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双龙记》作者:曹若冰 > 第十三章  报警

第十三章  报警

2025-03-30 07:33:46

侯天翔道:何兄知道是为什么事情么?何昭仁道:毛病当然是出在昨晚的那一场搏战上。

侯天翔道:尹泉奇想雪恨?何昭仁道:尹泉奇虽然想雪恨,但,他只能恨在心头,咱看得出来,他决不是贾兄弟的敌手!侯天翔眉头微皱了皱,道:那是谁想杀兄弟?何昭仁:是那‘夺命太岁’胡非。

侯天翔感觉意外的一怔!道:不是万春?何昭仁道:是!也可以说不是。

侯天翔道:何兄,这话怎么说?何昭仁道:话是‘夺命太岁’胡非说的,但是,万春不点头同意,胡非他怎敢!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何兄,兄弟有件事想请教,何兄能否实告否?何昭仁道:贾兄弟有事情尽管说好了,咱既诚心和兄弟你交朋友,当是知无不言。

侯天翔点头正容道:如此,兄弟这里先谢谢何兄了。

说着,欠身拱手微揖为礼。

何昭仁抱拳一拱还礼,道:贾兄弟不必客气,是什么事情,贾兄弟你请说吧。

侯天翔神色一肃,道:何兄,兄弟想问那万春真是个道地商人么?何昭仁一点头道:不错,事实上他确实是个经营珠宝,皮货,药材的道地商人,而且生意做得大得骇人,大江南北的各大城市,几乎没有一处没有他的分号支店。

侯天翔道:店号何名?何昭仁道:大江以北店名‘春腾’,大江以南店号皆为‘万龙’。

侯天翔剑眉微皱,略一沉吟,道:看来兄弟是料断错误,也看走了眼了?何昭仁道:贾兄弟什么料断错误了?侯天翔叹了口气,道:兄弟原怀疑他是武林中人,如今……何昭仁含笑截口道:听得咱的话以后,认为怀疑得不对,是不?侯天翔微一点头道:正是如此。

何昭仁忽地哈哈一笑,道:贾兄弟,其实你的怀疑料断一点都没有错。

侯天翔精神一振,双目放光,异采电闪地道:这么说,他真是位隐于商贾的武林高人了?何昭仁点头道:不错,他确是位真人不露相的武林高人。

侯天翔星目深注,问道:他一身武功如何?何昭仁道:自从未见过,可能很高,深不可测。

侯天翔又问道:何兄,他本名真叫万春么?何昭仁怔了怔道:贾兄弟怀疑他这姓名是假的?侯天翔颔首道:兄弟以为大有可能?何昭仁摇头道:这个咱就不知道了,咱家只知道他叫万春。

侯天翔话锋一转,问道:何兄和他是怎么相识的?何昭仁道:是一位北地朋友的介绍。

侯天翔道:多久时间了?何昭仁道:三年不到。

侯天翔道:何兄和他相识三年,想来必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了?何昭仁摇摇头道:此事咱也曾向许多武林朋友打听过,除了知他来自西北边陲地方外,无人知其出身师承!侯天翔道:何兄也曾向西北武林朋友打听过么?何昭仁道:那威震西北武林的‘金鞭铁汉’单庆堂,和咱家交称莫逆,他相识满西北,据他说也从未听说过西北武林中有个姓万之人。

侯天翔星目一转,道:何兄和他相交近三年,对他的为人觉得如何?何昭仁道:只知他是个心机深沉,外貌伪善的人物罢了。

侯天翔道:其他便无所知晓么?何昭仁道:他行事诡秘,纵是他的心腹手下,也不十分清楚。

侯天翔话锋一转,星目深注,问道:何兄此来访晤兄弟,万春他知道么?何昭仁点头道:不但知道,咱本奉命而来。

侯天翔忽然一笑道:这么说,何兄此来通知警告兄弟的用意,一方面是规察兄弟的反应,一方面是探听兄弟的师承出身了,对不?何昭仁道:不错,正是如此用意。

侯天翔星目忽射湛湛神光地又问道:何兄,以兄弟猜料,何兄和他相交三年,只怕不纯是朋友关系吧?何昭仁身躯微微一震!道:贾兄弟猜料的一点没错,咱家和他的关系,实在不是什么朋友,而是主人与属下!侯天翔注目又道:何兄这属下的身份,定然并非心中所愿,乃是被情势所逼的了,是不?何昭仁点头道:否则,咱也不会得向贾兄弟你透露这些真情实话了!侯天翔道:何兄既然心中不愿,何不干脆脱离他呢。

