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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俞帐房

2025-03-30 07:33:21

不!何真再次摇头道:我希望你俞帐房陪我去。

俞帐房双眉微微一皱,道:这要请公子原谅,总镖头不在,老朽实在不便离开。

何真声调倏地一冷,道:不便离开你也非得陪我去一趟不可。

话落,突然抬手飞起一指点出。

俞帐房一惊要躲,奈何已经慢了一步,身躯一震,气俞穴已被封闭,脸色不由勃然一变,道:你……何真冷声截口道:低声些,你要想活命,就不要惊动别人!活命要紧,俞帐房他很识相,也很听话。

俞帐房立刻声音一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何真道:姓何名真,来自和亲王府。

俞帐房道:你真是刘百阳的朋友?一点不假!何真目光如电般逼注问道:他现在何处?俞帐房正容说道:他确实已经去世了。

语声一顿即起,又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何真道:我那位朋友听说刘百阳死得有点不明不白,据说是被人害死的,所以他托,我顺便到这里来看看他,查查他的死因真象?俞帐房眨眨眼睛道:这么说,你并不是真要去他坟上祭奠,而是要掘墓开棺验尸,查明他的死因真象了?何真声调一沉,目射威凌地道:别说废话了,现在请招呼人进来,吩咐备马陪我去一趟吧!俞帐房方待张口扬声叫人,何真却适时抬手一拦,道:慢着!我希望你最好放老实点,神色也尽量放自然些,别捣鬼,否则……我不说了,后果你不会不明白的。

话落,淡然一摆手,道:好了,招呼人进来吧!俞帐房目光深望了何真一眼,抬头朝厅外扬声喊道:来人!一名年轻的镖伙应声疾步跨入厅内,垂手哈腰说道:师爷请吩咐。

俞帐房道:去吩咐备两匹马,我和这位公子要出去一下。

那名镖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而去。

何真低声说道:俞帐房,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你懂么?俞帐房点点头道:老朽懂。

何真笑笑道:懂得就好,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我绝不会难为你。

说着,站起了身子,又道:现在我们到外面去吧!俞兆平名义上虽是个帐房师爷,实际上他在这四海镖局中,暗地里另有身份,而且,一身武学功力高绝,总镖头罗德威虽是名震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但却难是他手下十招之敌。

俗语有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从适才何真那突然点中他气俞穴的那一指上,他立刻发觉了这个来自和亲王府的少年人,实在是一位功力绝高,不可轻视的武林高手。

虽然,何真那一指点得出于他意外,根本就是暗袭,但是,他心里却十分明白,那一指之快速、准头、力道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轻一分则封闭不住他的穴道,重一分则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

因此,俞兆平他没有说话,站起身来默默地往外走去,何真立即跨上一步,紧傍着他的身子并肩而行。

何真边走边笑着道:俞老,待会儿事情办成之后,你可不能忘了兄弟的好处呵!俞兆平他不敢不接话,哈哈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老朽忘不了的。

☆☆   ☆☆   ☆☆邙山,又曰北邙,位于河南洛阳之北,山虽不高,地域却广,多荒坟古冢。

夜,二更初。

北邙山阴气森森,鬼火磷磷的古坟荒冢间,来了两骑健马。

两匹马,一前一后,前面马上人是一个面目阴鸷,年约六旬上下,文士打扮的蓝衫老者;后面马上则是个脸色神情冷漠,气宇威仪望之凛人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自称名叫何真,来自北京城内和亲王府;蓝衫文士老者是洛阳四海镖局的帐房师爷俞兆平。

在一株大榆树下,俞兆平俞帐房勒缰停了马,何真也立即勒缰停住,问道:到了?俞帐房点了点头,抬手一指五丈以外之处,说道:就是那里。

话罢,他有点费力地缓缓翻身下了马背。

看他那动作费力的样子,显然,何真是怕他使诡计耍奸捣鬼,封闭了他身上的穴道。

把马拴在树干上,俞帐房领着何真,一直走到五丈以外的一座坟墓前,这才停步站住,抬手指着墓前的石碑说道:何朋友请看。

石碑上的大字,何真早就看清楚了,是刘百阳君之墓。

于是,他微一点头道:我看见了。

俞帐房眼珠儿微转了转,道:何朋友还要掘墓开棺查看么?何真道:你以为呢?俞帐房双眼眨动地略一沉吟,道:以老朽猜想,你何朋友来此的目的,大概只是要证实刘百阳是不是真的死了,对不对?从墓碑石头的颜色和坟墓的土色上,何真已经得到了证实,俞帐房没有说谎欺骗他,那墓碑和坟墓都不是新的,刘百阳似乎确实已经死了有两个多月三个月了。

