慌然抱著孩童小恨起身,却踢跌了板凳,更让熊哥轻蔑道:嘿!嘿!嘿!你最好乖乖地听咱们的差遗,否则这两支飞镖会贯穿你及孩童的咽喉,我的‘诡镖’可下是叫假的!何煞对著白鹊轻声道:叫厨房给这个人及孩子准备晚餐,然后送到后院和那批旅客关在一起,再探其虚实,好叫他加入咱们的行列。
白鹊应声离去,不多时,掌柜双手颤抖地捧著二碗白米饭及三样小菜送到展风驰桌面,以怜悯的眼神望了稚童小恨一眼,就一声不作地快速走开。
展风驰抱著稚儿小恨一起用餐,父子俩优雅的饮食习惯,尽皆看在何煞的眼中。
用餐完毕,白鹊和黑鸦便催著展风驰,离开大厅直往后院安顿。
何煞捋著叫髯沉思,偶尔以指轻点桌面,连饮了几杯酒后,突然沉哼一声道:这个带著孩童的流浪汉……不是个简单人物!一旁的熊哥讶异道:何老大!这怎么可能?方才我已试过,可能只是懂一点家传武学罢了,不过是个三脚猫,哪值得您夸奖?何煞双眼厉芒一闪,怒声道:你以为我瞎了眼,没见他举筷挟菜的动作?以筷尖挑捡出盘中碎肉及豆子时,既沉稳又精准,由此可见这个人定然是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我以前是干什么吃饭的?哪会看错人?熊哥搓揉著双手,阿谀道:何老大!您是个废藩侯爷身边的贴身护卫长,当然见过大场面,怎么会看错呢……接著脸色骤变离座起身,怒目横生拍桌摔凳,口气一转道:操他妈的!那就是说……他在愚弄我!他到底是不是厉害角色,我非得再试一次才甘心!话毕,便带著二名喽罗气冲冲地离去。
何煞猛饮一杯水酒,捋了捋叫髯喃喃自语道:这个流浪汉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还是曾风闻此人的形态……算了!让阿熊去试试也好!展风驰推著童车,后方监视的黑鸦揶揄道:熊哥看你极不顺眼,你是否能活到明天就不知道了:我虽然有点可怜你,但起码你在还活著的时候还是要安分点!白鹊附和地恐吓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群人的身分吧?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著几条人命,个个头上都有赏金,皆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汉,杀死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所以你给我安分点!稚童小恨拍胸显得惧怕,伸出两只小手紧握著展风驰的大手掌,眼神充满一种企盼。
展风驰双眼电闪出杀机即敛,微笑地轻握其双手,贴紧其耳轻声安慰道:孩子,还不到时机!所谓人无犯我,我不犯人;龙腾必须直冲九霄,龙潜必须深藏九幽,能忍则忍,这也是成长的一种磨练。
稚童小恨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冰凉的小手摸抚著父亲展风驰腮边的那道已凝结的伤口,忍不住眼眶通红,强忍著泪水。
白鹊见稚童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脸色厌烦斥声道:小孩子爱哭就是讨厌!再哭就不给饭吃!展风驰推车的手掌青筋忽然暴突,瞬间即隐,把车推得更急,不多时,已到了后院温泉小馆。
黑鸦冷哼道:进去吧!如果溜出来,就杀无赦!白鹊搂著黑鸦肩头,哼著淫秽小调快步离去。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乌鸦群呱噪回巢,令人感觉很不吉祥。
温泉小馆是问迩铺,大约可睡十来个人,寝具齐全,而室内居然有六男一女,或坐或卧正在窃窃私语,一见展风驰抱著小孩进来,个个立即紧闭其口,凝目观察。