何昭仁忽地轻声一叹道:要是能够容易脱离他呢,咱家早就脱离了。

侯天翔心念一动,道:难道他以什么手段威胁挟制着何兄么?何昭仁神情黯然地道:咱家妻小的性命都操在他手里!哦!……一声轻哦之后,星目微转,问道:何兄家小都在他庄中么?何昭仁摇头道:不,仍在燕北舍下。

侯天翔微感诧异地道:这样,他也能威胁挟制着何兄么?何昭仁惨然苦笑了笑,道:贱内和小的都中了他派人暗下的慢性毒药,每隔一月之期,就必须服用他的独门解药,否则,即会毒发而亡!侯天翔心中微微一震!道:不知是什么慢性毒药么?何昭仁摇摇头道:要是知道,也许就有办法可想了。

侯天翔想了想道:那解药如何?何兄见过么?何昭仁道:解药虽然见过,但无色无味,不知道是何种药物所提炼。

侯天翔道:何兄曾仔细研究过它?何昭仁道:咱家虽有仔细研究之心,奈何每次解药送到之时,大都在毒发半个时辰之前左右,根本没有充分的时间。

侯天翔道:每次解药都直接送到何兄家中么?何昭仁道:时间从未差误过。

侯天翔道:都在什么时间?何昭仁道:每月二十日的申酉交初前后。

侯天翔道:这等说来,嫂夫人和令郎的毒发时间,当在每月二十日的酉正之前了?何昭仁点头道:正是酉正之前。

侯天翔道:何兄冒险试验过没有?何昭仁一怔,道:冒险试验什么?侯天翔道:嫂夫人和令郎是否真的中了慢性毒药?何吸仁道:第一次解药送到时就试验过了。

侯天翔道:情形如何?何昭仁道:贱内胸腹隐痛,浑身抽搐,逐渐转剧!侯天翔剑眉微皱了皱,道:解药每次都是什么样的人送去?何昭仁道:没有一定,每次都用一个封套装着,封套上面注明‘解药’字样,据贱内说,有时是个黑衣汉子,有时则是附近邻居的顽童,有的时候根本未觅人影,解药已放在厅内桌上。

侯天翔星目忽射湛湛神光,深注地问道:何兄,你对兄弟透露了如许实情,兄弟心中自是感激非常,可是,何兄曾考虑到你自己的后果么?何昭仁神情不由一呆!道:这个……侯天翔道:怎样?没有考虑到,是吗?何昭仁摇摇头道:咱家确实没有考虑到,不过……语锋微顿了顿,接道:说来也真奇怪得很,在贾兄弟你的面前,咱竟是情不自禁,不知不觉说出了实话,连一句谎话也说不上来。

侯天翔注目问道:这是为什么?何昭仁浓眉深蹙地道:咱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侯天翔忽地微微一笑道:何兄,你后悔么?何昭仁环眼陡睁,一摇头道:不!话已经说出,后悔何用?除非咱能够……侯天翔笑接着道:杀人灭口,是么?何昭仁道:但是,咱自知办不到。

侯天翔笑了笑,道:如此,何兄是已经豁出去了?何昭仁正容摇头道:不!咱家心中另有一种感觉。

侯天翔道:什么感觉?何昭仁道:你贾兄弟是一位胸襟光明磊落的奇男,绝不会将咱所透露隐秘告诉别人的,是以咱很是放心,万春绝不会得知道,只要万春不知道,贱内和小儿也就没有危险,届时依然能够获得解药。

