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花剑使

2025-03-30 07:33:21

金花剑使跨入石室,双目寒电飞闪地瞥了坐在石凳上、精神显得萎靡的十三郎一眼,望着司徒真问道:东西得手了么?司徒真摇头道:没有。

金花剑使一怔,道:为什么?司徒真道:他根本没有把东西带在身上。

哦。

金花剑使望了望十三郎,问道:搜过他的身上了么?司徒真点头道:搜过了。

金花剑使双目眨了眨,倏然寒电激射地逼视着十三郎,冷声问道:十三郎,东西在哪里?十三郎装着有气无力地道:什么东西?金花剑使道:藏宝龟图。

十三郎道:阁下想要得到它?金花剑使冷哼一声,道: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快说!十三郎道:我不说,怎样?金花剑使目中寒芒一闪,道:十三郎,你想找苦吃么?十三郎冷冷地一哼,道:我不以为你敢碰我一碰。

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那我倒要试试。

说着迈步就朝十三郎面前逼去。

十三郎倏然冷喝道:站住!金花剑使脚下未停,仍然朝前缓缓逼近,瞬间已逼近至十三郎面前五尺之处。

十三郎浓眉微挑一挑,扬声说道:阁下,你如果不想死,就赶快给我站住!这话,立刻收了效,金花剑使脚下不由顿然停住,目露迟疑之色地瞥视了司徒真一眼,旋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十三郎,你已身中剧毒,还想吓唬人么?十三郎语音冷漠地道:我虽已身中剧毒,真力难提难聚,但是我却有令你非死不可的办法,你信是不信?金花剑使一摇头道:我自是不信。

语声一落又起,道:你有什么令我非死不可的办法?十三郎道:只要你敢再跨前一步或者抬一抬手,我就立刻自绝此地!金花剑使淡然一哂道:就是这个办法?十三郎道:就是这个办法,你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金花剑使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十三郎,你是想死后变作厉鬼向我索命么?十三郎冷声道:我无须变作厉鬼向你索命,只要我一死,你的主子他就会要你的命,替我报仇,你明白了么?金花剑使摇摇头道:十三郎,你这话令我糊涂!十三郎道:你想听听理由?金花剑使眨眨眼睛道:希望你这理由是真能令我不敢碰你一碰的高论!十三郎神色从容镇定地笑了笑;道:阁下,我请问,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金花剑使道:协助司徒先生取得‘藏宝龟图’。

十三郎道:你取得了没有?金花剑使双眼一瞪,道:十三郎,你这不是废话么!十三郎轻声一笑,道:阁下说的是,我这确实是句废话,如果已取得‘藏宝龟图’你早就回罗扬波那里复命邀功去了!语声一顿又起,接道:那么我再请问,而今‘藏宝龟图’未得,藏在什么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竟逞一时意气之狠,逼得我自绝当场,你如何向罗扬波复命?金花剑使神情不由一怔,眉锋微皱了皱,道:这个……十三郎接着又道:我一死,‘藏宝龟图’下落何处,便由此成谜,罗扬波岂会轻饶你,不立刻要你的命!金花剑使听得心头不由猛地一颤,浑身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至此,他是完全明白了。

不错,十三郎若果自绝而死,罗扬波在震怒之下,他当真是纵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于是,金花剑使双目电闪地转了转,嘿嘿一声轻笑,道:十三郎,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十三郎道:阁下,你应说谢谢我,我救了你一条命!金花剑使阴笑地道:是的,我的确应该谢谢你。

语锋微顿,又道:十三郎,我们谈谈条件,如何?十三郎心底暗暗一笑,淡淡地道:你想谈什么条件?金花剑使道:你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怎样?十三郎道:你不要碰我了么?金花剑使摇头嘿嘿一笑,道:权衡利害轻重,我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十三郎淡笑了笑,倏然冷声说道:阁下,现在我命令你后退三步再和我说话。

金花剑使目中寒芒倏地一闪,但是,旋即默默地后退了三步。

十三郎接着道:阁下,我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你便放我一条生路,这话可是真的?金花剑使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十三郎道:你能做得了主?金花剑使道:只要有‘藏宝龟图’,我自然能做得了主。