因此,何真目光一瞥墓碑和坟墓,点头淡然一笑,道:俞帐房高明,猜得一点不错。

俞帐房嘿嘿干笑了笑道:何朋友夸奖,老朽只不过胡乱猜猜而已,焉能当得‘高明’二字。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今何朋友应该可以解开老朽的穴道了?何真道:不忙,我还有事需要请教。

俞帐房道:是关于刘百阳的死因?不是!何真微一摇头道:刘百阳与我毫无关系,他的死因如何都和我无关。

俞帐房双目倏地一凝,道:这么说,你并不是刘百阳的朋友的朋友了?何真又一摇头道:不是!那只是我找他的一个借口。

俞帐房眨眨眼睛道:你找他是?……何真道:查问一件事情。

俞帐房道:查问什么事情?何真淡然一笑道:这就是我要请教你俞帐房的了。

语声一顿又起,接说:只要你肯诚心和我合作,实答我所问,我绝不难为你,这话你明白么?俞帐房点头道:老朽明白,不过,老朽可要先作声明,只要是老朽知道的事情,老朽定当知无不答,答必尽实;但如是不知道的,便就要请何朋友你多原谅了。

何真含笑点头道:那是当然,你尽管放心,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俞帐房道:如此,何朋友请发问吧!何真一笑,探手自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朝俞帐房伸掌一摊,问道:俞帐房识得此物么?那正是前在仙霞岭上,那位银龙帮少主易华隆拿给卓重山看过的,同样的一块黑豹无敌令牌。

俞帐房入目黑豹无敌令牌,脸色不禁勃然一变,尔后逐渐平静,问道:何朋友此物何来?何真目射威凌地道:请先回答我,识不识得此物?俞帐房答道:识得。

何真道:如此我请问此物主人是谁?俞帐房凝目问道:你来找刘百阳查问的就是此事?何真一点头道:不错!刘百阳既然已经死了,我就只好找你了。

说着回手收起了黑豹无敌令牌。

俞帐房道:是什么人告诉你来找刘百阳的?何真道:卓重山。

卓重山?俞帐房不禁大感意外地一怔,问道:他在什么地方告诉你的?何真道:仙霞岭上。

俞帐房道:他现在何处?何真道:为了他的安全,我把他交给了‘银龙帮’少主看管保护。

看管保护的意思是什么,俞帐房是个老江湖,他怎会不明白,心神不禁暗暗一震,双目一眨,道:老朽请问,何朋友来此查问‘黑豹令牌’主人何事?何真冷冷地道:那你俞帐房就不必问、不必要知道了。

语锋微顿,声调倏地一沉,道:请答我问话,他是谁?俞帐房暗吸了口气,摇头道:老朽不知道。

何真目射威凌地问道:你真不知道?俞帐房道:老朽确实真不知道。

何真冷声一笑道:那么我请教,你‘识得’的意义何解?俞帐房道:老朽之识得,是因为曾经偶然见过它一次,所以识得。

何真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是怎样的一个‘偶然’见到的?俞帐房道:一年以前,在刘百阳的房内。

何真眨眨星目道:是刘百阳和你谈起什么,自己就拿给你看的?还是?……既然是偶然,怎会是刘百阳拿给他看的,这种问话,显然是别具用心。

俞帐房本是个心机狡诈、奸猾多智的老江湖、老狐狸,他今天虽因一时大意被何真所制,虽因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能够避免的问题,他自然仍要尽量避免,怎会再上何真的当。

因此,何真话音一落,他立即一摇头道:不是!当时刘百阳正在房里整理东西,老朽恰巧有事去找他,桌上正好放着那么一块‘黑豹令牌’,他一见老朽进入房内,便立刻把它收了起来。

何真口中轻哦了一声,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俞帐房点头道:事实确是这么简单,要不就不能说是‘偶然’了。

何真淡然一笑道:你这话说的是,不简单就没有‘偶然’那一说了。

语锋微顿了顿,双目忽地一凝,问道:当时你没有问他?俞帐房摇头道:老朽没有。

何真忽又淡然一笑道:俞帐房,人都是好奇的,对不对?此时此际,何真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句话,意思是什么?俞帐房既然是个多智的老狐狸,他怎会不懂。

因此,他立即毫不考虑地接口答道:当时老朽心中虽然好奇想问,但是话到口边却又忍了下去,没有问。

何真明知道他没有问的理由是什么,却故作不明白地愕然一怔,问道:那是为何?俞帐房微微一笑,道:何朋友是位聪明人,应该明白江湖上有些事情是不宜问,问不得的,尤其有关别人的秘密隐私,更是问不得,那是最犯忌讳的事情,当时刘百阳一见老朽进去,他便连忙把它收起来,这行动已经非常明显,那是他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秘密,老朽又怎好不识相开口问他?这话不错,是理,也是事实。