侯天翔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何兄一向住在庄内么?何昭仁道:不,咱家住在唐山,替他管理着几处店务,每隔半年才来庄中一次。

这么说,何兄对庄内的一切情形也不大清楚了?何昭仁道:岂只是咱,纵是常住庄内之人,因为各有职司,除了本身职司范围以外,其余情形,也均不甚了了的。

侯天翔道:那蔡亦风呢?何昭仁道:他所知也极有限得很。

侯天翔道:难道他只是名义上的总管?何昭仁道:总管名义不假,但是却有等级之分。

侯天翔道:他是几等总管?何昭仁道:四等。

侯天翔道:庄中总管有好几位么?何昭仁道:可能有十位以上。

侯天翔道:都是些什么人物?何昭仁道:咱只见过两位。

侯天翔道:一位便是蔡亦风,是么?何昭仁点头道:另一位是‘破云手’杨政邦。

侯天翔道:他是几等总管?何昭仁道:三等。

侯天翔道:杨政邦武功如何?何昭仁道:江湖一流高手,三十招内可败蔡亦风。

侯天翔道:如此说来,一二等总管的武功身手定必更高了?何昭仁道:实情可能如此。

侯天翔道:这些人平常可是都在庄中,只不轻易露面么?何昭仁道:这就不大清楚了。

侯天翔道:庄内共有多少人?何昭仁道:咱暗中估计,约在百名以上。

侯天翔微锁双眉,沉吟了稍顷,又道:何兄在唐山除了管理店务以外,可还负有其他任务么?何昭仁道:传递消息和监视燕北一带的武林动态。

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如此说来,他倒实在是个深具野心的危险人物了!何昭仁点头道:不然,他行事作为又何必如此诡谲隐秘,掩人耳目?侯天翔笑道:何兄说得不错,否则,他就不必要做作伪善,掩人耳目了!语锋微顿,接道:今天多承何兄坦白相告一切隐秘,兄弟衷心铭感不甚,下月二十日前,兄弟定必早赴唐山拜候何兄,届时或可有所以报何兄今日之情,眼下为了何兄的处境,何兄还是早紧回庄复命去吧。

说罢,长身站起,准备送客。

何昭仁只得也站起身躯,低声关注地道:贾兄弟,你已身陷险境,只要一走出开封城外,必将有一场血战,望你一切多加小心留神了!侯天翔笑道:何兄放心,想那胡非武功虽然不弱,凭他还奈何不了兄弟。

何昭仁道:单凭胡非一人,也许不足为虑,怕只怕……侯天翔星目神光一闪,接着道:多谢何兄关注,纵是他们多人联手,兄弟也有自救之道,何兄请毋担心!侯天翔送走了金环剑何昭仁,接着他也就出了店门,沿着大街,安步当车,神情潇洒地缓缓西行。

在十字街口,他拐弯转向了南大街。

这时,他身后十多丈外,正有两名青衣汉子紧紧地跟踪着。

当然,两名青衣汉子的跟踪,并未能逃过侯天翔的眼睛,他早已经发觉了,只是他毫未在意,只暗暗淡然一哂而已。

像他这种功力罕绝的高手,又怎会把这么两个青衣汉子放在心上。

他既未把这两名青衣汉子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有想摆脱掉他们的意思,而故作漠然无知的任由二人跟踪着。

由南大街拐向了缄南后街,终于,侯天翔在云香院门口停住了脚步,旋即举步跨进了云香院的大门。

跟踪的两名青衣汉子在距离二十多丈的墙角处也停了下来,四目相交地互望了一眼,点点头,会心地笑了笑,然后分开来,各自哉了处适合的地方站着。

不大一会工夫,又来了两名青衣汉子,和站在云香院斜对面的那名青衣汉子,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又匆匆的走了。