十三郎星目眨了眨,道:但是,我怎能相信你阁下呢?金花剑使道:我以人格担保!十三郎神色冷淡地一笑道:阁下,你的人格够重么,又值多少钱一斤?金花剑使目射寒电地沉声道:十三郎,俗语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乖乖地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来!十三郎道:如果我一定不识时务,一定不说呢?金花剑使道:那就怨不得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十三郎道:你可是要动手逼供?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十三郎道:我不相信你敢!金花剑使冷冷地道:为要问出‘藏宝龟图’的藏处,你该想得到我可没有什么不敢的!十三郎淡然一笑道:不过,你也该想到,我绝不会容许你再走近我一步,碰我一碰,只要你稍微一动,我就会立刻自绝!金花剑使心中不禁暗暗一震,语调突转温和地说道:十三郎,我劝你休要自误。

十三郎道:我并不想自误,奈何你阁下实在不足以令我信任!金花剑使道:事实上目前你也只有信任我,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十三郎神色从容地道:阁下,我认为我不但有选择的余地,而且你必须听我所作的选择,你信不信?这话金花剑使当然不信,他阴笑问道:你意欲作何选择?十三郎道:我的选择,是要和罗扬波当面一谈。

金花剑使哈哈一笑,道:十三郎,你在做梦么!十三郎神情冷淡地道:要想知道‘藏宝龟图’的藏处,罗扬波就非得和我当面一谈不可!金花剑使目光逼人地道:你可是要当面告诉堡主?十三郎冷哼一声道:除了罗扬波出面之外,休想我说!金花剑使不由眉锋深蹙,默然沉思不语。

司徒真这时插口说道:既然如此,剑使何不就派人传信禀报堡主,请堡主亲自来和他当面一谈好了。

金花剑使沉思了刹那,终于作了决定,倏然朝石室外扬声说道:二号,立刻发紫焰信号。

倏地,十三郎站起了身子,望着金花剑使轻声一笑,道:阁下,你上当了!金花剑使愕然一怔,道:你没有中毒?十三郎淡然一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中毒!金花剑使目露惊骇之色地转向司徒真问道: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司徒真道:什么怎么回事?金花剑使道:难道你没有用……司徒真截口道:老夫确实用过了。

金花剑使怀疑地道:那么他怎会……司徒真冷冷地说道:老夫和你一样,也不明白。

金花剑使心念飞转,他有点明白了,蒙在黑巾底下的脸孔不由立即变了色,陡地沉声道:司徒真,你好大的胆,竟敢背叛堡主!司徒真双眉一轩,目射寒电煞芒地道:匹夫,就是罗扬波本人他也未必敢对我老人家如此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老人家这等无礼放肆!话锋一顿,倏朝十三郎躬身道:弟子请示令主谕令。

十三郎道:只要留下活口就行,一切由你。

司徒真又一躬身,道:弟子遵谕。

金花剑使一听语气不妙,他心里可十分清楚有数得很,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因此,司徒真话音才落,他心头已惊栗至极地身躯电转,腾身便朝石室门外扑去,要逃!可惜,无论功力所学身手,他都比司徒真差了一筹犹多,无法快得过司徒真。

他身子才动,立闻司徒真口中一声冷笑,道:阁下,想跑可没有那样容易!人影一闪,司徒真已挡在石室门口,单掌一挥,冷喝道:回去!劲风如涛,强猛无匹,金花剑使外扑的身形,立时被迫得踉跄倒退至石室中央,而且被震得胸中气血翻腾!司徒真出手如电,他根本不容金花剑使有喘息的机会,突然一指点出,金花剑使口中闷哼了一声,身躯立刻瘫痪地摔倒在地上。