其中一名面貌白皙眼睛贼溜溜的年轻人上前来讨好小恨,却被其敌视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脱口道:妈呀!这个小孩怎么这样凶悍!把我当成了敌人?我只是想逗你高兴而已,在这种恶劣又生死未卜的环境里还能怎么样?旅客中唯一的女性打扮得十分妖艳,摆荡著臀部来到稚童小恨身边,亲昵地抱起其弱小的身体贴著自己丰胸,轻拍其背温柔呵护著,不一会功夫小恨就睡得香甜了。
奴家是阿花。
小孩子太劳累了,一哄就呼呼大睡,这位大爷尊姓大名?一个大男人带著孩子实在很不方便。
边说边将熟睡中的小恨安放在最里面的位置,盖好棉被,才回到原位。
展风驰眼睛一抹凄伤,旋即恢复冷酷面貌,冷然道:我姓展。
这个孩子自小失去母爱……谢谢你安慰其幼小心灵。
阿花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脸色有点营养失调的苍白,较实际年龄老了许多,此时嫣然检襟回礼;另一名脸色灰白下断咳嗽的中年汉于,冷言冷语讥讽道: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无耻妓女!居然还东施笑颦般矫揉作态,莫非想勾引这位壮士上床,好赚外快!阿花气得直跳脚,口不择言道:你这肺痨鬼,有钱老娘也不敢赚!哪个男人下是女人生的?我凭我的身体赚钱有什么不对!话毕,便挽著展风驰的手臂指著每一个人介绍道:肺痨鬼陈华,是个被迫退休的护院,带著仆人阿立到此养伤。
小偷王明,是你一进来就打招呼的,小心他的手不干净。
赌鬼李昆,欠了一屁股债,跑到这里等于撞进了枉死城。
那个胖嘟嘟的老头儿叫丁服,是名卖草药的郎中,到这里采药却上了贼船。
那个一天到晚绷著脸的汉子叫张三,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惹人讨厌,说是采药的,却被那个郎中给考倒了,一定是个说谎的家伙!展风驰特别注意那个叫张三的人,用眼角余光一扫,张三的眼神立即畏缩,心虚地低下头来下敢仰视。
此人正是替刘伯温传递消息给展风驰的密探,张三曾递一张纸条写著:天堑谷——何煞五个字,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踢开。
剑影一闪,一柄长剑掷于展风驰跟前晃荡不已,吓得室内六男一女各自畏缩一角,惊慌莫名。
熊哥持剑闯进门来,咆哮道:姓展的!捡起剑来,我要和你一决胜负!何老大对你的武功评价不低,我就是不服气!快到院子来,我们两人非比个高下不可!展风驰闭著双眼两手环抱胸前,来个不理不睬,黑鸦和白鹊进门加入挑衅行列,在一旁煽风点火。
熊哥见展风驰紧合眼睛双手环胸显得十分高傲,暴跳如雷掠前用剑鞘当棍,一再地猛打其肩膀并攫其前襟厉叫道:站起来应战!要不然就是孬种!展风驰好似不堪其剑鞘重击,突然喷出一口瘀血,脸色转为煞白,仍然态度倔强地闷不吭声。
熊哥一脸狰狞,用剑指著内侧床角熟睡中的小恨道:你若不应战,莫怪老子先串了你儿子!阿花实在看不下去,咬牙切齿地挺身指责道:呸!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拿人家的儿子来威胁老于?他因内伤才到此以温泉疗治,有谁会笨到与你们这群强盗决斗?又不是不想活了,况且人家孩子还小!熊哥怒气冲冲道:贱人!你敢替他求情,莫非想替他死?阿花好似将生命豁出去般怒斥道:老娘断头不过碗疤大,还是忍不住要仗义执言讲几句公道话。
