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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凌辱儒门

2025-03-30 07:35:42

鱼龙多处凿门开,万古人知夏禹材。

青嶂远分从地断,洪流高泻自天来。

风云有路皆烧尾,波浪无程尽曝腮。

心感膺门身过此,晚山秋树独徘徊。

华山涧谷。

儒门两名长老柳飞来和孟风皆有谦冲君子风范,率领二十名弟子赶赴华山,傍晚即在涧谷溪畔准备夜宿,正准备晚餐。

孟风望著所有弟子众,围坐于火旁正烧烤著野味,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三尺:他缓缓道:柳大哥,这趟华山之行,咱们奉掌门之命,千万不要介入别派的门户之争,要你我严守中立立场,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参加呢?柳飞来抚髯微笑道:孟老弟,掌门虽说严守中立,却也要咱们明辨是非,帮助正义真理的一方,况且儒、道、法、墨,四家曾有密约联盟,怎能不来?如今联军逼近秦界‘函谷关’,掌门密令我方暗助联军一臂之力,消除暴秦一都份实力,好让其与列国势均力敌,平衡高势,天下才不会为暴秦所并吞。

孟风轻叹道:柳大哥,这太难了!因为列国皆穷兵黩武,漠视咱们儒家思想:而暴秦的历代君王,却是秣马厉兵奋发图强。

列国君王及诸侯间皆贪图己身的享乐及荣华富贵,对暴秦阿谀逢迎且割地求和,厚颜无耻地苟延残喘,迟早会亡国!柳飞来轻拍其肩,报以微笑道:掌门孔天文曾施展‘静坐通神’玄功,窍测天机,早已预测一甲子以后,儒家思想会通行全国,万邦景仰,但届时咱们已然老去,却也见不到如此荣景了。

孟风洒然一笑,配剑离鞘,宝剑映著火光,银光流转,弹剑吟唱道:被明月兮佩宝璐。

世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愿。

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柳飞来和弟子众闻得如此高亢穿云的声乐,如醉如痴,个个击掌附和吟唱,乐在其中。

呸!一名年轻人,极为轻蔑不屑的语气,回荡空间,钻进众人的耳鼓脉中,若大地一声雷,掩盖了孟风的高亢吟唱。

可怜的迂腐儒生,自抬身价能与重华(尧舜)平起平坐?当年孔老夫子也不敢如此比喻贤王,真是无耻之极!孟风闻言勃然而怒,持剑离座朝密林方向道:何方竖子?敢来扰我兴致?柳飞来脸色阴霾,轻按孟风肩膀,附其耳轻声道:孟老弟……莫冲动!能在这种荒山野外出没者,绝下可小颅,听来人声音虽然年轻……但其内力浑厚不下于你我……可千万别轻敌!孟风点头知其用意,立即把剑指向密林,对两名弟子示意,那两名弟子立即朝密林掩近,欲找出那名挑衅者。

惊见密林之中,突然激出一股刺眼的银亮剑气,发出嗡嗡异鸣,剑芒蜿蜒如龙飞腾,灵动流转于粗大树干之间,好似寻觅猎物般十分凌厉。

柳飞来和孟风见况脸色骤变,异口同声,扬声厉暍道:快退!这是‘墨门’本家孟胜之不传绝学‘太虚星斗’……不可贪功出剑抗御……莫要被幻影所惑!两名弟子身在高中,只见一位弱不禁风,脸带金色面具的老者,彷若幽灵般飘浮于炽盛剑芒之后,老者浑身皆是空门破绽,他们立即持剑抢人其空门,打算以剑的平面敲昏老者,好生擒活捉。

柳飞来和孟风及余下十八名弟子,却瞧见他们已身不由己地投入那股满月般的剑芒之中,立即被光芒吞噬失去踪影。

他们挥剑抢进之际,这位带金色面具的老者突然问身体下断膨胀扩大,化为虚空银河,满天星斗又纷纷坠落,令人身处恐惧之中惊骇欲绝。

噗!噗!剑芒银光之中好似燃爆两团血花,随著光芒敛去,有如被黑暗阴森的树林所吞噬,令人感觉诡异,毛骨悚然。

密林中突现出一点金黄光彩,倏地飞至所有儒门弟子眼前,在火光照亮之下,才让人看清楚来者居然脸都戴著一只特殊的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竟是墨子的肖像,额头镶嵌一颗七彩缤纷的水晶,水晶内浮突一个钜字,强烈的光彩令人双目为之一眩,异常抢眼。

柳飞来及孟风一见金色面具,脸色一变,同时也以惊颤颤的口吻,脱口道:钜子令!失踪百年的‘墨门’至宝,但你并非是本家孟胜及‘别墨’邓陵子……却又懂得他们‘太虚星斗’绝学……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戴金色面具老者以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在不是孟胜的老子孟募!继承‘墨翟’祖师爷的‘钜子令’乃理所当然,尔等不需多加揣测。