※※           ※※            ※※初更过后不久。

侯天翔在老鸨儿的谄笑恭送下,缓步从容,施施然地走出了云香院大门。

他目光电掠一瞥之后,暗暗冷笑了笑,迈步直朝南大街走去。

两名青衣汉子一见,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起步跟踪而行。

走到南北东西交叉的十字街口,侯天翔如果要回客店,便应该拐弯往东行才是。

然而,他没有,竟相反地拐了弯向西。

这时,跟踪在他身后的青衣汉子,已由两名增加到了六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六名青衣汉子身后,却跟上了五个手持打狗棒的中年叫化子,为首的正是这开封分舵舵主费青山。

但是,出人意外的,后面竟然还有人。

那是一个须眉俱白的白发老人和两个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年约二十一二,悬佩长剑的蓝衫少年。

人数虽然只有老两少三人,但却显得特别的抢眼,令人一望即知,均是身负上乘功力韵武林高手。

侯天翔不禁暗暗皱了眉,心想:这一老两少三人是何许人呢?他们是和青衣汉子一路吗?但是,看来又像不是……也许他们是过路的,只是凑巧走在费青山他们的后面而已吧?……忽然,侯天翔想到,永乐庄中隐藏着的实力太强太大,今日之事,费青山实在不宜插身其间广否则,开封分舵将必被挑掉!他一想到这里,于是便即以传音入密给费青山传声说道:费兄,为了顾全大局,请立刻带着你的手下退开一边,不得再事跟踪,等侯兄的指示行事,不准延误!语气虽然非常客气,但却是命令式的。

须知他身怀双奇信符,信符背面有少林掌门和丐帮帮主的亲笔签名,在两派弟子面前,他的话也就如同掌门人的令谕,谁也不能违拗!费青山突闻传音,心中微怔了怔,不过,侯天翔话中既然有着为了顾全大局……等侯兄的指示行事,不得延误!之语,他自是不敢不听。

于是,在走到一条横巷口时,他便即带着他分舵的两名护法高手,折身向横巷里走了进去。

跟在最后面的白发老人和两名蓝衫少年,他们眼见费青山带着四名高手突然折身转进横巷里,心中虽然都暗感奇怪纳罕不过,但他们除了向走进横巷里费青山等人的背影,狠狠地瞪一眼外,并未说什么。

侯天翔儒衫飘飘,在前独行。

转眼工夫,已走完了西大街,到达西城门口。

这时,跟踪的青衣汉子又增加了两名。

侯天翔脚下不稍停留的一直出了城门,他一出城门,脚下立即加快,朝一片荒无人迹的地方走去。

他功力奇绝盖世,脚下这一加快,身形顿若行云流水般向前飘驰,迅快无比!其实,这在他而言,只不过施展了五成功力。

他虽是只施展了五成功力,但却苦了他身后跟踪的八名青衣汉子,他们尽展全力,也只不过勉强保持了个原状距离,片刻之后,已离城五里多路,到了一处乱葬岗前。

侯天翔霍然停步转身,朗然哈哈一声大笑,道:诸位,咱们就在这里谈谈可好?八名青衣汉子一齐在两丈开外停住身形,但是,却无一人发声说话。

原来这八名青衣汉子经过这一阵子的全力奔驰,早巳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汗湿,上气不接下气,身形虽然停住,但,喘息未停,一时之间,哪里能够说得上话来!侯天翔星目电掠了八名青衣汉子一眼,淡笑了笑,道:哦!敢情诸位是都很累了,那么你们便先休息休息,待喘过气来,咱们再慢慢地谈吧。

星目一转,望着停身站在旁侧三丈开外的白发老人和两个蓝衫少年,拱拱手道:老人家和两位兄台是路过么?白发老人抱拳一拱道:不错,老朽等正是过路的。

侯天翔笑道:老人家夜晚赶路,想来必是有着急事的了,三位还是请即动身赶路要紧,别在这里耽误了正事。

白发老人摇头笑道:不,老朽要在这里看看热闹。

侯天翔道:老人家,你不怕耽误了你的急事么?白发老人道:不要紧,其实老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急事,看完了热闹再动身赶路也还不迟。