江湖上有许多事情,多看上一眼尚且会惹上麻烦,甚至招上杀身之祸,枉论是问。

何真眨眨眼睛说道:照这么一说,除了能让刘百阳活过来以外,是无人知那‘黑豹令牌’主人是谁了。

俞帐房嘿嘿干笑了笑,没有接话。

何真星目微转了转,目光忽地一凝,道:俞帐房,你想想看,贵局同仁里除了刘百阳以外,可能还有什么人知道不?俞帐房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何真突然轻声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信不信?俞帐房神情微怔,诧异地道:你知道?……神色随即一转平静地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最好不过,老朽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何真道:你提心吊胆的什么?怕我整你?俞帐房道:老朽穴道被制,眼下除了还能走几步路和开口说话以外,体力可说是连一个普通的人都不如,在这等情形下,你我如果易地而处,你也会怕被整的,是不是?何真含笑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

语声一顿,话锋一转,问道:你想知道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哪一个不?俞帐房淡然一摇头道:算了!江湖上的事情多知道一些,不如少知道一些的好,老朽不想多惹那些无谓的麻烦了。

何真淡笑地道:这么说,你是已经看开了?俞帐房道:老朽如是没有看开,就不会投身在四海镖局中,吃这碗‘帐房’的饭了。

何真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在江湖上自由自在,傲啸山林,五湖四海,任兴畅游,无拘无束,有多好,确实是要比寄人篱下,吃这碗‘帐房’饭强得多了,不过……语锋一顿又起,道:关于我知道的那个人是哪一个的问题,我认为你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俞帐房一怔,问道:为什么?何真微微一笑道:因为罗总镖头眼下不在,你是四海镖局的代理负责人。

哦!俞帐房眨眨眼睛道:如此老朽就请问,那是本局的哪一位同仁?何真双目倏射威凌慑人地冷声说道:就是你俞帐房阁下!俞帐房脸色勃然一变,旋即哈哈一笑道:何朋友,你真会开玩笑,老朽要是知道那‘黑豹令牌’主人是谁,早就告诉你了。

何真冷声一笑道:俞阁下,光棍不吃眼前亏,这话你可懂?俞帐房点头道:老朽懂,不然老朽就不会有先前那一句‘提心吊胆’之语了。

何真冷哼一声,道: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俞帐房皱着眉头道:老朽实在很想说出来,可是,奈何……何真双眉一扬,冷声截口道:俞阁下,别说那些可是奈何的废话了,你要是不怕吃苦头不怕整,就识相点说出来,否则,哼!一声轻哼中,缓缓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作势便要点下。

俞帐房心中非常明白,何真这一指要是点下,那将是比死还难受的痛苦,浑身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抬手急摇地道:何朋友且慢!何真手往下一垂,一双星目有如两道寒电般,灼灼地望着他,没有开口。

俞帐房心念暗转了转,道:何朋友,你愿意和老朽诚实的一谈不?何真略一忖思道:诚实的一谈之后,你便说出‘黑豹无敌令’牌主人是谁,是不是?俞帐房摇头道:不是!说实在话,‘黑豹无敌令’牌主人究竟是谁,老朽也实在不知,不过,老朽却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去查问。

何真星目眨动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俞帐房又道:另外你还得答应老朽一件事情。

何真道:什么事情?俞帐房道:老朽于指点你去查问的明路之后,你必须立刻解开老朽的穴道,任由老朽离去。

何真神色冷漠地道:你这是和我谈条件?俞帐房嘿嘿一笑道:人总是自私的,老朽自然也不例外,总不能不为自己打算打算,是不是?何真微一沉吟道:我答应你了!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你不得耍奸猾,有丝毫不诚实,不然,可就休怪我不守信诺,手下无情!俞帐房似乎胸有成竹地说道:那是当然,若是老朽不诚实于前,自然不能怪你。

何真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有什么要谈要问的,就请开始吧!俞帐房干咳了一声,道:老朽首先请问,阁下究竟是谁?何真道:十三郎,这名字你听说过没有?俞帐房心神不由陡地一震,道:哦!原来是你阁下,老朽早就该想到才是。