孟风抛袖一拱叙礼道:原来是孟兄当前!还记得堂弟孟风我吗?孟募一震,认出是阔别十几年的堂弗,却沉默不语伫立当场。

柳飞来却冷然道:不对!你绝非刚才挪揄孟风的年轻人,虽然‘钜子令’重出江湖,但依当年‘墨子’爱好和平、消弭战争为己任的态度及行为,绝不会滥杀无辜!孟募身后突然出现一名年轻人,他的背后负著一柄皮鞘大刀,朝柳飞来和孟风笑容可掬地作揖道:柳前辈,姜还是老的辣!晚辈乃是‘剑尘门’掌门李色尘,在此向二位前辈及诸位大哥请安了!李色尘是阴玉门假扮的,可见她居心叵测。

孟风一听他的声音及容貌,立即认出是当年在渭水河畔假扮秦兵、戏斗自己的年轻人,却想不到他竟是轰动秦国的剑尘门掌门人。

阴玉门将李色尘的容貌、声调以及其举止行为模仿得维妙维肖,令人根本分不出真假,更何况是外人?唯有钜子令孟募知晓她的来龙去脉,但如今已经被下了追魂蛊而降服,攸关自家生命,实在有口难言。

孟风脱口道:你就是暗杀秦国裨将钟标的凶手!你的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害得孟某替你背上黑锅,难容于秦境……柳飞来却瞧不起年轻的李色尘,对著‘钜子令’孟募冷然道:孟老弟!你我和道、法四家早有联盟,为何你一出现立即残杀我‘儒门’弟子?这笔帐怎么算?李色尘用手指著鼻端,故作嘻皮笑脸道:杀人立威,就如出阵杀人祭旗,方显‘钜子令’重现江湖,改用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新法铁律!所谓治乱世用重典,一统江湖用铁血,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柳飞来脸色微嗔怒责道:竖子乳臭未干,大放厥辞!这里没有你讲话的余地!只见假扮的李色尘,趾高气昂地一弹手指,孟募立即屈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对他磕头道:启秉主公!‘儒门’柳飞来对您的言词不敬,烦请主公圣裁,属下必然全力以赴!假李色尘傲然凝视,盛气凌人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批不长眼的老东西,若能奉‘剑尘门’为正宗,尊我为主,就饶他们不死!这种奴仆对主人的谦卑大礼,令所有人等感觉十分震撼:因为举世敬仰的钜子令拥有者,竟然称呼李色尘这个年轻人为主公。

孟风脸色骤变,声色俱厉道:堂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背祖忘宗、离经叛道的行为!如何对得起堂伯孟胜……一代‘墨家’的掌门?孟募指著脸上黄金面具,冷笑道:黄金在面子里而不在膝下!我既然拥有‘钜子令’就是掌门之尊,即能统合本家及‘别墨’,结束两家百年来的纷争,又能号召‘墨家’隐世不出的长老们,替主公李色尘效命,一统百家万教这二百多年来的争斗,远比祖师爷‘墨翟’更为光宗耀祖,定能千古垂标!柳飞来气愤道:混帐东西!真正有正义感之人,绝不会自欺欺人,真正有道德勇气之人,绝不会自傲傲人。

孟募!你虽得‘钜子令’,能统合‘墨门’而名震江湖,却只是这个臭小子的鹰犬走狗,你眼中只有利益,终会失败,且遗臭万年!废话少说!主公有令: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孟募恼羞成怒厉喝道。

语音甫落,孟募随即把剑如羽毛般轻轻举起,进行的速度十分缓慢,而宝剑移动的距离竟在一寸一寸之间,令人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孟募举剑的动作直若与背后黑暗树林结合一体,将迎风飘动的树叶枝干,幻化为无数的刀剑枪戟,又彷若凝结出千军万马奔驰而来,令所有人感受那种即将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日月无光的惨烈压力。

几名武功弱者的弟子,已然惊吓得连连暴退丈余远,方能暂离这股凌厉的无形杀气。

假李色尘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负于右肩头的刀柄。

倏!魔刀拔起,一道乌亮刀芒直冲虚空。

刀光闪闪,空间充盈肃杀之气,天地所有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更使人感到他随意一刀的起手式,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恒常下变中,暗藏著千变万化的境界。

假李色尘这擎天一刀,令人感受自有一股睥睨天下、天地任我纵横、威震八方的霸道气势,盖过先前孟募那种血洗山河般的凌厉一剑,迫得十几名儒门弟子站下住阵脚,纷纷撤至二丈外方舒解心头压力。

柳飞来和孟风首当其冲,为凌厉无俦的剑气迫退数步,连忙御气抗拒,尚未回气之间,再被磅礴刀气,给逼退丈余,更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显得十分狼狈。