侯天翔剑眉微皱了皱,道:老人家,依在下看,这热闹还是不要看算了。

白发老人道:为什么?侯天翔笑道:因为根本不值得一看,看了之后,你一定会感到失望。

白发老人忽地哈哈一笑道:阁下,老朽很相信你这话,不过,老朽却另有看法和想法。

侯天翔道:老人家,你的另有看法,想法是什么?白发老人道:看法是耍猴儿戏,想法是既然看的耍猴儿戏,就只有好笑,便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之感了。

侯天翔心中一动,星目深注,道:老人家,你知道我?白发老人哈哈一笑,摇头道:老朽不认识你,也从来且过你,怎会知道你,阁下你想错了。

侯天翔怀疑地道:那么,老人家你是……白发老人接口道:阁下,别追根究底,老朽是凭江湖经验,凭着一双老眼看出来的,你总不能怀疑不信说老朽是信口开河,没有这份经验眼力吧!侯天翔剑眉双轩,星目异采一闪,道:老人家,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你确知我能耍猴儿戏么?白发老人大笑道:老朽生平料人从无差错,别说只是这么几个小猴儿,就是再多上个三倍两倍的,阁下,在你而言,还不是一样轻而易举的耍个更热闹好玩的,对不对?侯天翔朗声大笑遣:老人家,如此说来,你是有心人了。

白发老人笑道:阁下,你又料错了。

侯天翔一怔,道:老人家,我真料错了么?白发老人道:有心是碰巧以后,没有碰巧哪来有心。

所以,还应该说是‘碰巧’才对。

侯天翔点头笑道:老人家,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一个‘巧’字,是么?白发老人大笑道:对了,天下大事,不碰巧不能发生,天下的书,无巧也不成书,老朽今晚运道好碰上了巧,才能看得到一场耍猴儿戏!话锋忽地一转,道:注意,那小猴儿要发信号了。

侯天翔淡笑道:老人家,随他们吧,这几个小猴儿我还不想耍呢,让他唤几个大马猴来耍耍也比较有兴味些。

侯天翔的话声未落,一名青衣汉子已扬手发出了一枚流星信号弹,直升七八丈的高空,爆开了一蓬红蓝色的火花。

白发老人仰首看了看火花信号,大笑道:阁下,看来你的胃口倒是很大呢!侯天翔扬眉笑道:老人家,我好意思让你们三位观众看得兴味索然而去么?白发老人道:阁下,你真不愧是位知情识趣的人,难怪……哈哈……难怪以后,竟突然变成了一阵哈哈大笑,为什么?难怪什么?底下的话为何不按说下去?是碍难出口?还是有所不便?……这,只有白发老人他自己知道,不,站立两旁的蓝衫少年也有点知道了。

侯天翔当然不知道,不过,他并没有仔细注意这些,星目电掠了八名青衣汉子一眼,然后落在那名发出信号弹的青衣汉子的脸上,问道:你是这一行之首吧?那青衣汉子道:不错,你猜对了。

侯天翔道:你叫什么名字?那青衣汉子道:彭通。

侯天翔道:适才那位老人家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彭通道:听见了。

侯天翔道:你觉得怎样?彭通道:没有怎样。

侯天翔道:你不觉得侮辱么?彭通道:彭某自知技不如你,忍了。

侯天翔笑道:看不来你倒颇有自知之明呢。

彭通嘿嘿一笑道:不过,彭某也有彭某的打算。

侯天翔道:你有什么打算?彭通道彭某今晚定能雪辱!侯天翔淡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晚我绝难逃出你们的手下么?彭通嘿嘿一笑道:不错,你猜对了,不单是你,还有三位观众。

侯天翔笑了笑道:你那么有把握?彭通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侯天翔道:随后赶来的武功很高么?彭通道:比我们八个高出很多。

侯天翔道:有几个人?彭通道:现在还不知道。

侯天翔道:都是些什么人?彭通道:这也要等他们到了才知道。

侯天翔道:不可以先说说他们的名号么?彭通道:你何妨先忍耐一会,等他们到了,当面问他们自己吧。

侯天翔忽然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不问也已经知道都是谁了。

彭通道:我不相信你会知道。

侯天翔道:要我说出来你听听么?彭通道:我敢说你说的一定不对。

侯天翔道:如果说对了呢?彭通道:别如果了,你且说说看。

侯天翔道:这其中有‘夺命太岁’胡非、‘金环剑’何昭仁、‘地灵书生’尹泉奇、‘辣手仙娘’石苑卿,对么?彭通听罢,突然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侯天翔剑眉一皱,沉声叱道:你笑什么?彭通停住笑声,道:我笑你自以为是。