十三郎淡淡地道:你现在知道也并不算迟。

俞帐房眨了眨眼睛,又道:老朽再请问,你那‘黑豹’令牌何来?十三郎道:是‘银龙帮’少主交给我的。

俞帐房道:你和‘银龙帮’少主是朋友?十三郎道:他是我大师兄的弟子。

俞帐房道:你查问‘黑豹’令牌主人何事?十三郎道:找他查问昔年的两件血案。

俞帐房道:哪两件血案?十三郎道:寒玉先生和‘银龙帮’易老帮主被暗算的血案。

俞帐房双目忽地一凝,道:你怀疑与‘黑豹’令牌主人有关?哼!十三郎道:要不我就不会要找他查问了。

俞帐房心念电转了转,话题倏地一改,道:听说你一身所学功力高绝,但那毕竟只是传闻,老朽想领教领教你的绝学,你敢不敢解开老朽的穴道,和老朽作十招之搏。

十三郎两道浓眉微微一挑,道:我没有个什么不敢的,不过,你必须先将何处可以查问得‘黑豹’令牌主人是谁告诉我。

俞帐房眼珠儿微微一转,道:阁下可知此处后山是何所在?十三郎微一凝神道:你是说‘幽冥鬼府’中可能查问出来?俞帐房点头道:只要你跑一趟‘鬼府’一定有所得。

十三郎道:到‘鬼府’中找谁?俞帐房道:谁最大就找谁。

十三郎道:鬼王?俞帐房道:除他以外,大概还无别人知道。

十三郎双目忽地一凝,威凌地道:你这话可绝对实在?俞帐房正色说道:如果有半点不实,你尽可到四海镖局来找老朽。

十三郎威态微敛地一点头道:好!如此我就暂且相信你。

话落,抬掌虚扬,隔空拍开了俞帐房的穴道,神情冷然岳立。

俞帐房穴道一解,立即活动了一下腿臂经脉,心念忽然微微一动,眨眨眼睛,望着十三郎道:阁下,老夫忽然改变了心意。

十三郎道:你改变了什么心意?俞帐房道:将十招之搏改为三招,如何?十三郎冷冷地道:随你,反正目前我并无意定要和你动手。

俞帐房眼珠子一转,干咳了一声,道:既如此,那就干脆连三招也取消好了。

可以!十三郎微一点头道:那你就请走你的吧!俞帐房嘿嘿一笑,抱拳一拱道:老朽告辞!话落,迈步直朝拴马的那株大榆树走了过去。

十三郎扬声说道:把我骑来的那一匹马也带走。

俞帐房没有答话,默默地解开两匹马的缰绳,腾身跃上马背,牵着另一匹马直奔山下而去。

☆☆   ☆☆   ☆☆二更正半。

时间正是十三郎和俞帐房在北邙山上,刘百阳的坟前问答将近终了的同一时刻。

洛阳城内四海镖局的后院中,那座被划为禁地的小楼上,黑白双帝又会了面。

楼内的情形,一切和上一回没有两样,未点灯,两人相对而坐。

白帝首先开了口,问道:你不是去仙霞岭的吗?怎地到这里来了?黑帝答道:仙霞岭的事出了纰漏了。

白帝道:出了什么纰漏了?黑帝道:金令一号已经落入了‘银龙帮’的人手里。

白帝心中微微一惊,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黑帝应了一声,接着便把仙霞岭上,事情的经过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白帝静静地听后,心神不由连连震动着,默然沉思了片刻,语声显得沉凝地说道:事情看采是愈来愈麻烦了。

黑帝道:自从开封至今,前后不过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想不到他竟然拉上了那么多的关系交情,这件事情说起来……语锋微微一顿,又道:当时如果不是大帝令谕不准惹他,如果依照下座的意思,那时就全力对付他,相信他早就没有命了。

白帝突然冷声一哼道:你的意思可是说,他今天的形势力量,完全是大帝那‘不准惹他’的令谕所造成的?是大帝错了?黑帝心神不由暗暗一凛,道:下座不敢!白帝又是一声冷哼道:你以后说话最好小心点,否则,如果传入大帝的耳里,那可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你明白么?黑帝连忙点头道:下座明白,多谢上座教诲。

白帝笑笑道:不必拍马,只要你明白,别让大帝说我没有把你教好就好了。

黑帝笑了笑,话锋一转,道: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白帝问道:什么怎么办?黑帝道:要不要立刻将详情飞禀大帝,请示处理对付之策?白帝道:你是指‘金令一号’的事情?黑帝点头道:还有十三郎来找刘百阳的事情,十三郎大概就快要到了。

白帝略一默神,反问道:以你的意思呢?黑帝沉思地想了想,说道:以下座的意思,仙霞岭的详情经过,应该立刻飞禀大帝,至于十三郎来找刘百阳的问题,刘百阳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们不妨利用这机会,来个将计就计,布下天罗地网,网住这条大鱼,上座意下如何?好主意!白帝微微一笑道:可惜只怕你已经来迟了一步。

黑帝神情愕然一怔,道:下座已经来迟了一步?难道十三郎已经来过了?嗯!白帝点点头道:午后曾有个黑衣少年来镖局里和俞师爷谈生意,他是不是十三郎,等俞师爷回来就知道了。