惊见阴寒刀芒破空划出,再也看下见假李色尘的影子,眼前所见尽是漫天乌亮光彩,若行云流行般横过两丈的空间,扑向那十八名儒门弟子。

假李色尘的冷酷声音回荡空间道:杀了柳飞来这个老匹夫!留下孟风狗命……要他带口信给其掌门孔天文……三个月内必须归顺我‘剑尘门’,否则杀他个鸡犬不留……柳飞来及孟风闻言面貌骤转冷静,瞬间联手出剑,抢攻凝然不动如山的孟募,一取其额头,一刺其心脏都位,好取得先机。

一支剑尖刺至孟募面门钜子令约半尺许的间距,孟募好似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凌厉剑气的逼近,被刮得顺风飞退,以毫厘之差堪堪避过剑尖。

他后退时手中之剑轻轻画圈,将那两股击来的凌厉剑气,轻轻化解,消失于空间中,神奇之处令人不敢相信。

柳、孟两人暗自胆战心惊,没料到孟募的武功尚无法晋升至墨门长老的层级,如今竞能在两人全力合击之下,安然无恙。

柳、孟两人面面相觑,在心中狂呼这张黄金打造的钜子令面具,有一种神奇传说。

就是面具额头上那颗拇指大的灵晶,凝聚了墨子当年全身的功力,以及记载其生平绝学,直接输入于戴面具者的脑海中,仿若墨于再世。

柳、孟两人的后方,传来弟子众被李色尘持蚩尤魔刀,所残杀的哀嚎声音,令他们心神不宁,欲抢救却又无力拖为。

因为孟募的剑气,已将他们笼罩锁紧,根本无法旁骛,更不能退避,只能全力抢攻分出胜负,至死方休。

柳飞来凄厉地暴喝一声,仿若雷霆霹雳乍响,凝聚浑身功力于三尺剑锋,抛剑直射而去。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是江胡不变约铁律。

孟风一见柳飞来竟使出毕生绝学惊虹射曰,这是与敌皆亡的打法,全是为了救活自己,瞬间泪盈满眶,欲紧随这团虹芒偷击孟募,也打算与敌共亡。

柳飞来刹那问挥掌化爪,揪住孟风的后领襟,往后一带,力量之大令他颠退了数步。

柳飞来片刻也不敢迟疑,立即化掌为指,变幻出玄奥无伦的指法,好像操控著惊虹射日,将艳红剑芒加速射向三丈之外的孟募。

孟募冷静如恒临危不乱,冷笑道:当年‘孔子’施展这招‘惊虹射日’毫无一丝杀气,我祖师爷曾记载其凌厉程度媲美后羿射日,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孟募手中剑芒爆盛,化作漫天虚虚实实幻影,似水银泻地,又如银蛇钻动,化为一波剑气追逐著前波剑气,真气于互追撞击的激荡之中,爆出星芒火花,牵动三丈方圆的气机,形成一片火海热浪。

但是这招惊虹射日乃是柳飞来凝聚全身内力所发,竟已突破那片火海,然而剑体红芒立敛,整柄铜剑已然现形,射至孟募身前不到五尺间距。

柳飞来置身火海热浪中,剑芒化成炽热的无数小气旋,蜂涌钻进皮肤内,立即燃烧起来!但他临死前咬紧牙关,忍受烈焰焚身的极端痛苦,睁大眼睛瞧著自己抛掷而去的凌厉飞剑,盼能贯穿敌人的胸膛,方能死而瞑目。

怎料天下从人愿。

惊见孟募狰狞一笑,凝劲运于剑身,整把剑顿时火烫艳红,精准无比地对著澜射而至的铜剑尖端一点。

嗤!地一声,铜剑分化成两半往外侧曲卷,直至剑柄方止。

孟募的宝剑随即恢复光亮如初毫无损伤。

柳飞来见况睚皆欲裂,凄吼震天,一股怨气此身体燃烧的火焰更为暴烈,惨死于熊熊烈焰之中,死不瞑目。

孟风吓得魂飞魄散,若惊弓之鸟转身欲逃,见假李色尘有如一尊魔神,已屠尽所有门人弟子,此时形若鬼魅飘王孟风眼前,瞬间把他点倒。

孟募掠至李色尘面前毕恭毕敬作揖道:主公,您的吩咐幸不辱命!李色尘抬脚将孟风的半边脸颊,踏进烂叶一污泥之中,阴恻恻地道:整个江湖即将被我踏在脚底下,我要你活著转告贵掌门孔天文,奉我‘剑尘门’为尊,要孔老头再转告武林百家,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孟风遭受如此羞辱简直生不如死,被点住穴道浑身瘫痪,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倔强地哼声表示抗议。

孟募朝密林方向挥手,只见孟休带领二名同门匆忙赶至。

李色尘冷然道:孟休,你务必将孟风带回东北‘儒门’总坛,沿途慢慢凌辱他,让他体无完肤,但不可伤其性命,否则你提头来见!孟休躬身作揖,立即命二名弟子将孟风抬起,消失于黑暗密林之中。

李色尘淡然道:走吧!还有‘法门’的一干人等在后山驻扎,尚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剑尘门’的霹雳手段!话毕,假李色尘掠身而去,孟募紧追其后,双双消失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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