侯天翔不禁一怔!注目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么?彭通嘿嘿一笑道:百分之一百的不对,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侯天翔神情不由微微一呆,心念电转,暗道:他们难道不是‘永乐庄’的?……心念一动,立即问道:阁下,你们是‘永乐庄’的人么?彭通一摇头道:不是。

侯天翔不由又是叱问道:那么阁下是?……彭通蓦然扬声朗诵道:九五号王尊,四海齐称臣,八荒扬威信,武林唯万乘。

朗诵毕,沉声接道:阁下你明白了没有?我们乃是‘万乘门’属下弟子。

侯天翔听得不禁剑眉双皱地道:你们是‘万乘门’属下?彭通点头嘿嘿一笑道:不错。

侯天翔目光忽地转向白发老人道:老人家,你听说过‘万乘门’么?白发老人摇头道:老朽只听说过七派一帮、双堡一谷、一宫、二教、一旅、一会、一寨,可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个什么‘万乘门。

’彭通嘿嘿一笑道:那是你们孤陋寡闻。

白发老人双目陡地一瞪,精光激射地喝道:小子,你敢说我老人家孤陋寡闻,想挨嘴巴了么?彭通道:我说的可是事实。

白发老人道:你说的是屁的事实。

彭通道:老人家,我请问,你讲理不讲理?白发老人怒道:我老人家哪里不讲理了?彭通冷笑道:你既然讲理,为何还要乱发火?白发老人道:小子,你说我老人家孤陋寡闻,分明是瞧不起我老人家,岂能怨得我老人家发火!彭通大笑道:老人家,你误会了,也错了。

白发老人道:我老人家怎么错了?怎么误会了?彭通道:我请问,‘万乘门’你知道不?白发老人瞪眼道:废话,我老人家要是知道,早就说出来了,还和你小于啰嗦个屁!彭通嘿嘿一笑道:那么我再请问,以你老朋家的身份,武林中出了个‘万乘门’竟还漠然无知,这算不算得是孤陋寡闻呢?白发老人不由语塞,道:这个……彭通接道:怎么样?你还能说这是屁的事实?白发老人双目陡又一瞪,道:小子!你知道我老人家的身份?彭通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来。

白发老人道:你看得出来什么?彭通道:以你老人家的年纪功力,定必是位武林高人。

白发老人还以为彭通已经看出了他的来历,闻听彭通信口一说,他放了心,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你小子也只是猜料我老人家是位武林高人,而不知我老人家是谁?彭通阴笑了笑道:老人家,我正想请教呢?白发老人笑道:小子,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了,我老人家不会告诉你的。

侯天翔在旁,一直很注意的听着白发老人和彭通的谈话对答,虽然,他也不知道白发老人是谁?是何来历?但已断定是友非敌。

从彭通的谈话口气中,他忽然发觉这彭通,实在是个心机深沉,词锋锐利,极不简单的人物。

同时,侯天翔更发觉此人虽然也是一身青衣,但其神情举动和气质方面,皆与其他七名青衣汉子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

他心中暗想:这彭通分明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因此,白发老人话声一落,他立即飞快地接道:阁下,题外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了。

彭通目光一转,道:阁下,你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么?侯天翔道:我不否认我心中确实也很想知道,但是,老人家既然已经说了‘他不会告诉你’,你也就不必枉费心机多问了,多问也只是徒然,所以……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我看不如还是和我谈谈吧。

彭通嘿嘿一笑道:阁下,你可是想和我谈谈‘万乘门’么?侯天翔淡笑道:有关贵‘万乘门’的问题当然要谈,不过,我此刻却想先请教另两个问题?彭通道:有关哪方面的?侯天翔道:有关我自己的。