金花剑使身躯一倒,司徒真立即目视十三郎,恭敬地说道:外面那六个又如何处理?仍请令主谕示。

十三郎略一沉思道:最好全部生擒。

司徒真躬身点头道:弟子遵谕。

话落,举步往石室门外走了出去。

走出石室,司徒真丝毫没有费事,只抬了抬手,那六名黑巾蒙脸的黑衣汉子,就立即全都躺倒在地上,然后,司徒真像提小鸡般地一手一个将他们全都提进了石室内。

十三郎瞥视了金花剑使一眼,向司徒真说道:真老,问问他的姓名吧。

司徒真一点头,先出指点了金花剑使两腿、两肩穴道。

然后才拍开他的昏穴,目光如电地逼视着喝问道:阁下,报你的姓名!金花剑使双眼一闭,默然不答。

司徒真双目微扬,探手一把扯下了金花剑使的蒙脸黑巾。

入眼金花剑使的脸孔,他不由皱了眉。

旋而他又扬眉一笑,道:阁下这张脸孔陌生,看来还得劳动尊口报个姓名了。

金花剑使仍是闷声不答。

司徒真冷声又道:阁下,我老人家的耐性有限,你要是再不开口,可就别怪我老人家给你一点苦头吃……了字尚未出口,他脸色倏地一变,飞快地抬手,出指如电地疾点金花剑使的腮根。

可是,慢了!他出手虽然快如电闪,但是仍嫌慢了刹那。

金花剑使的脸上已变成一片青黑,死了,他咬碎了藏在牙龈间的毒囊,吞下了剧毒而死。

司徒真虽是名号千毒书生,虽然是当代用毒的大行家,但因未料及此,待至发觉金花剑使的神色有异,却已慢了刹那,阻止无及。

司徒真不禁气得猛地一顿脚,倏而,他惭愧地朝十三郎躬下了身,自责地说道:弟子一时疏忽,致有此失,令主恕过。

十三郎含笑地微一摆手,道:真老不必自责,其实我也有疏忽之处,要不然他焉能……语声一顿,寒芒一闪,道:有人来了。

司徒真凝神听了听,脸上泛露了诧异之色。

十三郎见其神色,已知其意,低声说道:来人还在五十丈开外,马上你就可以听到声息了。

司徒真内心不禁骇异至极。

虽然他已知十三郎功力身手两皆高绝,但未想到十三郎于言谈之中,听力仍能远达五十丈外。

于此可知,十三郎一身功力之高,实已达不可窥测的绝境了!骇异中,司徒真已经听到了一片衣袂破风声音,也就是说,来人已到洞外三丈地区之内。

十三郎朝司徒真打了个手势,立即闪身隐向室门旁边,司徒真则飘身出了石室,停身凝立在石洞门口。

身如天马行空般的三名脸蒙黑巾的黄袍人,电射般落于洞外丈余之处。

三人并肩而立,居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黄袍人朝司徒真抱拳一拱,问道:司徒先生,事情可得手了么?司徒真神情从容道:得手了一半。

高大黄袍人道:这话怎么说?司徒真道:这意思你都不懂?高大黄袍人道:司徒先生别卖关子了,请说正经的。

司徒真神色一肃,道:人是被制住了,但是东西却没有。

高大黄袍人又是一怔,道:为什么?司徒真道:他没有带在身上。

高大黄袍人瞪眼道:真的?这话,问得司徒真立刻挑了眉。

显然,他心里有点不相信,要不,他怎会这么问。

司徒真寒着脸道:你可是不相信我老人家?高大黄袍人心神不由倏地一震!他心里虽然有点儿不相信,但是对于这位居于客卿地位的千毒书生,他可不敢明日张胆的得罪,免得惹上麻烦。

因此,司徒真话声一落,他立即哈哈一笑,道:我怎么敢,司徒先生太多心了。

语锋微顿,问道:那小子人呢?他现在何处?司徒真轻哼了一声,道:我老人家身后洞中,石室内。

高大黄袍人道:他已经中了毒?司徒真冷冷地道:要不是,我老人家怎会说他人被制住了!高大黄袍人赔笑地道:司徒先生说的是,那小子武功虽高,他怎能逃得过司徒先生天下无二的用毒手法。