黑帝问道:他手里没有提着一只蛟皮长袋?白帝道:没有。

黑帝又问道:俞师爷去了哪里?白帝道:和那黑衣少年一起出去的,直到你来之前,还没有回来。

黑帝眨了眨眼睛道:这么说,只有等俞师爷回来之后再说了。

白帝道:如果我猜料的不错,那真是十三郎的话,俞师爷只怕已经回不来了。

黑帝双眉紧皱地默然沉思了片刻,道:依下座之意,不管那是不是十三郎,俞师爷能不能回来,我们不妨先作一番布置,张网以待,上座认为怎样?白帝道:张网以待自是并无不可,可是你想过没有,眼下此间所有的人谁能对付得了他,是你?还是我?这个……黑帝窒了窒道:以上座的一身奇学功力,加上此间和下座带来的人手全力以赴,相信定能网住这条大鱼。

白帝道:如果不能呢?黑帝道:不会的,他绝对逃不了的。

白帝目光一凝,道:你有把握?这……一声这字出口以后,他说不下去了,他既不敢说有把握,又不愿说没有把握。

白帝忽然轻声一笑,说道:天下的事情不怕一万,只怕刀一,万一网不住这条大鱼,事情就麻烦大了。

黑帝道:事情会怎样麻烦大了?白帝笑笑道:事情只要一有了‘万一’,十三郎他岂肯善罢干休,结果这座四海镖局势必非关门大吉不可,数年来辛苦建立下的这片基业,也势必被毁于一旦,你想想看,那时大帝怪罪下来,是你顶还是我顶?黑帝默然了,暗暗地皱起了一双眉头。

白帝所顾虑的不错,事情万一砸了,万一没奈何得了十三郎,反而被十三郎毁去了四海镖局这片基业,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虽然,大帝对他甚是宠爱,但是大帝令谕森严,倘然怪罪下来,他自己也未必能顶得住,万一因此而失去了大帝对他的宠爱,那就太划不来了。

白帝忽又轻声一笑,道:其实你的心理我很明白,对十三郎,你是把他恨入了骨髓,开封琉璃塔前的那档事,如不是他在旁作梗,那位‘天香谷’四美之最的梁挹芬姑娘早就成了你的人,你早就人宝两得了,所以你才不考虑一切后果的要对付他、除掉他,对不对?黑帝是谁?至此这个谜似乎可以揭开了,白帝的话已经说明了,黑帝就是追魂堡主罗扬波的独子,那位追魂公子罗天宏。

心意被揭穿了,罗天宏不由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笑道:上座实在高明,下座的心思似乎永远瞒不过您的猜料。

白帝笑笑道:这不是我高明,而是实际上的经验问题,将来你到了这等年龄,遇上事情的时候,只要能冷静地多想想,对事理多作分析,就不难和我一样的,也能猜中别人的心思了。

罗天宏点头说道:多谢上座的教诲。

语声一顿,话题忽地一改,道:另外还有件事情要请上座指示。

白帝道:什么事情?罗天宏眨眨眼睛道:下座请问,‘十丈飞环’有后人么?白帝心中微微一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罗天宏道:下座于来此途中遇见了一对少年男女,男的是个相貌清秀的白衣书生,名叫文仁杰,女的名叫方玲玲。

白帝道:你怀疑文仁杰可能是‘十丈飞环’的后人?罗天宏摇头道:不是下座怀疑,而是有人说他像极了‘十丈飞环’,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十丈飞环’的影子,恰巧他又姓文,认为他大有可能是文老鬼的后人。

哦!白帝微一沉吟,问道:是谁说的?罗天宏道:柳娇娇。

白帝道:你到‘温柔乡’去过了?罗天宏干笑了笑道:顺道去歇了歇腿。

白帝笑道:看来你倒是蛮会利用机会找乐子的哩!罗天宏笑笑道:平常难得去南方一趟,既然经过那里,怎好过门不入,不去温柔温柔,否则柳娇娇岂不要说我瞧不起她。

这倒也是道理。

白帝笑了笑问道:是柳娇娇自己招待你的吧?罗天宏道:另外还尝了个新。

白帝道:怎么样?新的温柔滋味如何?罗天宏得意地轻声一笑道:柳娇娇一手调教出来的那还能差得了,在媚术上虽然不如柳娇娇,但却各有擅长,上座有机会时,不妨也尝尝新,保能令你浑身舒畅大乐!白帝听得心头不禁有点儿痒痒的,点头笑道:那是当然!有机会我当然也要去乐上一乐的。