彭通诧异地道:有关你自己的?侯天翔微一点首道:嗯,阁下觉得很奇怪么?彭通大笑道:阁下自己的事情,竟要向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请教,这还不够奇怪么?侯天翔道:但是,我却认为一点也不算得奇怪。

彭通道:那么你一定很有道理了?侯天翔道:没有道理,便就落于奇怪之内了。

语锋一顿又起,道:阁下,你知道我是谁么?彭通嘿嘿一笑道: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侯天翔道:自然我自己知道。

彭通道:你自己既然知道,何必还要问我?侯天翔:阁下,我问你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彭通道:你以为呢?侯天翔道:我不以为你会知道。

彭通忽然大笑道:阁下,这便是你要请教的两个问题之一么?侯天翔道:不错,这正是两个问题之一。

彭通道:还有一个什么问题?侯天翔道:阁下,请先答复了这个问题。

彭通目光一转,道:阁下,我请问,你真知道你自己是谁么?侯天翔剑眉一轩,道:笑话,天下的人,哪有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道理?彭通阴笑道:但是,眼下就已经有了。

侯天翔冷笑道:这只是你说的。

彭通道:我说的绝没有不对。

侯天翔道:百分之百的不对。

彭通嘿嘿一笑道:你敢肯定。

侯天翔道:当然。

彭通道:肯定,就必须有据。

侯天翔道:自然有据。

彭通道:何据?侯乃翔道:当然是我自己。

彭通说: 那么你是谁?侯天翔道:我就是我。

彭通忽然大笑道:这也能算是‘据’么?侯天翔道:为什么不能?彭通道:除非你能说出你的姓名、出身、师承、来历,才算得上是真‘据’,否则……侯天翔忽地截口道:好了,阁下,别耍嘴皮子了,请答复我的问题吧!彭通阴笑一声道:如此,你是承认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侯天翔点头道:我承认了。

彭通笑道:要我告诉你?侯天翔道:我洗耳恭听。

彭通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请听清楚了,你,就是你,你明白了么?侯天翔剑眉陡地双扬,朗声大笑道:我明白了,阁下,我还以为你真知道我是谁的呢,说来说去,你也是不知,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彭通双睛一瞪,道:谁说我只是虚张声势不知了?侯天翔淡淡地道:阁下,你既不是虚张声势,你既然知道,那你何不说出来,不告诉我呢?彭通阴笑道:我为何要说出来告诉你呢?侯天翔道:你是要代我守秘么?彭通道:你自己不愿泄露,我岂能不成全你。

侯天翔哈哈一笑道:如此,我倒得要谢谢阁下了。

彭通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谢,我不收。

侯天翔笑笑道:真想不到,你阁下原来还是位君子,我看走眼了,真是抱歉还得要另加上个对不起!彭通嘿嘿一笑道:这些字眼一概用不着,君子的脸上又没有写着字,是不是?……语锋一顿又起,道:阁下,现在请说你的另一个问题吧?侯天翔星目突射湛湛神光,深注地望着彭通,语声冷凝地缓缓说道:阁下,现在我所要请教的,可是今晚上的正题了,希望你阁下能够坦诚的回答我,否则………语锋微微一顿,声音脸色均皆沉寒如冰的接道:你是个聪明人,否则如何了你自己心里当必明白有数。

我也不多说了!彭通狡猾地一笑道:阁下,我银明白,论武功,我可能不是你手下十招之敌,论心智,我虽颇自负,但是,比你阁下,我似乎还稍逊了那么一丁点儿!哈哈一笑,接道:不过,事先我可得要讲明一点。