这句马屁话,拍得司徒真脸上微现了笑意。

高大黄袍人语声一顿,眼珠儿转了转,接着又问道:金花剑使呢,他哪里去了?司徒真说道:他在洞内石室中,监视着那小子。

高大黄袍人道:他带来的人都在洞中么?不错。

司徒真微一点头道:他们都在洞内和金花剑使一起监视着十三郎。

高大黄袍人道:那小子既然已经中了毒,为何还要……司徒真冷然截口道: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为防万一,为防功亏一篑,不然出了意外,责任谁负?这话有道理,因此,高大黄袍人点头一笑道:司徒真说的是。

语声微顿,语锋一转,问道:那小子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您盘问过他没有?司徒真道:问过了,他不肯说。

高大黄袍人眨了眨眼睛,道:所以您老就要金花剑使发出‘紫焰信号’请堡主驾临?司徒真轻哼了一声,双目突射寒电地注视着喝问道,你是谁?报你的身份!高大黄袍人道:堡中三大护法之首,‘天煞剑’雷克强。

司徒真轻声一哦,目光瞥视了另两个黄袍人一眼,道:他两位是‘地’、‘人’两煞么?天煞剑雷克强一顿,道:不错。

司徒真目光倏然一紧,又问道:堡主怎地未来?天煞剑雷克强说道:我们来了,不是一样?司徒真摇头道:不一样。

雷克强注目问道:为什么?司徒真没有问答,眨眨眼睛,接着问道:堡主现在何处?雷克强摇头道:不知道。

司徒真眉锋微皱,道:这么说,你们此来该不是堡主派的了。

雷克强道:是堡主派的。

司徒真双眼倏地一瞪,道:那么堡主现在何处,你怎说不知?雷克强道:事实上堡主根本没有出来。

司徒真道:你说堡主仍在堡中?雷克强点头道:堡主派我们跟来接应时仍在堡中,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司徒真故作皱眉,沉思地道:这么说,可就麻烦了……雷克强一怔,问道:怎么麻烦了?司徒真道:十三郎他非要堡主亲来和他当面一谈不可,否则,休想他说出东西的藏处!雷克强道:这我倒有点不信!天煞剑雷克强之所谓不相信,其意本是指追魂堡主不来,就无法令十三郎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而言,千毒书生司徒真心里虽然也明白,但是他却故意做作地双眼一翻,道:你不相信什么?可是不相信我老人家的话?雷克强连忙摇头笑说道:司徒先生勿误会,我是说堡主不来,我们就无法令那小子说出东西的藏处。

司徒真道:他一定不肯说,你还能把他奈何?雷克强轻声一笑,道:请您老命金花剑使把那小子带出来让我试试看。

司徒真双目眨动地问道:你想怎样?雷克强道:我想当面问问他。

司徒真道:他不肯说呢?雷克强嘿嘿一声阴笑,道:那就让他尝尝我的手法滋味好了。

司徒真道:你想动手用刑逼他说出来?雷克强点头,道:我要看看他的骨头够不够硬!司徒真冷冷地道:他的骨头也许不够硬,不过……语锋微顿,倏地一声冷笑,道:你以为这办法能够生效,只有你够聪明,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个法子?雷克强一听这语气不大好受,连忙赔笑道:难道您老已经……司徒真摇头截口道:我老人家没有。

雷克强目光一凝,道:那么您老怎说……司徒真道:这办法根本用不得!雷克强眨眨眼睛道:为什么?司徒真冷冷地道:金花剑使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却给十三郎简单的凡句话阻止了,吓得不敢使用!雷克强问道:十三郎他说的什么话?司徒真道:十三郎说,他虽已中毒,功力难聚难提,但是谁要敢碰他一碰,他有办法能令那人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雷克强道:因此金花剑使便被他吓住了。

不敢碰他了!司徒真冷哼一声道:难道你敢?雷克强嘿嘿一笑,道:他这话只能吓吓金花剑使,决吓不住我!司徒真冷笑道:这么说,你的胆子定必比金花剑使大得多了!雷克强道:我不敢说我的胆子比金花剑使大得多,但是起码不会被他这种话吓住!是么?司徒真淡然一笑,冷冷地道:你以为金花剑使就真的那么没有胆子,那么经不起吓的么?雷克强心念倏然一动,问道:那十三郎说出的是什么办法没有?司徒真道:当然说了,不然,金花剑使岂是省油灯!雷克强又问道:是什么办法?司徒真眨眨眼睛道:我问你,堡主派你们来的目的什么?雷克强道:接应您老和金花剑使。