话锋一顿,转入正题的问道:你在什么地方,遇上姓文的那小子的?罗天宏道:就在柳娇娇那里。

白帝道:他在那儿找‘温柔’?罗天宏道:表面看起来他像似去找‘温柔’的,事实上却只和柳娇娇坐谈了一会儿,打听了些事情就走了。

白帝道:他打听了些什么事情?罗天宏道:都是有关当年文老鬼被暗袭失踪的事情。

白帝道:文老鬼家居秦淮河北岸,与‘温柔乡’只是一河之隔,抬眼可见。

语声微顿即起,问道:柳娇娇她怎么说的?罗天宏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一句‘不知道’推了个干干净净。

白帝微一沉吟道:柳娇娇有没有问他,为何找她打听文家的事?罗天宏道:问了,那小子没有解释,只回说柳娇娇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白帝道:随后他就走了?罗天宏道:既然不得要领,自然只好走了,不过临走时却留下了话,要柳娇娇多想想,当他再来‘温柔乡’时,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白帝想了想道:那姓文的有多大年纪?罗天宏道:大约二十一二岁。

白帝道:按年纪似乎差不多,可是……语声一顿,接道:这是不可能的。

罗天宏道:为什么不可能?白帝道:文老鬼虽有一子,但当时就死了。

罗天宏道:是上座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的?白帝道:当时我距离不远,亲眼目睹那小鬼被人用内家重手法震死的。

罗天宏眨眨眼睛道:上座知道那确是文老鬼的独子么?白帝道:那似乎不容置疑,也不可能有假。

罗天宏道:万一不是呢?白帝摇头道:那绝不可能。

罗天宏忽然轻声一笑,道:天下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对不对?白帝双眼陡地一睁,道:好小子,你竟敢和我耍嘴皮子,在这儿等着我了,看来你是越来越行,比我还强了!罗天宏道:下座怎敢,承蒙上座的教诲,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强过您的,下座只不过是……白帝抬手一摆,截口道:好了好了,别拍马了,你的马屁话我听多了。

语锋一顿又起,道:我问你,当时你既然怀疑那小子是文老鬼的后人,为何还让他离开‘温柔乡’,不截住他?罗天宏道:当时下座之所以让他离开,是为了整个‘温柔乡’和柳娇娇,那小子一离开之后,下座立即便派人跟了出去。

白帝道:这么说,那小子已经被你截下来了?没有!罗天宏摇头道:没想到那小子的身手颇为不俗,下座派出去的人,竟然吃了瘪。

白帝道:你派谁跟下去的?罗天宏道:双卫。

白帝心中微微一惊,道:双卫功力不差,那小子能令双卫吃瘪,岂止是身手不弱,一身所学该算得上是极其高明了!语声一顿即起,问道:知道那小子的武功是什么路数么?罗天宏摇头道:据双卫说,那小于出手招式奇快诡异无比,他二人联手与那小子总共只斗了六招就负了伤,根本没有能看出那小子施展的是哪一路的武功。

白帝双目倏然一睁,道:双卫联手与那小子只斗了六招?罗天宏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白帝接着凝目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个少女么?那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也很高么?罗天宏道:那就不知道了,下座并未见着那个少女,据双卫说,那少女模样儿长得很美,她虽然在旁没有出手,看样子武功身手可能也很不弱。

白帝沉思了半晌,语音显得有点凝重地说道:照你这么一说,那小子如果真是文老鬼的后人,我们的强敌就又多了一个,处处得更要小心了!语锋微顿了顿,接道:这件事和金令一号的事情,可以立刻先行飞禀大帝,听候大帝的谕令指示行动,至于十三郎的问题,不妨等到天亮以后,看俞师爷回不回来再说好了。

罗天宏起身点头说道:下座遵谕。

说着伸手一按楼柱上的暗钮,朝白帝躬了躬身,腾身拔起,穿出楼顶的方洞,一闪不见。

☆☆   ☆☆   ☆☆望着俞帐房俞兆平人马的背影下了邙山,十三郎心里略一沉吟,立即腾身扑向了后山。

后山,更显得鬼气森森。

片刻之后,十三郎身形如电般,射落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前。

凄迷的月光下,他抬头望了望牌坊上横刻着幽冥府三个大字,略一犹豫,随即迈步直朝牌坊内走了进去。

前行三丈,路旁竖立着一块警告的石碑,上书:行人止步,前面有拘魂、索命二鬼,再往前走就得要见阎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十三郎望着石碑淡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行未及丈,突地一阵轻风飒然,前面丈外地方出现了两条黑影,背对十三郎并肩站立路中。

十三郎看到的虽然只是两个背影,和两头披散在肩后的长发,但是他心里明白,知道这两个必然就是石碑上所说的拘魂、索命二鬼。

于是,他脚下一停,朗声说道:两位,别装鬼吓人了,请转过身来说话吧!声一顿,双目陡地一蹬,道:朋友,你是来找事的么?十三郎道:我是来找人的?拘魂鬼吏问道:朋友找谁?十三郎道:你们这儿谁做主我就找谁。