侯天翔道:哪一点?请讲。

彭通道:知道的,我一定说,不知道的,你可不能勉强我,另外还一点,就是你必须相信我,否则,你可休怪我来个一问三不知。

侯天翔微一沉吟,道:可是,我又怎知我所请教的问题,你是真的不知,抑或是有心推诿谎说不知的呢?彭通道:你应该相信我。

侯天翔道:阁下……彭通截口道:阁下,你要是认为我不值得相信,你大可不必问我。

侯天翔眉锋双蹙,星目深注,忽地一点头道:好,阁下,我相信你就是。

彭通笑道:如此,阁下请问吧。

侯天翔道:阁下,我请问,你为何跟踪我?彭通道:奉命行事。

侯天翔道:可知道原因?彭通道:本门属下,奉命行事,从来不许询问原因。

侯天翔剑眉微微一皱,道:请问奉谁之命?彭通道:敝上之命。

侯天翔道:是‘万乘门’主?彭通道:不是。

侯天翔道:贵上是谁?彭通道:青侯。

侯天翔道:他在‘万乘门’身份如何?彭通道:门主属下‘五侯’之一。

侯天翔道:请问他真实名号?彭通道:不知道。

侯天翔道:贵门主呢?彭通道:更是毫无所知。

侯天翔道:贵门总坛设在何处?彭通道:我也未去过。

侯天翔道: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彭通道:衡山!侯天翔话锋一转,道:请问阁下的身份?彭通道:青侯属下,青衣武士统领。

侯天翔又道:阁下这青衣武土统领的地位如何?彭通道:这就要分情形而论了。

侯天翔道:分什么情形?彭通道:论地位,和香主平行,论权力,却比香主略高。

侯天翔道:如此说来,阁下的权力倒是够大的了。

彭通嘿嘿一笑道:这乃是敝上的栽培。

侯天翔星目微微一转,道:阁下曾说即将闻讯赶来的人,武学功力均皆高过阁下,他们的身份地位也必都较阁下为高了?彭通道只有两个人是坛主身份,其他的大概都是各坛香主。

侯天翔道:阁下不是说他们马上就,会赶来吗?怎地……话未说完,蓦地住口。

敢情,此刻百丈之外已出现十多条人影,身形飞掠,快速绝伦地电疾奔来。

刹那工夫,十多条人影已来到近前丈外之处一齐停住身形立定,当先三人乃是,脸容阴冷,身着一式青袍,背后全都斜背着一把长剑年约五旬以上的老者。

彭通脚下跨前一步,朝三名老者抱拳一拱,道:青衣武士统领彭通见过三位坛主。

三名老者同时微一摆手道:彭老弟请少礼。

三名老者脸容虽然阴冷,口气却是十分客气。

当中的一名老者目光如电地扫视了侯天翔一眼,又望了望那站立一旁的白发老人和两名少年,然后转向彭通问道:彭老弟,这三位是什么人?彭通摇头道:不知道。

老者道:彭老弟没有问?彭通道:问过,他不肯说。

老者道:他们可是一起的?彭通道:不是,他们也互不相识。

老者微一沉吟,倏地转向白发老人道:阁下,你们请便吧。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你这是赶我老人家走么?老者摇摇头道:阁下,这块地方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赶阁下走……嘿嘿一笑,接道:不过,我这可是一番好意。

白发老人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老人家心领了。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道:阁下!你是存心要留在此地看热闹么?白发老人大笑道:既然遇上了这么一场热闹,哪有不看看的道理。

老者道:阁下,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白发老人道:可是怕我老人传说出去,丢了你们的脸?老者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你这么大年岁了,我不相信你会那么不懂得事故厉害!白发老人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吧,我老人家这是逗逗你的,不会替你们传说出去的,不过……语锋一顿,倏地正容说道:我老人家不替你们传说出去,却是有条件的。

老者道:什么条件?白发老人道:你们只许胜不许败!老者陡地扬声大笑道:阁下,你以为我们会败么?白发老人道:你认为你们必胜?老者嘿嘿一笑道:当然,凭我们这么多人,胜负之局已定我属!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在我老人家看来,你们虽然人多势众,却仍必是个败局!老者目光瞥视了立在一旁,神态悠闲,负手望天的侯天翔一眼,道:你断定我们必败?白发老人道:你可是不相信?右旁的一名马脸老者突然接口问道:阁下,请教你的名号?白发老人笑道:等到你们胜了他,我老人家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