司徒真道:还有呢?雷克强道:护卫那张‘藏宝龟图’,以防意外。

司徒真点了点头,道:如今十三郎虽然已中毒被制,落在我们手里,但是‘藏宝龟图’并不在他身上,也不知他藏在何处,我们该怎么办?雷克强道:自然是必须向他追问出藏处!司徒真道: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也包括用刑逼问,是不是?雷克强点头,道:他一定不肯说,只好如此。

司徒真淡然一笑,道:万一他抵死不说,万一他自绝死了呢?雷克强心中不由微微一窒,道:这个……司徒真接问道:怎么样?雷克强眉头微皱,道:他若是真自绝而死,‘藏宝龟图’下落无着,大帝闻知之后定必十分震怒,而追究……说到此处,心中突然恍有所悟,身躯不由机伶伶地一颤,接着问道:他的办法,难道竟会是自绝?司徒真轻哼一声道:你猜对了,十三郎说谁敢碰他一碰,他就立刻自绝当场。

我问你,如此,你还有胆敢动他一根指头么?语声微顿,接道:金花剑使无可奈何,只得依从十三郎的条件,升发‘紫焰信号’,请堡主亲临处理。

雷克强双眉深蹙,沉思地道:如此,您老可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司徒真摇了摇头,道:我老人家也毫无办法,不过……雷克强急问道:不过怎样?司徒真做作地想了想,道:目前唯一最好的办好,就是问十三郎的意思如何?雷克强愕然一怔,道:问他的意思如何?司徒真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么做最恰当!蓦地,一声朗笑起自司徒真身后洞中,说道:真老这个办法不错,高明,事实上,目前也唯有问我的意思这一个办法可行。

话声中,十三郎手提蛟皮长袋,气度从容洒脱地自洞中缓步而出。

天煞剑雷克强等三人一见,脸色全都不禁微微一变。

司徒真身躯一侧,让向一旁站立着。

十三郎走出洞外,一直走到雷克强等三人面前八尺之处才停步站住,目注雷克强语音冷漠地道:阁下可要知道我的意思不?雷克强干咳了一声,道:请说说看。

十三郎冷冷地道:我请阁下实答我数问,愿意不?雷克强道:不愿便如何?十三郎浓眉微微一挑,道:很简单,请阁下和那位金花剑使做伴去!提起金花剑使,雷克强这才想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心神不禁倏然一震,目光凝注地问道:金花剑使他怎么了?十三郎神情淡漠地道:他为罗扬波效了命!所谓效了命,这话的意思雷克强他听得懂,心神不由又是一震,道:你杀了他?十三郎摇头道:没有,我连一根指头也未动他,再说凭他也不值得我动手杀他,那样会污了我的手!语音一落又起,接道:是他自己沉不住气,咬碎了藏在牙龈里的毒药,吞入了肚内,阁下明白了么?雷克强道:还有其他的人呢?十三郎道:其他的六个都在洞中休息着,也都很好。

雷克强道:你制了他们的穴道?十三郎淡淡地道:不然,他们怎会静得下来,怎会在里面老老实实的休息着。

雷克强目光倏然一凝,道:如此说来,你该是并未中毒了?十三郎神色冷漠地道:你看我像是个已经中毒的样子么?雷克强双眼转了转,倏射寒电地逼射着司徒真沉声道: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十三郎截口道:是怎么回事,你问我好了。

声调一落即起,道:当我踏入这座石洞,司徒真他确实向我施了毒,只是,他虽然外号‘千毒’,对于用毒,也是当今天下称最的第一人,可惜,他遇上了我这个行家,因此,他没能奈何得了我!至此,雷克强是完全明白了,堡主所订的稳操胜券的夺宝计划,如今,已满盘皆输了。

十三郎接着又道:阁下,现在已经全了解了眼前的情势了,愿意实答我的问话不?不!雷克强猛一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愿答。