拘魂鬼吏双目一凝,道:这么说,朋友是来找本府府君的?十三郎微一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正是来找你们鬼主的。

拘魂鬼吏道:朋友来找本府府君何事?十三郎道:查问一个人。

拘魂鬼吏道:查问什么人?十三郎道:对你说没有用,你也不会知道。

拘魂鬼吏眨眨眼睛道:朋友尊姓大名?十三郎道:你只通报说江湖客特来拜访就行了。

索命鬼吏倏然点头道:朋友原谅,凭‘江湖客’三个字,我们无法通报。

十三郎淡淡地道:两位既然无法通报,我当然不好勉强,那就请让开路,让我自己进去找个有法通报的人好了。

拘魂鬼吏沉声说道:不必了!我们两个无法通报的事情,你进去了也是白费,再找不出一个人来能为你通报。

十三郎道:这我倒有点不信。

拘魂鬼吏道:我说的是实话,你最好相信。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你说的也许真是实话,但是我却不能不进去试试。

索命鬼吏突然接口说道:三哥,别和他多废话了,不如干脆……他话未说完,拘魂鬼吏倏地沉声截口喝道:四弟,你忘了府君交待的话了么?索命鬼吏被喝得话锋一窒,顿时住口不言。

拘魂鬼吏双目随即灼灼地望着十三郎,冷声说道:朋友,鬼府禁地,向来不容外人进入,今天对你已经是容忍又容忍了,希望你能明白知足,立刻回头走吧!的确,十三郎是应该知足了,依照鬼府的规矩,除非是真正一点不通武功的人以外,只要在警告石碑前仍不止步回头向里走,拘魂、索命二鬼吏早就不客气地双双出手拘魂索命了。

然而,拘魂、索命二鬼虽是容忍又容忍,可是十三郎却毫不知足地倏然一点头道:那不行,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见到鬼主不可,两位请让开路吧!拘魂鬼吏冷冷地道:朋友原谅,我两个不能让开。

索命鬼吏道:职责所在,我们不敢疏忽职守,不得不拦。

十三郎道:你两个自信能拦得住我?索命鬼吏突然瞪目沉声说道:朋友,你好狂的口气!十三郎两道浓眉方自微微一扬,拘魂鬼吏却已飞快地接道:朋友,我知道‘善者不来’,也明白朋友既敢说这等大话,必然身怀绝世奇学功力,但是格于府君令谕,我两个不能违令,必须尽力尽职。

十三郎微微一笑道:这等说来,我要往里去,就必须先闯过你俩这一关了?拘魂鬼吏点头道:不错!要往里去,必须先放倒我们两个!十三郎道:如此,我就试试看。

话落,举步潇洒地朝二人身前逼了过去。

拘魂、索命二鬼吏互望了一眼,口中同时一声喝叱,双双一振右臂,两根铁链笔直分朝十三郎左右腰穴点到。

他两个这一招很厉害、很绝,配合得十分巧妙而高明,使敌人既不能左闪,也不能右避,更不能前进,除了后退以外,别无他路可走。

因为如果前进,就难逃他两个左手中那两块拘魂、索命铁牌的一击。

可是,他两个铁链的攻击配合得虽然很绝、很高明,奈何他们遇上了十三郎,十三郎一身所学,高过他两个太多太多。

他两个铁链一左一右点出,十三郎身形却凝立不动,直到链头眼看即将点中他左右腰穴,只差了五寸许距离之际,这才突探双掌,快如电闪地分别抓住了铁链的链头。

拘魂、索命二鬼吏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出手分抓他两个的链头,他两个不由立时双眉上挑,口中同时一声冷笑,双双振腕抖链,齐地沉声叱喝道:撒手!十三郎很听话,双手一松,撒手了。

大概是他两个的力道用得太猛了,两根铁链竟随着他二人的振抖之势,向两旁荡了开去,并且带得他两个的身形外斜,脚下稳立不住地同时向外跨出一大步,让开了当中的道路。

这是怎么回事?拘魂、索命二鬼吏自己都有点意外,不明白自己怎会被自己手里铁链的力道,带得身形外斜,向外跨出一大步去的?真怪!照理这实在是不应该的情形。

笔下写来实在太慢,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十三郎已奇快无比地跨步闪身,自二人中间穿了过去。

拘魂、索命二鬼吏一见,立时齐齐大喝道:站住!大喝声中,双双身躯半旋,腾身朝十三郎身后电疾扑到。

十三郎霍然回身,闪电抬手点出了两指。

拘魂、索命二鬼吏见状心头一惊要躲,但已慢了一步,齐觉气俞穴微麻,体内真气立泄,身形双双一窒,同时落地站立,不能再往前扑了。

十三郎神色冷凝地,寒声说道:你两个太不识相了,适才若非我不想随便伤人,手下留情,你两个早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话落,抬掌隔空拍开了二人的穴道,转身迈步潇洒地向里走去。