这个流浪汉举止行为还算得上是一名江湖人物,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安危,才不会忍受你的践踏;况且你趁著人家受伤时要强行比武,就是胜了,也算下得英雄好汉!熊哥怒极转笑,笑得十分诡邪,轻蔑道:喔……这么说是老子理亏喽?一个出卖灵肉的妓女也会说出一番大道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阿花啐口痰不屑道:哼,你这禽兽下如的东西!一旁的黑鸦双眼色淫淫地在阿花身上打转,出个馊主意道:想做个和事佬就得有那种本事!你除了在床上有那种本事之外,还懂得什么大道理?我建议熊哥让这个妓女凭她的床上功夫和这个姓展的在此公开做爱,让大家慢慢地欣赏,熊哥您认为怎么样?熊哥一点就透,哈哈大笑道:妙哉!黑鸦老弟,你年纪轻轻,若与女人激烈行房要多久时间才会丢精了事?黑鸦故意数著十指几遍,邪淫浪笑道:我曾与阿花做过,还可以顶个相当时间下泄,熊哥您为何问这种事情?熊哥诡异一笑道:就算一个时辰好了!这个姓展的若顶下过,还是要比武;在我的地盘上依我的规定算数!白鹊马上附和道:好主意!很久没见阿花施展媚功了,一定有看头!你下做的话,就拿命来偿还做和事佬的代价!阿花羞窘难当,气得潸然泪下道:畜牲!全都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牲!熊哥睑色一沉,趋前甩其一巴掌,拔出长剑抵住其粉颈道:你若不从!我现在就宰了你!反正你是出来卖的,何妨替咱们表演你的十八般色艺!阿花闭著双眸泪光闪闪,挺著脖子待死,突然听见展风驰喝声道:等一下!我愿意!别杀了阿花……六名旅客瞪著大眼吃惊下已,而黑鸦及白鹊鼓掌叫好,熊哥满意地收剑回鞘催促这对男女赶快办事。
展风驰褪下全身衣衫,众人见他一身雄壮魁梧的肌肉上伤痕累累,好像曾历经各种兵器伤过的样子,令人油然而生一种莫名恐怖,莫非他是铁打的金刚下成?阿花最为惊慌失措,虽非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但面对这个男人刚毅坚忍的自信神态,却为了救人而自甘做贱,不禁感觉羞傀难当,嗫嚅道:您……怎么可能与我……怎么可以和我……展风驰不待她讲完,便将她温柔地搂在怀里,一股男性特殊的强烈气息,冲得她心猿意马无法把持,顺从地宽衣解带,一手按著双峰,另一手掩住私处安静平躺。
黑鸦嘻笑咒骂道:操你个……假装一副处女的模样?你骗谁啊?’白鹊淫笑同意道:是喽!像处女模样是不成的,咱们就是要看你的十八般色艺,那才精采哩!熊哥舔了一下干唇叫道:你们六个全都给我围过来观赏!这是尔等一辈子都无法瞧见的活春宫好戏,我还得收费呢!六个大男人不敢抗命,将缠绵中的男女围成一圈,闷不吭声地睁大眼睛,要不然熊哥就会突来一支飞镖贯穿喉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熊哥、黑鸦、白鹊三个无赖看得津津有味,还下时地踢翻观赏的旁众,占据了最精采的位置。
妓女阿花已然浑身香汗淋漓,本是不敢采太高难度的色艺,哪知道这个男子竟然如此勇猛坚挺,让早巳干枯的深井再度涌泉,若融化了一般整个人燃烧了起来,身不由己地变化各式色艺热烈配合。
顿饭时间过后。
六名旅客皆紧闭双眼,不敢再瞧下去,真下知是否产生自卑感?熊哥、黑鸦、白鹊看得脸色煞白,不但气愤而且自卑难堪,这个姓展的根本是一头野兽,不是个正常人,哪有功夫练到命根子的道理?啪!啪!熊哥怒拍黑、白两人的脑袋,气呼呼道:还看个屁?简直丢人现眼,走人啦!话毕转身就走,白鹊低著头慌然跟去,黑鸦却走到门边再回望一眼,啧啧称奇道:还真不是人干的!超过了一个时辰……不!可能近两个吧?真倒楣!人家做得高兴,我竟忙著替人家数个没完没了……黑鸦垂头丧气心有下甘地又喃喃道:这一定有秘方……明天再找他要,我干脆拿秘方去卖就行了,干这种玩命的强盗,真不知哪一天会掉脑袋!碰!他用力甩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