十三郎目中寒电一闪,道:如此,你是打算和金花剑使去做伴了!雷克强又是一摇头道:自然也不!十三郎目光如电般逼注地道:那么你该是想和我放手一搏了!雷克强嘿嘿一笑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不但要和你放手一搏,并且还要生擒你!十三郎双眉微微一轩,道:你有把握擒得下我?雷克强道: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十三郎淡然微微地道:雷阁下,我说你决难是我手下之敌,你信不信?雷克强心神暗暗一震,道:我已听我们少堡主说过,你功力身手两皆高明不俗,但是你应该明白你当前的处境。

十三郎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有三个人,我人单势孤,只有一个人,你要以多为胜,是么?雷克强点头嘿嘿一笑道:不错,你功力身手虽高,但是决难胜过我们三人的联手合击!十三郎轩眉冷笑了笑,道:如此,我就试试你们三个联手合击的威力好了,不过,在胜负未分之前,我可有个条件!雷克强道:什么条件?十三郎道:你三个落败便得实答我问话。

雷克强眼珠一转,道:你落败了,便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是么?十三郎点头道:并且自缚双手,任由你们处置。

雷克强说道:听你这口气,你是自信必胜的了。

十三郎冷冷地道:你心中难道不是自信你们三个必胜么?雷克强嘿嘿一笑道:十三郎,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落了败,可不能……十三郎冷声截口道:你放心吧,我十三郎顶天立地,向来言出如山不移!声调一落即起,接着道:你们可以准备动手了。

雷克强没有再说什么,一抬手掣出了肩后的长剑,沉喝道:三才就位。

喝声中,三人身形齐动,飘闪之间,地煞剑高望先和人煞剑卓浩山,已同时掣出了肩后长剑,三人成品字形将  十三郎围住。

十三郎目光如电般冷冷地扫视了三人一眼,淡然轻哂,冷冷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三个有什么高明奇绝的联手合击之技,敢情只仗恃着‘三才剑阵’!雷克强冷喝道:十三郎,亮你的兵刃!十三郎淡然一摇头,道:不必了,你们出手吧!他好狂,好大的胆,身在三才剑阵,他真是胆大狂妄至极!但是,情形由此可见,他显然没有把雷克强三个放在眼内,三才剑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换句话说,他已是成竹在胸,有着稳胜的把握,要不,他怎会如此狂妄大胆,自不量力,自取其辱!雷克强双目陡射煞芒地一声狞笑道:十三郎,你太狂了!话声中,右手倏地一振长剑,剑尖颤动抖出五朵剑花,寒气森森地,直取十三郎胸前五处大穴。

雷克强剑招一发,地煞剑高望先和人煞剑卓浩山二人立即各挥长剑,寒光如电般分自左右迅捷凌厉地攻向十三郎。

十三郎双眉挑轩,口中一声冷笑,身形飘闪间,已避开了三人凌厉的剑招。

三人剑招走空,立即电疾变招攻出。

接连三招,十三郎均未还手,只凭轻灵的身法闪避着,在四招上,十三郎这才冷声喝道:我已礼让三招,现在我还手了,三位小心!话声未落,一只右掌已飞快地分朝左右拍出一掌,两股暗劲山涌地震退了高望先和卓浩山,身形微侧地避过了雷克强刺向咽喉的长剑,左手倏出,扣拿雷克强的右腕脉门。

他出手迅逾电闪,奇快绝伦,雷克强功力虽属当今江湖一流,但是却连十三郎施展的是什么手法都未及看清楚,一只右腕已落在十三郎的手里,被扣住了脉门,腕脉一麻,手中长剑立时当的一声跌落地上。

高望先和卓浩山两个见状心中不禁骇然大惊,身形一动,便欲扑出!十三郎适时沉喝道:你们两个敢动一动,我就先废了他!这话,立刻收到了遏阻之效,高、卓两个心神倏地一颤,立时刹住身形,没敢动。

雷克强右腕脉被拿,虽然半个身子酸麻用不上力,挣扎不得,但是口却能言,倏然一声冷笑,道:十三郎,我已落在你手中,你想怎样,你说吧。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道:阁下,现在该你实答我问话了。