望着十三郎的背影,索命鬼吏低声问道:三哥,这小子武功身手恁地高绝,以你看他可能是个什么来路?拘魂鬼吏双眉微皱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右手铁链交与左手,探怀取出一枚鬼府独门传警的信号弹,扬手打上半空,爆散开一团蓝焰火花。

☆☆   ☆☆   ☆☆邙山后山,有一处方圆百丈多大的盆地,鬼府就在那盆地上,依山而建。

鬼府的范围甚是不小,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屋宇栉比,围墙高耸,足有五丈多高。

在鬼府前面有一处二十多丈宽阔的空地,空地前面则是一片黑沉沉、阴森森的树林。

十三郎脚下有若行云流水般地往里走去,地势越走越低,但却未见有人现身拦路。

转眼工夫,他已经走到那片树林之前,脚下不由一停,心底作着暗忖考虑,是穿林而入?还是腾身树顶,以绝顶轻功由树顶飞越而过?他正暗忖考虑间,双目倏闪寒芒地挑眉冷声说道:我此来是客,林中的朋友请现身出来见见吧!别那么小家子气地躲着了。

随着他的话声,树林中响起一声嘿嘿轻笑,飘身走出一位身着黑袍,金冠束发,面貌清瘦,长髯飘胸,年约五旬的老者,气度沉稳地停步岳立在林边,双目灼灼如电般打量了十三郎一眼,不失礼仪地抬手抱拳,但是语音却冷冷地道:请问阁下上姓高名?十三郎没有立刻报说姓名,他见老者金冠束发的打扮,已知其身份是属鬼王之下的十殿阎君中人,进乃凝目说道:容我先请教,尊驾是‘十殿阎君’中的哪一位?金冠老者道:老夫位居第七。

十三郎抬手抱拳一揖道:原来是七阎君,我失敬了!语声一落又起,道:林中还有两位,怎不一起出来见见?七阎君嘿嘿一笑道:阁下高明。

一顿,扬声说道:老八老九,你们也出来吧!别让客人说我们小家子气了。

树林内同时传出两声轻笑,人影飘闪,走出两位穿着打扮和七阎君一样,也是金冠束发五旬上下年纪的老者来。

老八老九飘身出林,立时一左一右立在七阎君的两旁。

既是老八老九,穿着打扮又和七阎君一样,不用说,他两个当然是那八、九两个阎君了。

老八老九一现身走出林来,七阎君立即目视十三郎说道:阁下,他两个已经现身出来了,请赐告阁下尊姓大名?十三郎道:我,江湖客,特来拜访鬼王,烦请阎君代为传报。

七阎君眉锋微微一皱,道:阁下自己何也小家子气,吝于赐告姓名?十三郎道:这并非我小家子气,也不是我吝于报告姓名,而是我名不见经传,觉得与其说出来阎君不知道,还不如不说的好。

七阎君忽然微微一笑,道:阁下说的太自谦,也太客气了。

十三郎摇头道:这不是我自谦客气,我说的乃是事实。

七阎君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道:如此老夫请问,阁下是怎么进来此处的?十三郎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走进来的了。

七阎君笑了笑,道:前面可曾有人拦阻过阁下?有!十三郎微一点头道:只是拦阻我的那两位,他们没有能拦得住我。

七阎君道:这么说,他们两个的所学功力,该是不如阁下多多,阁下乃是‘强闯’进来的了?十三郎淡然一笑道:阎君要这么说,那就只好任由阎君,我也不便多作解说什么了。

七阎君吸了口气,道:能够闯过‘拘魂、索命’二鬼吏的拦阻,放眼当今江湖,为数应该不多,以此可知,阁下当非武林庸碌无名之辈。

十三郎道:阎君这话说的虽然是理,但是,事实上那两位没有能拦住我,只是他们的大意,是我侥幸。

七阎君声调一冷,道:阁下别再徒说废话了,还是请说你的尊姓大名吧!十三郎道:我遵命。

语声一顿即起,道:我姓何,单名一个‘真假’的真字。

七阎君眉锋不由一皱,何真这名字倒真是陌生得很,他从未听说过。

十三郎轻声一笑,接道:我说是名不见经传,阎君现在该相信不假了吧?七阎君轻哼了一声,双目微微一转,问道:何朋友来自何处?十三郎道:洛阳城内四海镖局。

七阎君双目微凝地道:何朋友是四海镖局的人?十三郎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从那里来。