雷克强眼珠一转,道:我实答你问话之后,你就放了我么?十三郎道:不错,只要你实答我所问,我就决不难为你们三个。

雷克强默然刹那,道:如此,你想问什么,就请问吧。

十三郎星目倏地一凝,问道:那蔡德宽可是贵堡属下?雷克强点头道:不错,他是本堡浙东一处分支的负责人。

十三郎道:那‘云妙观’幻禅也是么?雷克强摇头道:她是‘擎天宫’属下。

十三郎又问道:那么‘温柔乡’柳娇娇她该是贵堡的人了?不是。

雷克强道:她也是‘擎天宫’的人。

哦。

十三郎星目眨了眨,淡然一笑道:对于‘擎天宫’分布在各地的人,看来你倒是知道的十分清楚了。

语锋一顿,目光倏然凝注地问道:你怎知柳娇娇也是‘擎天宫’的人?雷克强道:那你就不要问了。

十三郎忽地淡然一笑,道:阁下,我明白了。

雷克强愕然问道:你明白什么?十三郎神情冷漠地道:是罗扬波他想对付‘擎天宫’,他想称霸武林,派人暗查了‘擎天宫’分布在各地的实力,所以你也就十分清楚了,对不对?雷克强脸色不禁倏地一变,瞪目喝道:十三郎,你休要胡说八道,胡猜乱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十三郎淡淡地道:阁下,俗语道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又说‘心不偷,凉飕飕’,罗扬波他既没这种心意,既然是我胡猜乱测之说,你又何必那么紧张,紧张的什么?雷克强语音冷凝地道:十三郎,你别胡猜乱说自以为是了,我据实告诉你吧,本堡和‘擎天宫’间乃是亲戚!一听亲戚两字,十三郎心底不由暗暗地笑了。

他心底虽在暗笑,但是脸色神情冷凝地问道:是什么亲戚?雷克强道:女儿姻亲。

十三郎道:是‘擎天宫’的女儿许配给罗天宏么?不是。

雷克强道:‘擎天宫’的少宫主是本堡的东床娇客。

哦!原来如此。

十三郎说了这么一句,雷克强却嘿嘿一笑,接着又道:十阁下,现在你该可以放开我了。

十三郎摇头道:阁下勿心急,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

雷克强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问吧。

十三郎问道:罗天宏他现在何处?雷克强道:往江西去了。

十三郎道:他去江西干什么?雷克强道:据说是去追一个人。

十三郎道:追什么人?雷克强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十三郎默然沉思了刹那,道:他带了多少人同行?雷克强道:本堡‘双卫’和‘七英’等十多名高手。

语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十阁下,我劝你最好是将那‘藏宝龟图’交出来,否则,本堡和‘擎天宫’决不会放过你,结果你必将落得个江湖虽大,却无立足之地的处境!十三郎淡淡地道:谢谢阁下的劝告。

语音一落又起,接道:我如说我根本就没有那‘藏宝龟图’,你阁下信不信?雷克强眼珠转了转,道:我信,但是那没有用!十三郎道:可是罗扬波和‘擎天宫’他们不信?不错。

雷克强点头道:还有黑白两道的一些江湖朋友。

十三郎双目微睁道: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这消息?嗯。

雷克强道:你如不交出‘藏宝龟图’,今后在江湖上你将是寸步难行!十三郎双眉微蹙,问道:雷阁下,你知道这消息最先传出的人是谁么?雷克强道:听说是‘天香谷’弟子,不过,我只是听说,究竟是与不是,我就不能肯定了。

十三郎再次默然沉思了刹那,冷声说道:雷阁下,烦请转告罗扬波父子,‘追魂堡’如果不想在江湖上除名,就别惹我。

语声一顿,松手放开了雷克强的腕脉,接道:那‘金花剑使’带来的六个手下,全都毫发无伤地躺在洞中休息着,你可以进去将他们救醒,带着他们一起走吧。

话落,转向垂手默立在一边的司徒真说道:真老,请给他解药。

司徒真恭敬地应了一声,伸手向怀内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扬手丢给雷克强,说道:雷老大,将瓶中的药末,给他们每人的鼻孔处涂上少许,立刻就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